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武三思家出来后,刘冕就与张仁愿、马敬臣分了手,各自归家歇息。
一路上刘冕暗自思忖,人人皆言武承嗣贪权武三思好财,果然不假。
如今他的四十万贯大好钱财被薛怀义空手套白狼的索了去,定然会勃然大怒。
可惜呀可惜,饶他武三思如今权倾朝野,也拿这个假叔薛怀义没奈何。
我刘某人可不能夹在中间得罪任何一人……如今我也算是给你武三思请示过了。
你们再要如何窝里斗,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干了。
刘冕摸着下巴,越发的觉得自己变得邪恶和阴险了。
这等挑拨离间的事情做起来,居然如此驾轻就熟。
先是借花献佛用武三思的钱讨好了薛怀义,然后又向武三思请示免去自己的罪责……天衣无缝,哈哈!回到府上时,刘冕的心情已然颇佳,还禁不住自己哼起了小曲儿。
走到正堂,却发现有两个熟人坐在那里等候。
哟,你们两位回来了?辛苦了!刘冕哈哈的跟他们打招呼。
不是别人,唐胡虏与鲁友成。
二人也笑呵呵的上前来拜礼:将军得胜归来又恰逢升廷,我等本该早早便来恭贺。
无奈商务繁忙刚刚才回洛阳。
得知将军家中大摆烧尾宴,不敢唐突前来与诸位朝臣大员为伍,于是只好夤夜来扰。
无妨,都是自己人就不必客气了,坐吧。
刘冕大咧咧的坐下来示意下人上茶。
二人也随意的坐下,看来表情都很轻松。
怎么样,生意还行吧?刘冕问道。
自从粮食生意开做以后,他这个大东家还没正儿八经的管过任何事情。
在代州出征之时曾经向他们索要一些钱财来用,也曾想自己贩些粮食到军队,且料后来徒然生出芙玉的事情战事又紧,于是又全都中途作罢了。
鲁友成拱回笑言道:有大将军一力支撑。
商队的生意自然好做。
在下与唐老板得知大将军得胜归朝后,星夜从淮南赶回来,专为呈报经营状况。
也不必如此郑重,派个人回来说声说行了嘛!刘冕呵呵的笑。
唐胡虏道:除了回报经营业绩,我等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同大将军商议。
于是便亲自前来。
何事?刘冕疑惑问道。
二人相视神秘一笑。
齐道:还是先回报经营状况吧?一个个来。
行。
刘冕坐正了身子,知道他们今日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了。
鲁友成拿出了一本帐薄,十足认真地一页页翻给刘冕来看:我等奉大将军之命,先到长安接受了四大商家赠借的大量马匹。
雇用人手组成了大商队。
然后,接手了太平公主积压在长安的大批绢帛。
刘将军。
那批绢帛的数量之大……鲁友成连连咋舌:当真令人叹为观止!说罢就指了一行数据给刘冕来看。
刘冕一看也颇为惊讶:当是采办而来上好的丝绢就有三百余万匹。
还不论她地食邑居户上交地棉、纱等贡物。
鲁友成说道:我们的商队,从此就不愁在长安采不到合适的货物四处贩卖了。
而且有太平公主的旗帜张打着,地方州县地官府都大开方便之门,丝绢的成色本来也就很不错,因此销路十分通畅。
这几个月下来,我们地商队从长安相继走了六七趟,将太平公主存压地绢帛卖了七八成出去。
所得财钱近二百余万贯!二百万!刘冕暗自抽了一口凉气:太平公主这小娘们,真是个土财主。
这几年来她也不争权不夺利。
只是仗着武则天鼓励经商的政策闷声发财。
看来当真打了坚实的家业基础。
鲁友成再又道:与此同时,我们谨遵大将军的号令。
不敢囤积居奇,以合适的粮价在经营粮食。
虽然利润微薄,但所得口碑甚佳。
如今关内、河南、淮南一带的诸多州县的粮商和农民,都十分乐意与我们交易。
几个月下来我们赚取差价除开一切花销用度,获利六十余万贯。
可以说,这一年粮季经营下来,我们的成本已经回来了。
赚下了这一支整整地商队,赢得了极广泛地商路和上好的口碑。
很好,辛苦你们了。
刘冕满意地点头赞道,看来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今年我们刚刚开始经营,并不求一下就能赚多少钱。
打开销路、赢得口碑同时获得朝廷信任,是最重要的。
今年关内大旱粮价飞涨,我们的商队从四处贩粮入关以平价出卖,打击了许多黑心的商贩,同时帮助朝廷稳定了民心。
这可是一件难得的功能。
相信以后朝廷会给我们更多的方便和实惠的。
唐胡虏从旁拱手笑道:大将军是干大事的人,目光长远不拘泥于眼前小利。
有你这样的大东家指点,我们何愁无往不利?鲁友成再道:只是,太平公主的这笔钱……我等实是有些为难。
该如何跟她结算呢?其中商队的一些花销用度,都是我们在贴用。
卖的价钱,也是我们自作主张在划定。
多少,二百万是吧?刘冕寻思了片刻,你先别急。
这事我去与她亲自商议。
太平公主在钱财这方面是很大度的,定然不会亏了咱们。
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
这个在下当真一点也不操心。
唐胡虏插言说道,而且,在下有一个十分大胆的设想……刘冕煞感兴趣的问道:有多大胆?唐胡虏起身走到刘冕身边来,从鲁友成手中拿过帐薄翻给刘冕来看:大将军请看。
我们的商队的开锁,除了人马的饮食,很大一部份就是用在了邸店上。
不管是在关内还是地方,商队都需要在邸店住宿、存货和寻求交易。
一来一往,在那里交付的租金就相当惊人。
在下是在想……既然我们的商队要做大,何不腾出一部份资金出来,自己开设邸店?自己开邸店?刘冕眼前一亮,心中就寻思开了。
邸店。
大抵便是银行和钱庄的前身。
现在基本只用来服务于商旅。
至从武则天临朝称制之后,为了提高商人地位、增加朝廷税收,大力鼓励商业。
邸店的经营越来越生机勃勃。
四方走动的商队,要在邸店里歇息人马、存放货物。
同时,不管是卖还是买。
邸店都可以提拱双方信息。
然后从中赚取一点劳务费。
由于商业地活跃,如今在长安和洛阳等地已经出现了多家邸店。
它兼顾仓库旅舍商店多重功能,便是后来钱庄的雏形。
实际上到了百余年后,邸店演化成了柜坊。
可以开具飞钱为凭信在全国各地的连锁店中提取钱财,成了名符其实的钱庄。
刘冕虽然对这些不了解。
但他却嗅出了其中的无限商机。
开邸店固然赚钱。
但是开钱庄、开银行岂不是更加直接?你接着说。
刘冕让唐胡虏先将自己地想法说完。
唐胡虏略有点兴奋地道:如今商旅活跃,若能开起一家名头响亮又有信誉的邸店,是非常赚钱的。
我们的商队如今已经有了一些好名声,若不借此将生意做大岂不可惜?所以在下是想……大将军有否有能力将太平公主这笔商款暂时拖欠一下?我们可以借这笔巨款用来开设邸店!我明白你地意思了。
刘冕笑道,你果然有头脑嘛,居然想借太平公主的钱来发财致富。
说白了,地确就是这么一回事!唐胡虏呵呵地笑道,太平公主那里还有一批存绢。
我的想法就是等卖完了。
一并跟她结算如何?差不多一两个月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先在洛阳把邸店开起来。
然后我们的商队走到哪里,就在哪里开下邸店,慢慢的将网络铺向全国各地。
这可是花钱如流水的行当呀!刘冕啧啧的摇头,这是个无底洞,纵然有两百万贯巨款也不一定能吃得消。
唐胡虏和鲁友成一起皱眉问道:那将军的意思是……两百万不够,我就去找她要更多。
刘冕摸了下鼻子神秘地坏笑,太平公主可是有钱,非常地有钱。
她的钱放在府里恐怕都发霉了。
我要她竹筒倒豆子一个不剩地都借给我,然后用来开……钱庄!钱庄?!二人异口同声的惊道。
是的,钱庄。
刘冕神秘笑道,邸店赚的只是落脚的商旅的钱,虽然丰沛,但却是与人分食。
据我所知,现在洛阳就已经有多家邸店了,生意抢着做,我们能分多少?所以,我们不学人开邸店了,开钱庄!何谓……钱庄?二人再度异口同声来问。
这个嘛……可就说来话长了。
刘冕笑了一笑,坐下来悠然说道:我们从简单的来说起。
我问个事情你们肯定都知道——一贯铜钱有多重?六斤四两!二人异口同声答道。
是啊,很重。
因此出门在外携带起来非常的不方便。
要是有那么一个地方,可以让商人存入钱财,然后凭借凭据在异地取出同等的钱来,是不是非常方便和划算?刘冕说道。
的确非常方便!唐、鲁二人顿时开了窍,齐齐一击掌道,我等明白大将军的意思了!现今有些邸店也开据这种凭据,但是仅限于同店来取用。
而且寄存的钱要支付一定的寄存费用。
这就对了。
如果有一家实力相当雄厚、信誉非常良好的店子,可以在洛阳开据票据,让人在江南取出钱来,是不是有许多实利可图?刘冕笑呵呵的道,当然,这家店子要有非常雄厚的实力作为支撑才行。
而且,不管是开在哪里的分店,都要随时能够应付他人的大量取款。
因为,开钱庄不是普通人能开的。
首先要有极度强硬的靠山,再者,要有朝廷和地方衙门的保护和帮助。
唐胡虏兴奋的一击掌:若能得太平公主相助、既而得到太后与朝廷的信任与帮助,此事可成!刘冕扬了扬眉毛:太后如今正在大力鼓励商旅,借以增加朝廷赋税充实国库。
我们开设钱庄。
可以帮她完全这样地任务。
但若朝廷有何困难,我们的钱庄可以随时帮她提供无偿的贷款。
当然,如果朝廷有余钱,也可以随时存入我们的钱庄,用来分摊利益。
唐胡虏顿时咋舌:那意思就是说……用大唐的钱。
来赚钱?我们地钱庄。
与国库联系在一起?刘冕撇了一撇嘴:天底下还有比这个更能赚钱地差事吗?二人一起惊愕又呆愣的摇头:没有……可是……可是,这件事情要办起来非但异常艰难,也会有点风险,对吧?刘冕无所谓的笑了一笑。
咱们要玩就玩大的。
邸店有什么好开地?再赚钱也是人家赚剩了分一杯残茶剩饭给咱们。
咱们要赚,就赚天下人的钱!唐胡虏干咽了一口唾沫。
紧张地低声道:大将军当真准备……建立钱庄?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刘冕轻吁一口气。
这两天我就抽个空,去见太平公主。
先落实一下她那里有多少资金。
唐胡虏,你也跟我老实说句话,你们唐家能拿出多少钱来?注意,是现钱。
不算那些存压地货物与田产庄院等物。
唐胡虏咬了咬牙:大将军要干大事,我唐家蔫肯落后?我们唐家砸锅卖铁至少能筹出一百万贯现钱!刘冕眨巴着眼睛嘀咕:再加上我们商队的流动资金和太平公主那笔货款,大约有三四百万贯……我不知道够不够用。
反正,我要找太平公主多榨点钱出来。
这件事情我会着手去办。
在那之前。
你们的经营不必停下。
如果时机成熟。
我会来找你们。
是。
二人一起拱手而应,都有点震惊。
他们知道刘冕喜欢玩大票。
没想到竟会玩到这种程度——钱庄与国库联在一起,那便是有能力操纵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了!这话说出去,定然是惊世骇俗。
于是刘冕叮嘱道:事情办成之间,不可向任何人泄露半句。
二人自然是应允,又交待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之后,方才胆战心惊的各自退下。
刘冕独自一人坐在厅中思索。
商队运行正常,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按理说这样下去,吃穿用度自然是不用愁。
可是,衣食丰足的田舍翁,并非是刘冕地理想。
要不然,他大可以守着这笔丰厚地俸禄过日子,甚至是回到老家和老爹一起当个土财主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虽说现在商人没什么社会地位,但是钱的社会地位却不差。
可是,如果仅仅是一个富有地商人,实在是有点不值一提。
要玩就玩大一点。
开设钱庄,而且是国家支持的钱庄,再好不过了。
武则天临朝称制之后,缺钱用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岂不说她要将东都建得堪比长安,就是边疆的军费开支,也有点让她焦头烂额吃不消。
这两年来连连征战,国库日益空虚。
打仗,打的就是钱粮。
钱,目前是她最需要的东西之一。
但她又不敢增加税率盘剥百姓,在这一点上武则天还是很清醒的:绝对不能增加百姓的负担。
因此她临朝称制之后,非但没有增收税赋,反而开放了一些有利于民的税法政策,来安抚各阶层的百姓群众。
要不然她哪能镇得住局面呢?为了增收,武则天只好大力鼓励商业。
因此,想得到她的首肯开设钱庄,似乎并不困难。
如果这钱庄能开设起来并且如同预料之中的崛起,我刘冕可就不是一员得力战将、有钱的商人那么简单了。
连国库的虚实都要看我刘某人的脸色和心情……诚然这会比较危险,武则天不会允许自己国家的经济命脉操持在别人手中。
但是,我什么时候又真正的安全过?与其总是忐忑不安苟且偷安,还不如玩一玩大的,反客为主的试一试。
想到这里,刘冕扬起嘴角微然一笑,双手拇指和中指一齐轻轻搓响,打了两个响指。
第四卷 天命神器 第240章 舒坦的小日子在刘冕的理解当中,如今这个世道想要安生立命干出点业绩,无非是从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上入手并有所建树。
政治嘛,不是特别擅长,如今正慢慢混着,一时难以见到著卓的成效;军事,已小有斩获,但仍然成不了大气候;文化就不用提了,诗辞歌赋能看懂听懂就不错了,音律方面还如同白痴。
经济这一块,在如今大唐这个重农抑商、鄙视商人的社会里,很容易被人忽视。
在许多人看来,能够拥有一笔可观的金钱或是大量的田产便足矣。
像武三思那种贪财之人,也只是盲目的想着聚敛钱财,谈不上什么真的涉足经济。
所以,这是一块处女地。
竞争对手少,而且容易有所建树。
如果真能在经济这一块大有建树,既而有能力影响到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再加上自己在政治圈、军事场上的努力经营,三者强强联手,还愁无法安身立命吗?此时,刘冕非常庆幸自己是穿越而来的。
相比于现今的人们,自己所剩的优势就是多了许多超越时代的知识和阅历。
譬如说这钱庄,如今大唐根本就没有。
银票这种在电视上见得挺多的道具,在如今仍是子虚乌有。
要赚钱其实容易。
一项新鲜的事物最初被发明出来的时候,总是意味着暴利。
相比之下,刘冕已经对发明牙刷、折扇这种东西失去了兴趣。
那样的小玩艺小打小闹经营生计便足矣。
如今他想经营的,是影响整个国家的大发明。
刘冕从来都没有做白日梦的习惯。
他明白,想成立钱庄并不是自己想像之中的那么容易。
一样新东西想要出头,要打破人们固有地思维常识、突破许多旧有的桎梏。
这其中地困难,恐怕不比武则天想要改天换地来得容易。
此事应当脚踏实地一步步来。
首先。
自己得要对如今的市场有一番深入的了解,明白钱庄成立的基础是否存在。
一厢情愿地幻想。
会让它成为空中楼阁。
所以,他需要切身的调查一下如今的商业市场。
这个容易,多到洛阳的北市、南市走走,看一看那里地砥店经营状况便可明了。
光听唐胡虏他们说。
恐怕不够直观。
其次,得去太平公主那里探个口风,看她有没有兴趣和自己一起投资这个项目。
虽然两人现在的关系已是非比寻常只差钻进一个被窝里胡闹。
但是真夫妻还要明算账呢,这种大事面前可由不得自己幻想。
最后。
当然是要获得武则天与朝廷地首肯。
开钱庄可不比开一家丝绸店子。
钱庄想要生存下来,就离不开中央朝廷、地方衙门甚至是军队地支持与保护。
如有可能。
最好是拉武则天一起入伙。
股东不怕多。
既然大家都有既定的利益目标,何妨临时媾和起来一起发财呢?刘冕思索了许久,将方方面面都想了个通透,然后决定动手干。
他虽然大胆,但并没有莽撞的习惯。
开钱庄这件事情可小可大,万一有何不慎引起武则天的怀疑和猜忌,那恐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他想了一想,如果将薛怀义扯进来一起入伙。
让他在武则天耳边吹一吹枕边风。
似乎容易成功?可是薛怀义这家伙又是一条活脱脱的土狼,与他共事无异于与虎谋平。
他刚刚不是还独吞了与武则天合作的资金吗?看来薛怀义这人有一点利用价值。
但必须要谨慎对待。
没必要过早惊动。
如今可以办的事情,就是先去太平公主那里摸个底。
今日天色已晚而且自己很累了,刘冕便泡了个热水澡准备歇息。
薛讷来到洛阳后没有居所,刘冕热情的留他住在了自家地客房里。
临睡之前刘冕还特意过去问候了一下,薛讷也正准备歇息。
回到二楼卧房,韦团儿正在料理铺盖。
刘冕一翻身就躺了上去,恼得韦团儿连声嗔道:将军快起来,床还没铺好呢,你压着被子啦!刘冕哈哈地笑:我倒是想学杨广,天地被地当床,身畔三千美娇娘呀!男人还不都好这一口。
韦团儿白了刘冕一眼,将被子扯过来给刘冕盖上,你呀,就别想那么多了。
到如今连一个正妻都没讨上呢!刘冕坏笑一声将韦团儿扯得摔倒下来卧在自己怀里,探她口风的道:团儿,你说我让谁当正妻地好呢?我哪里知道……反正不是我。
韦团儿说得有点酸酸的。
为啥不是你呢?刘冕装傻,打破砂锅问到底。
将军不是明知故问吗?韦团儿低声的说道,团儿出身卑贱,哪里配得上将军。
将军不嫌弃团儿将团儿收在身边当了通房丫头,已是莫大的恩赐了。
团儿蔫敢还作他想?那你说……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本将军?刘冕继续问着傻问题。
很多呀!韦团儿也有点狡猾的说道,许多王公贵胄们的千金小姐呀、当朝大员们的妹子女儿呀、一些天下名仕的闺女呀,都行。
刘冕知道韦团儿不会说起一些敏感的名字,诸如上官婉儿、黎歌,她都不会说。
于是也懒得问了,拍拍她的肚皮道:团儿,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肚皮就没半点动响?看来我是要多娶点女人进门了。
我刘家到我这一辈已经是单传啦!韦团儿顿时困窘得脸都红了,呐呐吞吐道:我、我也不知道……都怪我这肚子不争气!刘冕却在心中暗道:我可从来没采取过什么避孕措施,这是我有问题,还是团儿有问题呢?不过也好,要是团儿先给我添上个一男半女,她的身份地位还真的不好安排了。
想到这里,刘冕心中暗自一动:不对呀!我和团儿都这么生龙活虎年轻气盛。
想要怀孕还不容易?难道团儿害怕事情败露后惹来麻烦,暗中服用了一些避孕的汤药?她本是后宫之人。
这种方子汤药可是很容易弄到的……细想一想,还真是挺有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韦团儿还真是个懂得分寸轻重的女人。
自少在跟了我以后,是如此……刘冕如斯想道。
心中对韦团儿地怜爱又多了几分。
既然她有这样的觉悟和想法,暂时也没有点破地必要……只好暂时委屈她了!刘冕将韦团儿揽进怀里轻抚着她的秀发,轻声道:团儿,你跟了我这么久。
一直连个名分也没有,只是如同丫鬟一般的辛苦操持家业。
你可有怨言?韦团儿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然后把脸紧紧贴在了刘冕的胸膛上:将军最会心疼人。
和将军在一起。
团儿一点也不感觉我是下人。
既已如此,团儿还要那名份作什么?只要将军不嫌弃,团儿愿意就这样一辈子跟着将军,服侍将军。
只要将军不将团儿赶出家门,那也就行了。
刘冕听得微笑起来。
现在这世道,大部分地良家女人还是很知足的。
也仅有武则天、太平公主和芙玉那样的角色,喜欢穷折腾。
像团儿这种但求苟安嫁鸡随鸡的女人,仍是多数。
我也没有刻意对她好。
只是我地骨子里仍有挥之不去的尊重女性地情结。
虽然韦团儿是我身边地丫鬟。
就如同牛马牲畜一样的可以买卖交易,但我仍把她当作是我的亲人一般来对待。
将心比心。
这小丫头也就对我坦承相待死心塌地了。
这恐怕是我刘冕与现今大唐的男人,最本质的区别所在吧!难道,这也是我吸引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的魅力所在?刘冕想到这些,不禁暗自好笑。
怀中的韦团儿却已经有些发热,看似已然动了情。
她今天表现得比以往要大胆一些,被刘冕拉得扑倒以后就一直顺势压在他身上,看来并没有挪下去的意思。
刘冕突然有了一个坏坏地念头,拍了拍韦团儿地屁股道:来,团儿。
今天你在上面,咱们试试新鲜花样?韦团儿的脸霎时变得通红,咬着嘴唇娇羞地点了一下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那我就躺着享受啦!刘冕乐呵呵的一笑,索性还将双手枕到了脑后,闭上了眼睛开始享受人生。
韦团儿小心翼翼的替刘冕除掉了衣服,然后自己也脱得干净了轻轻压到了他的身上。
丰满的胸部柔软的在刘冕胸腹间来回磨蹭,如同往他体力注入了一团团的欲焰。
刘冕舒坦到了骨子里禁不住笑出了声来:这就是人生啊!将军你说什么?没什么,你继续……哎,轻点,牙齿别磕到我了。
是这样吗?非常正确……唔!第二日黎明。
按理来说以往每天的这个时候,刘冕已经起了床来到后院练习武艺,然后准备去宝城千牛卫卫所办事了。
可是今天他仍在床上打着呼噜睡得挺香。
昨天办了一天的烧尾宴,着实累人。
加之又和韦团儿玩了许多新花样折腾了半夜,着实有些累乏。
反正武则天已经放了半假给他,准他一月之内不必上朝。
刘冕也就打算小小的放纵一下,得享片刻小日子的舒坦了。
韦团儿也趴在他怀里,如同一只小兔儿般睡得安宁又香甜。
直到日上三竿,二人才不约而同的醒来。
彼此一看不禁哑然失笑:都还光着身子呢!起床穿了衣服后,刘冕就在寻思着今天一天的行程安排。
首先,有必要带上唐胡虏和鲁友成,花两到三天的时间到北市和南市的多家诋店去瞅瞅。
然后嘛,借个机会约见一下太平公主。
与此同时,薛讷就任左千牛卫中郎将一事,也有必要主动出面帮他周全一下。
虽说武则天那关已经过了,但是吏部、兵部那边,也有必要先去通个气如今的天官(吏部)尚书是武三思,由他把持官员的调动与任命。
虽说五品以上大员的调免要皇帝说了算。
但至少要能过了吏部那一关。
刘冕暗自琢磨,就算道不同不相为谋。
也不能明里得罪武三思这样的人。
不然他处处给小鞋穿,办起事来多有不便。
我刚刚才与他套了些虚假交情还卖了些莫须有的人情,这个顺水人情他应该会卖给我才是。
至于兵部那里就更没有问题了。
虽然主管军事地宰相黑齿常之并没有多少真正的实权,但在兵部说句话或许还是有人听地。
更何况。
还有张仁愿这个兵部侍郎在呢!刘冕下了楼来,薛讷居然就坐在正堂上喝着一壶茶等他。
刘冕上前尴尬的笑道:对不住了薛兄。
小弟昨日累坏了今天睡过了头,劳你久等了。
薛讷仍是那副英姿飒爽干净利落的模样,淡然一笑道:无妨。
我已经自己进宫见驾了。
哦。
结果如何?刘冕关切的问道。
薛讷道:我已见到太后,她任命我为左千牛卫中郎将。
调令已下达到阁部。
想必不日即可上任。
如此顺利?刘冕不禁一笑。
我还比你想得复杂了。
看来太后对你是非常满意呀!薛讷呵呵地笑道:天官不必瞒我。
愚兄能有今天,还是不多亏了你的举荐和提携?若非是看在有你作保的份上,太后也不会如此爽快的当即立断任命我为四品中郎将。
历来,但凡地方官员想调至京城,就算是平级或是降级调动,都要打通层层关节折腾个大半年,就更不用说我这个小小地六品县令要提拔为四品中郎将了。
天官,你现在可真是神通广大。
令人刮目相看刘冕惭愧的干笑了几声:你就别取笑我了。
我自己这个官也还没做热乎。
哪来地神通本事?嗯,想必太后是得知我地武艺得自你的传授。
才对你信任期待有佳。
如今朝廷正当用人之际,薛兄的这一身武艺韬略岂可埋没?薛讷仿佛也有些扬眉吐气:愚兄盼着能有今天,也盼了有些年头了。
家父传下的武艺兵法一直没能有用武之地,愚兄一直耿耿于怀。
如今得蒙天官提携,愚兄总算能得偿所愿进入军队了。
感激之情,已是无法言表。
请天官受我一拜!说罢一抖前袍就要下拜。
刘冕急忙将他扯住连声道:你这是干什么!你可是我师父,这样给我下跪且不是要让我被天雷劈杀?万万使不得!薛讷爽朗的哈哈大笑:都说了以师兄弟相称,天官就别再提起师父一词了。
话说回来,你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想必我现在都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
对了。
刘冕想起一事,问道,记得薛兄曾说,薛家戟法一共十三式。
小弟已经学了十式,那后面三式……薛讷微笑道:你的破、灵二诀练得如何了?可有实战演练过?有。
刘冕说道,当初血战代州之时,我就是用破灵二诀阵斩了突厥猛将阿史那契力兄弟二人。
很好。
薛讷点头赞许,但是,那不代表你就练成了。
成与不成,要我检验了才能知道。
何时得闲,天官与我比试一场如何?明日寅时,我家后院!刘冕兴奋的搓了搓手。
与薛讷这样地高手对战,不失为人生一大快事一言为定!薛讷也爽快地道,天官若能战胜于我,那就有资格习练后面的三式!战胜?刘冕疑惑道。
不错。
是战胜。
我不会让你,你也不许让我。
薛讷正色说道,实话告诉你,后面地三式,我也没有练。
因为……我还不够格!刘冕不由得心中一凛:那意思便是说,我要先超越薛讷,才能资格练后面三式了?我若是练了这三式,反而会取代薛讷,成为薛仁贵武艺的真正继承人?想来的确是件挺刺激的事情。
后面三式究竟有什么玄妙之处,居然连薛讷也不够格来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