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冕安顿好了马敬臣,反复叮嘱要他老实呆在家里不要出门,自己却离开家往皇宫而去。
他断然不会去找谁告状,而是去干一件重要的事情了。
上官婉儿。
这次来神都,还没有见过面。
心里始终感觉像有一件大事未办一样。
现在快到午时后宫官歇息的时间了,刘冕便想去见见她。
顺便也好打她打听一下关于薛怀义的消息。
薛怀义的身份特殊。
恐怕除了上官婉儿,别的人都不太清楚武则天现在对他的态度。
刘冕进了皇宫来到万象神宫,琢磨着怎么想个办法去找上官婉儿。
以前要找她容易,一般都是在含元殿旁边的书房。
现在建起了万象神宫,武则天的办公室搬到了二楼上官婉儿也一起搬到了这里,要去找她还真容易惊动了皇帝。
至从和太平公主在一起以后,刘冕在对待上官婉儿的问题上就变得谨慎了。
谁知道武则天会不会为自己的女儿吃醋从而反感他与上官婉儿往来呢?刘冕想了个办法。
他逮到一个从万象神宫里出来办戍的宦官,塞给他一摞儿铜钱,请他进殿帮忙请上官婉儿出来说话。
万一她和皇帝在一起,则不必惊动。
这种忙小宦官们都乐意帮的。
进去没多久就欢喜的出来回报,说上官婉儿请刘冕到老地方等她。
稍后便到。
老地方,自然是含元殿后面的御花园,二人多次相会过的地方。
刘冕在御花园里等了片刻,上官婉儿果然翩然而至。
一身轻盈地宫袍长裙。
头发也梳成了漂亮地望仙髻。
插几根翠玉金钗。
虽是简单地装束和打扮。
此刻地上官婉儿却比刘冕以前任何一次见她时。
都要显得清丽和漂亮。
还透出几分娇嫩与性感。
来啦!刘冕笑眯眯地迎上去。
好久不见了。
婉天官……上官婉儿嘴角轻扬出微笑。
居然显得有点尴尬似地略低了下头。
好久不见……你终于回来了。
刘冕很自然地拿起上官婉儿地双手握在掌心:你还好吧?好……上官婉儿点头。
脸上点有泛红。
见到你平安归来。
我比什么都好。
嗯。
刘冕微笑地点点头。
走到上官婉儿身边像往常一样伸手搭在她腰际。
和她一起在花圃间漫步。
有太多的话,一时都挤到了咙间。
二人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场面变得异样的安静。
倒是上官婉儿先笑道:我有好多话想要跟你说的。
但一见着面,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也是。
刘冕呵呵笑道,至从我打完仗后,心里就一直想着来见你。
那种感觉就如同百爪挠心一样。
可是真的见到了,却不知道该同你说什么。
呆子。
还是和以前一样地呆。
上官婉儿咯咯的笑,看来心情放松了不少。
刘冕也笑了。
他感觉出来了。
虽然二人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但是感情一点也没有淡去。
上官婉儿还是那个上官婉儿,给她的感觉仍然宛如初见没有一点改变。
出去征战这半年,变化真大。
刘冕主动挑起话题道。
最大的变化,就是陛下终于登基了。
婉儿你好像也升官了吧?呵呵!我升不升官其实无所谓的。
上官婉儿道,仍然和以前一样,在陛下身边帮她处理奏折制文这些东西。
陛下登基后大量启用女官,以往由大部份是朝臣任职的内侍省,现在大半都是由女官来负责了。
我现在任内侍监,从三品。
哟,官不小了嘛!刘冕哈哈的笑了起来,只比我低半级别。
厉害厉害!去你的!上官婉儿嗔笑道。
内侍省的官,比不上朝堂上地官员的。
要算起为一个普通的内侍都是从四品,但比起三省六部地四品侍郎来说,权力差太远了。
我这个从三品的内省监,说白了也就是个帮陛下收拾御书房的使唤丫鬟。
其他的人就更不必提了。
啧啧,堂堂的无冕宰相上官婉儿也是使唤丫鬟的话,那我岂不是成了放牛娃?刘冕笑道,看来陛显你是越来越信任了。
把自己的内务完全交给了你来处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她登基之前,内侍监曾由武承嗣来担任的吧?是地。
上官婉儿一醒神。
说道,你说武承嗣我想起一件事情来。
什么?上官婉儿警惕的四下环神了一眼,低声道:被流放在外的武承嗣与武攸暨,都死了。
死于非命!什么?消息准确吗?刘冕有点惊讶。
你看我像是那种人云亦云的人吗?上官婉儿有点不满的白了刘冕一眼,轻声道,是柳州刺史送来的密报。
说这二人还没到流放地呢,就在半途突然暴死了。
暴死?刘冕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脑海里想起一件事情来:当初武攸暨因为陷害刘冕而入狱的时候,太平公主就对刘冕说过狠话。
一定让他们不得好死。
现在这二人都暴死了。
难道是……太平公主使地坏?你在想什么?上官婉儿何等冰雪聪明之人,机警的低声道。
该不会是你私下派人去干的吧?刺史密奏中说,二人的死因至今察不出来,虽有怀疑也拿不出任何被害的证据。
你手下不就是养了一群号称鬼龙兵王的能人异士吗?是不是你干的?怎么可能!刘冕眉毛一扬,大咧咧的道,我刘冕要收拾他们,还用得着这等手段?你没听说我在御史台监狱里是怎么收拾他们的?想要他们地命那时候就名正言顺地拿了,还犯得着在半路派杀手吗?也是。
最好不是你干的。
上官婉儿轻吁一口气,陛下仿佛很生气,责令柳州刺史三月内破案,定要查出杀害二武地真凶。
看来,陛下虽然很恨这两个不争气的侄子,可是也容不得外人来如何戗害他们。
正常。
可以理解。
刘冕笑道,护犊子嘛!自家地不肖子也只能自家来教训,怎么也不会让外人欺负。
不说这个了。
上官婉儿摆一下手岔开话题道,你这次来神都,能呆几天?还能呆个三五天吧。
刘冕说道,按规矩说。
外官入京觐见上朝,可在京师逗留七天。
少来。
这样的规矩也能对你有用吗?上官婉儿有点忿忿的瞪刘冕,还是你太过怀念长安的娇妻?哟……刘冕心里一跳,嘿嘿直笑从后面抱着上官婉儿,又吃醋了?我才没有。
上官婉儿轻轻的挣扎,半推半就倚在了刘冕怀里,卑职还没有恭喜晋国公新婚大喜呢!嘿嘿,婉儿……这时候刘冕只能傻笑,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嘟嚷道。
你什么时候嫁给我呢?我才不嫁给你呢,花心大萝卜!上官婉儿抬起手来往后伸,在刘冕脸庞上轻轻地拍打。
我要是嫁给了你,在你刘家门中还不知道要排在哪一位。
指不定十天半月也不能让我陪我一天。
与其这样我还不如找个专情的小男人嫁了算了。
量他也不敢纳妾,哼!那你说——刘冕作势生气,这天底下除了我刘冕,还有人敢娶你吗?呸,不害羞!你以为你现在有多了不起呀?全天下人都怕你了吗?上官婉儿咯咯的笑,一只手却轻柔的在刘冕脸上抚来抚去,温柔倍至。
刘冕微然一愣,松开了上官婉儿往旁边踱出几步。
不作声。
上官婉儿愕然看着他:怎么了,天官?你还别说。
还真有人不把我当东西,当众羞辱我。
刘冕的表情变得有点沉寂了。
谁啊?上官婉儿很是关切,谁还敢欺负你不成?薛怀义。
刘冕吐出这几字,眼中一道星芒耀闪。
这……上官婉儿呆了一呆,怎么回事?刘冕便将薛怀义痛打马敬臣一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上官婉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上官婉儿有点焦急的直叹气,这个薛怀义,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居然当街殴打三品朝廷命官。
按律可是要诛族的!可不是。
刘冕轻轻挑了一下嘴角,婉儿,你说这件事情我该怎么办?且不说马敬臣是堂堂的三品命官统兵大将军,那他也是我刘某人地莫逆生死之交,天下皆知。
薛怀义这样痛打马敬臣,跟打我有什么两样?我刘冕还要不要在朝堂上混了?就算我不常在神都,可是这些事情要是传到军营里……我那几万兄弟可都是要鄙视我的。
婉儿,不是我危言耸听。
在军队里,将领的威信太重要了。
比生命还重要。
将士们要是知道这种事情。
那我在右卫可真是要威风扫地了。
你别说得这么严重!上官婉儿有点急了,低声道。
薛怀义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能把他怎么样不成?刘冕眨巴着眼睛,脑袋飞快地盘算,道:不知道现在陛显他薛怀义的所作所为,是个什么态度呢?我不知道。
你别问我。
上官婉儿急忙转过身去,拿背对着刘冕,陛下的私密之事,谁敢过问谁敢议论?刘冕狡黠的一笑,走到上官婉儿背后轻轻抱着她道,婉儿,薛怀义不是什么善茬儿。
他今天敢打三品命官,明天就敢调戏中枢女官……胡说!住口!上官婉儿急了,跳转身来捂住刘冕的嘴惊恐万状道,快别乱说了!刘冕眉头一凛,伸手握住上官婉儿的手腕将他的手拿开:怎么,难道我一语撞中了?没有!你别乱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上官婉儿的脸霎时绯红,避开了刘冕地视线。
刘冕何等精明之人,双手捂着上官婉儿的脸让她正视着自己:婉儿,你的神态和眼神已经告诉我了。
薛怀义那个畜生,是不是调戏过你?没、没有啊!上官婉儿满面惊惶急忙抱住刘冕,没有这样的事情,你不要乱猜!刘冕的脸色却已慢慢变得铁青:我知道,你是怕我惹不起斗不过那个面首。
薛怀义,他敢打我兄弟敢调戏我最爱的女人,那就真的死定了。
婉儿,我已经决定了,于公于私我都要废了这厮。
你若不帮我,我就自己干。
别……呀!上官婉儿当真急了,语无伦次急道,他也没对我干什么,就是言语调戏了几句,说我长得漂亮可人让人想入非非……这还不够吗?刘冕冷哼一声,那还要到什么程度才算?我说过了,薛怀义这样的人不可纵容。
今天对你言语调戏明天就敢霸王硬上弓了!**!我不收拾他,我还是男人?!可是……上官婉儿忧急不已一时语塞,可是陛下那里……你如何拗得过?刘冕松开上官婉儿缓缓踱了几步,略作寻思道:本来,陛下私下里要如何享受如何生活,我们都管不着。
可是如果她的私事影响到了国体民生,那也就是朝堂大事了。
陛下毕竟是个识大体之人,我不信她能如此放任薛怀义不管不问。
她刚刚登基,最需要地是赢得人心。
薛怀义却在处处作乱坏她名声给她添堵。
在大局大体与利益面前,陛下一向是冷静得冷酷的。
她就对薛怀义没有一丝的反感?我不信!上官婉儿低下头来,轻轻走到刘冕身边,重叹一口气: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刘冕心中一喜转身来拥着上官婉儿的双肩:那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上官婉儿机警的环顾四周:总不能在这里说。
去我家!刘冕拉起上官婉儿的手就走。
上官婉儿急忙挣脱,今天不行。
陛下还等着我处理一批奏折晚上要看的呢!那明天。
刘冕双手握着上官婉儿的玉手,微笑,明天做完了事情来我家做客。
我们一起用午膳如何?上官婉儿脸上闪过一道飞红,轻轻点点头:好吧……我想想办法。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