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武三思骇了一弹慌忙道,微臣……无异议。
于今之计,是该派谴援军营救西征大军,死守兰州。
哼……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这次西征的许多将领乃至主帅,都是你一力举荐的。
武则天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眼神冰冷的看着武三思,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道:那武懿宗和武攸宁,怎么就不见了呢?莫非是被吐蕃人的铁踏进雪堆里变作了肉泥?呃,这……武三思心神俱骇强作镇定,微臣也……不得而知。
武则天突然发作斗然暴怒,重重一巴掌拍在御案上:此前朕已下达旨意去西征大营,勒令西征诸将听从统一指挥合兵一处。
为什么、为什么那马敬臣还将军队屯守在外?如果合兵一处,吐蕃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得逞!众臣都吓得一弹,没有人再吭声说话。
武则天余怒难消,脸面已然涨得通红。
上官婉儿急忙道:陛下息怒,保重龙体!武则天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朕,饶他们不得!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如同镔铁雷锤敲在了众臣的心头。
冷场。
升着炉火的御书房中,仿佛比室外的冰雪地里更让人不寒而栗。
只有魏元忠轻声道:陛下,现在不是追讨罪责的时候。
此时降旨下罪,恐怕只会火上浇油。
当务之急……武则天点了点头总算是稍稍平息了怒火。
沉默半晌后她自己开了腔:西征大军要救。
兰州一定不能失。
可是就连左右卫大军都败给了吐蕃人。
我大周还有哪支军队可与吐蕃一战?有!一记宏亮地声音响起。
美髯飘飘地张仁愿挺身而出。
陛下。
不可因一时之败而气馁!我堂堂中华且曰无人可敌吐蕃?微臣斗胆。
向陛下进言。
所有人将眼光投到了张仁愿身上。
武则天双眼一眯:讲。
张仁愿重重一抱拳:微臣认为。
西京薛讷所部地左玉卫。
与凉州都督唐休璟麾下右威卫。
可与吐蕃一战!臣附议!张仁愿身为宰相上官。
也没有摆什么架子。
言辞肯切地道。
陛下。
张仁愿所言极是。
切不可因一时之败而妄自菲薄。
薛讷所部左卫卫。
近在西京兵精将勇。
招之即来来之即战可堪大用;唐休璟常年坐镇西域统率河陇。
所部右威卫大军骁勇善战。
更可托付重任。
武则天思索了片刻道。
可是我西征大军地主帅都不见了。
何人可统筹这一场战役?唐休璟虽然可靠。
但他所镇辖地凉州也是军事重镇不容有失。
因此他地右威卫最多只能配合作战;薛讷有帅才。
但资历名望不足。
让他去指挥黑齿常之与唐休璟等人。
显然不妥。
武则天很自然地将眼神投到了魏元忠身上:魏元忠。
你可愿去?微臣愿意!魏元忠果断的回答,但马上话锋又一转,但是陛下,请恕臣无能。
这一场西征大役,微臣恐怕无力肩挑。
为什么?武则天显然有点不快。
请陛下听臣直言。
魏元忠道,微臣虽是文官,但也熟于军事,本不该推托。
但是,微臣如若挂帅,有此三弊:其一,不知敌。
历年来,微臣从未与吐蕃军队有过接触,对他们知之甚少。
在这一点上微臣已失先机。
如果不是一场急切的营救之战,微臣尚能胜任。
但是现在,|:来就不曾到过河陇,对那一带的天文地候一无所知。
如今正当隆冬冰封时节,行军在外不识地理就如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
其三,不知己。
左右卫与薛讷唐休璟所部的将军士兵,微臣无一人认识。
谁有所长谁有所短全然无知,到了军中也无法做到量才用度指挥若定。
综上三叙,微臣不知己不知彼亦不识地理,因此万不敢匆忙之中接掌帅印。
连你都不肯接掌,谁还胜任?武则天既失望又有点生气,忿忿然的瞪向了堂中众人。
张仁愿迟疑了一下,终是没有吱声。
他的情况与薛讷相似。
虽有能力也得皇帝信任,但无奈名望资历不足。
陛下!突然一个声音响起,现有擎天大柱补天之石在此,为何不用?!怀英!武则天眼前一亮,你有何高见?狄仁杰走了出来不急不忙拱手一拜,朗声道:此次出征的大军,乃是左右卫,我大周最精锐的军队。
然而,右卫大将军刘冕却因和突厥公主的大婚未能随军出征。
微臣竭力举荐刘冕挂帅,重拾战事!他,就是如今的补天之石,定能力挽狂澜!刘冕!……武则天暗吸一口气缓缓点头,朕,何尝没想过他?但是君无戏言,朕已然准了他延长假期,又怎能朝令夕改让他回朝,再不近人情的让他抛家弃小离开新婚的妻子,去往边疆征战?陛下多虑了!狄仁杰一板一眼道,向来国为大,家是小。
刘冕当朝重臣将中之帅,正当用人之际他当仁不让。
再者,刘冕向来最重大局一切以国事为先。
此前他与慈安郡主的婚礼,不都是在军营里举行的么?因此,陛下也不必顾虑!这……武则天仍是有些犹豫,心中思虑万千。
如果召刘冕回来,当初的一切打算,都要落空了。
而且,自己这个怀有二心的皇帝在刘冕面前,也会有点无地自容颜面尽失啊!……但是,眼前这个万分危急的境况,也唯有他才能收拾残局啊!陛下,微臣也同举刘冕!魏元忠大声道,方才微臣所言,臣自己有三弊不可掌帅,刘冕却有三利。
其一,左右卫与左玉卫,他相当的熟悉,此为知己;对吐蕃,他也并不陌生。
几年前在兰州,他就只身进入吐蕃大营说得论弓仁来降,此为知彼;其三,既然是到过兰州在那里带过兵,刘冕对河陇地形天候也是了如指掌。
再加上他足智多谋勇冠三军,实是接掌帅印的不二人选!臣附议!张仁愿重重一抱拳,微臣还请愿随刘冕一同出征为国效力,请陛下恩准!武则天并没急于说话,而是转头看向了武三思:武三思,你怎么一言不发?臣、臣附议……武三抬头拱手拜言,刘冕,的确是比较合适的人选。
比较合适?武则天冷哼了一声,那你可有更加合适、最为合适的人举荐吗?武三思胆战心惊惶恐不安:回陛下,微臣……没有。
连武三思都不敢多话了,群臣很容易就统一了意见达成共识——非得搬请刘冕出山收拾残局不可!可是武则天仍有些犹豫。
审时度势,她何尝不知道如今刘冕是唯一可用之人?可是……如果再度启用他,自己这张皇帝的老脸往哪儿搁?就在不久前,她这个皇帝还洋洋自得的派人去刘冕那里炫耀过呢!无非是要向刘冕表达这么一个意思:别以为你真的很了不起,我大周缺了你就真的不行。
看吧,这西征没有你,照样大胜。
这才过了几天,怎么就风云突变成了这副样子?武则天知道,自己后悔了。
平生很少后悔的她,真的后悔了。
她在想,或许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整个国家的军事战略——以攻代守主动出击,这都是刘冕提出来的。
这个大胆勇魄又富有创意的战略,同样也不是一般庸碌之辈能够执行的。
从一开始,要么就不要采纳这样的军国策略,要么在采纳之后就该让刘冕来担纲。
这是最让她后悔的。
可是当时她这个皇帝的如意算盘,不得不围绕东宫之争这个核心。
李武两家在朝堂之上的势力勉强可算势均力敌,可是在军队之中却是严重失衡。
以刘冕为首的少壮派将领,手中握有大周大部份的兵力,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身为皇帝,如何平衡党派势力、方便自己的驾驭乃是第一要务。
正因为这个思想,她才苦心孤诣的想出了武懿宗挂帅、黑齿常之从旁辅佐、让刘冕的战略思想与右卫精锐之师一起代做嫁衣的高明之策。
没有想到,这一切全都办砸了!原本在皇帝的心目之中,西征的政治意义就远大于军事意义。
有黑齿常之这样的稳重之人从旁辅佐,西征大军只要稳打稳扎没有大起大落,不求大功但求没有大过,这目的就可以达到了。
可是偏偏出现了这样巨大的篓子,已然无法收拾!这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武则天这下真的头疼了,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一时没了言语。
狄仁杰一双老眼仿佛看穿了皇帝的心思,上前半步拱手低声道:陛下,此事极为重大,不可仓促以下定论。
正当午时,微臣建议陛下何不先行用膳略作休息,稍后再议?武则天听出了狄仁杰话中之音,点点头道:如此也好。
众卿都辛苦了,午时就都留在宫中吃顿便饭吧。
朕也的确是累了,稍事休息一会儿。
婉儿,命尚食局安排众卿午膳。
上官婉儿领过旨来,带领众臣出了书房。
群臣方才退出书房,心急的李昭德就扯住魏元忠与狄仁杰道:二位,这件大事该如何区处,已是显然易见。
皇帝为何还要迟疑不决?难道她心目中还有比刘冕更适合的人选?要不我们一起再去奏请皇帝一番?不要。
狄仁杰与魏元忠异口同声,然后心照不宣的同时笑了一笑。
你们笑什么?打的什么哑谜?李昭德急了,快快告诉老夫。
狄仁杰正待说话,身后传来上官婉儿的声音:狄阁老,陛下有请。
哦,马上就来。
狄仁杰意味深长的对着李昭德笑了一笑,转身走了。
魏元忠拉着李昭德往尚食局走去:走吧,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刘冕,必能顺利挂帅。
御书房中,武则天单肘支在御案上,用手指按着额头,一副苦恼郁闷的神情。
狄仁杰入见后立下堂下,武则天焦急道:怀英,方才人多嘴杂,朕知你未尝尽言。
给朕说说,朕是不是真的应该启用刘冕挂帅,来收拾这一桌残局?毫无疑问,刘冕就是不二人选。
狄仁杰非常肯定的回答,陛下,不必有什么顾虑了。
可是……武则天面露难**言又止,长叹了一口气道,朕,却有难言之隐衷啊!狄仁杰也不追问,只是淡然的微笑:那陛下何不派个说客前往,让刘冕主动请缨来领过个帅印?哦?武则天愕然一惊显然喜出望外,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谁可前往?狄仁杰面带微笑拱手而拜:陛下若信得过微臣,微臣倒是愿去那汴州走一遭。
武则天的脸色顿时阴霾转晴,露出喜色指着狄仁杰快语道:事不宜迟,你马上动身!微臣遵旨!狄仁杰领了旨意,转身欲走。
怀英!武则天突然出声一唤,还起了身来走到狄仁杰身边,凝视着他缓缓道,辛苦你了。
狄仁杰微然一笑拱手长拜:为君分忧,臣之本份。
陛下请放心,微臣定然不辱使命——告辞!武则天轻轻点头,眼神变得越加凝重:天寒地冻路滑难行,你要保重啊!走到御书房口门,武则天久久凝视着狄仁杰离去的背影,终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那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好不容易终于落回了胸腔之中。
这一场大雪,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又接连下了两天两夜。
官道之上,每天都有专人在清扫路面,但仍免不了有厚重的积雪阻碍通行。
狄仁杰也是拼了一把老骨头,两天两夜没有停歇,艰难的在雪地之中赶路,终于在这天黄昏日落之前来到了老刘家庄前。
下马车的一刻,狄仁杰几乎就要站不稳了,眼眶深陷,整个人都要瘦一圈去。
路途本不遥远,可是这样恶劣的天气与颠簸艰难的行程,着实让他有些吃不消了。
刘冕一家人,正紧闭大门围着火堆,准备享用晚膳。
突然听到守院的家犬狂吠,刘冕亲自打开了房门朝外张望。
狄仁杰!刘冕心中一堵,不禁暗叹一声:不出所料啊!第四卷 天命神器 第441章 挥之即去,招之难来安静的书房中,狄仁杰坐在火堆旁烤热了僵硬的身体,喝下了几杯热汽腾腾的姜汤,一片灰白的脸上才泛起一丝红润色泽,算是缓过了气来。
天官啊……老朽这把烂骨头,险些就要葬送在冰天雪之中了。
狄仁杰自嘲的呵呵直笑,老喽,不中用喽!刘冕也不着急,悠然道:狄公历尽千辛万苦跑到这穷乡僻壤来,不是为了闲聊吧?好吧,直入正题。
狄仁杰抹了一把胡须,正色道,西征之事,天官知道多少?在狄仁杰的面前,刘冕也不必隐瞒什么,于是说道:年三十的晚上,魏晃匆忙赶来报过信。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西征大军必然是境况不妙战事失利了。
哎,是的……狄仁杰长叹一声,点头。
刘冕双眼之中精光奕奕:那是皇帝派你来,唤我回朝听用的了?不!狄仁杰马上否认,是老朽自己要来的。
来干什么?劝请天官主动请缨接掌帅任,临危受命擎天补缺!不出所料!——刘冕微然一笑:如果我拒绝呢?狄仁杰始料未及惶然一惊:天官你说什么?我说。
我拒绝。
刘冕一字一顿。
这!……狄仁杰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
这是刘天官说出来地话?不错!为什么?理由吗?太多了!刘冕也不着急,悠然道,狄公对于许多的事情,可能并不知情,今日在下也不妨直言相告。
当初皇帝准我假期让我歇息,你以为她真是一番好意体恤下臣吗?还有,在我假期结束之后,我再次申请延长假期,她又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大方的给了我两个月的时间在家陪伴亲人。
如果我愿意,假期还能更长、甚至是永远。
老朽知道。
狄仁杰叹了一口气道,皇帝的用意,无非是为了东宫之事。
此次他派武懿宗挂帅,用意就是要收剿你的兵权划分为武氏所有。
老朽也承认,皇帝的确是有错在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帝能有什么错?刘冕漠然的笑了一笑,皇帝为了东宫之事左支右绌煞费苦心,也是情理之中。
我刘某人不是那么小器的人。
狄仁杰惊讶道:如此说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有。
刘冕说道,太平公主怀有身孕之事,狄公可能还不知道吧?啊?狄仁杰微然一惊,这……老朽的确不知!刘冕的脸上平添一丝愠色:在这件事情的做法上,皇帝让我刘某人非常之寒心!她……陛下干了什么?刘冕淡然道:将太平公主斥骂软禁自是不在话下,后又禁止我与她见面,更不准我迎娶公主。
最令人寒心的是,皇帝几次三番想要暗中下手,在饮食中下药除去公主腹中之儿。
要不是太平公主处处谨惕小心提防,恐怕……有、有这样的事情?狄仁杰也吓到了,皇帝,这也的确是有点不近人情了啊!刘冕的表情依旧淡定:这是天底下最辛秘之事了,狄公左耳听入右耳放出,就当没有这回事好了。
哎……事关皇族家事,老朽也的确是……爱莫能助啊!狄仁杰话锋一转,可是天官,现在是国家危难势如累卵,你且能因一己之私怨而废天下之公,这不是你刘天官的为人啊!一个寒了心的人,还能有什么雄心壮志和忠君报国之心?刘冕撇了撇嘴,冷笑一声,剿我兵权赶我出朝,棒打鸳鸯谋杀我儿,这样的皇帝,我刘某人还有心情去伺奉她吗?——天下之大人才济济,我刘冕是个什么人物,反正是‘有我不多无我不少’。
狄公还是另请高明去吧。
休怪刘某人不近人情,国事重大,狄公速请回朝覆命吧!说罢刘冕一拂袖,转身欲走。
呃……这!……一向从容淡定有如高山之松的狄仁杰,这下可就真是有点慌急了,天官、天官,你别这样!或许这其中,真有什么误会!误会?刘冕冷笑一声,在下倒是想听一听,狄公所说的误会,从何说起?狄仁杰长叹一声道:天官,老朽知道你是在故作矫情发泄一下心中不快。
以你的为人是不会如此绝情,放任你的亲勋大军至生死险境于不顾的。
关于太平公主一事,事关天官私事与皇族**,老朽不知详情也不便评说。
相信,只要天官现在肯回朝,皇帝定会给天官一个满意的说法和答复的。
这莫非不是一个好的契机吗?难道天官这样矫情推辞,就能将事情办得圆满?未必吧!再者,初前皇帝起用武懿宗挂帅,用意的确是想平衡李武两家的军事力量。
但皇帝也未必就真的是要弃天官不用、过河拆桥呀!要不然,皇帝为何还要煞费苦心的派老朽来请天官出山呢?刘冕哑然失笑,连连大笑数声:狄公啊狄公,你这老狐狸,终于肯承认是皇帝派你来的了?呃?这……狄仁杰只得苦笑,好吧,老夫承认了!的确是皇帝委托我来的。
但并非是下旨命令,而是委托。
你明白这意思吗?明白,我当然明白。
刘冕微然一笑,皇帝不好意思再亲自下令让我回去效命,在我面前,她会感觉有点颜面扫地无地自容。
这是你和皇帝之间的私密,老朽不想去听。
狄仁杰连连苦笑道,天官哪,你就别再为难和戏弄老朽了。
你可是刚果大气的英雄豪杰,怎能跟一介女流……一般见识是吧?刘冕哈哈的大笑起来,好啊狄仁杰,你居然私下说皇帝坏话,瞧不起她!看我不去举报你!狄仁杰无奈的苦笑摇头:哎,老朽真是怕了你了!刘冕呵呵的笑了几声,又在狄仁杰身边坐了下来:说吧老狐狸,前方战事究竟如何、朝中又是什么情况了?狄仁杰这才一五一十的将收到的军情奏报、以及朝中御的情景,详细说给了刘冕听。
听完之后,刘冕斗然大怒:这***武懿宗!老子誓要剥他的皮抽他的筋!这畜牲、败家子儿、垃圾!人渣!……便如滔滔江水痛骂不绝。
狄仁杰看到刘冕这副盛怒的,反而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笑了。
老狐狸你还笑?刘冕一肚子气没处撒,揪着狄仁杰火上了,你兴灾乐祸不是?狄仁杰却只顾呵呵的笑:老朽看到天官这副模样,就知道天官心中其实是异常的牵挂西征、牵挂你的军队。
爱之深责之切,天官既然如此的深爱的自己的军队,又怎么可能置若罔闻弃之不理呢?哼,老狐狸!……刘冕忿忿的哼了几声,没好气的问道,皇帝让我刘某人回去,究竟是怎么安排的?临阵换帅,擎天补缺。
救西征大军与兰州于危险,挽天下之狂澜。
狄仁杰也不开玩笑了,正色抱拳道,天官,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多苦难。
此前你受了委屈与刁难,这都不假。
皇帝肯屈尊派老夫再来请你出山,必是心中有所悔悟,也会有所改进。
天官何不暂且放下私怨,救天下之急?刘冕也不开玩笑了,轻拧眉头缓缓道:西征大军与兰州若有闪失,则西域与河陇一并落入吐蕃贼人之手。
由此,则丝路彻底断绝,朔方与剑南同时告急。
拿下兰州后,吐蕃便可长驱直入直捣河套关中。
到那时候,两京受敌天下震动,我大周江山芨芨可危、九州中原将面临一场巨大的浩劫啊!是啊!狄仁杰神情凝重的点头,跟这件大事相比,些许朝堂争斗与私人恩怨,都算不得什么了。
天官此时若肯回朝西征力挽狂澜,皇帝必然视你为救命恩人,还能不对你尽弃前嫌感恩戴德?说不定这龙颜一悦,你的什么要求都能答应了呢?哼,我才没那么幼稚,指望皇帝的好心施舍呢!刘冕冷哼一声道,不过你说得对。
我刘某人也不是那么没器量的角色,不会因为私人恩怨而误了国家大事。
狄仁杰心中一喜:那天官就请快点准备,随老朽回神都吧?刘冕故作愕然:我有说过不回去吗?狄仁杰一愣:你刚刚明明就说!……刘冕一副茫然的神情:我哪有?我说什么了?狄仁杰真是哭笑不得,好吧,没有就没有。
是老朽这耳朵不灵光,听错了,听错啦!哎,其实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刘冕的心情还真是挺复杂,感叹道,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该庆幸,还是该郁闷。
皇帝招我回去,免不得要给些好处,我也迎来了一个新的契机;可是一想到我辛辛苦苦打造的右卫大军危在旦夕,我这心里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没有想到,我刘某人也有发国难财的一天啊!话不能这么说。
狄仁杰劝道,凡事皆有因果,冥冥自有定数。
天官你是一等一的人才,总会有你发挥能力展现风采的时候。
为人臣子,是不容易。
帝王需要忠臣能士,但太过能干的又处处提防。
古往今来皆是如此,这也是莫可奈何的事情啊!好吧,说正事。
刘冕道,现在这副乱摊子如何收拾,朝廷已有定案了吗?应该是有了。
狄仁杰道,会派出援军,驰援兰州营救西征大军。
可能会派出薛讷所部左玉卫,再调动凉州唐休璟所部右威卫参战。
皇帝的意思,是想任命你为最高统帅,指挥河陇一带所有军事。
这恐怕还不够。
刘冕道,河陇一直就是异邦诸胡杂居之地,民族问题比较敏感。
我光是只有军事指挥权可不行,我还要民政权与官吏任免权。
只有这样,我才能在河陇一带大刀阔斧的办好事情。
否则,办起事来处处掣肘还需时时请示,根本没有效率。
狄公,皇帝为何会如此果断的同意我所提出的‘以攻代守’的军国战略,你可知道是为什么?狄仁杰略作寻思而道:不外乎两点。
其一,吐蕃乃我大周心腹之患,与其坐等其来犯然后固守,不如以攻代守。
从这一点上看,天官你提出的军事战略很有魄力也很有创造性;其二,就是为了财赋收入。
我等当朝大臣都知道,眼下大周天下虽然一天天富裕,可是朝廷国库却依旧空虚。
皇帝不敢提高赋税从老百姓那里收刮钱财,只好指望从别的途径增加国库收入。
这几年来她不断的鼓励和提倡从商,已略有收获。
但是至从数年前薛仁贵在大非川一役战败后,我大唐就失去了去吐谷浑的控制权,乃至丧失了安西四镇,丝绸之路的控制权也落入了吐蕃的手中。
皇帝这一次果断的出兵攻打大非川,很大一个目的就是为了重新打通丝绸之路。
她的眼睛是盯着丝绸之路上可观的经济收入的!不错!刘冕道,所以,这一次的用兵,绝不仅仅是简单的军事行动。
皇帝想要达到最终目的,就必须要给我足够的权力。
虽然我未必就一定能打败吐蕃,重夺吐谷浑打通丝绸之路。
如果不给我这些权力,我就一定无法办到这些事情。
也就是说,行军在外,我要绝对自主的权力!你说,皇帝她能答应吗?狄仁杰皱眉沉思,然后认真的点头:我想,皇帝如果是清醒的、明智的,就一定会答应。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要当真是诚心启用你,就不能再怀疑你。
刘冕轻扬嘴角笑了一笑:狄公毕竟只是狄公,代表不了皇帝的态度。
我有言在先,要我刘某人为国出力,这可以,我也很乐意。
但我有三个条件:其一,对于此前的战败,朝廷不得追究左右卫任何一名将士的罪责;其二,除了军事指挥权,我还要河陇经略大权,掌管一切民生政务,四品以下官吏有直接任免权;其三,在国法军规的范围内,我可以先斩后奏一视同仁。
这三条,但有一条不能答应,我都不会接掌帅印。
第四卷 天命神器 第442章 杀鸡勿用牛刀狄仁杰浓眉深锁:天官。
你这是在要挟皇帝啊!不。
绝对不是。
刘冕正色道。
狄公。
你是朝之贤臣。
但没有行军打过仗。
行军在外。
尤其是了环境复杂的的带。
就需要雷厉风行独断乾坤。
尤其是河那一带。
,来就是中原吐蕃突厥与其他诸胡小国军事争夺的核心的带。
不管是军事争端还是民族问题都非常之尖锐。
没有绝对的自主权。
我就无展开手脚办不好事情。
这是其一;其二。
如果皇帝对连这一点信任都没有。
我也迟早功败垂成办不成什么事情。
与其这样。
还不如不要,用我。
说句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话。
我刘某人是干大事的人。
要么就不接手;一但让我接手。
那我就要把事情做完美做彻底!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狄仁杰缓缓点头若有所思。
你是想一劳永逸的解决河争端。
|复吐谷浑打通丝绸之路?是的。
而且恐怕还不止如此!刘冕果断回道。
办事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
如果用我为帅仅仅是为了营救西征大军解吐蕃之危。
报歉。
这种擦屁股的事情我刘某真是没什么兴了。
而且。
不是我托大。
这等小事也根本不用我来动手。
唐休薛讷的大军往兰州杀过去就行了。
完全可以凭借武力就能解决。
到时候皇帝再下一道圣旨让黑齿常带兵回朝。
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如果皇帝没心思去做我刚刚说的那些事情。
那我还是呆在乡下。
享受我的田园之乐好了。
狄仁杰拧眉沉思了许久。
说道:皇帝的心意。
老朽不可尽知。
可以想像。
最初她的用。
除了是想平衡李武两家的军事力量对比更想收复大非川吐谷浑。
打通丝绸之路以解决财政危机。
但是西征一役战败后。
皇帝的心意难,会有所动摇。
她现在所想的。
可能是解了兰州之危救回西征大军。
保存我大周的军事实力。
至于其他的……老朽也不而知啊!刘冕不禁笑道:狄公啊。
皇帝是要杀鸡还是要宰牛你都没搞清楚怎么就来搬请我这把牛刀了呢?呵呵。
别怪我刘某厚颜无耻。
现在对杀鸡是真没什么兴趣了。
若要牛。
我一定欣然前往。
狄仁杰站起身来。
背剪着手面色忧急的踱起了步子然道:看来。
天官并非是有意矫情。
而是担心自己的理念是否和皇帝一致?也可以这么说:我是在担心皇帝是否会接受我的战略思想。
刘冕说道。
说句大不|的话。
我很-就和皇帝提出过这些思想了起初她一口就否认了。
到了后来她好像又有所动心勉强接受了。
派出了西征大军攻打河陇。
可是我感觉来了。
皇帝在国大事上。
并没有我所想像的那么大胆和有魄力。
主动西征这一招。
她用拖池带水犹|不决。
其实西征之败并不完全能怪左右卫的将士。
就连武宗也只是个顶黑锅的代罪羊——真正的败因。
就出在皇帝身上!天官。
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狄仁杰先是一怔。
然后又叹了一口气道。
你我心中有数即可。
不必再言了。
刘冕笑了一笑道:看来狄公也是心知肚明。
皇帝采纳了我的军国战略和军事思想却让武宗沐猴而冠顶替我去挂帅出征这就是她最大的败笔。
武宗是什么货色。
谁都清楚。
他除了好大喜功刚自用还会办别的什么情?那种鼠目寸光的东西。
是不可能意识到这一次西征的重要性的。
西征大军没在他上全军覆没。
已经是九天神灵的庇佑了!——皇帝用这种人挂帅。
就该为失利承担最大的罪责!或许。
你说的是对的……狄|杰也是摇头叹息。
起初。
老朽等人也是暗自叹息。
皇帝太在乎政治时局与东宫之事。
而忽略了军国大事。
她毕竟是不太懂军事啊。
在这一点上。
她的是犯了不小的错误。
但是好在。
她已经即时醒悟了。
为时不晚。
天官。
你应该拿出一点心胸来。
没必要与皇帝太过计较。
她毕竟是君王。
道还要她向你低头认错吗?那倒不至于。
我没有斤斤计的意思。
刘冕说道。
我只是就事论事。
三个条件。
有一个不答。
我也不会接掌帅印。
就算是一开始皇帝就用我挂帅。
我也同样会提出这三个条件。
狄仁杰的表情越加严肃和凝重:那你可愿随老朽回神都。
当面和皇帝说起这些事情?刘冕笑了一笑道:既然是狄公请的我。
就该佛送上西。
不妨将我的意思转达给皇帝。
我可以跟你去神都。
但我的意思需要你来转达。
否则。
我和皇帝之间就会越闹越僵。
皇帝如果能同意。
我就马上面君请缨接掌帅印;如果拒绝。
就当我刘某人没有跟你回神都。
我再悄悄的滚回来好了。
好吧……狄仁杰长吸一口气:老朽。
也只好勉力为之了。
但愿皇帝的心胸有足够博大。
能够接受你的所有条件。
刘冕对着狄仁杰歉意的笑了笑:难为狄公。
但是。
这也是没办法的情。
做为一个男人。
在重要的事情上该有自己的原则。
我想。
这一点你能理解。
我理解。
狄仁杰郑重的点头。
正因为老朽知道天官是个有原则的人。
才值老朽做这一切!谢了。
狄公。
二人刚聊一段落。
门被敲响。
谁啊?其实不问用也知道。
应该是洛云。
整家里。
刘冕在办正事时也只有她才敢来打扰。
老公是我。
洛云。
话刚落音她就自己推开门进来了。
刘冕对着狄仁杰歉意的微笑低声道:毕竟是汉胡有别。
洛云似乎不太习惯我们中原的礼节。
狄公勿怪。
无妨无妨。
狄仁杰大度的微笑。
起身来给洛云拜礼。
见过公主殿下。
狄公不必多礼。
然到了家中便是客人。
我可来不记我是什么公主。
洛云善良的笑了笑转而又问道。
狄公不辞劳苦赶来。
是请我老公回朝的吧?狄仁杰与刘冕相视一笑。
道:正是如此。
洛云便道:狄公别怪我无礼。
其实刚刚在门外我也听到了一些——不是我有意要偷听。
我们隔着两堵墙都听到老公在大发雷霆只是有点担心而已。
狄公。
我有个不情请。
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呢?刘冕接过话来道:既然是不情之请。
还有什么可说的?我这正谈正事呢。
你来搅和什么?让我把话说完嘛……洛云皱了一下鼻子居然撒起娇来。
狄仁杰无可奈何的笑道:公主请讲。
洛云马上就笑了:|公。
我想老公一同回神都。
然后一起出征!胡闹!刘冕把|一板。
你当行军打仗是好的?快走。
别在这里添乱!洛云憋屈的把脸都拉长了:怎么是添乱啊……我就想跟在你身边让你有个照应。
不需要。
刘冕非常坚决的一口回绝我又不是小孩子。
哪用什么照应?你乖乖的黎歌她们呆在家里代我侍奉父亲。
这就足够了。
千军万马的阵前岂同儿戏?你去非但给我帮不什么忙。
还会给我增添无数的麻烦。
这事没商量。
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老公你瞧不起我……洛云屈的皱起了眉。
若论武艺。
我也不差。
完全能够照顾好自己。
而|我当年好歹也曾统率过兵马经临过战阵。
不是你们中原小家碧玉的弱女子。
我……不必说了!刘冕满是不快的打断她的话。
中原不同与大漠纵然是我冒天下之大不|带你出征军法也不会容许。
这件事情就打住。
你先过去休息吧!好吧……洛云常失望的摇了摇头悻悻的走了。
待洛云走后。
狄仁说道:天官。
洛云殿下其实也是一番好意。
一来是对你依依不舍。
二也是想跟身边照顾你。
你也不必如此严厉吧?这我自然知道。
刘冕无可奈何的笑道。
她。
跟寻常女子都不相同。
喜欢搞一些异想天开的怪事。
抱歉。
让狄公见笑了。
其实我自己何尝不想时时有亲人陪伴?但是战场那的方。
瞬息万变。
谁也说不清楚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如此凶险的的方。
我怎么忍心带她去呢?狄仁杰呵呵的笑道:那你可要跟她好好解释清楚。
别让她无端的伤心呀!刘冕连连摆的:此许琐碎的家事。
就不必提了。
狄公辛苦这一趟都冻伤了身子。
就好好的歇息一晚吧。
今日天色已晚又兼风雪甚紧。
我们明日动身启程如何?如此。
也好。
深夜。
卧房之中。
大红的喜字尚未撕去。
神龛上燃着一对红烛一鼎檀香。
异香扑鼻。
床榻之上。
洛云背对着刘冕蜷着个身子。
使起了小性子来。
这是他们成亲以来。
头一次闹别扭。
也是头一次有一上床就激情勃的行鱼水之欢。
刘冕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思。
也不着急。
枕着自己的胳膊肘儿闭目养神。
若说比拼耐心和心术城府。
性情直的洛云哪里刘冕的对手?果然。
没过多久洛云就闷闷的转过身来。
还有点气愤的一把抱住了刘的脖子压到了他身上:为什么不理我?哎呀真是恶人先告状呢。
好像是你不理我吧?刘冕呵呵直笑。
不许笑。
坏蛋!洛云又羞又恼。
拎着他的耳朵左右摇拽。
你今天对我好凶!还当着客人的面凶我呢!那没办法。
在原则的问题上。
我必须坚持立场。
你也知道。
大多数的时候我一向是很随意从不摆架子的。
说完。
冕又握住她的手。
不无怜爱又语重心长的道。
洛云。
我当然希望我们能够朝朝暮暮的在一起。
长相厮守。
但是。
行军打仗不同于别的一来军规森严。
我身为将军自当以身作不的越雷池步;二为。
阵前凶险。
我纵是有三头六臂也无法保证什。
万一你有什。
我到哪里再去|一个像你这么漂亮可爱又贴心|?到时候岂不是悔之晚矣?洛云心中一暖。
顿时就笑了:我明白你的心意我也没有真的怪你。
我只是心里不痛快。
这才成亲几天呀。
皇帝又要征调你去出征了。
哎……情到浓时。
偏要分开。
你说我能好过么?刘冕也能理解洛云此刻的心情。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这段日子以来-天与家人相伴肆无忌惮的享受这种亲情的滋润。
一时还真是难以割舍。
可是这世上。
总有一些事情是必须要做无可推的!洛云。
乖乖在家。
等我回来。
刘冕拥她入怀柔声而道打完仗。
我马上回来。
我们一起过安宁的小日子。
生一窝娃娃。
我又不是母羊。
|是的……洛云双颊一红。
婉尔笑了。
钻进刘冕怀中不觉娇躯热心潮涌动。
刘冕也有点舍不这新婚的娇妻。
不觉情欲萌动。
二人很自然的拥吻到了一起。
欲慢慢升腾起来。
一想到就要分别良。
刘冕的兴致便格外高亢。
洛云的成熟又健美的体。
俨然已经泛起一片红晕。
烛光之下充满了诱惑。
一场激战。
在所难免。
洛云也头一次的反客为主骑到了刘冕的身上忘情的欢愉。
夜已入深。
天寒的冻冰雪弥天。
新房卧室之内却是春光大盛情欲绵绵。
许久之后。
二人终于满足的睡了下来。
相拥而眠。
老公。
我不强求随你出征了。
但让我随你去神总算可以呀?洛云近乎哀求的。
能多伴你一会儿。
我也就多一会满足。
再者。
我也想换个的方一住。
在这里呆久了我怕我会生厌。
刘冕略作寻思。
心想洛云的性子总是野一些。
就依了她让她去神都暂住料也不妨。
好吧。
明日和我一动身前往都。
好耶。
太棒了!洛云顿时欣喜万分。
一翻身又压到了刘冕身上。
老公我爱你!说罢又不停的在他脸上嘴上一顿狂吻起来。
刘冕不禁有点愕然:怎么有点上当的感觉啊?老公。
我还要……洛云咯咯魅笑。
又开始褪刘冕身上的衣服了。
不等刘冕回话。
她已经缩下了身子。
灵巧的小舌开始在刘冕周身一阵亲吻起来。
刘冕不禁打了个寒颤:还真是头母狼*!……来吧。
哈哈!折腾了大半夜。
刘却仍是起了个大早。
家人都道了他就要离家赴京的消息。
于是昨都没怎么睡好。
一大早的全家人都到齐了。
一顿早也安排的相当丰盛。
来给刘冕|,行。
依依不舍在所难免。
黎歌与韦团儿一向心软。
还差点惹出了一些眼泪。
总算是吃罢了早饭。
刘冕与狄仁杰。
带上洛云她的四大家将。
辞别了刘俊与黎歌等人。
一同坐上了马车。
临行之进黎歌想起一件重要事情。
急忙追到雪的里来到马车边道:老公。
我有重要事情问你!刘冕急忙喝停马车跳了下来。
上前扶住她往屋里走:冰天雪的的你赶出来干什么?有什事情快说吧。
黎歌脸上挂着淡淡的忧伤。
勉强挤出笑来道:公。
你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去多久。
想来我也怀胎八。
用不了多久就要生下孩儿了。
到时候。
你多半不在身边。
我是想问…我若生下孩儿。
取个什么名字好?刘冕一拍脑壳:呀。
我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我其实早就想好了。
如果是男孩儿。
就取名叫刘思哲。
是女孩儿。
就取名刘思仪。
说罢刘冕还蹲下来。
在雪的上写了两个名字。
思哲。
思仪。
好名字呀!黎歌欣然的点头微笑。
老公取这样的名字。
可有深意?用意嘛……刘冕呵呵的笑了一笑。
思。
是我老刘家他们一辈的派行字。
我也是按老家的俗例来取的。
思哲。
是为了怀念我先逝的祖父刘正则。
但为了避他老人家的讳。
用了哲理之哲。
至于思仪。
我是想我的女儿。
将来懂的礼仪识的大体。
就像她母亲一样受人敬重。
我明白了。
这很好。
黎歌拉着刘冕的手。
极为不舍的道。
老公。
那你就放心的吧。
家中之事。
一概不用操心。
刘冕凝视了黎歌许久。
重重一点头:我去了。
保重!老公保重!紧拽的手。
终是要分开。
刘俊和韦团儿从屋里出来。
扶着黎歌走了回去。
刘冕转过身来。
头也不回大步的上了车子。
几声马嘶。
车轮压的雪的吱咕作响。
黎歌等人站在家门口。
目送着马车消失在田间转角的山路旁。
久久不愿离去。
马车上。
刘冕撩起车帘一角久久回望。
禁不住轻叹一声道:报歉黎歌……愿你们母子平安。
等我凯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