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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2025-03-30 08:41:32

这一向虽然闲着,藉由四阿哥的关系,我对澄光室外的情况却也并非一无所知,听说夜宴后康熙和太子之间爆发了剧烈争吵,先是康熙大骂太子,太子也不示弱,一句一句骂了回去,展开一场骂人大战,紧接着就是四阿哥在康熙面前悔婚,结果正撞上枪口,康熙几次木兰围猎都没有把四阿哥带上,反而太子次次随驾,没事人一大堆了。

四阿哥受了康熙的冷落我是管不着,但跟太子这朵奇葩的仇我还是要算清楚,他自动送上门来当然再好不过,不过四阿哥不知把我的佩刀丢到哪里去,四处翻找无踪之下,我只好去厨房挑了根长短粗细适中的擀面杖系在腰间,再到前厅与太子见面。

时当春夏之交,嫩草如茵,玫瑰破蕊,而我爱前厅清凉,刚来时就将其改成了间小书斋,正有架藤萝覆盖前檐,好象一座绿天棚,垂花芬芳馥郁,香铺百步,因太子这次来是一反常态的没带一个侍卫,澄光室的侍女给我们奉上清茗和小点后我就令其统统退出斋外,只剩太子和我捧茶坐看仆众持竹剪剪藤萝、摘玫瑰,采其余者,留其鲜者,摘下的花瓣,做成点心,即此间桌上的藤萝糕与玫瑰糕。

太子闷头吃了两块糕,见我始终一言不发,忍不住道:玉格格清减了。

我摸摸腰间棍子,寻思着要不要说两句客气话再动手,太子忽然换了口气:我知道四阿哥这个时候不在,现在来,是想跟小莹子你好好说两句——你是否对我有所误会?我听他问得奇怪,不由转脸看他,他朝我面上注视了半响,叹息道: 无怪四阿哥对你死心塌地,放眼天下,脸上带了这样一条伤痕却还能气韵不坠的女子,恐怕就只有你而已罢?最近我听到一些流言,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从内容来看,很多人都认为对象是我,如果换作别人,我大可付诸一笑,但此事牵涉到你,我希望澄清,不过我想先确认,你怀疑的也是我么?我的指甲掐入手心:怀疑是指……指那晚,藤香院。

藤香院三个字刺激到我,我死死盯住太子,只觉血往头上直涌,跳痛太阳穴。

怎么可能?那晚的事居然化作流言在外面传播?太子还在坚持问:你怀疑的是不是我?我咬牙道:你猜!太子道:不是我。

我冷笑:你再猜!一共两个答案,去掉一个,自然只余下一个,太子霍然起身,将门窗啪啪关起,转过来两步跨到我面前,挽起右手袖口,显出手腕上残留齿印痕迹:不是我!这就是证据!我脑子里嗡了一下,太子一口气道:那晚我在藤香院后殿发现你,你已然被人欺负,我想帮你,却被你在神智不清下咬了一口,但我没跟你计较,还是亲自把你移到另一间干净厢房,又通知十三阿哥——这件事十三阿哥可以为我作证,你想,我可不可能做贼喊抓贼?我本以为你们不会出席夜宴,谁晓得三阿哥和八阿哥把你们叫过来,我一见你的样子,就知你怀疑我。

你脾气是有名的,比武那会儿,你果然朝我冲过来,我本要让锡保他们先把你制住再说。

不料十四阿哥打了岔,之后你和他先后受伤,紧接着又发生刺客的事,皇阿玛和我两处同时遭到围攻,我一直没机会说明……   是么?我直截了当道,凶手总有其人,不是你,会是谁?太子一摊手:你自己都不记得,我怎么知道?不过我大体上能肯定这事跟白狼有关,你应该不反对吧?这个问题我早考虑过无数次,我的确能肯定对我下药的人是白狼,但幕后呢?白狼有什么理由在行刺康熙和太子之前先对我来这么一出?是想搅乱局面么?可事先谁能知道我会出席夜宴,并且会不管不顾的对太子出手?除非……除非白狼没死,才能证明我的清白。

可是当晚你直接朝我冲过来也是很多人都看到的事实。

太子唉声叹气道,我是曾经跟皇阿玛讨过你没错,但要说这种事,我万万干不出来,说句老实话,把女人迷晕了,还有什么滋味?而且我一向怜香惜玉,断然不会对你用那种、那种粗暴的手段。

我也知你对我误会颇深,但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向皇阿玛解释了。

只要你跟皇阿玛说不是我,他就一定会相信你。

他越说越激动,一把握住我的手,我挥棍敲去,他狼狈跳开:你看你看,受了伤还这么有力气,那天晚上我明明看见你化身为银发紫眸的昂阿额额,但其他人都说没看到,只瞧见你受了伤就一直躺在地上,连皇阿玛也说没有,好吧,就算一切都是白狼的幻术,害得我眼花,但他为什么要造这种幻相给我看?人人都说围攻我的刺客是被我一个人干掉的,我的武功杀那几个人当然不在话下,可我怎么会让他们有那种恶心的死法?而且白狼的鞭法怪异,十四阿哥至今伤口不得愈合躺在床上难以动弹,你却康复的这么快!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别的兄弟我不管,我可不想被你一辈子视为敌人,小莹子你想想,要真是我做的,我能跟你说到这个份上么?我对太子的话半信半疑,当时我认定是太子,一是根据齿印,二是他的态度,但听他这样一解释,倒也不是完全说不通:他刚刚被复立为太子,在这关口对我下手有什么好处?想到这里,我心中忽的一动,还未开口,却见太子凑上来小声道:你若不信,还有一层,锡保为替皇阿玛挡下刺客也受了伤,但他听说你当晚有意攻击我的原因是出于这个……这个‘误会’,他就大发脾气,再不肯见我的面,不见我不要紧,但心情不好会影响伤势,我想来想去只有你能劝他,我实在等不了,你早点帮我跟他解释清楚吧?大不了这样,我可以动用我的全力跟四阿哥联手追查凶手——查出来是白狼,死了就算了,要不是白狼,随便什么处置,只要你想得到,我就办得到,你觉得如何?我听得将擀面杖支在桌上,挑眉道:好,最后一个问题,我可否知道太子为何如此关心锡保?太子听了,也不答话,只一张脸默默泛起红色。

我抛开擀面杖,开门走出书斋。

我见过装好人的,没见过装脸红的,锡保何许人也,居然让太子为他脸红?太子走后,我独自在卧房等到子时,才见四阿哥回来。

四阿哥进房看到我还没睡,也不惊讶,如常问了我吃药情况之后,就由着我帮他更衣,换好了便服才搂着我在床头坐下,问:今儿太子来过?我点点头,有些难过:你都知道了?他自然明白我说的知道是指什么,越发温柔道:我第一天来,老十三就已将他所知全部告诉我。

我沉默了一会儿,他又缓缓道:商子说,一只兔子在野地里奔走而百人逐之,并非是兔子可以够这百人来分,是由于名分未定,谁都可以来争。

卖兔者满市,却没有人敢不给钱就拿,是由于兔子有主,名分已定。

所以定名分,才能天下大治,名分不定,必将天下大乱。

我一直想给你一个名分,但经过这一次,我才知道原来名分也不是我想给就能给。

我仰脸看他,他的语调奇异沉静:在我对锡保拔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弱点,而这一点,皇阿玛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要不是皇阿玛不肯将你指婚给我,你怎么会碰到这种事??他的手指抚过我嘴唇:皇阿玛也好,兄弟也好,我再不相信任何人,伤害你的人,我定要叫他们付出代价。

我看着他的表情,不知怎的想到历史上对于雍正继位的种种攻击,还有康熙之死的悬疑,骤然起了一阵寒意,脱口而出道:什么代价?天下?四阿哥指上微微用力,重复我的话:天下?也没见他露出笑容,但他眼中的确浮现笑意,带着几分傲岸,又有几分冷诮:天下不过是个附赠罢了。

你只要在我身边等着看就好。

我发着怔,他执起我双手,直视我的眼睛:回京之后,我就要娶你。

十月你不是要封王……话一出口,我即刻了然:指婚是康熙旨意,满朝皆知,四阿哥如此抗旨,等康熙算起账来,不要说封王,只怕四贝勒府上下都逃不了干系。

四阿哥扬起嘴角:千儿,说你要嫁给我。

我记得以前十八阿哥离开,每时每刻,我极伤心,可是四阿哥始终固执的站在我面前。

有一晚,他眼中闪耀的光芒胜过千盏万盏萤光,他一声唤,好似年少时贪欢,前世里流光,细想起来,那也许是我第一次开始意识到我真的会逃不开他。

但是我也没有忘记——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控人命又怎样?我知天下命不知自己命又如何?于是我轻轻吐出一个字:不。

四阿哥听清楚了,愕然:什么?我拒绝。

我说,如果有一天你站在这天下的最高处,我要的不是仰望,而是平视。

平时……四阿哥问,平时怎样?我稍稍站起身:平视啦,不是平时。

他还是问:平时?故意的,他根本是故意的。

他的眼角微微上扬,固执的看着我,于是我俯下脸,主动吻他。

然后他搂住我的腰,把我拉近他,一直到我面对着他坐他膝上。

我们唇舌交缠,不得分开。

天昏地暗也罢,天崩地裂也好,如果一切可以像现在这样简单,我愿付什么代价来换?吻到快要窒息才分开,我与四阿哥贴面低语:你我都清楚,我们……抗旨,悔婚,流言,这些暂且不提,如今我的脸已经破相,女子破相,乃是不祥之人,以你的身份,如何娶我?四阿哥静静道:这是我考虑的问题,不需要你想。

我涩笑:想要地位,想要更多的人听命于我——男人不都是这样么?俯下自尊祈求君王的恩宠,我做不到。

好,你告诉我你想怎样?四阿哥道,我说要怎样你不肯,那么你说你想怎样?我以为他生气,动了一动,要坐回去,他却不放我,我抬眼看他,他似笑非笑的望着我,眼神很有点熟悉感。

我想怎样?我想做恶霸,遛狗,调戏小帅,可以伐?再往深一层说,四阿哥肯自觉让我反奸他一次,我就原谅他——但是这个话,也不见得在现在这种关头说吧?会被当成性变态啊。

他轻轻一拧我下颌尖儿:想怎样?唔?我还是不响,他便把我搂过去,我扒在他肩头,又默了好一会儿,方缓缓道:这样做的后果,你真的想明白了?他的声音好像慢了半拍:明天陪我去看老十三。

第二日起了身,四阿哥比我起得还早,练完剑正来我房里监督我服药,忽有一名侍卫急惶惶到门外报,说是十四阿哥告危。

四阿哥一听之下就大叫牵马来,侍从还未及动作,他却自己就冲出去。

我拽过一件连帽披风,紧跟四阿哥追出,他要上马,一回头见我赶在他身后,不禁一愣,我把帽子拉到头上:带我去。

我也要去。

四阿哥并无多做考虑,迅速踩蹬上鞍,又伸一只手拉我上去,我们便这么同乘一骑飞驰往十四阿哥所居临芳墅。

在临芳墅门口,第一个就碰上刚到的太子,太子看到我跟四阿哥一起,也是一惊。

四阿哥顾不得说话,只朝太子点了点头就朝门里走,其实称不上走,简直是奔,然而一路进去,竟是出乎意料的安静。

我的心一沉再沉,及至到了十四阿哥养病殿所,一见殿内殿外仪仗服色,才确知康熙业已到了。

四阿哥大约没料到康熙在此,脚下略停,回首望了我一眼,太子就趁这工夫一下抢到我们前头冲进去,口中还一路焦声嚷嚷道:老十四怎样?怎样?——皇阿玛您瞧,这是我令人为老十四从大雪山搜寻来的稀世药材,今儿刚到手,怎么老十四就、就……他说不下去,居然嚎啕大哭,勾得里面唏嘘声大起。

四阿哥面色一白再白,我抓住他的手,只觉冰凉骇人,待要问他,他却喃喃道:不可能。

他、他不能有事,我要怎么向额娘交待……我……我瞧他步子也挪不动,眼也发了直,更加心痛:他跟十四阿哥到底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哪怕冤家作对,又怎可能拆得散血缘?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不甚流利的道,我先进去看他,你等我。

一名小太监引我走入殿内隔间,旋即退下。

隔间里面康熙、太子、三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和御医等人都到齐了,自从夜宴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康熙,但此时完全没有心情去注意,我只呆立在门口,瞪眼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十四阿哥,无法相信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胸口不住渗着血,面色惨白萎顿,眼睛和脸颊都深深凹陷下去,哪里还是我所熟悉的桃花眼包子脸?原来十四就是酱紫变成画像上的样子的?太子还在哭的激动:……去年老十八的事已经让皇阿玛伤透了心,今年怎么就轮到老十四?老十四你可不能这样,你醒一醒啊!我木然转过目光,康熙坐在床头一张圈椅上,虽没发声音,也是老泪纵横,一旁八阿哥半跪在床边,揪着床布,只抬不起头来,而那些御医根本没有止血的手段,一个两个跪在地下,等着陪死的命。

皇、皇阿玛……我勉力提腿走向康熙,康熙还未作反应,八阿哥忽一抬头,出手将我扯下跪倒在十四阿哥床边,我膝盖磕得生疼,但这样近距离看到十四阿哥的病容,我的生命好像都一下跟着他掏空。

老十四,玉格格来了,真的,你睁开眼看看。

八阿哥的声音很轻,却极有穿透力,我凝视着十四阿哥,他干枯的唇动了动,又动了动,才慢慢说出没首没尾的话来:小莹子……不准你动我的小莹子……小莹子太可怜了……喂,你别哭了,我教你打火枪吧……十四阿哥说话归说话,眼睛始终没张开来,他的样子已经憔悴到快认不出来,但面上流露那一种焦虑与关切让我喉中突生哽咽,为了掩饰而垂下眼,却从他胸口不得不敞开的衣襟看清伤口的状况,横贯的鞭痕深可见骨,伤处血肉更是呈现怪异鲜红,且似隐隐蠕动,这样的状况,无论什么药粉药膏都会很快被不断涌出的血水冲散,太子所说难以愈合就是指这种即使绑上绷带也无济于事的情况吧?凭什么?凭什么同样被白狼所伤,你就可以没事,老十四却要受这样苦楚?老十四是为了你才受伤,如果老十四有个万一,我一定不饶你!八阿哥叫不醒十四阿哥,竟然仿佛丧失理智一般扳过我身子,握紧我双臂对我痛骂狂吼兼一顿猛摇,我骨架都快被他摇散,太子收了哭,同着三阿哥赶来拉开,无奈八阿哥力气奇大不肯撒手,正乱作一处不可开交,只听康熙大喝:都给朕住手!想要吵坏十四阿哥么?成何体统?结果是隔间外的侍卫进来才成功拉开八阿哥,我踉跄跌坐地上,扶住床沿,心头兀自狂跳不止,八阿哥手臂被人控住,昂起头,一双血红眼睛狠狠盯住我,还在继续说什么,已换了满语。

康熙霍然站起,身子却紧跟着一晃,太子在前李德全在后忙抢上扶住,康熙一把推开,指着八阿哥,气得嘴皮直抖,又说不出一个字。

我脑子里疯狂的在叫,不可能,历史上十四阿哥绝对不可能在这时候送命!不会,他不会有事!但有一个人比我更先说出这番话。

不会!十四阿哥不会这么没用!四阿哥踏进隔间,几步冲到床边,插入我和康熙之间,一躬身,握住十四阿哥搭在床边的手,目光炯炯的对上十四阿哥面容:你不要这么没出息!这么一点伤就要放弃么?你给我睁开眼睛!我没你这么没出息的弟弟!快点醒过来!听到没有?说到最后一个字,四阿哥的嗓子一下哑了,我从侧面看过去,他的嘴在剧烈发抖,也不知他是费了多大力才控制住他的声线。

四阿哥这样说话,几乎盖下了所有响动,连康熙也没有作声。

隔间内静了片刻,十四阿哥忽然胸膛一喘,咳嗽,嘴里呛了一口血,染红牙齿,但是他的眼睛张了开来,眼神仍然有些涣散,可说话比刚才清醒:你……走开,你挡住小莹子了……四阿哥整个姿势停顿了一下,还是松手走开。

我也不计较有几双眼睛在看,趋身把手递给十四阿哥,他的眼睛已失去往日润润的光华,看着我的时候却有奇异的亮:让我看看你的脸,好些了么……还疼么……笨丫头,哭什么……我不是教过你,掉眼泪这种事最没用了,帮我个忙,把四阿哥拉走……我生病想睡一会儿,还要被他骂,麻烦……他一面说,胸口的伤处一面汩汩往外涌血,康熙把御医统统赶过来看十四阿哥,十四阿哥偏攥着我的手不肯放,谁也不敢强他、牵动了他的伤,只好这么僵持着。

我深深吸气,想要开口劝他,但一张口,眼泪就扑落扑落往下掉,御医再三交代过我脸上的伤不能碰水,果然我一哭,颊伤便觉一阵阵热痛,倏然惊觉这眼泪不能溅到十四阿哥伤口,用空着的左手手背顺下巴轮廓一抹,一低头,无意中却发现十四阿哥的伤口泛起星星白光,有白光的地方似乎血流被压抑,颜色也在转淡,我只当幻觉,拼命闭了闭眼,再睁开,恰巧一滴泪坠下,这次看清楚是——是眼泪落到十四阿哥的伤处引发了新的白光?四周的情形我完全不知道了,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切发呆,直到一只手抚上我的左颊:小莹子,你的脸……我的脸?有些失落,有些熟捻,十四阿哥掌心的温度就如一片暖玉安然贴在我的面颊,我稍稍抬眸,泪水却模糊了眼帘。

如此惧怕离开他,这样的想法让我感到脆弱。

眼泪打湿了整个脸庞,又从他的指间漫下,我心头亦是溶溶,似热非热,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发生过的:——姐姐,这是什么?很烫。

——是眼泪。

如你我一族,修炼五百年,才得热血,修炼一千年,才得热泪。

——眼泪,做什么用?——再过五百年你便会懂了。

——别走……姐姐,不要离开我……脑海里骤然浮现一名银发女子的身影,侧脸似乎对着天边的一角,依稀微笑,却流露悲伤,选择离去,回头似乎张望,其实是告别,而就在回头一刹那,她的脸部轮廓和双瞳颜色变得清晰。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后身侧有第二个人扶住我,一面镜子递到我眼前。

镜中的我已赫然恢复如玉凝脂一样的肌肤,清露澹澹,菡萏朝露,所谓闪电簪花媚眼,娇哭朱唇红颜,不外如是。

然而同样镜中,在我背后还映出一名男子,仿佛冰雪般寂寞容颜,神色温柔而凄怆,外表年纪看来甚轻,可是那一份深郁孤心却似千百年不曾变化。

镜中两人,只像永生打不破这面镜,走不出,亦不能在一起。

我惶然回首,四阿哥微微垂了眼看我,方才镜中人,是他,又不是他。

再转过头重新想看镜子,却被四阿哥抽走,取而代之的是慢慢坐起身的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胸前伤口覆盖白光已经隐去,尽管他动作,也不见血口迸开,连萎顿面色都重生了光采,他低头看看伤口,又看看我,不可思议道:小莹子……你?我十分震撼,抬手摸摸脸颊,口齿不清的喃喃道:哈利、波特?并非所有人都瞧见我的眼泪掉在十四阿哥伤口上,但我哭了一场,自己脸上的疤痕居然消失了:反复用手摸了数遍,柔顺的触感也告诉我这是不争的事实。

十四阿哥和我的伤同时发生奇异变化,结合起来一想,要怎么解释?啊!太子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果然不错!我就说你是——他话还没完,被康熙截断:八阿哥,好好照看十四阿哥。

四阿哥,你带上玉格格跟朕来。

【番外】花田错这玉璃膏是前儿太子分送,采数味灵药聚和后而出之无色,力能透肌,止痛最是奇效,你试试。

我拈一盏细长玉瓶走回床边,将纱帐撩上镏金挂钩,凝目看她。

她仰躺在榻,墨色发丝斜肩披散而下,一双小手兀自护住小腹,气急喘息,丝丝入媚,我与她说话,她只似未听,大腿略动了动,促发一声低吟,仍旧维持分开姿势。

我在榻边坐了,伸手握住她一足,趾如新剥荔瓣,晶莹可爱,而踝上一印红痕却是开始时我用力大了不慎留下。

她眨了眨眼,浓睫如洗,还泛着水光:四爷……我脱鞋上榻,取过绣枕给她垫在腰后:乖。

涂完药就好。

亲自蘸了玉膏在指上,挤进一抹腴嫩溪谷,才一入手,她雪腰僵挺,膣里又是一下喷湿,带着哭音道:爷……我、我受不住……我知道她今晚丢身丢得狠了,却也没料到会如此敏感,更不曾想我居然跟着她起了反应,因暗暗苦笑,强自压抑下自己跃跃欲试的冲动,耐着性子给她红肿处里里外外细致涂完药。

而她只求了一次,便始终闭眸不语,直到一切完事,才侧过头用手背擦去眼泪。

我丢开玉瓶,将她揽过,她要挣,又不敢挣,扁了好一会儿嘴,忽然幽幽问:爷喜欢李氏么?想起白日被她撞见的那一幕,我不由有些烦乱:李氏是我的妾侍,平日还算周正尽心。

她接着问:既然尽心,爷为什么拿‘棍子’打李氏?爷喜欢李氏?枉费我教了她一晚上道理,她始终就把这句话反反复复问我,我索性扯开话题:明儿十三阿哥二十岁生日,你想好送什么了没?外头的东西当然比不上宫中,你若喜欢去外头买,我早些回来陪你一起去挑,我知道几家好店,掌柜的还算识货,藏品里也颇有些可瞧的物件,偏他们小气的紧,收起来不给人看。

不过我陪你去,料来无人耍赖。

她默然别转脸,隐隐衅意,我捏住她下颌扳回来,她却已带了娇笑,瞳眸里熠熠放光:礼物么?我想好了。

四爷明儿就知道。

十月初一,十三阿哥过二十岁正生日,他的贝子府里每年都是在这一天始升地火,直到二月初一撤火,而今年入冬还未下过初雪,天气远较往年和暖,各殿堂轩馆以至管事处、三门等地亦是早早张灯结彩,宾客络绎,以为庆生。

因是正寿,皇阿玛早朝之际便给十三阿哥发了赏赐,特许他府里演戏连续演两天,杂耍、皮影亦然,而这一整天,由饭房操办若干桌面席,谓之赏寿面吃,阖府上下,无不欢欣一片。

虽说少了赏雪乐趣,十三阿哥仍照例将生日宴安排在漪园,太子、大阿哥、三阿哥等已成年的兄弟和平日交好的宗室们都按时而来,吃夜饭,听灯晚儿。

十三福晋兆佳氏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预定明年五月间生产,恰巧席间有今天刚刚抵京的代表荣宪公主的巴林使者从宫中觐见完过来,并奉上荣宪公主送给十三阿哥的祝生礼物,因十三阿哥成婚之时荣宪恰好随乌尔衮征战在外,未及行贺,这次礼物中包括给十三福晋的一枝珍珠翡翠珊瑚碧玺凤凰点翠多宝簪和一样银镏金点翠嵌碧玺白玉花卉饰件,均是当年太皇太后所赐珍宝,众人乘机将十三阿哥打趣一番,十三阿哥又扯过在场另一人,即今年刚被赐婚和硕纯悫公主、只待月底完婚的蒙古博尔济吉持氏喀尔喀台吉策凌,他二人皆好酒量好口才,插科打诨了一番,众皆逗乐。

觥筹交错间不觉酒过三巡,席上坛空,十三阿哥微有醉意,正倒举着空杯叫人添酒,席后悄没声息转出一名戴帽小厮,上下浅青罗衣裳,干干净净一条黑腰带,一双黑底小布翁靴,打扮得煞是齐整,但他贝子府里总管、男仆应有尽有,在这等场面上如何轮到这样打扮的小厮出场?我瞪一眼陪坐末席的年羹尧,年羹尧低头去捡筷子。

十三阿哥半侧过身,让小厮倒酒,眼却一怔,那小厮抱瓶斟满酒杯,扬起头来,初看只觉玉面朱唇,容貌雅丽,然其眼波稍一流动,立显姿表瑰色,殊艳绝伦,紧挨十三阿哥的太子那席率先倒抽一阵冷气。

连大阿哥也没拉住,太子把自己杯中剩酒一口饮干,越席而出,堵在小厮面前,要其不管策凌先给自己斟酒,策凌不肯,两下笑闹起来。

十三阿哥同小厮附耳低语,小厮先给太子满了酒,再将整支酒瓶抛给策凌,策凌凑嘴对准瓶口一饮而尽,大呼痛快。

小厮向十三阿哥道了贺,又恭喜策凌得授和硕额驸并赐贝子品级,大家都有了酒意,虽心照不宣无人说穿小厮身份,只围着其直嚷嚷,又是迟到罚酒,又是逼着拿礼物出来看,就是一向稳重的三阿哥也跟着起哄。

这时场中歌舞暂歇,小厮被罚了几轮酒,也逃了几轮,醺醺然下场打开隔扇,斜坐茵褥,一手扶琵琶,一手持拨子,同了乐师共奏助兴。

我实在看不下去,想走又不舍,但扶额不语罢了。

他们玩耍大半个时辰,戏也开了台,十三阿哥叫人送小厮进关防院内醒酒,第一出《天官赐福》,第二出《百寿图》,唱到第三出《蟠桃会》,还不见小厮出来,我悄悄儿朝十三阿哥侧了侧身,十三阿哥示意我瞧太子,平时一见着台上扮相好的伶人就移不开眼的太子今晚却坐立不安,频频左顾右盼。

十三阿哥一笑,低声道:倦了,在里头睡着,有女眷陪。

我也是一笑:送了你什么?他用酒杯盖住嘴,闷道:你瞧见送什么了没?没瞧见便是没了。

唉,能来我就该笑了。

你们怎么了?哎——这么早走?你们乐着,明儿我再来看戏。

跟太子、三阿哥一一告了别,他们本来不饶我早走,但十三阿哥起身跟着帮我说话,他们也没辙,何况还有个比我走得更早的十四阿哥在前头,我喝了一圈酒,倒也成功脱身。

十三阿哥送我出了漪园,我把他赶回去看戏,也不要人跟,都打发的远远的,独自散步出府。

到底多喝了些,这时辰我亦无心回去,信步而走,一路昏沉沉,居然无意中走错到南院偏殿的饭房,正要掉头,忽见一道门后烛光昏暗角落站了一个人,也在我看见她的同时转过脸来,看见我,却不叫我。

她酒后的眼神,骤然令我心动又心酸,我一直以为我能给她最好的,她跟我在一起会最开心,但这是我第几次看见她掉眼泪?爷,您的马——戴铎原牵着我的马跟在后面,许是不见我出偏殿,就找到门口,她身子一动,如一片羽毛般轻盈越过我身畔,从戴铎手里抢过马缰,翻身上鞍,拍鞭而去。

我摇摇头,嘬指为哨,只一声,马儿就乖乖跑回来。

她气鼓鼓瞪我,想要跳马,被我上鞍坐她身后将她箍住:黑夜驰马不是这么简单的。

既然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就陪陪你吧,千儿。

今晚星月不算皎洁,黑夜行马,人看见马看不见,出了后门,我故意驰离官道,路遇坑洞或突枝,均仗骑术临时御避以免绊折马脚,双臂中环抱娇躯虽习惯颠簸,但同跨一鞍,空间甚小,少不得胸背相贴,她的骑术不弱,倒也稳得住身,只不声不响将腰臀慢慢往前挪开少许,如此一来,便不自觉微侧面颊贴近我。

她披了件狐裘,里面的小厮服却没有换去,仍作束发打扮,露出半截白蜜秀颈,英气中夹着三分娇气,烨烨如暮春之华,亭亭若临风之玉。

听老十三说……我话才说一半,她少有的插话:我见着十三福晋了。

我醉了,她来看我。

我点点头:兆佳氏乃是马尔汉老年得女,若不算八福晋,她在我们这些兄弟福晋里头实在称得上数一数二的美貌,皇阿玛待老十三是半点也不委屈的。

十三阿哥喜欢不喜欢十三福晋?什么?就像四爷‘喜欢’小千一样,十三阿哥也会这样喜欢十三福晋么?我本想问她为何会一个人跑进饭房,此刻已打消了这个念头:酒多伤身,我叫年羹尧带你回家罢。

她朝虚空里摆摆手,呢哝道:不想,四爷不要叫他们……哪里是我的家?我没有家。

我心里面,只有四爷一个人,只想四爷在我身边。

可是为什么四爷喜欢了我,还要喜欢别人呢?看到四爷和别人在一起,小千心里难受,就算是那时四爷把小千赶出四贝勒府,不要小千了,小千也没有这样难受。

迎面一阵风来,她裘袍下摆两分,为了避风就往我怀里缩了缩,我拉开自己大氅围披住她身子:明年听我的话入宫选秀,等指了婚,你成为我的侧福晋,就可以每日陪着我。

她安静的闭上嘴,然而她的眼神茫然飘开,有种淡如轻烟的遥远,就像跟她关系最为密切的那个女人经常做的那样,不确定,不安定,也永远不会听明白我的话。

怎么会?十四岁,不过是个刚刚长大的孩子,怎么已经像煞那个人?明明有着最浓烈的情感,却转眼冷淡。

一阵涌动的疼痛在我的肌肤中蔓延开去,有意使得她撞见我和李氏在一起,是单纯为了让她提早学会妇道而已?还是为了证明她在我心中其实没有重要到那样的地步?昨晚也已经将该说的话都告诉她,但是为什么从今天她的迟到开始,我反而越来越在意她的每个转身每个眼神?居然已经这样迷恋,迷恋到每一时刻都想占据她的全部意识?分不清是怒气还是别的什么,我纵马急驰,忽遇一个大的颠簸,她呀了一声,整个人颠得一颠,正逢我一勒马,她窄小翘臀跌撞上我的胯间,忙一手撑住鞍头,欲要挺腰前移。

月色出云,我分明瞧见她耳后以及颈间的细幼肌肤泛起红晕,知她已然发觉异样,不由心醉,便缰交右手,左手搂回她盈盈一握的纤腰。

她起先还不作声,及至我拉开她裘袍后摆才发起急来掰我的手腕:四爷,不要在这里……我故作惊讶:我还不想回府,你又不愿回年家,现在我带你去别苑,你不乐意么?她松开一手,只靠另一手撑力,大大撑不稳,虽然身在躲开前倾,却忘了娇臀因此翘起更甚,我借势一挺,抵陷两团棉软之间要地。

不……随着腿间不断碰撞、研磨,她不堪忍受的回过半边脸,四爷饶我……我舐去她颈后细密薄汗:饶你?恩。

她果然上当,嘤咛声甚是荡人心魄,又碰到路途连颠几下,由不得扣紧鞍头,颤喘不止。

看着她动人的腰腿曲线,想起昨日我不过跟李氏做一出戏给她看她就大发嗔怒,害我很是费了一晚的力才安抚下来的种种情形,我腹下一阵发热,竟然硬得发疼,而她腿心之间裤布业已有一片湿潮沛融,两片桃瓣愈加显形,脂滑浆腻,刮擦甚美,时中一点芽蕊,更惹得她细细呻吟,雪靥酡红。

她身子窈窕,肌体却如婴儿般娇嫩肥润,本来极召怜爱,然而像这样在马上被动起伏,不自觉间迎凑得趣的模样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不免大是起兴,将她牢牢顶住,一面探手去解她的裤头,一面凑在耳畔低问:昨儿夜里我给你上的药好是不好?虽说我与她同骑之时身后侍从早就知趣落下一段距离远远跟随,又有大氅阻挡视线,任谁再好的眼力也无法发现我们的动作,但在这野外夜路,她还是窘迫到眼中噙泪,顾不上回答我的问题,只百般哀求:爷……停一停……顶的我难受……啊!她骤然失声而叫,忙用一手乱掩了檀口,将接下来的销魂呻吟压抑在唇齿之间。

我问她:怎么了?……烫。

嗯啊!在马上,就连我也不能十分控制,颠簸之间,比前省力十倍,得趣却也多了十倍:又怎样了?硬、好硬……爷轻一些……呜……插坏了人……她尚不曾经历过我自后破体而入,紧张之下窄窄膣户夹得极紧,我每一下研磨,她湿热嫩膣里便是一掐,几乎不容抽动,偏偏马儿一步腾跃,令她猛的一记实实坐落我胯间,而我凑准时机,挺腰一冲,直中花心,她体内肉壁里细褶被一并撑紧,蓦地一阵痉挛,居然掐挤吸啜一起发动,激起我征服欲望,悍然挺动顶撞,每次点中花心,她就跟着仰颔抬颈,檀口不住歙动,出气多进气少,忽的将身剧颤,却是丢了。

一股阴精浇入滚烫前端,舒爽中更有莫大吸力生出,我腹间一酸,悚栗感窜过,几乎阳关失守,竟比一轮抽插还要痛快,连吞几口舌津,吐纳调息,方才压住。

放马驰骋片刻,她缓过劲来,气若游丝,如泣如吟:四爷……要到了……我也看见前方弯道路口隐约亮光,暗笑自己沉淫于她的媚体,忘了算计路程,要是赶到门口才弄得她发作,岂不是便宜别人看去。

我还是硬的就拨出来,从透明磨白的浆液顿时被拉成丝丝滑亮,也有部分流到鞍上,她浓睫交颤了半日,才转过小脸,玉靥酡艳,交织布满痛楚、高潮和情欲的余韵,眼波迷离,酥态未消,连口中如热兰似的呼吸也腻的滴出蜜来。

到了别苑,是要我抱你进去,还是骑着马进去?我存心逗她,她果然慌乱,咬着下唇道:……四爷还要摆布人么?我一笑:门口见了人,你决定。

说话间,我替两人略整衣衫,便到了别苑门口。

管事的带人打着纱灯迎出来,见我后头跟班都没赶上来,也没谁敢问,只在鞍前请了安,无非嘘寒问暖老一套。

我敷衍了几句,问她进去是坐轿还是骑马,她背对着我,看不到表情,只觉呼吸渐乱,半响方吐出两个字:骑马。

不料管事的太过殷勤,竟立即命人牵了一匹小马来,却是之前我帮她从八福晋手里夺下又寄养在这里的胭脂马小宝,她每回跟我来别苑顽耍,向来要换骑小宝,但这次她怕露出痕迹,无论如何不能换马,要发作又不好发作,最后吐出两个字:走开!管事的和其余人相视而笑。

还没到领盒饭的时候,虽然我们是跑龙套的,没有台词也不要紧,可是也不能说走开就走开吧?对,为了我们的自尊,我们要像雾像雨又像风的把他们的好事看个清楚!不要晃点我们啊,我们大过年的穿越到这里来看这场戏,不给点福利不可能走的。

没错,小千妹妹你不要怕,因为到了明年这个时候,你的身体就不是你的了,你也不会记得我们,所以现在看到也无所谓。

以前我看过一段骑马H,那个女猪后面还直接在蘑菇上转了个圈!!——就是更换姿势从背对男猪到面对男猪,让男猪爽到不行。

你们要不要参考一下呢?放心吧,我来之前特意问过我那生殖科医生朋友,海绵体绝无可能发生骨折事故啦,所以大胆尝试吧!各位还有什么好意见要提供?建议越多越好,我们的英姿就像一支射穿芳心的箭,会永远留在情倾读者的心中。

一起喊口号吧:新春吉祥~H~H~H~我听得呆了又呆,总算想起来我还硬着,大为激动,拍掌打出龙元功,射开这群:快点闪开啊又要我们快又要看着我们听着我们我们怎嘿咻啊?哗啦,她从水下探出湿淋淋一张小脸,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随手把衣物抛到一旁架子床上,赤身跨入圆形大浴桶,舒适浸坐之下,水面跟着漾升,热气薰薰蒸蒸,弥漫她的香息。

又在水里放了什么?过香了。

我揽手将她抱到膝上,她绯红着脸:四爷不是已经洗过了么?先儿让你陪我你不肯,现在我来陪你,不好么?她胸前乳莺在我手心里微微啄着,渐渐如粒红豆般凸挺起来,我问她:在马上的时候瞧见你哭,可有弄伤你么?……没。

她蚊子似的哼哼,勉强夹住双腿不让我试探,无奈本来就是面朝我的坐姿,虽然努力,成效有限。

我才探进一指,便觉出润湿粘滑并非桶中水温所致,抬眼看她一看,她亦害羞,身子往前略倾,小脸贴在我肩头,借此避开我的眼光。

我把手挪到她臀后,稍一定住她的位置,沉腰戳入,她发一声喘,整个人被挑的仰了一仰,脸也抬起来:爷……我手上徐徐加劲:水中温浮,可觉好些?她的苦,总带着一些孩子气的哀怨,但是她的眼睛,看到我的眼睛里。

好是好些,还求四爷怜惜,呀……呜嗯……她那眼儿乌黑乌黑的,就媚了起来,一双柔夷滑似弹棉的挽住我,分辩着话,又半当中收了声,咬着唇轻打哆嗦,垂首摇颈,流露一派不胜娇态,真正可怜。

我心中一动,方一近她,她却攀了我脖颈主动凑上来:千儿受得住……只要想到是四爷这样对千儿,就什么都受得住……全凭主子喜欢……我闻言大炽,扳过她的唇狠狠吻了一阵,一松口,她就止不住连连呻唤,既促且娇中那一种楚楚之态难描难画。

这么大动了一轮,水都漫出桶去,待我放慢抽送,她正磨出了火,到了要丢不丢的紧要关头,哪里肯依,朦胧着星眸,嚅声迷离腻语:好胀……主子,千儿要……还要……听不清。

大声一点!千儿还要主子疼……啊!她腴腰一直,又拱起寸许,啊、啊啊啊啊……主子饶、饶命……嗯呀、四爷!四爷…………连着两晚亲自动手给她上药,我真是怀疑自己是否中了她的魔,但她的表情,多看一刻也值得。

她渐渐适应玉腿屈分任我抚拭,只腰间还不时紧绷一下,咬着手指怨我:四爷如何这般凶狠,弄坏千儿了。

我用完药,把她抱起走进套间,轻轻放落睡榻:你说要么。

不然怎么制你?我也不舍得,是你求的好。

我就喜欢你求我。

她用长发遮了脸,旋又拉开,往我身上一扑,仰面瞅着我:千儿喜欢看四爷笑,四爷老是板着脸,吓人呢。

我摸摸她的小脑瓜:明年正月皇阿玛南巡,老十三是肯定随驾,你的事我已经托付给他。

虽说海宁陈家有你冰姨在照看,一些物件也该拿回来给你,我本打算五月去南边办差的时候带着你一起到陈家,不过你长大了,既然你不愿跟他们见面,我也不勉强你,还是老十三去办最为妥当。

她默默听了,又开始扭股糖一样缠着我:我不去海宁,不过南边有好多好玩地方,京城都看腻了,我也要去南边,四爷带我去,我扮做四爷的小跟班,保管十三阿哥也认不出,到时吓他一跳,可多有趣?好,你答应三件事:一,从明年正月起,这半年我不会碰你,你要乖乖的听话,把选秀的规矩学好。

……成。

二,去南边前不准穿一次男装。

成。

三,寒衣节就在十日之后,要去给你娘上拜。

要烧什么,你自己选。

嚄。

什么?我怕火……怕火?先前在水里你不是表现得很好么?水能克火,最多我委屈些,等你上完拜礼,我再陪你一次罢了。

无需多言,睡吧。

——只要完成这三件事,到了南边,随你做爱做的事,我都不管你。

真的?做爱做的事,可以么?可以。

(番外完)【恶搞】蘑菇 44 13 诗昨日中午,我和看官ss来了如下一段对话——ss :车子到马鞍山了。

恩恩,买块豆干吃,你要不要来点:-/明珠:哇,要鸡丝豆干!ss :麻雀丝滴要不要?明珠:要蘑菇丝的。

ss :挖哈哈啊哈哈哈,仰视你一百遍啊一百遍!三百年前。

雍亲王府花园。

凉亭……四阿哥 :啊湫~啊湫~~十三阿哥:四哥你怎么了?四阿哥 :奇怪,有人想我了吧?(在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背后一墙之隔的书房里传来朗朗的吟诗声……)小莹子:万草丛中一个贼啊~单枪匹马提双锤啊~单枪直捣黄龙洞啊~双锤横扫万重苇啊~p.s.:其实我觉得麻雀丝比蘑菇丝更富有想象力,更orz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