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傅悠然一声大喝,他们所期盼的事情……并未发生,傅悠然讪讪地将紫晶重新挂回齐亦北的脖子,差哪儿呢?齐亦北长叹一声坐回床上,还有两天,再不成功就得等到一年后了。
傅悠然皱着眉道:问题会不会还在‘我’的身体上?不如涂点那个什么水,出去吸取下太阳精华?也只能再试试了。
说做就做,齐亦北拿起那只玉瓶晃了晃,这么少怎么够涂满全身?笨蛋,就算涂满全身你还打算脱光了去晒太阳么?傅悠然看了看,没好气地道:涂脸上吧。
齐亦北一琢磨,这么点儿也只够涂张脸的,于是拔开瓶塞将剩余的液体涂到脸上。
也别说,玄色那厮不知道找来什么东西制成的药水,涂到脸上居然也像涂到紫晶上那样缓缓渗到皮肤之中,肌肤顿时像喝饱了一样,水水当当,嫩得滑不溜手。
傅悠然一瞧,嘿!这个好,以后让玄色多配点,留着保养也好。
不过……她这个想法……只维持到齐亦北吸好太阳精华回来。
当时傅悠然正大鱼大肉吃得不亦乐乎,突然心血来潮的想去看看做了小半天日光浴的齐亦北,拎起一只鸡腿做慰问品,刚要出门,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前。
乍见之下傅悠然想也不想,将鸡腿飞出权当暗器,口中大喝:什么人!光天化日还要蒙面,有何企图?啊?来人闪身避开暗器,向身后瞅了瞅,谁蒙面?一听声音,傅悠然双眼瞪得比牛眼还大,你……老齐?仔细看看,没错,梳着太子妃的发髻,穿着太子妃的衣裳,可是……你把我的脸怎么了?怎么了?齐亦北抬手摸摸,没怎么啊。
傅悠然见了鬼一般将齐亦北拉进屋来,推到镜子前。
啊!齐亦北惊呼一声差点从凳子上仰过去,这是啥?镜中映出的再不是早上那光滑白嫩的小脸蛋,呃……或许还是光滑的,但是却黑如焦炭,若不是还看得到眼白和牙齿,倒真像蒙着面的。
看着齐亦北目瞪口呆的德性,傅悠然忍不住扑哧一声,接着这笑意便再也止不住,直到迎上齐亦北可以杀人的目光,傅悠然才小小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NND,自己的脸也笑得出来!你怎么弄的?阿包附体啦?阿包是大晋一个有名的大清官,不过出名却不是因为他清廉,而是长得太黑找不到老婆,曾经在各类日报时报上公开征婚,都无疾而终,后来终于娶了个老婆,听说美若天仙,只是有一个毛病,分不清黑白红绿。
齐亦北呆坐了半晌,一定是精华吸多啦!都是你,非说朝脸上涂!傅悠然看着齐亦北仍旧白皙的脖子和双手,也傻了眼,早知道晒月亮好了。
晒什么也没用了。
齐亦北将镜子扣到桌上,他实在不忍心看自己的尊容。
先想想怎么办罢。
我这就去找玄色。
等下!齐亦北揪回傅悠然,先试试有没有效果。
又是一番惊天动地后,傅悠然捂着腰眼一扭一扭的步出殿宫,临行前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太子妃歇息。
当天晚上,东宫寝殿内。
没人了,出来晒月亮。
寝殿的大门被人从内拉开一条小缝,确认了刚刚的话,一个人影从殿内闪出,奔到石桌旁坐下,晒月亮会有效果吗?我也不知道。
傅悠然将脸扭过一边,玄色说没别的办法,只能等三天有效期过去。
我估摸着阴阳调和一下应该有用吧?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齐亦北恨恨的呲起两排小白牙,你估摸?涂脸也是你估摸的!别激动,傅悠然还是扭着头,最起码咱们知道不是我身子的问题,还是紫晶的问题。
齐亦北长叹一声,摸着颈子上挂着的紫晶,还有两天,到底关键在哪里?正当两人苦苦思索之时,荣升从院外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喊道:殿下……齐亦北连忙背过身去,傅悠然怒道:谁让你进来的!殿下息怒,荣升一脸急色地道:是向良媛……菲儿?她怎么了?向良嫒落水了。
啊?傅悠然站起身来急着朝外就走,捞起来没呢?荣升连忙小跑跟上,还没有,奴婢一得到消息立即就来通报殿下了。
大半夜的她跑湖边去做什么?听说好像是薛良娣请向良媛去赏月,不知不觉间到了湖边,向良媛一时失足,跌入湖中。
笨到家了!傅悠然果断的下着评语,随着荣升来到湖边。
一群宫人正高举宫灯照亮湖面,湖中也下去几个宫人打捞,薛萱宁脸色煞白的站在湖边。
见到傅悠然,薛萱宁语带颤抖地连声请罪,傅悠然摆摆手,先把人找到再说。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还是没捞着菲儿,若说这湖也不大,难道沉底了?正当傅悠然疑惑之时,她突然见到湖中心处伸出一只小手晃了一下,而后又迅速的沉入水中。
傅悠然大喊道:那里,中间!岸上也有宫人发现了动静,有的喊:那儿呢!有的喊:往前游!还有的喊:中间!水中的宫人一时懵住,不知该朝哪里去。
再耽搁菲儿估计就要没命了。
都是笨蛋!傅悠然一着急,朝后退了两步,一个助跑……就在此时,角落中飞快地蹿出一个身影想要拦截,砰!二人撞了个正着。
说时迟那时快,傅悠然一冲之下哪还停得下来,混乱中连着身前的障碍物飞向湖面,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划过,又听扑嗵一声,两人一同坠入湖中。
来人是谁?傅悠然只来得及看见一张漆黑的脸蛋,这一撞将她原本的计划全部打乱,优美的跳水姿势被毁不说,连高超的泳技也施展不开。
跌下湖面的一刹那,傅悠然只觉得心口发闷,脑袋一晕天旋地转,紧接着眼耳口鼻被液体包围导致颅内压升高,双眼突出耳膜生疼,一口气没憋住咕咚咕咚灌了个水饱,真是……糗大了!不知过了多久,傅悠然眼前亮起一团白光,四周渐渐的开始清晰,却是白茫茫的一片,不知有多远,又好像就在眼前。
自己应该是还活着吧?她低头看看,却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完了完了,难道自己成了鬼魂?老齐,这回可真是对不起你了,典型的装叉不成反被叉!真是贱人!现在要去哪?阎王殿还是奈何桥?不知道能不能让她先去看看她老爹?正想着,前方不远处似乎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正低头看着什么,不知为何,傅悠然突觉心口一紧,一种淡淡的哀伤弥漫全身。
心……她还有心吗?低头看看,入目处仍是空荡荡的一片,她没有身子,又哪来的心?没有心,为何还会有这种感觉?心痛而哀伤。
没有身体,傅悠然却清晰的感觉到一种冲动正沿着自己的喉头上行到鼻尖,又从鼻尖绕到眼窝。
不能哭!哭就是输!她念着这句话,将眼眶的热度慢慢逼下,她迫不及待的想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为什么会这样悲伤,悲伤到连空气中都布满泪滴。
渐渐清晰的人影让傅悠然惊呼,原来死了真的可以再见爹爹一面。
但他为何会这般悲伤?印像中的爹爹会领着弟兄下山打劫、会豪爽的喝酒、会意气风发,就是不会流泪。
可现在……一滴泪水顺着他的脸庞慢慢流下,滴到他手中的一方紫晶之上,那紫晶竟似会喝水一样,泪水滴上旋即不见。
为什么哭?傅悠然想奔上前去,却不能移动分毫,她放声大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空间中的伤痛感越来越重,傅悠然的眼眶不受控制的越来越热,就在泪水即将滴下的瞬间,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跑到她爹爹身边。
那是谁?很熟悉,却又看不清面目。
空间中的悲伤感渐渐减弱,笼罩着傅悠然的哀伤也逐渐消褪,她看着爹爹将那方紫晶挂到女孩儿的颈上,再拉着女孩儿慢慢消失。
别走。
傅悠然大叫,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