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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第十九章 忧伤的伤]

2025-03-30 08:40:37

军队凯旋回城,两旁百姓的欢呼声几乎把我的车窗也掀翻了,听着这欢呼我闭着眼一阵阵想哭。

马车缓慢行进,车门帘被人慢慢的挑开... ...大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我才终于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却没看到他脸上那讥诮的坏笑。

他望了我片刻,那眼睛好像要说话一样,我垂下眼帘绽开一个真正淡淡的微笑――笑容只在脸上――不在心中也不在眼中。

他慢慢放低了目光,说:夫人,百姓想看你。

我点点头却没有动。

他一脚踏上了车辕,犹豫了一下,又把脚放下,说:请夫人把车窗打开。

我淡淡的笑着,手慢慢的推在车窗上,微微用力,车窗吱哑一声翻开一道光亮的缝隙,这缝隙慢慢变宽、变亮终于变成一个四方的窗口... ...我的目光始终垂在淡蓝色的裙子上。

夫人......史龙飞叫了我一声,我抬起头,但眼睛的焦距没变动,他身体一倾,似乎想说什么。

但看看左右的人,终于只是拱拱手说:夫人,百姓在叫你。

我定定的望着他,用目光去询问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他垂下眼帘,车门帘唰地放下,我被隔绝,只有一窗明亮的阳光和着喧嚣冲向我。

我转头向外,看见无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向我招手,无数只手在晃动,无数张嘴在欢叫,这情形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梦中出现过,那时我以为当我在现实中看到这一幕时,我已经站在我人生的顶峰,举手向天,心旷神怡的接受着无声的欢呼和崇拜。

可似乎,人太嚣张是会遭天谴的(没来由的微笑了一下)。

我现在更像是掉在了一只大碗的底部,所有的人都站在高高的碗沿上,尽其所能的嘲笑我――不,嘲笑我的不是别人,是我自己――这些古代的平民根本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又为什么自厌自弃。

马车从人群中穿过,我陷没在古人的丛林中迷失了自己。

那一张张平凡、欣喜的脸自眼前闪过,我突然想知道他们怎么能如此快乐,如果他们是我,他们会和我一样吗?会和我一样讨厌自己,甚至否定自己吗?仲夏的太阳终于挪到了人们的头顶,猛烈的阳光对人身后的影子穷追猛打,直到它们颤抖的缩在人的脚下,将自己变成一只不起眼的小黑团,任人践踏。

哐地一声锣响,队伍骤然止步。

我探头想看个究竟,守在车外的近卫,眼观鼻,鼻观心的说了一句:夫人,请自重!我目光一怔,诧异的望向说话的近卫,他仍就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

我偏要把半个身子探出去,极尽所能的张望,眼尾扫过说话的近卫,看见了他眼中的那一抹厌恶和不奈,我受伤的快意着。

忽然一只温暖的大手压在我头顶,一直将我按进车里,萧燕翎若无其事的说:别看了,你到家了。

家?我马上又伸出了头。

没错,这是将军府的围墙,那院子里探出来的树冠,正是歌舞坊前的那几株。

将军府门前,将军夫人早带着黑压压的一片人踮着脚尖望了大半天了,远远看见了将军的马队,一大群人呼啦跪倒一片。

夫人独着一身红衣,如一朵嫣红的牡丹挺立众人之前,二目盈盈似水,含羞带笑的望着骑在马上的将军,一脸的骄傲和荣光。

将军一脸游子归家的急切和感慨策马冲到最前,猛地一收缰绳,健马嘶鸣人立而起,将军的披风、战袍猎猎翻飞,赢得两旁山呼海啸般的喝彩,都鼓掌赞道:好雄姿!夫人的眼光更加柔艳,她的身周恰似开了半天嫣红似火的花朵,将别人统统湮没,只剩她和她那一身无边无际的娇红,连我都忽然生出了一种得之死而无憾的感叹,其他人早已被她的风采眩惑,目光中尽是痴迷。

将军紧催几步冲到夫人面前,利落的翻身下马,大步上前一把握住夫人的双手,披风一展将千娇百媚的夫人实实在在的揽在怀里,铁骨柔情的道一声:劳你挂心,大军得胜,我回来了!夫人目光如水,娇羞痴情,好一副羡杀旁人英雄美人图!可惜英雄老了点。

将军亲密的在夫人耳边轻语,夫人忽然涨红的嫩脸,无限娇羞的掩面嘤咛,将军豪情万丈的仰天大笑,大家都猜测着将军说话的内容,会意的哈哈笑成了一片。

每个人的表情都那么的喜悦、轻松,都笑得那么开朗,就连请我自重的近卫脸上也放着光,眼角、嘴角都是笑――他们到家了,将军府就是他们的家!我颓然坐回车中,像个白痴一样坐在车里,维持着淡淡的、麻木的笑容。

车窗上方那一条窄窄的天空,忽然掠过一只优游的飞鸟,我渴望像它一样呵!尤其此刻,我极度的渴望!将军府不是我的家,哪里都没有我的家,我只是一只可怜的野兽,随着主人出去打完猎,侥幸未死,又被牵回来继续拴在链子上了。

心好空,却没什么可以拿来填补,没有家的感觉就是这样吗?姑娘,姑娘?小紫清脆焦急的声音传进车里,宛如青天下的一道清雷。

小紫挨个问着:你见着我家姑娘了吗?你知道我家姑娘回来了吗?你们说我家姑娘怎么了呀!小紫已经带上了哭腔,她还是肯为我哭,只怕她是唯一会为我着急,为我哭的人了。

我一把挑开车帘,立刻就看见小紫一脸要哭的表情正在人群中打转,顾不得许多,我大叫一声:小紫!小紫蓦然回首,那一双眼睛如此清澈、如此明亮、如此纯洁,仿佛一道冰雪的神光!我箭步跳下车辕,张开双手大叫着小紫向她飞跑。

小紫惊叫一声迎上来,她像一只紫色的蝴蝶穿过了辽远的人群,绕过了许多障碍向我飞来,我只想把这只蝴蝶接在手中............像流云......不,更像一抹蓝色的风,许多人影在我闪躲中迅速消逝,我奋力一跃,扑住那紫色的蝴蝶,她轻轻停驻在我掌心,我将她高高捧起:蝴蝶呀,展开你的翅膀能不能带我飞翔?姑娘!姑娘你摔疼了吧,快起来!来人呀,快来扶我家姑娘一把!小紫的叫喊让我清醒了,我正跪扑在她身上,两手举着她的腰,下巴靠着她的小腹,用凄迷的目光望着她。

两旁人来扶我,我推开他们自己站起来,帮小紫整理一下蓬乱的鬓角,露出一个真正的微笑,对惊魂未定的小紫说:我回来了。

让你久等了。

呜~~~姑娘!小紫捂着脸哭起来。

喂喂喂,别哭哇!谁?谁欺负你了,我去扁她!我撸着袖子作势要找人寻仇。

小紫捂着脸破涕为笑,跺着脚嗔道:姑娘就会胡闹!我深吸一口气张开双手,仰天大喊:小紫!我回来了!两旁的人全都倒退一步,用怪异的眼光注视我。

将军瞟了我一眼,微微皱眉,夫人的眼光一寒,轻拍将军胸膛,将军低头一笑揽着夫人在大批人簇拥下十分气派的进府了,其他人也一拥而入。

我站在门口手舞足蹈的给小紫讲着我丰功伟绩,那些不愉快的都在讲述中化做了无尽的笑料,笑疼了小紫的肚子。

我正讲得高兴,咳!有人来到了我背后。

我回头一看竟是萧燕翎,我纳闷的问:你也住这?萧燕翎苦笑说:我才不住这,我是来和夫人道别的。

夫人?哪个夫人?水柔,水夫人呐!哦,那一路顺风啊!萧燕翎笑骂:什么一路顺风,我刚回来顺什么风啊顺风。

小紫好奇的偷偷拉我衣服:姑娘,他是谁呀?他啊!叫萧燕翎,是个将军。

萧燕翎?萧燕翎......小紫念念叨叨半天突然在我耳边大叫起来:他就是那个萧燕翎!?我捂住耳朵龇牙咧嘴的说:小紫你想让我变聋子啊!对......对不起姑娘,他、他真的是萧燕翎?!小紫不敢置信的指着高大的萧燕翎,她夸张的表情让我不得不重新去看看萧燕翎是不是长了角。

萧燕翎笑吟吟的看着小紫,小紫的眼光一碰到他含笑的目光就立刻如遭雷击般的一震,迅速红了脸,低下的头再没抬起来。

我冲萧燕翎竖起大拇指赞一声:你还真是所向披靡、大小通杀啊!萧燕翎白我一眼,语气轻柔、有礼的说:这位小姑娘怎么称呼?小紫几乎垂断了脖颈,呐呐的说:奴......奴婢叫......小紫。

小紫啊,真是美丽的名字!你很喜欢紫色吗?小紫的头更低,我真担心她那小细脖子就这么断掉。

小紫。

萧燕翎轻唤,小紫全身都震颤了,萧燕翎上前一步低声央求:我有些话想和你家夫人说,可是......是......是是,小紫马上就走。

什么?不行,夫人说过,这不合礼数,万万使不得!小紫语无伦次的摆着手,萧燕翎一把拉住,小紫惊慌得几乎跌倒,萧燕翎适时的在她腰上扶了一把,小紫惊喘魂都快飞了。

萧燕翎在小紫耳边说几句话,小紫红透脸拼命摇头又点头,萧燕翎轻轻对着她的耳朵呵气,我拍拍额头有点怕小紫就这样融化掉。

好吗?萧燕翎的嘴唇擦到了小紫的耳垂,小紫猛地跳了起来,她的心脏快超负荷了。

萧燕翎再接再励将她圈入怀中,吐气到她唇瓣,轻问:可以吗?小紫推开他,慌慌乱乱的说:可、可、可、可以,我......我什么都不会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样......这样行了吧......小紫匆匆忙忙、恍恍惚惚的跑掉了,我望着小紫的背影拍拍萧燕翎肩膀说:高!实在是高!哎,你和她说什么了,弄得她这么魂不守舍?你该不会说了什么‘夜半私会后花园’之类的话吧?萧燕翎心情极好,媚眼如丝的笑问我:如果是,你会怎么样?我不由叹息,他真是战场上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战将吗?!我假装托着下巴想了想,对他说:将军府的后花园不安全,不如我安排你们出来见面吧。

时间就白天,晚上出来不方便,像做贼似的。

他也玩笑的说:哦?那可要多谢水柔夫人成全了。

我说:只要你好好待她,我谢你还来不及,哪里还称得上成全?萧燕翎问:真的吗?难道水柔夫人不会吃味?我笑笑说:你是说我和你之间的一夜情吗?忘了吧,如果没有私情,你我还可以互相欣赏。

萧燕翎的笑容没了,他拿眼睛瞪我,我笑笑问:有什么问题吗?萧燕翎看左右没人注意,一把握住我的脖子把我拖到没人的地方,狠狠的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淡然的说:别告诉我你是真的爱我,说出来你自己也不信。

萧燕翎凝然一笑:你能忘得了吗?我眯起眼睛看云,叹息说:我为什么忘不了?我又不曾得到过你的身体,如果真有忘不掉,也只是你的唇吧。

萧燕翎危险的一笑说:既然这样,我会让你记得更深些。

萧燕翎抱住我用力吻,边吻边说:你想起来了吗,这样的吻?还有这样,和这样......感受到我缠绵的回吻,他握起我的下巴笑得像个狐狸,轻问:还能轻易说忘了吗?我轻抚他的嘴唇说:和你接吻的感觉真好,谢了!萧燕翎的手骤然加力,一言不发的看着我,我没有心情和他对瞪,于是越过他看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个死角,藏在高大曲折的围墙中,头顶有伸出墙外的树冠的遮蔽,十分安静。

风吹不到这里,地面积了一层厚厚的落叶。

萧燕翎顺着我的目光把这里看了一遍,意有所指的说:不错的地方,是不是?我颇有兴味的点点头说:是啊,加个盖就可以住人了。

他嗤笑:谁会住在这儿?我一歪头说:我呀!他笑了笑扳着我肩膀,望着我的眼睛问我:为什么说忘记?那天晚上的事让你觉得羞耻?我茫然一笑,头像失去支撑一样的向后一仰,对着荫绿的树枝轻声的问:那你呢?为什么对忘记有这么大反应?那天晚上的事让你觉得留恋?他笑:我留恋?紧紧了手臂,他盯着我说:你在逃避我!我也笑:我逃避的何止是你!还有什么?我推开他不自觉靠近的脸,说:不想懂的东西就不要去深究。

他说:我不明白。

我说:你对我的兴趣仅在于风花雪月,对于我,你根本就没有深入了解的打算,既然如此,何必问那么多呢?我抱住他的脖颈送上一吻:像这样,你喜欢,我也不讨厌,不就挺好吗?他沉吟片刻说:不对,你不是这样的。

我垂下头说:有什么关系呢?有一句歌词唱得好: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

他侧过头说:有这句吗?怎么听都像是现编的。

我说:你还打算在这里呆多久,时间太长,小紫会担心我的。

萧燕翎笑意闪烁的说:你很在乎那个小丫头?我笑了,提起小紫我心中就一片温暖:是啊,就只有她肯无缘无故的为我哭。

一片还绿着的叶子飘了下来,我伸手把它接住,天还很热,但凉秋很快就会来了吧?萧燕翎古怪的说:你喜欢别人为你哭?对他的理解我只能无奈的摇头。

他抓住我的头说:别摇头,告诉我你怎么想的。

我挥开他的手说: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他固执的按定我,用命令的口吻说:说!我说:我又不是你的兵,少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不吃你这套。

他邪魅一笑道:那你吃哪一套?他啄吻我的嘴唇,问:是这一套?手掌揉上我的胸,问:还是......这一套?我无奈的拍开他的手,把他推远一点,说:不要在别人没心情的时候调情。

你刚刚的问题我回答你。

我先问你,你会为什么样的人哭?他看着我不说话,但显然他心中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接着说:如果,有一个人让你无缘无故就想为他哭,那么他在你心中会占据什么样的位置?我笑着说:我不敢肯定我在小紫心中像你心中那个人一样重要,但至少她无时无刻都想着我,会因为一点小事为我担心,会因为想念我而哭泣,她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归宿啊!若失去她,我就只能飘零了......她真的那么重要?她让我的心觉得温暖,有她在的地方才是家,她就是我的心可以停泊的一方天堂。

我也......我笑望他:你也什么?他一时激动的目光缩了回去,说:没什么。

话好像已经说到头了,我拍拍衣裙往出走,脚下的积叶沙沙做响。

萧燕翎忽然从后面冲上来,抱住我,他的头深埋在我肩膀上,轻且深挚的说:让我懂你好吗?无关风花雪月,让我真正的懂你。

好像有一只沉重的拳头,恰好砸在我了心坎里,让我心猛的一坠,那些积存在心里的情感哗的翻覆了,我差点哭出来,连忙捂住鼻子,制止酸意泛滥,我胡乱的挥着手说:还是不懂好,还是不懂好。

萧燕翎说:不,我想懂。

因为我突然觉得你心里有很忧伤的伤。

我腿一软,坐在地上,我捂着脸说:没有,哪有?心里却在哀求他不要再说了。

如果一个人的心已经冰封就不要试图去融化它,因为它一旦融化就失去所有的坚强,还会泛滥成灾。

你能想象南北极的冰峰全部融化吗?对,就是那样。

萧燕翎拥着我,说:没有你为什么这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我推开他靠在一面墙上,抓着额头苦笑:麻烦你闭嘴好吗?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他靠上来,扶住我说:心里难过就哭出来吧。

他的语气那么轻那么诚恳,我心里的一道闸门被顽童无意间掀开。

我捂着脸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我是哭是笑,或者这是另一种语言,一种痛到了极处的语言。

他尽职尽责的抱紧了我,我一手挡住脸,一手挥他:你走吧,谁说我心里难过?!滚远点!萧燕翎,你是高手,你是真高手,情场高手!几句话而已,我佩服!你先离我远一点,等我......好一点再说。

萧燕翎不动,我转身趴在墙上,使劲做深呼吸。

他说:你非要这样难为自己吗?我说:我不这样才是难为自己呢!萧燕翎,我称得出你有几两真,你能对我感兴趣我已经很谢谢你了,不要把我最后的伪装也撕去好吗?背后一片沉默,我抓紧时间平复紊乱的心绪。

我觉得可以了,就转过身去笑着面对萧燕翎。

喘了口气,我用力使身体离开墙壁,站起来迈开大步向前走:走了,回去了!萧燕翎一把拉住我,说:也许你说的对,我对你只有几两真,但你对我呢?有一两真没有?我保证我不会伤害你,但请你不要在我面前带那么多面具,我只想让你在我面前好好歇一歇――真心的那种。

我单手搭在他肩上以手背探取他脖子上的温热,头重重的一点,说:谢谢!我先走了。

你......他拉住我的手,眼睛里有一丝不解、一丝担忧、和许许多多的怜惜。

面对他这样的眼光,我只能对着他的眼睛轻轻的摇头拨开他的手――我很想哭,这个时候哭至少有个怀抱可以靠,但我哭不出来,所以我只能淡淡的笑。

距离分开了拉在一起的手,萧燕翎在我身后说:你没有话对我说吗?我转过去望着他,鼻子一阵阵发酸,却流不下一滴眼泪,我啪啪重重的拍了两下肩膀,不太难看的笑笑说:我这里压了一千年的重量。

我垂下眼帘轻声说:好沉!快把我压碎了。

说完这句话,我就像真的被压碎了一样的,艰难的转身迈着沉重零碎的步子,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一千年一样的,慢慢的、慢慢的离开了萧燕翎的视线......我多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所有的故事都在这一刻划下句点。

但时间不会停止,我蹒跚的走到将军府的大门口,缓慢的跨过门槛。

萧燕翎追着我来到了门外,我扶着门框慢慢回过头,门外的一切渐渐变成了黑白,萧燕翎深切的望着我,向我招了招手,他那漂亮唇是门外唯一鲜艳的色彩,我忽然想立刻扑出去最后再吻一吻他那毒药一样的嘴唇,但门忽忽悠悠的关上了,隔绝了我和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