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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第三十三章 花落无声]

2025-03-30 08:40:37

仗打到第十一天时,惨烈的攻城战正式开始。

一日夜,士兵死亡1245人,重伤321人,轻伤500人;统领以下级别的军官死亡56人,重伤12人,轻伤78人;统领以上级别的军官死亡3人,重伤17人,轻伤7人。

我问史龙飞:还要这样打多长时间?史龙飞摸摸我的脑袋说:这才刚刚开始,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我问:就一直这样冲锋、冲锋......史龙飞笑笑说:是,一直冲锋,直到城破为止。

架云梯、用巨木车撞城门,将整个城团团围住封锁周边道路,断绝他们的粮食来源......在打进去之前还要死很多人。

他无奈的望着我,目光有些伤感,又笑笑才说:像我们本来就是来打仗的,死了也没什么。

却苦了城里的百姓――这一仗不知又要多出多少孤儿、寡妇的哭声。

我喃喃的说:是啊,不能这样下去。

我问史龙飞:你们试过发传单――就是发告示没?把张剑阁的所作所为写在纸上扔进城里去,让城里的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鼓动他们起来反对张剑阁。

史龙飞笑着说:水柔,你仔细看看,眼前的城墙有三丈多高、四丈宽,咱们最厉害的射手能把告示绑在箭射进城中,但不等老百姓发现就已经被守城的士兵拣走了,根本没用。

这样还不如用发告示的箭射死一个敌人来得实际。

我说:如果我有办法把大量的告示撒进城里,你觉得会有用吗?史龙飞笑容一灿,说:当然!只要你能做到,我就有本事让他窝里反!我高兴道:真的?!好,交给我吧,拨几个人手给我,等我好消息。

史龙飞握住我肩头,眼睛发亮的说:你真行吗?那我可等你了啊!我眉梢一挑,飞给他个媚眼,说:你的等待绝对值得!史龙飞问:需要什么样的人?木工、铁匠、手巧的人。

来人!带水柔小姐去挑人!我参照记忆中的投石车模型画出了图纸,和挑选出来的五十多个人一起研究怎么把它做成实物,突然在人群中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我坏笑着走到他身后一拍,大声说道:钉子哥,又见面了啊!钉子吓了一大跳,回头见是我,没说话脸先红了,支支吾吾的半天冒出一句:我再也不敢了。

我笑:你不敢什么了?钉子窘得直想躲,挠挠脑袋说:史副将军那一脚差点把我脑袋踩下来――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他老婆,不然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说那话呀。

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

史龙飞迤迤然走来,扬手在钉子头上敲了一下说:干活去!钉子连忙逃走,我问史龙飞:你来干吗?史龙飞说:半天了,我看你弄出什么来了。

我把图纸拿给他看,他立刻就说:投石车?我吃惊的问:你知道?唐朝已经有投石车了吗?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吧。

史龙飞说:当然知道,朝廷里头有这玩意,只不过我们没带来。

他笑着说我:行啊,看不出来你还会造投石车呢!你打算用它把告示抛进城里去?想法是挺好,就是......纸那么轻,你不是打算把它绑到石头上扔进去吧?那样的话可没人会看,还会引起深仇大恨呢!我白他一眼说:你当我跟你一样弱智啊!我早就设计好特制的‘炮弹’了。

看!把告示填进这种特制的陶罐里封死之后扔进去,落地即碎,除非直接砸到人身上,否则杀伤力可以忽略不计。

其实我在想,要是咱们能有一张那城里的详细建筑图就好了――做好投石车后,参照建筑图计算好投掷方位就可以实施定点打击,攻击特定的目标。

一来。

奏效快,二来可以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史龙飞惊奇的问:你说计算什么?投掷方位?还定点打击?你说说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坐下来仔细给他讲了计算方法和攻击意图,他猛地一拍巴掌叫道:这样就太好了!他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我说:我都没看出来,你居然会这么多东西,哈哈!我一歪脖子,调皮的说:你没看出来的还多着呢!现在就这么激动,以后还有你吃惊的呢,你就等着瞧吧!史龙飞脸笑成一朵花,拍着巴掌说: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水柔姑娘!我扬着脖子不可一世的笑着。

投石车建造得很顺利,这些古代的匠人们有着出乎我意料的手工天分,他们根本不需要我在图纸上注明尺寸和大小,完全凭着令人赞叹的精确感觉将投石车建造得异常坚固、灵活。

他们精湛的手工刺激了我的制作欲望,又参照飞机的移动旋梯画出了专用于攻城的梯桥,试制成功后,给张剑阁的守城士兵造成了巨大的压力,有好几次都差点突破城池,但关键时刻他们总能想出简单又有效的办法来,使我们功亏一篑。

投石器已经投入使用,但打击效果并不理想,经过几次调试后,基本上能够做到指哪打哪,遗憾的是没有城中详细准确的建筑地形图,不然计算好了,往张剑阁的指挥部扔上一通大石头,我看这场战争差不多就要结束了。

为了弥补这方面的缺憾我开始没日没夜的搜罗脑中有关于攻城器和破城工具方面的零散记忆,将它们拼凑起来加上自己的一点点想象和推算画出许多大大小小的攻城器来。

这两天史龙飞和其他人看我眼光都变了,普通士兵那崇拜的眼光让我简直快飘起来了,高兴之余更是一门心思的钻进图纸的设计和施工中,连走路和吃饭都在考虑角度、发射、破坏力、覆盖面等等乱七八糟的问题,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塞因三百度的值是多少来着,早知道有今天我把数学表背下来多好......平行旋转300度所产生的力是......还好,我物理学的不错......照这样计算一个旋转砸墙器的平均使用寿命是37次,还要注意使用安全问题......这个难不住我,哈哈,不如再仿造防弹衣再做出点什么呀!算了,我看他们的铠甲挺结实的。

小姐,注意脚底下!啥?我茫然的一脚迈出,绊在木头上摔了个大马趴,我爬起来随便拍打两下,继续念念有词的走我的路。

看见的人都围过来问:没事吧?我忽然一怔,眼睛直了两秒后咬牙切齿的冲他们吼:不要打扰我!看吧,刚想到又忘啦~!人们大笑着一哄而散。

随便走到个没人的地方,找个干净的树根坐下来,接着思考之前被打扰的问题。

想着想着,我握紧拳头砸着大腿发狠的嚷道:要是有全城建筑图还用费这些事?光一个投石器我就能打赢这场战役了!嚷完垂头呆了一会,认命的捡起个草棍在地上写写算算。

咻~~~!嘣!一道黑色的流光夹着劲风从我脸边擦过,钉进脑后的树干里去了,我立刻蹦起来躲到树后,大喊:谁!等了半天再没听见什么动静,我小心的探出头张望一下立刻缩回来,见没什么危险了,就伸头去看射在树上的东西。

黑色的翎羽,乌亮的短杆――救过我的黑羽短箭!?箭尾上裹着一层纸,是折叠过的,用细细的红绳扎着。

纸上有字,仔细一看竟是:水柔亲启!我惊出一身冷汗。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箭拔出来,拆开红绳,取下折叠的纸慢慢打开一看,我哈!刚笑了一半突然僵住了,我做梦都想不到居然会有人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送了这张珍贵的城中建筑图给我,显然对方是冲着我来的,可我实在不知道谁会给我送这么个东西过来!我拿着建筑图呆呆的想了半天,半点头绪都没有。

我仔细看了一遍,没错,的确是张剑阁所守城池的建筑图,怪事了!送图的人应该是友非敌,可他怎么会知道我需要,并且居然有本事弄得到,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这里来送到我手上。

最奇怪的是,地图的右下角写着一排小字:知名不具,请保密!――什么叫知名不具,我知道什么了我!?0_0!!我躺在地上将地图反复看了好几遍,疑云笼罩的内心渐渐被兴奋填满。

太详细了,这个地图画得相当准确了!哈哈,我的投石器啊,你终于可以大显神威了!我把地图贴在胸口,高兴得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跳起来把地图重新折叠好塞进衣襟里,对着树嘿嘿哈哈拳打脚踢了一顿,兴奋得放声大笑。

史龙飞不知道何时来到我身后,出声问:你又想出什么鬼点子了?他拉过我仔细拍掉我衣上的尘土,宠爱的说:看你,都快魔怔了。

我扯住他衣袖两眼锃亮的说:这回要有张剑阁好看了,我看这场战斗很快就要结束了!史龙飞大大叹口气说:你又画出什么攻城利器来了?你画的那些东西已经够他们做到明年去了。

我喜滋滋的说:不用了,不用再画了,有更好玩的事做了!史龙飞说:好玩?――这话也就你能说得出来。

走吧,你连饭都不吃了吗?我说:咦,我怎么发现你每天都很闲?总有空往我这跑。

史龙飞大摇其头的揽住我肩膀说:你的眼睛长到哪去了?我闲?我今天打败了张剑阁手下的两员大将,领着我手下那帮人打了一天仗了,我还闲?你记不记得你几天没看见我了,居然说我总往这儿跑――你脑袋都装什么呢?我本想回嘴,但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臂是那么的沉重疲惫,我忍不住阵阵心疼,笑着说:我错啦,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了啦。

不过这次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暂时交给我吧,明天,我请张剑阁好好吃上一顿水柔制作的流星雨快餐。

史龙飞说:什么流星雨啊?他重重打了呵欠,半身的重量落在我身上。

夜幕渐至,我俩互相扶持着走进那一片魅人的灯火,薄薄的光亮在他的胸前的甲片上跃动,我靠着他的肩窝仰头看他的脸,一时竟看得痴了。

他问我:看什么呢?我笑眯眯的摇摇头,紧紧贴住他,心头泛起丝丝蜜意,忽然觉得,能够闻得到他的呼吸也是一种幸福。

他笑问:你今天怎么这么小女人?我反问:小女人不好吗?你不喜欢小女人吗?他停下脚步望着我,忽然将我抱得高高的,将下巴枕在我胸前,笑得好松弛好温柔的说:我喜欢你!我开心的奖励他一个大大的吻,他轻笑一声,就那样眉眼弯弯的望着我,一直到我融进他柔情似水的目光里,心甘情愿的俯下头与他唇舌纠缠。

他的吻很甜,带着点倦意;他吻得很用心,像一个孩子在仔细的吮吸着糖果;他吻得很倾情,他把他内心的话直接喂进了我的心里。

天空中的银河突然倒挂下来,我们的四周升起了无数闪亮的星辰。

他睁开眼睛,于是他的眼睛变成了万顷星空最亮最美丽的星星,他对我说:走吗?该回去了。

像一片白云漂泊了好久,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桑树,那属于我的一枝正等待着我去栖息;飞扬的纱缓缓落下,缤纷的花瓣归于泥土,这一刻我看见了一个温暖舒适的家――就藏在他美丽的笑容背后,我像个安心的孩子脸贴着他的脸,乖巧的应了一声。

他抱我走向那一片明亮的灯火,我在他耳边轻轻的说:我们会有一个家,对吧?他没说话,只是抱紧了我。

夜风吹得好轻柔,风里夹裹着青草将黄未黄时那种特殊的芳香,星光照耀不到的阴影里有一双忧郁眼睛望着我。

风花翻转,树下的人影鬓发飞扬,身后的长刀刃口幽蓝,那幽深的眼光一直跟着我,忧伤、寂寞......凄魅。

一阵大风卷过,再望时,树下已然空空如也。

史龙飞望望漆黑的夜空,嗅嗅空气中的水汽,说:要下雨,我怕张剑阁趁雨偷袭,得早做准备。

他放下我,拉着我的手奔跑起来。

我渴望着闪电,但狂风扫过,豆大的雨点直接打在脸上,我顿时迷茫了,我还是想回到我二十一世纪的家去,可这边......史龙飞的大掌传过来的温度让我好安心,离开他已是不可能。

茫茫的雨夜中,我望着史龙飞的背影,任由他牵着我在黑暗和雨水中穿行。

他跑过的路都那么既平坦又坚硬,跟在他身后不会深一脚、浅一脚的,更不用担心会跌倒,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回头了,那什么都望不见的漆黑中仿佛藏着回去的路,我无法不犹豫。

眼前突然亮了,雨也突然没有了,史龙飞微微喘息,抽过一条毛巾帮我擦脸。

帐篷里的烛火宁静、柔和,他的脸上满是水珠,嘴角含笑。

我惟有扑进他的怀里才能让自己不恐慌,不彷徨。

他轻轻推开我,柔声说:早些睡吧,我出去看看,今天晚上要格外注意那头的动向,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他大手抹去我发上的水珠,微笑着离开,帐篷里突然静得让我无法忍受。

外面很快传来史龙飞的呼喝声,听着他的声音才不觉得那么难受了。

忽然想起了搁在衣襟里的地图,连忙拿出来一看――只湿了边角,这才放下心来,摊在桌子上晾干。

风雨声越来越大,渐渐掩盖了一切声音,帐篷的边缘湿了,让我觉得心也跟着湿透、凉透了......――猛地大喝一声,我啪啪拍两下脸大声说:有时间消沉,还不如算算丁定点攻击的方位,研究研究怎么提高投石车的射程呢!勉强自己打起精神将全部的身心投入到计算当中,刻意忽略心底寂寞的感觉。

当帐篷外亮起来的时候,我揉着酸涩的眼睛叹道:又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希望今天晚上再不要这样了。

我伸个了懒腰挑开了门帘,刚好看见史龙飞在不远处打呵欠,他一看见我就笑了,那笑容就像雨洗过的天空一样清新,我心中的烦闷忽然就一扫而空了。

萧燕翎拖着他的长刀低着头自我们俩中间走过,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战袍还滴着水。

他看见我也笑了,笑容有些憔悴,恰似昨晚雨前那忧伤、寂寞......凄魅的眼光。

催战的鼓声惊醒了他的笑容,他和史龙飞的眼神同时变得凌厉无比,一眨眼两个人就不见了。

我愣怔了一下,喊道:等等我,我也去!点卯完毕,我难得的穿上了金丝铠甲,率领十二架投石车站在了队伍的最前沿。

一声令下,十二架投石车迅速到达事先计算好的方位地点,准备就绪!一个嗓门洪亮的将领跑到城下喊战,对方打开城门应战,就跟上班似的。

我把投石车检查了又检查,方位计算了又计算、调整了又调整。

只听那边一声呐喊,张剑阁的手下像潮水一样退回城中,我方将士一拥而上,后方新制的攻城器隆隆出动。

我举起手,猛地一放,十二架投石器一起发射。

目标:张剑阁的府邸,总兵衙门,城墙附近的营房和墙头顽抗的将官级人物。

石头飕飕飞进城里了,看着墙头上被石头砸中的人掉下城头摔得粉身碎骨,我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手软得抬不起来了――我想起了夜如香还有憨直可爱的春儿,她们能躲过我的石头吗?小姐,你还好吧?投石车的车长问道。

我摆摆手,他们不再管我,继续投掷石块。

我刚刚还觉得挺过瘾,现在每投出一个石块都像打在我心上一样,我不敢想夜如香和那些无辜的侍女会怎么样。

攻城还在继续,借助新的攻城器,一些士兵迅速的登上了城墙,两方人马在城墙上撕杀起来。

张剑阁手下的士兵训练有素的抬出一只只黑桶,将里面的液体倒在木制的攻城器上,一个火把扔上去,攻城器呼地燃烧起来!我说攻城器怎么消耗得那么快呢。

车长问我现在要不要按照第二计划,三台投市车集中攻击张剑阁府邸,其他攻击各官员府第。

我捂着脸枯涩的说:实行第二计划。

石头又开始了短暂了空中旅行。

忽然,张剑阁出现在了城墙之上,我勉强抬头向他望去,他一脸怒容的说道:你们竟敢毁我府邸,伤我家人,杀我军师,是谁!谁!我张剑阁与他势不两立!我缓缓站起身,望着他说:是我。

但他听不见。

我方有人高喊:听见没,贼人的军师死了!冲啊!杀啊!打进去活捉张剑阁呀!张剑阁领兵出城混杀,一时间两方人马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萧燕翎提刀和张剑阁打在了一处,两人都是武功盖世的猛将,拼杀起来分外猛烈凶险。

史龙飞骑着他的黑马在阵中杀进杀出,专找带花缨子的下手,一击得手从不恋战,很快他冲杀的那部分敌人就溃不成军了,被后面上去的我方士兵杀了个人仰马翻。

这一战打了两个多小时,看得我都麻木了,张剑阁城头上忽然鸣金收兵,一个缠着绷带的人冲张剑阁招手喊道:大人,且先回城休整,咱们从长计议。

喊话的正是三个军师中的明军师,张剑阁一枪刺出拨马回逃。

我们这边也鸣金收兵,带着一身血气回到了军营。

大家都说:可惜!再一会一定收拾了他!萧燕翎说:张剑阁,猛将!史龙飞则说:我想知道死的军师是哪一个。

收拾尸首的士兵又在奔忙了,轻伤的士兵伤口还流着血,顾不上包扎随便找个地方抱着武器就睡了。

我喃喃的说:这场战争早点结束吧,再这样下去......史龙飞绕到我身边说:第一次这么近参与打仗,还撑得住吧?我都没想到你的定点攻击这么有效,一下就打掉了他的军师,以后的仗就能轻松一点了。

我望着他决然的说:决战吧,把一切都结束。

什么?史龙飞笑了:别那么心急,我也想早点打掉这个城活捉张剑阁,可这不是咱们单方面能决定的。

别心急,以前比这更持久的仗我也打过,这还不算什么。

我说:决战吧,计划我来拟订,安排好后我保证一天的时间破城取得完胜,唯一的条件是不要烂杀。

史龙飞凝重的说:以前我会当你是儿戏,现在......你等着,我去和元帅说说看。

萧燕翎静静的看着史龙飞离去,然后想对我说些什么却只是笑了笑。

他望望天空,眼神明媚且忧伤的笑着说:那美若春水的云,已经飘出好远了啊!我的心蓦地一痛![第一部:完结篇 拂晓之心]利用投石车对城内突然施行定点打击后,可以肯定对张剑阁的府邸造成了较大的破坏,但无法知道破坏的程度。

三位军师死的死伤的伤,但除了明先生之外另外两人的情况怎样全弄不清楚。

张剑阁大概不会再傻傻的呆在原府邸等着挨砸了,但有句话不是说了吗: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怕张剑阁也是这句话的信徒,所以这两天有事没事总会往他府里扔几块石头――反正不花钱。

我报着一丝侥幸心理一边掂量着那支黑羽短箭,一边缓步来到那个无人的树林,故意很大声的自言自语:真想知道我的投石车到底对城里造成了多大的破坏,张剑阁府里到底有多少人伤亡呢?不知道夜如香受伤了没。

唉,接下来张剑阁和他重要的手下会躲在哪呢?真伤脑筋啊!我不想再这样拖下去了,决战计划已经在拟订中了,我需要更多的资料,比如城里的兵力分配,比如他有没有隐藏的部队,再比如城中百姓的状况......我要是有千里眼、顺风耳就好了。

念叨完我就走了,为了尽快拿出一个完美的作战计划,我要做的事还很多。

我想让这样的日子早点结束,空气到处是浓重的血腥气和尸臭味,随便从眼前抓个人你都会发现,他的表情毫无生气,冷酷的眼里时不时会闪出一丝由衷的疲惫和哀伤。

每天都有人在你脚边死去,生命贱得就像路边两毛钱一斤的小白菜――还是买多带送的那种。

为了让更多人能活着离开这个战场,我必须确保我的计划每一个环节都不出错。

前天我在营里刻意挑选了一百二十名武功卓越、反应机敏的士兵,给他们上了两节课仔细讲解了我计划中需要他们一力去完成的事项,回答了他们提出的所有疑问,并叫人将我手中的地图复制了一份挂在那儿,让他们把城中的一草一木都深深刻进脑海里。

今天我要给他们安排新的任务――他们的行动能力有待提高,我已经把要训练的事项写在一张纸上交给史龙飞让他去训练他们了。

现在我要去看看地道的施工状况,为了迅速挖通到城内的地道,我特意选了个土质疏松的方位开挖。

但也因为这样,所以必须担心塌方和渗水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我对这方面知道的不多,所以只能多盯着点了。

监督施工的兵长远远看见我就立刻迎上来行了个标准的单膝抱拳礼,说:小姐,已经挖了三里多地了,照您说的一丈高,三丈宽,每隔一里向上挖一个通气孔。

我说:按我说的给墙壁上板了吗?兵长说:木板不够,所以......我严肃的说:必须将整个隧道的墙壁和上面都用木板钉起来!从这到城下有二十多里地,地道离地面有四丈多深,这儿的土质又这么松,万一地道蹋了,要死多少人?木板不够现在就调人去做。

你建过墓道吧,知道该怎么把这个地道建得更结实吧,就按照建墓道的方法建这个地道。

但那要更多的木材。

没问题,我这就向元帅要人去采伐木材,你只管去做就行了,一定保障安全。

遵命!我一阵风似的闯进元帅大帐,不客气的说:老爹,再给我几百个人!元帅说:啥?还要人?你到底要干什么呢?我笑眯眯的说:在为决定性的胜利做准备啊。

老爹,我跟你要的帆布、绳子和竹子送过来了吗?对了,我还要从你手下挑几个人,你帮我把他们都召集过来呗。

还有!老爹啊,我和你说的决战那天把指挥权交给我的事,你答应不答应啊!元帅佯做生气的刮了我一鼻子,说:‘老爹我要这、老爹我要那’,你到我这除了要东西还会干什么?这会儿居然还想要我的指挥权?你还想要什么,把我这个元帅给你做好了。

我立刻献上最谄媚的笑脸,向他连撒娇带耍赖的说:老爹,我要这要那是为了什么呀?还不是想少死几个人,大家早打赢早回家,我可都是为了大家啊!你以为我稀罕你的指挥权吗?如果不是怕决战出现意外时无法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我要你那没意思的指挥权做什么?一天而已嘛,为了胜利你就不能把指挥权出借一天吗?老爹,我都做了这么多了,你可不能在最关键的地方给打我折扣。

老爹,你最好啦!都知道你最关心下属,最心疼士兵的死活了,为了能让大家有更多的机会活下来,你一定会答应我的对不对,对不对嘛!我又跺脚又扭腰,捉住元帅一顿乱摇,把我小时候对付我爸那一套全拿出来对付他。

最后他没办法的说:好了好了,我可受不了了!你、你先放开我。

不!你先答应我,不答应我就不放,答应嘛,答应啦!哎呀呀呀!元帅满头是汗的说:在将军府时你也不这样啊,现在才发现你这么磨人。

你原先冷傲孤高都是装出来的吗?想不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说实话,我这辈子就看你看走眼了,还走得离谱的远!行啦你放开我吧,我答应你那天可以保有第一指挥权,可有一样――不许胡来!他这一说我又不乐意了:我什么时候胡来过,你说这话有什么根据?我做什么事不是一板一眼、一本正经、认真努力的呀!老爹,你说话可要实事求是啊!元帅一指顶在我头上,推得我退了小半步,板起脸说:行了,哪那么多废话,答应你就行了吧,我说一句你十句在那等着,你要是我的兵我早打你军棍了!我一听马上凑过去拍着他的胸脯,好声好气的哄道:唉,您别生气嘛,我不就说着玩玩嘛,您别跟我一般见识啊。

元帅哭笑不得的说:我以前做梦都想不到你会这样。

唉,算啦,许是我老啦,眼光再没那么犀利了?我说:胡说!您哪里老了?您身体这么棒,和那些二十来岁的小子们比比,一点都不差,我倒觉得您的精力比他们还旺盛呢!元帅瞅着我说:是吗?你又知道啦?我很臭屁的说:我当然知道了!你看他们,一场仗下来一个个累得倒头就睡;再看看您,哪一场仗不是您制定的,哪一场仗您没盯着,哪一场打完了您不得立刻召集众将领讨论得失?从咱们离开将军府到现在,您什么时候好好休息过了,别人能放松但您能吗?您是三军统帅,大事小情,什么事您不得放到心上?什么事想不到能行啊?您劳心劳力到现在,还能保持现在这种状态我已经觉得您很了不起了!一般的年轻人根本比不了您!元帅笑叹:你以前嘴巴要是这么甜,就不用挨那顿打,也不用在老虎洞子一下被关了三个月了。

后面留疤了吧?杖伤留下的疤痕很难愈合的。

你这么会说,那会何必受苦?我说:我的甜言蜜语是说给亲近、喜欢的人听的。

别人想听?抱歉,没有!再说了,那种时候要打就打,谁怕谁来着!我是留疤了,还留了很大一片呢,我每次只要看一眼就会脸色发白,但要我说软话,向别人低头,我倒宁愿身上留比这更严重的伤疤――至少我不会让自己心里很难受,我不会对不起我自己。

元帅看了我半天,终于抬起手来抚摩我的头发。

那含笑的目光很是慈爱,使他终于有些像我的父亲了。

去吧,元帅说:去做你的事吧。

他掏出一块长方型的金片拿在手里对我说:这是我来的时候皇上赐给我的圣旨金牌,原意是让我在万不得已的时候,调动其他郡的兵马助阵用的――不过看现在的情况是用不着了。

我把这个给你,你再想要什么东西挑什么人的时候,就自己直接去办吧,别来烦我啦。

记住!保管好它,丢了可是要掉脑袋的,拿去吧!说着将那薄薄的一片雕刻着龙纹和篆字的金牌郑重放在我手中。

我翻来掉过去看了半天,撇撇嘴说:这就是圣旨金牌啊!真叫人失望。

改天我给他设计一个,保证比这好看一百倍!元帅一巴掌轻轻扇在我头上,骂道:哪来那么多废话!别人想看都看不到的宝贝,到你这儿好像一文不值了似的,不想要拿回来!我把金牌往前一递,说:给!这么麻烦,丢了还得拿命赔,没它我照样办事,这宝贝您自己留着吧。

元帅不禁为之气结,喝道:拿着!还不快滚!?我万般不情愿的摆弄着烫手的金牌,懒洋洋的说:滚,我这就滚还不行吗?您息怒啊,气坏了身子可自己遭罪,别人替不了。

元帅看我这样子,万分担忧的说:你小心点,别把它弄丢了,事关重大!我说:我知道啦老爹!我这就回去找根绳子把它栓到脖子上,行了吧?真是的,上了年纪的人就是罗嗦。

元帅气得直吹胡子,看我一脚迈出门去,还是不放心的喊道:别弄丢了!我回给他一句:放心,丢了我再给你做一个更好的。

差点没把他气背过去。

我连忙逃得远远的,嘟囔着:凭我现在的人气,办事还用得着金牌吗?正说着,迎面走来一个脸膛黑红,身材魁梧的统领,一见我就打招呼:大小姐忙呐。

我笑着说:不忙,不忙。

对了,高统领,我向你借几个人呗。

高统领爽朗的笑道:小姐只管去挑就好了,可有一样――你的攻城计划里得算我一份。

我刚看过你挖的地道和在后面木工营里打造的东西,说真的我从来没见过,到时候你得让我使使。

你让史副将军训练的那帮人我也看了,大小姐,那些训练的花样都是你想出来的吗?让我也和他们一起练练吧。

啊不,干脆我聘你做教头,把我手下的兵都交给你,我也听你的。

我说: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我先到你那去挑人,一起走吧。

一路上高统领不停的追问:要什么样的人呀,他行不行啊之类的。

面对着我从全军中挑选出来的五百个人,我没说什么废话直接把他们领到了七十里以外的一个山崖下头,背着第一个制造出来的简易滑翔机样品上了山顶。

从空中入城的战斗情节在很多小说中都有描写,我今天只不过将它再现而已。

我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玩过几次滑翔机,对它的构造和操控还有那么点心得。

将帆布制作的安全带牢牢系紧,呼扇了一下两边的翅膀――说它是翅膀一点没差了,我对那帮缺乏抽象思维能力又十分固执的家伙彻底无言了,我怎么说他们都不相信三角型的机翼会比这种仿真的大翅膀更便于滑翔。

一切准备就绪,当一股强劲的山风向我吹来的时候,我推着简易滑翔机冲向了山崖,跟我上山的士兵一声惊呼猛地扑上来死命扯住我叫道:大小姐,使不得啊!风越吹越猛了,我急道:放手!你放开!不行,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您跳下去!就这么着第一次试飞夭折了。

好不容易和他们解释清楚了,他们脸上那千奇百怪的表情活像见鬼了似的,贴的!我不就想飞吗?哦,你问贴的是什么啊?我昨天一不小心在史龙飞面前说了一声靠!,结果他大为恼火,命令我不许再说这个靠字,于是我就说:消消气,我不说‘靠’了,我说‘贴’总行吧!萧燕翎扑哧笑出来:你怎么不说‘粘’呢!我拎起糨糊对他说:有道理,信不信我把你嘴粘上!好了,闲话不说了,我第二次站在山顶山,等待风从山下吹来,崖底下的士兵黑压压的一小片都张大个嘴仰着脖子瞅呢。

风来了!我推着简易滑翔机冲出了山崖,身体猛地往下一沉,崖底传来一片惊呼。

一股风从脚底升起,这个笨重的简易滑翔机总算是滑出去了,摇摇晃晃的滑出去了。

我落在了山下五百米开外的一片空地上,因为下落时该死的滑翔机掌握不好平衡,我的脚脖子被挫得生疼,我抱着脚脖子不由骂道:那帮混蛋!我说按我设计的做他们偏不干,这回回去谁再敢说个不字我把他头拧下来!崖下的士兵一窝蜂的冲上来,一个个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鬼叫着,扯手扯脚的把我抬起来,我嚷道:我脚疼!他们完全听不见了,自古以来人类对天空的向往已经让他们的血液完全为了刚刚试飞而沸腾了,他们一次又一次把我抛向天空,随队一起来的史龙飞和萧燕翎远远的望着我,内心的震惊与感慨自不必说,史龙飞的脸上有着欣喜与自豪,萧翎翎脸上更多的则是惊叹与落寞。

激动的人群渐渐平静下来,我一落地立刻怒气冲冲的奔向木工营,揪住那几个坚持不听我话的人臭骂了一顿,末了我说:亏得我有经验,不然今天就是个摔死!以后谁再不按照我设计的做就给我滚出去!我狠狠摔了自己两个耳光,说道:我也是,这种事就应该坚持到底!好在试的人是我!扑通通!一大片人跪倒的声音吓了我一跳,那些木工都低着头说:大小姐,是我们错了,您罚我们吧!我们没听你的话,都是我们不好,您......您不应该打自己的......我也消气了,说:都起来吧,时间这么紧,有下跪的工夫还不如多干会活呢,这回我和你们一起做。

滑翔机这东西看着简单,其实那是人类科学和智慧的结晶,每一个构件都是道理的,都是必须的,不是想当然而就行的。

你们来跟着我一起做吧。

木工们纷纷起身,削竹子的去抗竹子,负责制作机翼的剪裁布料。

我遗传了我爸爸在手工制造方面的天分,也遗传了他做活时好发脾气的坏毛病。

第一次和爸爸一起做冰雕的时候,我才七岁,因为一个小冰块没码到位,被他狠狠的骂哭了,后来他抱着我说:宝宝,不要讨厌爸爸,一个好的冰雕容不得有一点瑕疵。

你看这冰块是多么的漂亮啊,这么晶莹这么透明,我们要做的就是显出它全部天赋的美来。

我说这些,你现在可能不懂,等你长大一点有了自己真正喜欢并想做的事情时,你就会明白,在你制造它时爸爸这种求全的心态了。

现在你看,这冰雕。

你知道冰的美丽在于什么吗?在于它的辉煌!我的脑中到现在都记得那个辉煌无比的冰雕,它为爸爸赢得世界冰雕大赛的冠军,也许在看着爸爸高举奖杯的那一刻,我血液中追求完美的因子就已经苏醒了,同时,那份严厉也容进我的骨髓之中。

我在木工营的这段日子,他们就像坐在火药捅上一样,随时都要做好因为手工不精细挨骂的准备,我对自己的苛求也达到了历史新高,常常不眠不休的修改和制做,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

终于在十天之后,做出了我理想中的滑翔机,我在全木工营和所有挑选出来的士兵的注视下,抬着这个三角型的滑翔机上了上次的山顶。

这次来的还有各位将军,连元帅老爹都站在山下等着看我飞。

这次一冲出山顶,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同,那种轻盈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虽然和真正现代化的滑翔机没法比,但在这个时代这种程度已经是极限了!我稳稳当当的落在了离预定地点三米远的地方,一落地我就尖叫欢呼起来!元帅老爹和众将领翻过来掉过去就那么一句话:神乎其技!我大声宣布:现在,我选出来的五百人立刻开始轮流练习滑行、控制和着陆,争取五天时间完全掌握飞行技巧。

五天之后谁能熟练使用滑翔机谁就参加我的攻城计划,现在分组开始接受我的指导。

木工营的,把其他的滑翔机抬出来!史龙飞吃惊的说:这东西还有吗?我得意的说:你以为我这十天只做了这么一个吗?你也太瞧不起我们的工作效率了,现在他们已经被我训练的,只需要一个上午一个人就能制作这样一个滑翔机的地步了,我厉害吧?一个木工营的木工刚好听见的我的话,苦着脸说:副将军您不知道啊,大小姐是在拿我们一个人当十个人用呐!又一个木工告状说:您不知道啊,大小姐的脾气实在太可怕了,我们连一系错一个绳头都会被她骂得抬不起头来啊。

木工头儿也跑过来说:她还要求我们流水作业,绑绳头就在那绑绳头,一绑就一天啊!最后绑得我看见谁的脸都像绳头。

我眯着眼睛说:看来我让你们干的活还不很多嘛,有时间说这些还不如去最后检查一下滑翔机的各个部分连接得牢固不牢固呢!等这场仗打完了,你们爱怎么说就让你们说个够,现在都给我干活去!他们立刻散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他们知道再不走我就开骂了。

史龙飞说:天呐!你怎么这么厉害!我说:才发现呐!晚啦,你跑不了了!史龙飞笑着说:早发现了,你打元帅夫人时我就发现了。

我根本就不想跑,我要缠你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我笑着说:那我就免为其难的让你缠了。

史龙飞捏捏我的脸说:得便宜卖乖!正笑闹着,忽然有人向元帅报道:禀元帅大人,二百里之外发现有其他兵马移动的迹象,是往这个方向来的。

史龙飞马上跑过去,众将领交换了个眼神,元帅令道:再探!又对一个将领说道:叫你手下人出动,去探明他们的来历和来意,如果是叛军请来的,我们就要及早准备迎战了。

史龙飞和萧燕翎互视一眼,表情都十分凝重。

如果来的是张剑阁的援兵,那我的计划就要有变动了。

来的到底是什么人呢?感觉很长时间没见的小豆子忽然跑到我面前,递给我一个香包说:大小姐,这个是你的吧?我一看奇怪的说:怎么会是我的呢?我身上根本就没这样的玩意。

小豆子说:上面绣着你的名字呢。

我接过来一看,真的!我纳闷的盯着这个香包看了半天,这肯定不是我,但怎么会有我的名字?一般的香包是封口的,但着个香包是活口的,我捏了捏,里面好像装着什么东西。

不管了,先打开看看再说。

抽出来的是一块薄薄的白绢,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我繁体字认的不多,就叫向史龙飞喊道:龙飞!你来看看这上面写了什么!史龙飞和元帅请示后跑过来,我把白绢拿给他,他刚看了个开头脸色就变了,看到中间时已经十分震惊,等他全部看完,竟然呆呆的愣了一会才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难怪我们攻了这么长时间还攻不下它,原来是这样!他们竟然会这样,水柔,这个你从哪里来的?我说:豆子捡来给我的,因为上面有我的名字。

史龙飞忙将这张薄绢交给了元帅,并叫人找来豆子,仔细问他在哪捡的,捡的时候旁边有什么人没有。

元帅和众将领看完都是一脸的惊惧。

我忙凑过去问: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史龙飞说:咱们都被张剑阁给骗了,他使的这是暗渡陈仓和声东击西之计呀!我说:什么意思,说清楚点,我对孙子兵法知道的不多。

史龙飞说:我们都以为现在已经把张剑阁困住了,只要再打下这座城就可以胜利回朝了。

但实际上这里只是个幌子,张剑阁想离开这里随时都可以。

我还奇怪咱们打了这么久,守城的士兵为什么总不见少。

现在我明白了,他们早就在城下挖了一个百里长的隧道,通过隧道源源不断的把士兵和粮草运进城里来和咱们作战,目的是为了吸引我们和朝廷的注意力,以便拖延时间。

实际上他们在离这儿六百里以外的地方已经集结了近五十万大军,准备兵发皇城――我们险些铸成大错啊!他说的话,连我都感到了不寒而栗,这个计谋真是藏的太深了,如果不是这张薄绢,恐怕我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元帅长叹一声说:看来祸乱将起啊!众将领纷纷乱了起来,都问元帅该怎么办。

我仔细想了想学过的有关唐朝的历史,对比了一下现在,虽然现在整个社会已经开始渐渐衰败,并且出现了出混乱的迹象,但历史上记载的真正的混乱还没有到来,更没听说过唐末发生过张姓的将领带五十万人起兵作乱的事。

所以我立刻对众人说:大家别着急,事情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糟糕,我想我们一定还有机会解决这次的危机。

一个将领激动的说:解决?怎么解决?唯今之计只有上奏朝廷,请朝廷发兵开战了!元帅说:也只有如此了,恐怕这一战将会打很久了,朝廷现在各处加起来总共有一百多万的兵马。

能出动也就五十万,我奇怪张剑阁哪来的五十万人,光是这五十万人的粮饷就不是他能负担得起的,难道他背后还有什么人在支持着他?萧燕翎说:元帅,如果这些消息是真实的,那咱们就危险了。

离这儿六百多里集结五十万人,这么大的事附近竟然没人向咱们通报一声,朝廷竟也毫无动静,这不是太奇怪了吗?我怕,这周边地区的军队已经与张剑阁同流合污,朝廷里也有人在为他隐瞒事实真相,咱们掉进他的陷阱里了。

元帅下令:马上派人去核实这上面说的情况是否属实,要快!立刻马上就去!无论如何都要给我察清楚!我想起那张绑在黑羽短箭的地图,很显然这张薄绢也和它一样,是出自同一个人或是同一个神秘组织之手。

我没法确定他们是谁,和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情报送给我,但我肯定这是真的。

我不知道张剑阁在这个阴谋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这场仗的胜利与否也许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我们真正要面对的是那个有能力集结五十万人的高手,也许唐末的动乱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谁知道呢?史龙飞是个武将,他终归要在战场上度过他的一生,我能做的也只有看着他,尽我所能的帮他战胜一个又一个的敌人吧――我只能赢,这就是我的命运吗?起风了,好凉啊!看看天真好,什么烦恼都会暂时忘掉。

我吁出一口长气,忽然就看见了现在的自己,已不再是那个顽皮古怪的女孩,而是一个可以被人追求的年轻女人了。

我长大了,劲瘦的身材已变得成熟圆润,青涩的面容也变得清艳而妩媚,我是真的长大了啊!史龙飞的黑马跃出了军营,奔向了刀花血海的战场。

我的一生似乎从现在开始就要重新谱写了,战斗没有完结的时候,我心里依然希望能够回家,但在回家的时刻到来之前,我要守护我爱的人在这个早已被历史湮没的古代肆意的将生命与年华开成一朵绚丽花!!《花开在古代》第一部(完)[第一部:第一部分之完结絮语]《花开在古代》第一部到此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的情节将在《花开在古代》第二部中展开,内容和风格可能会和第一部有所不同,所以将两部分区分开来。

不过,近些年人们都很反感作者写了一部又一部,我在想这么写下去会不会让诸位倒胃口呢?虽然还有很多情节没有展开,但从另一个角度上讲,这世上的事总是一件连着一件,哪有完结得了的时候?女主角水柔从初入古代封闭了自己的心,到现在终于一点点的适应了古代的生活,并渐渐找回了自己的真性情,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心态上的转变,关于她的故事,似乎也算是有了一个完整的交代了。

虽然到这里仅写了预想中一半的情节,但在心态和走势上却告一段落了,我在想这个还要不要再写下去,大家认为呢?给个建议吧,因为我是作者,所以难免会有些无法取舍,请大家帮个忙,拿个注意吧,谢谢。

我把《花开》的命运交到大家手上了。

[第二部:楔子]千年后的月光我见过――透过高楼的缝隙,在没有霓虹灯的僻静角落,怯怯的洒下那么一小片,除了多愁善感的少女,很少有人能注意得到。

我所希望的是,有一日能站在最高的楼上,对人说:千年前的月光我见过,那么明亮,那么辉煌,千里沃野,仿佛水银铺就一般,苍茫大地泛着淡淡银光!但那时我的身边会有他吗?月华之下,山冈之上,只有我一片单薄的影子被风吹出了好长,齐腰长的黑发絮絮飞扬,脚下的树海泛起浅浅的波浪,极目望去天地一片静默,惟有盈莹目光对着硕烁月光――这样的时刻,我是想哭的,但哭不出来,我也只好微笑,一任沁凉的忧伤的将自己浸透。

风推月西行,身后忽然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史龙飞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山冈上显得格外清晰,他问: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我不言,继续望着幽深的夜空中那一轮灿烂的圆月,风将他的影子吹到了我脚下,影子一展,他的披风罩在了我肩上。

想家?我轻轻摇头,微笑着说:我才知道今晚的月光的有多亮,照在人身上像点着灯似的。

史龙飞的黑发和我的长发纠缠到了一起,他笑着说:月光是白的,灯光是黄的。

我说:我家的灯就是白的,像日光一样亮。

他拥着我说:还是想家了啊!我笑,能不想吗?史龙飞随着我的目光远望,但显然我们两个看的东西不一样,他满意的叹息道:这片树海用来藏人真是最合适不过了,进可攻,退可守,天然的屏障啊!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于是说:要是我就给你放上一把火。

史龙飞笑了:这片树海存在很多年了,不少次森林大火都没能把它烧毁,只要退到深处,相信可以无恙。

我不以为然的说:相信可以无恙?你在拿生命开玩笑吗?他一点我的鼻子说:火气这么大,谁惹你了?你。

呵呵,是吗,那不说这些了。

风这么大,回去吧,你也呆了很久了。

见我不动,他知道我还不想走,舒臂将我圈入怀里,陪我一起看明月,一对修长的影子在山风中摇摇的舞。

他问:这里是不是和你家乡很像?我笑:一点都不像。

我家附近到处是十几丈、二十几丈高的楼房,抬头只能看见那么一小条灰惨惨的天。

在最晴的天看太阳,都像是蒙着一层灰一样,原先看惯了也不觉得怎样,到这里来了之后,才知道天空原来这么蓝、这么干净。

那晚上呢?晚上街边的路灯、商场展示窗里的照明灯、广告牌上的霓虹灯、广场上的人造小太阳把整个城市变成了不夜城,酒店、歌舞厅、KTV练歌房、咖啡馆、酒吧、茶吧、网吧、24小时的商店、旅店、风味小吃一到这个时候人来人往,别提多热闹了,这些地方一般要到天快亮的时候人才能渐渐散去。

可用不了一个小时,那些清晨锻炼身体的人就起来跑步、打太极拳。

上早班的人也趁这个时候出来到街边吃早餐了――那个城市没有一刻是宁静的史龙飞出神的说:你住的城市一定很富庶,每个家庭都很富裕,大唐在最顶盛的时候也不见那样的繁华景象。

我如果也能生活在那样的城市就好了。

我心头一亮:为什么不能呢?我猛地转身握住他的手说:你愿意和我回家吗?史龙飞仰头避开我的目光,去望那逐渐西沉的月亮,轻声说:还有多久天就亮了呢?我眼睛黯淡下来,我不会忘记我刚到古代来时的彷徨无助,比较起来我对古代并非一无所知,无论是教科书还是广阔的课外读物、乃至电影电视剧都为我提供了参考资料,虽然在日常生活方面有着很大的出入,但在宏观上,我拥有着绝对的优势。

可如果让史龙飞到现代......一个快三十岁的婴儿?他的一切都需要重新学习、重新建立,他也要面临着就业、住房、人生价值体现等等一系列令现代人头疼不已的生存问题。

一块机械表,倒着拧上一千转顶多停止走动,可正着拧上一千转,绝对会报废!他问我:想什么呢?我没答应你,所以失望了吗?我无法否认我的失望,但绝对不会怪他,我说:天马上就要亮了,天一亮就没什么好看的了,咱们回吧。

史龙飞深深的出了口气,眼睛转动着带起细细的光点,直挺的鼻梁上映着一溜亮亮的月光。

我打了个寒战,他将我拉近,隔着薄薄的袖管上下搓我吹得冰凉的手臂,口里责怪道:出来穿这么薄,这都什么时候了,病了怎么办?东方的一线亮白破坏了完美的夜色,史龙飞凝重的望着即将日出的东方,手上的力道愈加沉重,我感觉到他有话要说,但看他一副顾虑重重的样子,显然是不怎么好开口的事。

我问: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如果我能做到一定尽力帮你。

史龙飞低头看我,一刹那的感动流过他的眼眸,他低低的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打仗。

他叹口气,用力搓我的胳膊,半天才说:每次死完人,你都呆呆的坐上半天。

他又叹了口气,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搓我后背,问:暖和点了么?我点头,他用披风将我裹紧搂在怀里,他看见的是半轮红日挣扎而出,跃然的金光染亮他略显忧愁的面庞,而我越过他的肩头则看见那一轮辉煌的圆月闪耀着最后的光芒傲然西悬,宁静弘远的月光洒遍了西山岗。

那五十万人即将把咱们置于死地,一旦撤退是腹背受敌,但再拖下去也同样是死路一条。

他艰难的叹口气说:看着士兵战死和士兵在自己手中战死是完全不同的,如果士兵在你手中战死,你......他咬咬牙说道:必须有人打破目前这个杀局,水柔,我能想到的只有你,我想让你带兵作战!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他的话我还是震惊了一下,随即感到有些好笑:让我带兵?你没开玩笑吧,我知道现在的情况让你很紧张,但你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要冲动。

我很冷静,这是我想了很久才做的决定。

你想了很久的结果就是让一个舞姬带兵打仗?一个舞姬能画出那么多攻城器和武器设计图吗,什么样的舞姬能做出让人飞上天的翅膀,还能计算出看不见的东西在哪儿。

我多才多艺啊。

水柔,我是说真的。

我也在说真的,我只能用我知道的知识辅助你作战,但让我带兵未免太荒唐了点,会全死光的。

我觉得你行,我愿意冒这个险。

拿别人的命冒险?对不起,我不愿意。

你已经在这个战场上了,还有什么好保留的呢?我能感觉到,你根本没尽全力。

这不是尽不尽力的问题,是我能不能胜任的问题。

我带兵打仗这么多年,大小三十余战,未尝一败,我相信我的眼光和我做出的决定。

我和燕翎不同,我没有他那样的盖世武功,所以我只能看得准一点,算得精一点,出手稳一点,我哪怕有一个决定没经过深思熟虑,我都没有今天。

而且,别人我会看错,你,我绝对不会看错。

谢谢你对我这么有信心,可我还是觉得不行。

你不经常对那些木工说: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吗,行不行咱们试试好不好?实验失败了可以重头再做,人死了能不能复生呢?如果你不试试,我们都会死。

慢的话一个半月,快的话二十天他们就会进攻,我们这些人的都命攥在别人的手里,我要的是有个人能在这攥拢的五根手指上狠狠的咬一口,甚至吃掉他几根手指头。

我已经和元帅仔细商量过了,如果别人能行的话,也不会来为难你了。

所有人的命运就在你一念之间。

天空中,左边一轮燃燃的旭日,右边一轮雪白的月亮,一颗明亮的星挂在西南陲与日月分庭抗礼,我说:你和元帅商量了有什么用,别人一定不会同意的,他们都知道我是女的,他们会同意女人带兵?。

史龙飞满眼笑意的说:水柔什么时候开始管别人同不同意了?我瞪他,他的笑意越来越明显,我不由得轻叹:话都让你说了,我还有什么理由说不呢?不过丑话我可说在前头,是你让我带的,出了问题你负责。

他大力将我揉进怀里,对着燃烧的太阳轻笑出声。

我问:你打算让我带多少人,什么时候出发?他说:我和元帅商量之后,觉得让你带上两千人应该没问题,再拨给你几个会打仗的人,至于什么时候出发......他不舍的说:越快越好,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了。

我点点头说:那好吧,咱们这就下山。

史龙飞再看了一眼那轰轰爆燃的太阳,牵着我的手下山,路上他对我说:你还要和元帅演一出戏。

演戏?我没问题,就看元帅老爹行不行了。

下到山脚,史龙飞的黑马正悠闲的吃草,他抱我上马,扬鞭回营。

我不忘说一句:人我要自己挑。

哦?不用我指派能行吗?哼哼,你就睁大眼睛仔细看着吧。

我可警告你,带兵在外,身边全是男的,你可不能......不能什么呀!你既然对自己没信心何必让我出去呢?哼,谅你也不敢。

哦呵呵呵,不敢?你说给谁听呐?行了,行了,我怕你了。

到时候身边全是男兵,我又不在你身边,你自己凡事小心,可不能马虎大意。

一定要立威,让他们怕你,这样他们才不敢动非分之想。

言行举止一定要注意,你平时说话太随便,和他们在一起时,一定要拉开距离。

树立统帅之威,给他们高高在上的感觉,才能让他们对你俯首帖耳,千万不能像你在木工营时那样,带兵和带木匠是两码事!我会让人给你再做一身更轻便更结实的铠甲,你最好一天到晚都穿着它,你不会使用武器,我叫人给你打上几把匕首,你必须随时携带,睡觉的时候也不能离身,听见没有?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冷静,这点我倒不用替你担心,记住,不要冒险......最重要的,你听好了――打扮得丑一点......到地方了,一会再说吧。

我拍拍史龙飞,看他说得口干舌燥的我都替他渴。

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没有啊!清晨,许多士兵从河边打来清水洗脸、做饭,我从一个小兵兵的水桶里舀了一瓢水,递给史龙飞,说道:记住了,记住了!快喝口水吧!萧燕翎不知从哪跑了过来,问道:一大早你们两个跑哪去了?龙飞,刚刚元帅找你,好像有急事。

史龙飞二话不说把瓢往桶里一扔就跑了,水花渐出来,萧燕翎眼疾手快的抓住我一转身,后袍湿了一小片,他望着史龙飞跑跳而去的背影,笑着说:这小子,总这么毛躁!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我笑叹――萧燕翎总是那么体贴。

萧燕翎突然神神秘秘的问我:听说元帅和龙飞正商量着让你带兵?我也神神秘秘的小声说:是的,今天早上史龙飞刚把这件事告诉我。

萧燕翎的声音忽然大起来,有些激动的问:你答应了!我耸耸肩说:是啊!萧燕翎一把抓住我――他已经很少这么做了,眼神晃动的问:你真的答应了?是啊,哪儿不对吗?萧燕翎冲口就要说,但话到舌尖又硬生生的止住了,他把我抓疼了,我皱着眉头看他一脸痛苦的深深低下头去,心中疑云顿生,这其中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我相信史龙飞,他绝对不会害我,可萧燕翎到嘴边又咽下去的话是什么呢?萧燕翎慢慢松开手,勉强露出笑容,说:你在这等等,我有东西送给你。

我好奇的问:什么东西,我不能跟你去看看吗?他说:那就一起来吧。

进到萧燕翎的帐篷,迎面就能看见他那柄闪着寒光的仿青龙偃月刀杵在桌案旁边的武器架上,另一边摆着一只大屏风,想必那后边是他的床了,萧燕翎走到屏风后头淅沥哗啦的不知道在翻什么,好一会他才捧着两样东西出来,说:这两个东西我放着也没用,给你吧。

我接过来,是一柄蓝色剑鞘的短剑和一件褐金色的短甲。

仔细看那剑鞘里插的竟是两把剑,我随手将剑拔出来,一股冰冷的杀气从薄薄剑刃散发出来,令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萧燕翎说道:这柄短剑叫‘双杀’,锋利无比,斩铁无损,最适合不太会用剑的人使用。

还有这个‘褐金护心甲’,可以抵挡大部分刀剑的攻击,最适合你这种什么都不会的人穿了。

我白他一眼,拎起褐金护心甲看了半天,说:这也太大点了吧,我看你穿正合适。

我早就不用穿这东西了。

你穿上它吧,带兵打仗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望着萧燕翎忧伤的眼睛,我脑子快被问号塞满了,实在憋不住,我问:我能不能问问你到底怎么了?干嘛一听见我带兵就哭丧个脸啊,难道有什么是特别危险的吗?萧燕翎望着我,突然将我捉进怀里,搂得紧紧的,我眼睛转来转去小声说:我咋感觉这像是最后的拥抱呢?我说萧燕翎,这不是生离死别吧?我的话仿佛刺激了他的某根脆弱神经,他用他那耍得动青龙偃月大刀的有力臂膀差点把我勒碎了,我更加觉得事情不对。

好半天,萧燕翎缓缓放轻了手臂的力道,我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样,我说:你谋杀啊!他在我耳边说:对不起。

我说:你到底怎么了,这么激动,有话你就说出来嘛,难道是史龙飞那家伙出了什么馊主意,还是这件事里有阴谋啊?他忙摇头说:不是,是我好担心你,你从来没带过兵打过仗,不知战场险恶,你又不会武功,我只是有些生气,龙飞怎么能就这样把你推出去。

说着,他的手又收紧了。

我连忙说:别激动,别激动!其实他也很顾虑这一点的,不过,他说了只有我是合适的人选,如果不这样做,可能大家都会死啊!萧燕翎不再说话,只是抱着我,我觉得这样有点不妥,轻轻挣扎了一下。

他放开了我,我差点软在地上――非人的力道!如果战场上所有的人都和他一样,那我确实是值得担心的。

我送你回去。

他拉起我,眼神还那么忧郁,弄得我心里惶惶的。

从他的帐篷到我的帐篷不过十几米,却被他步履沉重的走了五六分钟,终于到我的帐篷了,他对我笑笑说:我去和元帅商量,让他取消这个决定。

战场对你来说太危险了,看别人打仗是一回事,自己打仗又是另外一回事。

带兵出去,少不得要和敌人面对面撕杀,他们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我不希望今天还和你说话,明天就要扶着你的尸体痛哭。

如果......我说服不了......他的神情忧郁得仿佛没有一丝波涛的海洋,我不得不出言安慰他:不用担心,我会没事的,我有你送我的礼物啊!他说:我希望你永远不需要用到它们。

说完沉沉离去。

我叹口气,他这么一闹连我的心情都变忧郁了,于是打算试试他送我的护心短甲,缓解一下心情。

短甲套过头顶时,我忽然在上面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仿佛刚刚才在哪里闻过。

大约上午十点,有传令兵郑重其事的站在我帐篷外大声宣令:水柔小姐,元帅有请!我紧了紧头上的缎带,昂首踏出了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