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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2025-03-30 08:40:57

瓦勒历景华二十三年夏,西北发生战事,三皇子承德率领十五万大军征讨西罗盟人,帮助赫裢族人复国。

大军出征二十天后,进入原属于赫裢国的格黛儿大草原。

草原远比我想象的要美丽。

因为正是夏季,远处缓坡上各种野花开得正旺,放眼看去都是一片一片的,真的可以称之为花海。

如果不是在随着大队人马前行,我还真想冲进花丛中去。

草原虽然美丽,可是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走了好远,我才发觉这里很少看见白色的蒙古包,这里有蓝天、白云、绿草,可却缺少了白色的蒙古包和成群的牛羊。

自从进入草原,承德他们就谨慎了很多,行军也慢了下来。

早已经派了探子四处打探,可是却一直没有能找到西罗盟人的身影。

承德掀开大帐进来的时候,我正趴在床榻上揉我那可怜的屁股,嘴里忍不住嘶嘶地直抽凉气。

让你坐车,你偏要逞强!这才是自己找的。

承德说道。

唉,这就叫死要面子活受罪!我自己叹道。

早知道会这样,说什么也坐车了。

承德过来在床边坐下,伸手就开始给我解衣服,我急忙推开他的手,急道:你又干吗?不是说好了出征期间不近女色么!就你这样,还能叫做色?承德冷哼一声,不管我的阻拦,把我翻过身去,一把就直接扯开了我的裤子,看了一眼说道,红肿得像猴子屁股似的。

我急得脸通红,趴在了床上,还没顾上说话,扭头看到承德黑着脸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

瓶塞一打开,一股清凉的味道立刻便溢了出来,他要给我上药?我突然明白过来,觉得更不好意思。

我自己来就好了。

我急道。

别动!承德摁住我,又威胁道,再动我可不只是给你上药了!我吓得立刻趴在床上不敢再动,老老实实地让他给我抹药。

过了片刻,承德给我抹完药,又拽过一条薄毯给我盖在了身上,这才站起身来去洗手。

明天开始,给我老老实实地坐车!嗯。

我乖乖地点头,可是有坐在车里的亲随么?我要是坐车,会不会被人看出马脚啊?我问道。

承德笑着回头看了我一看,说道:那有进了大帐还要我伺候的亲随么?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这些日子以来,我虽然挂了亲随的名字,可那只是在外面,每次扎营进帐之后,基本上都是承德在照顾我。

我这样的亲随,还真是不合格。

我趴在床上,看着一身戎装的承德,虽然掩了几分俊俏,却增了几分英气。

想起他带领大军出城时的壮观情景,那一群大姑娘小媳妇看到马上的承德莫不失声尖叫。

当时我可是没有少给承德白眼,一看就知道他平时就没少风骚,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粉丝!而现在,这样的一个承德站在我的面前,我突然有一种小女人的骄傲感,这个男人,他喜欢的可是我呢。

想什么美事呢?笑成这个样子,口水都出来了!承德笑道。

啊?口水,我急忙去擦嘴角,可是却发现压根就没有流口水,又是他哄我,不禁又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的裤子被你扯坏了,你得赔我,我总不能一直光着屁股趴在这里吧。

我说道。

承德从衣箱里掏出自己的一条裤子来扔给我,说道:先穿这条好了。

我接过裤子,看着承德,他笑嘻嘻地看着我,丝毫没有回避的打算,我只得把裤子拽进毯子里,摸索着给自己套上。

掀开毯子下床,才发现那裤子又肥又大,只得双手提着裤腰站在那里,看着承德一脸的贼笑,我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

进入草原后的第三天,有探子回报在前面发现了赫裢人的营地。

跟着承德过去,远远看到几处坍塌的蒙古包。

承德拍马过去,我急忙在后面也跟了上去,还没有接近那营地,一股血腥气便迎面扑来。

承德在前面停了片刻,便调头回来,伸手拉住我的缰绳,说道:别过去了。

一个幸存者都没有么?我轻声问道。

承德摇了摇头,脸色有些不好,吩咐士兵把那些人都埋了,便牵着我的马往回走。

我的心情也很不好,原本以为能找到一些赫裢人,兴冲冲地跟过来,没想到这里会是这副场景。

承德不让我过去,是怕我看到了会受不了吧。

又往草原深处走了两天,我们终于遭遇了西罗盟人,有一小股西罗盟的骑兵,竟然避开我们的前锋和两翼,直接插了过来。

承德一脸平静地站在中军帐前,看着远处正在厮杀的西罗盟人和瓦勒骑士。

来的西罗盟人并不多,只不过一百多骑,已经被瓦勒人包围起来,可他们仿佛不知道死为何物,嗷嗷叫着,挥舞着弯刀直冲了过来。

不必留活的。

承德冷冷地吩咐道。

传令兵前去传令,一骑奔入正在混战中的队伍中,挥舞旗帜,随后瓦勒的骑兵开始从战场上抽出,两翼的瓦勒士兵开始用强弓搭箭,射击西罗盟人。

可是没想到西罗盟士兵体现出高度的战术纪律,仍不顾伤亡向前冲击。

瓦勒阵营两翼的士兵看到西罗盟骑兵舍生忘死,迎着一波又一波的箭雨冲了过来(有些西罗盟兵身中数箭依然狂呼向前),不禁胆战心惊。

一时之间,瓦勒的队形竟然有些乱。

那股西罗盟人趁机从西侧打开了出口,竟然突围出去,一冲出包围圈,他们竟然还敢转身挥舞弯刀,口中呜呜怪叫,似乎在嘲弄瓦勒的无能。

承德脸色变得铁青。

虽然我们放倒了不少西罗盟人,可是还有三四十骑被他们逃脱,而且我们被他们这么一冲击,损失远远比他们要大。

大将军,不可以追,小心是计!老将赵德芳在旁边低声劝道。

承德不语,转身回到中军帐中,身后的将士也都跟了进去。

他们这是来向本将军示威呢。

承德冷声说道,掩饰不住心中的怒气。

请大将军允许末将前去追击那些蛮人,末将一定会把那些蛮人的脑袋一个不少地带回来!帐下的一名偏将站出身朗声说道。

承德不语,只冷静地看着那名偏将。

末将可立军令状,如少了一颗蛮人的脑袋,就拿末将的来凑数!那偏将复又跪下说道。

承德没有理会他,只侧头看向旁边的赵德芳,缓声问道:赵老将军的意见呢?赵德芳淡淡地扫了一眼帐下的将士,沉声说道:我认为不可,他们是示威,也是诱敌!话音刚落,就有一名传令兵从帐外跑进来,跪倒在地禀道:禀大将军,前面先锋部队已经找到西罗盟人的营地。

左将军率人偷袭了他们的营地,歼敌三千余人,尚有一万余西罗盟人向西逃窜,左将军已经率军追击,特命——啪的一声,承德已经把手中的茶杯砸落在地,谁命他袭营的?嗯?承德怒道,谁命他追敌的!那传令兵看到承德震怒,早已经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出声。

赵德芳冲他挥了挥手,他急忙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

大将军息怒,左将军也是一时求胜心盛,事到如今,也只有想补救的办法了。

赵德芳沉声说道。

补救?承德冷哼一声,他毁了我一万瓦勒子弟!这分明就是西罗盟人的诱敌之计。

不救,我们那一万前锋恐怕就会全军覆没;救,恐怕正中了敌人的奸计!大将军,难道就眼看着左将军步入西罗盟人的圈套?帐下一名将士问道。

承德冷森森地看了他一眼,不怒反笑,既然左将军一心想立头功,这个功劳就让给他去好了。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现在敌暗我明,我们动一动就会让西罗盟人知道,没准儿他们正张开口袋等着我们呢。

赵老将军的意见呢?说完又看向赵德芳。

赵德芳说道:末将也认为大将军说得对,草原虽广,可是我们对这里并不熟悉,和瞎子没什么区别。

现在当务之急是让随军的赫裢人前去召集他们的旧部,探听一下西罗盟人的消息,毕竟这里曾是他们的国土。

我军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按兵不动,反正后方粮草充足,先磨一磨他们的锐气再说!帐中的将士们都退了出去,承德的脸色依旧不太好,沉着脸坐在椅子上,看着案上的地图愣神。

我轻手轻脚地把地上的茶杯碎片清理干净,又重新倒了杯茶放到他手边,轻声问道:在心疼那一万将士?承德闻言有些愣,抬起头来看了看我,疲惫地笑了笑。

那姓左的是什么人?怎么这么狂妄?没有中军的将令就敢私自行动?我问道。

他是左后的弟弟。

承德略显无力地说道。

左后的弟弟?承贤的人?承德点头,说道:他是承贤插进来的,可能是想牵制我吧。

只是承贤也想不到他那舅舅如此不成器,刚来两天就会被西罗盟人诓了去,也许不是坏事呢。

承德看了看我,轻笑着把我拉入怀里,用手把我的头巾扯下,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发,轻声说道,你操这么多心干什么,这些都是男人的事情。

什么叫男人的事情啊,你这是典型的歧视女性!你这种人,表面上对女性都很尊重,但在骨子里却是瞧不起女性的,要是在我们那里,一定会被女权主义者拍死的!女权主义者?承德问道。

坏了,说漏嘴了!嘿嘿。

我干笑,想该怎么糊弄过去。

看着承德还一脸问号地看着我,整个好奇宝宝的样子,我干笑道:这是我们周国女子闺中的话,就是指一群会拳脚功夫的女子。

会拳脚功夫的女子?承德还是有些不明白。

是啊,是啊。

我急忙说道,生怕他再问,连忙扯开了话题,问道,那赵老将军是不是很厉害?我看你对他很敬重呢!他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将军。

这次出征,老爷子让他跟着我,名义上我是主将,可我并没有什么大的实战经验,主要得倚着他呢。

承德答道。

这样啊,不过看样子他的确还不错。

哦?承德笑了,问道,你怎么觉得他不错?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啊,我们来这里,的确没有什么优势,如果总是这样贸然前进,恐怕真的会被西罗盟人牵着鼻子走,到时候真的会吃大亏。

还真不如先停下来,发动一下群众,好歹我们也是打着帮助他们复国的旗号来的。

发动群众?嗯!我点头道,这里原本居住的赫裢人就算是群众,他们一定会对霸占他们家园、残害他们同胞的西罗盟人恨之入骨,我们为什么不利用一下呢?跟随我们大军过来的也有从格黛儿草原上逃过去的人,他们一定远比我们要熟悉这草原,我们可以让他们去召集旧部,就像赵老将军说的一样,然后把他们独立编入我们的军中,让他们先去和西罗盟人交手。

我们可以跟在后面打黑拳啊,这样可以减少我们的损失,更重要的是可以让我们跳出这个混乱的战局,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更加清醒地看清形势,在更加适当的时间,在西罗盟人最薄弱的环节狠狠地给他们一刀啊。

这场战争,不应该是我们和西罗盟之间的战争,而应该是西罗盟和赫裢人的战争,让他们为了他们自己的祖国而战,这动力远比我们士兵的动力大。

你不是也说过,我们来这里不是帮助赫裢人复国的,而是过来捡便宜的么?承德开始只是淡淡笑着看我,慢慢地,他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

等我说完,他沉默了片刻,再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有了赞赏的表情,笑道:虽然说得没有什么条理,而且有些地方想得过于简单了,不过道理我却听明白了,是个不错的思路。

我晕,夸我就夸我,干吗还得先贬上两句?咱们别的不知道,电视剧可是没有少看,这战争题材的看多了,多少也会蒙对点吧。

承德笑,一手圈着我,一手玩弄着我的发梢,淡淡说道:你连字也不识,没想到还对兵法有兴趣。

我不识字?晕倒,我只是不识这里的字好不好。

我白他一眼,心道,好歹姑奶奶我也一正经大学生呢,不但中国字认识,英国字也认识,就连那东洋鬼子的字还认识几个呢。

不过这些话却不敢和承德说,只得自己偷着撇嘴。

你怎么知道我不识字?我福荣公主可是出了名的才女啊!我嘴硬道。

才女?承德笑出声来,是啊,才女!他做出一脸崇拜的表情,说道,连《尚子》七十三篇都能倒背的才女!佩服啊,佩……我狠狠地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承德闷哼一声,我趁机从他腿上跳了下来,拽过头巾,两下把头发束起,带上头盔,往帐外跑去。

承德作势要追,我手扶帐门,回头笑道:大将军,你可得注意形象啊!在帐外和亲随调笑打闹,可是会有损您那高大神武的形象啊!承德无奈地坐回椅上,我冲他得意地龇龇牙,笑着出了大帐。

当下承德又和那些将领们去商议,然后瓦勒大军驻扎下来,只派了些探子四处打探,并且让随军而来的赫裢贵族潜入格黛儿草原联络旧部。

第二天傍晚,左天岩率领了残部从西罗盟人的包围圈中拼死逃出,一万的前锋,只回来了不到一千人。

承德却没有动怒,好言抚慰了一番左天岩,说知道他只是求胜心切,不过虽然他身为国舅,是自己的长辈,可是已经造成了这样的后果,他也不能包庇他,只得命一百骑士护卫他回繁都,听候皇上的发落。

我问承德:他这么不遵号令,难道就这么放了?那么以后还怎么约束部将?承德淡淡笑笑,说道:他身为国舅,后面站的可是左后和承贤,难道就直接军法处置了他?这不是摆明了扇左后的耳光么?人必须得放,但他能不能活着回到繁都,可就看他的运气了,毕竟我们现在可是在格黛儿草原,就算左天岩被西罗盟人杀了,也怨不到我的头上了。

要借西罗盟人除了他?我问道。

承德看了我一眼,笑道:笨丫头,什么事情心里明白就好了,还问什么?此后的几天里,西罗盟人又来骚扰过几次,不过都是小股的骑兵。

承德不为所动,来了就消灭他们,跑出去的也不追赶。

承德的十多万大军互为犄角地驻扎下来,西罗盟的兵马又没有多到可以把瓦勒大军包围起来的程度,倒也不敢冒失进攻,一时之间,形势竟然僵持了下来。

这种局面一直僵持了半个来月,直到派出去的赫裢贵族找回了赫裢幸存的黛莲娜公主,那号称格黛儿草原上会行走的最最美丽的花朵。

我尊贵的瓦勒王子,请允许我代表赫裢族人感谢贵邦的帮助。

一个身穿耀眼的红色衣裙,头戴一顶镶了璀璨钻石的黑色小帽的年轻女子一手抚了左胸,躬身说道。

如水的黑发随着她的低头披散开来,映得那珍珠穿成的流苏更加莹润。

她带着笑容抬起头来,晶亮的眼睛如同两弯明月,高挺而秀气的鼻梁下那红艳的唇瓣微微启开,露出一口洁白细碎的牙齿。

一时间,大帐中静得很,那些粗线条的瓦勒将领都被眼前这个美貌的黛莲娜公主吸去了魂魄。

黛莲娜公主满意地扫了一眼四周,嘴角弯了弯,笑着看向承德,说道:您将如同这草原上的太阳,永远被我赫裢族人放在心中。

我看向承德,那厮也正笑得风骚,公主太多礼了,既为友邦,就应该如此。

承德轻笑道,不知公主此次寻到了多少赫裢的旧部?目前跟在黛莲娜身边的只有三百名赫裢勇士,但是请王子放心,我手下的人已经去草原深处寻我们的部落,大概几天后就可以召集到一万名赫裢勇士,到时就会和王子的大军会合在一起,消灭掉万恶的西罗盟人。

承德笑着点头:这里是赫裢的草原,我们希望得到公主的全力支持。

公主一路劳累了,先去休息吧,明天再和公主商议战事。

好的,一切听王子安排。

黛莲娜浅笑道,又向承德行了一礼,随着侍从下去了。

当下就有人带着黛莲娜公主去了她的营帐,她带来的三百赫裢勇士也被妥善地安排。

等帐中众位将领退下去,已经到了掌灯的时候,有兵卫送过饭来,承德依旧坐在书案前看繁都传来的书信。

我也不理他,自己一个人坐下来开始吃了起来。

承德等了一会儿,看我也不唤他吃饭,抬头看了看我,笑着走过来,在我身边笑道:怎么也不叫我?叫你?你不是都饱了么?哪里还用得着吃!我说道。

饱了?我还没吃呢。

承德说着拿起一个馒头。

我白了承德一眼,从他手里夺过馒头,狠狠咬了一口,说道:黛莲娜公主那么美艳,秀色可餐啊,还没吃饱?承德听我这么说,也不理我,又从我手里夺过馒头,浅笑着把唇放在我咬的地方。

他不吃,只是轻轻地触着,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我很没出息,脸又红了。

一时间,气氛又暧昧了起来,两人也不说话,只默默地吃着东西。

吃完之后我把碗筷收拾起来,拿出帐外给了兵卫。

回到帐内,看到承德继续坐在书案前看书,我没理他,径直去铺床铺。

铺到一半,觉得后背有些不自在,回头看承德,他手里拿着本书,眼睛却看向我这里,看到我回头看他,竟冲我笑笑,笑容那叫一个得意,气得我恨不得上去给他那俊脸一巴掌。

什么人?帐外传来兵卫的厉喝声,然后就听到一个柔媚的声音说道,黛莲娜求见瓦勒王子。

大晚上的,她来干吗?我瞪了承德一眼,承德冲我温柔地笑笑,然后敛了脸上的笑容,冲着帐外大声说道:请公主进来。

帐帘被掀开,一阵香风袭来,那红衣的黛莲娜公主进来,巧笑着看了一眼承德,随后又看到了正站在床榻前的我。

公主深夜到此有何贵干?承德笑道。

黛莲娜看了看我,柔声说道:请王子先遣下这名仆从好么?赶我走?嫌我碍眼么?大半夜的来找承德,除了出卖色相还能有什么?我鄙夷地看了一眼黛莲娜,心道你好歹也是一国的公主,不至于沦落到半夜钻男人帐篷的地步吧。

我又看向承德,他正轻笑着看着黛莲娜,丝毫没有注意我。

走就走,我转身就往帐外走去,还没有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承德的声音,只听见他淡淡说道:停下,谁让你下去的?还不给公主倒茶。

我闻言停住,回头看他,他扫了我一眼,然后又柔声对黛莲娜说道:他是我的亲随,公主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黛莲娜静静地站着,看样子心里正在经历着斗争。

我走回去,倒了杯茶水端到她身边,放在旁边的几案上。

片刻之后,黛莲娜又笑着抬起头来,直视着承德,咬了咬唇瓣,说道:黛莲娜感谢王子前来解救我的族人。

赫裢现在已经国破家亡,没有什么可以感谢王子的,唯有献上黛莲娜自己的身体。

她说着,竟然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裙。

我傻在那里,这黛莲娜公主还真是个豪放女啊!竟然就对着才见第二面的男子脱衣服,而且一看她就是有备而来的,因为那一件红衣里面竟然再没有半片衣服!她的身体在灯光下闪着白润的光泽,不得不承认,她的身材真的很好,简直就是个尤物!请公主穿好衣衫。

承德淡淡说道,别忘了自己还是一国的公主。

黛莲娜脸涨得通红,直直地看着承德,承德也不躲避她的目光,直视着她,直到黛莲娜飞快地掩上自己的衣襟冲出帐外。

你刚才干吗不转过头去!看傻了?我怒道。

承德挑挑眉毛,笑道:你刚才不也看傻了么?干吗还要怨我。

我语噎,这能比么?好吧,我承认刚才是也看傻了眼,但是我和他能一样么?好歹我是女人啊!我赌气地转过身去,不理承德,承德从后面过来,把我拥入怀里,柔声说道:不会被她蛊惑,所以才不用躲闪。

她即便脱光了,在我眼里和一只被剃光了毛的羔羊没有什么区别,又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语,可是心里却已经被承德说动了。

荣儿,不要把我想成乡下的傻小子,这样的女子我见多了,要是喜欢,我早就喜欢上了,怎么又会被你抓住。

我哪里有抓你!我辩道,气却已经消了。

好,好,你没有抓我。

承德低声笑道,你只是抓了我的心,行了吧。

听到他如此说,我心里有些美滋滋的,连嘴角都忍不住挑了起来,刚想也和他煽情几句,可没想到他又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晚上咱们破破规矩行么?规矩,什么规矩?我傻乎乎地问道。

承德坏笑,低声说道:出征期间不近女色……我脸一下子烧得通红,急忙推开他想跑,可是又被他一把扯回怀里打横抱起,我刚要张嘴惊叫,承德已把嘴凑到了我的耳边,低声说道:不可以叫,如果你不想外面的兵士认为我这个大将军有断袖之癖的话。

我急忙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叫出声来,紧接着又听见承德在耳边低声调笑道:当然,一会儿是可以叫的,但是可不要大声。

第二天早上我出帐见到守在帐外的兵卫时,都有些不好意思看他们,生怕他们听到了昨晚的动静,可是看看他们还是一脸的严肃,估计是没有听到,就放下心来。

那黛莲娜公主自从诱惑承德不成之后再没有其他动静,也没有单独来找过承德。

女人啊,真是奇怪的动物!虽然我自己就是女人,我也这样认为。

自从明白承德一点也不为她动心,我再看到她时,竟对她有些怜悯,一个失去国家的公主,会做出那晚的举动,恐怕也是无奈吧。

这天承德又召了众将领在大帐中议事,我发现那黛莲娜公主竟然没有来,心里有些好奇,前几次她可都是准时来的啊。

趁着帐中的人不注意,我悄悄地摸了出去,刚来到她的帐外,就听见里面一阵阵干呕声。

黛莲娜公主在么?我在帐外喊道。

里面的声音静了下来,片刻之后,就听见黛莲娜冷冷的声音:进来。

我进帐,看到她正坐在地毯上,脸色有些红,连眼中都含了泪水。

什么事情?她冷声问道。

大将军请您去大帐。

我答道。

黛莲娜刚要说些什么,突然又用手捂了嘴,慌忙趴在一个铜盆上呕了起来。

您身体不舒服?我轻声问道。

黛莲娜停了干呕,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说道:吃坏了东西,没事,你先回去吧,我随后就去。

我闻言退了出来,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干呕,看起来很像是怀孕啊?可她是位未婚的公主啊,我寻思道,随后又为自己这个荒唐的念头感到可笑。

我笑着摇了摇头,一定是电视剧看多了,一看到人干呕就是怀孕,哪里会这么巧啊。

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再回到大帐中的时候,黛莲娜公主已经来了,承德他们正在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正说着,外面进来一名士兵,说前面五十里处发现了军队,大约有一万余人,还有不少的妇孺和牛羊,正在向这边赶来。

那传令兵话音刚落,黛莲娜公主就惊喜地喊道:是我们赫裢族人,一定是我们赫裢族人,我的部下终于在格黛儿深处找到我们部落了!承德闻言大喜,急忙命一名偏将前去迎接。

我们在这里已经驻扎了近二十天,虽然后方粮草充足,可是总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如今找到了赫裢人的残部,不能不说是个大进展,更何况这些赫裢族人又是从草原深处赶来的,他们一定知道西罗盟人的底细。

我也去看热闹!我走到承德身边低声说道。

来草原好久了,还没有见到真正的游牧民族,这次赫裢人大批前来,说什么我也得去看看,再说这些日子我总在这块草地上憋着,也实在是憋坏了。

承德低头看看我,笑了笑,点了点头,趁着瓦勒将领们出帐,低声说道:去吧,不过要小心,一不要从马背上摔下来,二可不要再把屁股磨破了,不然回来看怎么收拾你!我笑,忙跟着那奉命去迎接赫裢族人的偏将出去,上马带了些人就随着黛莲娜去接她们的族人。

纵马在草原上驰骋了一会儿,就远远地看到了黛莲娜所说的他们的族人。

看过去,只见远处乌泱泱的人群,还有随人而行的几片白色的羊群。

我停下马来,用手搭在眼上看过去,却觉得有些不对劲,那群人的行进速度很快,服装远远地看着也像是赫裢族人,可是就是有些不对劲。

随着那偏将又往前走了一段,我看得更加清楚,猛然间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这群人虽然有男有女,有妇孺还有兵士,可是却并不协调,最重要的是那些妇孺竟然走在了队伍的前列,而那些军士却在后面,远远看去,就像是被后面的军士驱赶一样。

我震惊地看向黛莲娜,她正看着远方,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不对!一个找到族人的公主怎么会有这种表情?她应该像在大帐中那样惊喜才对啊。

停下!我狂喊。

众人都吃惊地看向我,那偏将知道我是承德身边的亲随,对我甚是恭敬,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将军,这里面有问题!你仔细看那人群。

我指着那远处的人群说道。

那偏将也不是蠢人,仔细看了看,脸色也有些变了:你是说这不是赫裢族人?我点头,看向黛莲娜,公主,这是怎么回事?黛莲娜轻蔑地笑了笑,说道:怎么回事?没想到你们竟能发现啊,不过现在才看出来,还是有些晚了。

说着便纵马向那队伍驰去。

快些回去!这一定是西罗盟人,回去通知大将军!那将军吼道,顾不上去追黛莲娜,急忙掉转马头往回赶去。

后面的西罗盟人的骑兵已经从那些百姓后面飞驰而出,看来是不打算让我们活着回去报信了。

我慌忙也纵马往回疾奔,可是这个时候骑术的水平高低却显出作用来,虽然平时我骑马还行,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我却渐渐地被落在了后面。

旁边不时有瓦勒骑兵被后面的西罗盟人射下马来,那偏将看我落下,急忙又驰了回来,急道:快些!我在后面,你先回去!我苦笑,看看身后的西罗盟人越来越近,忙冲着他喊道:别管我,你先走!不行!大将军有令,让我一定要护你周全!他坚持道,一边用剑拨开射向我的箭。

浑蛋!你还不回去送信!如果咱们谁都回不去,大将军恐怕也得没命,他没了,我还能周全个屁啊!我怒极骂道,还不快走!那偏将看我着急,再看形势的确紧急。

这个时候,作为一个军人,他很清楚地知道我一个人的性命和那十多万人的性命相比孰轻孰重,于是咬咬牙,舍了我往前疾奔而去。

看他渐渐跑远,我不禁松了口气,刚想回头看看西罗盟人离我还有多远,就感到身后一个巨大的冲力奔我而来,我慌忙侧身躲避,只觉得左肩上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一下子从马上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