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一声不甘的叹息飘入耳内,我微微一笑真是不争气!泰阿愤愤的低咒。
我张开眼迎上赤霄带笑的眸,再转到张宝略带哀怨的脸上,笑道:输的人可要请赢的人去同城好好玩几天哦呃?张宝一怔,似想不到我居然会这样成全他。
我笑了笑,自己一向懒散,关西县与同城虽说只有三日的路程,但那是指快马,若是依我一贯的行进方式,舒舒适适的晃着马车走,起码也要六、七天,再加上回程……半个月就这样消耗在路上了,对我来说可是对生命的大量浪费呢!怎么?想反悔?我故意不满的挑眉。
不……不是。
他赶紧否认。
我轻松一笑,正要再说,眼角却睥见两道身影在窗口处忽闪了一下,张宝的身影也不知道何时突然出现在我身前挡住了我和视线,与此同时,身后两人身上同时散发出浓重的戒备气息。
两位有何贵干?张宝的声音恢复一贯的冰寒,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曲辞云轻轻嗤笑:一直知道那个姓游的小官没什么用,不可能完全封锁此地,但你们也太嚣张,居然就这么一点也不掩饰的在这里‘看戏’,难道真的吃定了我不会对女人出手?夫人本来就是快意居的东家,这里本是我们的产业,我们在这里又有何不妥?若平时那当然井无不妥,可是我早已向游县令申请封街,而他也答应了,因此你们在封街时间出现在这里就是大大的不妥。
曲辞云假假一笑:还是说,你们不知道县衙发出的封街令?知道。
张宝的声音依旧没有半丝起伏,不过游县令管不到我们。
曲辞云脸上的笑一下子敛起:早就听说游县令是快意居主的入幕之宾,如今看来,传言确是属实。
我轻扯张宝的衣摆,他犹豫了一下,缓缓让到一边,神色间却满是戒备。
我满意一笑,总算看到那个寒惊天了一袭青衫的男人,本应潇洒悠然的气息,却因为衣服上各处大大小小的补丁而破坏,苍墨色的眼眸如一潭死水般沉寂,偶尔眨动间,流露出来的却是冰冷淡漠的苍凉。
曲少侠,我得罪你了?神色楚楚的看着曲辞云,眼中近乎自然的流露出少少幽怨。
呃……没,没有。
曲辞云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那是我在这里就算什么也不做也碍着你了?幽怨缓缓浮上脸面,我的眼中开始浮起一阵水雾。
当然不是!夫人千万不要误会,在下并不是那个意思,我……曲辞云神色狼狈,不知所措。
我点了点头,缓缓垂下头,手指轻轻捏住衣角:我明白了,原来曲少侠意是讨厌妾身至此,哪怕只是知道妾身身居于此也可令曲少侠心中不快……声音渐低,再配以低落至极的情绪感染,我几可猜到曲辞云的脸色会有多好看了。
我……那个……没有……你……误会……可怜一向风流自赏的曲辞云,被我三言两语间迫至语不成句无话可说,真是……快意!得势饶人当然不是我的风格,乘胜追击才是王道:既然曲少侠如此讨厌妾身,妾身也不敢再厚颇相留,曲少侠请吧!抬起头哀怨的瞟了他一眼,我以袖掩面,窃笑着送客。
这……呃!那……在下告退……几乎是逃跑似的从窗子里窜出去,我想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候了幽怨的眼光转向一直一言不发的寒惊天,却意外的自他那双寒潭死水般的眼中看到一抹笑意,我不由微微眯起眼帘:曲少侠已去,寒少侠还有事?敛去眸中的笑意,他淡淡道:夫人果真是好手段,怪不得可以在关西县中安然立足。
寒少侠新胜,果然锐气逼人,可喜可贺。
我笑容不减,却也针锋相对。
侥幸而已,没什么值得贺喜的。
他眸中兴味的光芒闪动,到是夫人令在下大开眼界,令我想起昔日曾听说的一位传奇人物。
哦?我眨眨眼,心中惴惴。
那人也是一巾帼奇人,若非在下见夫人双眸的颇色不对,我倒真要以为夫人就是她了。
他居然笑了一笑,略显生硬的笑容在我眼中看来带着说不出的诡异暗示。
垂下眼敛,我弯起唇瓣:巾帼奇人?看来那定不会是我,怎么着,妾身也不过是一风尘中人,又何当得这‘巾帼’二字?夫人过谦了。
他的语气中充斥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暗示:认识曲辞云这么久,我从未见他如此狼狈,今日可是托夫人的福了。
抬起头,我露出一抹堪称璀璨的笑,柔声道:若寒少侠真的这样想,那我只能说遗憾了。
见他挑了挑眉,我又说:天色已经不早了,若寒少侠无事,妾身想先歇息了,晚上还要做生意呢!他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打扰了,告辞。
不送。
冷冷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界中,我轻轻吁了一口气,喃喃道:幸好……确实。
张宝也收回了目光,转向我说:主人果然有先见之明,这染色水果然有用。
点点头,我不禁要在心里再次感谢谷雨教我的易容术。
还记得他曾告诉我,易容术最大的破绽就是眼睛,无论是身形还是脸面都有修整的方法,唯独眼睛最难处理,而他手上正正有一种滴下后可以改变眼睛颜色的药水,效果几可媲美现代的隐形眼镜。
而我就是用了这种药水,在顶着快意居主这个身份的时候,我的眼睛都会变成墨蓝色,完全配合了我混血儿的身份。
若我和张宝没有猜错,寒惊天所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