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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 情有独钟:第六章 宝剑配刺客]

2025-03-30 08:41:44

光阴捻指,不觉就是五年。

影儿出落成一个娇俏可人的少女,出于练武的方便,影儿都穿着男装,即使如此,依然让那些人看得心神荡漾、浮想联翩。

周算盘经常要带人到清修苑与弘毅面谈,与影儿更是常见面的,也给她带些吃的玩的。

在弘毅看来,这两人有些越礼了,毕竟影儿都长这么大了,这两人怎么还搂搂抱抱呢。

他曾想提醒影儿注意举止,不过总觉得自己最多只是她的师父,这种事也不大好开口提。

也罢,只要他多留意就是了,只要他俩有什么亲密的动作,把影儿支派开就成了。

乍暖还寒之际,李元利薨逝,举国上下笼罩在一片悲怆、感伤的氛围中,官府张贴榜文、四处巡查,严禁民间的游乐嬉戏、嫁娶饮宴活动。

京城的大街小巷、商铺宅院都高悬白纸灯笼,百姓一律换上素服布衣、面带悲戚愁容。

黄昏时,一个蒙面黑衣人闪进清修苑,藏在廊柱上面、倒垂下身子,透过一扇敞开的窗户、向屋中窥探着。

一个面相清俊冷傲的公子端坐在书案前,左手托着一卷古书,右手端起茶杯凑到嘴边。

一个长相俊俏可人的书童,坐在放有点心盒子的茶几旁,瞟一眼几上摊开的书籍,嘴上念念有词,手脚比划着。

他像是在专心练习武功,他的手挥到几上时,却偷偷地摸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黑衣人细觑了两人的相貌,确定书案前的公子正是这回要刺杀的人。

就看见你吃东西,书看得怎么样了?弘毅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影儿差点噎住。

她按着胸口、努力吞咽后,指着书页说:这个地方和昨儿您教的不大一样,您的招式更显得以巧破千斤。

你在这儿看书,我出去散步。

弘毅走出书房,随手带上了房门,周身散发出凌厉的杀气。

绕过院中的石桌坐墩、经过长出稀疏杂草的石子小径,弘毅停在了后院的池塘边。

跟了这一路都不动手,还挺有耐心的。

他缓缓转过身,打量着远处手持利刃的黑衣刺客。

老子来取你小命。

刺客快步冲向弘毅,落日的余晖中,那柄轻薄的宝剑泛出了浅绿色的光芒,直刺向弘毅的心窝。

在宝剑即将逼近之时,弘毅突然俯下身去,刺客以为他在躲避,剑尖指向了他的脖颈。

弘毅撩起一抔池水,直起身来,右手一张、晶莹的水滴如石子一样纷纷击打在刺客的心肺,啪啪作响,左臂一抬、宽阔的衣袖卷住了企图夺他性命的剑气,发出嗡嗡的声音。

弘毅欣赏着手中的宝剑上映出的血光,冷嘲道:你落到他的手里真是糟蹋了。

半躺在地上的刺客,大口吐着鲜血,蒙面的黑布被染成了暗红色。

他用衣袖揩拭从下巴淌下来的血液,前襟也变得粘湿起来。

谁派你来的?说出来,饶你一命。

弘毅冷眸如寒光地盯着面前来意不善之客,用剑尖挑开蒙面的血布,刺客一半黝黑一半血红的面庞呈现在他的眼前。

刺客眉头一紧、两眼一闭,脑袋耷拉下来,躺在了渗有血渍的泥地上。

剑尖逐渐吸渗了赤红的腥血,邪光乍现,弘毅利落地将剑扔进了池塘,望着渐渐消失的涟漪,闷哼了一声,给你找个伴儿。

我让你看书,到这儿来做什么?弘毅走到几株柳树前,把藏在树后怔怔地瞅着他的影儿叫了出来。

若没有她在一旁偷窥,他是不会选择用水滴作为武器的。

明知道这种刺客不会供出幕后主使,为了顾及她的感受,他特地给刺客留了一口气、自行了断。

影儿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刺客的尸体,低声说:您的气势和往常不同,而且院子里还有一股陌生的气息,我一时好奇、就跟过来了。

弘毅领着影儿往书房走去,问道:怕了吗?影儿低着头、跟在后面,小声答道:还好,不是那么害怕,他的功夫跟您比差远了。

他想取您的性命,他就和‘雷震天’一样,是大恶人。

弘毅停下脚步、转过身,影儿刹不住直接就撞上他宽厚的背脊,惊慌失措地退了几步,揉了揉鼻子不敢喊疼。

弘毅看着她苍白的面孔,低下头问道:我是问你,怕我吗?影儿摇了摇头,答道:怎么会怕您呢?您又不是冷血杀手、杀人狂魔,有人要行刺您,您当然得还手。

您还给了他保命的机会,算是仁至义尽了。

弘毅走到影儿面前,吩咐道:你去找黄大夫要帖静气安神的药。

影儿浑身一激灵,抬起头,眨巴着眼睛哀求道:黄大夫的药是天下第一苦味,您还是饶了我吧,一碗凉茶就能让我静心定神了,犯不着劳动黄大夫大驾。

这才是平常的影儿,她能与他对视、能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她并没有畏惧他,弘毅见她这样就放心了。

良药……你怕苦就算了。

他向书房走去,听见身后的影儿发出了咻的一声,应该是为逃过喝药而庆幸。

向来知道影儿娇俏可人,但撒娇耍赖的她看来更加甜美,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捧在手心上哄,她就是有这魅力,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想要宠爱她,如同中了她下的蛊一般,冷情、冷心的他如此,镖局里的闲杂人等亦然。

******爷爷说马上派人来打扫后院,会尽快查出那人的来历。

影儿喜滋滋地摸着胸前挂的一块鸡子儿大的玉坠,进了书房复命。

弘毅仿佛看到了五年前解决掉雷震天后的影儿,她试图寻找一些让她开心的事物,抹去她眼前的血红、驱散她嗅到的血腥味儿。

她上次是踩水洼儿玩,这次是赏玩玉器。

她很反感血腥杀戮的场面,还好上次他及时出现、化解了她心里的不安,被溅了一身水渍也值得了。

这东西,你从哪儿盘剥来的?弘毅看着影儿清纯、莹润的面庞,觉得玉坠什么的俗不可耐了。

影儿掂着玉坠,笑嘻嘻地答道:爷爷说这是准备给我陪嫁的宝贝,怕我弄丢了,让我戴几天再还回去。

陪嫁?她才多大啊,师父都惦记着给她置办嫁妆了,真是把她当亲孙女宠着了。

富足的环境造就出她的慷慨大方,加上她聪慧敏锐的头脑,不凡的学识见解,还有个性上的善良可爱,融合成一个动静皆宜、慧黠能干的可人儿。

平时她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个会让人心动的宝贝,她蹙眉落泪的时候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就不知哪个男人能配得上她了。

不过,她现在还不到论及婚嫁的年纪,可以在清修苑待很长、很长的时间。

你拿去兑水喝!弘毅递给她一包珍珠末,心想:这东西,你总不会觉得苦了。

影儿好奇地问:就这一会儿工夫,您去玉尘苑了?弘毅倒了一杯茶、摆到几上,回到书案前,抓起书卷、指了指楼上,答道:何必这么麻烦,就上了一趟阁楼。

天呐,阁楼里的珍珠最小的也有这么鸽子蛋大,不是用来吃的。

影儿瞪大了眼睛,手指比划着大小。

弘毅当然清楚清修苑里哪些物件是宝贝,茶具、碗碟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器具,阁楼里锁着的宝贝,就更是珍品了。

他只是简单地认为,这既然是宝贝,安神的效果应该会比一般的珍珠要强,就稍稍使了一些气力,把它捏成了粉末。

影儿叹了一口气,把珍珠末倒进了口中,就着弘毅倒的水、吞服下去。

这珍珠末吃下去,没安神静气,反而觉着我是在暴殄天物,于心不安了。

弘毅知道影儿这是在说他暴殄天物,心中暗骂道:你真是把我的好心当作驴肝肺了。

我帮你想压惊的法子,你还挑我的毛病,换了别人,我才懒得管他是惊着了、还是吓着了,能赏瓢井水喝就不错了。

您什么时候发现那个人的?影儿提着一壶热茶进了书房,把弘毅的茶杯添满了。

弘毅被四溢的茶香包围,答道:他一进清修苑,就察觉到他的动静了。

为什么不在书房解决他?您说散步什么的,是要把他引到池塘那边?影儿坐回原先的位子,盯着盒子里的点心问道。

这边要是溅了血渍,你现在得忙成什么样子,我哪有地方看书。

他理所当然地答道。

她笑着点了点头,喜滋滋地继续吃糕点。

他知道她的洁癖,若是书房弄脏弄乱了,她得亲自打扫、才能放心,把刺客引到池塘那边,尸体被镖师们抬走后,剩下的就是杂役们的活了。

他和以前一样,不希望她看见他杀人时的模样。

她不可避免地窥见了这种场面,所幸的是他及时发现她在观战,她并没有怕他,他也就心安了。

这个刺客完全可以在书房里动手,怎么会有耐心跟着我走到池塘边?他抬眼望着影儿吃东西的模样,找到了答案:再心狠手辣的人,见到这样一幅画面,也会按下杀意、驻足欣赏吧。

和我一样,刺客也怕把她吓着,尽量挑偏远的地方动手。

您能教我裹住剑、泄了剑气的那一招吗?看着好威风啊。

影儿忽然把书掩上,托着腮,痴痴地坐在那里想着招式,忍不住问道。

弘毅头也没抬答道:哪天你赢了我,我就教你。

以影儿的内功修为,根本无法掌握这一招式,勉强习得皮毛,在交手时伤到臂膀,可能得认独臂师太做师父了。

影儿并不领会他的好意,嘴里咕咕哝哝地说:您不愿意教,我让爷爷教我。

师父不会这招。

他翻了一页手中的书册。

她听得微张着小嘴,明亮的大眼睛闪呀闪,那您是跟谁学的?就这样照武学秘籍练的?三河派,张柳星。

语气中透着不屑。

听说过这个人,他很厉害吗?比爷爷厉害?她一本正经地询问。

早些年师父能胜过他,现在师父年岁大了……他再翻过一页。

影儿沉吟着,他应该不是您的对手吧?您怎么会向他学招式?他从书的上方瞟了她一眼,他想重振三河派的声威,用这招作名帖,找我做了一笔买卖。

她攒眉思索,这几年三河派声震江湖,原来是您在帮他们。

这好像是赔本生意吧?他放下书,凝视着影儿良久才又开口:他这个帮主每年要为我押镖、训练镖师两三个月,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有些书信可以交给她处理了……虽然弘毅只认了萧远山这一个师父,但教过他武功的人不下百位。

其中不少人像张柳星一样、曾经败在父亲的手下,又领教了荣威镖局的强势,就心甘情愿地把独门绝学传授于他,希望能依附他的势力、维系门派的威名。

既然别人把绝技送上门来,弘毅当然不会错过博学兼收的机会。

这些年,影儿在清修苑里找不到他的时候,他多半在外面向那些高手讨教。

******人定,萧远山进了书房,看见影儿在摸点心吃,拍了一下她的雪额,命令道:这么晚了,你回屋歇着去。

影儿指着盒子里剩下的糕点,答道:就剩这几块了,吃完了就回屋去。

明儿再吃就干巴巴的了。

萧远山指着影儿的鼻尖说:晚膳吃了几口?以为你搬进这里住就会把老毛病改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原来师父狠下心把影儿送到清修苑来,还有这个目的,弘毅知道他让师父失望了,他这几年就没管束过影儿,她以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他觉得他能让师父满意的地方,就是现在影儿是很少躲在角落里黯然神伤了,但是师父并不知道影儿有这个习惯。

那人身上搜不出什么物件能证明他的身分。

他是咬舌自尽的,若是服毒自杀,倒还能通过毒物查出什么。

萧远山瞥了眼影儿,影儿说那人使的是剑,你为何把这兵器扔进池塘里?这也许是一条线索。

弘毅答道:那是天下第一铸剑师锻造出的宝剑,我识出了上面的记号。

他一生铸剑无数,只有他能记得每把剑的归属,可惜三年前他就往生了,我们是查不出这剑的主人了。

若不是同样有那种记号的一柄宝剑曾经割伤影儿的右手,他也不会记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

影儿受伤后使小性子,把那把剑扔进了池塘。

他看她手上淌血了,就忙着找药、替她处理伤口,哪有工夫计较丢剑的事。

他觉得把这柄剑也抛进池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两把剑沉在池底,还能有个伴儿。

只能凭此人的相貌追查了,我这就让画师绘成画像。

这人长相一般,没什么易于辨认的特征,查起来会比较困难。

与萧远山估计的一样,后来画像分发到各地分局,仍然没有得到什么消息,弘毅遇刺一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萧远山打量着影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他指着食盒,哈哈大笑道:看你的吃相,这些东西肯定是人间美味,剩下的就让爷爷带回去和奶奶分着吃吧?好啊,是用您给的零碎银子买的,如果您喜欢吃,以后我用自己的工钱买给您。

影儿盖上食盒递到萧远山手里。

去你屋里看看,保不齐里面是一团乱。

我屋里最干净了,您是挑不出一点儿毛病的。

影儿拉着爷爷的手臂,跟弘毅禀告道:主人,我回房了。

她低头玩着玉坠,走出了书房。

弘毅望着师父略微佝偻的背影,心中泛起了一些疑惑:黄大夫说过师父有消渴症,师父一直在瞒着影儿调整膳食,怎么会问影儿要甜腻的糕点吃?师父是知道影儿的洁癖有多严重的,怎么会提查看房间这种要求?年岁大了,师父健忘了?他眉毛一挑,答案很快就被他找出来了,只有六个字——男女授受不清。

师父真是多虑了,既然我决定孑然一身,又怎会丧心病狂地诱骗小丫头。

〈到底男主和谁结仇,要派杀手行刺他呢?下一章就揭开谜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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