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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脱险

2025-03-30 08:41:18

莹妃闭着眼,不代表她不知道殿堂里发生的事,朱棣的震怒、叶海棠的顶撞、轻蝶的陷害、方大人的请辞、皇太孙的帮腔,这一切的一切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装昏迷是迫于无奈,谁让她叶海棠的命这么大呢?居然皇上正巧到了御花园。

她还真有本事,居然把自己逼得失去冷静,连皇上都龙颜大怒。

怎么办呢?是帮她一把?还是落井下石?如果她叶海棠把过去的事给捅出来,结果会如何?皇上天生疑心重,且不说自己的荣华富贵,苏家一门的性命只怕难保,何况汉王的大业呢?不行,这一切都不能给她叶海棠陪葬,看来只能丢车保帅了。

莹妃经过一番权衡,最终下了决定。

缓缓睁开眼,唤了声皇上,守着她的太医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有公公扶着莹妃从偏厅进了殿堂,皇上。

朱棣面色一缓,扯了扯嘴角,爱妃,你终于醒来了?来,到朕这里来坐。

莹妃带着疲累的笑,扫过殿堂里的众人,除了她叶海棠,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动弹。

莹妃盯着海棠,脸上换了一副惊讶的表情,方夫人,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跪在地上呢?刚刚暑气那么重,你没事儿吧?甩开扶着她的手,急急地向海棠走过来,眼神里却在传达另一种讯息。

如果你想活命。

就不要乱说话。

海棠看着她地眼神,心下了然,看来这一把赌对了。

可以。

只要你能帮我脱困。

走到海棠面前,莹妃要拉她起来,海棠连连摆手,娘娘,您宅心仁厚,是民妇害您摔倒,您还如此关心民妇,民妇实在是愧不敢当。

海棠在自己的腿上拧了一把。

挤了两滴眼泪出来。

说什么呢?只怪本宫自不量力,想要拉你一把,不想,这身子不争气啊。

莹妃也做了个伤心状。

爱妃,你刚刚转醒,就不要再累着了,来人啊,扶莹妃到这里来坐。

皇上看到两人当众人是摆设,有些不悦。

皇上,方夫人刚刚中了些暑气。

怕是身子会受不了,您就要让她先站起来吧?莹妃在皇上面前装娴淑。

爱妃,你说说看,你刚刚和叶氏在园子里聊些什么呢?还不让人在跟前侍候。

朱棣可不是个容易糊弄的人。

莹妃本来惨白地脸马上出现了红晕,皇上,莹儿在向方夫人讨教女人的事啦。

女人的事?朱棣不相信地盯着她。

莹妃红着脸,附耳轻轻说了句话,然后低下头玉指绞着衣角,做羞涩状。

海棠看到这里,无力地把头低了下来。

这女人还真是天生的演员。

你啊!朱棣被她一句话哄得心情大好,转头看着海棠正低着头,想想刚刚这女人胆敢说自己是昏君,一时间火又冲上了头。

哼,等会儿再修理你。

轻蝶,你说叶氏掐娘娘的脖子,推倒娘娘是怎么回事?轻蝶,你怎么能这样说方夫人?莹妃先开口堵上她的嘴。

娘娘,奴婢、奴婢……轻蝶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起先娘娘明明给她做了个手势,难道是自己弄错吗?你站得那么远。

怎么可能看清楚?你说是不是看花了眼?莹妃进一步提示她。

轻蝶当下有了借口。

皇上,奴婢站得远。

只看到娘娘和叶氏两人拉扯在一起,心下以为是叶氏要害娘娘,所以、所以就……轻蝶跪着爬了几步,拖着莹妃的裙摆,娘娘,奴婢一时情急,看花了眼,还请皇上开恩,娘娘恕罪。

朱棣面带愠色,真的?是、是真地,皇上,奴婢妄言,还请皇上开恩啊!轻蝶一边哭一边磕头。

朱棣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莹妃把身子倚在他身上,皇上,轻蝶是担心臣妾嘛,您就饶了她这一回,要不您就罚她永远呆在臣妾身边,为臣妾解闷,怎么样?朱棣被她一哄,包公脸笑了,这也算罚?行,爱妃说怎么罚就怎么罚。

轻蝶,你可听清楚了?奴婢,叩谢皇上恩典,叩谢娘娘恩典。

轻蝶松了一口气,一边抹眼泪,一边谢恩。

朱棣摆摆手,示意轻蝶退下,然后专注地盯着海棠,叶氏,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说朕是昏君?海棠整理了一下思路,皇上,民妇没有说皇上是昏君。

哼,你口里没有说,心里是这样说的,不然你怎么会抬出莫须有这三个字?是因为,民妇知道皇上是个明君,断不会因为民妇抬出这三个字,就草率定民妇的罪。

海棠拍起了马屁。

朕是明君?是明君,为何你还敢跟朕顶撞?朱棣可不吃她这一套。

民妇只是在跟皇上摆事实、讲道理。

摆事实?讲道理?朱棣的眼又圆了。

皇上终日为江山社稷操劳,对于民妇这等家务俗事,自然涉及不多,民妇只是向皇上说明,民妇的所作所为,没有触犯大明律。

哦,朕还要好好谢谢你,让朕对我大明律又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朱棣看着她在强词夺理,嘴角的冷笑不断。

民妇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跟朕顶嘴不是振振有词吗?海棠有些抓狂,这台阶应该怎么找啊。

皇爷爷,依孙儿看,这方夫人只是对方大人情意深重,一时口不择言。

您就看在叶大人和方大人的面子上饶过她嘛。

朱瞻基找了个机会帮腔。

是啊,皇上,依臣妾看,这女儿家嫁出去了,再被休回家,实在是很难接受的,那天要是皇上不要莹儿了,莹儿连死地心都有呢。

莹儿一边帮海棠求情,一边向皇上表明心迹,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皇上,自从叶氏嫁进我方家,一直恪守妇道,从来没有做过出格之事,还请皇上看微臣的份上,收回成命。

微臣愿意辞官以保住方家儿媳。

方庭松把乌纱帽放在地上,给朱棣磕了三个响头。

方庭松!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朕?朱棣本来已经平静的湖水又刮起了风。

草民不敢,草民一直认为,不能治理好家又如何能治理好一州一府。

草民连家都没有治理好,还要让圣上分心,这治州府之事自是不能胜任。

朱棣没有说话,只是想着方庭松的说辞,殿堂里异常的安静,众人连呼吸都显得十分的小好了,都不要跪了起来吧。

良久,朱棣说话了,方爱卿,你治理应天府如何,朕心里清楚的很,你的说法朕也很赞同,反过来说,方家在你的治理之下,想来应该也不会太差,这叶氏,就交由你去处理了,休妻之说就此揭过,辞官也不必了。

海棠长吁了一口气,还好老爷在,不然这朱棣不依不饶的,自己要如何脱身。

好了,皇上,这会儿也累了,咱们回自己宫里去吧。

一切已经尘埃落定,莹儿扶着皇上起身,临走前剐了海棠一眼,仿佛在说,这次算你命大,下次就看你有没有这么好地命了。

出了宫门,海棠麻木的膝神经还没有恢复过来,走两步就想要停一下,走在前面的几人,终于停了下来。

叶维宇绷着脸看着她,海棠硬着头皮行到他跟前,乖乖地行了一礼,爹。

哼。

你还记得我是你爹,刚刚在殿上为何胡言乱语?低声地喝斥着她,看着自家的马车开了过来,跟我上车。

海棠微张着嘴,眨了眨眼,为什么?皇上不是说不用回叶家吗?哼,你想回去,我还不敢让你回去,上车!我有话和你说。

叶维宇一拂袖,径直上了车。

海棠为难地看了看方家父子,老爷冲她微微点头,示意她上车,你先上车吧,我会让大一跟着你,到时候接你回家。

方楚亭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句。

揭开车帘,看着里面一脸菜色地叶维宇,海棠小心地倚着门边坐下,情况不对咱就跳车。

这会儿知道害怕了,刚刚腰杆不是挺得笔直吗?叶维宇看着她的举动,讥讽的笑着。

海棠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怎么办?可千万不要问些我无法回答的问题,不然穿帮是穿定了。

车里又静了下来,叶维宇微眯着眼,仿佛睡着了一般。

海棠数着车轱辘的声音,心里暗自盘算要如何脱身。

听说你在方家过得不错。

睁开眼看了看她,复又眯上了眼。

托爹的福。

少说话少出错。

对面的人脸上地菜色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是地一脸亲切的笑,像极了叶承谧,你是托你娘地福,海棠,你长得越发像你娘了。

一边说一边叹着气。

人家都已经过世几年了,不要一副很惋惜的样子,如果你真心喜欢她,对女儿也不会不闻不问,想起来就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