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鬼脸?傅悠然瞪着林熙月几欲发疯。
什么鬼脸!我这是不相信的表情!丑人多做怪!林熙月紧捏着拳头,说谁丑?谁搭腔我说谁!你个臭……林熙月话到一半猛的住了口,这可是平日里她跟傅悠然的惯用套词,这位肥羊兄是如何得知且将那臭丫头的口气学得惟妙惟肖的?莫非是那臭丫头联合帅哥一同戏耍自己?林熙月的脸色变得奇黑无比,你们两个串通起来耍我?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小时候两人打赌,看谁能把对方吓哭,傅悠然就曾假装噫病来骗自己,害得自己以为她是受了过度的惊吓,内疚了许久才反过味来。
这次说不定又是她故计重施,以迷惑自己,等自己相信了,那臭丫头就能取笑自己一辈子,绝不能上当!傅悠然挫败的瘫到椅上,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林熙月,你的腰侧有一颗红痣,对不对?林熙月脸色大变,惊疑的看着另一边满脸讪然的傅悠然,再看看眼前这个知道自己隐秘事情的帅哥……这可是关乎自己名节的大事(注:山贼也重名节,特别是恨嫁的女山贼),那臭丫头似乎不会这么没义气的告诉别人,这么说……傅悠然看着林熙月的脸色又说道:前年十月初一我们一起去城里逛灯会,你看上一个变戏法的,偷偷的跟踪他,他发现后一路狂奔,最后还是让咱们给堵到一个死胡同里,还记不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林熙月暗中翻了个白眼,原意只是想问个联系方式啥的,没想到傅悠然对他的戏法箱子那么好奇,愣是杀气腾腾的冲过去,劫了那人的戏法箱子,这件事林熙月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内疚。
还有你小时候……打住。
眼见帅哥越就越来劲,林熙月连忙制止,你说你是傅悠然,也得说一件让我信服的事情,刚刚说的不算,你有一件事,是绝对机密,说出来,我就信你。
傅悠然脸色一变,说好永远不提的!这句话出口,林熙月已信了一半,她却仍是摇头,不说,我就不信。
傅悠然思想斗争了半天,又回头瞪了一眼满脸好奇的齐亦北,这才将林熙月拉到一旁,以极低的声音道:八岁那年,你在水底闭气装溺水,吓得我……尿裤子。
说完,傅悠然满面愤恨的狂扯头发,我再也不要想起来!这绝对是她十七年来最最丢脸的事情。
林熙月尽管已做了一些准备,但还是受了不小的冲击,这件事对向来自诩英明神武的傅悠然来说,是一个绝对的打击,当初她自愿为奴一个月向自己换取了封口权,并要自己指天对地的发了毒誓,林熙月相信,傅悠然绝不会将这件事告诉第三个人,如今更不会为了想要戏耍自己而破坏自己的形象,所以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件事是真的。
那臭丫头真的……变成了一个男人!喂!你去哪?林熙月行动迟缓的转过身,咧了咧嘴道:我去……吹吹风……林姑娘。
久未出镜的齐亦北连忙出声。
林熙月揪着自己的头发回头道:何……何事?林姑娘可是林霆寨中的大小姐?如果齐亦北没记错的话,傅悠然曾说过林熙月是寨主的女儿。
林熙月讪然的点点头,齐亦北忙道:贵寨今日可曾劫到一名女子?十七八岁,长相甜美。
甜美?林熙月想了想,哦,你说那傻妞啊?细皮嫩肉的愣要贴两撇胡子,穿个男装就以为咱们是傻子,她脑袋是不是有毛病?武侠小说看多了吧?呃……那她可安好?齐亦北决定先暂时忽略林熙月的评价。
好。
林熙月始终是不习惯从傅悠然的嘴里说出这么文绉绉的话来,再扭头看看肥羊兄……嗯,是男版傅悠然,仔细看看,素质相当不赖,除了帅,还带着一种翩翩公子的洒脱劲头,真是天赐尤物啊。
你们打算怎么办?傅悠然当下把齐安能找到国师帮忙的事情说了,林熙月点点头,久闻国师神通广大,招鬼请神不在话下,换个魂魄应该是小菜一碟吧。
那就劳烦林姑娘将齐安带过来,在下与傅寨主都不大好出面。
傅悠然撇撇嘴,的确是不好出面,柔情版大寨主要是再出现在众人面前,说不定会有人当场崩溃。
林熙月点点头,转身出去,傅悠然小松一口气,松松垮垮的倚到椅上,将一条长腿搭到扶手之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你能不能斯文一点?到底你还是女子……齐亦北终于看不下去,太有损自己的斯文形像。
哈,谁说我是女子?我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大老爷们儿!傅悠然狭促的眨眨眼,要不要看看?齐亦北无视傅悠然越来越粗鄙的话,我倒也不介意与你赤裸相对。
还来这招?傅悠然一瞪眼睛,你敢!那就麻烦寨主你斯文一点,不要坏了我的形像。
那也麻烦你豪爽一点,不要婆婆妈妈、叽叽歪歪的,让我的弟兄们很不习惯!我会努力。
良久……齐亦北不大自然地道:呃……请问净房在哪?净什么?傅悠然紧咬银牙,茅厕就茅厕,净什么房!跟我来!说罢傅悠然头前领路,带着齐亦北从旁边的侧门出来绕到屋后,那里就是了。
齐亦北低头步入茅房,关上门后隔着齐肩的房门望着坚守原地的傅悠然,呃……你能不能先回避?回你M个头!谁知道你会不会动手动脚的?我得监视你。
齐亦北大感头痛,没办法,认命吧,回过身去习惯性的一撩下摆,哎?蹲下啦!耳边响起曾经属于自己的好听男声,齐亦北真是欲哭无泪,对,得蹲下。
不准乱看!齐亦北在茅厕里翻了个白眼,这黑漆漆的不掉到茅坑里已经是上天庇佑了,还看?好了没?好啦!齐亦北微红着脸从茅房中出来,再催我就跳下去!跳茅坑?这小子学得倒快!傅悠然咬牙切齿的冷哼一声,你要敢有不良举动,我就去落云山自动献身!依这小子的皮相,落云山的同志们大概会抢得挤破头。
你……你看我敢不敢!齐亦北硬生生的压下即将爆发的怒火,老一辈教导我们,不要顶风硬上,识时务的同志才是好同志,呸呸呸……不是同志!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回到大堂之内,齐亦北开口道:我们少则十日,多则半月就可换回原来的身体,也就是说,这期间,我们都要照顾对方的身体。
不错。
我们就定个君子之约。
齐亦北指着窗外明月:我们对月而盟,决不做有损对方名誉之事。
盟誓在那个时候是相当严肃的一件事,傅悠然想了想,似乎是对自己有利的,点点头,好,不过你不能动不动就娘娘腔!谁娘娘腔?看着傅悠然一副还用我说的死样子,齐亦北极力地控制,再控制,同样的,你也是,要在公众面前保持我的良好形像。
傅悠然挖挖耳朵,我尽量。
哈,真爽,若是以往这么挖耳朵让骨哥看见,免不了的一顿唠叨,现在,谁管?果然还是当男人好吧。
那……洗澡怎么办?齐亦北率先提出这一严肃的问题,我的身体是不介意让你看的,可你……你要是敢看,抠瞎你的双眼!齐亦北没好气的道:是你的眼还是我的眼?呃……好像很复杂,傅悠然决定跳过此问题,那就不要洗好了。
半个月不洗澡?齐亦北像见了鬼似的叫道:莫非你之前就有过这种记录?说着话,他忙不迭的闻闻衣服,嗅嗅领口。
傅悠然一步上前抓住自己的手,失笑道:别闻啦,我向来是爱干净的,不过你还真不像个男人,我们寨中的兄弟,个把月不洗一次都是常事,用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齐亦北抬起头,刚要说话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馨香,奇怪,这种味道在自己身上时,闻不太出来,现在换了副身子,竟然觉得很好闻,再细看看头顶的俊脸,这种狂放不羁的笑意是平日里绝见不到的,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随性洒意的笑,为何之前一直没发掘出来自己的狂放潜质?他这一默不出声,傅悠然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低头望去,正对进一双闪闪发亮的眸中,恬静如水,这是自己吗?平日里让自己做出这副样子只怕比杀了自己还难罢?二人迷失在自己的反面形像之中,回过神来,突然发现自己离对方竟是如此接近,一只大手正握着纤细的皓腕,感受着对方的体温,暧昧而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