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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铁血鹰扬 第199章 浴血突围

2025-03-30 08:40:25

被困在战圈之中的马敬臣已经有点身衰力竭之感。

万幸由于刘冕率军杀到,他身边所承受的压力已经减轻了许多。

放眼一看阵中,一眼就看到了刘冕的紫青将旗——正朝战阵核心杀来!好兄弟……你这是何苦?马敬臣心中既感动又惭愧,喃喃想道:你若一同陷进来,我们如何脱身?此时的刘冕杀得虽猛,心中却是非常的冷静:无论如何,要救出前军主将马敬臣!二百鬼龙兵王紧紧跟着刘冕,在战团中左右撕扯,生猛的杀出了一条血路终于和马敬臣中军汇合一处。

刘冕单枪匹马冲腾进来,左右纵横捭阖的连挥数戟,斩出了一片空地跃马跳到马敬臣身前。

马将军!刘冕沉声一喝。

一脸是血的马敬臣骇然呆住,嘴唇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却是说不出话来。

身边偏将急道:马将军身负数疮流血过多!刘冕扫视了马敬臣一眼,他浑身已是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来不及细想,他大喝道:越骑中军全力保护马将军——吹起吹角全军撤退,本将亲自断后!呜、呜、呜——阵中响起了唐军撤兵的号角。

刘冕把心一横:来吧,杂碎们!由于越骑从后方杀开撕开了突破口,原本被围在核心的唐军终于有了撤退的路径。

刘冕率领着中军越骑就像清道夫一样,再度在原路上往返冲杀了一回,确保唐军撤退的路线干净。

城楼之上的阿史那德元珍心头一动,面露愠色的道:想逃?吃到我肚子里了还想挣出去,没那么容易——传令,死战围赌,追击!冲杀了几回,刘冕也有些气喘吁吁了。

毕竟这方天画戟沉重非常,虽然一时兴奋之下不觉得费力。

杀得久了却也的确是有疲惫之感。

马敬臣的马槊都已经脱手了,此时半昏半醒的伏在马背上,在数名鬼龙兵王地护卫之下终于成功的撤出了战团之外。

胡伯乐奉刘冕之命护送马敬臣杀了出来。

这时心头犯难的道:兄弟们,刘将军还在阵中,你们护送马将军回去。

我自回去接应!说罢,带了几人又朝阵中杀来。

马敬臣已然有些昏沉,想说什么,却实在无力吱唔,只得任由将士们护着他朝白马山地方向撤去。

刘冕正巧带人杀了一个通透来到战圈外,撞到胡伯乐。

胡伯乐惊喜的道:将军,可寻到你了!你怎么又回来了?刘冕怒不可遏全无平日的温文客气,怒声喝道:撤出去了就别再回来,滚!胡伯乐一时愕然:可是将抗我军令者,死!刘冕一声暴喝下来。

手中方天画戟悍然挥砍。

身边一名奔袭而来地突厥人顿时被削去了半边头胪,漫天一阵血水和脑浆飞扬。

胡伯乐顿时目呆口瞪,正要拍马转而走,突然指着刘冕身后道:将军小心——那挥使狼牙棒的正是突厥虎将军——阿史那摩咄!滚!快滚!!!刘冕连声大喝。

拔转马来就朝前冲杀而去!狮将军?阿史那摩咄?来得正好!刘冕双眉倒竖目露寒光,双手将方天画戟握得极紧!打了数仗了,还没遇到过一个真正的对手!将遇对手,当属人生一大快事!对面阿史那摩咄也早就盯到了刘冕。

那一员唐军大将杀人如麻左右军士都挡他不得。

摩咄心中的怒火和战意都被挑了起来,直直就朝那面紫青战旗撞来。

二马对冲,双兵高举——咣啷一声,凌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二人已然交手撞了一击。

刘冕心中暗自一惊:好家伙,果然有点本事!这狼牙棒势大力沉,力道非比寻常!调转马头看一眼阿史那摩咄。

牛高马大一圈大胡子。

双眼圆瞪还真有几分狮子的味道。

来者何人!摩咄高举狼牙棒指着刘冕嘴里扔出一串突厥话,刘冕自然是听不懂。

此时也懒得搭理他。

怒声一喝又朝摩咄杀来。

主将交锋,四方军士斗志鼓舞。

一些正在撤退的唐军将士也恋战起来,留在刘冕四周的战团里死命厮杀。

砰砰砰!方天画戟与狼牙棒凌空对了三招,杀得一阵火星四射巨响连连。

阿史那摩咄倒抽了几口凉气:好强!这是我遇到的最强的对手了!刘冕心中也暗自提高了警惕:地确有两下子!想要一两招将这人放倒恐怕不现实……战机已失,不可恋战!四下看一眼,许多正要撤退的唐军又被围在了核心。

刘冕心中焦怒,怒吼一声朝摩咄杀过来。

方天画戟翻飞乱影使到了极致,凌厉的杀气将阿史那摩咄全身都笼罩了进来。

阿史那摩咄心下一惊,急忙支起狼牙棒死命抵挡,一时落到下风。

正当此时,刘冕忽听耳边有人高声疾呼:将军小心冷箭!话音刚落,耳旁嗖嗖的两声利响,刘冕幸得闪避及时,两枚箭羽插着自己耳际飞了过去。

转眼一看,离自己不远地地方一名突厥手执弓箭正怒目而瞪。

狗贼,放冷箭算什么本事!刘冕很想冲上前去将那人砍翻,但此时也只得按捺下来,将手中方天画戟凌空一记虚晃荡开了摩咄,提马朝圈外跃去。

几名突厥骑士上前来挡,刘冕暴吼一声挥戟连砍,硬是将挡在身前的人马劈作粉碎,再度将突厥人的包围圈撕开一道血口子。

胡伯乐仍然没有撤走,这时又和刘冕撞到了一起,急声道:将军,那个放冷箭的就是阿史那契力——德元珍地长子,草原上最有名的神射手!我呸!刘冕恨恨的啐了一口,将手中方天画戟当空一挥:撤——兄弟们。

快撤!说罢就将方天画戟扔给了胡伯乐,心道:***神射是吧?试试老子的箭法!他手脚麻利地从鞍上解下雕弓,手拈二箭急转身来朝后一放。

追得正紧的阿史那摩咄突然啊呀怪叫一声。

急忙支起狼牙棒来挡。

当当两声,那两柄箭本来是直取摩咄地面门,此时居然都被挡下。

唐军已然在疾速撤退差不多聚集到了一起。

随身护卫在刘冕身边地越骑将士们。

纷纷绰起弓箭来一顿乱箭。

追得正紧的突厥人始料不及一阵人仰马翻。

刘冕一箭失手心中好不急恼,再度拈起三枚箭矢搭到弦上,转身回头一看,却不见了摩咄。

只得将怒火发泄到了普通地突厥军士身上。

一弦三响,几声惨呼连人带马翻倒下来,撞翻了后面地一片。

将军,快撤吧!胡伯乐急声来催。

刘冕恨恨的一扬弓,很不甘心的道:居然没能射翻摩咄和契力——撤!余下殿后的唐军越骑们,急急拍马朝白马山而撤。

代州城城头响起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响,示意大军追击。

阿史那摩咄却是勒马停住。

脊背上一阵阵冷汗直冒。

契力拍马上来有点恼怒的道:二弟为何停马?大哥,那个唐人将军的箭法……摩咄面露难色的皱了一下眉头:太神了!小弟怕被他射杀,因此落后半步。

废物!阿史那家怎么有了你这样的男人!契力恼火的骂了几句,大声吼道:追击!说罢拍马上前。

身先士卒地率先追去。

一两万突厥骑兵稍稍停顿了片刻,又飞快的朝前追击而去。

摩咄惭愧一皱眉,又羞又恼的拍马朝契力追去。

刘冕带着一批先锋越骑且射且退,眼看快到白马山附近。

突厥人追得很凶。

本也待放箭射杀刘冕等人,但他们在后追赶放箭总不如刘冕等人的箭来得猛烈,因此收效不大,反而成了活靶子一样顶着迎头地箭雨在追击。

刘冕已然射光了两壶箭,倒在他箭下的突厥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了。

这时前方现出几名唐军骑士,刘冕稍稍放慢马来听他们报道:刘将军,马将军所部已按计划全数退入白马山中——张将军派末将来报信。

诱敌成功。

请将军速速撤退!好!刘冕的心头大石总算落地,大声喝令道:全数退入白马山!阿史那契力冲杀到白马山山脚。

却见刘冕那一撮人钻进了山林之中。

他不禁皱眉犹豫,勒住马来喝停了大军。

后部摩咄和赤必苛也带着一批人赶来与他汇合到了一起,一起问他为何停住。

契力满腹狐疑的看着白马山,说道:我是担心此地有埋伏!摩咄刚刚被兄长骂了几声心中正闷气,这时道:那便让小弟上前探路。

纵然是有埋伏,唐军地战斗力也不过尔尔。

他们刚才后面杀来的那一彪骑兵,想必便是埋伏。

如今一起被我们击溃了只顾逃命,想必也难以在仓促之间集结起来形成埋伏。

赤必苛却是个十足的莽夫,这时急道:二位兄长都不必说了。

再争下去唐军就要逃得远了——我们一路趁胜追击杀过去就是了!唐军大败哪里还有反击的余地?杀杀杀,杀到他们的本营去将黑齿常之活捉了来便好!契力和摩咄一起不屑的瞟了这个鲁莽的弟弟一眼,齐声骂道:白痴!正当这时,后军一阵人潮涌动,有人高声呼道:大帅驾到!父帅来了!三人都心中吁了一口气,一切听他地主意便好。

阿史那德元珍策马上前来,也没有出声来问只是抬头看着茫茫地白马山。

父帅,怎么办?三兄弟一起来问。

德元珍皱眉沉思了半晌,说道:进兵,追击——直捣燕然军大本营,活捉黑齿常之!要是有埋伏怎么办?德元珍冷笑一声:黑齿常之我知道,用兵虚实难辩是个高手。

只不过,他也太小看我阿史那德元珍了。

这种疑兵之计还想阻挡我大军南下吗?他的主力大军已经去奇袭云、朔二州了,如今正在那里苦战。

他如今来滋扰一回不过是迷惑视听虚张旗号。

纵然是有埋伏,也没多少兵马——本帅已经尽提五万大军出征,势要一举拿下燕门唐军大营,打开南下之路——出发,踏平白马山,直捣燕门!是!三个儿子听了这一番高论,方才心下释然大步朝前。

一时间又有些争先恐后朝前拥挤起来。

白马山中一处僻静之处,马敬臣躺在一副担架上嘴唇紧闭一脸煞白。

张仁愿和刘冕都蹲在他身边,看着军医在给他拔箭止血。

伤势如何?张、刘二人一起来问。

军医神色严峻地低声道:失血过多,一时难得醒来。

万幸这副铠甲挡去了大半力道,箭簇未能伤及内腑和要害。

否则性命难保。

刘冕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挥手去擦脸上的汗水。

一擦下来才发现,自己已然满脸是血。

张仁愿愕然的看着刘冕:天官,你没有负伤吧?我没事。

万幸救出了马敬臣,否则我定会后悔惭愧一辈子!刘冕释然的笑。

这时两名小卒猫着腰跑到二人面前,低声道:报大将军,突厥人进了包围圈了——来的人马不少,至少五六万人!张仁愿欣喜的一扬拳头:好,成功了——传令诸军,准备战斗!刘冕也解恨的骂道:烧!烧死这群杂种!第三卷 铁血鹰扬 第200章 大唐刘天官!!!白马山,南北蜿蜒二三十余里,山势并不高,当中有数条小道可过人马。

四周树木杂草丛生,此时又正当夏日,草木极其旺盛。

先前受辱的阿史那摩咄匹马单先,策马跑在最前。

他身后跟着一大群突厥骑兵,长呼短啸的蜂拥而来。

契力紧随其后坐镇中军,生性急躁的赤必苛被德元珍留在了身边一起押住后军。

五万突厥大军,快速朝山中挺进。

一路上他们发现了许多唐军逃亡时留下的衣甲和受伤的马匹,越发的深信不疑加速朝前追赶。

一处山坡高处,刘冕和张仁愿矮身藏在草堆之中,眼睁睁的看着底下的突厥人蜂拥而过。

个个的拳头捏得极紧。

天官,你杀伐一阵也累了,留下来指挥全军火攻张仁愿低声道,本将亲率本部人马绕走选定的山道,围截德元珍的后路。

说罢就要把红色令旗往刘冕手中来塞。

刘冕固执的一推他的手腕:大将军,不必多说了,你来指挥全军。

末将率领越骑再去冲杀一场——越骑是精锐的部队,就该用在最紧要之处。

围堵后路必然要面临突厥人最强有力的反扑,这种事情理当由末将来担纲!而且我答应过马敬臣,要多斩狗头以祭奠他亡妻在天之灵。

望大将军成全!张仁愿凝神看了刘冕几眼:好吧……那你记得那条小路吗?绕走过去,刚好是白马山西北山脚,可抄德元珍的后路!记得,末将去了!刘冕抱拳应了一声。

从山坡隐蔽处撤了下来。

招呼起本部的越骑先锋,静悄悄的走上了那条辟静小路。

此时地突厥人马,已经过半深入到白马山中。

左鹰扬卫地唐军。

除了力战气竭的马敬臣所部正在假戏真做的朝燕门撤退,其余主力大部分都静静地埋伏在山上。

等候号令。

德元珍一路上仍有些不放心,四方左右的环视山林各处。

心中隐约升起一些疑团,却又一时无法想个通透。

父帅,你怎么了?赤必苛愣愣的问。

没什么。

只是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

德元珍环顾四方,脸上的疑虑神色越浓: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山里太安静了!哈哈。

那些鸟啊兽啊,怕是都被我突厥男儿的威风吓走了!赤必苛愣头愣脑的大笑。

德元珍没有管他,眉头越皱越紧。

突然间,他眼睛骇然睁大:不好!赤必苛吓了一弹:怎么了父帅?德元珍浑身一颤,气急的扬手指道:速速传令给契力和摩咄,退兵、尽速退兵——下令,全军撤退,越快越好!山坡上地张仁愿突然发现,正在朝前疾驰的突厥大军突然有一部份停住了。

正要调围马头来朝后撤退。

他不禁心中一惊:德元珍果然老辣,居然识破我军之计!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张仁愿嚯然站起身来将手中令旗扬起,大声喝道:发令!他身边数十名将士一起扬起手中巨大的红旗,大声吼叫起来。

正在匆匆调转马头准备撤退的德元珍惊惶的一声大叫:啊,果然中计了!险些撞下马来。

正当此时。

漫山遍野突然响起一阵雷动的呼喊之声。

身边头顶,无数的火箭当空射来,更有许多草团木滚沾了火油,从半山腰上飞快的滚落而下。

撤,快撤!阿史那德元珍想死的心都有了,只得仓皇地调马就逃。

突厥人的队伍廷绵七八里之长,哪里一下反应得过来?此时前军撤退和后军撞作了一团。

自己一阵慌乱起来。

冲在最前的摩咄和契力更是被一顿疯狂的箭雨打了个灰头土脸。

损失折将哭爹喊娘的朝后面疾速退来。

鹰扬卫的将士们早已经卯足了力气憋了一肚子怒火,这时全发泄在了弓箭之上。

铺天盖地地火箭就朝突厥的人马袭杀而去。

漫天一阵火光烟尘四起,白马山变成了一片火海。

张仁愿站在山坡上举目四下眺望,脸上渐渐浮现起一丝笑容:终于成功了……不容易啊!可惜被突厥人守早识破了计策,不然再等他们深入一点了攻击,收效会更大。

如此一来,刘冕那里所面临的压力就更大了……此时的德元珍也全没了统帅的风度,披风胡须几乎都着火了,仓皇的落下马来徒步奔走。

脾气粗暴的赤必苛气得哇哇大叫徒呼奈何,亲手拽下了一名骑士将德元珍扶上马,亲自护送他朝山下突围。

所幸他们父子俩进入山中并不太深,想要冲出来并不太难。

转眼看一下山中,已是一片火海。

德元珍一阵心惊肉跳地后怕,死命地拍着马朝后撤逃。

后军一大批突厥将军,大约有近三五千人跟随德元珍一起,成功的逃出了白马山。

大难不死,德元珍连连顺着粗气,手拍胸口喃喃道:草原之神庇护、草原之神庇护……回代州,固守城池!赤必苛焦急地道:父帅,还有二位兄长在山里啊!德元珍仰天一长叹,双眼紧闭摇了摇头:听天由命吧——但愿草原之神会保佑他们!啊——德元珍话音未落,身边的将士们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前方——就在离他们不到一箭之地的前方山坳转角之处,一彪人马不急不忙的闪现出来。

明光甲、火红袍——紫青将旗,刘字飞扬!刘冕轻提马缰缓步上前,手中方天画戟凌空一挥:谁是阿史那德元珍?上来受缚!阿史那德元珍的眼睛瞪到极大,眼睁睁看着刘冕上下左右将他打量。

惊声道:你、你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说得标准流利的汉话。

哼!诸神命我在此取尔狗头。

我蔫能不来!刘冕横眉冷眼怒声一斥:你便是阿史那德元珍了——受死吧!越骑将士齐声一喝,朝前冲杀而来。

阿史那德元珍又惊又怕的以手拍额:完了、完了!脾气暴躁地赤必苛暴跳如雷,大声吼道:男儿们。

随我冲杀上前——保护大帅突围!突厥人狗急跳墙,全都歇斯底里地一声大吼,奋勇朝前冲杀而来。

受死!凌空一记霹雳怒吼,嚓咔咔的声音随之响起。

德元珍的眼睛几乎要瞪得暴裂,因为他看到,那一将一戟挥砍下来,居然将他前面地一名突厥勇士连人带马斩作了数断!啪嗒一声。

一截碎裂的手臂落到了德元珍的脸上。

他惊诧的一声大叫飞快的用手去抹,满手是血。

来、来将何人!德元珍惊恐的大喊。

身边近卫也一起围上来掩护他人丛中撤走。

刘冕再挥一戟,纵横捭阖砍开一片围攻而来的突厥人,凌空暴喝道:尔等听好:本将大唐刘天官是也!刘天官、刘天官!德元珍在心中反复念着这个名字,牙齿将嘴唇都要咬破了。

气急败坏地赤必苛哇哇的大叫,挥舞手中双手朝刘冕杀来。

刘冕冷哼一声,心道那就是胡伯乐所说的草原上有名的勇士、狼将军赤必苛吧?看招!一戟挥下,居然落了个空。

好个赤必苛,看似凶顽暴躁。

身手却是极为灵活,朝旁一个疾闪居然躲了开来。

刘冕心头微惊:看来并非浪得虚名,有两下子!于是屏气凝神来战。

赤必苛的双刀挥舞起来也的确不是盖的。

虽然相比方天画戟短小了许多,却好在灵活多变,就如同两条阴险的水蛇围绕在刘冕身边。

四方越骑和突厥骑兵已经杀作了一团。

刘冕手中的人马并不多,谈不上什么人数优势。

但好在气势上有所胜出。

因此暂时占得了先机。

赤必苛也知道刘冕是难遇地劲敌,此时拿出了十二分精神与之力战。

刘冕与他对拆了数招,心中微自凛然:阵上果然有能手!先前遇到的使狼牙棒的摩咄,力大无穷防守严密;契力箭法神通名不虚传,眼前这个蛮匹一般的赤必苛,一双短刀居然也能和我的方天画戟周旋!山外有山,看来我很有将方天画戟再练得精通的必要!以我现在武艺地成色。

想必还不到昔日薛仁贵的七成。

刘冕和那赤必苛战了数个回合。

居然一时无法取胜。

方天画戟基本的八式行云流水般的使出,落败自然不至于。

但也很少占得什么先机。

半空中一片火星四射,二人都越战越勇。

那赤必苛身上野性十足,越杀越起性,就如同野狼一般的玩命嗷嗷直叫,力气也好像永远也使不完一样,听得刘冕好不心烦。

感觉像是跟一头畜牲在格斗。

渐渐的,刘冕使起了薛讷都的第九、十二式灵、破二诀。

这两式都没有什么固定地招式,旨在破敌招式防守反击。

他自己也感觉用得非常生疏,并不能一时就占得先机。

于是心中不免有些懊恼:书到用时方恨少,上得阵来才觉得自己平日里学艺不精哪!若是薛仁贵与赤必苛对战,定能片刻间斩之于马下。

就在刘冕和赤必苛各率人马厮杀苦战地时候,德元珍在一批近卫的保护死战之下,渐渐朝山坡下遁逃而去。

刘冕不禁心中急恼,怒吼一声使了个虚招摆脱赤必苛地纠缠,纵马朝德元珍追去——老贼休走,留下人头!德元珍听闻半空一声爆喝,吓得浑身惊颤险些撞下马来,急忙奋力拍马只顾快逃。

赤必苛哪里肯放了刘冕,如同一头怪兽一般哇哇大叫的追赶过来。

刘冕追不上德元珍却还被人在背后追赶。

心中好不气恼。

心下一动将方天画戟按在马鞍上。

绰得雕弓在手,狼腰一扭急转身来对准赤必苛怒声一吼:受死!赤必苛追得正起劲这时突然见刘冕放箭,吓得哇呜一喊。

双刀一阵乱舞想要格去刘冕射来一箭。

岂料,刘冕根本没有放箭!火猊宝马受了刘冕驱策,飞快而又灵动的跳转身来,嘶声一长咴跳起身来朝赤必苛撞去!匹夫中计矣!刘冕人马从天而降,那柄方天画戟闪出一道疾光朝赤必苛当头斩下。

啊!——赤必苛绝望的惨叫一声,仓皇挥刀去挡。

可怜这双手毕竟是轻兵器,刘冕又力大无穷。

纵然他刀法精准架住了刘冕砍下地这一戟,可那力道实在太过沉重。

只听咔嚓一声,赤必苛左手之刀被斩作了两截。

方天画戟力道不减顺砍而下,将他整个左臂齐根卸去将军,居然被斩去了臂!赤必苛地一条左臂落到地上犹在本能的抽搐,他本人则是连声惨叫失去了重心,也快要撞下马来。

刘冕杀人见血之后已是狂暴不仁,这时一不做二不休再挥一戟,又是嚓咔一声砍去了他的另一手条臂。

二马相交。

刘冕一手执戟一手抓住赤必苛胸间皮甲,猛然暴喝一声将他生生地从马鞍上提了起来。

呀——喝!神力贯臂,刘冕手臂上的肌肉如同充气一般的暴起,居然生生的将赤必苛举过了头顶。

众人目瞪口呆——不管是唐军还是突厥人,一起目瞪口呆!刘天官?——是人是神?仰或是魔?!被刘冕举在头顶的赤必苛已是疼得快要晕厥。

被斩落了双臂的肩头,两股鲜血如泉般喷射而下。

刘冕单臂高举。

咬牙切齿目如喷火,雷声吼道:犯中华天威者,便如此例!呀——喝!神力再现,刘冕单臂猛摔。

赤必苛的身体如同麻袋一样,被刘冕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一声暴响,赤必苛的身体被摔得粉碎,脑袋炸裂宛如气球!刘冕的四周。

突然一下变得安静起来。

所有人都愕然当场。

全都呆了。

唐军将士浑身发抖、突厥将士浑身发抖!刘冕胸中的血气、杀气、抑郁之气这时全数喷发出来,一齐涌上了他的心头。

忍不住、捺不下!此情此景。

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骆宾王身死的那一刻!手举方天画戟,仰天一声长啸——呵——啊!!!譬如猛虎啸谷,兽王降临,万兽惊惶。

那一声霸道、雄浑的怒吼在白马山山脚下回荡。

所有人都从灵魂深处发自一阵颤栗——魔王降临了吗?!一声吼罢,刘冕感觉整个人都要爆棚。

浑身上下仿佛有了无穷的战意和使不远的力气。

于是当空一挥方天画戟,火猊也劲烈地一声长嘶人立而起。

我乃大唐刘天官——谁敢前来与我决一死战!谁敢前来——与我决一死战!重重的回音,荡在白马山山脚战场之上。

众皆惊悚!离刘冕最近的一群突厥人,个个一脸变得刷白,脸上冷汗直流。

赤必苛的死状之惨,他们亲眼目睹;赤必苛的勇力之强,他们当然比刘冕更加清楚。

与他一战?找死啊!火猊马落下蹄来,许多人方才浑身一颤的醒过神来。

杀啊!!——唐军将军斗然暴发出一阵大吼,士气宛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刘冕举目四下一看,阿史那德元珍在众铁卫地保护之下居然杀开了一条血路逃出了一段距离。

他冷哼一声大喝道:德元珍老贼,留下与你儿子做伴!吼声刚毕,人马如电疾驰开去。

众人急忙退愕唯恐避之不及,仓皇四下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