不理他,仲孙煌!(金邪)只是板著脸对我说:韵儿,此事你不要插手。
微挑眉,我回他一个莫测的笑,闭口不言。
他又向刺客道:你现在离去,朕可以不计较。
刺客看了看我,冷冷道:要麽让她跟我走,要麽你死!看,我就知道他们谈不拢。
有些幸灾乐祸的看仲孙煌!(金邪)微拧起眉,我又看看刺客,眨眨眼睛,打了个瞌睡。
朕不会把她交给你。
肯定的语句,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朕发过誓,若再让朕见到她,将绝不会再放手!这算不算当众示爱?无视掉四周的抽气声与或惊羡或惊妒的目光,我心里可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他这麽说,只证明了我若想从他手中逃脱将是千难万难了。
气氛就这麽僵持住了。
刺客有所顾忌不敢贸然下手,仲孙煌!(金邪)的手下更是无法出手,於是……我笑了。
缓缓自袖中滑出一柄小巧的匕首,缓缓的把匕首自鞘中抽出,如一泓秋水潋滟微波,泛著淡淡蓝芒的利器缓缓的移到了仲孙煌!(金邪)的颈间动脉处,四周再次响起此起彼落的抽气声以及他的臣子们的怒喝。
仲孙煌!(金邪)脸上泛出奇异的苦笑,依旧是毫不在乎的神情,却添了一抹涩然。
你就这麽不想留在朕身边?迎示他深不见底的黑眸,我微笑摇头,我只是不喜欢长久留在任何一个人身边。
他神色复杂的看著我,叹息:难道连贵为九五至尊的朕也无法留下你?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挂念睿儿?又拿睿儿来要胁我……我也叹气,有点无可奈何,更多的是决绝:你若是舍得,我也随你,只是自此我们将是敌人!他摇头,朕从未想与你为敌,何况朕也狠不下那个心。
只是你,真的要走麽?睿儿就快到了,你连他一面也不见麽?他可是一直很挂念你的。
我笑笑,收起匕首,自他松开的怀抱中站起,没关系,我相信总有机会见到的。
看了四周满含敌意戒备著的人们,我说:你该下令了。
他扬起无奈的苦笑,摆了摆手:都退下,让他们走。
可是皇上……不待众人开口,仲孙煌!(金邪)便截口道:退下!是……我看向刺客,走吧。
他犹豫了一下,似不太信得过仲孙煌!(金邪)真的会放人,手中的剑迟迟没有移开。
我不理他,径自推开门往外走,外面早已围满了兵马,看到我出来都是一阵骚动,神情间有些不知所措。
我继续前行,身後传来仲孙煌!(金邪)的声音:都退下,让他们走!这是最後一次了。
後面那句话是对我说的,也成功令我前行的身影略略停顿,却还是没有回头。
很快,身前被让出了一条长长的通道,两边是盔甲鲜明杀气腾腾的军士,我恍若未觉的缓步而行,眼中似什麽也看不见般淡然自若。
一阵风吹过,扬起我长长的发,我抬眼,只见人潮尽头处一人手牵著两匹通体雪白的俊马站著,远远的,我就似已看到那人如水般清澈透晰的眼眸,柔和温润,醉人心魄。
来到那人身前,他笑了笑,如水流抚过心田,说出来的话却意外的轻挑:要我抱还是他抱?我也笑,斜眼看了看身边正一脸戒备的盯著众官兵的刺客,当然是他……抱你!话落,我扯过其中一匹马的缰绳翻身跃上,行动间虽然说不上什麽潇洒悦目,倒是中规中矩干净俐落。
扬扬眉,公孙澈睥了刺客简正逾一眼,不声不响径自翻身上马,剩下措手不及的简正逾愣愣的看著我们俩发呆。
我又是一笑,提缰轻夹马腹催行,同进不忘回头道:还不上马?是不是想去尝尝天牢的滋味呀?喂!你们──气急败坏的低吼中,我们策马离开了关西县。
由始至终,我再没有回头。
***同城中,我坐在客栈的上房中,身边围绕著的除了公孙澈和简正逾外就是刚与我会合的张宝等人,却独缺了司徒磊和慕容轻云。
老夫人呢?心中隐隐的不安令我的语气听来有点森冷。
张宝在我面前跪下,随著他的还有他除承影外的三个徒弟。
请主人赐罪。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不安的情绪似瘟疫般扩散开来,我的声音却异样的平静。
张宝抬头张惶的看了我一眼,开始飞快的述说──原来他们按我预订的计划进入关山,当深入关山摆脱了玉怀臻暗中派去监视的人後就立刻转道,以期从另一条小路绕过关西县到达同城与我会合。
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条小路上,出事了。
由於是小路,因此地势相对而言就比较险要,对於有武功在身的人来说勉强可以应付,但对於一个没有武功的老太太来说就太过危险了。
虽然张宝等人一路都小心翼翼的护著司徒磊,可是在经过一条窄至只容一人通过,一边是山坡,另一边却是万丈悬崖的小道时,司徒磊失足滑了下去。
当时慕容公子正在老夫人身後,在我发现不对回头的时候就看到他就扑了过去,他似乎是想拉住老夫人,但是……张宝神色一黯,他非但没有把老夫人拉住,就连他也……脑子一下子空了。
白茫茫一片中,我睁著眼睛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是耳边却不断在回荡著张宝的话:他非但没有把老夫人拉住,就连他也……慕容轻云……司徒磊……他们……不……近乎呻吟的发出潜意识中的抗拒,我无措的晃动脑袋,只想把听到的一切都晃出去,不相信,不相信那两个人就这样死了,没有了,不相信啊──主人──张宝扶住了我,也止住我无意识的晃动。
我勉力抬起头来看他,却只看到一张模糊的脸面在眼前晃动,我张口,想说什麽,却只觉口中干涩无比,终於,我的意识缓缓散去,再无一丝残留。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