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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酒不醉人

2025-03-30 08:40:42

回这么一折腾,时间竟不觉溜到九月下旬,白日仍然,早晚却已有些秋日的寒凉了。

太子妃殿下,晏良来了。

正在发呆的傅悠然得了小安子的通报调整了一下情绪,让她进来。

自打艳舞门事件后,傅悠然还没见过晏佩若,一个是怕晏佩若难堪,另一个则是怕齐亦北再借题发挥,又说她什么越帮越忙。

呸!真是不知好歹,就算是她出的主意,但办砸了就要归罪于她?还有没有天理了?不过……见了晏佩若那娇艳如花的笑脸后,傅悠然发现她似乎并没受到多大的影响。

晏佩若也瞧出了傅悠然的疑问,首先开口道:太子妃有几天没去过清雅园了,莫非是怕佩若因为那件事错怪于您?傅悠然干笑两声,有一点吧。

毕竟那春药是她给的,老齐都迁怒于她,保不准晏佩若不这么想。

晏佩若听了这话突然跪下,太子妃一心为我,佩若岂会不知?这事要怪只能怪薛良收买了萍儿,而后又害死了萍儿,意图加害于我,真是用心狠毒。

傅悠然很想立刻与晏佩若相拥而泣以示知己交心,可她现在没兴致。

偷偷打了个哈欠,将晏佩若扶起来,闲闲地道:后宫就是这样,不是你害我,就是我害你。

真没意思。

晏佩若错愕了一下,大概是没太明白傅悠然地意思,忽而眼睛一转,急道:是不是薛良与太子妃说了什么?还挺聪明的。

薛萱宁的确是早到一步,说的话也与晏佩若大同小异。

她们此时正是争取盟友的重要阶段,一个个说得自己似是比窦娥家的鹅还冤,哪还能指望她们以诚相待?这才让傅悠然有感而叹。

说实话,傅悠然还是更喜欢先前那个惆怅万分的晏佩若。

好歹她能帮着出出主意,体现一下自己的存在价值。

太子妃万不可相信她地话。

晏佩若有些着急,您忘了刚入宫之时,她处处都想压咱们一头,还联合元妃为难您的事么?我没相信。

那就好。

晏佩若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也不相信你说的。

傅悠然偷偷在心底加上一句。

反正两个都是嫌疑犯。

晏佩若此行的目的很简单,送礼。

送礼永远是促进友谊生成的最好方式。

尤其在非常时期之后。

送礼之人谦逊有礼,收礼之人连番推辞,当然,一边推辞一边将礼物收好,生怕人家反悔。

如此这般,完成整套收礼流程,千古不变。

可傅悠然看着呈上地礼物只说了两句话:有事求我么?晏佩若脸上一滞,没……小安子,收下。

晏佩若:……先前的有偿帮忙,固然是傅悠然同情晏佩若的一片真心。

但也有她自己的目的。

可现在既然发生了溺水事件,由争宠变成了害命。

事件的性质就变了。

所以在晏佩若洗脱嫌疑之前,傅悠然是不会盲目义气的。

唉!送走了晏佩若。

傅悠然这才垮下脸来长叹一声,她是真没脾气了,宫中的枯躁生活能将她活活闷死。

再次入定成发呆状态,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着吃晚饭。

对这样醒了等吃,吃了等睡的日子,傅悠然只能说一句,天生不是这个富贵命。

出宫……难道真像老齐说地,出了东宫便是冷宫么?她这一辈子难道就要关在这小小的四方天之中了么?好不容易挨过了晚饭。

终于熬到了傅悠然最期待地就寝时间,但今天似乎不那么顺利。

翻来覆去就是没有一点睡意。

这也难怪,日上三杆才起来,中午还得闷个午觉,晚上还能睡得着么?烦闷之下干脆起来,叫小安子备上一壶酒,两个小菜,乘着微凉的夜风坐到院中自斟自饮兼带赏月。

三个月前,她还跟弟兄们无拘无束地饮酒做乐、聊天打屁,每天打个小劫啊,吹个小牛的,从不觉得时间是这么难打发的。

可现在?太子妃,傅悠然自嘲的笑了笑,倒是吃穿不愁,可她就快成为米虫了;倒也是手下成群,光是东宫内的太监就好几十个,哪个不得听她的?不过话说回来,她也不知道收这么一帮娘娘腔的手下有什么用,只会说是,遵命,哪懂一点兄弟义气?况且当个太监头儿似乎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接下来地事就更扯了,一群婆娘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居然能闹出人命来?这不是闲地么?大概就是太闲了吧,不然一堆米虫聚在一起能做什么?长叹一声,抬头望望空中的银盘,傅悠然将酒杯高高举起,没有骨哥,没有山哥,没有兄弟,没有林熙月,也没有老齐,就剩我们两个了,喝吧。

说罢,一饮而尽。

傅悠然以林熙月的嫁妆保证,她绝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头十七年,她甚至不知道愁字是怎么写的。

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遇见不能解决的事,就算愁破了头,还是不能解决,为什么还要愁呢?但是现在,她愁了。

不知不觉间,壶中的酒已下了大半,傅悠然的脸上已现一丝红晕。

这也是怪,平日里她虽然不是什么千杯不倒,但也不至于只喝了这么点,就头晕吧?唉!真是酒入愁肠愁更愁!傅悠然抓着酒壶站起来……独坐高斋寒拥衾,洞宫台殿窅沉沉。

春灯含思I滴愁更向深。

再愁……梦渚鸿声晚,荆门树色秋。

片云凝不散,遥挂望乡愁。

傅悠然倒了杯酒再度饮下,没留意身后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人影。

齐亦北刚刚回宫,便见着他的太子妃在这里多愁善感,这似乎并不是她会做的事。

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傅悠然刚念了两句,齐亦北缓缓地开口接上:淡烟流水画屏幽……傅悠然微一错愕,却没有回头,嘴角微微翘起,仍自接下去: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傅悠然笑着回头道:咱们可以支个摊子唱双簧了。

齐亦北笑了笑,从阴影处走出,今天这么好兴致?不做你的歪诗了?歪诗?那还不信手拈来么?傅悠然将酒杯倒满递向齐亦北,人人都道皇宫好,吃穿不愁用度好,谁料一群贼婆娘,勾心斗角将人扰。

齐亦北接过酒杯失笑出声,你就是在愁这个?傅悠然目不转睛的盯着齐亦北手中的酒杯,是啊,今天她们两个都找过我,都是来送礼的,我觉得很烦。

有礼收还烦?齐亦北将酒杯凑到唇边。

慢慢细品,忽而苦笑道:我也没想到居然会闹出人命,你觉得谁地嫌疑更大些?傅悠然收回目光,脸上似乎比刚刚更添一丝红润,她摇摇头,不是你说的么?在宫中不要追究到底谁对谁错,怎地反来问我?况且她们谁是真凶,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指着辩出对错。

再去安慰受屈的美人。

齐亦北听出话中的影射,摇头笑道:我可不敢了,刚刚十七八岁的小妮子就有这副害人的心肠,嘿!我向来是宁杀错不放过的。

傅悠然奇道:真凶只会是其中之一,你竟然舍得一同放弃吗?这难道不是最保险的方法么?齐亦北反问:我可不想自己身边睡个蛇蝎美人。

但晏佩若……怎么?没有。

傅悠然唇边绽开一抹大大地笑容,拍着齐亦北的肩膀道:女人如衣服。

总会有的。

齐亦北笑了笑,没有说话,拿过酒壶朝杯中注满佳酿,递还给傅悠然。

傅悠然看着那杯酒,目光闪了闪,却转身踱了两步,看着月亮着,我不能喝了。

齐亦北放下酒杯,走到傅悠然身后,犹豫了好久。

轻轻从后方拥住她,你醉了?傅悠然的身子僵了一下。

随即放松,轻轻靠在齐亦北怀中。

差一点,就醉了。

齐亦北轻笑,收了收手臂,我以为大寨主是千杯不醉的。

傅悠然怔忡了一会,轻轻吐出一句,酒不醉人,人自醉。

不知怎地,看着这与往日大不相同的傅悠然。

齐亦北地心竟不争气的狂跳。

傅悠然突然回过身子,双臂揽上齐亦北的脖子。

星眸半睁。

樱唇微启,慢慢的、慢慢的贴上齐亦北那好看的薄唇。

这这这……难道这就是月亮惹的祸!齐亦北的确听说过月亮的大小会使人情绪不稳,可是……这也太香艳了吧?他还没使出他的骗吻绝招呢。

偷偷瞄了一眼头顶地月亮,齐亦北要记住它现在多大,这样以后就可以……不过他很快就没心思去记住月亮的大小了。

甜美柔软地双唇让齐亦北体内生出了一头发情的公牛,在血液里横冲直撞,冲到心脏,再冲到下腹……悠然……就在他按捺不住之时,傅悠然突然停下了动作,踮脚趴到他耳边轻声道:你其实……并没有隐疾罢?齐亦北紧拥住怀中地女子,让她感受自己身体的热度,含住她的耳垂昵喃道:我早与你说过了。

傅悠然缩了缩脖子,细声道:那……你为何还要找我做那个试验?呃……那是骗你的,这话能说么?看着齐亦北略带尴尬的神色,傅悠然轻轻捂住他的嘴,不必说了,我只想知道,你现在……有没有些许的……喜欢我呢?看着傅悠然那氤氲含水的双眸,齐亦北真地晕了,原来男人婆温柔起来也是要人命的,这真地是那个张牙舞爪的傅悠然么?喜欢?他该是喜欢她的罢?不然为何总想着她的身子?齐亦北轻啄着傅悠然的唇,声音喑哑地道:喜欢。

他现在更想做的是抱她进房去。

傅悠然怔怔的看了他好一会,眼中满是迷茫,忽然又垂下眼去,低声道:你既喜欢我,从今后便只能喜欢我一人,休了你的所有妾室,不准再看别的女人一眼,心中只能有我,为我做牛做马,甘愿为奴……否则你就肠穿肚烂,五雷轰顶,你做得到么?这个……情到浓时,女人大都会问一些傻话的,不过……傅大寨主的问法也太毒了吧?齐亦北暗中吞了下口水,只听傅悠然幽叹一声,你已碰过我的身子,若是不答应,我就只好……话没说完,就低下头去,浑身微颤地倒在齐亦北怀中,竟似……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