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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第五章 朋友]

2025-03-30 08:40:37

我曾经说过我最讨厌跳舞来着,也说过我这辈子都不要从事和舞蹈有关的职业,但我现在每天都穿着薄纱制的宽大舞衣在洪姥姥的歌舞坊里扭腰甩臂,过去说的话就像##腰!向左,再柔一些… …好… …转,顿住!起… …跳… …卧--对!就这样!打开… …力道要均匀,身子不要晃!这段舞我学了半个多月了,洪姥姥一个口令我一个动作,脸上早没了表情。

笑!要笑!洪姥姥略显沙哑的声音在歌舞坊内回荡。

我笑不出来。

不知怎么的,我觉得心里越来越空,空到有时候我必须要用手扣击胸膛以确定那里面还有没有东西。

… …空了也好,像个木偶一样就能在这个将军府里呆下去了。

我对现代的记忆正在以一种令我惶恐的速度变浅、变淡,我常常处于一种做梦似的状态中,直到洪姥姥的竹条落在我身上,我才能稍稍醒一醒。

我每天早上大约五点钟去歌舞坊跳舞。

中午别人休息的时候我也在跳,到了晚上看不见了,人们都回各自的屋子去了,我还在歌舞坊中一个人旋转,冷淡装得久了就会变成真的了--歌舞坊里也没有可以说话的人。

--我不和任何人说话,别人和我说话我也没什么反应。

跳舞吧!只有当肢体像花一样盛放,汗水围裹着全身时,我才能感觉到我的胸膛里还有一丝热气――我不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幽魂。

水柔!洪姥姥一把扯住我,我被迫停下旋转不解的看着她。

她紧张的说:夫人来了。

我的反应有点迟钝,洪姥姥一推我,我向前跄了两步停下了,我看见歌舞坊淡淡的红着,好像点了一盏红灯似的,夫人就坐在平日洪姥姥坐的太师椅上,其他人跪了一地,都低着首。

洪姥姥小说:还不去见过夫人!我走上去默然屈膝,我假装跪着,但膝盖并未着地,有裙子遮着,谅夫人也看不出来。

夫人悠然的抿了一口花茶,叹了一声才说:水柔姑娘的舞跳得可真专注啊。

洪姥姥忙赔笑:过几天就是将军宴了,我每天催着她们练舞,水柔是后来的,我每天让她早来晚走,中午连饭都不顾吃呢。

夫人好像心情挺好的说:是吗?那可要小心身子骨啊!洪姥姥也辛苦了,您可是从小在这将军府里面跳舞,三十年了吧?您是这歌舞坊的顶梁柱啊,您也要注意身体呐。

洪姥姥谢了夫人。

夫人又问:水柔的舞跳得怎么样了,刚刚我看她转得跟一朵花似的,姥姥可没少费心吧。

一提到这个,姥姥便露出了笑容:水柔这孩子聪明,听话,底子也好,又肯吃苦,她现在的舞跳得比我年轻的时候要好多了,我让她领舞,最后由她跳敬酒舞。

夫人的脸开始晴转多云了,她淡淡的说了声:是吗?那就好。

到时候可别丢了将军府的面子,让那天来的客人们笑话啊。

洪姥姥信心十足的打保票:绝对不会!只要水柔一出场,包准那些达官贵人的眼珠子都掉下来。

夫人的脸上已经没有好颜色了,她拂袖起身,哧地一笑,说:那样啊,姥姥在府里呆的时候也不少了,府里的规矩姥姥都知道吧,那天要是出了什么事,姥姥,你可知道会受什么惩罚吧。

洪姥姥终于意识到夫人的话不对了,忙唯唯诺诺的应承。

夫人随随便便的看了我一眼,一道冷光掠过我的脸。

夫人走了,歌舞坊因她而染上的淡红也褪了,可一种更清冷的霜色将歌舞坊冻结了。

包括洪姥姥在内,人们都看我,我扬起长袖接着旋转… …伏卧,起身,再旋转… …再伏卧,一定要把这两个动作练得如行云流水般的流畅。

下午阳光正好,夫人要出门,洪姥姥被点名陪夫人去进香,大家都乐得休息一下午。

我的小院里,夏末那还带着点燥热的阳光透过那株百年古柏亭亭如盖的枝叶漏洒下来,我在树荫下一遍又一遍的将水袖抖出去,收回来,扬起来,再接住。

小紫里外忙碌着,她已经很习惯叫我水柔姑娘了。

她端了矮凳坐在树根下,薄薄的裙裾叠在脚面上,她歪着头迎着像金针一样灿烂的阳光眯着眼说:天气真好啊!水柔姑娘,就那么一遍一遍的练你不累吗?休息一会吧,难得洪姥姥不在。

我打开水袖嗖的一跳,说:不跳舞我能干什么?不跳舞我心中的空用什么来填补?小紫拿起绷好的绣样,挑起闪亮的丝线,边绣着菊花边说:可以绣点什么呀,或者你想要什么我绣给你呀。

我听说这次夫人到寺庙进香是为了将军祈福,希望明年春天出兵能够打胜仗的。

我停下来问:要打仗?明年出兵?要去攻打哪个国家啊?是高丽还是突厥啊?我直觉需要这么长时间准备的一定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

不是,姑娘不知道吗?我听说是北方的游牧部落扰乱边境,前两个月将军就和皇上说要出兵,可是皇上一直没下旨,听说前两天边境闹得太凶了,所以皇上才重视起来让将军带领军队开始准备,明年春天出发。

我冷淡的说:你从哪知道的?我听伺候将军的小厮和马夫们说,还有夫人身边的小丫头也告诉了不少。

我摇摇头说:明年春天出发,那他们输定了。

小紫吓了一跳,慌忙往四处看看,见没什么人才放心的说:姑娘,这话可不能瞎说啊!我笑笑说:我哪有瞎说。

我刚想说:我是睁着眼睛说的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插进来,问:那你说说看,为何输定了?小紫惊得掉了针线,白着一张脸盯着穿白袍的军师从院子外缓步走进来,张大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心说:见鬼了!他怎么在这?看了军师一眼,我冷淡的说:见过军师大人。

免礼,你说说为什么输定了呢?军师大人何必在乎水柔的儿戏之言?水柔不过是个舞姬。

我退到空地上一个大转身,水袖在空中像一朵白花一样的乍开又谢。

军师呵呵一笑,背着手看我练舞,说:当日水柔姑娘昏到大堂之上,医生都说姑娘的身体已十分危险,谁能料想这还未出一个月,姑娘已经可以翩翩起舞了。

我不答话,小紫忙招呼军师坐下,给他端茶倒水。

军师叹口气说:将军一直要求早日出兵讨伐北方来犯的胡人部落,但粮草一直都没有解决,加上各地节度使拥兵作乱之势越来越严重,将军屡次上书要求出兵都遭驳斥。

日前,史统领帅‘黑鹰骑’的人马平定了一处节度使叛乱,将为首的节度使和一干谋反官吏的人头拿下,皇上龙颜大悦,终于答应从各地调拨粮草准备一过年就让将军带兵出征。

可是,我心里一直觉得不妥,经姑娘刚才一说,就想听听姑娘有何高见。

我摘掉水袖,坐在小紫搬过来的椅子上说:我哪有什么高见,随口说说而已,您别当真。

不过你们要征讨的是游牧部落,等你们明年准备好了,粮草齐备再出行的时候,人家早不知到哪里放牧去了,你们打谁去?劳民伤财。

啊?军师一愣,说:可调集粮草是需要时间的啊,再说圣旨已下,出兵的时间不能改了。

我叹口气说:呵呵,打仗我不懂,我只知道做什么都要看时机,时机一旦错过,你付出的努力再多得到的也有限。

可是,粮草车马还没准备妥当,我们不能冒冒失失就出兵啊。

看得出这个问题让他很困扰。

我知道古代打仗讲究什么粮草先行,我说:可以先准备少量的物资,让精锐部队先行,对方是游牧部落,应该没多少人,加上边境的守军也不用费多大的事吧?非也,非也,虽然对方只是小小游牧部落,但为了大局着想不得不谨慎为之啊。

再说,如果边境守军能平定骚乱,又何必劳动到将军呢?他们背后说不定有突厥或是别的番国支持着,不能轻举妄动啊!想知道是不是有其他势力,派人去调查不就行了?我想到了监牢里的胡女她被判的罪不就是奸细吗?我相信她是冤枉的,但她的被抓正好证明了敌对势力间谍活动的频繁,才会让官府对这个问题特别敏感,宁错杀不错放,我是这样认为的。

既然对方能用奸细,我们为什么不能用?万一被对方抓到,岂不是会坏了大事?军师吃惊的样子看得我有些茫然,我说:那你想知道情况怎么办?孙子兵法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你怎么知彼呀?军师一副扼腕不已的样子说:唉,要做到知己尚且不易,况知彼乎?子曰:吾日三省吾身... ...我说:等等,这和孔子有什么关系啊?军师说:圣人一日三省尚且不能完全自知而明,我等更是如何与圣人相比,要知己谈何容易啊。

我有点头晕,我说:是不容易,但这和打仗有什么关系?军师摇首一笑说:世间万物都有相似之处,道理和道理是相通的,把军队比做一个人的话,它想要做到知己也是一样难的。

我终于明白了,我摸摸脸说:这样啊,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何会输定了吗’?我告诉你,因为有你这样的军师,所以,输定了。

麻雀的争吵声突然变得很刺耳,军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小紫看看我再看看军师吓得脸色煞白。

我对这个古人军师的智商深感怀疑,真不知道诸葛亮这样的人是不是真的存在,也许古人只有想象力比较好?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爱面子是古今皆同的--看军师那突然冰冷的眼神就知道了。

我喝了一口茶说:打仗呢我不懂,但我知道战场是个很残酷的地方,只有灵活的人才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掌握它的节奏,为自己赢得生存的空间,你这样的人是不行的,你当军师会是把别人的命一起断送的。

我说话很刻薄,我自己也知道,所以我用怜悯的目光看军师。

军师的脸很狰狞,他抖了抖嘴唇想说什么,但最终拂袖而去了。

小紫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看着我刚要说什么,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又凑热闹的响起来:你说话还真刻薄啊!史龙飞带着他惯有的讥诮的笑从角落里走出来。

史统领!小紫紧张的呼唤。

史龙飞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他歪着头学着我的口气说:‘这样啊,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何会输定了吗’?我告诉你,因为有你这样的军师,所以,输定了。

’‘打仗呢我不懂,但我知道战场是个很残酷的地方,只有灵活的人才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掌握它的节奏,为自己赢得生存的空间,你这样的人是不行的,你当军师会是把别人的命一起断送的。

’哈哈,我很长时间没听到的这么舒畅的话了。

他忍不住的笑开了。

看得出他一点都不敬重那个军师。

好不容易收住了笑,史龙飞探过身子说:不过你要小心了,军师现在一定挺恨你的,他一向自诩为千古名士,也有一点才能,但心胸狭窄,目光短浅,不懂得变通,在战场上不懂变通的人下场只有死。

他不适合当军师,当个私塾先生到不错。

我说:你的话也很刻薄。

史龙飞摸摸鼻尖说:说话刻薄的人往往比一般人聪明,你同意吗?正因为他们具有不一样的眼光,所以才能发现一些人的愚蠢,刻薄的话对那些被刻薄的人来说总是一针见血的。

像你刚才说的话虽然太武断,但也一下子戳到了军师的痛处不是吗?我说:你对军师有成见?史龙飞看看天,笑了:我不愿意照他的意思的调兵遣将,他的计谋九成会让我们都去送死。

我冷瞄他一眼说:那用他的人岂不是很没有眼光?史龙飞笑到半截一下没电了,他冷冷的看着我,我也冷冷的看着他。

小紫见状忙打圆场,可我对史龙飞大叔已经厌恶到不能忍受的地步了,如果让我妥协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史龙飞郑重的说:不知者不怪,但下次不可以对将军不敬。

我轻柔的但每个字都讲得很清楚的对他说:大叔,你确定你的大脑没问题吗?我对将军说过什么不敬的言辞吗?我怎么不知道呢?敢问大叔我那一句对将军不敬了?我只是说......哦!我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原来那个‘很没有眼光的人’是将军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将军就是我说的那个‘很没有眼光的人’,如过我知道他就是我说的‘很没有眼光的人’,我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您说的没错,我真的是好刻薄啊!史龙飞指着我,一时说不上话来,我侧着头笑眯眯的看着他,如果他想动手就正好新帐老帐一起算!他瞪了我半晌忽然笑了,说:好样的!我告诉你,军师是将军要用的,但却是夫人推荐的。

你可以对夫人有微词,但将军是永远不会错的。

我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没有人是永远对的。

有!将军就是。

看他说的那么笃定,我懒得和他争辩,古人就是古人,说军师不知变通,他呢根本就是固执,刚刚叫他大叔真是便宜他了,应该叫他活化石。

… …统领… …远远的有人喊。

史龙飞的耳朵一下像兔子一样竖了起来,不愧是古人啊!动耳完全没有退化!他急匆匆的说自己还有事要办,跳起来翻过院墙不见了。

小紫望着他翻墙而出的地方,痴了。

一会,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一个小兵,他一看我就愣住了,脸咻地一下红透了,局促有礼的说:小… …小的见过姑娘。

我是来找史统领的。

将军让他出来找军师,可军师回去了却没见统领回去。

姑娘可见过我家统领?小紫回过神,面色泛红地偷偷看看我,就叉着腰冲小兵嚷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内院,府里的规矩你都不懂吗?你家统领不在这里了,要找到别处去,你再盯敢直勾勾着姑娘,看夫人把你眼睛珠子挖出来!小兵吓得连连道歉,急忙退出去,仓皇的走了。

我笑:小紫,我没发现你这么厉害啊。

小紫红了脸直叫:哎呀姑娘,不这么样怎么行呢?我不能让你被人欺负了去呀,更不能让人对你无理啊!胸膛里面最深的地方流过一丝暖流,看着小紫着急的模样,我轻轻捧住她的脸注视她清亮的、有点不知所措的眼睛,问她:为什么不能让我被欺负了去呀?她呐呐的说:因为… …因为这是我该做的呀。

为什么是你该做的呢?她更慌:姑娘,你… …说呀!我不放开她的脸。

她的脸红得像个桃子:小紫… …跟着姑娘,小紫得保护你。

我笑了,眼泪却喷出来,我忙用手去擦,笑着说:你说要保护我?小紫难为情的低下头说:我知道,我一个下人说这些话很没分寸,说了也做不到,可我是伺候姑娘的人,不想姑娘受委屈,只要我能做的就要为姑娘做到啊。

我知道… …我没有资格说这样的… …话…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我笑着却不住的擦着眼睛,一把抱住她说:你说什么傻话呐,说什么你没资格… …我的眼泪流到她的头发上,我喃喃的说:谢谢你… …小紫。

我放开小紫的时候发现她在哭,我吓了一跳,紧张的问:小紫?我弄疼你了?小紫拼命摇头,眼泪被甩得两边飞,我有点莫名其妙,她哽咽了半天才说了句:姑娘,你对我真好。

我差点晕过去,相对于小紫无条件的热心,身为现代人的我可就冷血多了,别人不先对我好我是不可能奉上一片爱心的,她实在没必要对我如此感动啦。

我拍拍她的肩膀说:从今天我们就是朋友了,以后家务活咱们一起干,你有兴趣也和我一起学跳舞吧,我能教你的东西很多呢,保证你懂得比这个世上所有的人都多就是了,我很厉害的。

我第一次在古代露出了属于我自己的笑。

晚上我和小紫躺在一起,她一直在笑,我问她笑什么,她用被子掩着脸嘻嘻的说:我做梦也想这样睡一次小姐的床。

小紫!!!我侧身紧紧的抱住她,告诉她以后每天都可以和我睡一起,再说越往后天越凉了,难道让她在外屋冻着吗?这床又这么大,两个人睡绰绰有余。

小紫满足的说:不用了,这样被人知道会说我没上没下的,我这样已经很开心了。

我忍不住轻轻吻了小紫的脸,可怜的小紫体温立刻升高,小小的身子还在我怀抱里不停的颤抖,真被她打败了!如果我再进一步呢?我坏坏的想。

姑娘… …小紫艰难的开口,动动胳膊,示意我松开她。

我偏不松手,还故意说:小紫,你抱起来好舒服哦。

呵呵呵呵,就算是黑暗中我也可以看到她脸燃烧时放出的光亮,哈哈,逗了古代纯情的小女生让我心情大好,我亲亲她嫩嫩的脸蛋说了声晚安,然后告诉她也要亲亲我的脸和我说晚安。

她抖抖嗦嗦的靠近我,当她亲到我时,我觉得她的嘴唇有点烫得慌了,大概没有一千也有九百度。

我怎么觉得我有点像诱拐未成年少女的色魔?呵呵,我性本色,不是罪过嘛。

早上我蹑手蹑脚的绕过还熟睡的小紫,下了地穿上衣服,吃了几块糕点之后就出门来到歌舞坊练舞,虽然在这里不像课堂多少让我有点感到空虚,晚上没有电脑的相伴也过得比较憋得慌,但我相信从今天开始一切都会变好的,因为我有了真正关心我的朋友还有舞蹈。

洪姥姥看了我好一会了,她笑着问我:你这孩子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瞧你舞姿这么活泼,你心情一定不错。

我笑着向她一点头,说实话我越看洪姥姥训练人跳舞的神情和动作越觉得她某方面和我妈特别像。

洪姥姥见我开心她的心情似乎也变得很好了,她拍着手大声的喊着拍子,这是我打学会跳舞以来第一次觉得浑身充满了精神和力量。

歌舞坊的女孩子们陆陆续续的来了,看见我跳的舞都很欣喜,都说这次的将军宴一定会让那些大人们难忘的。

我的舞步好像十分轻盈,跳得特别高,扭转得特别灵活,水袖像我伸长的手臂一样收放自如,赢来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我还破天荒的和大家说了话,把她们逗得哈哈笑个不停,直说我原来这么的坏,都没看出来。

中午,我破例和大家一起吃饭,正互相你争我夺别人碗里的好菜时,一个年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哭喊着我的名字跑来了,她扑倒在我身上揪着我的裙子求求我救救小紫。

我蒙了,拉住她问小紫怎么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小紫这次惨了,如果没人救她就完了。

我的血液凝固了,一把拉起她问小紫人在哪,她泣不成声的说:被… …被…夫人… …在夫人那里是吗?我大声问。

小丫鬟说不成语句只好拼命点头。

她们现在在哪?!!我眼神和声音都尖锐起来,小丫鬟吓得愣住了。

洪姥姥说:应该在刑院,一般下人犯了错都会被抓到刑院去由夫人亲自审问,就在夫人的院子旁边的铁门里。

我嘶吼:小紫能犯什么错!!!抓起裙子往夫人住的地方猛跑,一路撞了好几个人。

小紫那么善良,她能犯什么错?她做什么都那么小心,她会犯什么错!!?我本来以为我的生活即将向好的方面转变,谁能知道这样的日子刚过了一个上午就被人打破了。

我瞪着眼睛闯进刑院的时候,小紫正被按在长凳上,发髻凌乱,浑身沾满了灰土,脸上还有手印!夫人正坐在铺了锦垫的椅子上坐着,看见我闯进来就说:拿下。

又对按着小紫的人说:给我打!有人抓住了我的胳膊,我看见小紫旁边的人高高的举起了窄窄的木板,我尖叫:你们要干什么!夫人扫了我一眼,说:小小舞姬有竟敢过问主子的事,掌嘴!又指着小紫那边说:愣着干什么,打!一个掌影朝我脸上挥来,我忙低头躲过,抬腿就是一脚,踹在软软的肚子上,打我的人跌坐在地上。

那边,扳子落下来,劈啪的一响小紫的身子就一翘,她瞪着眼紧紧的咬着嘴唇愣是没哭。

我气疯了,对抓着我的两个人厉吼:放开我!他们吓了一跳,但碍于夫人的面又把我抓得更紧了。

我喊:不放开别怪我不客气,我爸爸可教过我散打!托我练舞之福,我的脚高高的飞上了他们的鼻子,他们哀叫着捂住了脸。

我跟着一顿狠踹把夫人和其他人都惊呆了。

我瞪着夫人嚷:有什么话就问我,我每天和她在一起,没有我不知道的,我倒要看看她到底犯了什么大错你们要这么对她!小紫忍着眼泪说:姑娘,是我的错,你别管我了,你快向夫人赔罪吧。

呸!你有什么错,你说啊!小紫说:夫人是在问昨天的事。

昨天?昨天什么事?我皱着眉头一想,不由火冒三丈:昨天是我让小紫和我睡一起的,我身体虚,怕冷,让她给我暖被窝的,怎么?这也有错吗?夫人冷笑。

小紫哭着说:姑娘你别说了,不是的,不是的… …那还有什么事?今天早上是我不让你起来的,你有什么错?小紫只是一个劲的摇头说不是。

不是什么呀!我都糊涂了。

夫人面色发青的说:装糊涂?打!多叫几个人来给我狠狠的打,一起打!!话音一落就有几个人举着扳子冲过来了,我再厉害也打不过这么多人呀,何况小紫还趴在长凳上。

知道我不好惹,他们都冲小紫下手,小紫的衣服下都渗出血来了,我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感觉板子像雨点一样的落到了身上,从小到大这是我第一次知道挨打是什么滋味,真他妈的疼!小紫哭得一塌糊涂直叫我快走,我说:我往哪走呀,我唯一的朋友就在这啊。

夫人气得脸色黑青,不顾形象的大吼大叫,喘得几乎断气了似的。

妈的!死了才好呢!!我挨打也要挨个明白,我咬着牙问:小紫到底犯了什么错!夫人怒气难平,却不肯回答我的问题。

我问小紫:夫人问你什么了。

夫人冲上来打我:不许问她,你这个贱人!你不许说,不然我打死你们两个!!我护住小紫,嘿嘿笑着说:小紫,说!小紫也豁出去了,她大喊:夫人问史统领是不是到咱们那里去了,都和你说什么了!我愣住了,打板子的劈啪声分外清晰。

我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把人们都吓了一跳,板子也停了。

看着夫人顿时失去气魄的模样,我摇着头不屑的说:女人呐,女人!夫人手指颤抖着,恼羞成怒的叫出声:打… …打!给我狠狠的打!板子犹犹豫豫的打下来,小紫呜呜的哭,鼻涕和口水拉成三道长长的亮线一直垂到地上,积成圆圆的一小滩,不用看也知道她的脸有多狼狈了。

我疼得快死了,可我气得哭不出来,我咬牙忍着,一看见夫人坐在那里抚着胸口好像很解气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想让我提供解气服务是要付出很昂贵的代价的。

我硬是笑了出来,我说:夫人想知道史统领的事啊,怎么不早说呢?史统领昨天是去我那里了,他也的确和我说了不少话,有一些话还是关于夫人您的呢。

(我没说谎啊!请参看前面的情节。

)他… …你们说我什么了?不是我们,是他。

他… …他说什么了?夫人不停的往耳后揶着她那很整齐的头发,眼神东躲西藏的。

我故意大声的呻吟,不过我真的已经疼得快疯了,妈的!歹毒!!夫人越着急我越呻吟,我怎么越呻吟越觉得疼痛难忍呢,靠!!!夫人叫停了板子,小声问:说… …说什么了… …他。

我嘿嘿笑着,汗从我脸上一滴一滴掉在小紫的头上、颈上,我艰难的举袖子给她擦掉,我自言自语:喜欢就要说出来,我就很喜欢小紫啊!夫人的脸骤然变色,小紫在我身下面大声宣布:小紫也很喜欢姑娘,有朝一日就是为姑娘死了也甘愿!我一阵感动,靠着她的头说:别,什么死不死的,在外人面前这么说,容易让人以为咱们是在演戏。

我看看夫人,又说:唉,如果喜欢一个人,对方却不知道,那该有多痛苦啊!能看见,却不能痴痴相望;能言语,却不能表达心声;心思念,奈何那人不知;为情苦,孤身辗转为哪般?只能一声、一声叹可怜。

我是谁??网络最红煽情小说写手!!!夫人不顾侍女的阻拦冲下来扇我的耳光,我把头埋在小紫身上,发根狠狠的被拔起,但听见夫人的嘶叫,感觉却像是扳回了一局。

人们一顿乱劝,夫人终于消停了,我抬起头,看着气得整个脸红得发紫的她,无辜的问:夫人为何无故发疯,可是精神不好?还是我说的话,夫人觉得说到了自己的心里?眼见着夫人又要冲下来,她旁边的人死死的拉住她,齐声劝慰。

我叹口气说:夫人莫不是孔雀的近亲?怎地如此自做多情?夫人眼露凶光,恨恨的说:来人哪!打!往死里打!!我一点都不着急的摇摇头说:打死了我你可就不知道史统领说了些什么了,唉,他的那些话啊,我听了都觉得他好可怜呢。

刚刚说夫人你多情,还请别见怪,唉,看您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也不会是我刚刚说过的那种会为情伤心,为爱痴狂的人呐。

夫人咬着牙冷笑:那么你说的是你自己了?我大摇其头的慨叹:夫人哪,看你这么聪明,怎么尽问一些没大脑、没神经、没水准--连白痴都不屑于问的问题呢,如果是我的话,我早就告诉我喜欢的人我要和他一生到老永不分离了,怎么还会像个花痴似的乱害相思病,那样处理不好可是会发疯的,我可不想像个疯狗似的乱咬人、乱打人呢。

夫人冷笑:小贱人,看是你嘴硬还是我的板子硬,打,别停下来!我倒要看看你和板子有什么话说。

看什么看,打呀!!夫人一声吼,板子又开始往我身上招呼,我看身下的小紫半天没动静了,就问:小紫,你是不是被我压死了?小紫忙摇头,很吃力的问:姑娘你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啊。

我很佩服我自己,我的背八成都被打烂了,我还能在这里瞎掰,我大声(其实也大不了多少了)说:我是说我很同情那个落花有意,疯狗无情的人。

你记得史统领来说起关于夫人的那些话吧,咱们好心没得好报,对于史统领的那一番话,咱们只能说抱歉了,看来他是… …呵呵,哈哈,哼哼,呜~~~~~~。

好痛~%~ ~%~小紫想起了史龙飞的话,拼命的点头:姑娘说的一点都没错。

夫人忽然叫停,说:把她们两个拉起来。

我像条被剥了皮的死狗一样的被人拖起来,然后啪嗒一下趴在地上,呵呵,我和地面还真有缘呐!小紫也被拉起来了,她的情况要比我好一点,还能勉强站住。

夫人摆摆手,两旁的人都出去了,她靠近小紫问:史统领都和你们姑娘说什么了,你告诉我,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小紫拼命摇头,我得意的想:她才不会跟你呢,她只会在我身边。

夫人恼了,扬手给了小紫两个耳光,切齿道:不识抬举!我的眼光咻地深沉了,我说:夫人,那些话小紫不知道,我告诉你。

夫人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要我说。

我笑道:那是很秘密的话,夫人不介意小紫知道?夫人一听,果然弯下腰凑近我问:他到底说什么了?我十分可怜她,但决不原谅她。

我看看距离差不多了,就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按在地上使劲捶她,还气喘吁吁说:敢碰我的朋友,你就要做好心理准备,我管你是将军夫人还是玉皇大帝他妈呢,打了我朋友别想着自己就没事了,¥##¥。

我气的骂出了三字经。

小紫和冲进来的人一起拉我,直到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才被人们给拉开了。

有人想为夫人出气,小紫死死护着我,眼看小紫又要挨揍,我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嗓门冲他们尖叫:滚开!再动一下!!我把他你们的头拧下来!!!也许是我的样子够凶,也许是人们看我太狼狈不好意思再欺负我,反正没人再过来为难我们,那帮人手忙脚乱的查看将军夫人的伤,夫人好像吓傻了,一直不说话,也没哭。

倒是服侍她的人都被她吓得哭起来了。

我啐的一口血痰吐在地上,虚弱的对小紫说:这下咱们把事闹大了。

小紫满眼决然的说:我不怕!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