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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 情有独钟:第十四章 干爹压岁钱]

2025-03-30 08:41:44

管平走后,影儿说房里一个月没住人、落了灰,要好好打扫一番,就躲在屋里不愿见弘毅了。

弘毅知道她是在为他不答应管平的婚事而怄气,但他又不能为了讨好影儿而冒引狼入室的风险。

她是不会来吃午膳、晚膳了,都说要罚不吃饭了。

好在两人都没说要罚几顿、罚几天,不然影儿没饿死,弘毅先寂寞死。

一天三顿,弘毅都没怎么动过筷子。

一个月见不到影儿,食不知味,他还能为了撑到影儿回来的那一天,勉强吃进去东西;现在是同在一个院子里,影儿却有意疏远他,他怎么可能有心思吃饭,魂儿早就飞到影儿屋里去了。

夜里,弘毅听到影儿的房门开启的声音,推测她又要趁着天黑去沐浴了,外面的雪还没化呢,她浑身湿漉漉的出来、肯定会着凉的。

弘毅忍不住冲了出去,拦住了影儿,迅速抢过她手里拿的包袱。

这么大的人了,大冬天就应该在自个儿屋里泡热水澡,这都不懂吗?还要我来教你。

影儿满脸狐疑地打量着他,解释道:我才发现早上跟公主拿错了包袱,我拿去给平哥哥,他明儿一早准去看她,顺便带去换回来。

弘毅脸上热辣辣的,继续理直气壮地教训着:你这么晚去找他,被别人看到不太好。

能有什么不好的啊?影儿笑着指了指屋顶,不让人看着就是了,我可以走上面!弘毅觉得是在对牛弹琴,耐下心说: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出事了就……会出什么事啊?为什么会出事啊?现在我和您也是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您怎么不担心出事?那我从小就是男人打扮,好歹也算得上是半个男人,也会出事吗?影儿眨巴着眼睛,一口气都没喘、冒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弘毅彻底没了脾气:这丫头似乎对男女之间的情爱一点都不了解,难怪我对她再好她都没什么回应。

也是啊,她假小子一样生活在一群大老爷们中,十岁以后又跟着我忙进忙出,能懂这些事反倒怪了,还得我这个师父慢慢教她。

天一亮,我就差人把他叫来。

你回屋去。

弘毅看着影儿满脸疑惑的样子,只能先这样打发她了。

管平给影儿送回了包袱,她拿包袱时显得神秘兮兮的。

等管平走了,弘毅就逮着她问话。

连着三顿饭都没吃,罚也罚够了。

主人,你就一直这么罚我吧。

不吃饭,光吃果脯蜜饯。

这种处罚,真是太幸福了。

影儿笑得谄媚,说得愉快。

弘毅看得欢喜,听得开心:前天替她准备的东西,藏在她屋里,她还真发觉了。

本想用来哄她开心,昨天反倒派上了大用场,不然她会饿成什么样,我又得多心疼。

从李栩那边顺了什么回来?两手空空去的,回来时多了个包袱。

弘毅气定神闲地微笑着问道。

没什么啊,就是几身衣裳。

宫里的侍卫人高马大,没适合我穿的衣裳,我又不愿意穿成小太监的样子,皇子、世子的衣裳左一条龙右一朵云的,看起来像唱戏的。

皇后就给了我几身宫女的衣裙,让我凑合着穿。

笑意凝结在嘴角,她眼中的得意换颓丧。

您是没看到,这衣裙穿身上感觉太怪异了,行动不方便、步子迈不开,我还老被人家围观、指指点点。

我穿了一天就受不了了,还好公主为我解围、改小了侍卫的衣裳。

弘毅听她说着,就开始想象影儿的女装扮相,有些陶醉了。

穿来看看。

他红着脸命令道。

影儿连连摆手,激动地说:您让我穿女装,不如杀了我算了。

为了‘毁尸灭迹’,我把穿过的衣裙都带回来了。

既然她这么排斥,弘毅只有在心里幻想了。

主人,您还没给我压岁钱呢?影儿美目一眯,手心往上翻,摊在弘毅面前,不好意思地笑着。

弘毅佯装生气地说:在李栩那边不知道得了多少好处,你还问我要银子?我要他的东西做什么?我喜欢街上的什么玩艺儿,您总会大方地塞银子催我买下,我才不会小家子气、惦记他的东西呢。

我就拿了几身衣裙,没有开口要别的东西。

包袱从影儿的肩上滑到了肘上,她一边晃悠包袱玩儿,一边想都没想地说:再说他哪敢明目张胆地贿赂我啊。

您神通广大、明察秋毫,发现我这儿有来路不明的东西,他也得倒楣啊。

影儿的答话明是在辩白,暗是在吹捧弘毅,她听话、回话的本事是高超的,不知是跟谁学的,也许真是自学成才。

换了别人在弘毅面前耍小聪明、溜须拍马,他都会极为反感,爱搭不理、轻慢蔑视。

唯独这些好听话从影儿的巧嘴里说出来,弘毅才会照单全收,有滋有味、回味无穷。

大概是因为别人讨好巴结弘毅时,都是声音发颤、缩手缩脚、回避着他的眼神,影儿说这些话时都是大大方方地与他四目相对,语调极为轻松,好像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弘毅装作面带愠色,犯了错的人,还好意思要压岁钱?影儿把包袱挎在胳膊上,指尖绕弄着丝缎似的秀发,噘着嘴嘟囔道:这是两码事,犯了错要认罚,过年要讨压岁钱。

弘毅也很喜欢影儿心中忿忿不平、嘴里嘟囔唠叨的样子。

遇到看不过眼的事,她总会忍不住把她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即使明知道会得罪他,她也毫不在乎。

想到她没把他当作外人,才会这样直言不讳,弘毅就不会跟她计较了,心里倒是欢喜的。

弘毅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微笑着说:你知道我平日用的银子放在哪儿,往年给你多少,你照那个数去取吧。

影儿笑着揉了揉额头,掰着手指头、嘴里念着数字。

你这是在做什么?弘毅好奇地问道。

影儿心不在焉地答道:在算这回收了多少银子……这回发财了,有二十两呢,没白认那么多叔叔伯伯。

她笑得像只小狐狸,却美得令他的心狂跳不已。

二十两就算发财了?你的胃口也太小了。

我这里再给你加点?影儿摇了摇头,二十两足够了。

您不能比爷爷给得多,不合规矩。

你倒是不会贪心。

弘毅摸着她的后脑勺夸奖道。

主人,平哥哥和公主的事,您就答应吧。

平哥哥都不知道有关李棣的事,公主那边我也试探过,她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让她住进来,咱们还算救了她一命呢。

您不知道,要不是我替她出头,她在宫里就过得比宫女都惨呢。

影儿哭丧着俏颜,语气可怜的程度,大概连路边的流浪狗都会同情她。

弘毅动了一丝恻隐之心,微微皱眉,你和李栩怎么谈的,他就这样把公主放了?公主只是他钓平哥哥上钩的饵料,我和他说我在您身边办事,比平哥哥多点利用价值,我都送上门了,他就不需要公主了。

大将军那边更好打发了,一旦打仗他吃得粮草还得靠您帮忙筹措,根本不会为难平哥哥他们。

您和皇帝之间的事,我知道得瞒着平哥哥,不然早就跟他挑明了,让他过来求您帮忙了。

我也想过求您出面要求皇帝放人,唯恐因为这桩事曝露您和皇帝的关系,只好闭紧嘴巴,让平哥哥自己想主意了。

影儿说的倒是实话,她的确知道很多管平都不清楚的秘密。

弘毅点了点头,又问:他抓你去,想要得到什么好处?他以为平哥哥接近公主,是受您的指示,以为您要利用公主,对他不利。

他也不想想,只要他继续给您带来利益,您又何必花大钱换人做皇帝呢。

一切都取决于他是否和您合作,对不对?弘毅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她,心想:这丫头还挺了解天下局势与荣家生意的关系的,一语中的——利益。

你赖在那边,他没想赶你走?弘毅想到李栩比自己年长两岁,也算得上是相貌堂堂、仪表不凡,担心他会对影儿有什么非份之想,故有此一问。

影儿笑着说:既然住在他那边,我自然要拍他的马屁。

好话说了一箩筐,他也蛮喜欢我的,我就认他做了舅舅。

呵呵,你倒会乱认亲戚,周管事叔叔、黄大夫叔叔,这哥哥、那哥哥的,这回又多了个皇帝舅舅。

弘毅掰着手指替影儿算亲戚账。

影儿欢快地笑着,补充道:还有一个,您给漏了——主人干爹。

弘毅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一字一句地说:换个称呼——干爹——辈分大了。

影儿满脸疑惑地说:您和皇帝舅舅的岁数差不多啊,他都是舅舅了,您只能是干爹了。

再说您又教我武功,也算是我的师父。

您和平哥哥他们不一样,把我当女儿宠着,还不是干爹?弘毅听她说的是一套一套的,厉声命令道:不许再提‘干爹’了。

影儿给他吓得收住了笑容,见他转身要走,焦急地追问:那平哥哥的事……弘毅不耐烦地挥挥手臂,丢下一句你看着办吧,就匆忙走了。

弘毅看着影儿跑进奔出在忙管平和公主的事,成天像蚱蜢般动个不停,怎么人家的事她能这么上心,他俩之间的事却从来不往那个方向想,还要给他扣上干爹这个头衔……影儿请师父出面,说公主是远房亲戚家的孩子——萧瑞,父母双亡投奔亲戚来了,师父做主把她许配给管平为妻。

两人的婚礼十分简单,给师父、师母和管平的母亲磕了头就算礼成了,婚后在玉衡苑居住。

影儿介绍公主给弘毅认识时,夸公主超群出众、知书达理、娴静端庄,简直是自愧不如、无比崇拜状。

弘毅看着这两个女子站在一起,思忖着以前总觉得影儿个子矮小,原来是她的生活圈子里全是高大壮实的男人,把她硬生生地比了下去。

和年龄相仿的女子站在一块儿,她的个子还是略显高挑的。

这管平的眼光也挺怪的,有送到他面前的影儿不要,非要惦记着这个公主。

虽说公主也算是一个美人胚子,但换了其他男人,看了二人的样貌,肯定都是二话不说就选择影儿的。

若论性格为人,影儿就更是可爱了,时而天真活泼、时而机灵古怪、时而通情达理、时而刁蛮任性、时而柔弱伤感、时而坚决果断,活得多姿多彩又多变,绝不似偶戏中的人物。

在弘毅的周围,有太多的人偶供他指派、操纵,他希望影儿成为和他一起在幕布之后、操纵这些人偶的搭档。

元宵佳节,因正是太平时候,民间的点花灯、猜灯谜、吃汤圆、放烟火等活动,把过年的喜庆气氛推向高潮。

从正月十三为始,为时三日,京城里,十街九市欢呼达旦。

十五是正夜,绵延数十里的璀璨彩灯将京城大街照耀得辉煌无比,街上游人车马交错如织,官家也会亲自出来赏玩通宵,倾城士女专待天颜一看,期望着鲤跃龙门之时。

这夜难得一轮明月当空,映着各色奇巧的花灯,照耀如同白昼,灯火交辉、极为美景。

官宦人家的内眷,自夫人以下,老幼妇孺打扮齐整,被下人的支起的帷幕遮着,在街上看灯游耍。

一般的百姓已顾不得赏灯观月,要么瞅着城头上站的小人、试图分辨哪个才是真龙天子,要么使劲往帷幕边儿挤、想要一窥侯门姝丽的风姿。

一位神色阴郁、嘴唇粉白的公子徜徉于京城街头,身后跟着一个面如傅粉、唇若涂朱的小书童。

路人只顾往城头下、帷幕旁凑热闹,都没有把注意力投在这二人身上,殊不知当今天子还要顾忌这位公子的喜怒行事,丽人美妾见着这个书童的样貌也会自愧不如。

中午吃了影儿端来的汤圆,弘毅在迎紫姑的日子里闹肚子了。

若是厨房做出来的东西,弘毅会把元凶找出来打个半死、撵出去,偏偏这几颗汤圆是影儿的杰作。

这么聪明伶俐的影儿,却连一碗汤圆都煮不熟,真是人无完人。

她忙活了一个上午才包出一碗像样的汤圆,乐颠颠地端来让弘毅品尝,他把这当作莫大的荣幸,在嘴上大肆夸赞之后默默忍受肠胃绞动的痛苦,心底卷起的一波一波的暖意仍未散去。

正月十三,弘毅跟影儿说元宵节当夜带她出来玩儿,影儿为此推掉了师父那边的聚会。

几个时辰前,弘毅还是肠胃剧痛、腿脚发软,若不是黄大夫亲自煎的苦口良药,这时虔诚信奉哪儿有热闹便往哪儿钻的影儿是不会陪在他身边了。

弘毅看到路边卖汤圆的摊档,心中感慨道:避毒珠能化解影儿身上来历不明的毒气,却敌不过影儿‘惊天地、泣鬼神’的厨艺。

喧哗热闹的气氛让影儿雀跃不已,她左手指着桔色的兔子灯,右手够着粉色的荷花灯,眼睛瞅着其他颜色、样式的花灯,很是犹豫地问道:主人,您说哪个好看?为什么兔子灯还有这么多花样?两只灯都做工精巧、玲珑可爱,衬得灯下的人眉目更显得娇丽,见之心动。

弘毅细瞧着灯火辉煌中的可人儿,眸里似一汪泓潭倒映着她的身影,也埋藏着无尽的爱意。

院子里都挂满了,你还要买回去挂哪儿?你的压岁钱全用来买灯了吧。

影儿在灯海中转圈儿欣赏,真像您说的,没地方挂灯,我身上也没银子。

院子里那些花灯不是我买来的,大多是哥哥们送的。

压岁钱我都攒着买了平哥哥、瑞姐姐成亲时送的贺礼。

刹那间,阴风四起、灯火黯淡,弘毅脸黑成一团焦炭。

他怎么没想到送她花灯?怎么会让那些人抢了先?前些年,院子里只有十几盏花灯,今年这么多盏,看样子是快到轮回日了,他们集体大爆发,都打着一样的算盘——获得影儿的垂青。

有地方挂,挂你屋里。

你喜欢哪个?我买给你。

多多益善,全买下来。

他的黑眸透出势在必得的光芒。

〈管平不爱影儿爱公主,心思细密的男主追问婷婷这是为什么,婷婷必须给他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嗯……谜底早晚会揭晓。

〉〈迎紫姑,民间传说中正月十五,善良的紫姑因穷困而死。

百姓同情她、怀念她,有些地方便出现了正月十五迎紫姑的风俗。

每到这一天夜晚,人们用稻草、布头等扎成真人大小的紫姑肖像。

妇女们纷纷站到紫姑常做活的厕所、猪圈和厨房旁边迎接她,像对待亲姐妹一样,拉着她的手跟她说贴心话,流泪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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