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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铁血鹰扬 第195章 回营备战

2025-03-30 08:40:25

刘冕正色说道:马老大,我记得你以前说过。

女人没什么了不起,哪里都有。

芙玉这个人不简单。

她的身世来历也颇为复杂,我劝你谨慎小心离她远一点。

你放心吧,兄弟。

马敬臣意味深长的笑道,马老大是什么人?纵横花丛几十年了,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我是不会跟他来真的——我的心里,永远只有苏苏一个女人。

哈哈!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刘冕没有发笑,依旧正色说道:你要怎么玩,做兄弟的都管不着。

但是在原则的问题上,你切忌不要擅做主张。

告诉我,你现在跟她没有利益上的往来吧?呃……暂时没有。

马敬臣摇了摇头,有点心虚的样子。

什么叫暂时没有?刘冕穷追猛打。

我说兄弟,你有必要问得如此详细吗?马敬臣显然有点不乐意了。

有。

非常有必要。

刘冕咬定了不肯松口。

马敬臣现在负责燕然军全军的后备补给,芙玉插手了粮食生意。

刘冕猜测,芙玉定然是瞅中了马敬臣的这份差事,才在他出征的前一天给他尝了一点甜头让他爽了一把。

然后,自然免不得要对他有所求。

马敬臣尴尬的挠了挠头,嘿嘿的笑。

刘冕正色严肃的瞪着他:不许笑——老实说。

你跟她之间有了什么勾结?勾结?别说得这么难听嘛!马敬臣有点底气不足地嘿嘿直笑,低声道:兄弟你也是知道的,在军队里负责伙头的将军。

一般都会捞些好处。

这几乎是默认地规矩,谁也不会反对的。

我承认,芙玉是想让我收买她贩来的粮食,价钱嘛,并不太贵。

既然左右是要收买粮食。

何不照顾一下熟人呢?刘冕眉头一皱:你收了她多少粮食?还没收呢,只是口头答应了。

答应了多少?三……马敬臣轮着眼睛避开刘冕的逼视,吞吞吐吐的道:三十万石吧!刘冕双眼一瞪,突然一下暴起抓住马敬臣地胸襟,恼怒的低喝道:也就是说,你把十万燕然军半年的粮食,都指望在那个妇人的身上了?你好糊涂啊!我、我怎么了我?马敬臣又惊又怕的喃喃道:本来大军出征在外。

就是要买粮食的。

买谁的不是买呢?现在我已经押了十万石粮食来了,足够大军用上两三个月。

那两三个月以后呢。

十万兄弟都不用吃饭了吗?刘冕低声地咆哮道,马敬臣我告诉你,尽快和那个芙玉撇清关系,不然你迟早落得个声败名裂!马敬臣愕然的睁大了眼睛:兄弟,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个莺姐儿,可是为什么对她有那么深地成见呢?她好像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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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似乎对你一直都在示好!刘冕叹了一口气:看来,有些事情我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于是,刘冕就将芙玉母女的身份来历,以及自己猜测的她们的动机与心态,一起告知了马敬臣知道。

马敬臣听完时惊呼一声:这个女人居然还有这么大来头?呀呵,我居然连百济的太子妃都给睡了,真痛快——啊呀。

干嘛打人哪!你可听好了。

我怀疑这一次芙玉定然会有所行动,所以你最好警惕一点。

刘冕严肃地低声叮嘱道:这一次挂帅的是黑齿常之。

以前的百济旧将、芙玉家族的旧臣。

你能保证她没有什么异心?如今又委曲求全献身于你,也不过就是因为你掌握了大军的粮草配运。

你自己用脑子想一想,她这么做是为什么?马敬臣也不傻,这时眼睛滴溜溜一转,突然惊声道:莫非,她想控制我燕然军的粮道,从而达到要挟黑齿常之的目地?你敢说她没有这样地打算吗?刘冕冷哼一声,低声道:这个女人,才不是你想像中的寻常风尘女子。

她忍辱负重投身于风尘,这么多年来四处钻营建立了强大雄厚地关系网,用心着实叵测。

我怀疑,她一次是想把你当作利用工具,从而对黑齿常之做什么文章了。

我的娘……世上会有心机这么狠的女人?马敬臣愕然愣住,眨巴了几下眼睛道:兄弟,那你说该怎么办哪?什么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刘冕忿忿的道:和她撇清干系,不要收她的粮食了。

你要多少粮食,我让唐胡虏和鲁友成给你运来。

芙玉卖粮给你什么价钱?马敬臣随口道:不贵,十七文一斗。

我靠,还不贵!刘冕禁不住暴了一记粗口,洛阳北市商号里的粮食现在都卖十四文!你快别收她的粮食了,我卖给你只要十四文,按洛阳市价!真的?马敬臣嘿嘿一笑。

还煮的呢!刘冕有点哭笑不得,凑到马敬臣身边道:马老大,你赚点小钱发点小财,这些都无伤大雅兄弟并不过问。

但我要正告于你:千万别因小失大成了罪人——芙玉那边,你已经偷了腥那便见好就收吧,不要再和她扯上什么干系了。

行。

兄弟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不听吗?马敬臣兴奋的搓着手,自言自语道:等咱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玩不到啊。

你说是吧,兄弟?我算是服了你了。

刘冕无奈地叹气摇头。

转念一想,又对马敬臣叮嘱道:如果芙玉再来找你,你就……马敬臣仔细的听着。

连连点头:行、行。

还有一件事情,我要请你帮忙。

刘冕说完芙玉的事情放缓了脸色,我要你给左鹰扬卫地先锋越骑营的兄弟们,加餐加菜。

哟,这算哪门子规矩?马敬臣哭笑不得的道:搞得这么特殊。

让别的兄弟部队的人知道了怎么办?你就跟他们说,这些全是我刘冕私人掏钱来办地。

他们要是有意见,可以效仿。

刘冕说道:你这里花费多少,全都给我记在帐上,我到时候一文不少的全补给你,或者就在收购粮食的粮款里面扣。

唐胡虏和鲁友成的商队,如今正在江南一带采购粮食。

等办得差不多了。

我就让他们运到河北来充用给燕然军。

你不会怀疑我还不出你那点帐吧?呵,这是哪里话!我别的人信不过。

还能信不过天官你吗?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这一点家我马敬臣还是当得起的。

马敬臣拍着胸脯义不容辞的道:每人每天加十文地餐是吧?我明白了。

不过,那待遇可就相当的好了啊,几乎餐餐有酒肉。

啧啧,跟着天官兄弟这个大财主,当兵都那么舒坦!少来。

刘冕和马敬臣打趣了一阵,告辞离开。

他心下想了一想。

既然连后勤大军都已经到了,黑齿常之应该会有所军事行动地安排,这拉练也似乎可以结束了。

于是,刘冕去见了张仁愿,他也刚刚把部队训练了一整天回来,一身风尘仆仆。

不等刘冕开腔,张仁愿说道:天官你回来了啊?我还正准备派人去鬼龙坪找你。

后勤物资运到了。

我左鹰扬卫也该整装待命准备战斗了。

大帅那边派人来下了令。

说是最近三五日可能会有战事,让我们做好准备。

你将越骑先锋营拉回来吧!是!刘冕二话不说应承了下来。

出帐就骑上马往鬼龙坪而去,将军令下达。

这些日子的训练,很难说有什么实际的作用。

最大的收获,就是刘冕和自己麾下的这五千将士建立了一层关系,彼此有了一些深入的了解。

不管这些人对刘冕爱也好恨也罢,但是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承认了刘冕的威信和实力。

当然,挑选出了两百名毛胚精英,也是个不小的收获。

刘冕将他们收编成自己的亲信近卫,让祝腾担任起麾前近卫中候。

其实真正的训练根本就还没有开始。

假以时日,这个人数还要进一步压缩淘汰——最终目标只需要二十人左右。

经过一系列的特殊训练计划淬炼之后,他们才能变成真正的兵王先锋越骑回到了燕然军大本宫,回归本寨安顿了下来。

刘冕办完琐事后回帐,发现帐前候着一对双胞胎似地兄弟,魏升和魏晃。

这对宝贝兄弟先前被安排在了后军,和马敬臣一起转运粮草。

刘冕一看他兄弟二人地神情,就将他们的来意猜了个不离十。

果然,兄弟二人入帐之后就急切地道:师父,你将我们调到越骑先锋营吧,我们不要当伙头军,要上阵杀敌!刘冕微然一笑:上阵杀敌,还是上阵送死?这……兄弟二人齐齐一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不行。

刘冕走到他们身边道:不是我看不起你们。

战场,远比你们想像的要残酷和凶险。

你们出身仕家从来都是一帆风顺,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和打击。

突然一下上到战场,是很难适应得过来的。

许多的新兵头一次上战场,见到血就会呕吐,见到敌人就会紧张得抽筋,有时还会变得癫狂和失去理智。

你们初来乍到,先慢慢适应一段时间吧!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了,我兄弟二人也只得听令行事。

魏长虽兄长,这时道:不过,师父是否可以让我们编进你的麾前近卫当中,让我们跟着一起训练也好啊?师父收下我们以后,还没有正式教过我们武艺呢!刘冕算是听出来了,这个心急的魏升还似乎有点不乐意了。

反观魏晃,却是老实忠厚得许多,只是满怀期望的看着他。

想学方天画戟,最先具备的是——力量!刘冕使了几分暗力在魏升的肩膀上按了一按,他立马疼得哎哟一声叫了起来。

刘冕笑道:比娘们还嫩的肩膀,怎么可能练得起方天画戟?不瞒你们说,当年我要向薛讷学艺的时候,他让我练到这个程度——能一口气将大石滚举起三百下。

我给你们打个折扣,最少也要连举二百下。

少举一下,也休来叫我教你们武艺。

听明白没有?二百?魏升的眼睛一下就直了。

魏晃轻轻碰了碰魏升的胳膊肘儿,抱拳道:二百就二百。

师父,就等我们兄弟俩的消息吧!——走吧大哥,咱们回去练力气去!好吧——师父,徒儿告退!兄弟俩很有礼貌的拜了礼,朝帐外退去。

出帐之后刘冕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二弟,二百下啊!这可能吗?事在人为,拼了吧!大哥你不是说要练得和师父一样勇猛吗?那就练到三百吧!可是我现在,怕是连三十下都举不起啊!咱们不能给爹丢脸,拼命练吧!刘冕听得暗自好笑,这一对愣头青兄弟还真是很有意思。

很像我当初刚刚入伍时的样子。

满胸热血,就想干一番大事业。

他们有冲劲有志向,加以雕琢和引导或许能成器。

打发了魏氏兄弟俩,刘冕正准备休息一下,张仁愿亲自来访了,约刘冕一起去东营帅帐。

张仁愿神情多少有点兴奋天官,或许要有战事了!这一次我左鹰扬卫,该会派上用场!那是好事啊!刘冕也兴奋的一击拳:走,去东营!第三卷 铁血鹰扬 第196章 血战白马山(一)刘冕与张仁愿、马敬臣以及左鹰扬卫的一些郎将们,一起赶到了东营黑齿常之的帅帐中。

右鹰扬卫的将军们已经派出了大半,只剩了少数几人在场等候。

都来了?说几件事情。

黑齿常之表情严肃单刀直入的道:李多祚和赵怀节的军队已经出发好几天了。

算算时间,差不多已经有了结果。

由于突厥人的阵营从中阻隔,我们一时难以得到他们确切的消息。

不过,不管他们成也好,败也罢,我们现在也该动手收复代州了。

众将闻言都精神一振:愿听大帅调谴!细作来报,代州城中的突厥人,这些日子以来也在不断增兵。

现在至少有了五万兵马。

黑齿常之神色严峻的道:本帅要提醒众将的是,这一次指挥代州一战的突厥将领,是阿史那德元珍。

此人足智多谋极擅用兵,是骨咄录麾下最得力的将领之一。

而且他有三个儿子,在草原上被人称为虎将军、狮将军和狼将军,个个都有万夫不挡之勇。

此次阿史那德元珍不仅亲自坐镇代州,而且将他的三个儿子都带到了身边,其志不在小。

如今不断增兵,很有可能是想继续南下,与我军决一死战!说到这里,黑齿常之的眉毛斜挑竖起:我们不仅要阻止突厥人的兵锋南下,还要痛击阿史那德元珍部,为奇袭云、朔二州的李多祚和赵怀节减轻压力。

此战若胜,代州可克,云、朔二州也可以收复——此战若败,我燕然军将一溃千里,大唐河北将陷入浩劫——那么,决战的时刻到了!众将闻言都被挑起了战意,一阵摩拳擦掌。

一向在这种时候不喜出风头的马敬臣,这时激动的战出来大声道:大帅。

末将请缨担纲先锋,痛击突厥狗!刘冕有些始料不及的愕然看向他,却见他神色空前的刚毅。

全然不似以往那么调儿郎当的模样。

黑齿常之凝神看了他一眼,只是轻轻摆了摆手:本帅自有主张,切勿心急。

马敬臣碰了个钉子。

只得退了回来不说话了。

刘冕轻轻碰了他一下,马敬臣却恨恨的摆了一下手臂,意思大概是说:就你小子能打先锋吗,哼!刘冕暗自好笑,也不与他争执什么了。

众将随我来看,这时代州与燕门之间地地形。

黑齿常之不急不忙,将众将引到一张竖起的木板地图前,指着那上面说道:突厥人的骑兵,冲击力非比寻常。

虽然左鹰扬卫也是骑兵,但与他们正面相碰是很不划算地。

两地之间多是平坦的地带。

这对突厥人的骑兵非常有利,因此我们要避其锋芒,以智取胜。

黑齿常之环视众人一眼:谁有妙策?刘冕心中一动,早日在前巡哨时。

曾仔细考察过那一带地形。

代州州城与燕门之间,有一处方圆二十多里地矮山树林,地势虽是不高,树林却是茂密。

刘冕心中略作思忖。

这时站出来道:大帅,末将想献一计。

讲。

黑齿常之凝神看向刘冕。

其余众将也多少有点惊讶。

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之中,刘冕不过是一名勇冠三军的猛将军,何时还能有计策可献?大帅请看这一声地方,地图上并未详细标志。

刘冕指着代州州城与燕门之间的空白之处,说道:这里有一处矮山,是代州与燕门之间的必经之路。

山林较为茂密。

我军大可以可用火攻退敌。

黑齿常之意味深长的微笑:此山名为白马山,方圆二十八里。

地势平缓人马皆可畅通无阴。

此间山林茂密可设伏兵可用火攻。

刘冕此计,正合我意。

一旁张仁愿眉浓紧锁寻思半晌,这时出来道:大帅,若用此计末将有所顾虑。

白马山虽是必经之路,可是突厥未必肯乖乖的钻进圈套来。

再者,敌军统帅是善长用兵的阿史那德元珍,他蔫能不会有所防备?说得好。

黑齿常之出声赞叹,然后道:所以,我军要最先迷惑他们,让他们有恃无恐的前来主动攻击,方才可用此计击败他们。

本帅的想法是,先由我军主动出击详装攻城。

突厥善长野战而不擅守城,定然派兵出击。

到时我军可连番诈败。

一直败到他肯放心追击而来为止——马敬臣,本帅命你亲率一万左鹰扬卫武骑,前去诈败!我……诈败?马敬臣恨得牙痒痒。

怎么,有问题吗?黑齿常之眉头一皱,显然不悦。

马敬臣站出身来重重一抱拳:末将得令!很好。

黑齿常之这才满意地点头:虽是诈败,却也要战得凶猛、败得真实。

为防有失,本帅令刘冕亲率先锋越骑营从旁接应。

得令!刘冕出班应诺。

黑齿常之略作停顿,郑重叮嘱道:能不能将突厥引入白马山,就看你们二位了。

尤其是你,刘冕。

马敬臣败回之时,定然时局危急。

与此同时,追击而来的突厥人也会担心我军有所埋伏。

因此,你要把握好时机将自己暴露在他们面前,打消他们的疑虑。

这样才能让他们放心大胆的追击过来。

总而言之,白马山火攻之计是否能成功,关键就在你把握战局地时机之上。

虚虚实实,颇难料定,你可要用心。

大帅放心,末将一定不负重托!刘冕沉声应诺。

心忖现在说白了,就是让我去和突厥人打一场心理战。

张仁愿!末将在!黑齿常之昂然而立,沉声道:本帅命你尽起左鹰扬卫大军,多备引火之物埋伏于白马山。

只待突厥大军进入山中,就大肆放火击之。

得令!刘冕、马敬臣!末将在!你二人诈败之后尽速朝白马山山中撤退。

稍后本帅会与众将一起前去勘察地形,选定埋伏的地点,以便让你们二人心中有数。

只待山中火起,你二人就挥兵回杀奋力杀敌。

切忌,要把握好时机,不能让自己的兄弟也被火烧了!得令!黑齿常之目光深沉的看着刘冕点了一点头。

然后道:本帅自领中军驻守大营在后接应。

稍有闪失,本帅亲提人马上前助战。

张仁愿、马敬臣、刘冕,此战就交由你三人来指挥了!谢大帅!三将异口同声应诺。

黑齿常之满意地一点头现在。

我们一起去白马山勘察地形,选定埋伏地点。

回来之后全军做好出战准备,不得有误!稍后。

黑齿常之亲自带队,和左鹰扬卫的将军们一起去了一趟白马山,选定了埋伏的地点和诈退的路线,以确保万无一失。

当晚,左鹰扬卫全营而动积极备战。

马敬臣瞅了个空将刘冕扯到自己帐中,非得逼他和自己喝两杯。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激动过,拿着杯子的手都有些发抖了。

兄弟,老哥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马敬臣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满面怒容眼睛都有些发红:十年了!十年啊!我地苏苏还有那没出生的孩子,等着我给他们报仇足足等了十年了!刘冕也不好说什么。

只好轻言相劝:放轻松点,马老大。

国仇家恨明日一朝清算,可不能在这时候失了方寸。

这一次你奉命前去诈败,可不能气血上涌忘了自己地职责。

这你放心。

我虽不是什么干大事地材料。

但这等分寸还是省得。

马敬臣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稳定自己地情绪,沉声说道:我只是恨哪!为什么让我等了十年才有机会!狗日地突厥杂种,我要你们血债血偿!说罢,拿起酒壶就往嘴里一画猛灌。

刘冕急忙将他的酒壶抢了过来:别喝了马老大。

别误了大事!误不了!马敬臣突然愤怒的大喝,你没有经历我的那种遭遇,你当然不能理会我现在的心情!你自己试着设想一下吧!你最爱的女人,怀上了你的骨肉已有半年,突然就被十几个突厥畜牲污辱——这还不算,那群畜牲还割开了女人肚皮,能看到她肚子里没出生的孩子!——畜牲、畜牲啊!说罢就锤胸顿足的大骂起来。

抢起手中的酒碗就恨恨摔碎在了地上。

刘冕地脸皮轻轻颤抖了一下。

虽然很不愿意。

但他脑海里还是浮现出了那副惨烈的模样……假如那个女人是上官婉儿,自己该会如何?一番血气朝刘冕的头顶冲涌上来。

脸上不知不觉的浮现出一股浓烈地杀气。

马敬臣不经意的发现刘冕的表情变化。

这时有点尴尬的道:抱歉,兄弟。

我是个浑人,不会说话。

你若是生老哥地气了就揍我一顿吧!刘冕长吁一口气:马老大,什么都别说了。

咱们把刀磨得利一点,明天多砍几颗狗头,以祭奠嫂嫂和侄儿的在天之灵吧!嫂嫂、侄儿……马敬臣呆呆的看着刘冕,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好,磨刀、磨刀!磨刀砍他娘的狗头!!黎明时分,燕然军军营里一片火把亮闪,千军万马全盘动起。

早在昨天,黑齿常之就派出了数十队斥候,严密监视代州城中的突厥人动向。

消息回报说,突厥人也在厉兵秣马积极备战。

看来这一场战事,已是一触即发。

现在,突厥大军和燕然军,就像是两头即将放出铁笼子的猛兽,在做最后的热身准备。

黑齿常之亲自在军寨前,目送每一名将士出营。

刘冕金甲红袍手提方天画戟,骑着火猊走过营寨边。

黑齿常之出声唤道:刘冕,过来。

刘冕策马过去拱手拜了一礼:大帅有何吩咐?把方天画戟扔给我。

黑齿常之伸出一只手来。

刘冕愕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黑齿常之手握刘冕地方天画戟在手里掂量了几分,微然一笑:多少年了,我再没看到过使方天画戟地猛将。

刘冕,虽说全军应战以智取胜,但一员猛将的作用也是不用低估地。

白马山一战,关键在于你的随机应变,你可别让本帅失望。

大帅请放心。

刘冕抱拳一拜,看向黑齿常之时,感受到了他眼中的期待和重视。

看得出,黑齿常之的确是有心煅炼刘冕,给他这个磨练和建功立业的机会。

去吧!黑齿常之一扬手,将方天画戟扔回给刘冕,阿史那德元珍的三个儿子,分别名唤:契力、摩咄、赤必苛。

若在阵上碰到,千万小心。

谢大帅!刘冕抱拳谢过,提马向前。

黑齿常之看着刘冕的背影,微笑点头。

胡伯乐跟在刘冕身边,低声道:将军,小人早年在草原时,就久闻阿史那德元珍家的虎师狼三子之名。

他们是草原上最有名的三兄弟,武艺过人手段一个比一个高强。

其中阿史那契力是长兄,最擅长用箭;二子摩咄用一根狼牙棒,七八个弯刀勇士也打不过他;三子赤必苛骑术精湛挥用双刀,而且擅长用套马索俘虏马上之将。

呵,还真是各有千秋。

刘冕冷笑一声:三兄弟一人一手绝活,要是一起上得阵来,还真是不好对付了。

马敬臣有点骇然的睁大眼睛:在草原上,能和他们三兄弟中的一人打个平分秋色的,就已经是顶尖的勇士了!是吗?刘冕不置可否的淡然的一笑,眉梢轻轻扬起。

第三卷 铁血鹰扬 第197章 血战白马山(二)发出一阵沙沙的响。

大队的骑兵静悄悄的走在山路上,只听到有节奏的马蹄声。

马敬臣少有的沉默,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多讲。

刘冕担心他心里郁结过深,此时主动找他攀谈:马老大,等打完了仗,回去兄弟给你介绍一个漂亮娘们,成个家生个娃。

免了。

马敬臣意兴阑珊庸懒的道:一个人多好。

刘冕笑道:看来你还真是一个容易受伤的男人。

你心里就是放不下苏苏是吧?马敬臣的脸皮轻轻抽搐了一下,沉默无语。

刘冕轻笑道:其实,如果苏苏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她肯定会希望你快乐,希望你得到幸福。

马敬臣依旧无言以对,只是沉默。

刘冕发现这个浪荡轻浮的家伙,其实也有感性而深沉的一面。

先报仇再说!马敬臣恨恨吐出一句。

怎么才算是报了仇?杀一千?一万?我不知道……马敬臣茫然的仰头,看向晨曦微露的天际,也许到时候,苏苏会告诉我。

刘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清楚,世上的每一个人,总有自己坚持和执着的事情。

像马敬臣这样的人,也许什么都不在乎了,唯一在乎的就是给苏苏报仇。

劝是劝不回来的,顺其自然吧!刘冕和马敬臣率领兵马走出白马山时,天已微亮。

张仁愿亲率大军归随其后,已经在白马山上开始埋伏。

前方探马不停的回报着突厥人的动向,代州州城里并无多大动静。

二人分别集结好兵马,各自去做准备。

马敬臣率部前行滋扰挑战,刘冕埋伏于白马山山脚的一处山坳里,准备接应。

马老大,保重。

切记要冷静。

别冲动。

临分别时,刘冕不忘叮嘱一句。

马敬臣看了刘冕一眼,点头:你也是。

兄弟。

来。

刘冕扬起一个拳头。

干什么?马敬臣不解的问。

撞拳。

刘冕笑道。

马敬臣也笑了一笑,伸出手来和他撞了撞拳头,然后大喝一声:去了!说罢调转马头。

扬起手中马槊大喝一声:出发!一万骑兵,在马敬臣的带领之下朝西北而去。

三十余里开外,就是突厥人占据的代州州城。

刘冕眉头轻锁地目送马敬臣和他麾下的人马消失在视线中,扬了一扬手:整军备战,埋伏!五千名训练有素的越骑将士,有条不紊地转到了山坳里静静的埋伏下来。

祝腾跟在刘冕身后掌着那面紫青将旗,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刘冕瞟他一眼道:你应该不是头次上阵了吧,怎么还如此兴奋?祝腾咧嘴一笑:认识将军这么长时间了,还是头一次随将军出阵,高兴。

当年在扬州时没能和将军一起上阵。

感觉挺遗憾的。

刘冕婉尔笑了一笑,不置可否。

他能感觉到,自己身边地这些将士们,有许多都像祝腾一样。

多少有点兴奋。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了他们的期待和信任。

到了拼命的战场,一员值得信任的将军,就是将士们的半条性命。

扬州一战刘冕打下的威风。

现在多少已经在鹰扬卫里流传开来。

再加上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先锋越骑营里的将士虽说谈不上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但至少有了期待。

这份期待,让刘冕感到兴奋。

被人需要的感觉,很好。

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投出万道金光。

马敬臣披甲执枪,纵马跑到了代州州城的城墙之下。

突厥地杂种们听着!马敬臣扯开嗓子亲自上前骂阵:要么夹起尾巴滚回大漠。

要么现在出城来与某决一死战——我乃大唐左鹰扬卫将军马敬臣!代州城头有一批突厥将士在巡哨。

此时早已将唐军来犯的消息报知了主帅阿史那德元珍。

德元珍带着自己的三个儿子走上城头朝下张望,个个脸上一阵阵冷笑。

马敬臣何许人也?无名小卒!德元珍不屑的冷笑道:想必是来诱敌地。

后方必有埋伏。

我军不可轻动。

他身后就站着自己的三个儿子:契力、摩咄、赤必苛。

三兄弟一个比一个壮实,虎背熊腰面带凶相。

长子契力道:父帅,唐军一向都是缩头乌龟,如今主动挑衅上门来,我突厥男儿哪有不应战的道理?既然父帅已经识破他们的诱兵之计,不如将计就计戏弄他们一回如何?大哥言之有理!二弟摩咄接道,就让我领兵出战杀溃那马敬臣,管叫他人仰马翻。

他若撤退,我也不追赶。

敌若增兵,父帅再派兵从后支援。

料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赤必苛也不肯相让:还是我去吧!唉,不必争了。

老谋深算地德元珍略作寻思,扬一扬手,摩咄,你带七千铁骑出城探一探敌军虚实。

一切听我城头号令行事,不得莽撞。

契力、赤必苛,你二人各率五千骑兵在城中待命,随时准备接应。

我倒要看看,黑齿常之能玩什么花样!是,父帅!三兄弟欢喜的应声,快步走下城头点兵去了。

马敬臣本来就对突厥人恨之入骨,此时在城墙下越骂越起劲了。

直把阿史那德元珍的祖宗十八辈都问候了个遍,连着将突厥可汗阿史那骨咄录也骂成了猪狗不如的牲口。

饶那德元珍是个城府如海的统帅,也听得有些怒火上扬,恨恨的啐了一口走下了城头。

这时候他有点后悔,自己没来由的学习汉语做什么,就为了听唐军地将军骂阵吗?突然间,代州城地城门打开了,从里飞奔出一队骑兵来。

马敬臣虽然火气上来了,但还没有傻到不怕死。

这时策马朝本阵奔去。

阿史那摩咄手提一根狼牙棒,披一身兽皮甲,头戴突厥人习惯的白狐皮沿帽率先冲了出来。

他地汉话说得有点坳口。

愤然的大喝道:哪里来的无知小儿,敢到我军阵前破口大骂!马敬臣闻言就火了,勒住马来用枪指着摩咄骂道:呸!长得像头野驴还学说人话了!本待说声我是你爷爷地。

但你长得实在太丑,我都不敢认!二人离得仅有数十步远近,后面的唐军骑兵将士们机警的靠近过来。

突厥人也朝前聚拢,两军相距不远了。

马敬臣心中飞快地闪念:突厥杂种的骑射厉害,尽快跟他们肉搏的好!意念方定,对方突厥大军的阵营里已然传来一片嘎嘎的声响,无数弓弩已经架了起来朝唐军阵营里瞄准。

***——兄弟们,放箭!马敬臣又惊又怒,当即大声下令。

嗖嗖嗖——两方骑兵阵营里,各自下起一阵箭雨。

几名近卫骑士一起上前来护卫马敬臣。

挥起刀枪来拨挡箭雨。

马敬臣有点狼狈的朝后慢撤,恨得牙齿直痒痒。

凭心而论,突厥人的骑射的确要比唐军的厉害。

他们生来以马为家、以射为业,马敬臣所率地万余人马。

面对阿史那摩咄的七千余骑对射起来居然占不到半点便宜。

两军所距不远,又是骑兵对阵,自然是面对面的一阵对冲对射。

没片刻时间,已然杀到了一团。

一轮箭雨。

让双方阵营里都有所损失。

马敬臣的衣袍之上沾了许多地血迹,全是自己兄弟身上喷出来的,好几个还是为了救护他而被箭射翻在地。

马敬臣本就怒气填胸,这时更加按捺不句。

怒火充红了他的眼睛,两军撞到一起后他宛如怪兽的一声大吼:兄弟们,杀了这群畜牲!杀——轰隆隆地声响传来,双方骑兵都开始奔腾对冲。

短距离的对碰。

马匹的冲击力并没有完全发挥。

其实座下战马也是有意识、怕死的生物。

眼看对面有一大片东西迎面撞来。

它们也不会舍命的狂奔撞上去找死。

因此,两方骑兵冲杀到一起。

开始了马上对战。

马敬臣十八岁从军,在军队里混了有十七八年了,大小的战役也参加了不少。

虽然他从来没有认真系统的练过武艺,但战场之上地经验非常丰富。

这时,他和身边几个最信得过、最有勇力地近卫组成了一圈小战团,杀进了突厥人的人堆之中!突厥地弯刀,最是适合在马上砍杀。

虽然相比唐军的长枪短了不少,但是加上手臂的长度挥砍起来,霸道又凌厉。

马敬臣虎眼怒瞪一枪刺出,终于是瞅着一个空门插进了一名突厥骑士的腰间,然后大吼一声拔出,那人惨叫一声就摔下马来,被四方冲腾的马匹踩成了肉泥。

哈哈!杀、狠狠的杀!杀人见血之后,马敬臣狂喜的大呼,越发起劲。

压抑了近十年的怒火在此刻全然喷发出来,浑然忘我的陷入了杀谬之中。

主将用命,唐军众将士也不含糊,个个拼了性命在战场上厮杀起来。

一万唐军武骑和七千突厥骑兵,转眼就杀成了一团。

阿史那德元珍又回到了城头上,静静看着城前的杀场,眉头不禁慢慢皱起:打得这么狠,真是来诱敌的吗?一万人马就敢到代州城前来讨死,这马敬臣是疯了还是傻了?白马山山脚下,刘冕坐在一颗大石上,左手的几根手指轻轻扣着自己的下颌。

他最近养成了这样的小习惯,兴许是颌下开始长胡子了有些痒,因此总忍不住去扣一扣。

这个动作,让他显得非常的放松和惬意,全然没有大战前应有的紧张和压抑。

方天画戟就插在他的身边,两片月芽刀刃闪现着冷冽的光芒。

一骑快马斥候从前奔来,刘冕抬了一下眼睑,依旧纹丝不动。

斥候滚落下马来单膝一拜:报将军——前军马敬臣所部,已经与突厥大军开战。

代州城门大开,约有七八千突厥铁骑杀出城外。

此时双方正在征伐,胜负不分。

刘冕轻皱了一下眉头,扬手:再探!是!斥候迅速的爬上马背,身背三色令旗快马奔走。

刘冕又恢复了那个样子,伸出左手小姆指轻轻的扣着自己的下颌。

身边侍立的祝腾、胡伯乐和二百近卫鬼龙兵王个个面色沉寂,都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刘冕。

刘冕这副悠然淡定的样子,让他们这些人心中无形的增添了一丝信心,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

主将胸有成竹从容淡定,则表示将心稳。

将心稳则军心稳,久经沙场的越骑将士们对眼前这个年轻的将军多了一份欣赏和期待。

毕竟就要即将面对生死搏杀了,能真正做到临危不乱的人,都不是寻常之人。

一炷香的时间之内,前方连续回报三匹快马:马敬臣所部与突厥大军杀得性起,完全胶着成了一团,全然没有撤退的迹象!此时胜负仍然不分!再探!刘冕的脸上添了一丝肃重之色。

突厥人增兵,马敬臣所部渐处下风,但仍没有撤退之意!刘冕沉默半晌,果断的一扬手:再探!心中想道,马敬臣,你可别玩得太过,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了!突厥人再度增兵,马敬臣所部开始溃败,想要全身而退已是困难!刘冕的眼睛轻轻眯起,眼角闪露出一丝凶悍的杀气。

他从大石块上站起身来,重重一挥手:全军上马!第三卷 铁血鹰扬 第198章 血战白马山(三)全军——上马!中军铁卫大声齐吼,五千将士如同被打了一声兴奋剂。

四方传来一片衣甲响动和马匹的响鼻声和铁掌踏地的声响。

将军,出击吗?身边几名偏将一起来问。

刘冕骑上马将方天画戟拔起提在手中,眉头紧锁牙关咬起,沉默了片刻:稍等片刻!——快马再探,加快回报消息的速度!众人神色微变,都不敢出声说话了。

刘冕心中想道:马老大,对不住了,你千万顶住。

现在正是最紧要的分水岭时刻,你多撑一刻,就能多一分成功诱敌的概率……此刻的代州城下,战斗进入到了惨烈的阶段。

马敬臣一身是血还负了几处小伤,连连喘着粗气骂咧道:***杂碎,突然钻出来这么多,顶不住了唉!身边几名近卫咬牙切齿的道:将军,撤吧!撤……撤他娘啊!撤不掉了!马敬臣四下看了一眼,茫茫望去全是突厥人的骑兵。

他们就像是饿慌了的野狼,个个挥舞着血亮的弯刀嗷嗷叫的扑过来。

马敬臣所率的一万名唐军骑兵,被大约二万余突厥骑兵死死缠住了。

他自己更是身陷战团核心,如何冲得出来?那怎么办?近卫将士们惊声问道。

马敬臣钢牙一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得赚——跟他们拼了!——啊呀,***冷箭!话未落音,一柄箭雨插在了马敬臣的胸口。

若非有坚实的明光甲护卫,他恐怕当场就要被洞穿摔下马来。

现在,那柄箭就正正的插在他胸口箭羽一阵颤抖,如注鲜血流了出来。

将军!几名近卫大声惨呼一声围拢过来。

马敬臣疼得浑身直抽搐手都要握不住马槊了,此时狠一咬牙拔出佩刀来,凌空一挥斩断了那枚箭羽——杀!杀一个有得赚。

杀两个……够……咳咳!够本!将军,撤吧?几名偏将近卫一起上前来将马敬臣团团护住,其中一人大声喊道:保护将军。

撤退!闭嘴,乱我军心者,杀!马敬臣固执的一扬马槊。

咬牙切齿的恨道:死便死了,跑的不是英雄!左右是撤不掉了,跟这群***拼命!将军,不可忘了大帅军令!旁边一人这一声喊,让马敬臣醍醐灌顶般恍然一怔:对啊,我可是来诱敌地……可是现在,我军被团团包围,如何撤得出去?阿史那德元珍那厮真的有够阴险,逐渐增兵将我军包围起来,看来他是想逐一击破先将我军给吃了……他这是将计就计啊!可恨。

居然被这老小子摆了一道!马敬臣有点慌了。

倒不是怕兵败战死,而是担心自己完成不了诱敌的任务。

现在看来,突厥人一点都不傻。

他们先是用小部分兵力来与自己战斗,然后不动声色地逐渐增兵形成包围圈。

这种蚕食鲸吞的打法。

最是让人不惊不觉,无形之中就反落入他们的诡计之中。

为今之际……马敬臣心中暗忖:只有寄希望于刘冕了!但愿他能看到当前代州城前地战局局势,打破原有计划主动出击来援!兄弟们,没退路了!死战到底吧!马敬臣大声怒吼。

胸口一阵阵鲜血喷涌而出。

想到此处,他心中反而亮堂了:此刻我杀得越狠败得越惨烈,突厥人就会越加深不疑——死就死了!死了也要拖几个人垫背、死了也要把这诱敌的任务完成!身边的偏将近卫们见马敬臣都如此果决了,也纷纷把心一横大声怒吼道:死战到底!一层层雷霆般的怒吼在战阵之中风传开来——死、战、到、底!占据了主动杀得正性起的突厥人纷纷惊愕:唐军怎么了,困兽犹斗吗?站在城头的阿史那德元珍眼睁睁的看到,战阵之中的唐军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突然暴发出强大的战斗力开始反弹。

原本被围得严严实实的战圈,隐约有松动被突破地迹象。

阿史那德元珍眼睛微眯冷哼一声。

将手中的令旗扬起:全力剿杀——不可走脱一人!嘟——呜、嘟——呜!突厥特有的牛角号响起。

催发了新一轮的大剿杀。

地奔来。

三名小卒连滚带爬的跑到刘冕身前倒身就拜:报将军——前方战局失利。

突厥人完全占据了主动。

马敬臣所部被包围起来面临剿杀!刘冕心头一震,握着方天画戟的手传来一阵骨骨直响。

一股热血,汹涌的冲上他地心头,浑身上下的激情都澎湃起来。

越骑营——出击!刘冕沉声一暴喝,宛如平空一记炸雷。

手中方天画戟当空一挥,火猊马浑身的肌肉团团暴起,凶猛的人立而起长嘶一声,宛如立弦之箭朝前狂奔而去!拜倒于地的三名小卒只感觉眼前头顶一道黑风掠袭,待回过神来才醒觉,原来是刘冕连人带马从他们头顶一跃而过。

一阵后怕!原本站在刘冕身边的众将士,这时都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祝腾浑身一激灵,双手支起紫青将旗奋力一夹马腹朝前追去。

其余众将士也瞬间回神,暴出一声齐吼,一齐朝前飞奔而来。

五千越骑瞬时而动,如同一支卯足了劲的弹簧,腾地一声朝前飞奔开来。

刘冕倒提方天画戟卧伏在马上,听着耳边风声鼓鼓心中只在想道:马敬臣,你可千万不能出事!代州城下地战团之中,马敬臣厮杀了几回感觉有点头昏眼花了,胸口更是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

他忍不住趴到了马背上,大口地喘起了粗气。

我、我要死了吗?马敬臣脸上血与汗混成了一团,把他的眼睛都蒙住了。

一个恍惚的身影只在他眼前晃荡——苏苏,苏苏……我没用,我真没用!还没杀几个突厥狗贼。

就要来见你了!将军!将军!身边仅剩不多的几名偏将和铁卫一起在他耳边大喊,快看——我们的越骑来了!越、越骑?刘冕……马敬臣吃力的抬起身来朝后方一看——东南方向战角之处,一撮骑兵就如同长矛一样地朝战团中插来!快如闪电、疾如烈风!马敬臣看不清谁是谁。

但那一面紫青将旗他总该是认得——真是刘冕!金甲红袍高举方天画戟的那员猛将,不是刘冕是谁?!兄弟们,挺住——跟突厥人拼了!马敬臣深吸一口气。

狠心的按住自己剧痛地胸口,怒声喝道:援军来了!站在城头的阿史那德元珍眉头一动;援军来了?嗯,果然有埋伏!来得甚好,一并吃了!扬手,挥旗——代州城的城门再度洞开,数千突厥骑兵如同出笼地猛兽朝战团扑去。

此刻的刘冕,已如魔神附身……他听到了战场之上惨烈的悲号与愤怒的吼叫声,嗅到了四方飘散的血的味道!杀谬的气息!戾气四射!挡我者死!方天画戟凌空飞舞,一道疾虹撞进了战团之中。

哧——啦、啦!几声碎响,迎头朝刘冕撞来的两名突厥骑士。

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劈成了两半。

刘冕那一支戟就如同啸天烈龙,纷飞乱舞之间一阵血光暴闪!火猊马如同开足了马力的战车,一声声长嘶劲烈的狂跳。

一人一马,便如魔神下凡。

四方突厥人一时心惊。

杀啊——五千越骑将士紧随其后,凶猛奔腾冲杀而来。

马敬臣所率地武骑,只是普通的骑兵,其战斗力与越骑相比显然不在一个挡次。

突厥人刚刚和武骑大战了近半个时辰。

突然一下撞上战斗力出众的越骑,非常的不适应。

刘冕率领越骑杀了突厥人地一个措手不及,抢得了片刻先机!喝——哈!势如奔雷的一声虎吼下来,方天画戟凌空一记啸响,前方一名突厥骑士连人带刀、包括半截身子被斩成了碎片!当空一阵血肉之雨飞扬四射,刘冕吼声连连策马直朝战团核心杀去,丝毫不作停顿。

紧随其后的祝腾等人浑身抽筋一般的激动——天哪。

这就是刘冕地真正实力!当日他与赵怀节较量时。

还保留了多少的实力?若非如此,赵怀节岂不早已被撕成碎片?军心大受鼓舞!祝腾激动之下双手高高举起紫青将旗。

大声呼道:将军无敌——兄弟们,杀啊!两百名鬼龙兵王亲眼目睹刘冕方才的举动——两招之间怒劈三人。

这种凶悍之极睥睨众生的绝世霸道,一瞬间将这些骄傲的心都征服了!这才是真正的勇士!值得性命相托的统帅!终此一生能与之并肩一战,夫复何求!杀!——鹰扬先锋,天下无敌!二百柄煞血神兵怒劈连城一般从天而降。

生生地从突厥人地包围圈中杀出一条血路。

刘冕手中的方天画戟,就如同先锋越骑这支利箭地铁箭头,残忍霸道的撕裂着突厥的包围圈。

突厥人一向自恃勇力瞧不起文弱的中原人,当里遇到过这样凶悍的将军?但凡撞上刘冕的突厥人,还来不及挥起手中的弯刀就被眼前一晃的白光劈得粉碎!粉碎!很彻底的粉碎!此刻的刘冕,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与人心的软弱!他是军人,铁血的军人——在对待侵略者的立场上,比任何人的心都要冷酷和坚决——军人,生来就是捍卫荣誉与尊严!生来就是为了杀敌!对待凶狠残忍的侵略者,就要用更加冷酷的兵锋和更加残忍的杀谬来对待!杀!!!刘冕的喉咙里不断的喷出这样的音符,出自本能的在嘶声怒吼。

战场不需要怜悯!血性男儿就该狂暴!我若不死,必斩汝头!一道道冷光暴现,刘冕身边的突厥骑士如同纸糊的烂墙分道辟易,莫可阻挡!那一面紫青刘字先锋将旗,迎风招展飘扬在血腥惨烈的大战场之上——醒目、刺眼的醒目!它就如同一个衣不沾尘的方外仙人,游走在喧嚣的人群之中,卓尔不群和淡定与从容。

城头之中的阿史那德元珍脸皮轻轻抽动了一下:如此凶猛……唐军越骑!很好嘛,主力精锐终于出动了,这便是他们准备的后缓与埋伏吧!他手中的令旗再扬,数十只突厥号角对准半空呜呜的吹响——发出劲战的信号!战局之中再度暴发出一阵阵嘶声怒吼——凶猛的突厥人也开始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