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荣威镖局 > [上篇 情有独钟:第十五章 元宵逛青楼]

[上篇 情有独钟:第十五章 元宵逛青楼]

2025-03-30 08:41:44

影儿摆着手说道:屋里挂那么多灯,房子烧着了就真是红红火火过大年了。

我只是在赏花灯、问您哪个好看,又没说要买。

这里面有很多款我都有了,您就不用破费了。

我才不会花钱买灯呢,只能挂在那儿看几天,过了节收起来还占地方,扔了怪可惜的,来年再拿出来上面全是灰,还是得扔了。

他们是不是真把我当小孩子了,个个都送我花灯。

他们哪是送我灯啊,整个就是合伙给我出难题。

过了今晚,这满院子挂着的花灯,我该怎么处置呢?听这口气,弘毅不送她花灯,倒是帮她忙了。

影儿拍着脑门儿叫道:啊呀,我真笨,我应该把那些花灯弄到街上来卖钱,可惜现在才想到这主意,想卖灯也没工夫往街上运了。

这还叫笨?能想到这种主意的人,够了不起的了。

亏你能想出这种主意。

送灯的人听到你说这话,不定得多伤心呢。

弘毅忍不住为那些向影儿献殷勤的人掬一把同情泪,他们和他一样,钟情于这样一个情窦未开、不解风情的傻丫头。

我冒出这种想法,是不是显得我很没良心、很贪财?她害羞地小声问道。

他轻柔地摸摸她的颊,微笑道:不会,你能想到把你用不着的东西拿去换真金白银,说明你有经商的天分,我该好好赞扬你。

真的?她仰着满是信赖的小脸蛋看着他,那蛾眉似远山含黛,明眸似寒潭映月,粉腮绽笑似桃花初放。

真的,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出自我的真心!面对美不堪言的绝色佳丽,他一语双关地回答。

主人,又有一个大户人家要经过了。

影儿指了指在路中央吆喝的家丁,示意弘毅该避让了。

弘毅揽了一下影儿的肩膀,领着她往路边走去,小心翼翼地保护她不被旁人推挤,心里抱怨着:有完没完,一路上让了几回了,又不是仙女下凡,还怕人看。

他回头望了眼影儿,真正的仙女在这儿呢。

她们也真够累的,裹着小脚、走路一摇一晃的,还要赶到皇城下看皇帝舅舅。

影儿盯着帷幕里晃悠悠的人影,十分同情地说。

弘毅看着帷幕缓慢的前进速度,想到了影儿轻灵的步伐,仙女就是影儿这样吧。

送管平什么东西作贺礼了?我送了绸缎。

瑞姐姐喜欢做女红,送这个她好绣花打发时间,又能做成被面。

我才知道上好的绸缎那么贵啊,压岁钱全搭上去了。

她俏丽的容貌上有一丝无奈,微微地发出叹息,接着装出可怜兮兮的迷路小猫眼神。

轻笑出声,记忆中,她经常这般卖力地逗他开心,他的心头忽而撩起一股悸动。

你是够大方的,辛苦讨来的压岁钱全给了管平两口子。

和记的丝绸开价是高的,但绝对物有所值。

管平一再声明让影儿不要破费,他的媳妇都是影儿从宫里弄出来的,哪敢问她要贺礼。

影儿讲究哥们儿义气、执意要送东西,为了讨嫂子欢心,她出手也是够大方的。

弘毅欣赏影儿轻财重义的性格,她是师父养大的,耳濡目染、成就了这种性情。

江湖上的豪侠、义士常遇到捉襟见肘的时候,师父会派人去雪中送炭、慷慨相助,因此交友满天下,替镖局笼络了不少高手来做镖师。

在金钱上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女子不在少数,影儿这样的实在难得。

看样子我衣柜里的那些衣裳,爷爷花了不少钱。

她细眉蹙成小丘,似有许多愁绪。

师父不会因为帮你做几身衣裳就没米下锅,你就别想着替他省钱了。

即使她帮师父散尽家财,还有他这座金山呢。

是啊,爷爷疼我,一样的衣裳,那边替庆儿做一身,他就会想着给我做一身。

她的眼神飘得好远,仿佛魂魄一下子抽空离了身。

弘毅发现影儿的眼眶有些微红,收起戏谑的表情。

她还在为萧横太、温宝芝偏心萧庆而伤心吗?相处了这么些年,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迅速转移话题,帮助她走出感伤的情绪。

师父怎么不替你做几身衣裙?温暖的嗓音将她远扬的渺渺幽思拉了回来。

爷爷说我嫁人了就得女装打扮了,到时候再帮我置办。

想到这个,我更不愿意出嫁了。

那些见着我宫女扮相的人,都是目光呆滞杵那边,估计现在是夜夜做噩梦。

呵呵,也许是美梦。

穿宽大男装的她,娇小柔弱恍若雪中白梅。

卸下男装的她,长发披散而下,肤白若雪,柔媚动人,婀娜多姿。

怎么可能会是美梦?有哪个宫女会走路时甩着胳膊、横冲直撞?有哪个宫女见着人只拱手作揖、不肯道万福?瑞姐姐穿裙子是仪态万千,我则是丢人现眼。

投胎做了女人,恐怕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失败,老天爷在和我开玩笑吧。

亏好您没见着,不然把您惊着了,还不定怎么罚我呢?虽然影儿句句是在自嘲,但弘毅知道,那些人应该不是吓呆的,而是见着绝色美女就傻眼了。

弘毅不禁怀疑,若她真是男儿身,他可能会因为她而得了龙阳癖。

第一次来和他面谈的人都是表情显得很错愕,也许是把影儿当成他的娈童了,周算盘应该会解释清楚吧。

那些叔伯知道影儿是女儿身,却从来不开口教训他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话,大概都认定影儿是他的侍妾了。

主人送什么给平哥哥了?我好像没看到您送去的礼盒。

影儿似乎把弘毅当成抠门的主人了。

没发现少了一颗避毒珠吗?我把荣威镖局总镖头的位子送给他了。

弘毅淡然地答道。

影儿满脸疑惑地说:您不大喜欢他,我还以为您不想让他接这位子呢。

弘毅笑着说:现在我觉得他蛮顺眼的,这个位子他坐最合适。

影儿低着头说:其实我知道,爷爷打心眼里想把这位子留给萧家的人,可惜……若是能传位于儿子、孙子,爷爷会很开心的。

在替你的父亲、弟弟抱不平吗?弘毅知道影儿对萧横太、萧庆的感情还不及管平,只是故意说这话逗她。

影儿摇着头答道:没有,我只是说出爷爷心里想的。

平哥哥比他们有本事,他能接下这个担子。

弘毅意味深长地说:位子传给管平,师父也应该高兴才是。

突然,头顶上砰然作响的轰隆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元宵夜最灿烂的时刻来临。

一阵烟火窜入夜空,霎时明艳地交织绽放出四季的花,像是天上有人打翻了百宝箱,缤纷灿烂得辉煌炫目,引来众人的声声赞叹。

此起彼落的烟花耀眼的光华与绵延的灯海交相辉映,天上人间仿佛陷入一片辉煌的幻境。

好漂亮!影儿仰起螓首,眉梢带笑,眼瞳发亮,看得痴迷,欢愉地扬起了嘴角。

白的是珍珠,绿的是翡翠,红的是玛瑙,黄的是金箔,银的是银珠,紫的是水晶。

啊——那边,那边有人在放天灯……她都快忘了闭上小嘴了。

置身在一片喧哗热闹中,头顶上接连迸射的火树银花吸引不了弘毅的注意,反倒是身旁的娇俏小书童勾去了他满腹的心思。

他侧过身,静静地望着她的侧脸。

她整个人充满了眩惑的魅力,诱使他滋生出抚摸她的冲动,而他也这么做了。

修长的手指轻轻覆上她开心的笑容,仿若蝶翼拍拂似的滑过粉嫩的脸颊落至湿润红嫩的唇瓣,漫天绚烂烟火的照映下,他温柔抚触的洁净双颊很明显地赧红了。

他热辣辣的视线对上她顾盼流转、懵懂疑惑的眸子,不禁轻笑出声,指尖从她柔软的樱唇上缓慢地离开。

我的脸上粘了脏东西?谢谢主人!她紧绷的心弦一松,眼底倏地星光灿烂,眼神如同以往注视他时一个样——崇拜敬仰。

她咽了咽口水,一脸兴奋,像一只猴子似的跳起来高喊:主人,快看!那朵烟花好美!他一怔,眯眼瞅着她真诚稚气的笑颜,暗暗甩去一头冷汗,声音温柔如水,烟火、花灯年年一个样儿,我带你去听曲子。

绮芳阁,京城规模最大、名气最响、开价最高的青楼,里面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别具长才,出入的人多是大富大贵的败家子或贪色者。

那里装潢之奢靡、食物之精致,全京城恐怕只有福满楼能胜过它一筹。

大门两侧,穿红着绿的妙龄美娇娘倚门抛媚眼。

鸨儿唐嬷嬷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身鲜艳夺目的绫罗绸缎裹着丰腴的身体,全套金光闪闪的首饰比灯火还耀眼,整个人像一座可移动的成衣金饰店,灿烂得令人眼花,华丽得令人头晕。

她才送走了一位贵客,又发现了大主顾,摇着丝绢、迎了上去,却不敢招呼姑娘们贴近。

老鸨爱银,姐儿爱俏,荣公子长相英俊、出手大方,可惜脾气古怪,好像全身贴满了生人勿近的标签。

他第一回来绮芳阁,她的头牌花魁像苍蝇见到……呃——不妥,像蜜蜂见了花蜜般,不知死活地用死缠烂打这一招,结果还没碰到衣袖,就被他的扇子敲出了内伤,至今还咳嗽气喘、汤药不断。

原来是荣公子,一个多月没见着您来啦,咱们云裳姑娘正愁没知音呢。

您快请进——这位……长得真俊——俏啊,怎么称呼?影儿是第一次来这种烟花之地,犹如一只快乐的小鸟,好奇地四下张望,像在逛市集一样。

花街绣阁、品竹弹丝,处处是调脂弄粉的佳丽、黄金买笑的王孙。

红袖邀欢、妖姿丽色,香雾弥漫、歌声迷魂。

弘毅淡淡地答道:带她来听听曲儿。

唐嬷嬷怕问得多了会得罪贵客,就不再打听什么,领着二人上了楼。

弘毅发现这几年,因为影儿的缘故,他渐渐能面对心中的伤痛了。

母亲对父亲的痴,他也能体会到七八分了。

他能清楚地记得琴案后母亲的清丽身影,但她指尖流出的幽远缠绵的曲调,他只有朦胧的记忆。

云裳的琴艺在京城是有名的,每当弘毅想起母亲的时候,都会来这绮芳阁,听她奏上一曲,今天他把影儿带来,还有另一个目的。

精巧的曲调倾泻而出,绝妙音感不绝盈耳,四肢五脏如沐春风,筋骨舒畅得如置身浮云间,烦忧尽净,把弘毅带回了童年。

父亲拉着他的小手在院子里散步、玩耍,有时还把他抛在空中、让他坐在肩上。

母亲慈爱地摸着他的脑袋问他想听什么曲子,手把手地教他最简单的曲子……原来,父母并没有无情地抛弃他,他们给他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以前他与影儿的人生观是完全相反的。

他只记得伤痛、丢弃了曾经的美好记忆,被压抑、窒息的气氛包围着。

影儿总是习惯性地丢弃、掩盖悲痛,无忧无虑地过着每一天。

他不可能做到像影儿那样的选择性记忆,但他现在可以平等地对待美好与悲伤的回忆了。

一曲终了,弘毅回到现实世界。

这个世界本让他觉得灰暗、阴冷,现在,因为影儿,这个世界是那么精彩、生动。

他缓缓转过头,却找不到本应坐在他身后的影儿,有些茫然无措了。

那位姑娘刚才出去了!云裳笑着说道,奴家见识过太多的臭男人了,像她那样通透无瑕的,应该是个姑娘吧。

您来这花街柳巷,花大把的银子听曲,却没正眼看过奴家一眼,原来是有佳人在侧。

弘毅神色冷峻地问:她出去的时候,神情如何?云裳微微摇了摇头,答道:没看着。

不声不响地走了,想必她是心里不太舒服吧,要奴家跟她解释吗?弘毅听了这话,喜上眉梢,她吃醋了,他带她来这儿的目的达到了!他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几上。

公子留步!他脚步停顿,俊美的脸上寒霜满布,深邃的目光直直地瞪着云裳,射出的冷光令人心颤。

她一直很识相地与他保持三尺以上的距离,只埋头抚琴、从不多嘴多舌,难道今天也要下贱地投怀送抱?本能地连退两步,她微笑着说:若非公子常来听曲、出手大方,奴家就不能这么快凑出赎身的银子,往后可能无缘相见,在此谢过。

弘毅欲跟她打听京城还有何人善长抚琴,却听见廊上一阵骚乱。

你小子……和本大爷……抢女人……一个满脸横肉的红脸男子抡起拳头就要往影儿的脸上砸去。

影儿身子一低,躲过这一拳,一掌拍在对方腹部,只想把他推开。

松手、松手,痛死了……那男子怪叫着。

影儿抬头一看,弘毅正两眼冒火,狠狠攥着那人的拳头,只听骨头被捏得咯咯响。

旁边冲出来一个家丁,拱手求饶道:这位爷高抬贵手,我们少爷喝多了酒,蒙了眼神、认错人了。

您恕罪……影儿眼儿弯成了半月形,扯了扯弘毅的衣袖,求他高抬贵手、放人一马。

弘毅松开手,呵斥道:还不快滚!醉酒男子揉着拳头,嘴里依然骂骂咧咧的。

仆人一边拖拽他,一边劝道:少爷,您喝高了,只是样貌有些相似,个子却矮了一截,不是那人啊。

弘毅拉着影儿的手,快步走出了绮芳阁,离开了这条街方才停下步子。

刚才是怎么回事?不好好听曲子,到外面惹什么事?弘毅有些激动,紧紧握着影儿的手,责问道。

影儿的手被握得很疼,想要抽出来,却被抓得更紧了。

听曲听得怪闷人,我想到街上看灯。

到廊上四处张望了一会儿,那个人就冲过来骂我。

我又搞不清楚是什么缘故,只好先躲着。

他看我好欺负,就要打我了,您就来了……她满脸无辜状,说的也够蹊跷了。

弘毅教训道:碰到这种人,一掌拍死不就得了,何必当众遭他辱骂。

影儿小声解释道:那人只是喝醉了,他想骂的又不是我。

弘毅见她替那人说话,心想:这丫头还真古怪,处理李棣的事,显得么杀伐决断,对眼前的恶人倒心慈手软、高抬贵手。

这是因为李棣曾想危害我的性命,她才会那样吧。

他莞尔一笑,指着她的鼻子,打趣道:是不是真抢了那人的女人,做了亏心事,不敢伤人性命?从实招来。

影儿咯咯地笑着说:我抢女人做什么?要抢也抢男人啊。

男人有气力,可以做杂役、做趟子手。

不对,我抢男人回来,还得我发他月钱。

我的银子是全用来换糖吃的,自己都不够用呢。

不想给月钱,就抢来做丈夫啊。

弘毅试探性地问着,关注着她的神色变化。

影儿开玩笑地说:连平哥哥这种好脾气的人都受不了我的刁蛮、任性,没人敢做我的丈夫,枉费爷爷替我准备嫁妆的一番苦心了。

弘毅瞅着她澄亮的乌眸,凑到她耳边,有些神秘地说:我俩正好一对儿,没人敢做我的妻子。

影儿没有反应过来,定睛望着神色古怪的他,双眸若澄澈的水晶,散发晶莹的光泽,照亮那幽邃眸子深处。

一路上,弘毅紧紧地拉着她温暖的小手,感到无比幸福。

她没有吃醋,今天的主要目的没有达到,结果却是好的。

回家路上,通明的灯火远了,喧嚣的人声远了,空气里甜甜的汤圆味道也远了,地上两人的影子相偎在一起,看起来十分亲密。

〈懵懂无知的影儿小声发问:绮芳阁到底是什么地方?姐姐们打扮得好漂亮,为什么要和那些眼神怪怪的男人亲亲抱抱?我很忙,下一章让男主帮你解惑!婷婷继续敲击键盘。

〉〈唐嬷嬷跳出来尖叫:偷偷告诉你们,女主给我起了一个绰号,我忍辱负重、积极配合地应了下来,于是男主承诺不把我从后面的那场戏里删掉,大家一定要捧场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