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急匆匆地走了,海棠冲着她的背影轻蔑地笑了,笑什么?老夫人没有漏过这一表情。
老夫人,您说她这么急着离开是怕见到我?还是怕什么呢?你好像有所指?海棠正色的回答,我怀疑的人很多。
她也在其中?老夫人,海棠只是怀疑,没有证据的事,我不会轻易下定论。
海棠移到老夫人身后,握着拳头帮老夫人捶背,爸爸妈妈年岁也大了,没能帮他们捶背,如今能有机会在老夫人跟前尽孝,也算小小的满足。
你爹叫你回家吃了顿饭?嗯。
老夫人侧过身子看了她一眼,这是什么语气?没啥好说的,总感觉疏远了。
你这孩子,不管你爹当初再怎么反对,最后还是应了你娘,所以不要再和他斗气了。
老夫人拍了她一巴掌。
叶海棠和她爹斗过气?因为她不肯进宫?这么说,其实这两人关系并不好。
那为什么这叶维宇做得好像很关爱自己一般?海棠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算了,反正他常年在京城,能不相见是最好的。
听方楚亭说,叶承谧没有回京城,而是在应天府长住了下来,他在应天府做什么呢?难道有所图谋?海棠还在猜测叶承谧留在应天府做什么地时候。
叶承谧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有些日子没来锦红楼了,海棠一坐下就发现了异样,小三进来奉的茶。
从行礼、斟茶、汇报工作,一直到退出房间,都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微低着头、敛着笑,俨然一副循规蹈矩地模样,连那眼神都不曾飘向楚亭。
不一会儿,小四也进来了,先给两人规矩的行了礼、问了安。
将这几日收到的情报递给了方楚亭,然后规矩地低头立在一旁,安静得像没有这个人似的。
海棠心里偷着乐了,那天发一回飙,他们还真是放在心上了,有点意思。
方楚亭对于这些改变视而不见,仿佛这些与他无关。
门外响起了紧急地敲门声,进来。
方楚亭抬起了头。
公子,叶承谧叶家少爷来了。
小三一边说一边瞟了海棠一眼。
海棠偷笑着,估计如果不是她在。
这叶家少爷四字是不会出现的。
他来了就来了,奇怪什么?微皱了皱眉,低头继续看情报。
他说要见您和夫人。
楚亭停住了翻看情报的手,愣了神,他怎么知道我们俩在这里?原来叶承谧呆在应天府不走是为了我们。
海棠暗忖。
略一沉思,去安排一下,我们去隔壁房间等他。
楚亭把情报放进书桌的抽屉里和海棠出了门。
坐下一会儿,小三端了些酒菜进来,然后下楼领着叶承谧进了门。
叶承谧一进门便热络地打着招呼,楚亭兄、三妹。
海棠起身福了福。
二哥好。
低眉浅笑,礼貌得无可挑剔。
楚亭也拱了拱手,承谧兄。
楚亭兄,我一直坐在大堂。
怎么没见你们上来?叶承谧谈笑自如,神色间一点也不像是来打探的。
因为,我喜欢走后门。
海棠提起酒壶,帮他满上了一杯。
哈哈,三妹真是爱说笑。
对了,爹让我送地银子够不够花?你现在住在府外,开销不小吧?够,怎么不够?不够咱们还能上酒楼吗?海棠优雅地端起杯子敬他。
两杯轻扣。
发出清脆地响声。
承谧兄费心了,虽然海棠住在府外。
可一切开销都由府里出。
方楚亭对于叶家送银子一事有些不高兴,海棠却不以为然,有银子送来不用白不用。
够用就好。
叶承谧淡淡一笑,起身走到窗子边,向楼下大堂看了看,说起来,这锦红楼位置不错,生意挺红火的。
二哥有意开酒楼吗?想偷师?我?我只是佩服楚亭兄眼光好啊。
转到方楚亭身边,侧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容另有深意。
方楚亭笑着抬头与他对视,承谧兄这话从何说起?摇摇头慢条斯理的说:你知,我知。
说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我相识也不算短,应该知道我喜欢听明白话,当明白人。
叶承谧轻轻弹了一下指尖,目光中闪烁着神秘的笑意,有些话不用说明白,大家心里都清楚。
因为你我都是明白人。
海棠在心里对叶承谧鄙视了一番,二哥,你们都明白,妹妹我可不明白,二哥能不能照顾一下我呢?叶承谧摇头笑了,三妹,你要弄明白做什么?这妻贤夫祸少,我是担心相公被人带上歪路。
二哥,你不肯说明白是不是因为不敢说明白、不能说明白啊?这古人的话还真是说得不差,女生外向啊!二哥这样说,三妹我就更不明白了,这行正道还分外向和内向吗?海棠讨厌叶承谧说话隐晦,一步也不肯放松。
叶承谧坐在凳子上,嘴角一勾:既然这样,我也不兜圈子。
楚亭兄,有一个人很欣赏你,要我带句话给你,想要你助他一臂之力。
不知你意下如何?说完给他斟了一杯酒。
方楚亭保持优雅的笑容,心平气和地持着酒杯,手腕稍稍动了动,眼看就到嘴边时停了下来,承谧兄,觉得我有这个能力吗?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主簿。
这点,勿需担心,大家都很清楚。
叶承谧只是盯着他的手。
放下酒杯,方楚亭哂笑道:烦承谧兄,帮我转告一声,错爱了。
他神情间微微愣了一下,马上又挂着神色自若地笑容,没关系,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妹夫嘛。
好了,话已经带到,我也应该告辞了。
请。
楚亭起身送他。
海棠冲着叶承谧的背影做了个鄙视的手势,被正巧回头的楚亭看到,蹙着眉眼神里尽是疑问。
海棠飞快的收回手,清了清嗓子:二哥,三妹就不送了,你走好,小心楼梯。
停住了身子,回头看着海棠,友善地笑道:三妹长大了,也知道关心二哥了。
如果大哥在,看到咱们这么友爱,他一定很高兴。
他是什么意思?在她面前提她那便宜大哥已经两次了,难道是试探?大哥在天上看着呢,三妹怎敢造次?他唇上的笑意,变得有些感伤,下了楼。
转回头的楚亭,一脸的凝色,端起酒杯放在嘴边,又放下,冲着门外高声喊道:小四!小四从隔壁跑了进来,公子。
叶承谧知道酒楼的事了,你们准备搬,以后锦红楼只是作生意的地方。
是。
小四不满地偷瞄了海棠一眼,被海棠地眼神捉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着小四出了门,海棠杏眼斜睨着他,气鼓鼓地告状:喂,你的人怀疑我哎!他们知道不是你。
知道还这样,你调教得不够。
换你来怎么样?楚亭小抿了一口酒,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你那两个丫头就调教得挺不错。
那也叫不错?只差没翻天了。
想想桔子这丫头这些日子也安静了不少,难道自己忽略了什么事吗?海棠端着个酒杯,轻咬着软嫩的红唇,楚亭,那个成瑞……算了,当我没问。
有些事自己还是不要干预的好,只是这两个丫头平时都不肯跟自己说这些,好奇害死猫啊。
嗯?这女人地表情怎么这么奇怪?说了算了啦,不要问了。
说正经事,以后怎么办?你的底,对方已经探过了,他的身份你也知道了,下面就该正面交锋了。
没错,从前只是怀疑他是汉王的人,如今是确定了。
只是,叶承谧很难捉摸,跟你爹一样。
叶家的人都是这样吗?家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