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傅悠然出了寝殿,将候在殿外的荣升等人吓了一跳化日、朗朗乾坤的冷不丁见到这张漆黑锃亮的脸,还真是挺考验心理承受能力的。
太子妃殿下。
荣升秉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伟大思想拦下傅悠然,殿下想做什么?尽管吩咐奴婢。
没事,你呆着吧,我就是饿了。
傅悠然一边说,一边朝记忆中的小厨房方向走去。
荣升忙回头喊道:小新子!快去给太子妃备些膳食!身后的小太监连忙应声而去,傅悠然本不想麻烦别人,一见有人去了,也就那么地了,抬头看了看太阳,又摸摸自己的脸,还那么黑吗?呃……荣升有些难以启齿,傅悠然看出荣升的心思,笑道:不敢说?没关系,反正明天就好了。
见傅悠然不在意,荣升终是忍不住好奇,殿下,您的脸是……这是国师给我配的养颜秘方,先黑几天。
一个借口重复用,应该没事吧?听说昨晚吓着你了?傅悠然笑道:事出突然,真是对不住了。
荣升连连摆手,太子妃殿下折煞奴婢了。
奴婢原只担心您的脸,如今可算是放心了。
担心我干嘛呀?要担心也得担心菲儿,她还没醒吧?听说刚刚醒了。
傅悠然点点头,醒了就好,我还是等脸缓过来再去看她吧,省得再吓着她。
荣升吱唔了半天,傅悠然问道:怎么了?荣升道:听说皇后娘娘对向良媛落水一事还有些疑问,已经和薛良前去探望了。
疑问?这……荣升欲言又止,昨晚在湖边只有薛良与向良媛两人,所以……所以?傅悠然想了想,惊道:难道是薛良把向良媛……悠然!齐亦北恰在此时出得殿来,喝住傅悠然,又瞄着荣升冷声道:长信宫的总管要不要换个人做?荣升额上渗出些许汗珠,扑嗵一声跪到地上,殿下息怒,奴婢该死,不该乱嚼舌头。
齐亦北沉着脸道:看来这两年,你跟向良媛相处的不错,想让太子妃替她出头?奴婢不敢。
荣升连连磕头,奴婢再也不敢了,殿下饶命。
齐亦北向眯着双眼不发一言,荣升吓得冷汗直流,转向傅悠然道:太子妃殿下饶命,奴婢再不敢了。
傅悠然看着齐亦北,不明就理的眨眨眼,他说错了?不是薛良推菲儿下水的?齐亦北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朝着荣升冷声道:念在你往日侍候得尚算尽心尽力,这次先不予追究,以后做好自己的差事,若再敢胡说八道……没有以后!没有以后!荣升磕头磕得砰砰做响,荣升再也不敢了!挥挥手赶荣升离开,齐亦北道:他不知收了菲儿什么好处,向来是偏着菲儿的,总之这件事你别管,让母后办吧。
傅悠然一皱眉,薛萱宁和菲儿都应该是我的手下吧?为什么不让我管?什么手下?齐亦北要气糊涂了,整个后宫都归皇后管辖,太子妃也是!傅悠然盘算了良久,紧皱眉头地道:弄了半天我只混了个二大王?知足吧你。
齐亦北揉了揉额角,跟我回去,我有话跟你说。
傅悠然仰起一张小黑脸看了齐亦北半天,现在不就是在说话么?齐亦北大掌一伸,覆住傅悠然的小脸,大白天的别吓人,有重要事……傅悠然甩了甩头,眼角突然划过一角白衣,扭头望去,刚刚踏入长信宫中的正是白衣飘飘,英俊不凡、久未出场的怀王殿下。
傅悠然先是一喜,而后又是一惊,飞快地躲到齐亦北身后。
齐亦北惑道:你干嘛?怀王。
我见着了,你躲什么?难道是已经有了初为人妇的羞涩感?呸,齐亦北越想越觉得恶心。
脸黑。
齐亦北郁闷得几乎呕血,你怕吓着他,怎地就不怕吓着我?你习惯了。
傅悠然朝前方偷瞄了一眼,完了完了,他走过来了。
废话!你一定要挡住我。
……太子殿下。
说话间怀王已行至齐亦北身前,温文如玉,听闻太子昨夜落水,幸好没事。
齐亦北轻笑一声,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有劳二哥挂念了,。
其实同时落水的子妃,她比较严重。
齐瑞南忙道:太医怎么说?唉!齐亦北重叹一声,也没什么,就是嘱咐她多晒太阳,结果……结果如何?结果……齐亦北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飞快地朝旁边一闪,就晒成这个样子!他这一躲,在他身后依然保持躬身、眯眼、偷窥状的傅悠然自然就再无藏身之处。
齐瑞南只觉眼前一黑,对危险有着莫名触觉的他双肩微耸就要纵身闪开,可理智提醒了他现在的所处之地,硬生生的压下身子,却也不禁双瞳收紧、鼻孔扩张、双唇紧抿避免惊呼出声、发际间已渗出一滴冷汗。
他本就见到太子身后还有一人,以为是宫女后妃在与太子嬉闹,原没在意,这冷不丁的一打照面,真是挺考验人的。
傅悠然已经完全傻了,她没想到齐亦北居然会阴她,躬着身子蹶了半天,才慢慢的直起腰来,脑袋垂到胸前,细若蚊声地道:悠然见过怀王殿下。
太、太子妃无需客气。
齐瑞南换了个站姿以掩示自己心中的惊异,朝齐亦北投去询问的目光,齐亦北似是打定主意不开口,傅悠然连使数个眼色无用后讪笑道:怀王殿下,这是国师送给我的养颜之方,还没来得及消去,吓着你了。
原来如此。
齐瑞南不留痕迹的侧了侧身子,微笑道:太子妃的身体可还安好?好……这副样子能好到哪去?想到怀王刚刚一副饱受惊吓的表神,傅悠然有些泄气的别过脸去,我……还是先回去……傅悠然飞速离场,临走前不忘丢给齐亦北一个怨恨的眼神,心中咒骂着齐亦北,恨恨的踏进寝殿之中。
刚进得寝宫,傅悠然便见到墨玮天对着地上的一只箱子绕圈子,她确定,在她刚刚出门时,那箱子还不在那里,再仔细看看,莫非是……你从哪找出来的!墨玮天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一指床下,傅悠然上前推开墨玮天,坐到箱子上,你呆着没事翻床底下干嘛?墨玮天当然不会说他其实是想趁人不备藏到床下,准备晚上好好关怀一下妹妹和妹夫的私密生活,却一头碰着个箱子。
我其实……是掉了东西,结果就发现了。
墨玮天丝毫不觉心虚,反问道:里边装的什么?还上锁?关你什么事。
傅悠然站起身来将墨玮天朝门外推,你呆得够久了,就不送你了。
墨玮天正在好奇之时哪舍得离去,左闪右挪的又进了内室,傅悠然揪住他的衣服就朝门外抡……正当两人拉拉扯扯、推搡不休之时,齐亦北一脸黑线的出现在门口,你们在做什么?他手中端着一只托盘,盘只盛着各色小点,傅悠然已经饿极了,见了食物便不再理会墨玮天,夺过托盘坐到箱子上,拈起一块点心准备塞入口中,动口前不忘指责墨玮天,他想偷东西。
啊?墨玮天刚想大喊冤枉,齐亦北已走到近前,你怎么还在这?呃……墨玮天摸摸鼻子,如今这个状态,自己显然处在弱势,还是先含冤一阵子吧,我就是随便……随便吧!齐亦北用脚送墨玮天出了门,又转过身来看着吃得正香的傅悠然,那是什么?私人财产。
你有什么私人财产?齐亦北走上前去拿回点心托盘,打开。
傅悠然抹了抹嘴,答非所问地道:怀王呢?让他留下被你吓么?齐亦北没好气地用下巴点了点那只箱子,傅悠然虚伪地笑笑,又摇摇头。
齐亦北淡淡地道:想不想知道怀王临走前说了什么?说了什么?傅悠然果然一副大有兴趣的样子。
齐亦北又重复了下刚刚的动作,明确自己想打开箱子的意图,傅悠然踌躇了半天,齐亦北不耐地道:是有关你的,不想知道就算了。
真的?傅悠然眼睛一亮,反正这东西让他发现了也是一定要看的,不如主动换些有用的情报,想到这,傅悠然转身到床边,将手伸到被褥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把小巧的钥匙回到齐亦北身前,只是看看哦。
咔的一声,扣上的小锁应声而开,齐亦北有些好奇的探过头去,待看清了箱中的东西,瞳孔瞬间扩大两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