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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烈火乾坤 第99章 惊人的推断

2025-03-30 08:40:25

刘冕心中略一寻思,立马明白了刘仁轨话中所指:祖父大人所说的可是……太后称帝之后的继承人问题?不错。

正是此事。

刘仁轨的眼睛里智光流转,悠然说道,这个问题,是当前太后最棘手、最难处理的大事,也将是今后若干年里,朝堂纷争的核心所在。

不管是谁,都不可能脱身于此事之外。

冕儿,你若在这件事情上犯糊涂或是鲁莽义气用气,那就是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所以,我不得不跟你一起慎重的讨论这个问题。

你自己先说一说,对于此事你有何看法?这?……刘冕还真的一时犯难了。

按历史来讲,武则天最终还是还政于李唐了的。

可是现在又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比如说,李贤未死。

那也就是说,历史发生了某些诡异的变化,还会沿着既定的路线前行吗?武则天的心事讳莫如深,谁又能真正猜得透?怎么,说不出?刘仁轨眉头一皱,有点不乐的看向刘冕。

刘冕实诚的摇头:孙儿的确……无法把握太后的心思。

而且,真正的朝堂时局,孙儿也比较的陌生,实在无法做出什么准确的判断。

谁也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包括太后自己。

刘仁轨道,说出你心中的想法就好。

咱们爷孙俩这不是在商议吗?是……刘冕再作寻思,侃侃道:按理来说,皇帝的位置,只能传给自己的儿子。

可是,太后处心积虑从李氏手中夺来江山以武代李,又让自己的儿子当太子继续江山,这无疑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从现实来讲。

太后的儿子还是她的政敌。

要不然他何必杀李弘、废李贤、流李显、囚李旦?孙儿跟着李贤受了一场累也险些跟着命丧黄泉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

要不是最后李贤体现出可利用的价值来,恐怕现在也是被杀的下场。

所以孙儿认为,太后如若登基,至少不会立她的儿子为储。

说得很好。

刘仁轨赞许的点头,但是,太后也不会轻易再对他自己的儿子下手了。

杀李弘。

是因为当时高宗皇帝仍在世,对李弘颇有器重有意让他提前登基,所以太后才提早下了毒手;李贤地情形与李弘有几分相似,但他运气要好一点。

刚被流放不久,先帝就去世了。

也就是说,李贤在当时失去了最有力的保障与最强大的后台,力量空前削弱,太后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将其制住。

要不然。

任凭你帮助李贤使劲了手段的钻营,那也是无济于事了。

刘仁轨不无遗憾的摇头叹道:李贤为人谦逊儒雅博学知礼,本来该是诸君的强有力争夺者,可是他被栽脏流放离朝数年,根基变得浅薄。

谋反一事也让他的人望大受影响。

因此,太后才有恃无恐地放心再召他回来。

也就是说,李贤。

也没什么资本夺嫡了。

其他如李旦、李显,就更没资本。

哪怕他们曾经登过基有过皇帝的名头,但他们在朝臣与百姓中的声望远远不够,根本就是傀儡与摆设。

将来的许多年里,李旦会一直顶在风口浪尖比谁都苦;李显还不知道要被流放多少年。

爷爷所虑甚是。

刘冕赞同道,李旦现在是皇帝,一但太后登基,那他的身份就会变得异常尴尬。

同时,也将成为武氏一脉最直接的敌人。

李显懦弱无能,流放在外或许还是好事。

这样的人回到朝堂上卷进风浪之中。

一下就会被人捏死。

李贤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中地厉害,曾对孙儿说回朝之后会一切低调隐忍与世无争,借此保命。

皇子贤的聪明与智慧,是那两个傀儡皇帝没法比的。

他要求存,倒是不难。

刘仁轨面带微笑意味深长的道,可是冕儿,爷爷要再次郑重的叮嘱你一句:不要再与李贤纠结到一起。

你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在李贤回朝之时就已经结束了。

这一次太后破格提拔你连升数级官居四品,就是有意对你做出补偿。

她心知肚明,我家冕儿不过是被李贤牵连负累了一场,本身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

你自己切不可再犯糊涂飞蛾扑火的主动朝李贤撞上去!是,孙儿记下了!刘冕不敢多言,拱手应诺。

按刘仁轨的话来讲,他刘冕是根正苗红前途无量。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再与李氏皇族多作纠缠。

否则就会大大的触怒太后。

刘仁轨伸出一手来拍拍刘冕地肩头。

呵呵的笑:臭小子,这些年来爷爷倒是小看了。

长劲得飞快啊!你有智慧,更有一身难得的武艺,这样的人太后是最需要的。

改朝换代,一朝天子一朝臣。

太后很想组建自己的朝臣帮底与军队中枢将领。

她在这时候有意提拔你,其用意昭然若揭。

好好干,将来定有大出息。

我老刘家出了你这么个得力的孙儿,我老头子也能安心的归天了。

爷爷千万别这么说,孙儿处处要您指点,你可得多活几十年才好。

刘冕倒是说的真心话。

一来这些年来与刘仁轨也有了一些感情,二来刘仁轨这样的老臣,简直就是政治教科书,可遇不可求地至宝。

刘仁轨微笑的摆了摆手:我都八十多了,知足了。

今年入冬后我的身体每况愈下,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一但我死,老刘家就要靠你撑起,你可千万不能懈怠。

言归正传,你刚才分析得不错,太后的儿子们,是没什么可能被立为国储了。

那反过来,太后一力提拔的武氏子侄,又有没有可能呢?孙儿估摸着,也没什么可能。

刘冕说道,李贤曾告诉我,武承嗣地父亲武元爽、武三思地父亲武元庆,曾是太后同父异母的哥哥。

可他们都已经被太后迫害致死了。

太后临朝称制掌握大权后将承嗣、三思召回,不过是用来撑门面、借以提高武氏一脉地地位。

但要立他们为储,似乎也不太可能。

看来李贤也比较清醒,难得、难得。

刘仁轨喟然长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哪!武承嗣与武三思,之前不过是低贱的流徒,转眼就位极人臣享尽荣华富贵了。

太后这样做有几层用意。

其一,就是你刚才说的提高武氏一脉的地位。

这与她为武家建七庙、自称武家为东周姬姓之后、追谥武家先祖有着同样的意义;其二,她要以武代李,武家的人在朝堂之上却是人丁稀薄,这怎么行?于是就只好便宜武承嗣与武三思了。

其三,太后这样提拔自己的两个侄儿,他们肯定对太后万分感激忠心耿耿,从此她就多了一批忠心的奴仆,这是很划算的。

但是,要太后把自己苦心孤诣经营了数十年的家业交给自己的侄子,还是与她有着杀父之仇的侄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乐意的。

正因如此,她才举棋不定颇为踌躇。

刘冕暗自惊叹:刘仁轨实在太精明了,目如神炬啊!说到这里,刘仁轨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盯着远方天际自言自语的道:儿子立不得,侄子也不愿意、不放心立,那还能立谁呢?刘冕顺着刘仁轨的话往下一寻思,顿时心中恍然一颤,惊讶道:祖父大人,你的意思是说,太后想立……她?!难道不是吗?刘仁轨突然一下转过头来,眼神炯炯,排除了李家的儿子,排除了武家的子侄,还能剩下谁?不、不会吧!太平公主?……这太匪夷所思了!刘冕也一时想不通了,大受震撼。

刘仁轨脸上浮现出高深莫测的微笑:太后行事,一向不按常理。

要不然,她哪里还能走到今天?太后是女流能登基,她女儿太平公主又何尝不能被立为国储?她自己要登基,本就是逆天的事情。

既然已经打破了这个最牢固的陈制,又何妨再打破一些别的东西?太平公主虽然也姓李,但她出嫁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一向与太后最为亲密,最懂太后的心意。

太后就曾说过,太平此女,与她极为相似。

挑来捡去,除了太平,还有谁能被立为国储?这?……刘冕的表情有点石化的僵住:历史上有这事吗?武则天想立太平公主为嗣?思来想去,我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层!刘仁轨一掌拍上刘冕的肩头,如同往日一样的沉重有力:无须惊讶。

以你的智慧,不难想透其中的道理。

刘冕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一时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