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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第二十二章 离别的夜]

2025-03-30 08:40:37

我不想失去小紫,我不相信她会那么绝情,纵然身份地位无可改变,她也不能把与我在一起时的情感全盘否定。

我一直想找她谈谈,但她每次看见我都远远的躲开,让我的心也渐渐的冷了下来。

她真的打算一辈子都躲着我吗?一年的时间小紫竟变了这么多,是夫人日夜教育的成果吧?夫人一定很得意吧?她把小紫夺走,一定觉得很解恨吧?不错,我也的确觉得很痛苦。

但她不该将小紫的心也改变了――当水晶变成了普通的玻璃,也就失去了可珍贵的价值。

夫人还是没有把我看透――把吸引我的光亮掐断之后,就别指望我能朝她希望的方向飞。

小紫,我不是一个能等待别人回心转意的人,当我向你伸出手的时候,求你一定要抓住它啊!眼前走过一个小厮,我问:你看见小紫了吗?小厮说:刚还见着了,捧着个盘子在玫瑰园那边给夫人剪插花用的玫瑰呢。

我立刻提起裙摆跑去了玫瑰园。

我在几十树姹紫嫣红的玫瑰丛中寻找,终于在一株艳红的玫瑰树前看见了小紫,她上穿一件嫣红色掐青牙的夹衣,下穿一条淡粉的裙子,捧着木托盘,正探头寻找开得漂亮的花。

她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眼睛只盯着一朵朵的玫瑰,看中了哪个,就咯噔剪下来随手扔到盘子里。

我轻唤:小紫... ...她立刻转头,当看清是我时,眼睛突然迸射出千种情绪,表情也瞬息万变,她张大口仿佛要尖叫,颤抖着突然扔掉剪子跑掉了。

我呆住了,伸向她的手久久放不下来,我浑身冰冷的说:哈,我... ...有那么可怕吗?不用一见着我就跑吧。

我喃喃的跌坐在玫瑰花下,花瓣被碰落了一肩。

呵呵,见到我扭头就跑,这样... ...太伤人了吧... ...身边的一株紫玫瑰一边盛放一边凋零着,树下落满了眼泪般的紫色花瓣。

我托起一朵开得正艳的花,想闻闻它的郁香解解心中的惆怅,谁知它竟然无声无息的碎掉了,只留给我一手香得忧郁的花瓣。

冷不防一阵风吹过,来不及握住,那些花瓣呼地就散了,只剩一片夹在指缝中,微微挣动,我张开手指,于是它也去了。

属于这块土地的终将回归生养它的土壤,也许我不该强求... ...我恍恍惚惚走回兰渊阁,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让路过的小厮和侍女们既害怕又好奇。

但没一个人上来问我怎么了,没人关心我。

我终将是孤独的。

偌大的兰渊阁竟给了我不真实的感觉,我转着圈说:这还没到一百年,怎么就荒凉了呢?胸膛被一只巨手掏空了,只剩薄薄的壳子,我坐在台阶上呆呆的望天,一望就望了七八天。

这天,我正看那厚厚云团悠悠的变幻,忽然看见一群又一群的鸟儿往南飞去,伺候我的仆妇说了一句:时候到了,鸟都飞走了。

我的心一动,觉得天一下子掉进了我的眼中。

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动动胳膊腿,忽然觉得这兰渊阁再没什么好呆的了,我生出了浪迹天涯的念头。

我顶着满头的珠翠在兰渊阁外茫然的彳亍,史龙飞一袭黑衫远远走来。

他的嘴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黑发在风中飘扬。

一张嘴就说:你这儿怎么这么冷清啊!我颓然的笑笑说:你也感觉到了啊!小紫呢?我叹息:我已经有一千年没见着她了。

史龙飞笑了: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什么?说吧。

我两手拄在栏杆上,脚一缩坐在上面,绣鞋上的两只粉色绒球像秋千一样晃呀晃的。

史龙飞幽忧的说:将军的旧伤犯了,一直咳嗽个不停,人也清瘦了,夫人一直照顾他。

我望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他皱着眉头说:南方的骠骑将军张剑阁领兵做乱,夺取了当地的政权,朝廷大为震怒。

那天在庆功宴上逼将军喝酒的节度使借机指使朝中亲信联名上奏,推荐将军出战。

说将军于北方胡人一役大获全胜,声威赫赫,此番若由将军出兵平定南方之乱,叛军一定闻风而逃,不战自溃。

朝廷听信了那帮奸党的鬼话,已经下令让将军月底帅军平乱,务求速战速决,一举击破叛军,维护朝廷的尊严。

但将军的身体实在不宜再劳累了,军队刚刚打完仗也需要休整,再说张剑阁又岂是易与之辈?他本人十分勇猛,身边还有一群谋士为他出谋划策,这次叛乱乃是蓄谋已久,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打断他的话,问道:说吧,要我做什么?史龙飞凝重的望了我半晌,说道:我希望这次你能一起走。

我问:我能做什么?史龙飞左右望望,蹙眉幽叹:我也不知道,但上次是你能在紧要关头力挽狂澜,这次我希望能借重你的力量,帮将军度过难关。

我微微一笑,眼波流转轻问:我可不可认为我有一点点被你重视了呢?史龙飞的脸竟然迅速掠过了一抹红晕,他对准拳头咳了两声才又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打仗,我也不想让你再涉足战场,可是... ...  我淡淡笑着展开双臂言非所答的说:你看这天、这个院子有什么感觉?史龙飞转动头颅上下看了一遍说:这里的景色还是那么好!去年中秋来此赏荷,那月下的景致让满朝文武赞不绝口。

今年的景色比去年更盛,如果还能像去年一样请来那么多人,一定又能传为佳话了。

我低下头说:是么... ...怎么?你觉得这景色不好吗?我笑笑:不是,只是觉得很荒凉,有种无处可去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看什么都是灰白色的。

这里已经没有了让我留下的借口,也许我该走了。

我跳下栏杆,对史龙飞粲然一笑说:就和你们一起去吧,到时候通知我就行了。

我背着手离去,转过回廊时一回头,看见史龙飞还站在那,风从他背吹过,高高束起的黑发凌乱的扑打着脸颊,袍袖猎猎摆动,他的表情如水般忧伤。

高天上那一抹流云忽地被风吹散,略显凉薄的风呼地灌满了我的锦衫,额前的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一根细细的草叶轻轻打在我脸上,我仰起头――这样温暖的阳光看进我眼里竟还是那么的萧瑟,我所能得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吗?我随风而转,以光线为弦,展翼而舞,以心声做谱,若能将这一刻的忧伤舞尽,那么这一生将会少一桩遗憾。

绚烂的光线为舞姿而变幻,在这宁静的夏日午后,全世界都能听见我内心的呼喊:又要离开了,在这之前我该如何让你知道?我的朋友!我再不能等了,傍晚我着人传来了小紫,但她不是自己来的。

将军夫人含笑走进我的兰渊阁,用眼角轻微的扫了我一眼,仪态万方的对跪拜的侍女仆妇们道了声:起来吧。

在一片谢夫人!的声海中,她随意看了眼小紫,漫声道:去看看水柔夫人有何吩咐?说着在铺了织锦的椅子上坐下来,一副倾听的模样。

小紫垂着头走到我面前,恭敬的轻问:水柔夫人有何吩咐?我的心像猛地被铁丝贯穿了一样,我抬手支住面颊,话在嘴边却硬是说不出口。

将军夫人一点都不着急的端过侍女奉上的香茗,饮啜一口,慢慢的欣赏我难得失态的表情。

见我半天说不出话,她轻笑一声,催道:水柔夫人有什么话就快说呀!将军那边还需要人伺候。

冰冷的怒意自内心深处缓缓走出,我拿开支住面颊的手,说:哦,那还真该谢谢夫人如此费心了。

目光转向小紫,又看了一眼夫人,看样子她是不打算放我们两个独处了,我只能靠近小紫问:咱们还是朋友吗?小紫偷眼瞧向夫人,夫人眼光如冰如刃的一扫,小紫全身一颤忙低头说:奴婢不敢!我捧住小紫的脸不让她看夫人的眼色,再一次追问:我一直是你的朋友,你呢?还拿我当朋友看吗?小紫垂着眼帘,身体在轻颤,夫人的声音冷冷的响起:小紫!水柔夫人在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快回答?我说:小紫,你还记得将军宴吗?你什么都不用怕,凭心来回答我,你真的怨恨我吗?小紫的眼帘覆上了泪花,轻声说:谢水柔夫人厚爱。

我一震,我说:小紫,我又要离开了,能不能给我一个回来的理由?小紫惊愕的张大眼睛,我点点头说:南方将领叛乱,朝廷派将军出兵平乱,我已经答应了史龙飞一起走。

小紫,你告诉我,我还能回到这里吗?夫人的脸色由震惊到镇静,一副急于离开的样子,她身周的红色仿佛实质一般的袭向小紫,像一只手一样抓来,我着急的说:小紫,还是朋友吗?一句话,我只要你一句话!给我个回来的理由!夫人已经起身,高贵的说:小紫!我们走!小紫望了眼夫人,又望望我,最终转身跑向夫人,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一同离去。

我颓然坐在地上,心在哭泣,喃喃的说:好冷的天呀... ...夏末飞雪... ...夫人,夜深了,进房去睡吧。

张婶,你看,门外的雪好大!... ...夫人,蜡烛快烧完了,睡吧。

你先睡吧,我呆一会。

... ...夫人,天亮了... ...天... ...亮了啊... ...那沐浴更衣吧。

一群侍女睡眼朦胧的醒来,打着呵欠到井边取水。

天还是青蒙蒙的,水房的烟火映红了清冷的月光,迷蒙的水汽缭乱了人的视线。

在我泡在花瓣中撩动水花时,外面的侍女已经将金钗珠饰、玉带锦囊、美玉钻石、香衣华服摆放整齐,只等我出浴将它们一样样穿挂到我身上。

望着为我穿戴的侍女们,不禁猜测她们在捧着那一串串价值不菲的项链颈圈时,心中是不是在想:有朝一日若也能戴上这样的东西有多好。

在为我穿着散发着浓重香气的衣裙时,心中可曾想过要像我一样?她们看着我满身的名贵首饰,心中是会嫉妒我的荣华,还是怨恨我的好运?她们的心思会不会和小紫一样?夫人,已经穿戴好了。

我吩咐了厨房,一会把饭菜送到阁里来,您先坐一会。

翠丫头,给夫人削个梨吃。

不用了张婶。

翠儿、丹琪、银珠、二燕、碧华、秋锦、兰叶、春娇... ...我一一念着侍女们的名字,一共八人,加上张婶和伺候我梳头穿衣的仆妇总共十二个人,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冷清荒凉,心里寂静得难受呢?我挥挥衣袖说:好久没去歌舞坊了,不知道洪姥姥最近好不好,我去看看。

丹琪、银珠!张婶叫道。

两个侍女立刻跟在我身后,一个提着水果篮子,一个拿着团扇和坐垫。

去歌舞坊的小路被掩盖在一片浓荫翠绿之中,路旁的草叶上还凝着晶莹的露珠,想起洪姥姥说过露珠可以明目的话,我摘下一片草叶,将叶尖的露珠轻轻点进眼中。

歌舞坊的姐妹们三三两两的从身边跑过,好像我当初上学时一样,行色匆匆却充满了朝气,如果我还是一个小舞姬,至少我可以活得很充实,很惬意。

小紫也不会因为身份和地位的改变而离开。

信步走进歌舞坊,洪姥姥一边用手打着拍子,一边大声喝骂着不长进的小女孩们。

一个迟到的小姑娘没头没脑的闯进来,一头扎在我腰上,哎哟叫了一声,抬眼看是我忙扑通一声跪倒,说:夫人恕罪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拉起她说:快进去吧,姥姥要生气了。

洪姥姥迎出来,一把拉住我的手,惊喜的问:你怎么来了?哎哟,瞧瞧!这身打扮可真气派,小模样越来越标致了!你回来这么长时间怎么才想起来过来看看,我这一天天忙着调教新来的几个小丫头没时间,你也不过来,我还以为你当了夫人就把这歌舞坊忘了呢!听说你跟着将军去打仗立了大功,说给我听听,你是怎么打的?说着拉着我坐下,早有侍女把垫子给我垫好,拿着扇子轻轻的摇。

我一边讲,姥姥一边抚摩我的脸和肩膀,慈爱的目光让我一阵阵感动到想哭。

整个故事讲完,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洪姥姥擦擦眼泪叹口气说:真是为难你了!不管怎样总算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递了个苹果给她,轻声说:姥姥,我又要走了。

又?去哪?干什么去?南方地区将领叛乱,我答应和他们一起去平乱。

你去做什么?打仗是他们大老爷们的事,你一个妇道人家管那些做什么?一次就已经够了,怎么又来一次?以后这些事不会总找你吧?他们都干什么吃的,将军也是,怎么能让你去呢?洪姥姥气愤的表情和妈妈气愤我吃亏时一模一样,我神情的恍惚的注视着洪姥姥,一声妈差点就出了口。

我说:我好想就在你身边,哪也不去。

就在这儿跳舞,直跳到老死为止。

如果我能回来,我就来你这儿,哪也不去了。

洪姥姥搓搓我脸颊笑着说:这儿的姑娘都想着有朝一日能做夫人,享尽荣华富贵。

孩子,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本事就该往高爬,能爬多高爬多高,这是你福分,谁也拦不了。

我说:我倒觉得能在这跳着舞终老一生才是福。

洪姥姥说:傻孩子,你看看那些年老色衰的舞姬,她们的苦楚谁能懂啊?我望着几个打扫庭园的中年妇女,洪姥姥说:你信吗?比跳舞你还真比不过她们,可那又怎样呢?她们日渐衰老憔悴,谁还会看她们跳舞?可你就算是老了,也依然是夫人,会有人伺候你,衣食无忧。

我不想再说这些,于是起身告辞,洪姥姥抓着我的手说:孩子,姥姥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你一定要抓住将军的心,博得将军的宠爱才能所保障啊!我说:谢谢姥姥,我记住了。

回来的路上,丹琪说:夫人啊,洪姥姥说的对啊,你看你平日里都没向将军请过安,将军也从没在夜里召唤过你,奴婢真怕有一天夫人会失宠,那样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银珠也说:夫人,不如晚上就由奴婢去为您打点,您今夜就去陪将军如何?我哈哈大笑,笑完了说:想博得将军的宠爱最好的办法不是和他‘做爱’――就是行房,不要那么吃惊。

要我选的话,我会认他做干爹!干爹!?为什么?我眼睛一翻,说了句:喂草!两天后的傍晚,史龙飞披着半甲来找我,晚霞染红了他的黑发,甲片在霞光中闪动着异样的光彩,他半是激动,半是复杂的说:燕翎会带军和咱们同行,这一仗的胜算很大,但是,你还是得一起走,我已经和将军说了,将军也同意。

你需要准备什么就得赶快,后天出发。

他忽然眼眉一挑说:听说你想认将军做干爹?我一笑:你怎么知道的?该不会大家都知道了吧?他神秘的说:我自有我的办法。

对了,你要什么说出来,我帮你准备。

我想了想说:我想赏月,今天是十六,月亮最圆的一天,出征前这样的景色错过了未免太可惜。

史龙飞心情似乎不错,立刻说:好啊!我叫很多人一起来。

我摇头一笑:不了,我想清静清静,你要叫人就到别处去吧。

他笑了,露出一口白牙,说:我晚上会来。

他走后,我让人打扫了听风水榭。

等月亮上来时,一个人坐在窗台上,一边想事情一边享受着无边的风月。

忽然,一个人影翻进水榭,手里还提了一样东西。

我未抬头,他将提的东西放到桌子上,一掌拍下去,一股酒香弥漫出来。

他一边倒酒一边说:喝酒吧,喝醉了就回去睡上一天。

月光静静的流泻在我的华衣上,史龙飞站在阴影里,看不见他的面容也看不清他的身影。

我望着那大半片镜子一样光明的月亮发呆。

他忽然闯进我的月光中,递上一碗酒,待我接过便轻轻与我碰杯,将自己的一碗喝干,向我亮亮了碗底,带着那讥诮的笑容坏坏的看着我。

我呵呵笑了,一口气喝光,也亮出干净的碗底。

他又为我们各斟一碗,一边赏月一边慢慢的喝。

忽然说:以前常和燕翎两个人像这样一边看月亮一边喝酒。

我静静的看着他,忽地一阵风过,吹翻了一池荷叶,环佩叮咚,史龙飞激扬的黑发扫过我的脸庞,他背着月光的眼神幽蓝幽蓝的,酒水反射月光,在他脸上映出一道荡漾的波光,他轻执起我的手说:还是那句话,我会时时照应你的。

我笑了,将头抵在他手上――有种想相许一生的冲动。

淡淡的酒气呵在我额上,他的气息临近,胸膛散发出来的热度让我无力招架,微笑着迎上――这怀抱我似乎期许已久!吻带着酒的芳香,纠缠的又何止唇舌?原来,那三个字前面的一万年真的不多。

勉强放开我的唇,史龙飞紧紧抱着我说:我得走了。

我笑着向他邀吻,他叹息的呻吟着狠狠衔住我的唇。

艰难的将拉开的衣襟掩上,他轻轻啄吻我的手指喃喃的说:真该走了,不走就... ...我拿过满满的酒碗送到他嘴边,巧笑倩兮:喝完再走吧。

他就着碗边将酒喝光,最后一口含在嘴里,吻别时哄我喝了下去。

他说:我送你回去,我得走了,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我向他摇摇手说:你走吧,我留下。

我的眼睛上像镀了一层薄膜一样,什么都看不清楚,那月光朦朦胧胧的甚是美好。

一切在我眼中都突然美好了起来。

史龙飞为我盖上薄被,笑笑离去。

月光照入我眼底,仿佛我眼中生出两轮圆圆的月亮,我咯咯地轻笑着,晕忽忽的说:月光真漂亮!风真舒服!这夜哪都那么美。

……嘻嘻!我喜欢他抱我时的感觉,也喜欢他吻我,喜欢他吻完我时静静的看着我... ...喜欢,很喜欢,非常喜欢... ...喜欢又能怎么样呢?呵呵,先不管,只有今夜,我不想想得那么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