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上了茶,看了看自家的主子,暗自摇摇头退下了。
这两人,真个让人操心。
这不知怎的,又互相之间不言语了。
玄天青沉着脸靠着凉亭的长柱,黑东生优哉游哉的喝着茶。
石头和昆子候在东苑的大门外。
院子里桑娘正陪着无虑大师在假山隔成的小道之间穿行,隐约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依大师的意思,如此修改格局,便可使财源广进,身体安泰?这个自然。
无虑大师的嗓门宏大,一开口饶是院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老衲潜心研究风水,发现其符合五行之说。
所谓天地万物皆有灵。
如此布置借着些灵气,自然财源广进。
这可是生意人居家必备的布局啊!她什么个意思?桑娘点点头,微笑着又请无虑大师进屋看去了。
看不见她的背影,玄天青顿觉心浮气躁。
这个女人,竟然真的把他的东西全给送到了西苑,这算是把他扫地出门?两人明明刚刚才圆房,难道她不知道这个时候的男人是最有需要的吗?还是说他的技术不行,没给她留下美好的回忆以至于她不再想?!这么晾着他让他成宿睡不着觉,是很不人道的:说什么除妖,你我在他面前还装模作样的四处查看妖源。
明明知道那个和尚什么法力都没有,还做出一副信服的样子让他看风水?!也许她是真的想找个法子除妖也未必可知?黑东生似笑非笑,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玄天青阴了他一眼:你想和我切磋切磋不成?我伤尚未养好,最近作不得剧烈运动。
黑东生轻轻敲了敲茶杯:还是碧玉青瓷,你家娘子确实心思细腻,小处见精巧。
这样的女子,只怕要好生护着才是。
玄天青皱了皱眉头。
桑娘每次派人去一个新的地方进货,必会购买那个地方的特产加以收藏。
这碧玉青瓷是何时买的?真不记得了。
反正他也一向都不在意那些个黄白之物:怎么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也。
黑东生看了看天色,站了起来:黑某身在朝廷,虽然不耐那些个势利之人,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今儿个约了要去薛家一趟,你若无事,不如与我同去。
天祥寺无忧大师与我父亲乃是旧识。
怎的会出这样的一个败类?!玄天青注视着下面的回廊,但见门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绕过假山进了屋子,不多时桑娘和无虑大师便走了出来,两人随着门房,竟然是向着前厅而去。
玄天青再不多言,飞身下了凉亭,落到二人身前:娘子。
玄公子。
无虑大师双手合十唱了一声法号,转身对着桑娘微微躬身:如此老衲便先行一步,到薛家再见。
大师请。
桑娘侧了侧身子让出了道路。
门房便领着无虑大师去了。
等到他们几人的身影在大门边消失,桑娘便想转身从玄天青身边走过去,被他一横步挡住了去向:桑娘。
玄公子有何事?桑娘近日事务繁忙,怕是抽不出时间应酬玄公子。
桑娘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玄天青,语气不冷不热。
玄天青噎了一下,身后黑东生随着他跃了下来:桑娘,你可也是要去那薛府?不若与我同车而行。
谢过黑大人。
桑娘微微福了福身子,绕过玄天青走到黑东生的身边:有劳了。
娘子,不如我与你同去可好?玄天青快行一步,拦在桑娘的身前,目光若刀劈向黑东生。
黑东生微微一笑:如此,黑某便先行一步了。
桑娘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
沉默的任由玄天青吩咐石头备了马,同往薛家而去。
马车出了桑府,一路往北。
那薛家为了显示自己是皇亲国戚与众不同,宅子没有建在镇子里,而是在离镇五里地的杏花源修了一座别苑。
方圆几里都是他薛家的地方。
他家家丁长工有多,初时薛家在大寨附近的小河边建了一些房子给这些个长工居住,时间长了竟然以薛家为中心形成了一个薛家村。
因为这里的风景极美,又盛产甜杏,在这一带是极为有名的。
马车在镇外的驿道上奔跑着。
车厢微晃。
桑娘撩起了车窗的帘子看着窗外,沿路垂柳青青。
秋日的步伐还没有完全的显现出来。
只是个别的阔叶树微黄了树梢。
天边一抹流云似火,蓝天碧净。
看着看着便觉着心情慢慢好了起来。
玄天青看着桑娘。
这一路出来她都看着窗外,他说什么她也只是冷冷的嗯一声,只是不应。
玄天青握了握拳,微微一沉气,马车便如同失控一般的猛烈一震。
桑娘猝不及防,轻呼一声,待到回过神来,已是被玄天青揽在了怀里。
桑娘的心里微疼。
想要狠下心来对这个男人,终究是办不到:玄公子,谢过了。
为何如此生疏,还在生我的气不成?玄天青轻叹一口气:那日我同玄天北竹青到了建州城,本说好有狐族的人前来接应。
然而到了那里之后玄天北推说有事先行,独留下我与竹青。
玄天青顿了顿:我觉着玄天北走得奇怪,便找了借口摆脱了竹青一路尾随他而回。
没成想他竟然回到了桑府。
我便抱走了你。
玄天青揉了揉桑娘的头发:随后取了你手上的佛手铃。
玄天北极为狡诈。
我怕走漏消息,便用佛手铃镇住自己的妖气化作汴沧月的模样又回到了平石镇……桑娘,当时我本想告诉你我便是玄天青。
只是事发突然,那时九龙碑前血气冲天……桑娘偏过头不语。
玄天青低头。
目光所及之处是她皓白的脖颈。
半透明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
玄天青握着桑娘的手不自觉地便紧了紧。
有火从小腹轰然燎起,一路蔓延而上。
他的脑子里出现了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场景。
那样轻轻的颤抖声轻易的就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他想拥抱这具身体。
只有在怀里的时候,体会着她的皮肤呼吸体温,他才会觉得她是真实的,而不是他生命之中快速逝去的一个幻境。
桑娘浑身一软,感觉到他温热的唇落到了她的后颈上,辗转吮吸。
他原本揽着她的手带着滚烫的温度顺着她的身体曲线游移。
桑娘有些困难的推拒,却被他更紧的抱进怀里。
玄天青抱起桑娘跨坐在自己的身上,她显然是对于这样的姿势惊慌失措又极为羞赧,在他身上挣扎个不停。
她柔软的身子便无意识的摩擦过他的灼热,让他闷哼一声,不得不伸手固定住她的身子。
她再这么乱动下去,只怕他就要失控了:娘子,别勾引我好不好……桑娘大窘。
乖乖的定住了身子不敢再乱动,将脸埋在他的肩头。
这一顿住身子才发现双腿之间顶着一个东西。
即使隔着衣物也分外明显。
他沉重的呼吸就在耳边,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过她的背,最后定在她的腰侧:娘子……嗯。
桑娘昏昏沉沉的应了一声,手顺着他的肩头滑下。
这样的动作让他浑身一紧,僵了僵身子握住她的腰,引导她在自己的身体之上轻轻的挪动。
只是这么一动他便后悔。
桑娘发出了一声细碎的呻吟,自己的身体之上传来的柔软触压感让他的脑子一空,一个侧身将桑娘压在了身下,大手便撩起了桑娘的裙裾,想要退下她的亵裤让同事容纳他已然按耐不住的欲望。
公子。
薛府到了。
马车外传来石头的声音。
玄天青挫败的叹口气,将头深深的埋在桑娘的肩窝里。
桑娘细细地喘着气。
好半晌玄天青才放开了她。
明明想着是勾引她,怎么自己陷落的比她还快?玄天青皱皱眉头,自责自己的自制力:桑娘。
那无虑大师不知是什么来头。
回府之后好好问问那日去接他的小厮,再派人去天祥寺查问一番。
你还是远离他为好。
桑娘点点头,外面已经听见了薛府管家的声音:桑当家的,老爷正在厅里等着您呢。
无虑大师说,只要夫人一到,便可开坛做法,查出小姐的下落。
玄天青整了整衣冠,抱着桑娘下了马车。
转身才看见黑东生双手抱胸也站在门前。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唇边勾起一丝笑:天青,无虑大师在院子中央起了法坛,薛老爷说是要先听大师的意见,让我等无关人等在这候着。
桑娘看了看管家,微微点头,正要起步被玄天青拉住了:无虑大师同你说了什么?为何要你到了才可开坛做法?大师说要查小姐的下落,需要用阴阵。
此阵法力强大,然而需要一个至阴之身的人作引。
薛老爷不知怎的得了桑娘的生辰八字,便央人来求桑娘暂时作引。
我……应了。
玄天青面色一沉,正要开口薛府的大门开了。
浓重的檀香之气扑面而来。
往里看去无虑大师在院子的正中央起了法坛。
此刻青烟弥漫,他手上正拿着一个罗盘。
门开之时他便抬起头来直直看向玄天青:此处妖气弥漫,薛小姐果然是为妖怪所虏——好大胆的妖怪,今儿个老衲必让你有命进,无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