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回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跨进书房,便见到潋绡靠在躺椅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禁不住微微一叹。
走到椅旁,轻轻俯下身,小心翼翼地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动作虽是轻柔,却仍是惊醒里梦中的人儿,只是,眼色迷朦,似乎并没有清醒过来。
弯了弯嘴角,凑到耳边,柔声低语:乖,没事,继续睡吧。
潋绡只是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似乎想睁开眼来,却又抵不住睡意一般。
放心,事情我都交代好了,我们明天出发。
睡吧。
锦衣又低声哄着。
无意识地轻应了声,潋绡才又缓缓陷入了睡梦之中。
锦衣禁不住浅浅地一笑,偷偷地亲吻了下怀中的人,便起身出了书房。
卧室离书房并不远。
并不想惊醒她,抬脚轻轻踢开房门。
走进屋内,又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到床上。
似乎犹豫着什么,站在床边,停了很久,才动手替她解了外衫,拿过被子盖好,便急急地出了房门。
关上门后,便忍不住无奈地一叹。
第二天醒来,潋绡便隐约记起锦衣的话。
梳洗之后,开始整理了一些必须带的东西。
准备妥当时,锦衣便像是算准了一般,正好推门进来。
身后还跟着印檀。
虽然选择了易容,但并没有刻意将相貌弄得太过普通,毕竟。
容貌可以改,那份气度却是很难掩藏的。
比起太过普通的容貌,美丽的容颜虽然引人注目。
却反而不会招惹来太多的探究。
之后,两人掩了行迹。
悄悄离府而去。
他们地行踪,对某几人来说,恐怕是想瞒也瞒不住,但此行终究不能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了,易容也是不得不为之的。
出了古闵城西行。
一日之后,便能进入莫琊山。
凌凤山庄,便是在这莫琊山的凤凰峰上。
进入莫琊山界地时候,锦衣与潋绡便有些警戒之心了。
只是,当看到山路上挡住他们去路的人时,两人都是微微一怔,锦衣面色略有些不善,潋绡只是有些疑惑。
镜濡羽。
锦衣沉着声唤出来人地名字。
潋绡闻声禁不住一挑眉。
一袭玄色,气息淡定。
这玄衣男子看着潋绡时。
似乎细细地寻着什么,目光里明若清泉。
而后,才朝锦衣一瞥眼。
道:不论于公于私,你也不能这样直呼我的名字吧。
眼底。
藏着淡淡的戏谑。
略微打量了他一会。
潋绡禁不住微微一笑,浅淡如云。
轻声一唤:外公。
潋绡这一唤,让在场的两人都明显地怔了下。
随后,锦衣似乎有些恼,镜濡羽却是十分愉快地扬起笑容。
潋绡下了马,缓缓朝他走去。
面前的人,黑发间已现如雪霜色。
虽然,她未曾见识过当年玄机公子地风华无俦,可如今这个淡泊内敛的人身上,仍可见流光无垠。
见到他时,潋绡便不由地想起青紫的话来。
眼前这个人,是蓝鸢的父亲啊……也应该是蓝鸢从心底里敬着的人吧。
似乎很多心结在一瞬间豁然开朗。
潋绡并不是注重虚礼的人,浅浅地一拜,便又是一声轻唤:外公。
镜濡羽凝神注视了她许久,无声一叹,道:你和你娘,很像。
潋绡只是弯了弯嘴角,但笑不语。
他不配!身后,却是锦衣冷冷的一句低喝。
潋绡禁不住一挑眉,没有看锦衣,而是朝镜濡羽问道:您到底是怎么招惹锦儿的啊?弄得他对您这么反感。
虽然只是一瞬,但潋绡似乎瞥见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尴尬。
禁不住又是一笑,然后回头朝锦衣招了招手,道:锦儿,过来。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锦衣仍是依言下马,走到她身边。
别想拦我们!这凌凤山庄,我们是去定了。
锦衣盯着镜濡羽,语气坚定。
他看着锦衣,好一会,才轻轻一叹,道:我就知道,拦不住你们。
而后又看了看潋绡,才朝锦衣说道,不过,千万记得,不可以让人看到你地真实容貌,切记!这话让潋绡与锦衣都是禁不住一皱眉,闪过一丝疑惑。
锦衣自然是不可能开口追问缘由的,而潋绡刚想开口,却被镜濡羽阻止了。
理由,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
话缓缓一顿,叹道,你们何苦非要将事情弄得那样清楚呢。
我们只是不想把命运交在别人手里。
潋绡淡淡地回道。
这话,让镜濡羽沉默了很久。
我们从来就不是一条路上地人。
锦衣已经冷下了脸,带着丝丝的寒意,很可惜,我们地选择,恐怕是与你相背地。
镜濡羽却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径自沉思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你一直认为,我是希望利用你地即位来护着镜家的吗?锦衣该是没想到他会问得这样直接,只是凝眉微蹙,并不回答。
潋绡看了看他们,接上话道:在我和锦衣做下某个选择时,我们和您的利益注定是有冲突的。
她的神情十分平静,唤您一声外公,是因为您是母后的父亲。
我敬着爱着母后,所以,不会将您当外人看。
可如果有必要,我不介意与你为敌的。
镜濡羽看着潋绡,目光里清幽浅郁,神色间若有所思,而后才缓缓问道:什么选择?潋绡并不回答。
镜濡羽却是在片刻之后浅浅一叹,道:原来如此啊。
还请外公见谅。
潋绡依旧只是淡然一回。
镜濡羽缓缓背过身去,让人以为他似乎要离开了。
可是,过了会,他又忽然沉声说道:世间万物,盛极必衰。
这是镜家同样无法逃脱的命运,何必强自扭转局势呢。
淡然一笑,更何况,皇上不是目光短浅之辈,如果他会对镜家动手,表明镜家的存在确实已经影响到王朝的安定,而且,他也有把握不会损害到朝廷的利益。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硬要和他对抗呢?退下来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潋绡静了许久,才望着他的背影,低声一句:全身而退,何其艰难啊。
只听得低沉回转的一阵轻笑,道:我们都是一样的,不是吗?说完,一道轻影缥缈而去,似乎从未曾出现过一般。
真是对不起大家,这么多天没有更新。
这些天,诸事纷扰,整个人恨不得将一切不管不顾,不听不看,什么也不想理了。
貌似有点鸵鸟心态,唉……就是连累大家等文了。
而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把漏下的更新赶紧补上了。
至于新坑《西月重楼》,明天开始上传。
月呢,还是会参加的,但必定是要拖上几天了。
所以呢……嘿嘿,大家手里的票帮我留一下哦..第三卷 第一百章 心魔成劫两骑并辔,在山道上徐徐而行。
你不喜欢他?潋绡问得突然,锦衣却并没有惊讶。
低垂着头,静默了许久,他才说道:这么多年了,对我们一直不闻不问。
到如今,我们已经站稳了脚跟,他却摆出一副外祖父的架势来接近我们。
这算什么?冷冷地一哼,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
你啊,还真是个倔脾气。
潋绡微微一叹。
别只说我,咱们啊,彼此彼此。
眉眼一弯,笑意尽染。
潋绡也看出了,锦衣对镜家确实完全不在乎,想到自己曾经想要全了蓝鸢的心愿,助镜家一臂之力,可如今,却多少感觉有些讽刺的味道。
连镜濡羽自己都说可以放弃的。
不过,也许正是蓝鸢的死,才让他想开的吧。
毕竟,他若一开始就不在乎,估计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对他们置之不理的。
其实,对我来说,镜家只是工具而已,能为我所用最好,不能的话,别挡我的路就行。
那只是一群陌生人,我为什么要去喜欢。
嘴角是浅浅的笑容,云淡风清。
你怨母后吗?潋绡知道锦衣这些想法最初的因由便在蓝鸢身上。
怨吗?也许最开始有的吧。
轻笑了声,她从来没有真正把我当她的孩子来看,虽然不至于苛待我,但她看你和看我的时候,目光是完全不同的。
可是,后来知道。
她根本不是我母亲时,也便释然了。
事实上,我根本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想太多。
那个时候只知道。
我若怨着她,你不会开心的。
既然如此,何苦累己累人呢。
你倒是想得挺开地。
潋绡禁不住弯了弯嘴角,带着几分欣然。
锦衣忽然转头看着潋绡,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直到潋绡渐渐疑惑起来...他才轻轻地笑了起来,半是愉悦半是淡惘。
很早的时候,我便清楚,整个皇宫里,只有你会真的心疼我,与所有地一切无关,单纯地因为我是你的锦儿而已。
嘴角挂着浅浅地笑意,带着几分怀念的味道,那个时候。
不论学文习武,父皇对我都很严格。
我知道,他是要将我培养成令他满意的继承者。
可是。
难免有的时候,会觉得忍受不了。
特别是在知道了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皇子的时候。
更加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承受那些训练。
觉得委屈地时候。
便想去见见你。
你大概不知道,那个时候。
只要见到你对我笑笑,我便觉得,再苦都是值得的。
这些,潋绡心里其实多少都有数的,不过,锦衣很少真的说出来。
锦衣又道:父皇对我的训导中,其中有一条,我绝对是真心认可的。
他说,我若希望一辈子护着你,那就让自己强大到任何人无法反抗为止。
不要试图依赖任何人,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得到自己想到的东西。
这一向是她的信条。
可是,此刻听到这一句时,却是禁不住有些淡淡的迷惘。
那后来呢?为什么改了想法?潋绡轻轻地问了句。
你知道?锦衣似乎有些微微地怔忪。
缓缓一笑,潋绡反问了句:你当我痴儿不成?锦衣禁不住笑了下,回道:为什么呢,这个我也不清楚。
只不过,其实一开始我十分知足的,可是后来……终究制不住那念头,渐渐贪心起来。
我常常会想,若是哪一天身世被拆穿了,我连守护你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慢慢地,想要得到比血缘跟亲密地关系,想要有一天,即便我们失去了姐弟的名分,我依旧能光明正大地护着你。
话尾处,轻轻一叹。
你啊,怎么就执着于这些无用地虚名呢,所谓地资格,是我给的,与名分无关。
目光微微迷朦,声音却是清晰地。
锦衣弯了弯嘴角,似乎透着几分愉悦,又似乎是泛着缥缈。
我知道,其实你向来不重俗礼。
那些世俗之念,在你眼里,根本一文不值。
话里,带着无可奈何之感。
潋绡淡淡地一挑眉,肯定地回道:不错。
锦衣却是突然话锋一转,道:所以,你知道吗,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十分担心你会喜欢上澹皇叔。
语气里是明显的抱怨意味。
潋绡略有些讶然地朝他看了眼。
你看着澹皇叔时,终究有一些不同。
锦衣禁不住横了她一眼。
潋绡无奈而笑,拧眉思索,终究只能反问道:有吗?小的时候不懂,后来才渐渐明白,那只是单纯的欣赏,所以也渐渐释怀了。
但随即又加了句,不过,我仍是不喜欢他。
几分恨恨的语气,分明是个闹脾气的小孩。
这让潋绡禁不住目光一柔,几分宠溺。
而锦衣也是浅浅地笑了下,又将话移到正题上来,道:其实,我知道,对你来说,只要两人能在一起便够了,世俗的礼仪并不重要,譬如说……忽然地话一顿,脸微微一侧,成亲。
难得见锦衣透出几分赧然,虽然面色上看不出变化,潋绡却仍是看清楚了。
虽然有些想笑,但担心他会恼羞成怒,终究还是忍了。
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只要彼此有心便够了,若是无心,一纸婚约束缚的只是各自的身份,根本没有意义。
心若走了,留着人还有何用。
锦衣却是神色一正,话里字字掷地有声:可是我在乎!他转头看着潋绡,目光坚定,我在乎的不是婚约的束缚,虽然那只是一场形式,可是,我需要凭它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任何人休想觊觎!潋绡忽然地心一悸。
那双深沉瞳眸里,是不惜玉石俱焚的执着,灼然炙烈。
锦衣一直藏得很好,让潋绡根本没有发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心里的那份念已经深及骨血脉络,彻底地占据了所有的心念,几近成魔。
眼底的烈焰依旧没有熄去,锦衣缓缓出声问道:你害怕了吗?潋绡只是淡淡地一怔,轻轻叹了声,嘴角含笑,道:真是个傻孩子。
何苦如此执拗……不过,潋绡终究是忍不住感慨,慕睿曾经说过,锦衣并不适合做皇帝,但如果有她在身边,就可以约束住。
可是,她一直以为相比较而言,或许是最顺畅的帝王路,对锦衣来说,也许正是最危险的一条。
一不慎,便是堕入心魔,万劫不复。
微叹,幸好……她选对了路。
唉,我回来了…真的颓废太久了。
我这人有个坏毛病,心情不好就想彻底隐居。
如此没有任何消息地让大家等,真的让我有点没脸出来见人了。
不过,对自己的性子还是了解的,我想我是彻底迷上编故事了,放不得手。
我这人,终究太过执着。
所以呢,大家可以完全不用担心弃坑的..第三卷 第一百一章 旧梦渐起到达凌凤山庄的时候,潋绡与锦衣是光明正大登门拜访的。
此时,他们都戴着一顶纱帽遮住了脸,当然,纱帽下仍是易了容的。
很多时候,光明正大的隐藏,反而不会惹人疑窦。
凌凤山庄显然治下极严,门口的守卫虽然拦住了他们,但没有丝毫卑怯或傲慢,只是有礼地询问了来由。
潋绡与锦衣自然不会在小事上与人为难。
锦衣取出帖子递过去,对方便立刻恭敬地将他们迎了进去,而早在他们出现在门前时,已经有人先一步进去禀报了。
这让他们不得不感慨,以小见大,这凌凤山庄,当真不容小觑啊。
至于他们递过去的帖子,实际上是凌凤山庄送到红尘楼青紫那的邀请帖。
江湖上,或许知道桃花笺存在的人不少,但知道红尘楼的,却实在不多。
但凌凤山庄肯定是在这不多的里面了。
凤天歌以庄主的名义送到青紫那的帖子,被青紫转送到了潋绡这里,所以,他们此次的身份,是红尘楼的人。
被领进客厅的时候,迎面便走来一人,眼带浅笑。
真是抱歉,庄主正巧下山了,明日才能回来。
在下梅染,凌凤山庄二庄主。
潋绡摘下了纱帽,淡淡地打量了他一眼,便微一颔首,道:我姓苏。
仅此而已。
至于锦衣,虽然也跟着摘下了纱帽,却是始终沉默不语。
不过。
既然他们出自红尘楼,连名字都不报,倒也不足为奇了。
而那位二庄主也似乎不以为意。
只是笑着说道:不过,当初这帖子送过去。
本是不抱希望的,倒真的没想到,贵楼主会派人过来。
看似笑意满眼,话语坦荡,却带着分明的试探。
潋绡却没打算与他绕话..更新最快.抬头冷冷地一眼,回道:红尘楼的实力,别人或许不清楚,相信凌凤山庄该是知道地,不然,贵庄主也不会发这帖子给我们楼主了。
嘴角一勾,几分嘲意,帖子的真伪,相信二庄主比谁都清楚。
那难道二庄主认为。
我红尘楼,连一个帖子都保不住吗?闻言,梅染稍一怔。
便立刻爽快地道了歉:是在下多心了,还请苏姑娘见谅。
潋绡也不与他纠缠。
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道了句:楼主只是说,他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早点还了才好安心。
梅染笑了笑,没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二位一路奔波,不如先休息一下吧。
说话间,目光朝锦衣随意地瞥了眼。
锦衣始终没有开过口。
这是一开始他们就商量好的。
镜濡羽如此反对他来凌凤山庄,定是有原因地,所以行事上还是有些顾忌比较好。
因此,早前便说好了,进入山庄后,一切由潋绡出面。
潋绡自然清楚,梅染对锦衣多少有几分疑惑的,但却又不会探究太毕竟,不管是对红尘楼,还是对他们二人,他都了解太少,能坐到凌凤山庄二庄主这个位置,他绝不是行事鲁莽地人。
安排给潋绡与锦衣住的是一个独立的小院。
他们不清楚凌凤山庄到底邀请了哪些人,更不知道有谁已经到了,估计,那些人该是住在别的院落里的。
入夜之后,锦衣便敲开了潋绡地房门。
他穿的依旧是白天的一身黑色,潋绡出来时,却是已经换下了那一袭白衣,此时着一件暗蓝色素衫。
温琅住的地方守卫很严,但以我们的轻功,要想进去,并不难。
在来之前,锦衣已经将需要的调查清楚了。
潋绡并不应话,似乎是思索着什么,目光里暗光流潋。
随手轻轻合上门,便朝锦衣看了眼。
忽然地各自一笑。
走吧。
潋绡淡淡地一句,便轻掠而起,锦衣随即跟上。
以他们的轻功,全力施为,身形已是一抹淡影而已了。
夜色掩饰下,更是让人难以察觉。
原本,他们是打算先静观其变的。
只是,后来觉得,其实事情十分简单,既然关键在温琅身上,那就干脆找她问个明白了,包括她知道的当年是不在乎,所以不问。
而且,所谓地秘密,若是烂在温琅一个人的心里,那才是真的秘密。
但是,知道锦衣真正身世地,似乎并不止温琅一人。
那他们就绝不能再置之不理了。
当然,若是有必要,也可以干脆让人永远不开口。
潜进屋里的时候,潋绡与锦衣很干脆地在温琅面前现了身。
外面地守卫没有察觉,至于屋内,倒没有藏了暗卫。
温琅看着他们,没有动,只是暗中戒备。
潋绡扫了她一眼,便在一旁坐下,冷淡地一句:是我。
他们易了容,温琅自然认不出来,但这声音,却是熟悉地。
温琅明显惊了下:公主!随即又看向锦衣,试探着一问:那……是太子殿下?锦衣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并没有答话。
但温琅与他们多年相处,此时他们又没有刻意隐藏,这眼神,怎会认不出来。
一时间,面上一片惊异,眉也深深蹙起。
片刻之后,轻叹了声,缓缓一跪,行了礼,便是一句:公主和太子不该来的。
这话,让潋绡目光一沉,淡淡地看过去,几分冷厉。
决定权不在你手上。
温琅忽然地沉默了下来,似乎犹豫着什么,许久之后,才问道:两位殿下想知道什么?知道我们该知道地。
潋绡说这话时,带着淡淡的嘲讽。
温琅轻轻一叹,又是一阵静默后,才道:请随我来。
眼底,却是泛起浅浅的悲伤。
..第三卷 第一百二章 寒玉雪魄温琅独自出了房门,绕过屋子,往后院走去。
而潋绡与锦衣已经隐了身形,暗中跟随。
最后,温琅在一间石屋前停下。
屋前站着两个守卫,见到温琅时,低了低头:温前辈。
恭敬有礼,没有阻拦的意思。
然后,温琅十分熟练地打开了石门,同时,手指轻弹,一缕淡烟散开。
那两个守卫似乎是恍惚了下,在那一瞬间,潋绡与锦衣已经掠进石屋内。
两守卫醒过来神时,温琅便坦然走了进去,谁也没察觉到异样。
石屋内灯火明亮,却是空无一物。
温琅进来后,便关了门,迎上潋绡与锦衣疑惑的目光,道:不是这里,还要进去。
说完,伸手将墙边的灯座一推。
地上的石板缓缓拉开,出现一个入口,通往地下。
潋绡与锦衣互看了眼,没什么犹豫,便跟着温琅下了地道。
这院落里的护卫,守的是这里?潋绡忽然问道。
本就对这里特别严密的守卫心存疑惑,原以为或许是温琅的关系,但进了来才察觉似乎不是那么回事,而此时,疑惑才解开了。
温琅轻应了声,缓声说道:这么多年来,凤天歌一直在找我。
确切地说,他想问我一件事情。
不过,一直到我离开皇宫,在江湖上现了行踪,他才找到我的。
话忽然地一顿,原本我不想来凌凤山庄的。
可是他问我,想不想再看看她。
声音渐渐沉了下去,微微一叹。
所以,我终究还是来了。
你是来看谁?潋绡漫不经心地一问。
温琅突然脚步一停。
回过头来,却是朝锦衣看了眼,才道:我这就带你们去见她。
潋绡禁不住皱了下眉..觉得寒冷异常,不太能够想象。
这样的地方也可以住人。
三人又下了一段,终于走完了台阶,面前又是一道石门。
门被温琅打开时,迎面而来的寒意让人禁不住打颤。
潋绡地功力不及二人,感觉有些抵受不住时,手便被锦衣握住了,盈盈一笑。
有锦衣相助,潋绡才觉得好了些。
而石门后,是一间不过丈余长宽的冰室。
中间却是摆着一座冰棺。
棺内躺着一个人,看衣着,似乎是个女子。
温琅没有进去。
只是站在门口。
潋绡与锦衣自然也不会往前走了。
而潋绡此时也大概看明白了,这里。
确切地说。
该是一间墓室吧。
潋绡也没有急着问冰棺内的人是谁,她知道。
温琅自会告知地。
那是千年玄冰所制的冰棺。
凤天歌又寻来了寒玉雪魄,才让她十七年来一直容颜不改,就好象只是睡着了一样。
温琅地声音略有些暗哑。
锦衣握着潋绡的手忽然地一紧。
他们都是心思聪慧之人,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此时,温琅看着锦衣,轻声说道:既然来了,过去看看她吧。
锦衣没有动,只是盯着温琅,目光冷厉。
他不要听这种暧昧不明的话语。
缓缓一叹,温琅又道:她就是你的亲生母亲。
十七年前,你出生时,就已经去了。
锦衣依旧没有动,只是将目光转向那冰棺,就那样淡漠地看着。
对他来说,生也好,死也罢,那始终都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此时,潋绡却是反而忽然拉着他走过去。
锦衣只是看了潋绡一眼,并没有抗拒。
靠近冰棺,看到那张脸时,两人都有些淡淡的怔忪。
也难怪镜濡羽会阻止他到凌凤山庄来。
不论藏了什么样地秘密,恐怕,只要见到锦衣的脸,一定能猜出他与冰棺内的女子绝对关系匪浅。
即使男女有别,任何人看了,都会认为,他们长得真的很像很像。
这里既然是凤天歌建的冰室,那至少,他一定能看出端倪来。
真像……潋绡轻轻一叹。
锦衣此时也是惊疑不定。
即使本是当作陌生人的,但见到这样一张熟悉的脸,实在难以平静下来。
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实在难以形容,十分的古怪。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拉着潋绡退了出来,又沿着台阶缓缓朝上走去。
温琅朝他们地背影看了看,才关上石门,跟了上去。
谁也没再出声。
回到地上面的石室时,锦衣仍是沉默不语。
而潋绡是把决定权交给锦衣,所以同样没有说话。
但锦衣却是没有犹豫太久,只是淡淡地一句: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潋绡轻应了声,两人便朝门口走去。
温琅微微一叹,便上前要替他们打开石门。
这时,锦衣突然低声示警:外面有人!石门缓缓移动,刚打开人宽的距离,潋绡与锦衣便飞掠而出。
身后,温琅一声清叱:什么人?站住!紧随二人追出。
石门外不远处走来地青衫男子眉一拧,便跟着温琅追了上去。
显然,他的功力要比温琅深厚许多,很快便已越过温琅。
但始终是落了一步,要想追上潋绡与锦衣已是不可能了。
他并没有穷追不舍,发觉追不上时,便停了下来。
而没一会,温琅也已经赶了过来。
他朝温琅看了眼,又向跟来地护卫挥了挥手,道:不用追查了,让他们去吧。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温琅低垂着目光,淡淡地一句。
青衫男子沉默了许久,才道:不知道,只是猜测而已,也许是流火阁地人。
眉头微蹙,不过,他居然能找到那里去。
突然地,又看着温琅,话锋一转,问道:你正好在那?他们没进去吧?我刚好出来。
所以他们肯定没能进去。
温琅回道。
随后又缓缓抬头,朝他看了眼,忽然问道:流火阁的人到底在找什么?目光微沉,带着隐约地探究,凰歌当年的事,你没有全部告诉我,对不对?青衫男子又是一阵沉默,淡淡的冷意,沉声道:炎魑要的根本不是重花剑谱。
他不过是想借机闹一些事出来,好趁乱进我凌凤山庄……查一个人。
查谁?查凰歌?凰歌怎么会跟流火阁扯上关系的?温琅渐渐拧起了眉。
炎魑认为我把凰歌藏了起来。
话突然地一顿,语气里略带苦笑之意,虽然这也确实是事实。
温琅有些疑惑地问道:他是不是……以为凰歌还活着?对。
你……为什么不说?青衫男子的手缓缓握紧,低声回道:若是凰歌还活着,她也会希望我这么做的。
温琅怔怔地看着他,许久之后,突然问道:孩子……到底是谁的?..第三卷 第一百三章 流火炎魑孩子……到底是谁的?温琅如此问时,神色间透出深深的疑色。
青衫男子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微微侧过身,原本背光的身形,在月光之下,渐渐显出容貌来。
月华如水,倾泻似泉,衬出那张眉眼如画的脸,几分清冷几分寂落。
眼底难掩沧桑,唇线微抿,透出几分不悦。
前辈是在跟我说笑吗?他的脸上并没有笑意,凰歌是我凤天歌的妻子,拜过天地,祭过先祖。
她是我凤家的人!凰歌的孩子,自然是我的孩子,这还需要问吗?温琅并没有应声,只是略微弯了弯嘴角,笑里有几分勉强。
那前辈是不是也应该回答我一个问题,当年那个孩子,到底在哪?凤天歌问得很随意,但目光里却是峭冷如锋。
眉眼微敛,目光低垂,温琅淡淡地回了句:我说过了,那个孩子一出生就死了。
凤天歌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目光仍是透着冷厉:您是凰歌的师傅,所以我敬您为长辈。
可是,这并不代表我能够一再接受谎言。
神色间的冷厉已经敛去,只剩一脉清雅,却始终透着淡漠。
一转身间,便已飘然远去。
温琅朝着凤天歌离去的方向怔了许久,才无奈一叹,慢慢走了回去。
余月光冷冷地照在树木花丛间,落下隐隐绰绰的月影。
花丛后。
悄然站立的两道身影,俱是一袭暗色。
正是本该已经离开的潋绡与锦衣。
大概,凤天歌与温琅也料想不到。
他们两人竟然会去而复返。
此时,两人静静地站在原地。
潋绡微蹙着眉....看着锦衣。
而锦衣则是紧握着潋绡的手,神色莫名难解。
他们说了些什么?潋绡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毕竟凤天歌不是等闲之辈,所以,他们不敢靠得太近。
隐身之处,离那二人谈话地地方有些距离。
以锦衣的功力。
自然能够听清楚凤天歌和温琅说了些什么,但潋绡却是无能为力。
事实上,连那个青衫男子的身份,潋绡也仅仅只是猜测而已。
回去再说。
见锦衣已经恢复神色,潋绡也舒展了眉头,轻应了声,两人便悄然离开。
却正是在他们离开后,不远处地树上,跃下一个人影来。
黑衣如夜。
他散着长发,一倾墨锦风华。
凤眼狭长,透出几分阴郁。
眉宇间似乎藏着难解的纠结,沉沉暗影。
他隐在树影之中。
恍若暗夜鬼魅。
无息无影。
片刻之后,便看着潋绡与锦衣离去地方向沉思片刻。
飞掠而起,紧随追去。
他一直追到潋绡与锦衣所住的小院,才在墙外停了脚步,跃入院中后,隐在了山石之后。
回到院里后,锦衣便先送潋绡回了房,出来时,却是站在门口,没有离开。
目光投向院中的山石,那黑衣人隐身之处,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神色淡漠。
那黑衣人却是明显地一怔,该是没料到自己会被锦衣看破行藏,微不可察地一笑,便坦然而出。
走到离锦衣不远的地方,他停了下来,看着锦衣,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锦衣淡淡地打量了他一眼,才回道:一开始。
这话,让黑衣人禁不住一挑眉,明显有些讶异。
锦衣又出声问道:不知炎阁主一直跟着我们,有何贵干?黑衣人又是一怔,随即忽然地扬眉而笑,透出几分赞赏。
这么说来,你是明知道我跟着,仍然回了这里,完全不在意我知道你们地身份喽?淡淡的笑意。
锦衣沉默了下,才回道:我本以为,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你便会离开。
可你仍然没走,所以,该是另有目的了。
黑衣人没有接着锦衣的话说下去,反而是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谁的?锦衣显然耐性不错,不徐不疾地回道:当今武林,有这份功力的,寥寥可数。
如此气息形貌的,更是不多。
又偏偏在这种时候暗探凌凤山庄的,恐怕,也只有你了,流火阁阁主,炎魑。
黑衣人,炎魑,又是一笑,略带诡异:你地武功,也不差啊。
后的门扉缓缓开启,潋绡站在门内,眉眼淡笑,道:既然来了客人,怎么不请进屋里坐呢?话是对锦衣说的,目光却是看着炎魑,微微地探究。
锦衣虽是先让潋绡回了屋里,但并没有刻意瞒她,不然此时也不会站在她房门口了,所以,他和炎魑的对话,潋绡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了。
而既然潋绡出了声,锦衣也不会阻拦,朝炎魑看了眼,便回身进了屋里。
眼底意味难明,目光晃过潋绡,炎魑便随后走了进去。
三人在桌前坐下后,这次,炎魑倒是十分直接地开口道:我想让你们帮我一个忙。
话里,语气笃定。
潋绡只是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
但下一瞬,却见他突然一爪朝潋绡探来,直取颈项,那是足以致命地杀招。
不过,虽然是突起发难,而且以潋绡地武功,根本挡不住,但一旁有锦衣在,却是安全无虞的。
潋绡飞身后退,锦衣袖间滑出一把短剑,干脆利落地朝炎魑地手腕划下,没有丝毫迟疑。
电光火石之间,炎魑变爪为指,朝短剑轻轻一弹,却是不过荡开数寸。
而锦衣顺势画了道圆弧,短剑由下而上又向炎魑的手腕划去。
炎魑微微有些讶然,显然仍是低估了锦衣,此时,也只得收回了手臂。
他也许本也只是试探吧,所以,这一收便是停战的意思,却不料,锦衣仍是剑势不止,炎魑一收手,他的目标便是颈间血脉。
这显然让炎魑有些所料不及,但又似乎不打算与他继续纠缠,赶紧起身后退,随即一声低喝:住手!锦衣只是冷着脸,置若罔闻,追上去,招招致命。
炎魑一下苦了脸,神色间,竟是有几分哭笑不得。
直到潋绡淡淡地一句:好了。
锦衣才倏然后退,回到潋绡身边,只是,看着炎魑的目光,仍是有些不善。
这让炎魑略有些古怪地朝他们打量了会,才回到桌前坐下,笑道:真是有趣啊。
潋绡却是接话道:炎阁主,有求与人的时候,威胁并不是好手段。
炎魑那一招,虽然有试探的成分,却并不全是。
潋绡与锦衣也都看得明白。
所以,锦衣才会恼了,动了真火。
而此时,炎魑朝潋绡深深地看了眼,才问道:你们知道,凌凤山庄令江湖人最忌惮的是什么吗?..第三卷 第一百四章 立誓定约你们知道,凌凤山庄令江湖人最忌惮的是什么吗?虽是如此一问,但炎魑并没有要等他们回答的意思,接着便又说道:是阵式机关之术。
眉头微拧,擅闯凌凤山庄的,鲜少有人能全身而退。
我花了这么多年,也仍是有许多地方没能进去。
而今天,我在雪居外面时,居然发现,有两个人,能在庄里来去自如。
他将目光移向潋绡和锦衣,眉梢明显带起了惊喜之色。
锦衣淡淡地一敛眉,道:凤天歌以为我们是流火阁的人,所以才让人不必追查了。
因为他知道,一旦这些阵式机关挡不住你,追查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是啊,他以为,能闯进来的,只有执着多年的我。
却是万万没料到,竟然有人,能将那些机关视若无物。
缓缓扬起一抹笑意,诡色莫名。
这时,潋绡才接话道:你是要我,带你进那个雪居?不错!我可以不干涉你们来凌凤山庄的目的,但你们必须帮我!目光灼然,带着分明的迫切。
潋绡却是淡淡一笑,几分轻嘲,道:必须?凭什么?闻言,炎魑微微眯起眼,目光渐渐森冷。
潋绡倒是并不在意,只是转头看向锦衣,带着几分疑惑。
之前,她没有听到凤天歌和温琅的对话,所以,有些事情,自然不如锦衣明白。
那地下冰室看到的人,是锦衣的亲生母亲。
这一点,已是无庸置疑的了。
那么,她与凌凤山庄。
也定是关系匪浅。
所以,即便锦衣对生母没有任何感情。
但要是完全不为所动,那是不可能地。
既然如此,相较之下,流火阁与凌凤山庄之间,锦衣该是偏向凌凤山庄多一些的..可此时所见。
锦衣对炎魑的态度,太过古怪。
以她对锦衣地了解,刚才炎魑那一试探出招,已经断绝了任何交谈的可能性。
但锦衣竟然能静下心来听他细说,这让潋绡不由地心生疑惑。
潋绡地心思,锦衣自然是明白的。
所以,察觉到她的疑惑时,便出声道:刚才,凤天歌和温琅的话。
你没有听到。
他这话一出,原本目光冷厉的炎魑却是突然地轻颤了下,眼睑低垂。
令人看不清眼底神色。
锦衣又接着说道:凤天歌说,炎阁主是想在凌凤山庄找一个叫凰歌地人。
锦衣并没有说太多。
只是这么一句。
然后便朝潋绡看了眼。
这一眼,却足以让潋绡明白这凰歌是何人。
此时。
却是炎魑接下话道:我是看着凤天歌追着你们出了雪居的。
他大概没料到居然有人能那样轻易地穿过雪居外的阵式,又以为你们是我派的人,所以,他的心思乱了。
不然,以他向来滴水不漏的性格,怎么可能在温琅的问话下,说出那个我根本不知道的秘密。
目光幽暗沉郁,他以为我一直认为凰歌还活着。
怎么可能啊……,很多年前我就知道了,只不过不愿承认而已。
一直想闯进凌凤山庄,也不过是一场执念。
不过,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居然会被我知道,凰歌竟然有个孩子。
他在笑,却是诡异森森。
锦衣朝炎魑淡淡地扫了眼,说道:据说,十八年前,当时还是凌凤山庄少庄主的凤天歌,迎娶了他地义妹进门,但那之后,再没有任何消息。
而刚才,凤天歌也说了,那个人的孩子,自然是他的。
他似乎微微有些恍神,所以,你不过是个局外人而已。
这话,却是惹来炎魑冷冷地一哼。
那又如何!即便凤天歌娶了她,但凰歌是我地,谁也夺不走。
而那个孩子,既然是凰歌的孩子,当然是我地孩子!此时,锦衣竟是淡淡一笑,几分轻嘲几分冷然:刚才,凤天歌也说了类似地话。
你们……真是有趣啊。
炎魑却也是跟着一笑,几分异色:现在,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听你刚才的话,你们该是知道不少事情地吧?进雪居,又是为了什么目的?锦衣已经敛去了来到凌凤山庄后,那份作为掩饰的冷漠暗敛,嘴角一勾,笑意暧昧,心思难测。
你刚才不是说不干涉我们来凌凤山庄的目的吗?漫不经心地一句我既然可以这么说,当然也可以反悔食言。
炎魑倒是回答得理所当然。
锦衣也只是一挑眉,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沉默着的潋绡突然插话道:可以,我帮你。
潋绡一出声,锦衣便退回到那淡漠暗敛里,炎魑也将目光转向她。
不过,你也必须答应,关于我们的任何消息,不查不问不做任何探究。
是吗?可是怎么办?我对你们,好象越来越好奇了。
炎魑缓缓扬起嘴角。
潋绡只是淡淡一笑,道:炎阁主大概还没弄明白吧,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们。
而且,我也可以告诉你,雪居里,藏着一个大秘密。
目光流转,笑意盈盈。
炎魑的脸色沉了下去,但口中却是干脆地应道:好,我答应你。
潋绡又是浅笑了下,道:我要求你答应的,不过是附属条件。
这算是一场交易,所以,请问炎阁主,我们又可以得到什么呢?此时,炎魑却是笑了,道:你们想要什么?也没什么,不过是想得到炎阁主一个承诺,将来若有需要,也能帮我们一点小忙。
好,没问题,交易成立。
炎魑缓缓应道。
当然,炎阁主也可以在事后反悔食言。
潋绡拿炎魑刚才的话驳他,让炎魑眉头禁不住一皱,有几分不悦。
但潋绡却是又接着说道:所以,希望炎阁主立一个誓言。
若是违背对我们的承诺,此生……再没有机会见到你的凰歌。
浅笑宛然,胜券在握。
你这话什么意思?炎魑明显惊了下,你是想告诉我,凰歌还活着?他皱着眉,似乎是不信,但却又藏着一丝期盼。
这是我们的筹码。
言下之意,自然那是无可奉告了。
好!我炎魑在此立誓,若有违背对你们的承诺,此生再无机会见到凰歌!语气有几分冷。
那么,请炎阁主后天晚上再过来,我们带你进雪居。
潋绡说到后天晚上时,炎魑似乎皱了下眉,但只是轻轻地朝她扫了眼,便起身离开,没有再说任何话。
码这章的时候,中途不小心冒出个程序错误,文档消失。
虽然有备份,仍是没了小半章,唉……真的是郁闷哇!非常郁闷!超级郁闷!而且,更郁闷的是把思路给打断了。
这章本来就写得有点纠结,这回,更纠结了……于是,极度不爽!..第三卷 第一百五章 血脉之缘我好象惹恼他了。
炎魑离开之后,潋绡便是如此一句。
语气淡然,神色间并没有后悔懊恼之色。
锦衣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并不应话,只是低着头,安静默然。
不过,这样,他就不会将注意力只放在你身上了。
隐约一叹,锦儿,你太不小心了。
炎魑,还有凤天歌,都不是庸碌之辈。
如果面对凤天歌的时候,你还是这样的话,迟早会被他们发现破绽的。
眉头轻蹙,话里忍不住带起责备之意。
锦衣轻应了声,抬头朝她笑笑。
潋绡却是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
你还是先把刚才凤天歌和温琅说的话,跟我细细讲一遍吧。
锦衣点了点头,便将之前听到的那些话转述了遍,说完时,两人已经心里了然。
该知道的,多半都已经猜到了。
也就是说,炎魑或者凤天歌,很有可能就是你的生父了。
锦衣只是轻嗤一笑,道:生父吗?好陌生的词啊。
这么多年来,所谓的亲生父母,我从来没有当他们存在过。
如今,却告诉说,眼前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我的父亲。
真是好奇怪的感觉。
淡淡的嘲讽滑过嘴角。
你打算查到底吗?潋绡禁不住问了句。
都到这地步了,若是撒手不管,不过是逃避而已。
锦衣转头朝潋绡轻轻一笑,问道,在你眼里。
难道我是那种懦弱的人吗?眼角是淡淡的笑意与调侃。
潋绡却是微蹙着眉,说道:逃避与否,懦弱与否。
那都不重要。
关键是你到底想不想知道。
若是不想,撒手不管了又如何。
就当他们从来没有存在过好了。
可是……我已经见到了..更新最快.锦衣禁不住轻轻一叹。
沉默了下。
潋绡才道:恩,我明白了,那我们查清楚就是了。
温琅虽然不清楚你的生父到底是谁,但估计是知道些什么的。
至少,先从她那里问问清楚吧。
锦衣点了点头。
却仍是透着淡淡地迷惘。
潋绡看着他好一会,才缓缓问道:如果最后知道了到底谁才是你的生父。
你……打算认吗?锦衣忽然地神色一僵,随即便回过神来,看着潋绡,目光里透着隐约的惊疑不定。
潋绡微微一叹,伸手扶着他地肩,道:你没想过这个问题吗?我……锦衣忍不住自嘲一笑,我不知道。
两人都一下沉默了下来。
许久之后,锦衣似乎是自言自语着叹道:忽然间不知道。
自己到底是谁了。
潋绡微微一叹,伸手轻轻楼着锦衣,柔声道:傻了啊。
当然是我的锦儿了。
锦衣却是略带嘲讽地一笑,道:你知道吗?刚才你问我打不打算认地时候。
一开始虽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是,随后起来的念头却是。
最好的办法便是谁也不认,但让他们两个人都知道我是她的儿子。
这样,那两个人便能永远为我所用。
声音低沉,略带暗哑,冷酷无情,永远利字当先。
这样的锦儿,有什么好地。
这样的锦儿,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你啊……长声一叹,锦儿便是锦儿,我的锦儿。
至少,待我……不曾有半分虚情假意。
再说了,等到我们脱离现在的身份,你就不需要再这样时刻戒备警惕了。
谋划那些所谓的利益,自然也没了意义。
到时候,你想认便认,不想认便不认,一切随心而定。
锦儿喜欢怎样便怎样,好不好?微不可察地应了声,锦衣便紧拥着潋绡,不肯放手。
那以后可不许说这种傻话了。
不然啊,小心我以后嫁给别人去,看你怎么办!淡淡的斥责,隐约的笑意。
不要!锦衣地手臂又紧了紧,你是我的,谁也别想抢!潋绡禁不住轻笑了下。
但随即,锦衣却忽然问道:你刚才那话的意思,是不是是说,现在你是定下了心思要嫁给我地啊?声音里,暗沉之色已经褪去,泛着浅浅的狡黠。
潋绡一下怔住了,本是无心一句,却被他给正巧逮着了。
我说了什么,我什么也没说啊。
她是打算明着耍赖了。
锦衣一下松开她,恨恨地瞪着,道:刚才你明明说……他还特意学了潋绡地语气道:小心我以后嫁给别人去,看你怎么办!潋绡不由地轻咳了下。
别想赖!这话地意思,分明就是说,现在是想要嫁给我的嘛!锦衣地语气里带起了小小的得意。
潋绡却是脸色一沉,起身退开了几步,斥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眉头紧蹙,神色间略有些苦笑的感觉。
锦衣虽然聪明,对女人在情爱上的心思却始终并不太懂。
潋绡再如何冷静理智,始终也是个女人。
虽然心里明白自己是逃不掉这网了,嘴上却也不愿这么干脆地就把自己给卖了。
锦衣只能疑惑地看着她,即便看出潋绡多半是口是心非,但原因在哪里,却是想不太明白的。
反正我自己清楚就好了。
所以,最后,锦衣便是如此一句收尾。
潋绡就算想赖也是赖不掉的了。
不过,潋绡终究没太多那样的心思,想想也便作罢了。
只能无可奈何地一叹。
了,先去休息吧。
凤天歌既然已经回庄了,明天一定会见面的。
这人,还是得小心应付的。
看天色已晚,潋绡便打算赶人了。
恩。
锦衣点了点头,又道:那我们得尽快找机会再见一次温琅,有些事情,还是早点知道的好。
至少,必须在带炎魑进雪居之前问清楚。
我本来是想尽量拖久一点,不过,以那人的性子,后天晚上,恐怕已是极限了。
我们时间不多,是得尽快了。
潋绡禁不住皱了下眉头。
你真打算带他进去?能不带吗?这位炎阁主,可不是个愿讲道理的人。
潋绡的语气里带上了淡淡的怨尤之意。
我倒是挺喜欢他这种行事心性的。
锦衣淡淡地一笑。
潋绡朝他瞥了眼,锦衣也是坦然回视。
彼此一笑,有些心思,一瞬间已经各自了然。
那……那个石室呢?锦衣又问道。
既然他能进雪居,要发现那石室,并不难。
石室的机关也不算太复杂,估计是拦不住他的,但想进去,恐怕还是要费些功夫了。
所以,他多半是直接要求你带他进去。
锦衣接话道。
沉吟片刻,潋绡才道:这些,到时候再决定吧,先听听温琅怎么说了。
恩。
锦衣点了点头。
临出门的时候,潋绡又忍不住叮嘱了句:小心点,别让人看见你的样子。
现在,他们都是易了容的。
明白潋绡的意思,毕竟,他和凰歌太像了锦衣又点了点,笑道:知道了。
第三卷 第一百六章 如履薄冰..非正文内容不计入字数..不计费....非正文内容不计入字数..不计费..真的好久好久没更新了。
估计大家都以为我弃坑了吧。
说实话,连我自己都快这么以为了。
这段时间,换了新的工作。
也趁着换工作,给自己安排了趟旅行。
毕业之后,好象一直都忙忙碌碌的,都没什么机会出去玩。
哪像大学的时候,每年都要出去好几次。
那时候,偶尔会接些平面设计方面的单子,拿了钱就出去玩,花完了才回来,真挺开心的,无忧无虑。
其实,在之前那段时间里,写文真的占据了我很多时间。
停下之后才发现,生活里有太多精彩的东西了。
忍不住多愁善感下,一辈子真的好短……现在,我迷上了喝茶,喜欢上那种苦涩的清香,喜欢第一杯茶水的颜色,透明的浅碧。
也渐渐习惯每天自己作饭,尝试各种各样的菜谱。
我向来是挑嘴的很,所以,既然能入口,味道应该算是不错的。
然后,又开始和以前一样,坐在电脑前画画。
常常会忘了时间,一直到腰酸背疼,手指都开始发酸了,才会回过神来。
写文,在慢慢走出我的生活。
只是,终究无法遗忘。
仍是会常常告诉自己:好吧,今天开始码 字。
可是,当真面对空空的文档时,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始终无法进入状态。
本以为,也许自己从此渐行渐远。
可我仍是回来了,回到自己编造的这片镜花水月里。
是的,我回来了!.............写好之后,拖了很久,一直都没发上来。
不知道怎么的,好象信心完全没了,有点不敢贴。
呵呵。
另外,本想写个前情提要。
但纠结了好久,除了怨念丛生外,完全没有成果。
所以,唉。
放弃...大家要是想不起来剧情了,干脆复习下吧,嘿。
或者,在留言区问我好了,我会第一时间回复的。
:)..#第一百六章如履薄冰..第二天。
绡和锦衣本是打算拜访一下那位凤庄主的。
可是,庄里传来的消息却是。
庄主仍未归来。
这让他们禁不住有些疑惑。
昨夜明明已经回庄的人。
为什么不愿出面?是因为昨夜的事?可是,虽说是暗中聚集人手,想要了了那流火阁。
但他们在见过那位炎阁主之后,可不认为这能瞒得住那样地人。
那么,与炎魑打了那么多年交道的凤天歌应该更加清楚的。
亦或者。
所谓的暗中,其实不过是刻意摆出的姿态罢了。
所以,昨夜。
凤天歌认为地流火阁之人的出现,应该算不上什么意外。
那么,又是什么事耽搁了那位庄主呢?绡和锦衣一时想不明白,又不方便查探,只能等晚上再说。
他们本是打算入夜了去找温琅的。
这也是潋绡将炎魑推到后天晚上的原因。
而在四处逛了逛,发现处处守卫严密之后,两人倒也安分下来,专心等待天黑了。
毕竟,他们对凌凤山庄和重花剑法都没什么兴趣。
..只是,在他们吃过晚饭,出去随意走了走,回来时,锦衣正要推 门,却顿了下,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
手一动,门开后,两人便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位炎阁主自在悠然地坐在屋里喝着茶。
大概猜到了来意,可那结果却不是他们乐意见到的。
果然,炎魑倒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我没有耐心等了,今夜就要进雪居。
目光深沉,明显毫无转 之地。
绡看了看锦衣,又转头看着炎魑,紧抿着唇,神色微冷,但却仍是点了点头。
锦衣地身份,是他们最大的筹码。
无论是凤天歌还是炎魑都不会成为他们地敌人。
差别不过在于,什么样地时机去揭开这个谜底而已。
..却不想,这一夜,意外一桩接着一桩。
刚进了雪居,三人便被从树影下走出来的凤天歌惊了下。
这分明是守株待兔嘛。
不过,周围似乎就只有他一人,不知是何用意。
昨夜,是你们二人吧?他看了眼炎魑后,却是朝潋绡和锦衣如此一问,不过,想必答案他也清楚了。
但是,你们不是红尘楼的人,更不是……流火阁的人。
你们到底是谁?话语里已经透出冷凝。
绡与锦衣倒也并不惊慌。
反而对他能这么快发现,隐隐有些佩 服。
不过,此刻恐怕不是悠闲的时候,炎魑含笑退作壁上观,凤天歌气势逼人,明显是不得目地誓不休。
可是,他眉宇间隐隐的凝重又?..见他们不答,凤天歌忽然又看向炎魑,道:昨夜,温前辈死 了。
语气微微有些僵硬。
三人都是一惊。
炎魑也不由自主地看向潋绡与锦衣。
而凤天歌也接着说道:昨夜,进入雪居的外人,只有你们二 人。
目光愈见锋利。
绡与锦衣也是被这个突兀地消息惊到了。
他们自然非常清楚,自己决不是下手之人。
那么……是谁?镜濡羽吗?想要警告他们不能再查下去了?这是他们都第一反应想到的答案,却又不敢肯定。
毕竟,当真铁了心要拦,镜濡羽大可以在他们进庄之前就杀了温琅的。
..也许,有其他人进来了,只是你没察觉而已。
潋绡接话道。
也许。
凤天歌只是冷冷的一句,显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非要问个一清二楚了。
不可能是我们。
锦衣突然笃定地回了句。
绡转头看了他一眼,隐隐猜到了他的打算。
只要让他们看一下易容下真实的脸,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但是,镜濡羽的告诫言犹在耳,这样……真的好吗?绡突然地一阵心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下意识地拉住锦衣的手腕,阻止他摘下面具,心里却是清楚,若能得到凌凤山庄和流火阁的势力,他们的筹码便更大了。
锦衣看着她,目光坚定。
她从来不做没有百分百把握的事,锦衣的选择,总让她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可是,潋绡终究还是放开了手。
早已经决定随着锦衣赌这一把了,不是吗?..露出真实容貌的锦衣,毫无意外地,让面前二人完全怔住了。
一阵静默,谁也没有开口。
但他们很快便镇定了下来,虽然也许心底并不平静,神色间倒是淡定了许多。
你是凰歌留下的那个孩子?炎魑虽是如此问,语气却是肯定 的。
凤天歌却似乎仍有些疑虑,微皱着眉,不出声。
昨夜,温琅带我见过她了。
锦衣这话一出,凤天歌也不再怀疑了。
锦衣口中的她是谁,他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两人又一起看向炎魑,见他面色暗沉沉的,知道也大概猜到了。
不过,炎魑并没有出声说什么。
微微一叹,凤天歌才道:跟我来吧。
说完,便朝那石室的方向走去。
..绡却是没动。
锦衣发觉时,转头见她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了?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含笑说道,没事的。
我不是说了 吗?即便输了,也不过是黄泉路上走一遭而已。
反正有我陪着的。
绡仍是没动。
随后低声一句:我不能输。
抬头看着锦衣,又道,你先过 去,我去查一些事情,不然我不放心。
她想要知道,此时,镜濡羽在哪,青紫又在哪。
..绡要走,那二人倒也没拦。
不过,她却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问道:你们知道温琅和…… 凰…歌…语气渐缓,略带疑惑,话突然一转,她姓什么?自然是姓温了。
炎魑笑着回话,神色间却有些探究之意。
姓温?她跟着温琅姓?你们……不知道?凤天歌皱着眉,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们。
锦衣低着头,似乎思索着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们一切的来龙去脉。
潋绡回道。
她们是师徒。
不过,凰歌是温前辈抚养长大的,所以便跟着姓温了。
凤天歌给出了答案。
凰歌便是当年漠北一役的遗孤,这一点,潋绡已经是十分肯定了。
可是,战凤公主应该将她远远送走才对,以当时温琅在镜家的身份,留在她身边,太容易被发现了。
为什么会被留下,恐怕只有温琅知道了。
而凤天歌与炎魑对温琅的身份来历,估计也是毫不知情。
不然,不可能这么多年也查不出当年那个孩子,也就是锦衣的消息的。
..此时,锦衣却忽然向凤天歌问道:你知道凤重花这个名字吗?凤天歌一皱眉,摇了摇头。
锦衣禁不住朝潋绡看了眼,两人都是有些惊讶。
有人……彻底隐瞒了凤家与皇室的关系,为什么?又是谁?绡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去下。
说完,她便飞掠而去,离开了雪居。
忽然出来的疑问,让她有些心神不定。
锦衣也是皱着眉,暗自思索,隐隐有些猜测,却总觉得有哪里留着结,无法理顺。
..第三卷 第一百七章 暗藏筹码回到二人所住的院子,眼角余光忽然瞥见的人影,让潋绡一下停了所有动作。
许久才转过身,盯着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她眼前的人,仿佛见了鬼魅一般,面色苍白如纸。
半天才艰难地吐出二字:父皇。
下意识地轻喃着问道:您怎么会在这儿?一时间心思百转,却又纷乱无比。
我比你们早到几天。
慕睿却是神色自然,似乎此时他们不过在皇宫里偶然遇见而已。
绡没有说话,事实上,她此时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完全在她的掌控之外。
慕睿却似乎没打算为难她,轻叹了声,说道:玉越书,便是我在外面的另一个身份。
又淡淡地加了句,没有任何人知道。
玉越书,玉家庄庄主,凤天歌多年的好友。
绡微低着头,没有出声。
心底却是泛起阵阵寒意。
他到底知道多少?仿佛是知道她心底所思,慕睿接着便道:该知道的我都知道。
绡本还存了也许他是想套她话的想法,随即却听到一句:我也进过雪居的石室。
一听这话,潋绡却反而瞬间松了心神。
到了此种地步,最坏也不过是孤注一掷而已。
当初,本只是想接近凤天歌,利用凌凤山庄的地位,解决一些朝廷不适合出手的麻烦。
却没想到,竟挖出了不少意想不到的秘密。
慕睿的话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样的语气,让潋绡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随即忽然出声道: 那……玉雪丞……是……玉家庄庄主,有两个儿子。
他们永远姓玉。
语气有些硬,似乎对于潋绡地岔开话题不怎么乐意。
两人忽然都没再说话。
许久之后。
慕睿才轻轻一叹,神色间带着无奈之意:你们不该来的。
为何如此执着啊?语气冷了下来,我不可能让锦衣掌握太大的势力的。
走到这一步,我只有让凤天歌和炎魑消失了。
或者,让锦衣消失?绡闭了闭眼,无言以对。
琼月庄,苏府,镜家。
红尘楼,然后又是凌凤山庄和流火阁。
他太贪心了。
毕竟不姓慕,我不可能放心的。
此时,潋绡唯一值得庆幸的,恐怕只有,也许他还不知道青鸾与 风巅的事。
慕睿又笑了,道:不过,你比他聪明多了,也太会藏了。
梧桐客栈,我竟然查不出多少有用的消息。
绡突然一声轻笑。
真正会藏地,分明是他才对。
她一直怕犯错。
怕一步错,满盘皆输。
却没想到,最大的错,原来是根本太低估这个宠爱自己多年地父亲了。
靠得太近,反而疏忽了。
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锦衣继承皇位?淡淡的嘲讽。
你是我和蓝鸢唯一的孩子,我一定要给你这世上最好的,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绡没有出声。
继承我慕氏江山的。
也必须是我和蓝鸢的血脉。
所以,锦衣会做皇帝,但他的太子,也必须是你和他的孩子。
听到这,潋绡又是一惊。
慕睿却似乎知道她此刻心中所想,道:我本就是经历过情爱之 人,也了解锦衣,他看着你的眼神,代表什么,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呢。
那种东西。
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
他注视着绡,你们地孩子仍是姓慕,当然,也仍是我和蓝鸢的血脉。
更何况。
你们的孩 子。
我相信,也一定能延续我慕氏江山的荣华盛世。
我不求千秋万 代。
那我能控制的。
但是,两三代以内的繁华,我还是能然,也许你不可能做皇后,你们的太子也不能光明正大认你为母亲,但是,你应该明白,那位子坐得并不轻松。
而且,我也不想你一辈子困在皇宫里。
我把琼月庄给了你,那就是筹码。
即便有一天,锦衣背叛 你,他也不可能动得了你。
绡不由地轻轻一叹。
如果,我不答应了?为什么?慕睿一下提高了声音,这样两全其美地结局,为什么不要?绡没办法回答。
因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慕睿摊开在她眼前的这条路,恐怕是所有选择里最好的一条。
如果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的。
可是,心里却明白,那不是锦衣想要的。
父皇,放我们走吧。
绡的语气淡淡的,仿佛只是一叹。
慕睿沉默着,并不做声,但答案却已经十分明显了。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地说道:我亲自来劝,这是最后的机会。
别怪我用强硬的手段。
绡紧抿着唇,没有应答。
理智一再地告诉自己,慕睿给出的路才是对地。
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低喃,走吧,走吧,抛开所有的束缚,就此远走高飞。
阿绡,你可要想清楚了……绡缓缓地退了一步,看着慕睿,最后,终究是一狠心,飞身而 起,想要先离开去找锦衣。
可是,正要跃墙而出,凭空出现的几道黑色身影,瞬间将她逼回了院内。
慕睿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可是,转瞬之间,院外却倏然闪进一道人影来,站定在潋绡身边。
慕睿地脸色又是一沉。
锦儿!潋绡不由地一声唤了声。
本就担心他们那边出什么状况,此时见他一身狼狈,大概也明白是遇到麻烦了。
锦衣盯着慕睿,冷淡而疏离地唤了一声:父皇。
夹着几分嘲讽之意。
随后跟着而来地却是凤天歌和炎魑。
他们都是聪明人,这一声父皇,可以一瞬间解释很多事。
而凤天歌只是冷着脸,看不透什么心思。
..其实,这也不过一忽儿的时间。
锦衣低低地一声:走!四人便已朝外掠去。
遇到阻拦并不意外。
不过,显然,三人之前该是受到了不小地攻击,竟可以看出此时动作间些许的凝滞。
绡没有动手,只是看着慕睿。
刚才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此时,恐怕要想四人都全身而退,很 难。
绡知道自己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决绝地放手一搏。
这时,慕睿突然一抬手,那些阻拦的人立刻停了动作。
我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考虑,甚至,我也可以放过他们两个。
他指的自然是凤天歌和炎魑,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不要错过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其他人自然也随之消失。
真心也好,计谋也罢,慕睿的这一放,让潋绡不由地心一软。
只是,转身对上锦衣的目光时,禁不住笑了下,示意他放心。
你明白我的选择是什么。
锦衣突然地这么一句。
绡刚一皱眉,便觉得他脸色有些不太对。
心里一个念头闪过,手立刻搭上他的脉门,随即轻轻一叹。
这便是慕睿的筹码吧第三卷 第一百八章 无所求(终)四人坐在屋内,谁也没有说话。
凤天歌依旧冷着脸,神色难明。
炎魑倒是平淡得多,只是会时不时地打量下锦衣。
绡与锦衣坐在一起,许久才缓缓说道:是慢性毒,配这毒的 人,手法很高明,我居然一直没有发觉。
大概刚才,加了什么药,才一下发作出来。
锦衣的手背上,淡淡的一道血痕,泛着浅浅的青色。
之前的混战 中,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这样的小伤口。
可此时的他,却是整个人轻颤着,咬着牙,脸色发白,似乎压抑着极大的痛苦。
绡立刻喂给他一颗药,暂时用来止疼。
你没办法解吗?锦衣问得很轻,仿佛是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绡拧紧了眉,回道:我能解,不难。
可问题是,必须出去,才能买到需要的药材。
而且,这毒,一发作出来,拖不得。
这是慕睿在提醒她早做选择。
..那就硬闯出去。
本就一直注意着他们的炎魑,此时出声道, 凭我和凤天歌二人,难道还做不到吗?你认为他会忘记还有我们两人在吗?怎么可能没有防备。
说话的却是凤天歌。
一听这话,炎魑一下转头盯着他,冷冷地嘲讽:凤庄主,这可是你的地盘,你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这话却让凤天歌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绡不由地一叹。
以玉越书与他的交情,再加上刻意探察,慕睿对凌凤山庄的了解,恐怕比凤天歌知道的还深得多。
更何况,他们的时间太少了。
..锦衣突然握住潋绡地手,道:都到这一步了。
我决不会后退的。
是成是败,我都要赌到底。
绡明白他的意思,只能点了点头。
这时,外面突然的打斗声,让两人都禁不住一喜。
终于到了。
门突然被推开,见到进来的人是青紫时,两人立刻迎了上去。
其实,在离开雪居时。
绡便立刻派人去寻青紫了。
不过,说实话。
对于他会不会来,她并没有把握。
毕竟,他上面还有一个镜濡 羽。
而镜濡羽是不可能如此光明正大跟慕睿作对的。
..青紫推门而入时,凤天歌与炎魑本是戒备了下,但见潋绡与锦衣的神色,便放松了下来。
而青紫看了他们一眼后,便示意他们跟上。
五人渐渐远离打斗声,显然是青紫的人将人都引开了。
最后跨出一道小门时,便已是庄外了。
一路上如此轻松,让他们都有些意外。
更有些凝重。
所以,当看到等候在门外地慕睿时,反倒没什么惊讶了。
只是,他竟是一个人来的。
..杀了他,就什么事都没了。
炎魑突然地一句。
炎阁主,他是我父亲。
绡地话透着淡淡的警告。
炎魑扬了扬嘴角。
慕睿却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话,只是看着潋绡,目光暗沉。
看不透内里心思。
..这是你的选择吗?是的。
绡回答得很肯定。
我一直都觉得,所有孩子里,你是最像我的。
所以,你应该明 白,我给出的这条路,是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最好的,未必是我最想要地。
潋绡轻声回道。
两人都是一阵沉默。
放我们走吧。
绡终于又开口道。
慕睿没有出声。
绡也不说话,更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等着。
很久之后,慕睿才缓缓退开。
道:将来你们的第一个儿子,带回宫来。
绡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这只是给彼此一个余地而已,将来的事。
谁也无法预料。
最后看了他一眼。
终究还是离开了。
..下山后,最先走的是凤天歌。
他看了眼锦衣。
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留了枚小巧的碧色玉牌。
锦衣倒没有推辞,接过来时,旁边的炎魑扫过来一眼,随即一挑 眉,带着几分讶异。
然后炎魑也走了,说是有不少事得处理,完了会来找他们。
最后留下的青紫,淡淡地一句:我算是叛离镜家了。
随即话一顿,我可能会去碧落城找青鸾,有事可以去那找我。
绡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刚开口:印檀……放心,他没事。
不过,苏府已经被查封了。
锦衣稍稍愣了下。
我也走了。
绡点了点头,便目送那道紫影渐渐远去。
..怎么样?潋绡转头看着锦衣。
毒还未解,但她给他服过止痛的药,脸色才稍稍好些。
等回到城 里,第一件事便是帮他把毒清干净了。
锦衣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突然地笑了。
原来,一身轻松地感觉是这样的。
笑容又忽然一收,我没想到,他……最后会放我们走。
走吧。
绡只是淡淡一笑。
未来还有怎样的变数,谁也无法预料。
他们所求的不过是拥有这一片青空,还有……此生无所愿,唯求陪其终老。
..#其实,始终觉得,这样的结尾,太过仓促而粗糙了。
所以,犹豫了很久,才决定发上来的。
这文,拖得太久了,热情已经快耗尽了,再不完结,我真的担心最后会弃坑。
以后的新文,再也不敢拖这么长时间了。
唉......另外,还会补上几个番外,尽量弥补下这样的结尾吧。
番外会发在公众章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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