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把杭州的大夫全请来了,徐念洁的病却日益严重,让担心她的人全坠人晦暗之中。
别忙了。
徐念洁对着面色凝重的步定罗和坠儿说。
你不要失望,更不要放弃,其实这些大夫都是出来骗吃骗喝的,我们下次会小心,绝不会再上当。
坠儿紧握着徐念洁柔若无骨的小手,强颜欢笑着。
我不曹想过要放弃,如果我了无生趣,老早就跟着爹走了。
这几年的命是我向老天求来的,为了见步定罗一面才咬牙熬到现在,我已经很满足了。
可惜的是娘比我先走,否则我也想见见娘。
徐念洁的眼变得遥远,她在心中想像娘亲呵护她的模样。
姊……步定罗知道她的遗憾,却不能做些什么来挽回。
但那又何妨?我会见到娘的。
徐念洁虚弱的一笑。
一直忍着鼻酸的坠儿,听到她凄凉的笑语,忍不住流满面。
要是在我们那里,你就不会死了。
她喃喃的说,恨不得送念洁到二十世纪去。
别难过。
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唯一的弟弟娶了媳妇,好像帮娘了却一椿心愿,我好开心,以后你们得好好相处。
步定罗……徐念洁的声音越来越小,微弱的心跳让她的眼睛也快看不见他们。
姊。
步定罗应了声,握住她的手,一触及她的冰冷,他的心情就跌到谷底。
别再随意指责坠儿,凡事……她皱着眉吸口气,问清楚……姊,我懂你的意思。
嗯……徐念洁微微一笑,安详的闭上眼睛,彷佛入睡一样。
房内顿时陷入寂静,窗外的寒风卷人,带走那缕芳魂。
念洁……坠儿泣不成声,难过的埋人步定罗的胸前。
步定罗抱着悲泣不止的她,无尽的伤心钻进心扉,他现在唯一的依靠,只有怀中娇弱的妻子了。
他闭上眼睛,一颗泪珠悄悄的从他脸庞滑落,他庆幸自己并未失去所有的亲人,他还存坠儿。
他绝不容许任何人抢走坠儿,因为她已占满他生命的全部了。
失去姊姊念洁对他的打击已经很大了,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最令他承受不住的事忽然在不久后降临。
这天,他远在京城的老友派一名亲信匆匆赶到步府。
你说什么?步定罗不敢相信所听到的,再问一次。
皇上已经下旨,钦差大臣约莫几天后将会到达杭州。
我家大人吩咐我夜以继日的赶路,希望快一步让你知道。
他满头大汗的说。
步定罗哭笑不得,无缘无故的,他怎会被下旨灭门?你们大人没弄错吗?我做了什么拿,竟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还有,有证据吗?步大人,我家大人派我送信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是步夫人告的密,说你的诗词讪上骂下、公然诋毁,这不打紧,最糟糕的是她写了封信让冉大人呈给皇上,那才是让你满门抄斩的主要原因。
步定罗肴完老友的信,脸色铁青,那封信被他狠狠地揉成一团,握在手里。
她竟然偷抄他的诗词和冉青串通,并且无中生有的诬赖他。
终于让他搞清楚冉青和坠儿的关系了,所有的疑问也都迎刃而解,根本不必等到坠儿亲口。
她在信上写些什么?步定罗额际青筋浮现,下巴紧紧绷着,眼底全是怒火。
大概是描述你上白虎山勾结山想要造反的事。
胡说!步定罗大吼一声。
步大人息怒,我是照本宜科,我家大人还叫步大人赶紧想个对策,否则……他慌忙的起身,话我已经带到,我该回去交差了,步大人你保重啊!他仓皇的离去。
步定罗冷静的思索,直觉告诉他事有蹊跷,但事实摆在跟前,他的项上人头随时不保,甚至波及府邸上下。
找到坠儿就能得到答案了,他毫不迟疑的走向坠儿的房间,这个时刻她应该还赖在床上未起。
果然,她还在床上呼呼大睡,鼻息沉稳。
大祸临头还睡得那么熟,难道她真的出卖了他?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坠……我一定要救你,想尽……她翻个身,喃喃喽语,任何办法。
他不明白这句梦话的意思,她想救谁?谁有麻烦了?他冷笑,不会正巧是他吧!他单手撑在床畔,不敢相信一直信任的女人会背叛他,把他逼上绝路,而他甚至在失去念洁这唯一的亲人后庆幸还拥有坠儿,让他几乎用整个生命去爱她。
步定罗,是不是很晚了?坠儿醒来,不好意思的冲着他笑。
一定是她睡得太晚,所以他才来叫醒她。
你要睡到什么时候才起床?步府的夫人这么不懂规矩,传出去会被笑掉大牙的。
他冷冷的注她。
坠儿不明所以的问:你心情不好吗?她睡得比今天还晚是常有的事,他也从没吭声,怎么今天却突然要求她早起?好得不得了。
他嘲笑的从鼻孔冷哼出声。
怎么会好?我知道念洁的死让你很伤心,但你一直压抑着不说,其实男人在失去亲人的时候和女人是一样的,你不用拼命压!住口!他突然朝她大吼。
他不知道自己最生气的时候会怎么做,但是可以确定身旁的人会不敢接近他。
坠儿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他岂止心情不好,简直可以掀了屋顶。
我再问你一次,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别再敷衍了事。
你和冉青究竟做了什么?他尽量压低声音,逼自己用平稳的声调说话。
你又疑疑鬼了,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想要下床,怎奈步定罗硬是杵在她面前,一身气势骇人。
这时候她还想狡辩!那这封信上所说的诗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冉青手中?他把信塞给坠儿。
坠儿一摊开,吓出一身冷汗。
这是……是你把我的诗词当成讪骂皇上、讥笑百官的工具,拿去讨好冉青,以除掉我这个眼中钉,对不对?不!这些诗词的确是我抄给冉青的,但是这些吟咏山水的诗词能挑出什么毛病?恍且我不曾想过要害你,除了起初……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他自嘲地大笑,冉青得没错,这里即将人去楼空,步府独剩悲凉的秋风。
定罗,别这样,你听我说。
好,你,再编些美丽的谎言欺骗我。
步定罗就近的位子坐下,想起念洁交代的遗言,让坠儿有机会辩解。
起初我对步定罗这个名字很反感,因为我一直把你当成躏坩百姓的焖官。
在这时候我遇到冉青……她将进入步府的动机全盘托出,把心情的转折也真诚的说出来。
我担心冉青会把当初的事说出来,我才会避开你单独和他商量,因为我已经接受现在的身分,不想失去它。
她说得真精采,口若悬河,几乎没有破绽。
步定罗讽刺地想。
我鬲坠儿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愿遭万穿心,生生世世为步定罗做牛做马,无怨无悔。
她坚定的举起手发誓。
很动听。
他挑眉笑道。
那是实情!她争取信任。
他凝她半晌,缓缓地说:我会考虑相信你说的实情。
用得着考虑吗?他压根不相信她的话!坠儿悲伤的想。
你听着,从此刻起认清你步夫人的身分,拿出步夫人该有的端庄贤淑,做个好榜样。
步定罗丢下这句无情的责备,拂袖而去。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坐在床上大口喘气,眼眶泛红。
这道菜是谁做的?步定罗放下筷子,怒目扫身旁的仆人。
是我……张大妈畏怯的站出来,众人全都噤若寒蝉。
这种东西能吃吗?他睁大厉眸瞅着张大妈。
可是,我以前也曾经做过,大人不是说很对胃口……所有的人都不明白步定罗性情突变的原因,只能猜测是因为徐念洁去世的关系。
还有借口顶嘴?张大妈,你想骑到我头上,告诉我该顺从你吗?他温和的说,脸色却十分难看。
坠儿夹起那道菜吃了一口,跟平常一样,很好吃啊!我现在在教训下人,你插什么嘴?坠儿一惊,她竟扫到台风尾。
大人,我下次会注意的。
张大妈连声道歉,连忙端走那道菜,当她转身欲走,却被步定罗忽然伸出的脚绊倒,菜肴撒了一地,让张大妈吓不巳。
坠儿放下碗筷,立刻帮忙收拾。
坠儿。
你是什么身分!给我回去坐好,谁都不准帮她。
步定罗冷淡的命令。
定罗,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张大妈年纪大了,你东挑西拣的把她吓着了!坠儿忿忿不平的朝他吼。
对,张大妈,连坠儿都嫌你年纪大了碍事,你待会儿进去收抬收拾,回老家去吧。
他若无其事的舀了口汤喝,说出今人惶的话。
大人,你别赶我走,我的身体还很硬朗,以后粗活儿也算我一份吧!张大妈苦苦哀求。
婉晴,替张大妈收拾包袱。
步定罗对张大妈的哀求置若罔闻。
婉晴进退维谷,只好向坠儿求救。
我不让张大妈离开。
坠儿护着哭泣的张大妈,像个路见不平的侠义之士。
谁再求情,我就连那个人一块撵出去!步定罗气愤的一拍饭桌,起身离开。
他变了。
坠儿喃喃自语,心情跌到谷底。
然而,步定罗不止针对张大妈,一天下来,他连续赶走好几位家了,其他人见状不禁抱怨连连,不愿再为步定罗效劳。
步府几乎快成为一座空城,坠儿每每想挽留,却被他天大的火气吓得不敢吭声。
夜里,他并没有回房,坠儿鼓起勇气找到他,他正注着徐念洁的牌位。
这就是他性情大变的原因吗!定罗!她故意将声音放大,壮壮胆子。
步定罗倏地僵直背脊,低垂的侧脸被阴影遮蔽,交织着漠然和阴沉,在他幽暗的跟里充盈着令人难以亲近的力量。
她着实愣了一会儿。
你来干什么?他的口气含着愠火。
你可以来,为什么我不能来?她决心和他耗到底。
这个时候你应该就寝,到处闲晃成何体统?反正府内只剩下你、我和婉晴三人,找还遵循什么狗屁礼教?注意你的措辞!他愤怒地转身面对她,看到她倔强的俏脸上满是浓浓的愁,一阵怜惜在他眸里一闪而逝。
我想知道是何事困扰你。
她轻柔的问,语气中流露出无限的关怀。
他的心微微喜悦,她关心他,从很久以前他就感觉到了,直到现在她仍未改变。
这样真诚可爱的坠儿,教他如何相信她的背叛?他冷静思索了一天,最后来到念洁的牌位前,念洁似乎就在身旁不断的鼓舞他要相信坠儿。
是的,他对坠儿的话不能反驳,也不想反驳,自始至终他还是深爱坠儿,但也因为爱她,他非得忍痛割舍最爱的人。
别再装疯卖傻了,你以为我会天真的相信你的片面之词?他讥笑。
坠儿火大了,不可思议的道:我以为这个间韪不需要冉讨论了。
你不也承认了和冉青有不寻常的关系?因为这层密切的关系,我不得不想到还有其他我没听到、看到的事。
我不想在无意义的争执上多费唇舌,我已经做了心理准备才会来找你,不管你的火气冉大,冉不可理嵛,我绝对不冉退却。
你看看府内,本来热热闹闹、和谐安详,现在却似一座死气沉沉的牢笼,请你控制脾气,不要冉迁怒别人。
婉晴跟定我了,你别想找机会撵她走。
现在可以和她说说话,只剩婉晴一人。
那要看她的表现如何了。
步定罗。
她气得大叫。
别在这里鬼叫,你会吵到念洁安息的。
他连拖带拉地把怒目相向的她带出去。
念洁会讨厌现在的你!她挣开他的手,流着泪沉痛的大喊。
望着他不动的背影,坠儿心痛不已,跟前的男人太无情,那个干易近人、温文正气的定罗已经变了。
一个死人能讨厌人吗?他冷冷的转身,注她的眼。
对于活人的看法,我比较有兴趣。
我也不喜欢现在的你。
她双唇颤抖,毫不逃避的回瞪他。
步定罗忽然冷笑出声,一阵寒意直窜进她体内。
你终于说出口了。
什么意思?她不解,突然心中一悸,莫名的恐慌夺去她的定。
跟我来。
他丢下一旬话,转身往书房走去。
坠儿怔在原地良久,才快步跟去。
她一进书房,就见他已经坐在桌前毫无表情的在纸上挥毫。
她不敢走近桌子,直觉那张纸会伤她的心。
好了。
他沉着的将纸递给她。
休书?!她震骇得无以复加,心碎的望着不带丝毫感情的俊容。
既然相看两厌,何苦维系这个虚名?不如我大力一点,让你光明正大的离开。
他不理会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兀自摊开一本书阅读着。
妻子必是犯了七出之罪才遭丈夫休离,请问我犯了哪一条?她紧握着休书,全身摇摇欲坠。
淫佚、盗窃,只要其中一条就可以休了你。
他没有抬头,发出冰冷的音调。
淫佚?她何时犯了此条?在白虎山的时候就能休了你,但我忍下来了,如今你和冉青之间嗳昧不明、纠葛不清,我已忍无可忍。
你……她脸色倏地惨白,怨恨的望着他无动于衷的脸庞。
你从未爱过我?他全身一僵,她的话在心头迥荡。
爱!他愿意倾尽一切爱她,但只恨生不逢时,遭到佞陷害。
不曾。
爱你的人多得是,今口被我休了,明日你可以投进葛巽的怀里,他必定对我抱以无限感激。
这时候只能相信葛巽,他应该会全心全意呵护坠儿。
她跟前一黑,无力支撑偏体骨伤的身子,虚软的昏过去。
坠儿!他着急的大叫,衡上前扶住她。
望着她满是泪水的小脸,他的心有如刀割般痛苦。
对不起……原谅我,我不想脸受牵连,坠儿……步定罗抱着她娇弱的身子,贴着她的脸喃喃的道歉,只有此时他才能表现出真正的自己,他也是很痛苦、很舍不得的。
你恨我、怨我都没关系,只要你能活下去就好。
、不好了!完蛋了!婉晴一边跑出房门一边大叫,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步定罗。
什么事大小怪?婉晴垮着脸,这下子连她都不能待下去了。
大人,坠儿,她……不见了。
什么!他直直冲向坠儿的房里,对着空房发愣。
我找褊了府内,怎么也找不到,而且她穿来的那件破烂衣服也不见了,我想是坠儿带走的。
婉晴大气不敢喘一下的站在步定罗身旁,等着挨骂。
也好。
良久,他才哑着喉咙进出两个字。
他无意识的摸摸坠儿碰过的东西,随后坐在床榻上,坠儿似乎就在他身前娇笑细语,但这曾有过的绽绵悱侧,浓情蜜意如今已不复存在了。
他的沉默让婉晴吃,彷佛又看到亲切的大人回来了。
大人,坠儿应该走不远,我去迫她回来。
不必,让她走,是我休了她,怎能冉奢望她留下来?他如同在茫茫的大海上浮沉,感到无助彷徨又绝望。
休……婉晴几乎岔了气,大人休了坠儿!你也离开吧。
他拿出几锭银子给婉晴。
大人,为什么要赶大家走?我在府里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不像大人会做的事。
婉晴哽咽地道。
我有我的想法。
希望我走出这扇门之后,就冉也见不到你。
步定罗迳自走出坠儿的房间,来到后院。
他斗不过冉青,就算要申冤,也不见得能传达到皇上耳里,况且圣旨已下。
他不会临阵脱逃的,如果先把他禁,他或许还有辩解的机会,如果判的是斩立决……他自腰带里取出一张折好的纸,耳边忽然回荡着一句话——在最痛苦的时候才能将它打开,它含带给你很大的鼓舞。
那张秘兮兮、甜蜜娇俏的红颜浮现在他脑海中,但是她美丽无邪的笑容却越来越悲伤,越来越模不清。
他已经失去最珍贵的东西了。
他轻轻的打开那张纸,歪斜的字体使他一笑,当他看到那行解释的文字,不禁被深深的震撼。
ILoveyou就是我爱你。
为何事伤神呢?不要紧,有我支持你。
爱你的坠儿我爱你,这就是你的心声吗?让你伤心后,你应该可以接受葛巽了,但是我自私的希望你在我的时候,还残留对我的爱,这样我会觉得安慰。
我想你,坠儿。
他坐在台阶上,出的回想着坠儿的一颦一笑。
婉晴躲在一旁看了好伤心,偷偷的哭泣,不久后,她悄悄的雕开步府。
大人明明深爱着坠儿,为什么要休了她?这根本不合情理,大人似乎有说不出的苦衷。
婉晴下定决心,用任何方法都要找到葛巽,把坠儿带回来。
坠儿抓着包袱往巷口望去,那头是热闹滚滚的大街。
步定罗那无情无义的男人竟然休了她,甚至还好心的指引一条明路!白虎山的确是她一能去的地方,既然步定罗不在乎她的去向,她何不真的到白虎山过着幸快乐的日子,让他眼红?她赌气的鼓起脸颊,人家都不爱她了。
她留在步府只会自取其屏,也许她该相信被爱比爱人幸福。
当她走到巷口时,一个慌张的小伙子从她身边跑过去,而另一个男人似乎在追着他跑也奔进巷子。
站住!男人冲过来,坠儿正想闪开,怎知他也往旁边闪,两个人结实的撞在一块。
你这冒失鬼。
坠儿立刻爬起来,是你来撞我的!本姑娘心情不好,正想找个人好好骂一顿呢!男人仳牙咧嘴的抬起头来,正想破口大骂,在看清楚冒失鬼的样子后,他讶地道:臭婆娘!龙飞!坠儿和他同样吃。
龙飞冷哼一声,站起来,高大粗壮的身子让他的气势一下子增加很多。
真是寅家路窄呀!他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对呀!他突然一击额头,大叫:哎呀!那小毛贼偷了我一大包青豆。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挡住我的去路,这下子赔本了!你是大头,怎么会被一个小贼偷东西?太丢脸了!她取笑他。
本来满腹心酸的她,顿时被他的狼狈相惹得发笑,索性蹲在地上大笑出声。
你有没有搞错?是他趁我们不备时偷了东西,我脸上又没有写‘我是,同行请迥避’。
龙飞大声辩解。
二当家,抓到了吗?其他兄弟们现在才赶来。
如果不是她坏了事,那小子插翅也难飞。
龙飞不想在兄弟面前去脸,佯装扼腕不已,把责任全推到坠儿身上。
下次让我再看到他,会连本带利的要他还十倍。
看着还蹲在地上笑得一抽一抽的坠儿,他不耐烦地拉起她大吼:你笑够了没?你……一见到她的脸,他立刻顿住了话。
刚才明明笑翻天,现在怎么哭花了脸?二当家,你欺负她了?多可怜啊,兄弟们都知道二当家和坠儿不和,没想到二当家逮到机会,真的对一个姑娘家出手。
我可没有!喂,你哭什么?龙飞急得哇哇大叫。
能见到你真好。
她边哭边说。
龙飞闻言一愣,他岂止受宠若,简直肉麻得教他寒毛竖立。
他防备的看着言行举止怪异的坠儿。
别开玩笑了,谁与你好来着?坠儿眨着泪眸,认真的对他:带我去自虎山。
什么!龙飞骛叫。
让她再回到白虎山,他不就又得天天和她吵嘴?你不好好做你的步夫人,跑到白虎山对着咱们这些莽夫,不是活受罪吗?你到底答不答应?她全身冒火,晶亮的双显得更加愤怒。
你凭什么他正想反驳,她便大声地打他的话。
葛巽答应过的,一旦步定罗对我有了点不好,他就会来把我抢走。
如今不必等他亲自前来,我现在就自动送上门给他。
步定罗那家伙做了什么?若仅是个小口角,他一定好言相劝,把坠儿护送回步府。
我被休了。
她撇开脸。
龙飞以为自己听错了,见到她满脸泪水,才相信她的话。
这是迟早的事嘛!他一副先知先觉的口气。
坠儿狠狠的瞪着他,龙飞困难的咽口口水,以为她又要泼妇骂街了。
可是她却抿着嘴忍下来,色哀戚的问:你们男人应该有相同的看法,你说,定罗为什么不要我?你太凶悍,男人见了就怕。
不过,咱们大哥肯定瞎了眼。
最后他还咕哝了一句。
我知道,我不适合生存在这个时代。
龙飞。
她哽咽的唤他。
从没有姑娘用这么轻柔的语气叫过他,他一时迷了魂。
什么事?他的语也是轻轻柔柔的。
就带我去找瞎了眼的葛巽吧。
龙飞听了垮下脸来,她才三、两下就把他诱到不能回头的地步,他只好答应她了。
弟兄们,庆功的东西就劳你们张罗,眼看天色将暗,你们明天冉回白虎山,我先带她回去。
交代完,龙飞带她上马,策马而去。
等等,坠儿!婉晴在坠儿上马的那一刻,眼尖地看到她,但追过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