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她要怎么处置?成师傅摸了摸她的肩胛骨,已经碎了,只怕神仙也难帮她治好。
方楚亭看着已经哭累的弘珏,此刻正躺在岚儿的怀里抽噎着,送她出府吧。
海棠闭上了一直张着的嘴巴,这便是传说中的废武功?本想问个究竟,只是成师傅眼中那略带可惜的表情,让她忍住了好奇心。
大家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方楚亭挥挥手。
慢。
老夫人中气十足地喊着,庭松媳妇,你去安顿弘珏。
你们俩个,跟我去俞园。
拐杖分别指了指秦姨娘和苏岚儿,说完又想到了什么,楚亭、海棠,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扶我回园子。
娘。
弘珏怯怯地轻唤了声。
老夫人,让我先陪陪弘珏吧。
苏岚儿抱着弘珏不肯放手。
哼,这会儿想到儿子了,当初为何不多想想?老夫人口气软了些,但又不甘心地骂着。
婆婆,您看……夫人看着弘珏心有不忍。
那好,不去俞园,就在这里。
你先去安顿好弘珏,等他睡了,就给我滚到正来。
如意,你负责给我盯着她。
说完,迈着步子踏进了正。
方家上上下下,能做主的人,不能做主的人,全都聚在这里,连平时不怎么管事的三婶也来了。
秦姨娘跪在下。
过了一会儿。
方庭松大步走进了园子。
看着跪在下地女人。
恨恨地哼了声。
便走到母亲跟前行礼。
庭松。
你看看你找回来地好女人!老夫人气得拿拐杖不停地在地上敲。
娘请息怒。
是儿子地错。
衙门里地事还没了结。
府里地人已经来催了三次。
路上方管家已经把今天地事都说了。
真是家门不幸啊!为何会有这种恶毒地女人?错?这难道是认个错。
就能解决了?你自己看着办。
如果不让我满意。
我便。
我便下去见老爷子去。
老夫人耍起了无赖。
是。
方庭松黑着脸。
看着秦姨娘。
这个女人。
自从进了门就不消停。
你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爷。
我、我只不过是为岚儿鸣不平罢了。
我真没想到她会找人对付嘟嘟。
我……边说边偷眼看着老爷。
一狠心。
一巴掌打在自己嘴上。
看我这惹事地嘴。
我就是随便讲了两句。
没说要害嘟嘟啊。
没说?不急。
等会儿苏岚儿来了,你们再对质好了。
你先说你都说了些什么?老夫人插了句。
我、老夫人啊,事情隔了那么久,我也记不清了啊。
我当时只是觉得岚儿很委屈,本来大少爷一颗心都在她身上,若不是因为嘟嘟,他怎么可能多看大少奶奶一眼。
我只是帮着想想,本意是想让岚儿多花点心思,把大少爷地心思给夺回来。
只是这样?老爷瞪着她。
她的心思自己怎会不知道,一直对楚亭不满,觉得他没资格当这方家未来的主事人,这话暗里在他面前提过多次了。
真是这样,我发誓。
秦姨娘信誓旦旦,都是她们商量的,我可没参与。
苏岚儿一进正,便听到这一句,刚刚平复的心又再次提到了口中。
她这般把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只怕连命都会没了,姨娘怎么可以这样说?秦姨娘不看她,心中暗想,怎么这么快就进来了?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当初可是你说地,她没了儿子,相公就不会再去找她,这会儿为何又这样说?苏岚儿心中气不过,当初若不是她们在一旁煽风。
她又如何能想到去害嘟嘟。
哟。
岚儿啊,姨娘平时待你可不薄。
你可不能冤姨娘啊。
秦姨娘急得直跳脚。
冤?我何必要冤姨娘。
当初你们可是一直劝我要下决心,不然不止是我的地位不保,连弘珏以后也没好日子过。
你!苏岚儿,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我何时说过要嘟嘟的命啊,我只不过说嘟嘟是长子嫡孙,只怕弘珏以后都没有出头之日,何时说过要你谋害嘟嘟的性命?你这是血口喷人!秦姨娘腾地站进来指着苏岚儿骂。
苏岚儿气得说不出话来,拍开她的手,我血口喷人?当初是谁说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当初是谁说嘟嘟死了,叶海棠只怕也没法子在方家呆下去。
这些话我时刻都记着,从来没有忘记过。
好了,你们不要再吵了!老爷愤怒地一拍桌子,你们一个两个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有胆子做没胆子认?两人立时闭了嘴,相互瞪着,仿佛要把对方的嘴都撕烂。
庭松,你说怎么办?老夫人听着这些话气得面色通红,整个身子抖个不停。
还怎么办,先休了,送衙门官办!老爷不要啊!秦姨娘吓得脸都白了,眼泪直往下掉,再次跪了下来,爬到老爷面前,老爷,求您看在楚阁的份上不要赶我出府,不要把我送去衙门,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边说边拼命的磕头。
哼!老爷一甩袖子,不必求我,你等做出这等伤天害理地事,我绝不会姑息!爹!楚阁终于清醒过来,这些事情他还没能消化得了,可是娘若被送去衙门,不死也得去层皮。
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求您,不要把娘送去衙门。
我求求您,要不您让我替她去衙门好了。
如今你还要帮着她?真是是非不分!方庭松怒气上头。
爹,娘做任何错事,她还是我的娘啊。
楚阁不停地磕头,额头都磕红了。
楚阁,快起来,再磕额头就要破了。
老夫人心痛孙子,命如意去扶他起来。
楚阁甩开扶他的手,爬着到了老夫人膝下,奶奶,你帮楚阁求下爹啊,不要送娘去衙门,不要。
这,唉,你娘太狠心了,方家是留她不得。
奶奶,如果您不帮楚阁,楚阁便长磕不起。
说完楚阁又开始磕起来。
老夫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如意,快把三少爷扶起来。
不要拉我,不要拉我!楚阁激动地挥着手,不让人靠近。
儿啊,莫磕了,莫磕了。
只怪你娘命不好,莫再磕了。
秦姨娘慌了手脚,生怕儿子磕出什么毛病来。
拉他起来!老爷一挥手,上来几个小厮,夹着楚阁不让他动弹。
楚阁不停地挣扎,放开我。
送他回园子。
屋子里只留下秦姨娘地哭声,突然一阵笑声传来,转头看去原来是苏岚儿正失魂落魄地笑着。
笑什么?我苏岚儿是先皇赐婚,岂是你们说休就可以休的?说着苏岚儿便站了起来,冷笑着看着众人。
老夫人站了起来,先皇赐婚又如何?你犯下如此大错,还不知悔改,就算闹上大殿,咱们方家也不怕。
证人呢?证据呢?就凭你家一个姨娘说的话,便能定我的罪吗?你别忘记了宫里还有个太妃,她是定不会让我受这样的冤枉。
冤枉?刚刚明明你已经承认了,此时为何又反口?苏岚儿扬了扬眉,我承认了吗?你们谁听到我说,是我害了嘟嘟?明明是锦娘在乱说,再说了嘟嘟的事是意外,意外谁又能意料得到。
岚儿,你为何说出这样的话?你也是当娘的人,你应该明白孩子对于娘有多重要?刚刚你还在求海棠,为何现在这般说?相公!她是你娘子,我难道就不是?一直坐在一旁的海棠,从开始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听着,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听到苏岚儿这般说,嘴角轻轻扯了一下,没错,方家想休你是休不得,不过送入衙门,由官府查案,应该是可以地吧?咱们是没证据,可是官府自然有办法,就是不知道妹妹在大牢里是不是能住得惯。
你!相公,真要我把送去衙门吗?一日夫妻百日恩,当初岚儿为你生孩子,可是去了半条命,这辈子除了弘珏,我都不可能再有孩子,现在你想让弘珏就这样没了娘吗?苏岚儿心慌了起来,若进了应天衙门,自己家人都在京城,就算是求得了太妃的旨意,只怕也会救不及。
这你大可放心,弘珏是相公的骨肉,方家上下一定不会薄待他。
相公!苏岚儿低下头双膝一软,眼泪一涌便出,哀求着,岚儿求你,不要送我去衙门。
方楚亭看着她的表现,很是失望,虽然这张脸和莹儿很像,可为何性格却大不相同,你现在知后悔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