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想哭,但哭不出来,一直在寻找,却什么都找不到,不停的在一个陌生冰冷的空间里漂流,我觉得自己的灵魂碎了,正在哀哀的呻吟... ...姑娘… …我应声睁开眼,看见小紫关切的脸,她轻声说:统领说了,你一醒过来就为你沐浴更衣,带你去见将军和夫人。
姑娘,你睡了好几天了。
我默然起身,敲了敲昏沉的脑袋,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表情太木然。
小紫将一双大小合适的绣鞋提来放在我脚下,并细心的为我穿上。
姑娘,到外面去吧。
我发着呆,小紫把我拉起来。
她一手扶持着我,一手掀开珠帘,待我完全出去,再轻轻将珠帘放下。
外屋早有四个年纪比较大的女人拿着衣服和首饰等在那,她们的眼神有点冷。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女人用平板的声调说:请姑娘先沐浴再更衣。
她说完,后面空手的两个女人过来从小紫的手中把我接过去,架着我向屏风后面走去。
屏风后面藏着一个精致的浴室:木桶里升起缭绕的雾气,隐约有花的香味弥散在室内。
我曾无数次的幻想过:自己泡在盛满花瓣的木桶中沐浴,蒸腾的水汽洇湿了我的眼睛,我像舞蹈般的举起莲藕一样的手臂轻轻擦拭… …如雪的肌肤上贴满了湿透的花瓣,整个场面像一场梦呓,每一个花瓣都是一个呢喃的叹息... ...可这会,我被两个没有表情的女人按在铺满花瓣的木捅里,一个女人舀起水哗地浇透了我的头,另一个女人抓起我细如竹枝的胳膊用一块粗麻制的浴巾用力搓。
我从到这个时代开始就没洗过澡,浴巾搓过的地方像去了一层皮。
给我洗头的女人,在我头上浇了一种凉凉的带香味的液体--大概是古代的洗发香波。
她大力的揉搓我的头,好像和我的头皮有仇。
给我洗身的女人动作熟练的把我翻过来、掉过去,像洗一只待煮的鸡一样的,把我除了脸以外的地方都实实在在的撸掉了一层皮。
洗头的女人很会省事,她直接把我的头按在水里,一顿拨剌,头发就涤荡得干干净净。
我的鼻子和嘴里都是水,呛得直咳。
她用篦子仔细的把我不太长的头发疏通,然后把它们固定在我头顶上。
她们抓住我的胳膊一拎,我就出水了。
窟嗵一下我被扔进装满热牛奶的浴桶中,差点淹死。
洗身的女人一手把我捞起来时没忘说一声:这是史统领特意吩咐的,牛奶浴!洗头的女人一边喊小紫叫人来换水,一边拿起手巾,一拉我的头发,让我把脸仰起,然后把手巾盖在我脸上就是一顿十分有力的猛擦,当手巾离开我脸的时候,我直以为我的脸皮已经不在了。
洗身的女人当起了按摩师,我总觉得她不像在为我按摩,倒像是要拆我几根骨头似的。
我被从牛奶中提出来按进清水中,又从清水中被拎到长木几上,我觉得我像待宰羔羊。
她们把茉莉花味的香油倒在我身上用力的搓,她们的手搓过的地方会立刻窜起火燎一般的感觉。
终于,我被丢进了温和的滴了香油的水中,两个女人开始收拾用过的东西,淘洗浴巾,顺便为自己擦一把汗津津的脸。
我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我活不下来了呢!两个女人一出去,我就瘫在水里了,这一顿折腾让我的头脑变得无比的空。
一会,外面传来平板的话语:把姑娘请出来更衣!那两个女人又进来,拿了一条宽大的毛巾,往浴桶上一围只露出我的脑袋,然后齐声说:请姑娘起身。
我抓着桶边吃力的站起来,她们合力把我抱出,一起扛着我出了浴室。
绕过屏风,她们把我立在正堂,正堂里的两个女人和小紫正在轰赶偷看的小厮们。
把门窗全关严,浴巾被扯落,为首的女人意外的呓?了一声,给我洗澡的女人们也露出一点吃惊的表情。
她们把那丝绸做的内衫,轻纱制的罗裙一件一件精细的套在我身上,将带子一根根仔细的系好。
我就像个木偶一样的任她们摆布,像在配合她们演出着一幕哑剧--如果可能,我希望这幕戏早点结束。
当第四个女人为我在唇上点完荷花红的胭脂后,她们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她们像来时一样的前后站立,站在最前的女人微微一点头说:我们告辞了,姑娘。
我们伺候了这么多进府的姑娘,从来没见过一个像您这么雪白纤细的,您的相貌也是我们这多年见过的最好的一个,以后还得请您多多照应了。
小紫昂着头说:好了,姑娘要出门了,你们退下吧!她们施了礼退出去。
小紫扶着我一脸的高兴。
她把我交给前来迎接的婢女们时很大声的说:这位姑娘和之前的人可不同,她是史统领特别推荐给将军,将军特别开恩召见的人,你们不要怠慢了。
一个婢女应声道:小紫姐姐不说我们也知道。
且莫说这位姐姐长得有多着人怜惜,光是目空一切的史统领的极力推荐就足以证明这位姑娘与众不同了,我们又不是那么没眼力劲的人,怎么敢怠慢了这位姐姐,小紫姐姐放宽心吧。
婢女们簇拥着我去见将军,一路惹来各种目光。
在将军堂前碰见了史统领,婢女们停住脚一起蹲身下拜叫:奴婢见过史统领!起来吧。
史统领带着一贯的有点讥诮的笑容望着我时,眼睛的深处烨烨的亮了起来。
他笑开了,说:我的眼光果然不错!我默不作声的把双手按在腰侧,学着那些婢女的样子,纤纤弱弱的屈膝一拜。
这一拜无疑使这个时代又多了一个恭顺的弱女子,而真正的我就让她在我的心底沉眠吧,这里不是我的时代,在我的时代我已经死了一千多年了。
一声传唤,我被史统领带进了将军堂,史统领说:你风光了,将军夫人都不曾正式来过将军堂呢。
那又如何!?我低着头往前走。
将军披衣坐在虎皮塌上,头戴着枣红色的发冠,脸膛黑红,双眼特别有神。
大概是长期在外征战的缘故吧,他身上涌出一股野外的气息和猛兽给人的那种血腥的味道,他的年纪应该有四十左右岁了吧?留着一把黑黑的胡须。
他右边坐了一个军师模样、三十多岁书生面孔的人。
左边坐了四个将领,都穿的便服,但他们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压迫感,他们的面容也很有武将特色。
将军一看见史统领就出声招呼:龙飞,你来了,坐下。
史统领龙飞向将军拱手一揖,很有派头的坐在左边靠近将军的位置上。
将军两手放在膝盖上,很大气的问:这位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史龙飞拱手道:正是!将军目光炯炯的看着我的眼睛,我垂着眼帘任他打量。
他说:抬起头来!我微微抬起头,看见将领们骤然变得一亮的眼神和将军捋着胡须赞许的眼光,我舒展衣袖盈盈一拜。
将军和将领们都笑呵呵的看着我,将军抬起手笑容满面的说:好好好,起来吧,起来吧。
将军把头转向史龙飞,问:龙飞啊,你说这位姑娘没有名字?史龙飞聪明的说:请将军为这位姑娘赐一名如何?将军哈哈笑着说:我这个粗人哪会取什么名字。
话虽这么说,但他却开始托着下巴认真的想了。
将领也做出思考的表情和动作,我意外的发现史龙飞的眼光一直若有若无的落在我身上,他的眼光和神情很微妙也很复杂,他笑着,但笑容中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恍惚;他的目光大多数时候落在将军身上,但眼尾的余光会偶尔扫过来,那一瞥中有让我心惊的东西,我拒绝去深究其中的内涵--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怕的,还有什么好想的。
大堂里暂时一片寂静。
忽然外面人声传报:夫人到!将军用梦醒般的神情道:快请!一声:夫人请!的宣召后,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侍女小心翼翼的扶着一个颇有风华的年轻女子走进大堂来。
这女子一进来,整个大堂就仿佛一下被她染上了一层淡红色--她并没有穿红衣。
她极有分寸的露出一个雍容、和顺的笑容,然后放开小侍女的手,向前软软的迈动两步,双手纤合有度的轻扶在腰间,一边屈膝一边侧垂下娇羞、粉嫩的花颜,张开荷花瓣一样清而不媚的嘴唇,卿卿哝哝的道一声:见过夫君、军师、列位将军。
将军忙起身站在塌前向她伸出手,说:夫人快请起!夫人稍稍停了一下,轻轻柔柔的说声:谢将军。
才像柳条一样舒开了身子,眼含羞涩的向将军做缓慢漂移运动。
将一双柔若无骨的手交付到将军粗厚的大手上,她身子一软偎进将军怀中,将军豪情万丈的哈哈大笑,温柔的扶夫人在虎皮榻上坐定,他望着夫人想说什么却只一个劲的呵笑。
下面的坐的将军也像约好了似的把身子挺得直直的,换上一脸庄重的神情,他们看似心无旁骛,但心底都注意着将军夫人。
只有史龙飞,靠着椅子低着头带着一贯的笑,对将军夫人漫不经心的瞟来的眼光毫不在意。
还是将军夫人先开了口:夫君,下面站的那位可是咱们将军府里期盼已久的‘赛西施’?赛西施?!我身上窜过一阵又一阵的鸡皮疙瘩,恶得我差点骂出三字经。
偏偏将军还一脸兴味的说:是啊,就是她,你看她那神态像不像捧心的西子?将军夫人哦了一声,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是有点像,可我担心她的身子骨太单薄… …她说这话时眼光若有若无的落在史龙飞身上,凭着我多年编写没营养的煽情小说所练就的敏锐观察力,及现代人对爱情的超无敌洞察力,加上我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霹雳准确的第六感,我断定,她… …我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了让自己沉睡的吗?在这个古代有我胡搞乱搞的余地吗?我的眼光有些怨毒的看向史龙飞,正好他也在看我,四目相对的时候他露出一个令我很恼火的笑,不!不要生气,我已经死了!我垂下眼帘刻意将心里的情绪埋葬。
夫君,这位姑娘的名字… …啊,将军这才又看见我,问:你叫什么名字?我淡淡回答:我没有名字。
虽然自己说的淡,但心里倏地窜过的痛可一点都不含糊,这个问题要让我回答几遍!?将军夫人微微一笑,眉眼斜飞的注视着我:哦?没有吗?我看你匀白纤秀,意态如水,在将军堂上表情自然,自有一分优游之态,姑娘可不像没有名字之人呐?我又一痛。
你以为我想没有名字吗?我有名字,但叫那个名字的我已经死可一千多年了不是吗?好了别再问了!!!见我不回答,将军夫人又一笑:或者姑娘有意隐瞒?废话!有意隐瞒怎么了?!老古人就是老古人,大脑不开化还硬装自己很聪明。
我是该说她可恶呢,还是该说她可笑?对!!她就是踩到我的痛处了!!!我飞快的掩饰了眼里的怒气,用一种平静的语调说:夫人过奖了,人不可貌相。
夫人笑容一敛,语气不悦的说:你在教训我吗?我屈膝道:不敢。
夫人转向将军:将军,妾身忽然想起,前日洪姥姥说舞姬的人数不够,希望妾身能选补几个人给她,妾身见这位姑娘腰身细柔,体态轻盈,手脚长的也好,不如安排她到洪姥姥那里去吧,正好这位姑娘没有名字。
她把名字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说:姑娘们去了洪姥姥那里以后都要重新起名字,就让洪姥姥照顾她吧,将军。
那一声将军叫得人浑身酥麻,将军只顾笑着唯夫人命是从――老夫少妻嘛,可以理解。
夫人叫人传洪姥姥。
不一会,一个三十多岁但身段窈窕的妇人被宣上堂来,洪姥姥看见我先是眼睛一亮,接着用一种挑剔的目光把我上上下下好一顿打量,最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夫人不动声色的问洪姥姥:姥姥觉得怎么样。
洪姥姥――我不知道古代人对年龄的划分是怎么样的,但对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叫姥姥实在不能理解--就算她长得有点面老。
她行了礼,然后说:听凭夫人安排。
夫人笑了,轻快的说:那她就交给你了,这位姑娘没有名字。
她又把名字这两个字咬得重重的,难道她看出来我对这两个字很在意?呜~~~女人的直觉真可怕!夫人轻轻的说:就拜托洪姥姥给她个名字了。
夫人的笑容让人心里发冷,她说:姥姥可要取个好一点的,人们对这位姑娘都很期待呢。
洪姥姥应了夫人的话,便走到我跟前,说:我班下的女孩是按‘风’、‘云’、‘水’、‘花’四字分类的。
她捏捏我的胳膊和骨头,说:你就入‘水’字类吧。
转身向夫人道:请夫人为她再赐一字吧。
夫人假意问了问将军,将军自然没意见,她掩口一笑说:我怎么好越权呢,人是史统领带回来的啊,你说是不是啊,史统领?夫人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望着史龙飞了,史龙飞轻扣椅子的扶手说:恭敬不如从命,那就… …他看着我斜挑嘴角邪邪的一笑,语气出奇的轻柔说:赐一‘柔’字吧。
说完笑吟吟的,看我的反应。
我走上两步,夫人在大堂上那一拜着实让我感觉到了一种古礼之美,我不自觉的学着她的样子朝史龙飞一屈膝,淡淡的说:谢统领赐名之恩。
洪姥姥说:那好,你从今天起就要叫‘水柔’了,你之前的名字要像从来没有过一样的忘掉。
入了将军府就是将军和夫人的人了,你要好好听话。
在我班子里苦是苦点,但我不会亏待任何人--只要你听话。
听话!听话!!我听话的拜了洪姥姥,说一切听凭姥姥安排。
反正我也回不去了,怎么活还不是一样。
夫人满意的说:将军还有要事,妾身就此回避了。
说完起身由侧立一旁的小侍女扶着离开了大堂。
她一出了大堂,那层由她带来的淡红色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冷的透明色,大堂里忽然有了一种寂静的感觉,人们的眼光都望着我,好像这种清冷是我带来的一样。
洪姥姥在夫人离开后也要带着我离开,将军叫住我问我是那一年生人,我只淡淡的说:17岁。
呵… …在这个时代里我是无根之花,我不生在任何一年。
那你可有家人?将军似乎不想就这么放我走。
我仍淡淡的说:没有。
哦。
那你好好在将军府里面生活吧,本将军…呃,和夫人都会照顾你的。
我说:谢将军。
啊,你现在住在那里?这回是史龙飞代我回答:回将军,她被安排在西边的小庭院里,有小紫照看着。
小紫?啊,小紫,是那个小丫头啊,那我就放心了。
不用再分几个人过去吗?她身子好像挺弱的。
洪姥姥接过话茬说:将军放心,奴婢会好好调教她的,对她的身体也会多方面照应的。
而且一个舞姬不需要太多的使唤丫头,这样对她们反而不好。
这样啊,将军还想说什么,一旁的军师见状说:将军,等一下还要商议边疆守备的事。
将军一听,面容一整,挥挥手说:那么,洪姥姥,她就交由你关照了。
将军还在说话,我的眼前却一阵阵的冒金星,眩晕的感觉袭上大脑,手脚唰地一下冰凉了。
我知道这是饿的,我昏睡了几天,一醒来就被人把着沐浴,更衣,到这里和将军、夫人们耗时费神,此时胃里面有种沉睡的感觉正在不断侵蚀着我,让我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但我一想到将军夫人叫我那声赛西施我就是死也不想再昏过去了。
离我最近的就是洪姥姥,我出声喊她:洪… …视线一片昏花,我紧凭自己的意志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下。
我好像听见洪姥姥在问我怎么了,我让自己尽量清楚的说出自己的状况,然后就一个人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静静撑着。
我好像腾空了,是有人把我抱起来了吧。
不晕… …坚决不晕我喃喃的对自己说。
不晕……不许晕过去。
这话怎么这么像某人?周围好像有很多人在忙乱。
不能晕!就冲那句塞西施打死我也不能晕过去!直到我的眼前恢复了光明,我很佩服我自己一直都没有失去意识。
小紫好像哭了,她在头跟前叫我:姑娘… …真不知道她是感情丰富还是泪腺发达,为我这么一个才认识不久,而且大多数的时候都在睡觉的人她哭个什么劲呀。
不过,看有人为我哭总比没人理我强。
所以我第一个向她露出了一个没事了的笑容,轻轻说:让你担心了。
我一说小紫就哇的放声哭开了,我忙挣扎着坐起来说:怎么了?你这样别人还以为我死了呢。
小紫抽泣着:…姑… …姑娘,你吓死我了,你那会脸色惨白,嘴里还说着胡话,我… …呜~~~~我确定她是一个好人!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笑着揉揉她的头说:就算是以为我要死了也没必要哭成这样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孟姜女转世呢。
我的话让小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趁机说:我饿了。
小紫忙出去为我张罗吃的。
洪姥姥一直在外屋等着,这会进来问我:水柔,你好一点了吗?我怔了一下,才想起她是在叫我。
我啊的应了一声,说:谢姥姥关心。
我还是不能明白古代人管这样窈窕、风韵的女人叫姥姥的心理。
洪姥姥坐在我床边,很温柔的抚摩我头发,她的目光竟然很慈爱,让我想起我妈妈,我眼圈一红忙低下头,说:让姥姥担心了。
水柔,你是个好孩子,乖乖休养好身体,姥姥改天再教你跳舞。
我只能点头,我怕我一开口眼泪会掉下来,她和我妈妈是完全不同类型的女人,但她们之间有一种奇异的神似感,而我却要管她叫姥姥--我真不知道古代人怎么想的。
小紫风急火燎的端了一大托盘的饭菜冲进来,洪姥姥一看就皱了眉头:水柔的身子这么弱,怎么能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你这丫头也太不会伺候人了。
小紫被她训得低了头,却又好奇的问:水柔?姥姥说:是这孩子的名字,史统领赐的名。
一说到史统领小紫的脸上放出了红光,她高兴的说:姑娘你知道吗,是史统领一路横抱着你,他将这样横着抱着你,小紫用托盘模仿着史龙飞的动作,模样既羞又兴奋,他皱着眉头,把你放在床上还这样摸你的头来着,还叫医生来看你,将军也来了,军师也来了,一下来了好多人呢,史统领他抱着你的样子,哈哈,姑娘,好可惜呢,你都没看见啊。
我有点冷淡的说:看见又怎样。
小紫睁大眼说:看见?看见我会以为你也很开心啊,你没看见那些丫头、婢女们看你的眼神有多羡慕,史统领是将军的心腹,一直被允许在府里自由进出,府里的女眷们都很中意他。
他很厉害,打仗从来都没输过,连将军的命也是他救的。
再有就是,他的模样… …模样… …小紫羞红了脸说不下去了。
刨除个人成见,我中庸的说:他的模样是挺不错的。
我承认史龙飞长得很帅,而且是帅帅坏坏的那个类型的,加上他是武将,没有这一类型人特有的油滑,长年的撕杀与训练使他的面容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让他浑身散发出一种武人特有的那种赳赳男子气,不论在什么地方都会吸引众女性的目光。
小紫听了我的话,张大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洪姥姥让她去换点清淡的食物来,她回了神端着托盘出去了。
洪姥姥轻声问我:你不喜欢史统领?我的牙齿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洪姥姥忙笑着转了话说:小紫这丫头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小紫回来了,我在洪姥姥的注视下吃完了所有的东西,我是真的饿坏了,差一点连碗也给吃了。
肚子里一有了食物,我的精神就来了,头也不晕了,手脚也不软了,我的身体素质一向不错。
洪姥姥满意的起身,说:既然这样,那你明天就到我的歌舞坊来吧,我会叫人来接你的。
小紫送走了洪姥姥,我在床上怔忡出神,我有新名字了,我再也不是我了。
从明天起我可能就要用我的一生来演一场戏了,在这场戏中我演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一个叫水柔的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