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抱拳,脸上没有任何的惧色,大声的问:在下青锦臣,不知各位是哪条道上的人,为何潜伏在这里,对我们下手。
我自问,没有任何得罪道上朋友的地方。
受人钱财,忠人之事,何说废话,把那女的留下,不会难为你。
冷厉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目标,就是我,钱财之事,后宫的女人吧。
九哥大笑:这不就是为难我吗?我青锦臣,就是死,也不会把她给入下的。
你们忠人钱财,那青锦臣倒不如你们,欲杀她,先杀了我再说。
杀你何难。
冷冷厉厉的声音,出自那个让九哥伤了得人。
看来,其实的目标是我才是。
九哥笑:你们放过她,她不是江湖中人,有什么仇恨,我们一块算个清楚,青锦臣从来是一个人做事,一人当。
留下你的二只手,倒不可以放过她。
九哥眯起眼往远处看着,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声音中带了些笑意:蔷儿,一会,委屈你下。
九哥。
我担忧的叫。
现在就走,九哥往西边,带你杀出一条路来,但是你的记着,不能回头,那边有船过来了,不管是谁,都堵上一赌。
他说得很重:记得快走,不能回头。
我摇头:九哥,如果你死,倒以为青蔷会独活吗?那就得看看,来人是谁了。
而且,我能不能在这里挡他们些时间。
无论如何,你知道九哥想的是什么,你不会让九哥担心的。
我笃定的说着,就吃死了我不想拖累着他,的确是如此。
留下来,也帮不上他,只会拖累。
我看着芦苇,轻声的道:九哥,你用剑砍多点下来,当做是暗器。
九哥眼前一亮,但是没有过多的时间与我说话,黑衣人攻上来的时候,他一手抓着芦苇的尾,锋利的一边,就如暗器一样四散开来。
九哥拉着我快速的往西边跑,一尾小船,往这边飞快的划了过来。
我松了一口气,看清楚那划船的袁修纯。
他厉喝,大声的叫着:大胆狂徒,青天白日竟敢在这里杀人。
竟敢看准了,将我往袁修纯的船里一送,扬声叫着:帮我照顾好青蔷。
力道那么的刚好,就让我落在那飞速而来的小船上,没有相差半分。
袁修纯一手抓着我的腰,轻声道:站稳了。
九哥不是他们的对手啊,但是我们要是上去,也帮不了他。
我转过头看着袁修纯,为难的说:那些人是来刺杀我的,能不能快点掉头回去,让比赛的人来救九哥。
表哥,好可怕啊,快走啊。
杨碧书尖声的叫着,一张丽颜,满是惨白之色。
袁修纯还在看战,想着要怎么样助九哥一臂之力,扼腕的说:只能叫多点人来了。
九哥大声的叫:袁将军,快带青蔷走,帮我保护她,谢了。
唉,九哥无论是什么时候,他都是这样子,以我为先。
我一咬牙,道:袁将军,快点离开这里吧。
我也不想丢下九哥,但是不走,更会让九哥心里七上八下,何必要拖累他。
袁修纯轻声对我说:青蔷,抓好了。
我点点头看着他:我也想让人快点来帮九哥。
黑衣人看到,并不焦急,我还觉得甚是奇怪呢?忽然杨碧书又大声的叫:表哥,表哥,进水了。
袁修纯以橹作武器,狠狠地往水下一击,鲜红的血冒了上来。
可是水越来越多,三人都是旱鸭子,只能看着,船一下就会没下去。
我镇定的说:快抱着这舱板。
没有人,就只能等九哥来。
救命啊。
杨碧书恐惧的大声叫着,小船沉没,三人一下就陷落了下去。
不该搭上他们的,杨碧书的身子似乎抓不住木板。
我一手抱紧,手伸给她:抓住了。
走开,都是你。
表哥,你快救我啊,我不要在这里啊。
她哽咽的,竟然吓哭了。
别胡说,见死不救,你当我袁修纯是什么人?袁修纯倒还是镇定。
但是杨碧书太紧张了,让木板平衡不了,沉沉没没间,我竟然喝了几口水。
好几次,差点以为要彻底的沉了,一只有力的手,把我腰紧抓着。
表哥,是她你才救得,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了,我也不要闹着出来玩了,表哥,你快救救我啊。
她狼狈的一脸都是水,她的害怕清楚的挂在脸上,木板就要淹没。
我何尝不是,心里直焦急,有没有办法。
我觉得黑衣人并不是想杀我,要杀的话,现在就是好办法,在这里我们只有任他们动手的份了。
轻声的道歉:对不起,连累你们了。
别这般说。
他黑亮的眼看着我:无论是谁,我都会相救的,要怪,只怪我不懂水性,不然也不会让你们受这些委屈了。
我知道,他是一个沉稳而又有着责任感的男人。
是一个可以顶天立地的男子。
九哥记得不得了,飞快的冲破一角,从芦苇上踏着芦尖而来,看似是别人奈何他不得,其实他这是在消耗功力。
九哥,先救她和袁将军。
就要没下水了。
本来目标就是我,我不能让他们配这我送死,我不喜欢欠人太多的恩情,九哥会明白的。
救她们,我是男人。
袁修纯还很镇定的说着。
九哥一手抓着杨碧书,一手这起袁修纯:别多说了,蔷儿,你先抓稳了。
吃力的踏着水波而去,将他们送到最近的地方去,他的身子,不如之前的轻灵了,掉下水里,浮沉了好些时候,游着将他们送到芦苇边,水盖过了我的眼睛,我的头顶,我没有叫。
自从在青家荷塘几乎没顶的时候,我就惧水,而九哥,却征服了水。
好难受的感觉,水下,还有人抱着我,点了我的穴道,扯着往一边而去。
一呼吸,满口都是水,耳朵生痛,鼻子生痛,难受的我想要挣扎着。
似乎是九哥冲上来了,抓着我的脚踝,在水底下与他们激斗着。
暖暖的,是九哥的唇,九哥的味道,九哥的空气,他把一切的生机,都给我。
想推开他,让他走,身子却有些飘飘而无意识了。
九哥亲我的唇,不是眷恋,不是难舍,而是相救。
越来越黑的感觉,最后,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醒来的时候,觉得在一个冷冷的山洞里一般。
睁开沉重的眸子,还真的是一个山洞,眸子看到九哥一身是血躺在身边。
我转过沉重的脸看九哥,眼里的泪水,静静的下,他究竟又受了多少伤,都是我的不安分,想着再出来,听灏的话,就不会变成这样子了。
九哥,九哥。
我哑声的轻问道。
九哥意识有些不清,我抬手摸摸他的脸,竟然热的可以。
衣服上的血都干涸了,也不知道我们昏迷了多久,打量着这里,是一个不知名的山洞,是否让水冲到这地方来了。
天啊,我答应灏,一定得回去的。
可是我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我还押上了青家得人,还有之桃在宫里。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对他的承诺。
怎么办,怎么办?踉跄的爬出这山洞,入眼的,还是水,还是山,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更别谈有看到什么人。
野生的水鸟在水面是畅游着,银色的光芒照的一水光刺眼,又是上午的光景,我负了我的承诺,没有如所说的时间内回去。
蔷儿。
九哥下意识的叫。
我扶着湿漉漉的山壁站起来,除了手脚很麻软,别的倒也没有什么大事。
走进去看着九哥,一手盖在他的额头,真的烫的可以,要是不看大夫,不行的。
这烫想必就是伤所致,解开九哥的腰带,有些迟疑,却没有停下。
以前是我九哥,我们也没多在乎这些,他受伤了,我还是为他上药。
但是现在我知道不是,他知道不是。
解开他的上衣,好些的血凝结在胸前,手上。
我在身上摸着,帕子不知什么时候飘走了,用剑割开裙摆,到外面净过之后,又回来给净过擦着脸,擦着身上的血,一道道的刀口,清楚的看在眼里。
我认真的看着,是我的任性而出宫伤了九哥。
伤他,我最不像看到。
九哥灼热的手抓着我:蔷儿。
九哥,我没事,你别焦急,你现在身体很热,别动。
轻抚着,轻擦着他的额头,他慢慢的平静下来。
九哥的脸,还是这么的俊美,这张脸下,藏着多少的酸楚。
我总是来来回回的给九哥换湿布,想让九哥的体温降下来。
再到外面去看看有没有人,要是没有人来我们真的好惨,现在肚子饿了,九哥再不吃东西了,可不行的。
中午过去的时候,九哥睁开疲惫的眼看我。
我挡住他的唇,眼圈一红:九哥你不要开口说话,蔷儿没事。
他眼中有些笑意,放松了下来。
又给九哥唤着湿巾子,指尖上的水,轻轻的滴在九哥的唇上,让九哥喝一点。
许久没有吃东西,体力有些吃不消了。
头晃了下,九哥抓住我的手:别走来走去了,坐会。
没事九哥,我只是饿了,我看看能不能叉到鱼,咬它二口也好。
不能只等着九哥来张罗着。
别掉下水去了,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拉我:躺一会,别累着。
九哥的手,还是很暖很暖。
我紧紧的抓着,躺在他的身边。
他轻叹的说:蔷儿,如果我们这是远离了世俗凡尘,多好啊。
是啊,那多好,但是我丢下了一堆烂摊子。
他手轻抚上我的脸,带着眷恋:蔷儿。
摸到了泪水,他有些叹息:以后别哭。
九哥,你身体烫的好厉害,我们的快些回去,蔷儿到外面去看看有没有人经过。
这无所谓,九哥身体好,没关系的。
他轻声的安慰道。
不是平常的闹热发冷,九哥是你受伤引起的,不看大夫,是不行的,我保证你明天还会烫的更厉害。
这是很严重的事,我受伤的时候,灏就千交代万交代御医的小心着,说我的身体吃不消那些的。
他轻笑得道:傻丫头,还保什么证。
九哥,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手心与手心贴着,九哥说:看老天爷的安排吧,如果没有人来,那我们就这样,在这里等待最后的时辰,可好?不值得的。
值,蔷儿,九哥。
他说了一半,没有说下去。
我长叹着,抓紧了他的手:九哥,青蔷欠你好多好多东西啊。
越来越饿,越来越觉得快不行了一样。
九哥忽然说:蔷儿,我们下辈子,不做兄妹。
不做。
我爽快的答应着,欠他的,下辈子还给他。
他淡淡的笑着,将我的手抓得更紧了一些。
我与他都明白,下辈子不做兄妹,我会嫁给他,偿还了他这辈子的遗憾。
九哥是喜欢我的,只喜欢我的。
京城里多少的闺阁小姐,对九哥情有独钟,其中并不缺名门闺秀。
包括王秀雅在内,九哥明确的拒绝了,王家可是相国,这事,怎么会传出去,只有我知道而已。
我很坦诚的说:九哥,我讨厌王秀雅,还有卖鱼的。
他笑的越发的开心一样:好。
王秀雅想让九哥做上门女婿,幸好九哥不是女的,要是的话,王家一来提亲,父亲一准把九哥给嫁出去,还有卖鱼的,一直想把女儿嫁给九哥。
松了口气,偎在九哥的身边,迷晕晕的睡着。
昭仪娘娘。
似梦一般,听到了有人叫的声音。
越来越是清楚,我睁开眸子,看着这昏暗的山洞,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声:昭仪娘娘。
是的,是在叫我。
有一些生机升起,九哥已经是昏迷过去了,还紧紧抓着我的手。
静静的躺着,脑中有着天人交战。
出去,不出去。
最终我还是选择去面对,坐了起来,将九哥的指,一根一根的拉下。
看着他烫红的脸,有些哀叹。
倾下身,在他的脸上轻轻的吻:对不起了,九哥,我们要活着,各自去面对事实。
我知道你不是我九哥,青蔷下辈子,只做你的新娘。
这承诺,我可以给得起。
理理发,摇晃着扶着山壁走了出去。
饿得两眼昏花,看着四周都是船,在水面上寻找着。
昭仪娘娘在那里,快去启禀皇上。
有人惊喜的叫着。
无力的坐下,等着船的到来,看看山洞里孤单的九哥,泪轻轻的流着。
我们有很多的几乎可以走,可以离开这里,反正,我们已经算是死人了,不是吗?袁修纯和杨碧书,看的清清楚楚。
船驶近,最先靠近的是华丽的大船,站着一身锦衣的灏。
将我扶了上去,我指着里面,嘶哑的说:救我九哥。
灏将我抱在怀里,抱得有些紧,有些愤怒一般。
看着九哥让人抬上了船,我才心神一松,软在他的怀里,冷静的眼眸看着:我没有负你。
御医。
他将我抱了进去,让御医看看。
是太久没有吃食物,有些虚脱了,宫女给我换了衣服,梳洗了一下,喂了写东西吃,才觉得脑子没有那么晕乎乎的,却是疲倦的很。
面对灏,我还是那一句:我没有负你,我会不去。
芦苇深处,不知什么时候,潜伏着那么多人,欲将我杀之。
灏将我抱紧:朕会查清楚的,朕一夜不曾合眼,朕说过……。
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灏。
我很累,但是我的说清楚,不能罚青家,不能罚九哥,如果罚九哥的话,我还出来干什么呢?我倒不如在山洞里就与他死在一起。
灼热的吻落在我的眼皮上:朕担心你,朕更大的害怕。
船往回走着,到了静河滩的时候,芦花还是雪白的一片,似乎昨日的杀机,不曾出现过一样。
夜归的鸟,一头就扑入那芦苇丛中,引起飞雪无数,再服至于平静。
青蔷。
杨宏书和袁修纯的船,还有不远处叫着。
很大声,众人都听到了。
灏将我横抱着站在船头上,隔着芦苇田,我看到了他们。
也是寻找我吗?他和杨碧书没事就好了。
出了芦苇田,看的更是真切,他们的眼中,写满了关心。
我虚弱的朝他们一笑,原谅我此刻的软弱,只能让灏抱在怀里这样用眼光来谢谢他们。
朕定会彻查此事。
他抱着我,进了船舱内,放下那绸缎子,挡住外面的昏暗之光。
我真的很累了,什么也不管了,往被子里钻,眼皮沉沉重重的,脑子也沉重着。
不知这决定,是对还是错,但是我不想逃避这现实。
杨宏书与袁修纯也是不死心的寻找我,心里很感谢他们。
一日的出游,把承诺打折了些,我势必是会让他生气的了。
很累很累,现在什么也不想去想。
但愿我醒来的时候,他会明白这件事中,我的无奈。
曾有多次的机会,我可以远离他的,还是选择要回来。
他抱紧我的腰,我感觉到了他的一些紧张,还有一些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