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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第二章 拍卖]

2025-03-30 08:40:37

汉子在尘土漂浮的大街上停了一辆简陋的马车,他扛着我,一边不满的咕哝着,一边挑起车帘把我扔进车里,我压在车里面几个被绑住手脚的姑娘身上,她们有的低头不语,有的小声啜泣着。

我像个稻草人一样没力气动,也不想动,被压的人也一动不动。

汉子撂下车帘,一声吆喝,马车吱吱呦呦的开动了。

颠簸中,我的手渐渐的移到我的眼前来:手指像枯竹枝,手腕像细柴棒,皮肤因为太久没晒到阳光白得近乎透明,青色的血管一条一条细细的看得很清楚。

这就是我的手吗?马车走了很长时间,我挨不住昏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有人给我喂了几回水,我被挪动到马车最里面,马车摇摇晃晃走过的地方都很安静,偶尔还能听见猫头鹰那尖锐的叫声。

路途很长,我以为自己会死在车上。

路上忽然有了人声,忽吵忽静的。

到一处人声嘈杂之的地方,马车停了下来。

车里一亮,车帘被人挑起,那个汉子站在车外,抓住我的脚踝用力一拖,伸手一捞把我从车上捞下来,往肩上一丢,吆喝车里的姑娘们下车,他用绳子牵着她们,一个一个的跟在他后面。

我们被他带到一处高搭的土台前,他把我重重撂在地上,我双目无神的趴着,脸贴着黄土一动不动,汉子用脚踢踢我,说:别是快死了吧。

那些姑娘们被牵到土台上一字排开,汉子大声说:都给我喜庆点,你!别哭了,要笑知道吗?笑一个。

呆会买主来了,你们都给我高兴点!姑娘们在台子上哭,台下的人渐渐围拢过来,汉子掸掸衣服上的土清清嗓子,大声嚷道:都是好货色,五十两、一百两,买妻、买妾、买丫鬟随您高兴,价钱绝对公道!看一看,看一看啊!瞧这模样,瞧这身段,瞧这手脚,我老赵干这行不是一天两天了,您放心,我这儿出手的人绝对没问题,您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再过来,这些姑娘不论身体还是人品都绝对靠得住,谁来看看货色?不买没关系,看看又不要钱。

别说看,你就是上手摸摸也没关系啊。

底下的人哄地笑开了。

没关系,摸摸看嘛,又不要钱。

试试,你不试试?老赵大力鼓动那些跃跃欲试的人到前面去,两三个毛头小子上前拉扯姑娘的裙摆,吓得一群姑娘不住的后退,哭声更大,还透着惊恐。

底下的人笑得更大声,还有人大声喊好。

更多的人上前拉扯,有人跳上台去伸手调戏这些被绑着又不能说话的姑娘们,看着她们惊恐无助的咿唔、流泪,调戏的人和围观的人就由衷的笑得很开怀。

老赵见人们也闹得差不多了,就拍拍手,用好话把那些刚闹出点兴致来的人哄回去。

我趴在地上,人们踢起的尘土几乎把我湮没了,老赵把我拎起来,一手托起我的下巴盯着我的眼睛狠狠的看,他一松手,我的头就软软的垂下去了。

有人起哄:哎,那还有个半死不活的啊!老赵一听忙回头陪个笑脸,向人们解释:这可是异族女子,我花了大价钱才让大家能在这看到她的,大家别小看了,就她的衣服你们就没人见过,娇贵着呢!下面有的点头,有的讪笑。

老赵低声说:你给我精神点,今天你如果运气好,有人看上你就算了,要是没人要你,你就等着明天进人肉铺吧。

老赵把我放下,我歪倒在地,脸贴着地面--土是凉的。

一个人凑了过来,仔细的看我,我用费力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他:一个三十多岁,耸着肩膀,穿一条宽大长袍的矮小男人,捋着尖下巴上的几根黄胡须,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似很严肃的在我身上审视着。

老赵看见他并不像对其他人那样热情,不冷不热的道一声:您来啦,自己看啊。

就去招呼别的买主去了矮小男人谄笑了两声,摇摇脑袋站在老赵身边说:赵爷,这回你可走眼了,领回个半死不活的,您说她异族女子谁知道是真是假啊,赵爷你想什么我懂。

老赵一推他:怎么的?你说我想什么你都懂?你是我儿子啊!有人听见老赵的话笑了,矮小男人碰了一脸灰仍不死心:哼,我看你干这行多少年了,你做事那点心眼我还不知道?死的你说成活的,活的你说她能成仙,就这么个只剩半口气的主,你说她是异族女子又能买个百八十两的吧?老赵两手掐腰要开骂,想想地方不对,又放下手,指着矮小男人说:爷做生意你来捣乱是吧,你想怎样?划个道下来爷替你接着。

矮小男人忙说:赵爷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是要做你的生意的。

哟,老赵嗤地一笑,说:怎么着,你又觉得我这里边哪个是比较便宜的了,我知道你,说吧看上哪个了?矮小男人用眼睛溜溜我,老赵摸着自家的下巴想了又想,笑了,大声向下面的人群说:人们都说钱二爷聪明得都成了精了,今日一看果然不假啊。

你先说这女子半死不活,又说我死的说成活的硬说她是异族女子,可这会,他自己倒要买这个只剩半口气的女子,这是何道理呀。

啊?哈哈哈哈。

台下的人也跟着一阵哄笑。

钱二爷有点恼了,眼皮一撂说:我只是想养个女子乐呵乐呵,过两天我一离开这里我还能管得了她是偷人还是养汉子,这个也活不了几天的我带回去大不了陪送她一副棺材板,落得个省心清闲,死人怎么也不会给我戴绿帽子吧。

底下有人喊:怎么不会,看她给你找个死鬼,到时候你想抓奸都没辙。

老赵向打定了什么注意似的哈哈一笑问:那钱二爷打算出多少钱呐?钱二爷很大气的伸出两根手指:二十两,最多了!谁叫我还得给她买棺材呢,我本来想说十五两的。

老赵挥挥手大笑着说:得了,你的棺材板留着给你娘睡吧,我还得做生意呢,你不买就离远点,这个,老赵指指我,给一百五十两,少这个数门都没有,走吧!钱二爷也不上火也不生气的站在我旁边说:哼,我就不信今天除了我之外谁还能看上这么就剩半口气的死人,我等着,等你卖剩下了,最多十两银子,多了我一个子都不给你,那时候你不卖我都不行,哼哼。

他得意的哼两声,一直用眼睛盯着我,仿佛我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我身后的姑娘们陆续被人带走了,也不知道要被带到哪去,她们都低头啜泣着一步一步的走远了。

我和她们在这古代匆匆的遇见,连彼此的脸都没看一眼就又匆匆的分开了,她们被人像货物一样的卖掉了,一会我也将被卖掉。

如果这放在现代,我最少也要在网站上发个公告以表示我极度的不满与强烈的抗议,呼吁所有的网友一起来大骂它三千帖,以制造舆论效应,呼吁全社会来抵制此类事情的再度发生。

可我现在我没那样的激情,我的心一点力气都没有,我甚至连维持呼吸都觉得奢侈。

轻轻的,我把眼光转向那蔚蓝蔚蓝的天,风吹得很清闲,云飘得很曼妙,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天,蓝得如此纯洁、如此无辜,就像一个血债累累的杀手还没开始杀人时的样子。

它好像一点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只用它那蓝的没边没际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我不说话。

我身后只剩下三四个姑娘了,这时候人群外面起了骚动,而老赵的眼睛就像通了电一样嗖地亮起来了,人群慢慢让出一条窄道,几个衣着光鲜的年轻公子摇着纸扇悠悠闲闲的走到近前,伸着脖子对台子上的姑娘品头论足,故做风雅的互相吹赞几句,然后仰着脖子一起笑几声,一副很有气氛的样子。

老赵忙拱手上前殷勤招呼:各位公子请了,今天怎么有雅兴来这儿逛啊,可是来照顾我老赵的生意来了?公子爷,今天可有好货色,您看靠东边站的那个,和那个最后边嘴里堵块布的那个怎么样?价钱包您满意,二百两,您看看。

那些公子只顾向前左右端详人,不说贵也不说不贵,老赵前前后后看着他们的脸色说话分外小心。

我身后的那个姑娘终于忍不住,腿一软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哭声凄凄惨惨的让人揪心,老赵上去一个耳刮子,哭声立消,也不知道是不是昏过去了,就听老赵赔笑着说:公子爷们莫怪,乡下丫头没见过世面,我好好教训她。

一个眼睛细小,脸皮粉粉白白的小公子用纸扇掩着口直摇头,另一个年长一点的说:你们这班人呀,一点怜香惜玉之心也没有,下那么狠的手。

老赵嘿嘿傻笑两声说:我是粗人,粗人。

身后的姑娘颤巍巍的在我肩头按了一把站起来,她的眼泪顺着风飘到我的脸上,好凉!又有姑娘被带走了,我身后的姑娘抖得更厉害了,直到一个中年的员外打扮的人从台上买走一个相貌清秀,身段苗条的小姑娘的时候,我身后的姑娘忽然激动起来,要跳下台去,被带走的小姑娘口堵着趴在驴背上,哭得通红的两眼直望着她,咿咿唔唔的哭叫着,身后的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断断续续的叫着...妹妹。

老赵情急,上去抽了块布往她的嘴一塞,她在我身后急得直跳,老赵照准她身上就是一马鞭。

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妹妹咿唔的哭叫越来越远,忽然发出一声闷闷的嘶叫,扑通一下倒在我头边,她的脸离我的脸不远,我看见她的眼睛里写满了破碎,满脸的伤心欲绝啊。

我轻声说:哭什么呢?案板上的肉迟早都要被切出去卖的。

台下那些人看见这姐妹分离的一幕好像一点也没受到震动,一个个看热闹的看热闹,讨价还价的继续分毫不让,仿佛在他们眼中那哭着分开的两个根本不是人一样。

我的耳朵贴着地面,渐渐听到有很多马匹狂奔的声音。

过一会远处扬起了漫天的烟尘,一些人远远望见后悄悄的溜走了,前面不知道的人还留在那里侃价。

我身后的姑娘像个泪娃娃似的被人搬上了马车,我忽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觉得不久之后的我会像她一样失去属于自己的所有。

不,不行,我在心里拼命的摇头。

除了我台上就剩下一个相貌最好的姑娘了,人们不断的往上叫价,竞争得很厉害。

见我无人问津钱二爷的表情越来越得意,老赵看我一眼,又看看钱二爷,神秘的笑了一下没说话。

一阵吵嚷和马蹄声喧天,一队黑衣骑手有序的冲进来,为首的一个大声吆喝着奔来,一点也不减速的跑进人群,人们四散后退,互相踩踏,喊叫声、咒骂声顿时响彻云霄,但这所有的声音却在看清随后的一名骑手打的旗帜时一起消失了,人们能跑的都躲开了,跑不动的也是能挪多远算多远的让开了一大片空地。

八面玲珑的老赵这会的表情很复杂,看不出在他想什么,钱二爷则趁机到老赵身边低声说:是将军府的‘黑鹰骑’,他们来干什么?赵爷,我看你今天的生意是做不完了,不如把这女子便宜点卖给我吧。

老赵左思右想,一咬牙说:行,五十两!钱二爷斜着眼看我,忽然说:等等,我看了半天怎么觉得这女子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别是个傻子吧?他走过来蹲下仔细看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空洞无神,不用装都有八分像傻子,我再刻意一点,钱二爷终于摇摇头说:算了,我还是再看看吧。

老赵一见他打退堂鼓了,就说:得了,你不就想便宜点吗?你说的二十两,我算陪你身上了。

钱二爷一听重新又蹲了下来看我。

忽然老赵发出一声怪叫把钱二爷吓了一哆嗦,一看,台上那个竞价最高的姑娘被黑鹰骑的人给虏走了,正压在马背上挣扎呢,老赵急得要伸手去抓马缰,黑鹰骑的人哪能让他得逞,早一步载着姑娘飞奔而去了,老赵刚要放声大哭,一袋沉甸甸的银子砸在他脸上,差点要了他的命,他晕头转向的捡起银袋一掂量,顾不上揉脸,咧开嘴嘿嘿傻笑起来。

一个人蒙着面的骑手,稳健的坐在一匹筋肉劲健的黑马上问老赵:这些够不够?够!够!老赵已经高兴得找不着北了,他站起来大声说:军爷,我这还有个异族女子呢!钱二爷已经看了我半天了,九成九已经认定了我是个傻子无疑,我忽然很想笑,这个落后我一千多年的人正在用一种很挑剔的目光很仔细的观察我,他的智商还有待商榷,而他却在观察我?又一道审视的目光射过来,是那个骑手,他的目光很锐利,但锐利又怎样,相对于我而言,他的智商顶多算是史前人类始祖级的。

我鼓足一口气一下坐了起来,明显的吓了钱二爷一跳--他还真容易被吓着呢。

我一坐起来,一部分思绪咕隆一下装回了脑子里,我拨拨粘在额上的头发,开始想一些事。

老赵和钱二爷凑过来仔细看我,试探性的叫我:喂,喂,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的,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有?我的名字?我的脑子僵住了,我的头向后一仰,好像要张过去似的,我明明知道我的名字叫什么,可我这会说不上来,难道我就要这样忘了自己是谁吗?老赵和钱二爷一起叫:是疯子!钱二爷跺着脚说:我可不要疯女人,不要!老赵拉了两把没拉住他,大叹了一口气,再回头看我眼光就有些狠狠的了。

我想起他对我说的话,他真的会把我送进人肉铺子吗?我想了想,这样也好,我仰望着的这片天空,它看似无限广阔,但对于千年之后的我又是多么的狭窄啊!那个骑手的目光从刚才就一直没离开过我的脸,他骑着马走到我跟前遮住了我头顶的阳光,他投下的黑影似乎把我全身都笼罩了。

老赵不失时机的说:军爷,这是异族女子。

骑手冷眼盯着老赵,老赵低下头,吞了一下口水,说:她...她大概有点毛病,那个...她就,我也...骑手弯下腰盯住我茫然的双眼,缓缓的摘下他的面巾,如果这是在现代看到这张脸我一定会欢呼雀跃,叫所有能叫到的人都来看沧桑大帅哥,但现在,我仅仅把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我得承认他的长得十分不错。

老赵不死心的在一旁贱价处理,他咬牙跺脚的说:得!我就当今天孝敬军爷你了,五两!骑手冷冷的开口:五两?你以为我只有五两银子吗?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说什么!后面的一队骑手呼喝,大胆刁民,胆敢和史统领这样说话,你不想活了!老赵扑通跪在地上,磕头求饶,说可以把我白送给他们,只求他们饶他一命。

这真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紫泥啊。

那一队黑衣骑手威风凛凛的列队在此,不会只是为了吓唬一些势利小民吧?不过很有效啊。

我微微的挑了挑嘴角,觉得有些好笑。

我的身子突然腾空了。

不知何时,那史统领竟把我捞到手里,双手握着我的腰把我举了起来,我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转瞬又变得平静无波。

史统领举着我问老赵:你说把她送给我了?老赵苦着脸说:只求史军爷开恩,饶小的一命。

史统领好像阴谋得逞似的举着我哈哈大笑。

他很有力气吗?很喜欢举着人玩吗?他知不知道被举着的人很难受啊!史统领把我往马前一放叫声:那就谢了!带领一队人绝尘而去。

老赵呆楞愣的站着一直目送我们消失在地面尽头。

......一路狂奔... ...史统领的黑马跑在最前面,强劲风刮着我的脸,史统领将披风一抖罩在我头上,却被我挥手掀开,史统领对我不知好歹的举动感到不悦,捏着我的下巴盯着我的眼睛让我面对他。

我垂着视线什么也不看,也好像什么都没想,史统领的眼中满是警告的缓缓举起披风再次把我罩在里头,我再次软软的挥手把披风掀开,让风与我的乱发纠结。

在我肩膀上放着的手突然加大力道,史统领在我耳边低低地说:你敢再动,我就把你丢去喂狼!喂狼吗?我半天也想不出那是个什么情景,真实场面应该很惨吧。

但现在我觉得更惨的是我的大脑好像严重退化了,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不说,稍微想得多一点便疼得厉害,而且还一阵阵的眩晕,我希望是因为我体力到了极限的原因造成的,不然我就太惨了。

史统领见我再没什么动静,又一次抖起了披风,但这次披风还没罩到我头上就被我挡掉了,我肩膀上的那只手的力道忽然大得令我无法忍受。

很好!你不怕死!史统领手一甩,我就像只破风筝一样忽地脱离了马背,眼看着就往地上重重的撞去了,我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心里反而有一种要得到解脱的平静。

就在我的头要撞上地面的那一刻,什么东西在我腰上一卷,一拉,我立刻被拖离了地面,腾上半空,史统领像耍杂技一样收回卷在我腰上的长鞭,凌空把我接住侧放在马背上,所有的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潇洒得不得了,他笑:你真的不怕死?刚刚不怕,现在有点后怕。

虽然我一直认为死也许是我在这个时代唯一的解脱方式,但轮回转世的说法实在无法让我信服,我在潜意识中一直抗拒着死亡,我并不想死。

茫茫前路,我会被带到哪去?崇尚自由的人此刻只能任老古人摆布,我是该说命运太残忍呢还是该说我的性格中有致命的弱点?我悄悄的张开手心,黯然的看着掌心的纹路,里面有哪一条是预示着我会到古代来呢的?哪一条是代表着我在这里的际遇的呢?喂!史统领不悦地在我耳边叫我。

我都忘了我身后还有一个大活人了。

他的鼻息热热的喷在我的耳根,口气强硬的说:没听见我在和你说话吗?听是听见了,但我没力气、没心情说话。

他的头就不能离我远点?他没看见我浑身脏兮兮的吗?他闻不到我身上的那股监牢里特有的怪味吗?他不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和乞丐没什么区别吗?这样都不能让他退避三舍吗?我是该说他精神可嘉呢还是该说他身体的某部分有严重缺陷呢?史统领轻轻的笑了,他换了一种语气在我耳边低喃: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耳垂很诱人?热热的嘴唇贴在我的耳垂上轻轻的摩擦,我脸一热,羞红的同时也感到很无奈。

我回头看他,他的笑容竟十分无辜,我扯动嘴角微微露出一点古怪的笑容--这个老古人在跟我装无辜?还是缺乏进化的人类看上去本来就比较无辜?哟,会脸红呢,证明不是傻子啊。

史统领兜起披风把我裹住,这回没罩到头上,我就没动,他莫测高深的一笑,一声呼哨,后面的马队狂策向前大声传报:史统领采购回府了!采购!?马队在一个威武高大的门楼前戛然而止,门楼上的牌匾上高书三个楷体的烫金大字--将军府,下面是是朱红的大门,门下有台阶和下马石,两旁各摆放着一只一人半高的石狮子,瞪目呲牙勇者之相。

史统领一把我放下我就软软的瘫在地上,史统领蹲在旁边嘲笑:你这么喜欢躺在地上,不如把将军府里的犬舍给你清理出来一间居住如何?我正忍不住要回嘴,正想自己坐起来,不料刚一抬头两眼前一片漆黑,浑身力气顺着口里呼出的气"咻"地一下溜光,失去意识的一刻我恍惚想:这是不是要死的感觉?并不太难受,反而真的有种什么都放下了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