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大概情势,史龙飞又叫来了手下黑鹰骑的副统领把最新的消息说给我听,我脑子里渐渐有了一个清晰的轮廓,我说:这次游牧部落联合犯境一定是有原因的,你有没有关于这方面的消息或传闻?史龙飞手下的黑衣副统领想了想用浓重的地方口音说:最先闹事的是一个世代在敕勒川一带放牧的部落。
属下曾听人说起,因为他们的首长和首长的女儿去年来边关贩马时失踪了,逃回去的人说这事与官府有关。
这个部落的人曾和地方官交涉过,当地的官员已经否认了这件事,但他们却一直呆在关外不走。
到去年夏秋之际,几个来关外越冬的部落和他们碰到了一起,结成了一股力量,时常扰乱边境,朝廷派人来查,但一直没有结果。
到去年年底时,这股力量终于和两个较有实力的部落结合在一起,正式成立了部落联盟,与边境的地方官府对抗,所以朝廷才决定发兵的。
现在他们手下大约有两万左右的精壮男子,虽然不是正规的军队,但这些人的马上工夫和骑射技术却是我们万万不及的。
何况,在这些人中不乏一些武功高强之人,日前被斩的那个,竟然能和萧将军战上百来回合,武功已和我等不相上下,像那样的勇士,他们不知道还有多少。
最重要的是,我听说,他们的联盟中有一个汉人军师为他们出谋划策,联盟的事也是他想出来的,他的存在对我们来说绝对是个威胁。
唔……我点着脚尖,摸着下巴,光点头不说话,敕勒?首长和首长的爱女?我想起了没唱完的敕勒歌和割腕的胡女。
想起了她临死前说过的话,难道她……也许她就是……嗯,八九不离十!史龙飞和副统领都眼巴巴的看着我,我忽然问:敢问副统领高姓大名啊?啊?史龙飞和副统领张大了嘴,副统领连连啊了几声后,拱手说:不敢!属下贱姓郭,郭谨,字文开。
郭靖!?我迅速抬头,眼珠瞪得灯泡大。
郭谨,严谨的‘谨’。
史龙飞实在看不过去,插了一嘴。
我嗯嗯啊啊的揉揉鼻尖,转问史龙飞:如果真是朝廷抓了人家首长,还把他们给杀了,你怎么说?史龙飞拧起眉头。
郭谨冷哼一声:他们竟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搅扰边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个把胡人,杀便杀了!我的脸一下就撂下来了,史龙飞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冷冷的看着史龙飞问:你也这么认为?史龙飞双手交握支着下巴,实事求是的说:随便抓人和杀人是不对的。
但是这几年边关战乱不断,又有北方的一些大的蛮国对边境虎视眈眈,所以,一旦发现可疑的人就会立刻抓起来,以绝后患。
如果抓错了呢?就算抓错了,也很少会放回去。
如果他们把被抓的事公开,势必会导致更大的事端。
人家来追究,都不给人家一个交代吗?死无对证。
我彻底无言了。
史龙飞奇怪的问:你怎么不说话了?我没好气的说:我还能说什么?你不都说了吗?宁杀错不放过,杀错了也死不认错――那不等着开战还等什么呢?如果有胡人把你们朝廷的官员杀了,你们会坐视不管吗?同样的道理,你们把人家的首长和首长的爱女给杀了,不给人家一个满意的答复,人家能善罢甘休吗?哼,打吧!看这仗能打到哪年去。
我头枕双手向后一躺,闭上眼睛不再理他们。
史龙飞碍于副统领在场,没动手揪我,只是隐忍着怒气问我:你为什么肯定了是我们杀错了人,你有什么根据?我睁开眼望着帐篷圆圆的顶轻轻的唱: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敕勒歌!史龙飞和郭谨失声叫道。
我说:这歌是我在牢里,听我对面关的一个第二天就要被斩首的胡女唱的。
她阿爸是阴山下一个游牧部落的首领,她们到边关贩马,赶上几个部落在抢劫,就被错当奸细抓了起来。
她和我说话时,她阿爸已经被斩了。
她当天夜里也割腕自杀了……这首《敕勒歌》我没听完。
史龙飞和郭谨震撼当场,久久不能言语。
那……史龙飞干涩的开口:那也许只是巧合,你并不能证明她就是,不是吗?我笑他:你和我说是没用的,是不是只要去调查一下就知道了。
史龙飞和郭谨对换一个眼神,问我:那个牢房在哪里。
我说:我不知道,但是你可以到你最初见到我的地方找那个卖我的人贩子去问问,他是从哪个牢房把我买出来的,就行了。
史龙飞一个眼神,郭谨立刻会意:属下知道,属下这就去查。
我问:如果朝廷真的错杀人家的首长,一般会怎么处理?史龙飞不语,脸色沉沉的,皱起了眉。
我知道了,这件事他也很为难,就转移了话题:我想知道对方的军师是谁,什么来历。
还有,对方联盟一共有几个部落?都是那些。
他们的首长和管事的人都是谁?这些部落以前都是在哪里放牧的,他们的背后有没有其他的力量支持――我觉得只是几个游牧部落应该不会大胆到和朝廷对抗的地步。
你查查最近有没有北方大的少数民族国家和他们频繁往来,还有……史龙飞忽然抬手制止我的问话,对外下命令:召集我手下将领到我的军帐中去集合。
我惊跳起来:你干什么?史龙飞认真的看着我说:从现在开始,你要做什么就直接交给我手下的人办好了。
我托着下巴想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大大笑容,朝他猛一点头。
史龙飞沉吟片刻,开口道:你曾在牢里呆过?什么罪名?我耸耸肩说:奸细!我看到他的神情明显一震,眼光变得十分复杂。
来到史龙飞的军帐,他的一干手下已经整齐的分坐两旁,我不懂他们的军衔制度,所以一概称之为将领。
这些将领没有露出鄙视或轻乎的神情,只是用一种审慎的眼光静静的注视着我的上岗。
我对他们的态度十分满意--不轻视,不盲从,有自己的眼光,自己的想法――是一队强将。
我客气的和他们打招呼,史龙飞冷冷扫了我一眼,显然对我这种客气十分不满。
这些将领们似乎也很不喜欢客套,眼光中多一点不耐。
我暗自撇撇嘴,清清嗓子说:郭谨,你刚刚有没有着人去查敕勒首长和他女儿的事?郭谨起身抱手道:属下刚刚已经派人快马去查了。
我示意他坐下说,然后望向史龙飞:我需要有人去和将军还有其他的将领沟通,让他们明白我的想法和计划。
史龙飞说:这事由我去办。
我说:越快越好。
因为等调查的资料一回来,就要上奏朝廷――我可以肯定我说的人就是敕勒部的首长的女儿。
这件事先要看朝廷打算如何处理,我们依朝廷的意思来策划具体的行动。
史龙飞点点头。
我说:现在,我需要人去调查那些游牧部落的底细和来历,主要是――我把我需要的资料叫书记官速写在一张纸上,看了看说:就这些,谁能尽快我帮我去查一下?一个瘦高的将领站起来抱拳说:末将愿领此命!我笑:叫什么名字?张客达。
我把纸交给他:打探的内容不仅仅只限于纸上所列,只要是有关与这些游牧部落的,事无大小,越详尽越好。
但纸上列的这些重点,必须打听到,派你手下最伶俐的人,每人主要负责一个问题,动作要快,注意安全。
你要负责接应他们,确保他们的安全。
其他将领都露出诧异的神情,张客达眼中有着明显的激动,他郑重的抱拳道:末将听令!我点点头,又说:我要知道对方军师的底细,谁自荐一下?没人动,都露出思索的表情,我笑了,看来这些人对自己的能力很有把握,不会轻易去领自己没有头绪的任务,这也就是说,他们一旦领下任务就至少有五成的把握把它完成。
我给了他们一点提示:这个军师是个汉人,而且听郭谨说他很年轻,才智超群,我想这样一个人在中原时一定不是个无名之辈,也许还考过试,得过功名也不一定。
我们可以先抓到他们的人来问出那个军师的姓名和来历,然后再到中原去查,应该就可以得到他的个人资料了。
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将领立刻站起来抱拳请命:抓胡人的事就交给末将去办吧,末将李文德!他们这么快就知道要自报姓名了?我笑咪咪的说:好。
李文德是吧?你要给我抓回来一个有点身份地位的胡人,这样才能知道更多,明白吗?末将明白!我笑呵呵的随便问了一句:不知道谁最会逼供啊?所有的将领的目光都落在了史龙飞身上,我的下巴渐渐的掉了下来――他是最会逼供的人?我的后背寒寒的。
0_0//史龙飞偏还一脸严肃的说:等人抓回来,我保证让他把知道的都吐出来,你放心好了。
我咕噜咽了下口水,摸着鼻子含糊的应了一声,心底岂一个寒字了得。
接下来我把我要知道和要办的事统统交代下去之后,说:如果有问题随时来找我,记住,要保持绝对的联络,对与调查的事互相要经常交换讯息,这样才不会互相妨碍,或则重复调查。
对外切记保密。
还有,遇到突发事件不要擅自行动,一定要回来和大家商量,我们的目的不是打仗,而是兵不血刃地解决这场战争。
但是……一个壮壮的黑脸将领,叫韩起的犹犹豫豫的开口,一脸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
我说:有话直说,有意见直接提,有觉得不对的地方也请立刻说,这样才不会耽误事。
韩起大声说:兵不血刃当然好,但末将怕那些胡人不肯就范。
我呵呵的笑着说:他们当然不肯就范啦,我们就是要逼他们就范才做这些的啊。
如果有了这些还不行呢?我说:没有人喜欢打仗,我会努力不让事情发展到最糟糕的地步,但如果他们实在要打的话,放心!你几天之后就知道会怎么样了。
我这样一说,却有一名叫萧燕翎的将领――就是我在沙场上看到的那位力斩敌人首级,有一双很漂亮的嘴唇的将领,忧心忡忡的说:可是……将军很快会回来,夫人你怕是要……(咦?他怎么在这?作者:他和史龙飞是好友。
好友?好到什么程度?不会是那种……作者:汗!好歹你也是我第一部小说的主角,我会让你那么惨吗?难道我还不够惨吗?谁能比我惨啊!!)我用眼睛瞄着史龙飞可怜兮兮的说:那就看咱们史龙飞大统领的了。
我又贼兮兮的看看在坐的人,讨好的说:你们也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人们都用各种方式来掩饰自己,假装没听到我说的话。
我心下叹气,挥挥手说:好了,事不宜迟,分配到任务的人就请马上去干活吧。
剩下的留下来和我商量其他的事,没有问题就立刻行动了!是!两旁猛雷般的回应,让我内心的低落的情绪高涨不少,我说:下次能不能回答Yes,sir!啊?听完我的话他们面面相觑,我认命的说:行了,算我没说。
人们开始分头行动。
云破日出,一缕翠绿的阳光透过军帐照了进来,映痛了我的眼,我像第一次看到阳光一样,揉揉眼睛走出帐外,虔诚的仰起头。
天上的云还很厚,但那翠金色的阳光却无坚不摧的透过重重云层到达了我身边,我举手挽起这一缕像是特地为我而来的光束,伸张开手心,让它毫无保留的倾泻在我掌上,一股温暖,如水流一般顺着我的手心流淌到我的手臂,再由着手臂传遍了全身,失去的自己仿佛又回来了。
在这里,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我自己是活着的。
失去的颜色和光彩,一瞬间盈满了我的眼眸。
夫人?身后传来一声轻唤,我微笑回眸,看到我笑容的人都失了神,处于一片安静中。
有事吗?我问。
哦,啊… …是这样的,统领和萧将军已经同去说服其他的将领,所以请夫人放心,等……等将军回来,我们一定会替夫人说情的,我们听军医说了,那天的事怪不得夫人,夫人一直病着,才会糊里糊涂的跑到战场上去的,看到你的人居然也没拦你。
理解和真相远比求情让我感动,心中的委屈已经烟消云散,我眼眶泛红,以最灿烂诚挚的笑容,发自内心的向他们鞠了一躬,说:谢谢,有这话就足够了。
现代人无论外表给人的感觉有多强多聪明,内心都是脆弱的,他们最想要的是真正的理解--想想还蛮单纯的。
感动的时间没能持续多久,一个传令兵跑进来悄悄的在一个将领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这个将领向其他人打了个眼色,他们十分有默契的向我告辞,一个个匆匆离开,向着中军帐方向急急的奔去。
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是别的人不愿意放我一马吗?我在帐篷里来回的转圈子,最终我选择了去偷听他们的谈话--我有权利知道他们到底打算怎么处置我。
想到这里,我大步跑出帐篷。
中军帐四周全是把守的士兵,我躲在最近的一个帐篷后面,望着始终没什么大动静的中军帐干着急。
来来往往都是巡逻的士兵,几次我都差点被发觉。
早知道这样,我小时侯一定多多的和邻居家的小孩玩藏猫猫。
见实在无机可趁,我没精打采的溜回自己的帐篷,回去了又坐不住,便再一次到中军帐那边碰运气。
如此几次,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我终于看到有人陆陆续续的从中军帐里面走出来.他们都低着头一脸的凝重,好像都在思考着棘手的问题,难道沟通失败,将军要回来了?我的脑子里想的都是和自己生死大事。
眼见着史龙飞和萧燕翎并肩走出来,我再也按捺不住,出声召唤他们。
萧燕翎最先注意到我,拍拍史龙飞的肩膀,史龙飞好像想得很入神,萧燕翎第二次拍他他才抬起头,一脸警觉的看着萧燕翎。
萧燕翎向我努努好看的嘴唇,史龙飞看见我皱起了眉头。
我跑过去问:怎么样?什么怎么样?史龙飞皱紧了眉头,他的口气怎么这么冲?将军呀!我说:他是不是要回来了?史龙飞和萧燕翎的眼光一起变得很冷,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史龙飞面如寒霜的说:你不要问这些,回到你的帐篷里老老实实的呆着,有事我会叫人传报给你。
他的态度和下午的时简直判若两人,发生什么事了,我莫名惊恐的看着他们俩,萧燕翎态度好一些,他还勉强冲我笑了一下,说:夫人先回去吧,我们还有要事。
我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我转过身临走时低低的说:如果我一定要死的话,请第一时间通知我,我有权利第一个知道。
说完我头也不敢回的走了,我怕一回头,就会哭着求史龙飞带我走,立刻逃走,我怕……他拒绝和我走。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对自己做的决定后悔不已,我揪着头发不停的骂自己,逞什么能,当初和史龙飞一起跑了,就没这么多事了。
现在事情似乎已经不能挽回,我有机会逃走,却轻易的放弃,我真傻,在这里还以为自己有能力救自己,真笨到家了!!外面的兵马动开了,也许是要列队欢迎将军回来吧。
我浑身冰凉的想着办法,除了逃走没有其他的办法,但逃我能往哪里逃?连这个大营都出不去,我还能逃到哪去?我像个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样在帐篷里团团打转,忽然听见外面一声号角,我的脸骤失血色,腿一软坐在地上,我想我完了,将军一定回来了,我完了!他一回来就要审判我,我完了!那些将领一定会判我死的,我原来并不怎么介意去死,但这会儿却感到了彻骨的绝望与冰凉,我才知道我心底的求生欲望有多强,我不想死!不想死!!我如困兽一般的跳起来,搓着脸让自己清醒,告诉自己一定有办法可想的,一定要冷静。
但一声炮响将我勉强提取的冷静彻底打碎,从未有过的恐惧像黑暗一样的笼罩过来,我忽觉得脸上冰凉,一摸竟是泪水。
又一声炮响,听见了杂沓的脚步声从我帐前跑过,我捂着耳朵躲到低矮的床下,害怕被人找到我。
我的身体和床下的地面一样凉,我甚至想,如果我装死,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第三声炮响传来,我缩在床底下,浑身瑟瑟的发抖,我什么也不想,只一心祈祷着让那些人不要找到我。
火把明晃晃的亮起来,透过帐篷把帐篷内也照亮,我躲得更深,一队队的士兵举着一行行的火把,跑龙套一般的从我帐篷前来来回回跑过,他们没有进来,但火光映得我心惊,一明一灭的帐篷中,梦里的长街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
蜿蜒的血,胡女的血,好像流了一帐篷,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火燃起来了,那长街上的火燃起来了,我所有的去路都被堵死了,我左看右看没有路,上面是硬硬的床板,下面是硬硬的土,四周都燃烧起来了,我像突然靠近了太阳一样,眼睛被照亮,炽热的气体要将我毁灭。
忽然我听见有人喊:水柔!水柔!你在里面吗?我直觉要躲起来不让人们找到我,但当我看清我的帐篷竟然真的着了火之后,我本能的从床下钻出来,大叫:我在这!在这!着火了,着火了!!帐篷的门帘也着了,火苗呼呼的往上窜,有人一剑把门帘削断,烈火映黑了史龙飞焦急的脸,他拼命扑打着火焰向我喊:出来!快出来!我试着冲了几次都被火挡了回来。
史龙飞喊:站到桌子上,跳出来!我会接住你,快跳!我爬到半人高的木桌上,火窜上来,桌腿已经点着了。
距离门口太远,一定会落到火里的。
高处的浓烟让我睁不开眼睛,我捂着口鼻,不停的咳。
史龙飞还在喊叫着,我的周围已经全是火了,我听见泼水的声音,但火势太猛了,已经什么都烧起来了,史龙飞还在门口,我听不见他喊什么,只知道他要我跳。
桌子吱吱嘎嘎的响,我就要落进火里,衣裙已经烧起来了,我跺脚踩,但毫无用处。
史龙飞还在门口,有人来拉他,他不走,朝我挥手,他张大的口型在说:跳!跳啊!我的耳边忽然全安静下来,一个清晰的声音响起:跳吧!跳舞,不停的跳吧……我像中了魔一样,带着一身的火,在桌上稍稍向后退了一步,双腿一屈用力跳起来,在空中,我以小跳的姿势越过了火海,史龙飞不顾眼前大火肆虐,上前一步,把跳得不够远的我接住了,然后以光速迅速后撤,一桶凉水浇下来,我身上咝地冒起了黑烟,我回望烧得映红了天的帐篷,恍恍惚惚的笑了。
史龙飞关切的看着我,他的眼睛在火光下像钻石一样清澈、璀璨。
有人喊:统领!统领!不好了!史龙飞脸色大变。
我感到抱住我的手臂突然消失,我嗖地下沉了。
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许多士兵拿着刀枪、棍棒和舀水用的木桶木盆。
几个士兵推着灭火的水龙自西向东的灭火。
一群拿着木棒的士兵向我跑来,我想也不想就抱住了头……他们从我身边跑过,我放下手,一个将领正在指挥人救火,看见我蜷在地上,跑过来抱起了我,我虚软的对上这将领的脸,诧异的发现他竟是萧燕翎。
他交代别人要仔细灭火,抱着我向远离火场的帐篷走去。
他的怀抱如此安全,步履如此的沉稳,我反手抱住他的脖颈,任受惊吓的泪水无声的流在他的肩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