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条身躯庞大的蟒蛇竟然毫无声息地匍匐在船舱,肆无忌惮地在傲啸背后吐着鲜红的信子,觊觎我们这两条鲜活的生命。
尤其是那变化着的三角形头部的怪蛇,以风一般的速度在逼近我们,那一瞬间我吓得连呼吸都停止了,整个人软得瘫倒在地,想跑脚又挪不动,看着它们鲜红的信子,眼前迅速浮现几条蟒蛇吞噬瓜分我那鲜血淋淋的场面,害怕到心都痉挛起来。
突然银光一闪,从傲啸身上飞出几根银针,神奇的事,针到之处,蛇全部瘫倒在地上,先痛苦地翻滚几次,然后就一动不动了,大着胆子去瞧瞧,发现都这些针一根不少全插在这些蛇身上,并且都正中要害。
厉害!整个过程中,他甚至连头都不回,就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消灭了这些祸害。
但奇怪的是,以他的武功,应该能听到这些蛇爬行的声音的呀?你没事吧?没事。
差点踏进鬼门关的我,还是有点魂不附体,刚才那一幕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看着几条不能动弹的庞大身躯,还是有点头皮发麻。
你先进里面休息,没事的。
他很自然地将我扶起来,他的手很暖,把我慌乱的心安抚下来。
我感激地看看他,然后回到船舱。
啸,什么事?听到声音的风驰跑了出来。
今晚可能有事发生,叫福伯小心点。
虽然他们说得很轻,但我靠得那么近,我也能隐约听到。
今晚会发生什么事?莫非刚才的蛇是有人故意放上来的?谁潜在水底里呢?一想到船底潜伏着人,一股寒气从脚底渗透到全身,感觉自己每走一步的下面都有一个人拿着剑直插上来,吓得连脚都痉挛起来。
没事,信我。
傲啸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笑容。
第一次感觉这个男人居然是一个依靠。
也许是在这种危险情况下,我把对他的怨恨和恐惧放下了吧,但有得选择,我还是愿意远离他,过自己喜欢的生活,而不是让他来操控我的人生。
回到船舱,我的心还是忐忑不安,眼看夜色渐浓,黑暗即将降临,在这夜色笼罩的海上会发生什么呢?我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
这海上有很多小岛,有大有小,今天都经过了好几个,不知道这个傲啸山庄究竟在哪个小岛上。
这时船的速度比刚才的快了很多,方向也改变了,我知道是傲啸吩咐福伯以最快的速度往附近的一个小岛驶去,看着他们凝重的表情,我的心更加不安。
船上只有四个人,福伯,傲啸,风弛,加上一个不会武功的我,如果福伯不会武功,那今晚——这种情况下,我不敢再给他们增加负担,静静地坐在傲啸旁边,当然我不敢独处,因为我不会武功。
如果在我睡的地方被人再放几条毒蛇怎么办?我可不想成为这些滑腻腻的家伙的点心,我又不会像傲啸那样嗖的一声,几支银针就把这些恐怖的东西处理掉。
如果我远离傲啸,就算他想救我,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不管什么原因,我今晚一定要赖上这个家伙了,保命要紧。
到了晚饭的时间,看着手里的食物,居然有点下不了咽,不是怕这些食物有毒,因为傲啸已经仔细检查过。
但就是没有丝毫的胃口。
倒是傲啸吃得津津有味,还好意思说我是猪?看来他才是猪呢?都什么时候了还吃得那么香。
晚饭用完,夜幕也已经全部降下来,我们已经处于一个黑暗世界,除了船头的一盏小灯外,周围都是黑黑的,今晚的星星都不知道躲到哪玩去了,天空没有什么灯光。
除了呼呼的海风外,我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夜,想到这句话,就有点不寒而栗。
这时船已经停靠在一个荒岛旁边。
但离岛也有不远的一段距离,也许是怕岛上也有伏兵吧?但其实如果他们水性不好的话,离岛越近越好。
你怎么跟着我。
傲啸看着亦步亦趋的我问。
我怕。
我可怜兮兮地说,这时眼角还死挤出一丝泪光,我知道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轻重缓急这点我还是分得很轻的。
你难道不成,今晚睡觉都跟着我?傲啸揶揄地说。
是呀!我今晚就是要跟着你睡?难道不行?风弛对我这句话还没太大的惊奇,倒是那个憨厚的福伯简直是被我这句话震住了。
非常时期,做非常事啊,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惊奇。
我只是说同一个房,又没说同床,这些人,想歪了。
好吧!那你睡地板。
他这一句话,无疑像一个惊雷,把风驰也震懵了,一百个问号一样盯着傲啸,可能是没有人想到他居然肯让我进他的房吧。
看他们的表情,我就知道这次是傲啸格外开恩了,我赶紧溜了进去,先进去为强,万一到时他反悔怎么办?这船好在还真够大,隔开了几个房间,虽然房间都不大,但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般的生活用品都齐全,以后如果没有地方住,住这船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里面居然还真的有床,虽然不大,但被子软软的,很干净的样子。
我可不想睡又冰又硬的地板,我现在先躺在床上,那个家伙应该不会那么无良把我拖下来吧?好!主意一打定,我就以最快的速度爬上了床,哇!这床真舒服。
刚躺下就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我知道是傲啸进来了,我赶紧装睡,但我估计他不会相信,哪有人会在一分钟内睡着的呢?但没有办法,为了霸占这张床,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了。
我等待着他的爆发,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爆发吧,爆发吧,让你的爆发来得更猛烈些吧!呵呵!就要捉弄你,我躲在床上偷笑,发现自己现在居然已经不是很怕他了。
咦!怎么还没有声音的呢?我还真期待他咆哮的样子。
只要能够紧紧地跟在他屁股下,让我性命无忧,我就是什么都不怕。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嘘!我心头大石放下,他换衣服了,不出声应该是默许了我暂时用这张床了,看来这家伙还是有点绅士风度的。
嘿嘿!这床终于属于我了,舒服啊!看来做人耍点赖是有好处的,但可惜没有看到他咆哮的样子,有点失望,唉!戏收场了,我也睡了。
咦!怎么有风的呀!妈呀!这家伙居然揭开被子来跟我挤床了!不敢睁开眼睛瞧他,谁叫自己刚才要装睡呢?但我的身体已经能感觉他温热的体温,不知道是他故意还是无意,嘴里呼出的气就往我耳边吹,微微的,痒痒的,难受死了。
这人不是以为跟他有过一次,就当我是他的人吧?男人都这德性!怎么越靠越近,这家伙别太过分了!啪!真见鬼,他居然把手放在我的肩上,这家伙是故意的,明明没有睡着,又没有喝酒,居然敢这样呢?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也!于是用脚狠狠地踢了一下,最好能把他踢下床,居然敢放手过来?没好果子给你吃。
他居然纹丝不动,看来这家伙今晚铁定要跟我抢床了,好,以静制动,我看谁沉不住气。
抱一下有什么关系呢?今晚这个非常时刻,他不敢怎么我的!好!作弄一下他!嘿嘿!看谁拍谁,我故意转过身子,面对着他,化被动为主动,一下子用手勾住他的腰,哇!我这个动作真是够诱惑力。
虽然我没有张开眼睛,我也可以预想得到我们现在就这个姿势,说多暧昧就有多暧昧!该死,翻转力度过大,居然一下子顶住他那结实的胸脯,一阵眩晕,他的身体也轻微地颤了一下,然后就一动不动。
现在他离我是那样的近,以至于我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那种属于男人的味道。
我一阵的心悸,想要抽身出来,但他身上的那种味道,淡淡的如雨后田野上弥漫的原始芳香,如此强烈地牵引我,让我无法离开,欲罢不能。
闭上眼睛,贪婪的吮吸着,忘情的呼吸着他身上迷人的味道,夜很黑,也很安谧,我们都聆听着彼此的心跳声,呼吸着彼此的身体的味道,但是怎么心跳越来越快的,自己的呼吸也越急促,想控制但效果更糟糕,用手一摸居然满头虚汗。
本想捉弄他,没想到弄到自己像一个花痴一样,但这样拥着感觉真好,继续迷醉在当中。
哎!他温暖的手居然在我手里捏了一把,正想开口骂了,就对上他那黑幽幽的眼睛,他在我耳边轻轻嘘了一声,示意我别出声!而他的手轻轻按住他压在下面的剑。
我陶醉得有点熏熏然的心一下子又吊了起来,莫非已经有人潜上船了?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正文:二十六章:海上惊魂]一想到这点,我的手脚就立刻变得冰冷冰冷的,头皮又开始麻了!但我可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啊?莫非是傲啸听错了?但看见傲啸绷得紧紧的脸,我知道我又错了。
不想没命的话,跟着我。
声音虽小,但具有威慑力。
其实他不叫我,我也会跟着他的。
傲啸轻轻地揭开被子起床,我紧跟在他的后面,前后环顾,生怕有人在背后放毒箭,但就是我这点本领,如果要取我的性命太简单了。
这伙人很明显是冲着傲啸来的,我来到这里与人无仇无怨的,不可能是我的仇家,可怜的我无缘无故地卷入他们的仇杀中了,可能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想想就觉得悲哀!究竟是哪个家伙那么心狠手辣,一定要置我们于死地?咦、怎么感觉这船在动的呀!傲啸也感觉到了。
突然他大叫一声福伯?就拉着我冲出去了。
但可惜我们来迟了。
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滩刺眼的红,福伯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布满恐怖之色,是谁让他那么恐惧,死不瞑目?昨天还憨厚地对着我笑的福伯,现在居然这样尸横船上!他甚至都来不及跟我们说一句话就这样被他人剥夺生之权利。
闻声赶来的风驰眼直直地看着这一幕,像根木头那样愣在那里,我相信他还没能接受这个事实。
但谁能接受一个刚刚还是鲜活的人一下子就没了呢?即使我与福伯相处还不够一天的人,都觉得难受,何况他们!傲啸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哼都不哼一声,轻轻地将福伯的眼睛合上,但我看见他的拳头握得好紧,额上青筋突暴,也许是将他的悲伤和愤怒都浓缩在这一拳中吧!看着那滩还没有凝固的血迹,我知道如果再沉浸在悲伤中不去防范的话,下一个倒在血泊中的将是我们。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可能还有人潜伏在船底。
风驰你小心点。
傲啸沉着地说。
他们先对福伯下手,然后想将船驶向海的深处,从这点可以看出这人可能水上功夫了得,但陆上功夫应该一般,我们赶紧靠岸吧!我也是这样认为的,风弛你照顾丫头,我将船靠岸。
水啊!我一声惊叫。
我突然发现船舱开始渗水,好几个洞一起在冒水。
再这样下去的话,这船就要沉没了,莫非要做水鬼?丫头,进去拿一个盆来把水泼出去,风弛赶快把船靠岸,离得不远。
我急冲冲地跑到房里拿盆,刚进门就感觉背后阴风阵阵,凉飕飕的,一阵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姑娘要卖花吗?那声音不是——姐姐!花很香哦!不要可惜了。
猛一回头,倒抽一口冷气,居然是她,酒楼的那个卖花女!她手里拿的居然还是那束娇艳欲滴的鲜花,但她那纯净无邪的眼睛此刻看起来竟觉得是如此的邪魅。
花很香的哦!闻闻,姐姐!脆生生的声音叫得我胆寒,我感觉她不是要杀死我,而是要吓死我!闻闻,她往我身边靠,我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啊——那是人世间最凄惨最恐怖的声音。
铛——的一声,兵器相交的声音傲啸的长剑把她的匕首击落在地,傲啸一出现她立刻穿过窗,跃进海里,但临走前还要把她手中的花撒给我们,花瓣片片飘落,还有一种异香。
走,花有毒。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傲啸拉出了船舱!但她那声脆生生的姑娘要买花吗?不停在耳边回响,我努力说服自己她已经走了,但全身还是瑟瑟发抖。
丫头,对不起,不应该让你单独离开我。
他单手拉起我,把我环在他的怀抱里,在他的怀抱里,我颤抖的心,才稍稍定了下来,而傲啸的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他的剑,警惕地看着四周,剑与他的眼睛在黑夜中发着一样的寒光。
如果是真打实斗,我猜天下没有几个能胜傲啸!但看今晚这个情形,对方就是玩阴的,白天不出来,晚上才行动,陆上装卖花女,海上做杀人花妖!还没有见过那么小的杀手,莫非这女孩是个侏儒?好在当时没有要她的花,要不小命早就没了。
叮叮当当的声音在船头响起,原来是风驰那边也开始开战了,看来今晚潜伏在船底不只一个人。
船就要沉了,啸快走!这时传来风弛的焦急的声音。
天啊!船舱里的水真的越来越多,那洞也越来越大。
那个花妖肯定正在下面凿洞了。
傲啸拉着我像一支箭一样冲过去。
别急,我在这呢?哥哥、姐姐,等我。
那寒心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花妖用的是双勾,看那锋利闪着寒光的双勾,都会让人胆寒。
更可怕的是她因为比较矮小,灵活得要命,就像一个小老鼠一样到处窜,一忽窜这边,一忽窜那边,但更可恨的是她专挑我下手,好在傲啸每次都能及时将她锋利的勾挡住!但这令傲啸很顾忌,手脚舒展不开。
这妖人真卑鄙,专找我这些不会武功的人下手。
船沉了,风弛,走!傲啸在船即将沉的那刻,抓起几块木板仍在海面上,然后踏着木板往小岛飞去!哇!莫非这就是轻功水上漂。
因为还拖着我,所以整个过程险象环生,甚至有几次差点掉进水里了,到了岸边的时候,我们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而风弛也相当狼狈,虽然他没有我这个累赘,但是他的武功跟傲啸相比还是有一定的距离,所以还没有到岸边就已经掉进了水里,好在已经在岸边。
在沙滩的感觉比在海上感觉好多了,那是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心感,但可惜最后的一盏灯已经跌落在海底,把我的希望一一击碎。
沙滩的沙子很柔软了,但我们已经没有了欣赏与把玩的心情,尤其是这样的夜晚,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
想起沉入海底的福伯,我们心里都很难受,我们根本来不及把他带上来安葬。
从没有那么强烈恨过一个人,即使傲啸当初这样对我。
但现在这可是人命啊!谁也没有权利自己去结束一个人的生命。
此时我心中除了悲伤,更多的是愤怒。
现在我唯一期盼的是能看到星星、月亮,多一份光明,我们就多一份保障,只要能熬过今晚,到了白天我们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黑夜现在居然成了罪恶的掩护,我紧紧跟着傲啸,他的手大而温暖,牢牢地牵引着我,握住我颤抖的手,但我的心还是颤抖着。
小心。
傲啸一把抱起我,手里一阵银光闪现。
风驰小心,很多蛇!一听到蛇,我全身起鸡皮疙瘩,整个人就像一条八爪鱼一样巴在傲啸身上。
风驰往岛里退。
说完抱起我就往岛里奔驰。
怎么那么快就走了?姐姐,哥哥,我舍不得你啊!等等我!那甜美清脆的声音竟追着我们走,但在如此静谧的夜里听来真让人毛骨悚然!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