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025-03-30 08:40:48

在她回神前,谢允瑜已经噙着笑放开她,闪动着兴味与点点星光的深黑瞳眸凝视着她,看着她瞠大眼、小嘴微张的呆滞面孔。

因为长年吃药,她的吻在甜美中带着微微的苦药味,很特别的滋味。

你……你……震撼过大让她好半天说不出话,只能颤着手指着他结巴。

难得见她失措的模样,谢允瑜忍不住地又轻啄她的唇。

啊!你还亲!二度被偷袭,邹铮终于抓回理智,羞恼的急退了几步,用手捂着自已的嘴。

我们是夫妻,亲吻值得你大惊小怪吗?他依旧笑得斯文有礼,看他泰然自若的模样,好似刚才的偷香举动全是她幻想出来的。

夫……夫妻……哇!又结巴了。

邹铮用力闭上嘴,接着几个吐纳,平缓了情绪后,才开口低吼:身体是你的妻子,但灵魂可不是。

你别忘了我是邹铮,不是嫁给你的‘文晴安’。

所以我是吻‘文晴安’的身体,而不是邹铮的灵魂。

说实话,就算我想吻灵魂也吻不到!你——当下又被他堵得说不出话。

什么斯文俊逸、玉树临风、文质彬彬、满洒出尘,全是骗人的——想吻‘文晴安’,请你等春天后,而不是现在。

她恼怒的握拳,莫名觉得心底酸得可酿醋了。

说喜欢我的,不是‘文晴安’,而是‘邹铮’吧?他深幽如墨的眼瞳闪过笑意。

你……你是什么意思?她的脑子暂时停止运转,不过是短短的一句话,她也听不懂话中的含意。

你问我想怎么样,所以吻你就是我的回答。

不直接给她答案,他轻笑地又将问题丢回给她。

吻我是回答?我不懂。

她呆愕地望着他,聪明的邹铮消失了似地,只留下手足无措、傻愣愣的女人。

他盯着她直笑,笑得邹铮心脏又开始怦怦怦地乱跳起来,直到她以为自已会因为心脏缺氧而昏厥时,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我决定接受你的告白,与你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他俯身在她的耳边低哺,低醇的声音惹得她一颤,来不及退去的红霞更加鲜艳,配红得似醉酒。

你忘了我春天就会离开吗?她捂着胸口退了几步,瞪大眼惊慌地看着他。

错了!错了!她不该将心底的感情告诉他,不该在既知会分离的结果下还冲动告自。

若只是单方面的爱恋,她还有勇气独自离开;但……如果他对自已有了感情,那她如何迈得开步抛下他离去?乱了!乱了啊!真的要走?他低首凝视着她,唇边的笑意悄悄隐,语气平和得不带一丝感情。

我……不想,但不得不走。

她咬着唇低下了头,直觉地知道眼前的男子发怒了。

难得显露的怯懦表情,意外缓和了谢允瑜的郁闷害怒。

他淡淡地扯开笑容,摆摆手道:我明白了。

这里没有任何值得你留恋的人,你自然不愿留下。

才不是!我只是……只是……她猛地抬起头想反驳,但一见他的神情又说不出话。

只是什么?只是不屑当双龙堡的少夫人?还是不屑。

在这个三委四妾的社会立足?或是不屑让自已成为别人的替身?他盯着她,有礼地笑着,但说出来的话却一句冷过一句。

没错!我讨厌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我也讨厌顶着别人的身体、身分,我讨厌占着一个我坐得心不安理不直的位置!但是,我更怕不知道我会不会在下一刻就消失不见,被丢回到原来的生活。

邹铮被他一逼,再也受不了的吼出她心底的恐惧。

拥有了他的感情,却又要硬生生的被命运折散,要她如何面对没有他的世界?如何才能不会因为思念大深而成狂?你推拒绝所有可能会让你快乐的人、事、物,只因为你害怕不知何时会失去他们?他轻叹,伸手将强忍着泪水、僵直着身子的邹铮拥进怀中。

听过‘惜取眼前人’这句话吗?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我们无法预测,也许不是你消失不见,而是我坠马死了……你胡说什么!邹铮在他胸前一震,突地抬头瞪他。

红红的眼,红红的鼻,红红的脸颊,看起来一塌胡涂,但他却觉得又哭又气的她充满了生命力。

生命无常,谁能预料到未来的事呢?他笑道。

我的事不需要预测,已经明明白白摊在眼前。

何况把握了现下的欢乐,以后分别就不苦吗?我无法那么洒脱,你行吗?邹铮苦笑的退出他的怀里。

冷风吹醒了她的理智,平抚了她的激情。

谢允瑜望着她,为着她纤柔的身子离开他的怀抱时,心上一瞬间产生的空虚、怔忡,不禁正视她的问题。

一旦拥有后又失去,他能深洒地挥挥衣袖送她走?你也不确定不是吗?所以我们还是回到以前,当朋友就好,不要拉近彼此的距离……她扬首一笑,将翻升上来的感情重新压回心中的最底层。

他无言。

是的,他本就不是那种渴情的人,现下对她,只是欣赏,只觉得她拥用世间女子少有的思想,那算不上是爱,也不可能是爱,又何必将两人的关系复杂化呢?他只会对自已的妻子好,这是他年少许下的承诺,不是对特定的人,而是对特定身分的人。

我明白,我们当朋友就好。

他扯动嘴角微笑,点头同意。

只是,一旦她离开,他相信自已会想念她这个朋友。

***忧虑在刻意的遗忘中逐渐淡去,谢允瑜仍然按照原定计划,陪着她一起调查命案。

两个人似朋友般的相处,自然和谐得仿佛她不曾告自,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他们暗地里将可能和小如接触过的男子列了一张表,然后私下约谈。

忙了几天,终于将所有人都面谈过一次。

邹铮盯着名单上的人名,再看着谈话纪录,眉着微头。

我觉得这些人都没有动机,也没有令人怀疑的地方。

她放下名单,偏过头看着坐在身旁的谢允历。

的确。

他同意她的看法。

不过,每个人的不在场证明都不够明确,但也没办法,命案发生在半夜,大多数的人都在睡觉,谁又会知道谁睡谁没睡?邹铮叹了口气。

就算醒着,半夜三更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即使有人在外行走也瞧不清。

谢允渐淡淡地说。

那么,现下堡里找不出可怀疑的人,只有暂时先把目标转往堡外的人。

她拿出另外一张总管列出常往来堡内的男子的名单。

又 谢允历瞧着她眼下的黑影,伸手抽离她手上的名单,眉宇微蹩地说:你有几日没睡好了?先去休息,明天再继续。

我不累!我只想尽快捉拿凶手归案,还小如一个公道。

她是累,然而一想到小如的命案,她就睡不觉;再加上午夜梦回时,心底寂寞的痛楚总会纠缠着她,让她辗转难眠,脸色自然不好。

缉凶的事急不来,倒是你的身子才刚好些,照你这样没日没夜的劳心下去,纵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何况是你?他伸手拉起她起身,将她推进内室。

你……先休息,否则我不会让你出双龙堡一步。

他温和的言词中隐含着威胁,微笑的盯着她。

好啦!邹铮白了他一眼,认命的妥协。

谁教她时得仰人鼻息过日,更重要的是,她不能得罪她的保缥。

她伸手想脱衣,却发现他还站在床边,忍不住挑眉问:请问,你该不会想盯着我睡觉吧?谢允瑜察觉自己仍保持掀被的动作,不由得笑道:是了,我都忘了你是个姑娘。

什么嘛!意思好像我不男不女似的,你这口气和我那个臭老弟有得拚了。

邹铮不满地嗜嘟嚷着。

从没听你说过家人。

能养出像你这么乐观、坚强的女人,你的父母该是很特别的人吧?将她看人心底,就会想了解她这个人。

特别倒也不会,但是他们很好,真的很好。

不过,那得是老爸没有沉浸在他的古董世界中,而老妈也没有为酒狗血的连续剧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时候。

想起可爱有趣的父母,她眼里有些热,却笑得很快乐。

洒狗血?连续剧?听到不熟悉的名词,谢允瑜忍不住问。

洒狗血就是指很激情、很振动人心的意思。

连续剧就有些类似徘扰在舞台上表演。

只是一演可能会演上几个月,或者一年。

她简单的以她的方式解释。

很有趣。

他笑道。

是啊,我生活的那个时空有很多光怪陆离的事,但变化太快,没有时间让人好好沉淀。

有得必有失。

没错,有得必有失。

她点头同意。

当初我来到这里,总觉得安静、无聊得让人快发狂。

但现在真正用心看这个世界,这才发现其实无聊的不是地方,是人,是自己的心。

如果你再觉得无聊,欢迎你来找我,我一定会让你忙得不再有机会喊无聊。

谢允瑜失笑。

敬谢不敏。

她皱皱鼻,扮了个鬼脸后,笑了。

他笑着凝望她,在她回眸笑时,惊党心底又开始起骚动,遂不痕迹地移开视线,平静地说:时候不早,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休息。

好!不过……名单可以先还我吗?她眼睛一转,忙问。

这份名单先放在我这里,明天再给你。

谢允瑜轻轻拎了拎手上的薄纸。

他会看不出她心中在打什么主意吗?只怕一给她名单,她连觉都不睡,就开始计划要怎么询问名单上的人呢!邹铮轻哼一声,瞪着他。

别瞪我,谁教你不会照顾自已的身子。

这又不是我的身子!她低声咕噜。

听见她自言自语的抱怨,谢允形摇头叹笑。

你也知道不是你的身子?难不成想让原主人回来时又躺回病床上?邹铮闻言心刺痛一下,忍不住抬眼问:你是在担心这副身子?还是担心我?谢允行望着她,半响才道:两者都是。

你是我的朋友,这副身子是我妻子,自然都必须照拂。

说得也是。

她忍着椎心的痛,故作开朗的咧嘴笑。

好了!我会乖乖的为你的妻子保重身子,你也回房休息吧——话未完,传来敲门声,伴随着敲门声的是总管高昂着急的声音。

少夫人!少夫人!两人相视一眼,邹铮率先走出内室去开门。

总管,怎么了?少夫人,你知道少爷在……少爷?总管话来说完,就瞧见他找了半天的谢允历出现在邹铮的身后。

怎么?少爷和少夫人不是分房了吗?总管诧异的看着两人。

找我什么事?谢允位明了总管讶异、欣喜的目光所代表的含意,去无意多作解释。

总管回过神,立刻回道:堡主回来了!***在众人毫无心理准备下,谢允瑜的父亲谢修带着一名娇羞未嫁的少女,在黑夜回到双龙堡。

大厅中重新燃起烛火、挂起灯笼,将夜色照得通明。

为迎接堡主回来,已就寝的仆人暂别温暖的床褥,投入欢迎的行列。

邹铮理所当然的跟着谢允瑜,以新妇的身分拜见公公。

只是当她瞥见谢修身边娇柔、美丽的少女时,眉头不自觉地微蹙,暗自哼了一声。

爹,她是孩儿几日前迎娶人门的文晴安。

媳妇拜见公公。

邹铮将目光由少女移到眼前有双锐利眼眸与紧绷面容的谢修身上。

基本上,他们父子俩长得很像,只是气质遇异。

如果谢允瑜的气质是像公公这样冷硬的话,她绝不会一见钟情,继而失心陷情。

哼!趁为父不在,急忙成亲算什么?你根本是不把为I父放在眼里!谢修冷笑道,锐利的眼神扫过邹铮,随即又因为她纤弱的外表而皱起眉。

爹,这门婚事因为晴安身体之故,所以拖延多年,正好前阵子她的身子转好,孩儿便自作主张地先完婚,并非故意于爹不在时完婚。

谢允瑜淡淡地回答,对父亲的怒气仿拂视而不见。

藉口,这门亲事为父不承认!公公,允府与我的婚事是婆婆亲自应允,允历遵循父母之命成亲,且有天地为凭、宾客为证,公公一句不承认,就要否定这门婚事,未免霸道。

若公公是因为没有参与婚礼而有遗憾,我们可以为公公重行婚礼。

邹铮向来对霸道的男人嗤之以鼻,即使这个人是她的公公。

然而为了顾及谢允瑜的感受,她仍是和颜悦色地面对谢修的怒气。

好个伶牙利齿的丫头。

谢修没料到新媳妇有勇气反驳他,不觉得多看了她几眼。

多谢公公夸奖。

邹铮刻意福了福身,笑得极为放肆。

谢允瑜忍俊不禁地看着她与父亲针锋相对。

谁在夸你!罢了!长年卧病,怎么会有时间习字读书?连讽刺都听不出,还妄想当我双龙堡的女主人?谢修眼中含怒,冷冷地道。

真是对不住,媳妇只当像公公如此身分的人物,说话绝不会拐弯抹角,必是直言无讳,自然也料想不到公公会以讽刺人为乐。

邹铮状若无辜地眨眼道,说得很屈可怜,但字字在反讽谢修有辱身分。

谢修被她一讽,气得青筋暴露。

哼!他决定彻底忽视这个目无尊长的女人。

他的视线转向一旁安静的少女,将她推至谢允瑜面前道:她是为父好友的侄女,宫晓雪。

待她十八岁,我要你娶她,照顾她一辈子。

谢允瑜神色不惊地淡笑道:爹,我说过不娶妾。

谁要你娶妾,她是你的妻子。

妻子?公公,那我呢?难不成要我这个名媒正娶的新妇做小?邹铮好笑地看着谢修。

许逆长上,不孝!七出之罪,我光用这一条,就可以将你赶出双龙堡。

谢修冷瞪着似笑非笑的邹铮。

七出?有这一条吗?拜托,她来自文明社会,哪知七出是啥?善妒、无子、多言、不孝、淫优盗窃、恶疾。

宫晓雪细声念道。

邹铮瞠目的看着她。

你真记得这玩意儿啊?女戒是所有女子都必须熟记的闺律。

轻叹口气,邹铮忍不住摇头道:女人就是被这玩意害了几千年,直到现在还是有人深受遗害茶毒。

宫晓雪不解地看着她,直觉这个女人怪异难解。

公公,要休妻否应该是丈夫的权利吧?允伍是我的儿子,他自然听我的话。

谢修虽如此说,却一点也不确定与他不亲近的儿子是否会遵从他的命令。

晴安很好,我不会休她另娶。

果然,谢允瑜淡淡地反驳父亲的话。

晓雪有什么不好?她美丽、善良、温柔、知书达理……请问公公,知书达理的女人会抢别人的丈夫吗?邹铮忍不住抢白。

住口!我说话时你插什么嘴?!公公的话已伤害到我和允瑜的婚姻,我当然可以插嘴。

邹铮笑道,一点也不畏惧谢修正瞪着她。

晓雪较你好上千百倍,她才是我认定的媳妇人选。

要跟允瑜过一辈子的人不是你,你不能代他选择。

邹铮不在乎地笑道。

允瑜,你自已说!你真的要舍晓雪而就她?谢修被她理直气壮的话气得跳脚。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谢允瑜轻笑,冷漠的双眸在凝视邹铮时漾起柔波,温柔得让溺足其间。

她的双颊不争气的又开始燥热,眼睛下意识地膘离他,不敢直视他柔情似水的眼。

瞪视着儿子在从人面前忘情的举止,谢修只有吞下到嘴边的怒骂,瞥了眼宫晓雪愣怔的表情。

这个少女与他所爱的女人如此相像,他怎能让她无所倚靠?这是他欠她的姑姑的债,也是他的私心,仿拂她的侄女与自已的儿子结合,就能弥补当初他们相爱却无法厮守的遗憾。

为此,即便不择手段,他也要赶走眼前这个张狂得令人生厌的女人,为他的儿子选择最好的伴侣。

好!我可以让步让这个女人进门,但是你必须娶晓雪。

为达目的,有时是可以玩弄一些小手段。

办不到。

谢允瑜厌烦父亲的一相情愿,脸上的笑容冷淡了。

公公,宫姑娘如此美丽、善良、温良贤淑,定会吸引无数名门公子上门求亲,迎回府中为妻。

你又怎忍心让她为小?你——谢修尚未应话,就见她又转向宫晓雪。

宫姑娘,你真愿与别人共享一夫?将丈夫的心一分为二?只求一半你就满足了吗?我……突然被点名答话的宫晓雪,娇羞地迅速看了谢允瑜一眼,又担忧的望着谢修,细声道:一切由谢伯伯作主。

邹铮嘴角微微抽搐。

由谢修作主?才怪,分明就是喜欢上谢允瑜才会这么说。

她太清楚宫晓导那一瞥是什么含意,不由得心口发闷。

有个太迷人的丈夫,做妻子的确会终日不安稳。

也许你不在意,但是,我不想和别人共用丈夫。

邹铮满含歉意地笑着,眼睛却冒着火。

别的女人都可以容许丈夫三妻四妾,你度量如此小,如何胜任双龙堡的主母之位?允形,我命令你休了这个妒妇。

谢修暴怒,愤恨地瞪着邹铮。

爹,我的妻子只会是她,再不会有第二人。

谢允瑜平静地说,眼神冷漠地直视父亲。

你说什么?!谢伯伯,你别气了,如果谢少爷和少夫人嫌弃晓零,晓零不会自讨没趣。

宫晓雪着急地安抚谢修,明眸泛起雾光。

孩子,你放心,我一定要允瑜娶你。

我对娘的发过誓,此生除了妻子以外,我不会再看第二个女人,这个誓言至死不变。

谢允瑜勾唇冷笑,直视父亲。

邹铮心一颤,愕然地看着谢允瑜。

宫姑娘,你应该是个明白人,我和内人的想法一致,她不喜多妻陋俗,我亦无意妻成群。

所以请你打消念头,另觅佳缘。

一番话说得婉转却不留转环余地。

宫晓雪听得花容失色,梨花带雨,谢修更是气得咆哮大怒,邹铮则是被他的话惊得内心莫名酸楚。

现下他的妻子是自已,但最终陪着他的,却是真正的文晴安啊……谢修脸色一沉,冷声讽道:好!真是太好了!我这个娶了媳妇就会忤逆长上的儿子,真让为父太失望了!邹铮望着谢允瑜平静无波的俊颜,直觉地知道他其实被父亲的话伤着,不由得为他的痛而心痛,忍不住伸手按上他垂放身侧、紧握成拳的手。

谢允瑜身子微微一震,侧首望着她担忧的眸子,反手握紧她的手,扯出淡然近乎嘲讽的笑道:孩儿对爹向来尊重,但唯独这件事,请恕孩儿难以从命。

天色不早了,爹和宫姑娘一路上辛苦了,请回房休息,恕孩儿先告退。

语毕,他牵着邹铮退出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