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庆阳城,两人一路往南而行。
锦衣没有挑官道走,只是信马由缰,渐渐地,便朝山林间行去了。
他并不打算急着去哪,只是想多些时间和潋绡独处,所以,也只是由着马儿一路缓行。
潋绡也已经换回女装,一袭淡青,雪纱云霓,长发松松地绾了起来,斜插了一枝白玉簪子,一条青色丝绢遮住了半张脸。
其实,潋绡穿衣向来对颜色不挑剔,虽然不喜太过艳丽,但必要场合下,终究难免,所以也并不排斥。
只是,锦衣却是最喜她穿着淡青色的,久而久之,她便也习惯了这个颜色。
淡淡的青色,恍惚是清晨的一场薄雾。
至于锦衣,一身玄黑,素净而清冷。
恍若月华的容颜,染上了浅浅的漠然。
当然,此时只有潋绡在身边,那一分冷漠,自然是消失无影了。
两人并没有聊着什么,各自安静幽然,享受着难得的闲暇。
只是,久了,潋绡便渐渐有些困顿。
山中特有的安静之气,能抚平所有的心绪。
睡一会吧。
锦衣低声句,便伸手轻轻揽着她靠进自己怀里。
潋绡只是轻应了声,便慢慢地睡去了。
锦衣禁不住浅浅地弯了弯嘴角,搂在她腰间的手臂,并没有松开,却也不敢太紧,怕惊醒了她。
他低了低头。
忽然地笑了下,然后伸手轻轻揭下潋绡的面纱。
沉睡中的潋绡,眉眼柔和。
神色静谧。
他自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潋绡,可是。
却似乎永远也看不够一般。
也只有这个时候地潋绡,才让他真正有把握是属于自己的。
于是,忍不住轻轻一叹。
无奈与满足交织在一起,这心情,当真是说不清也道不明。
禁不住伸出手。
指尖快到触到她脸颊时,却微微一顿。
常年练剑,恐怕连指尖都已太过粗糙,只是一瞬的不舍,便掌心缓缓一翻,手背轻轻滑过玉色冰肌,下意识地笑了笑。
但见她眼睑微微一动,便赶紧收回了手。
附耳柔声低语:乖,没事。
继续睡吧。
潋绡当真又沉静了下去,气息柔和。
这让锦衣禁不住弯起了嘴角,粲然一笑。
目光温柔却又灼然。
清亮璀璨。
低头在她耳边轻轻一吻,才抬起头来。
难掩笑意。
潋绡醒着地时候。
可没那么多机会让他偷袭的,喜色渐渐染上眉梢。
禁不住一句轻语:要是能永远这样,该有多好。
无牵无挂,自由来去。
随即却缓缓收了笑,叹道:其实,我明白,你只是想要选择一条最容易地路。
你不敢冒一丁点险,因为你怕输。
你不怕输了自己,却怕输了我。
一路走得小心翼翼,惟怕一步行差踏错,背后便是万丈悬崖。
如果这样,你可以更安心一些,我会陪着你走的。
我会乖乖做这个太子,然后将来登上帝位。
这条路,看似凶险,却是真正最平坦的一条路。
其实,我已经不像从前那样贪心了,我只求,从始至终,都能有你相伴在身边。
说完,头轻轻枕上潋绡的肩膀,缓缓闭上眼,合了那一泓幽色,又是一句轻叹:不过,我好象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总是想要贪求更多……只是,他却不知,此时的潋绡气息不变,眼却是轻轻睁开了,目光深处,滑过一丝难解地心思,然后又闭上了眼。
潋绡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出了山林。
醒了?锦衣低头朝她笑了笑。
恩。
潋绡只是轻应了声,便朝四周看了看,问道,这是刚过了墨崖山,还没出庆阳地界,前面有个小镇,反正我们也不急着赶路,可以在那停一停。
潋绡只是点了点头,她本也是随口一问。
在想什么?锦衣突然问道。
这让潋绡微微愣了下,而后随意地笑了笑,才道:没想什么啊。
锦衣看了下潋绡,撇了撇嘴角,倒也没再问下去。
这时,锦衣握缰的手忽然紧了紧,本来已经渐渐加快的马速又缓了下来。
怎么了?潋绡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
锦衣停下了马。
随后,一道灰色身影在马前停下,躬身一礼。
是七月。
潋绡皱了下眉,七月的出现,但愿不是带来什么坏消息。
温琅在凌凤山庄。
他说话向来干脆。
但这话,却是让潋绡与锦衣都微怔了下。
不过,虽然惊讶,倒也不算太过意外。
自从蓝鸢走了以后,温琅也离开了皇宫,当然,这个也许是唯一清楚锦衣身世的人,他们是不可能放松警戒的。
虽然,也许干脆除去,会更安全一些,但温琅并不是会随意泄密的人,更何况,留着的话,将来也许能有用得到地时候。
所以,虽然放任她离开,必要的监视,自然是少不了的。
此时得到这个消息,确实有些惊讶,但是,这也无形之中更加肯定了他们地猜测。
战凤公主,果然与凌凤山庄有些渊源。
七月很快又如来时一般消失了。
锦衣却是一直微蹙着眉头,若有所思。
你有什么打算?潋绡淡淡地问了句。
温琅、战凤公主、重花剑法,哪一样都与他们有着不浅的关系,而哪一样都又牵扯上了凌凤山庄。
恐怕,他们想要不管都不行了。
难得清静,却也难得清静。
锦衣轻轻一叹。
潋绡也是无声一叹,握了握他地手。
而后低垂着目光,藏尽了眼底飘忽不定地心思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却又终究没问。
依旧是废话的分割线去吃晚饭地时候,突然的一个念头,便跑去剪头发了。
养了许多年的长头发,就那样干脆地剪掉了,呵呵。
因为常去那店里,跟发型师也熟悉,他问我剪短后的感觉是什么。
琢磨了半天,我回答他,是感慨。
真的,十分感慨。
镜中的样子,恍惚间见到了高中时的自己。
这一生,虽然走得还不太长,但在这二十多年里,高二那一年,却是最最快乐的。
高一时认识的同学,已经渐渐成了十分亲密的朋友,到了高三又要分班,而且,高二时还没有太大的学习压力,至于社会压力,更是十分遥远的事了。
更何况,那个时候,记下了我最最单纯,也最最勇敢的一段爱恋。
再回首时,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于是,没来由地多愁善感起来。
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