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清云梦悠悠完结 > [水深火热篇:第三十三章 还是爱了]

[水深火热篇:第三十三章 还是爱了]

2025-03-30 08:41:47

宁寿宫儿臣给皇额娘请安!额娘您就是有再大的气,也先将这药喝了罢……咣当!你不是本宫的儿子,本宫也没有你这样的儿子!皇额娘,您到底要怎样才肯进药?你让十四进宫,本宫要见他……我的十四……我的心肝……我与皇后迈进宁寿宫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母子失和的场面,胤禛苦着脸隔着一层帐帘,浑身上下都是药汁,而地上也是药汁、药渣、瓷片……偶尔传来德妃一声声幽怨的呜咽,胤禛的样子别提多狼狈了,我的心一阵猛抽,太后啊,难道胤禛是你捡来的么?皇上……我一手拉着胤禛坐到一边,一手卸下香帕替他拭去额头上的药汁,皇后带着一帮宫女忙收拾了地上的东西。

胤禛呆滞地由着我摆弄,宫女端了盆来,我拧了毛巾,细细帮他擦拭,卷起袖子之时,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想说话,却只看到红红的眼眶,充血的疲惫,我摇头,示意我都明白,胤禛喘口气,难掩怨怒之色。

皇额娘,您进药吧,等您身子好,十四弟自然就进宫了……哼,他抢了他弟弟的皇位,真无耻,我要十四,我的心肝啊……是额娘不好,额娘没替你守住啊……先帝啊……帐帘内传来太后与皇后的对话,难怪胤禛不让太后与十四见面,十四就是个混世霸王,听了太后一番话,还不得跟胤禛兵戎相见么?这个太后,偏心也偏得太……皇额娘,皇上对您很孝敬的,您这样说,着实伤了皇上的心,您看,皇上日理万机,还见天的来向您请安,他的这份心……我不是他的额娘,他也从没当我是他额娘,他的心里只有佟佳氏,那个死贱人!我只有十四……我的十四,我的苦命的儿啊……胤禛听到这浑身一僵,突然冲了出去,我忙跟着跑了出去……皇上……皇上……你在哪里……快你们都去找一找,迎风,你去那边,你们几个去那边……我一路奔出宁寿宫,便不见了胤禛的身影,他一定很伤心,我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他,陪着他!皇上……皇上……胤禛……胤禛……你在哪啊,你别吓我……一路走过宁寿宫花园、景阳宫,走得我两脚发酸,皇宫这么大我到哪去找他啊!夜黑风高,又不知在皇宫走了多久,我实在走不动了,蹲在一处宫墙脚呼呼地喘着气。

琴声……离殇院怎么稀里糊涂地跑来了这里,怎么还会有琴声传来,仔细再听,居然是——《女儿情》是允裪么?情不自禁推门而入,白衣诀诀,他还是他,真的是他……澈儿……允裪朝我走来,我麻木地看着他。

真的是你么?你真的来了,你还记得我们曾经,我们的爱,对不对?允裪紧紧拥住我,下颚抵在我颈间,淡淡的薄荷清香带着熟悉的香味沁人心脾。

我呐呐道:你常来这里?想你的时候,我就来,这么些年,我一直在等,等着你重新走进这里,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允裪欣喜道。

对不起,有什么话改天再说好么?这么温馨的场面,可我心心念念的只有胤禛,他那么伤心,去了哪里?澈儿……其实我……允裪!……别说了,改天好吗?我实在没心情谈情说爱。

你怎么了?胤裪失落地问我,他越是小心翼翼,我心里越难受,没理他,掉头就跑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胤禛……胤禛……你在哪里?格格吉祥!看到皇上没有?回格格的话,奴才们没看见……胤禛……胤禛……你在哪里?你心里难过,为何连我也不肯见……一路走一路问,绕了个大圈,不知不觉走到了养心殿,我失魂落魄地坐在台阶上,抱住膝盖,埋头伤心。

澈儿?云姐姐?就在我快累得睡着了的时候,十三不知何时出现在我面前,身边还跟着十七。

允祥,允礼?真的是你们……胤禛呢?你们可知他在哪?我随手一抹脸上的碎发,紧张的声音连自己都听出在颤抖。

皇上?皇上不是在宁寿宫么?十七道。

澈儿,出什么事了?十三道我把事情说了,十三思肘片刻:跟我走!布库房位于乾清门内西侧,此处乃皇帝与众阿哥们习武,练拳之处.大清向来自诩马上得天下,重文更重武.布库房内有多个沙袋,各种兵器陈列.更有多名专职布库用来陪练.我们匆匆赶到布库房,果然看见胤禛与几个布库正在激烈的肉搏……对自己的母亲,他不能斥责,不能询问,甚至连大声说话都不可以,可他被伤得遍体鳞伤的心又该往何处发泄?而被他深爱的我,对他没有丝毫体谅,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我还误解和责骂,甚至拒绝逃避,只为能远离他,我都做了什么……他光着膀子,我能清晰看到他身上每块肌肉,不时从他嘴里传出一声声低吼,我双手掩面,再也忍不住落泪。

每一次将布库摔在地上都能在他眼中看到压抑许久的愤怒,赤裸裸的冷漠……皇上!十三呼喊,胤禛顿了顿,并没停下来,那几个布库明显体力不支,身上都是伤,十三一跃而起,与胤禛交手起来……十七拉着我站至一边,就在两人过招最激烈的时候,竟使出同一招,都是一拳,就这么两两相碰,时间凝固……四哥,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还有你最爱的澈儿,还有十七弟。

十三因为穿着朝服,刚才又没想那么多,此刻一番激战,脸上都是汗水,气喘吁吁看着胤禛。

胤禛看了看我们,眼中上百种情绪浮动,突然转身啊……一声怒吼,拼命击打身后不远处的沙袋,没几下已皮破见血,我心中酸楚,再也忍不住,从身后抱住他:胤禛,别这样,别伤害自己……浓浓的汗气刺得我鼻子生疼,他光溜溜的背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胤禛停下手中的动作,并未转身,只悲痛道:我继位以来,流言四起,都说我这皇位来得蹊跷,其实不过是有些人别有居心,这些我都能忍,可连你们都不信我,我就这么招恨,你恨我,额娘也恨我,十四弟是大清的功臣,可从登基到现在,我又何曾有过一天懈怠,无不是为了大清,为了皇阿玛的千秋大业!胤禛继位以来,自朝至暮,一日万机,每天接见几十批的官员,他阅览本章,不畏烦琐、谕令每日将本多送,不许积压,常常批阅奏章通宵达旦。

对不起……对不起,胤禛,你的委屈,你的勤政,我都看到的,可我一直无视你的痛苦,只因你已坐拥天下……我答应你,再也不离开你,只求你,求你别再伤害自己……说完,我已泪如泉涌,终究,还是爱了,还是走了这一步!澈儿!胤禛倏地转身,接着如狂风骤雨般的吻如期而至,这次,我没有推开,任他细细吸吮着我的唇瓣,甘冽的气息和着丝丝咸甜将我包围……还是爱了宁寿宫儿臣给皇额娘请安!额娘您就是有再大的气,也先将这药喝了罢……咣当!你不是本宫的儿子,本宫也没有你这样的儿子!皇额娘,您到底要怎样才肯进药?你让十四进宫,本宫要见他……我的十四……我的心肝……我与皇后迈进宁寿宫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母子失和的场面,胤禛苦着脸隔着一层帐帘,浑身上下都是药汁,而地上也是药汁、药渣、瓷片……偶尔传来德妃一声声幽怨的呜咽,胤禛的样子别提多狼狈了,我的心一阵猛抽,太后啊,难道胤禛是你捡来的么?皇上……我一手拉着胤禛坐到一边,一手卸下香帕替他拭去额头上的药汁,皇后带着一帮宫女忙收拾了地上的东西。

胤禛呆滞地由着我摆弄,宫女端了盆来,我拧了毛巾,细细帮他擦拭,卷起袖子之时,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想说话,却只看到红红的眼眶,充血的疲惫,我摇头,示意我都明白,胤禛喘口气,难掩怨怒之色。

皇额娘,您进药吧,等您身子好,十四弟自然就进宫了……哼,他抢了他弟弟的皇位,真无耻,我要十四,我的心肝啊……是额娘不好,额娘没替你守住啊……先帝啊……帐帘内传来太后与皇后的对话,难怪胤禛不让太后与十四见面,十四就是个混世霸王,听了太后一番话,还不得跟胤禛兵戎相见么?这个太后,偏心也偏得太……皇额娘,皇上对您很孝敬的,您这样说,着实伤了皇上的心,您看,皇上日理万机,还见天的来向您请安,他的这份心……我不是他的额娘,他也从没当我是他额娘,他的心里只有佟佳氏,那个死贱人!我只有十四……我的十四,我的苦命的儿啊……胤禛听到这浑身一僵,突然冲了出去,我忙跟着跑了出去……皇上……皇上……你在哪里……快你们都去找一找,迎风,你去那边,你们几个去那边……我一路奔出宁寿宫,便不见了胤禛的身影,他一定很伤心,我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他,陪着他!皇上……皇上……胤禛……胤禛……你在哪啊,你别吓我……一路走过宁寿宫花园、景阳宫,走得我两脚发酸,皇宫这么大我到哪去找他啊!夜黑风高,又不知在皇宫走了多久,我实在走不动了,蹲在一处宫墙脚呼呼地喘着气。

琴声……离殇院怎么稀里糊涂地跑来了这里,怎么还会有琴声传来,仔细再听,居然是——《女儿情》是允裪么?情不自禁推门而入,白衣诀诀,他还是他,真的是他……澈儿……允裪朝我走来,我麻木地看着他。

真的是你么?你真的来了,你还记得我们曾经,我们的爱,对不对?允裪紧紧拥住我,下颚抵在我颈间,淡淡的薄荷清香带着熟悉的香味沁人心脾。

我呐呐道:你常来这里?想你的时候,我就来,这么些年,我一直在等,等着你重新走进这里,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允裪欣喜道。

对不起,有什么话改天再说好么?这么温馨的场面,可我心心念念的只有胤禛,他那么伤心,去了哪里?澈儿……其实我……允裪!……别说了,改天好吗?我实在没心情谈情说爱。

你怎么了?胤裪失落地问我,他越是小心翼翼,我心里越难受,没理他,掉头就跑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胤禛……胤禛……你在哪里?格格吉祥!看到皇上没有?回格格的话,奴才们没看见……胤禛……胤禛……你在哪里?你心里难过,为何连我也不肯见……一路走一路问,绕了个大圈,不知不觉走到了养心殿,我失魂落魄地坐在台阶上,抱住膝盖,埋头伤心。

澈儿?云姐姐?就在我快累得睡着了的时候,十三不知何时出现在我面前,身边还跟着十七。

允祥,允礼?真的是你们……胤禛呢?你们可知他在哪?我随手一抹脸上的碎发,紧张的声音连自己都听出在颤抖。

皇上?皇上不是在宁寿宫么?十七道。

澈儿,出什么事了?十三道我把事情说了,十三思肘片刻:跟我走!布库房位于乾清门内西侧,此处乃皇帝与众阿哥们习武,练拳之处.大清向来自诩马上得天下,重文更重武.布库房内有多个沙袋,各种兵器陈列.更有多名专职布库用来陪练.我们匆匆赶到布库房,果然看见胤禛与几个布库正在激烈的肉搏……对自己的母亲,他不能斥责,不能询问,甚至连大声说话都不可以,可他被伤得遍体鳞伤的心又该往何处发泄?而被他深爱的我,对他没有丝毫体谅,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我还误解和责骂,甚至拒绝逃避,只为能远离他,我都做了什么……他光着膀子,我能清晰看到他身上每块肌肉,不时从他嘴里传出一声声低吼,我双手掩面,再也忍不住落泪。

每一次将布库摔在地上都能在他眼中看到压抑许久的愤怒,赤裸裸的冷漠……皇上!十三呼喊,胤禛顿了顿,并没停下来,那几个布库明显体力不支,身上都是伤,十三一跃而起,与胤禛交手起来……十七拉着我站至一边,就在两人过招最激烈的时候,竟使出同一招,都是一拳,就这么两两相碰,时间凝固……四哥,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还有你最爱的澈儿,还有十七弟。

十三因为穿着朝服,刚才又没想那么多,此刻一番激战,脸上都是汗水,气喘吁吁看着胤禛。

胤禛看了看我们,眼中上百种情绪浮动,突然转身啊……一声怒吼,拼命击打身后不远处的沙袋,没几下已皮破见血,我心中酸楚,再也忍不住,从身后抱住他:胤禛,别这样,别伤害自己……浓浓的汗气刺得我鼻子生疼,他光溜溜的背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胤禛停下手中的动作,并未转身,只悲痛道:我继位以来,流言四起,都说我这皇位来得蹊跷,其实不过是有些人别有居心,这些我都能忍,可连你们都不信我,我就这么招恨,你恨我,额娘也恨我,十四弟是大清的功臣,可从登基到现在,我又何曾有过一天懈怠,无不是为了大清,为了皇阿玛的千秋大业!胤禛继位以来,自朝至暮,一日万机,每天接见几十批的官员,他阅览本章,不畏烦琐、谕令每日将本多送,不许积压,常常批阅奏章通宵达旦。

对不起……对不起,胤禛,你的委屈,你的勤政,我都看到的,可我一直无视你的痛苦,只因你已坐拥天下……我答应你,再也不离开你,只求你,求你别再伤害自己……说完,我已泪如泉涌,终究,还是爱了,还是走了这一步!澈儿!胤禛倏地转身,接着如狂风骤雨般的吻如期而至,这次,我没有推开,任他细细吸吮着我的唇瓣,甘冽的气息和着丝丝咸甜将我包围……康熙诏书嗬……别……有人……一双大手早已迫不及待地扒开我的衣领,我想到十三和十七还在,忙按住他的手,细碎的呻吟出声,提醒他别饥不择食。

胤禛放开云鬓散乱的我,心情大好,低低一笑:哪里还有人……我一看,布库房早已空无一人,连陪胤禛连摔跤的布库也不知何时退了出去。

抿嘴一笑,拉起胤禛的手,上面血迹斑斑,柔声道:回去吧,你的手得上药。

你伺候我,我才回去!他孩子气般耍赖,我暗叹,刚才的悲恸不知都飘到哪里去了,真是个好哄的男人。

养心殿东暖阁拗不过他,连带着我也一起沐浴进膳,又帮他上药,整个过程他摆足了皇帝的派头,事事让我亲力亲为,仿佛看着我忙活他就踏实。

澈儿,有你在,真好。

胤禛穿着亵衣,双手自身后穿入,紧紧箍住我的纤腰,下颌抵在我颈间,贪婪嗅着我的芬芳,呼吸渐渐浓重,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寥传达我心深处。

胤禛……嗯……别……我今天很累……软语温声,为了找他我一晚上担惊受怕,此刻面对他的挑逗,只觉得好累,胤禛停下手上的动作,将我转过身,歉疚不已:是我疏忽了,赶明儿,挑个日子,把咱们的事给办了……胤禛将我抱到床上,我道:不,我不想成为你后宫里的女人!我知你厌恶这该死的名分,更不想见到她们,可这是唯一将你留在身边的方法,就当我求你了,嫁给我吧!胤禛字字诚恳,深情款款。

我的顾及,我的委屈,他都明白,皇后的话言犹在耳,我必须做出决定,否则,谁也不会死心。

那答应我,请胤祯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只是希望能用我们的婚事,冲淡他们兄弟之间的隔阂,胤祯也能名正言顺的进宫,说不定还能见到太后。

呵,我能不同意么?胤禛苦着一张脸,无奈地摇头,我淡淡一笑,和衣而睡,相拥而眠,一夜好梦。

我起床的时候,日上三杆了,胤禛早已不在,一屋子奴才大气也不敢出地站在一旁,见我起床竟是一齐下跪: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吉祥!我愣了半天,这,是叫我?等我回过身来不由得生气:大胆,贵妃之尊,岂是说叫就叫的,还有没有规矩!回娘娘,皇上吩咐了,以后,奴才们都得这么叫!这是哪跟哪啊?梳洗完毕,我要会绛雪轩,这下可好,身后什么时候总有几个奴才毕恭毕敬地随时待命,我实在是不习惯,发火吧,又不忍心,胤禛此时忙于国事,我总不能冲进养心殿吧!等回了绛雪轩,迎风都傻眼了,看这阵势,仿佛我一夜未归就是嫁了胤禛了。

姐姐,这是……进去再说吧!我把事情都告诉了她,迎风又哭又笑:姐姐,咱们终于熬出头了,十几年啊,皇上他……他总算有良心!傻丫头……与迎风相拥,我竟不知该说什么,幸福来得太快?也不快啊,都拖了这么多年;来得太突然?是有点……打开康熙交给我的匣子,三选一,我选了胤禛……然而,嫁人也不是说嫁就嫁的,尤其是我嫁人,绛雪轩顿时门庭若市。

爷不同意!九阿哥与十阿哥首先站出来叫嚣。

我觉得这是好事!整个过程,只有允禩赞同,反而帮我说服他们:澈儿也该有个归宿了,难不成一辈子耗在这宫里?再说了,除了嫁他,澈儿嫁谁会好过,皇上的性子就不用我说了……最近的形势大家心里也要有个谱,皇上马上就要动手了,澈儿做了皇妃,好歹也不用跟着我们一起遭殃,就这么着吧!允禩这话说得很酸楚,但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我不管在别人眼中,他是笑面虎还是八贤王,在我眼里,他就是我的姐夫,一个疼我爱我的人,他总是默默地守护着我,无论我的决定是否伤害了他。

朝中局势瞬息万变,十四如今已不能给胤禛带来任何的威胁,胤禛与允禩之间积怨已深,以胤禛有仇必报的性格,我真不敢想象……姐夫,我会劝皇上的,你们也要珍重自己,千万别忤逆皇上,尤其是表哥,今时不比往日,他是皇上,再不是四贝勒,更不是雍亲王……我最怕的就是他们跟胤禛对着干,康熙不在了,我们的命运都掌握在胤禛的手里。

我去慈宁宫给宜太妃请安,宜太妃根本不肯见我,我知道,我嫁了胤禛,就是郭络罗家的叛徒。

决定嫁给他的那天,我就知道,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云姐姐,别难过,会好的,日子久了,你姑姑会明白的。

冰燕劝道,我尴尬地笑了笑:没事的,我也该为自己活一回了。

朝中不少大臣上奏,反对胤禛纳我为妃的奏章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后宫更是流言四起,尽管胤禛严禁奴才在我面前嚼舌根,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还是知道了,大多数人的意思不外乎三点:一是,我乃康熙看中的人,嫁给胤禛有亵渎先帝之嫌;二是,我乃郭络罗家的人,允禩一党明显是在争储中落败的一方,娶我,是不是意味着郭络罗氏又将崛起;三是,按照年纪,娶我不合规矩。

胤禛召见了不少元老大臣,想尽办法也没压制住外界的流言蜚语,听说在养心殿甚至撂下了狠话:上折子反对的,一律自己把自己写的折子吃下去!乍一听,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可真够刁钻的,不过也符合胤禛的性格,十三对我道:四哥正为了你和一帮老臣较劲呢?绛雪轩书房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持子之手,与子偕老。

胤禛捉住我的手,在滇纸上写下这一句,我喃喃念道,胤禛笑吟吟地看着我。

胤禛,如果他们都反对的话,你还会……他是那么理智的人,会不会因为大臣的意见而放弃我。

吾之爱妻,唯澈!不待我说完,胤禛已答,深邃的眼眸如同一湾化不开的深潭,将我深深吸引,我咯咯一笑,畏进他怀里。

胤禛,我爱你!抱紧他的腰,我忘情呢喃。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澈儿,这次谁也不能阻止!本想一切交给他,可就连张廷玉那样的老臣都站出来说话,反对胤禛纳我为妃,这下,我彻底坐不住了,凭什么我的幸福总要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以前是康熙,现在是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老臣,我就那么命苦,穿越来这该死的封建王朝,还一辈子不能爱自己所爱?于是乎,在某一天的清晨,在我失眠了整整一个夜晚之后,我的现代情结再一次出现叛逆的征兆,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我忍了几十年,不代表我要忍一辈子……心中真想大骂一声:靠!索性翻身而起,带着迎风,打开康熙赐给我的匣子,直奔养心殿前殿,在总管太监高无庸通传之后,我大步迈了进去!皇上,云格格毕竟是先帝爷身边的人……跟随先帝多年……实在不宜……当初就该让他随先帝走……一路听到这些细琐的声音,我心中冷笑……云格格到!云澈给皇上请安,给各位大人请安!乌压压一帮子的大臣,清一色穿着朝服,纷纷躬身埋头,一动就是一片悉悉索索之声,大部分的朝臣我觉得眼生,毕竟多年幽禁,许多人都换了,但吏部尚书隆科多、刑部尚书李卫、礼部尚书张廷玉、保和殿大学士马齐、怡亲王允祥、理藩院尚书和硕廉亲王允禩、理郡王弘晰、履郡王胤裪……等等我还是认得的。

康熙身边的老臣对我的到来都比较恭敬,以前没见过我的如兵部尚书田文镜之流则露出鄙夷的神色,我是女子,来这议政的地方本就不合规矩,再则男尊女卑,瞧不起我的大有人在。

平身,你要见朕有何要事?胤禛高高在上,一身龙袍刺得我一瞬间仿佛见到了康熙。

回皇上,各位一致反对云澈的终生大事,云澈认为,有必要让各位大人无话可说!我跪道,气势沉定,众人皆不敢相信,我能有什么方法让大家都无话可说。

哦?你且说来!胤禛看向我,仿佛在说,不要怕,有朕在!我自信一笑,起身走到张廷玉身边:张大人,您跟随先帝一生,随侍御前,先帝御笔,您能否认得出。

张廷玉气定神闲,仿佛问到了他最自豪的地方:回格格的话,臣不是自夸,这先帝的御笔是刻在臣心中的,这辈子只怕也忘不掉啊!那好,云澈这就请张大人作个见证!我淡然一笑,唤道:迎风!迎风呈上一封明黄的绢布,这下众人皆好奇了,连胤禛也坐不住了,起身下来,走到我身边,张廷玉曾不止一次帮康熙起草圣旨,让他作证,再权威不过,根本没人会怀疑。

我将康熙圣旨交给张廷玉,张廷玉缓缓展开,一字一句读出: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郭络罗氏乃安亲王岳乐之外孙女,自幼随侍朕侧……谦恭柔顺,秉性温和,且知书达礼,名门之秀应匹配天之骄子……朕思量再三,特指婚皇四子胤禛为第一侧福晋,钦此!周围一片哗然之声,张廷玉念完率先跪了下来:臣等谨尊先皇圣谕,先帝万岁万岁,万万岁!有他带头,众人自是纷纷下跪附和……至此,朝中再无人敢置喙此事,胤禛惊喜的握住我的手,没人能想象,康熙真的把我给了胤禛,十三高兴得恨不得拉我出去喝一场,我福身:皇上还有政事,云澈先行告退!嗯!雍正颔首眉眼含笑。

嫁娶有了康熙圣旨,一切都好办了,原本封妃只在宫中举行封妃大典即可,但胤禛口口声声为了表示对康熙的尊重,竟要举办隆重的婚礼,先让我回安亲王府待嫁,由户部与内务府联合斟酌办理,将礼单呈上由他御批。

我心里清楚他只是不想委屈我,在他心里,娶我自非娶一般女子,那天送我出宫的时候,他握住我的手,再三嘱咐: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嗯!我知道他不会让我等太久的。

邬思道会在王府等你,给你调理身子,我可不希望洞房花烛夜能看不能碰……他含住我的耳垂,深情呢喃。

嗯……我羞得满脸通红。

我在安亲王府待了差不多半个月,每天邬思道都会第一时间来给我诊脉,果然是闯荡江湖多年的,自有一套医病的方法。

他也不说我的病况,只让我每天服下他给的药,这时我会浑身发热,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他又用金针对我进行针灸,不知为何,以前也有御医给我针灸,可都没这么疼,他每一针扎下都如同深入骨髓般的疼痛,我死死咬住布条,香汗淋漓……奇怪的是,经他诊治过后,浑身上下倍感轻松,经脉骨骼仿佛一下子融会贯通了,身子骨说不出来的舒坦,自己都能感受到心情大好。

就是对金针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只要看到针,我就会浑身不舒服,偏偏每天都要如此这般……皇后宫中来了教授礼仪的嬷嬷,虽然不是帝后大婚,可我是未来的贵妃,也马虎不得,于是我的耳根子又开始闹腾了。

、钦天监选定正月二十五乃黄道吉日,宜嫁娶。

过了正月二十五就要五个月之后才有吉日,胤禛迫不及待敲定就正月二十五了。

迎风每天笑嘻嘻的,整个王府都沉浸在喜庆的氛围中,每天都要迎接来自礼部的礼单,冰燕与茗嫣带了几位小阿哥小格格早早就来陪我,梦娴虽未出现,可也派了人送来许多婚礼用的东西……终于,大喜的日子到了……天没亮,整个王府乱作一团,喜服、朝服、朝珠、朝带、吉服带、金约、领约、耳饰、彩帨、钿子、簪、钗、步摇、扁方、手镯、指甲套、佩饰、纽子、披领、霞帔、鞋、靴、袜子一盘盘的东西端来,我只能任由着一大堆的人帮着我摆弄穿戴。

封建社会就是这点不好,从头到脚的穿着、佩带、由于身份等级的不同而有着明显的差异,我是贵妃,规格肯定比不上皇后,但也是不俗了,就是太繁琐了,头上好几斤,身上几十斤,我恨不得将这些烦人的大家伙都去掉,每穿一样就报一样,那名字都记得我头大!我想出恭!您怎么又要出恭啊……最后一次了啊,等会轿子来了就都是礼仪了,您可不能出错啊……教引嬷嬷唠叨的本事足以让我产生把她踢出去的冲动。

我饿了……想……一个吃字没说出来,教引嬷嬷又开始了。

贵妃娘娘,您现在可不能吃啊,万一吃了等会儿憋不住闹出笑话来,皇上怪罪,奴才们可担待不起啊!嗯……知道了!垂头,我忍!贵妃娘娘的头发真好,又滑又香,老奴梳了一辈子的头,这命好不好啊,一看头发就知道,这贵妃娘娘的头发一看就是有福的,赶明儿生了皇子,就更不可限量了……这脸蛋真滑,这手跟水葱似的……给我梳头的嬷嬷拍马屁的功夫一流,感情我就是一神仙!云姐姐,你真漂亮!在折腾了半天之后,终于都穿戴整齐了,冰燕不住的赞叹。

咱们的皇上啊,肯定会好好疼爱贵妃娘娘的……迎风!我实在受不了了,叫了迎风,给那嬷嬷塞了一锭银子,那嬷嬷笑嘻嘻地推脱了半天,到底还是收了。

又给我手中放了苹果,盖了盖头,这才算彻底好了。

吉时已到,怡亲王允祥为迎亲正使,保和殿大学士马齐为副使,传上谕尊皇考旨意封郭络罗氏为贵妃,封号淑,赐居永和宫。

淑?我心一暖。

怡亲王福晋,多罗淳郡王福晋茗嫣亲送我上轿,值得一提的是,我一直以为花轿是红色的,可我不知道大清的皇家花轿居然是明黄的,且上面没有喜字,这可让我吃惊了一把,直到茗嫣悄悄告诉我这叫凤舆,是皇后大婚专用的。

心里再次感动,他没把我当一般的妃子,他真的把我当妻……直到进了花轿,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落下,一声起轿!我便知道,我嫁人了,真的嫁人了……一路灯火通明,虽然看不见外面,但是一进宫就能明显感觉到气氛不一样了,一声声:皇上大喜,贵妃娘娘大喜!进永和宫后,周围突然安静了,接着我听见三声剑响,我便知这就是射轿门了,之后,明黄的龙靴立在轿门口,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一双手掀开轿帘,胤禛执起我的手,我垂首不语,耳边传来男性独有的磁性嗓音:淑贵妃不必紧张,随朕来!接下来,冰燕接了我手中苹果,迎我下轿,门口有火盆、马鞍,我虽紧张,但胤禛握着我的手,暖暖的温度传来使我安心不少,我一一跨过,便有嬷嬷扶我进了洞房。

周围一片笑闹声……把我放在床上之后,一片悉悉索索之声后,又安静了。

一、二、三,掀开!呼……我拍拍胸口,好紧张啊,一天都没清净过了,掀开盖头,终于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了,到底是皇家的婚礼,隆重不说,光是排场就够大了。

外面正在喜宴,胤禛一定忙死了,还是我轻松,哇!面前这么多好吃的,好饿,吃一点应该没关系吧!我刚要拿吃的,就有人进来了。

哇,贵妃娘娘,您可不能吃啊,这子孙勃勃是等会您跟皇上一块儿吃的……一群宫女端了好多的东西,见我正要吃那带头的吓得半死。

呃……子孙勃勃?一听着名字我就郁闷,什么名字啊!意兴阑珊的放下,那宫女又叫了:呀!您怎么把盖头给掀了,快,扶娘娘到床上去!与是,我又被摁到了床上,那宫女还不走,就这么一直唠叨:贵妃娘娘,等会儿皇上来了,您可千万别说话,这是规矩,还有,吃子孙勃勃的时候得……规矩,又是规矩……我左耳进右耳出……无视……无听……又过了两个时辰,我实在坐不住了,终于听到一声:奴婢给皇上道喜,皇上福寿绵长,多子多孙!接着,便听到一群人都进来了,有嬷嬷的声音:请皇上掀开盖头,从此称心如意!我垂首,胤禛掀开盖头,我抿嘴一笑,胤禛双魇一片红潮,喝了不少酒,见到我,居然呵呵像个傻小子般憨憨地笑了一声,周围的宫女可看了笑话,都捂着嘴偷笑。

皇后垂训清早,我被门外一声声的鸟叫吵醒,仔细一听,又好像不是鸟叫,顿时回想起教引嬷嬷的话,这是叫胤禛起床呢?此时,我们俩还赤裸着身子窝在被窝里。

他整个人是侧趴在我身上的,一只手箍着我的纤腰,我将放在他胸前,一只手放在外面,大腿还压在我身上,疲软的欲望还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擦着我的私处……细细观察着他的五官,虽然不想十四般剑眉星目,可十分耐看,长长的睫毛,狭长的眼角,鼻梁高耸,棱角分明,薄唇微微开启,霸道的雄性气息均匀绵长,自私的想着,能这样看他一辈子也蛮好的。

胤禛床气比较大,我不敢贸然叫醒他,轻轻捏捏他的鼻子,意料中,他皱眉,嘴里嘟哝着往我身上蹭了蹭,我抿嘴轻笑,捏着他的鼻子,轻唤:起床啦——皇上!他这才睁开眼,外面的鸟叫又响起了,他不耐烦地喊了声:知道了!怎么?昨晚还没喂饱你么?要不要朕再接再厉?胤禛唇角一勾,满眼戏谑,撑起身子,居高临下,一双手又不安分了。

呵呵,别闹了!我娇嗔道,想起昨夜的疯狂,勾住他的脖颈,献上一吻,他满意地轻笑:朕晚上再来辛苦爱妃!我痴痴地大笑,心情舒畅,他拉我起来,我先给他穿上了亵衣,又稍微收拾了下,冲外面道:进来吧!一众奴才鱼贯而,端着洗漱用品,给胤禛下跪请安:皇上吉祥,贵妃娘娘吉祥!平身,先伺候淑贵妃梳洗,再传膳,要快!胤禛催促着,一旁的太监帮胤禛梳洗穿戴,宫女们则负责我的。

照规矩应去宁寿宫给太后请安,再去永寿宫给皇后请安,聆听垂训,胤禛要早朝,可以不去。

一身海青色旗装,两把头梳起,端庄秀丽,头上、手上、脚上,珍珠玛瑙,该戴的都收拾好了,旗头上长长的流苏垂下,我望着镜子里的人,容光焕发,光彩照人。

胤禛也穿戴完毕,一身龙袍,王气逼人!你是哪里的丫头?眼生得很!给我梳头的丫头十四左右,长得十分机灵,模样不俗,我不禁问道。

回贵妃娘娘,奴婢歌澜,原是潜邸就伺候皇上的!声如黄莺,果然不是一般的丫头,一旁的两个嬷嬷想必也是潜邸的,我装作若无其事,笑道:哦,怪不得如此伶俐。

胤禛漫不经心道:你身子不好,歌澜这丫头很贴心,会照顾人。

只怕不是贴我的心,是贴你的心吧!那你们呢?都报上名来。

我看着歌澜旁边几个端盘子的丫头。

奴婢清澜。

奴婢芳草。

奴婢春儿。

一旁的嬷嬷格外机灵,我还没问就说了,一个姓秦,一个姓齐。

看来,我身边的人都是胤禛挑的,除了迎风,我真不知该相信谁了,说到迎风,我今早还没见过她。

迎风呢?回娘娘,迎风姑娘被派去永寿宫当差了,打今儿起,永和宫,就是奴才们伺候着!秦嬷嬷解释。

你什么意思,迎风跟随我多年,为何将她调走?我一拍梳妆台,极度不爽。

胤禛走近,温声哄我:好了,不就是个奴才么,朕陪你一屋子的奴才还不行?秦嬷嬷是潜邸的包衣,又是皇后亲自为你选的,皇后的面子你总不好回了吧,后宫的事,皇后自有分寸,朕也不便过问,你乖乖的,朕陪你去见太后……说罢,带我入怀,什么皇后挑选,他跟皇后根本就是一路人,皇后的意思还不就是他的意思,哼,我有些眩晕,这场婚姻究竟是坟墓还是圈套呢?当着奴才的面,一口一个朕,我差点忘了,他是——皇上!如今,我嫁也嫁了,公然闹起来不就是说我不信任从潜邸就跟随胤禛的人么,说到底我也是他的人,只是迎风在永寿宫会不会受苦呢?皇后应该不至于,可我还是不放心,却也知道硬碰是不行的,只好放下身段,柔声道:胤禛,皇后那也不缺人,我认了迎风做妹妹,你把她要过来可好?澈儿,听话!胤禛收起笑容,不准我再说,拉我坐到桌边。

启禀皇上,早膳已备好!传!怎么不吃?胤禛见我一动不动,不悦。

嗯……我拿起筷子,一顿早膳,我早已失了兴致,心想但愿去皇后那能说通皇后将迎风要回来。

我们到宁寿宫的时候,太后身体不适,推脱不必见了,胤禛还是拉着我在宁寿宫门口给太后磕了几个头,我知他们母子之间的矛盾,也不说什么。

朕陪你去永寿宫可好?胤禛见我一直闷闷不乐,讨好似的道。

回皇上的话,不必了,臣妾还不至于被皇后吃了!我赌气道,转身就走了,也不管他瞬间凝固的笑容。

永寿宫淑贵妃到!太随着监禀报,我带着歌澜、淸澜,秦嬷嬷等人迈了进去。

这下热闹,胤禛的大小老婆都在,年映瑶坐在皇后左边第二个位置,第一个位置显然是我的,身后的嬷嬷抱着两岁的福慧,她自己则挺着大肚子冲我挑衅地冷笑。

齐妃坐在皇后右边第一位,依次是熹妃、懋嫔、裕嫔等人,位份太低的我根本就不认识。

淑贵妃姐姐来了,方才皇后娘娘还在念叨着您?熹妃是第一个给我打招呼的,我笑了笑,上前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她跟胤禛虽不是夫妻的感情,可说到底她也占着正妻的位子,我只是妾,再尊贵也是妾!不必多礼,以后都是自家姐妹,昨晚是你的好日子,本宫还想着你不会来这么早,正准备差人去问问呢?皇后正襟危坐,雍容华贵。

哼!不用听也知道是谁哼的,我无视她,回道:回皇后的话,臣妾不敢劳烦皇后。

别跪着了,地上凉,坐到本宫身边来,你是先帝赐给皇上的人,这宫里除了本宫就是你了,以后尽心伺候皇上就是,其她人都下去吧,本宫有些体己话要交代淑贵妃!是,臣妾告退!众妃纷纷离开,我这才坐到皇后身边。

到底是一家人了,云妹妹,本宫能这么称呼么?有了今早的事,皇后越跟我亲近,我越不舒服,总觉得她是有目的的。

臣妾惶恐!我低头,皇后笑了,一挥手,屏退左右。

到底是先帝身边的,知礼数,比年映瑶强,你也别怪她,皇上虽封了她贵妃,可一个正经的封号也没有,看看你,一个淑字,足以说明皇上对你的心意,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呵,不说这个了,去宁寿宫了么?皇额娘怎么说?回皇后的话,太后身子不适,不曾召见。

哦?难道皇上也在?嗯。

这就难怪了,昨晚喜宴,十四弟差点就闹了起来,若不是十二弟十三弟他们拦着,指不定又要闹出多大的笑话,后来见了皇额娘,母子俩说了什么就不言自明了,这个时候,皇额娘是不想见皇上的。

皇上当真让允祯参加喜宴了?我高兴得笑出了声,可为何胤禛都没告诉过我喜宴的状况呢?安慰的是,胤禛承诺我的还是做到了,让允祯进宫了,他们母子终于见面了。

淑贵妃,你失态了!皇后脸色一变,收起了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不悦,我不懂我说错了什么,皇后又道:皇上面前,你最好收起刚才的笑容,记住本宫的话,不是只有女人才会吃味儿的,皇上不喜欢你心里想着不该想的人,明白吗?难道关心自己的亲人都不行吗?我不服,嫁给胤禛,一是我爱他,想陪在他身边。

二是是因为皇后说得对,我只有嫁了,才能让胤禛安心,也让其他的人死心,可这不代表我从此就只能关心胤禛啊,我与允祯几十年的情分,他就像我的亲弟,何况他也是胤禛的亲弟,我真的不懂,关心他都不行?别人都行,你不行!云澈,如今你已身为贵妃,位份仅在我之下,不比从前,你的眼里心里,能关心的只能是皇上!皇后命令式的警告我。

委屈的泪水一滴一滴落下,突然觉得自己选择了一条不归路,皇后说得没错,可我真受不了这样的规矩,抱着一丝希望我又问:那能将迎风还给臣妾么?臣妾宫中需要她。

等你什么时候把那不该有的心思都收起来了,本宫自会让她回去,你放心好了,本宫还不至于跟一个奴才过不去。

是胤禛的意思对吗?我抽噎着,这些话,都是胤禛要她说的?淑贵妃!你给本宫记着,守好自己的本分,不该你问的一个字也不许问!最好别挑战本宫的手段!皇后的陡然拔高音量,凌厉地眼神让我浑身发抖。

我顿时明白,难怪胤禛会有今天,她真是个厉害的女人。

进膳养心殿胤禛批阅奏章,我站在窗前,眺望远方默默不语,双臂一紧,我不转头也知是他:怎么了?是不是子淇说话太重了,好了,我去跟她说,来,我抱抱!他不抱还好,他一碰我,我顿时声如洪钟,彻底爆发,委屈地大叫:呜呜……胤禛,我不要当贵妃,我不要……像个任性的孩子,抱着胤禛的脖子不撒手。

胡闹!你可是答应了再不离开我的,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我知你受了委屈,有我呢?我会帮着你习惯,习惯我,也习惯怎样做个好妻子,别哭了,你看我一天到晚就盼着忙完了政事好多陪你一会儿,你再闹,仔细晚上要独守空房了,我可不答应!胤禛笑道,像哄小孩一般轻轻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我这才慢慢收起泪水,他又取了帕子,帮我擦了眼泪。

今儿晚上,我让弘历、弘暾、弘晈、端柔这几个孩子一块儿来陪咱们进膳,有孩子们在,也热闹些,好么?我知他是为了让我心情好些,于是点头答应了,弘历和端柔也许之前在康熙葬礼上见过,可康熙的子孙太多,见了也绝对不会有印象的。

未来的乾隆皇帝啊,呵呵,有点兴奋了,我的辈分还比他高呢?哈哈,想到这,我才好过点,点点头,胤禛才放心去批阅奏章了。

晚膳皇上,几位爷都到了,端柔格格也到了!胤禛坐在正中间,我坐右边第一位。

传!喳!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十二岁的弘历,一身黄色衮服,小小年纪气质不凡,英俊潇洒,眉宇间自有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稳重。

怪不得康熙晚年最疼爱这个皇孙,看来,天子真是命定的!弘暾(弘晈)(端柔)给皇伯父请安!皇伯父万岁,万岁,万万岁!允祥的三阿哥和四阿哥与十七的长女都相继请安。

平身,弘历,见过你云额娘!胤禛见到这几个孩子也很开心。

弘历给云额娘请安!眼见着这帅哥给我下跪,我还真不习惯,宫中妃嫔,阿哥为表尊重可唤娘娘,但是对我,胤禛居然让弘历唤我额娘,其宠爱可见一般。

第一次被人叫额娘,不过我的年纪也足以做他的额娘,老脸一红,扶他起来:四阿哥不必多礼!弘历坐到胤禛身边,弘暾、弘晈、早跟着冰燕见过我,此刻也很熟稔坐到我身边叫了声:云姨!云姨?你就是云姨?端柔坐在弘历之下,与弘暾相对,圆圆的大眼睛,盯着我,天真的问。

是啊,你还听谁提起过啊?我笑问,小丫头比弘历小三岁,看来还不是很懂规矩,不过长得像十七,很清秀。

弘暾说的,十四伯昨晚还说要和云姨走呢?小丫头咧嘴一笑。

呯!胤禛满脸黑线,生生捏碎了茶杯,弘历忙起身,胤禛一挥手不让他近身,示意他没事,只盯着端柔:你哪只耳朵听见的!哇呜——小丫头哪里见过这场面,当场大哭,我忙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冲胤禛道:小孩子不懂事,跟她置气,犯得着吗?端柔乖,莫哭哦,先跟嬷嬷去园子里玩啊!我哄着端柔,叫了秦嬷嬷带她出去玩,又笑道:孩子们都在,你绷着脸做什么,来人,传膳!弘历突然看向我,神色复杂,黑漆漆的眼珠有些探究,又有些不明所以,我坐下,待菜上完,弘暾悄悄拉着我的衣角,低眉顺眼:云姨,暾儿错了,昨儿,端柔妹妹问十四叔说的‘云澈’是谁,我不该告诉她就是您的。

九岁的弘晈睁着圆圆的眼睛,他胆子比较小,方才差点就和端柔一起哭了,忍到现在全因为弘暾在,此刻弘暾这么说,他也委屈道:哥哥不是故意的,当时好多妹妹们都问呢?十四叔也捏碎了杯子呢?流了好多血……我阿玛可急了,忙拉他走了,我们当时还打赌来着,十四叔一定喝醉了,可弘历哥说不是,说是十四叔……允祯……我闭上眼,悲痛之色难掩,他就是这个性格,冲动,不计后果,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可以豁出一切,强压住泪水,转头刚好看见胤禛看着我,嫉火中烧,忙收拾情绪摸了摸弘晈的小脑袋,笑道:不妨事,你皇伯父日理万机,不是为了十四叔,用膳吧!云姨,你真好!弘晈嘿嘿一笑,拿起筷子,弘暾也吃了起来,胤禛面无表情道:弘历,以后要常给你云额娘请安,云额娘是你皇玛法身边的才女,你平时读书,有什么不懂的,也能问她,要把云额娘当你自己的亲额娘一般孝顺,明白么?儿子明白,以后就麻烦云额娘了!弘历说着起身给我作揖,我不懂胤禛这是什么意思,只笑着:不必客气,一家人,应该的。

澈儿,用膳!嗯,谢皇上!气氛又缓和了些,胤禛很喜欢十三的两个儿子,一会儿问书读得怎么样了,一会儿又问骑射练得怎么样了,弘历比较成熟,坐在一边不说话,有几次与我的眼神相交,他立刻扭头错开,我暗想,真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孩子,以胤禛的喜好为喜好,知道胤禛哪疼哪痒,怪不得几个阿哥里,胤禛比较看重他。

云姨,你吃这个……弘晈给我夹菜,两颗小虎牙分在两边,很可爱。

好,你也吃这个,呵呵,暾儿,来,吃这个……我本来就很喜欢小孩子,何况弘暾老实孝顺,弘晈可爱腼腆,所以一顿饭我光和他们两个闹在一起了,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回过头,胤禛温柔地望着我。

云姨,下次我还能和您吃饭么?弘晈天真地问。

我淡淡一笑:好啊,什么时候想云姨了,下了学,来永和宫,云姨做好吃的给你,好不好?云姨,你做我额娘好不好啊?弘晈扁扁嘴,痴痴望着我。

这……我看看胤禛,他也笑了:怎么,你额娘不好?我额娘凶巴巴的,老和我抢东西吃,还叫我小兔崽子,没有云姨笑起来好看,也不会像云姨对我这么好!弘晈嘟起嘴,胤禛哈哈大笑:这个兆佳冰燕,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弘历显然很少见到胤禛笑,奇怪地看了胤禛半天,居然也笑了。

可不是,原以为做了额娘又经历这么多事,应该稳当些了,没成想这刁蛮的性子都藏在王府呢?感情我们都不知道。

我也笑了。

云姨,好不好嘛?你做我额娘……弘晈摇摇我的手臂,撒娇着。

四弟,云姨是贵妃,你别没规矩了!弘暾嘀咕着,拉开弘晈的小手,俨然他常做这样的事。

弘皎,云姨做了你额娘,那皇伯父怎么办?难不成你让皇伯父一个人吃饭?胤禛又问,眼中多了戏谑的成分,弘皎眨巴眼睛,委屈地垂下眼睑,不服气地嘀咕:不是还有熹妃娘娘么……我一愣,看来,皇帝三妻四妾的规矩,在这封建社会连小孩子都根深蒂固,胤禛干咳了两声,有些尴尬,弘历及时插话:秉皇阿玛,让九叔去西宁的圣旨今儿颁下了,不过……我一惊,脱口而出:什么去西宁?谁去西宁?咳咳……进膳!胤禛闪烁其词,弘历立刻噤声,我心中惴惴不安。

明升暗降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孩子们都退下了,太监宫女收拾完毕。

胤禛……我一个我字没说完,粉唇便被他含在嘴里深深吸吮,腰身不足一握,我嘤咛一声,胤禛霸道的气息将我包围……晚上,我传了一帮朝臣,商议朝政,你不必回永和宫,就在后殿歇息,等我忙完便去陪你。

胤禛放开被吸吮得微肿的唇瓣,淳淳交代。

我喘息着,帮他整理下龙袍,也忘了自己要问什么,只温柔地道:嗯,早些回来,我等你!嗯……澈儿……胤禛抱着我,深邃的眼眸有些叹息,有些无奈。

养心殿的后殿是皇帝的寝宫,共有五间,东西几间各为寝室,各设有床,皇帝可随意居住。

胤禛身边的总管太监高无庸将我领到其中一间,歌澜等人早已在那侯着了,我沐浴更衣后,坐在梳妆台前,心里想着弘历的话,不安的感觉再次袭来,胤禛要对允禟做什么呢?一连几天,胤禛每天回来的时候都快天明了,拖着疲惫的身子,抱着我就呼呼大睡,明明到口的话,迟迟没问出来。

然而,就在我被蒙在鼓里的时候,雍正帝下了谕旨西宁不可无人驻扎,命九贝子前往。

正月底,又遣皇十弟敦郡王允俄等护送已故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龛座回喀尔喀蒙古。

雍正元年二月初十日,雍正帝因即位以来,施政受阻,被议者多,责皇九弟胤禟及贝勒苏努等,本日将苏努之子勒什亨革职,发往西宁,跟随允禟效力;其弟乌尔陈因同情其兄,一并发往。

又为大行皇帝上谥为仁皇帝,庙号圣祖,陵为景陵。

设东陵总管大臣,由马兰峪总兵兼任。

以皇十六弟允禄出嗣庄亲王博果铎,袭其爵。

二月十七日,廉亲王允禩受命办理工部事务,谁都拿不准,在允禟、允俄被调离京师之时,允禩却依旧倍重用,这是何意?我每日能做的就是去给皇后请安,再就是呆在永和宫,弘历经曾过来请安,但有了胤禛的眼色,从不在我面前多话,也曾几次尝试传见廉亲王,可我说的话简直就是空气,歌澜秦嬷嬷动不动就搬出后宫的规矩来,气得我抓狂,偏生他们都是胤禛的人,我什么也不能做。

太后身体渐渐沉重,就是念叨着允祯,胤禛心情很不好,我便常去给太后请安。

这才知道,允祯自参加了我的婚礼,回去之后依然被软禁,现在整个十四贝子府都是胤禛的眼线,十四每天做了些什么都会一字不漏地传到胤禛的耳朵里,我一听心中暗暗捏了一把汗,什么时候,胤禛的势力已经大到这个地步了,那些暗哨密探全部化暗为明,就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实在是可怕。

这日,我从永寿宫出来,想起许久没给宜太妃请安,便又往慈宁宫的方向走。

主子,咱们还是回永寿宫吧,邬思道先生还等着为您诊脉呢?秦嬷嬷道。

胤禛下旨让邬思道专门负责调养我的身体,如今已经不用金针了,可每天的中药还是少不了的,我实在不想喝,于是摇头:等从慈宁宫回来也不迟。

诶,主子,您……歌澜忙拦在我面前,我火起,开骂:好哇,到底谁是主子,主子要上哪,还要经过你们这些奴才不成?奴婢不敢!哼,不敢就给我让开!我冷道,不看她们,自顾自地去了慈宁宫。

见了宜太妃,没成想,她竟激动得不知怎么是好。

澈儿?真的是你,你来了?宜太妃拉着我的手,充满希冀。

嗯,姑姑,之前……毕竟,我嫁给了胤禛,怕她心里不高兴,一直不敢来看她。

算了,如今,你能来看本宫,本宫该知足了。

宜太妃说着,拿着帕子拭泪,眼角的皱纹又多了些。

姑姑,您身子可好?好,都好,就是……宜太妃看看我身后,欲言又止。

你们都出去!我朝歌澜道。

主子?歌澜低头,却不曾一动分毫,我火道:滚出去!四下无人,宜太妃才告诉我表哥和老十的事,胤禛如今正在逐步瓦解允禩的势力,将他身边的人逐一调开,架空实权,最严重的就是允禟和老十被调离京城,西北的西北,蒙古的蒙古,对允禩来说这是明升暗降。

各个王府里到处都是胤禛的人,允禟想跟府里人联系都是奢望,老十的家眷整天以泪洗面,还好有允禩的照应,这两府的人才不至于活不下去,可允禩又能撑多久呢?且不说朝堂上胤禛三天两头的训斥,就是他自己的府里又何尝不是眼线密布,我意识到情况的严重,原来我就是个傻子,被胤禛蒙蔽的傻子。

、先给予高官厚禄,再逐一瓦解,胤禛,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姑姑,怎么会这样?为何都没人告诉我?我难以置信,我都成什么了,他们都离开京城了,我都不知道?哎,你以为如今要进这后宫是很简单的事么?要见你,那更是不容易了,本宫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允禟,先前圣旨下的时候,他媳妇进宫对我说过,他也是执拗不肯去的,找了许多理由,可还是拗不过啊,本宫算是明白了,咱们这些人迟早都是要被……澈儿,你也要保重自己,往后,我们都照应不上你了……从慈宁宫出来,我控制不住自己,憋着满腔怒火直接去了养心殿。

胤禛还在议政,我让淸澜悄悄给十三递了话。

臣给贵妃娘娘请安!不一会儿,十三便出来了,恭敬有理,一句话,把我们之间的所有亲密关系全部抹杀,陌生的距离感让我打了个冷战,原来,我们之间,也成了臣与后宫嫔妃的关系。

我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胤祥,你还是当年的胤祥吗?我喃喃道。

澈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十三抬首,四目相对,他终是败下阵来,叹息一声,唤我名字。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四哥瞒着我,你也瞒着我,你们还是不是人啊!我哭着揪起十三的朝服衣领,不客气地怒骂。

澈儿,四哥只是不想你胡思乱想而已,何况,你身子不好,不能受刺激……十三愁眉紧锁,握着我的手。

不!我不要听,每次你们都这么说,那我问你,表哥究竟犯了什么错?要去西宁?老十又犯了什么错,要去蒙古,你说啊!我发疯一般,抓着十三咬牙切齿,明知不关他的事,可就是一股火发不出来。

八哥势大,有这一天,是必然,澈儿,你我多年幽禁,他们的恩怨早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四哥继位,又岂能让势力强大的人掣肘,何况,八哥跟我们毕竟不是一条心。

十三反而冷静道,慢慢掰开我的手。

我明白了!我冷笑,孱弱的身子立在风中,十三不忍心,无奈地叹息。

悔!我后悔了,嫁给胤禛,我后悔了,早知他是这样的人,我不该走这一步。

澈儿,你已经是四哥的人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若是心里不舒服,我让弘皎多进宫陪你可好?十三好言劝道。

我冷笑:你当我稀罕做这劳什子的贵妃么?我这就出宫去,这贵妃,谁爱当谁当去!澈儿,别任性了,你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十三抓住我的手腕,急声道。

撒手!我忍住泪水,冲十三吼道,他只好松手。

澈儿……十三关心地呼唤,我根本听不进去。

霸道的惩罚永和宫哗啦啦……乒乒乓乓!!诶哟,主子啊,仔细伤了手,您身子可金贵……嘭!!!主子,您心里不痛快就打奴才吧,别伤了自己个啊!乒乒乓乓!!主子,您别砸了,皇上知道了,奴婢担待不起啊!一屋子的奴才跪在地上,看着我将这满屋子的东西砸个稀巴烂,真解气!哼,我就是要让他看看,这贵妃,我不做了,都给我滚开!在我摔下永和宫最后一个花瓶的时候,我下定决心要出宫。

我找出康熙留给我的令牌,又换了便装,现在就出宫。

主子,您可不能走啊!这可是犯了宫规啊……一群奴才哭天抢地,我冷道:宫规?我呸!说罢,我自顾自的冲了出去。

皇上驾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胤禛铁青着脸,站在永和宫门口,身后一大堆的奴才,正好堵住我,我心一抖,强自镇定,既然决定了不做这贵妃,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怎么回事?胤禛面无表情,步步逼近……回皇上的话,主子她……一旁的奴才欲言又止,看看我,我冷笑: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明知故问!你要走?去哪?胤禛的声音轻飘飘的,我感觉后脊梁骨有些发毛。

出宫!出宫?胤禛突然冷笑起来,没朕的旨意,你以为你能走出这永和宫?我有先帝御赐令牌,谁敢挡我。

我朝他得意的笑了,挑衅。

是吗?啧啧……朕怎么忘了,云格格可是先帝身边的最放不下的人啊,那……他一只手在我脸上,指甲来回轻轻地刮过,嘲讽地语气说不出的森严:那朕的贵妃有没有检查过你身上的令牌是真是假?欺君可不好啊,朕可是会惩罚你的。

咚!心一沉,忙掏出令牌,下一秒,我傻了……康熙留给我的匣子里有三件东西,一件是代表自由的令牌,一件是将我许给胤禛的诏书,还有一件就是当年从我手中没收过去的玉箫,它代表着,如果我不拿出诏书,就是不会嫁给胤禛,那么,可以去找胤裪,康熙这是默许了,让我三选一。

而现在我手上的令牌虽然仿造得惟妙惟肖,但它已经变成了没有效力的玩具,不用说,玉箫也一定是假的。

先帝留给你的三样东西,朕早就到手了,不过,朕想看看,朕的贵妃对朕的感情有多真,所以,把诏书留给了你,也只有诏书是真的,其他的东西,朕替你保管。

胤禛盛气凌人,天下万物,唯他独尊!三选一,其实我能选的只有他!你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换掉的?我瞪着清澈如水的眼眸,这件事只有李德全最清楚,……难道他杀了李德全?我赫然抬首,对上胤禛得意的目光,什么都明白了,这场婚姻,从头到尾,是他的试探,是他的谋划,可怜我还以为他需要我、爱我……你赢了,杀了我吧!我闭上眼,任两行泪水无声落下。

杀了你?哼,朕怎么舍得呢?朕的心都给了你,就绝不容许你背叛!胤禛双眼一眯,阴狠道。

来人,永和宫的奴才擅离职守,每人三十大板!说完,我手腕一紧,被他生生拖进了房间。

滚!休想碰我!我打开他的手,厌恶道。

这世界还有什么是真的,我以为的真爱,不过是一场阴谋!朕的爱妃,你怎么能这么不乖呢?难道你所有的温柔动人都是欺骗朕的?说啊,你说啊……一双铁臂将我扔向大床,接着将我翻转过来,背朝上,一双手捏着我的下颌,强迫我与他对视,我看到了他眼里的凶狠和与愤怒。

啊……不……放开我……我要离开你,永远离开你!身子一沉,他骑在我身上,一双手撕扯我的衣服,刺啦——绸缎破碎的声音响起,背上一凉,我大感危险,想撑起身子,偏生又是趴着的,只能叫喊。

今天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报应!离开朕?你简直不可原谅!胤禛低低咒骂,三两下让我身上的衣服都成了碎步,一巴掌打在我皓白的臀瓣上,接着啪啪之声响起……一如当年南巡时的那次,不同的是,这次他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啊!啊!啊!——我疼得大叫,他只不管,我咬牙:啊……你不必如此,我愿意死……啊……也不愿意做你的妻子,反正……反正我们郭络罗家的人都是你的眼中钉……你也把我发配好了……你这麻烦的女人,一开始就是我的麻烦,说来说去都是为了他们,他们有什么好?没有他们的陷害,我会让你等,我们的孩子会没了?没有他们,十三弟会被幽禁十几年?……朕不许你想着他们,朕不许……胤禛语无伦次起来,手上的动作一刻不曾停歇,转眼,光滑皓白的臀瓣上都是紫红的手印,微微泛青。

放开我,我不要做贵妃,不要被关在这深宫里,不要看见你……呜呜……感觉他突然停歇,我捶着床板,哭喊着,发泄自己心里的怨愤。

啊……不……臀瓣陡然一痛,大大被掰开,感觉有什么东西抵在幽径入口,磨蹭着,越来越大,我再傻知道他想做什么。

不,胤禛,不要,我不要……我吓坏了,这个时候,我真没心情和他……何况,没有任何前戏的进入,那硕大不是我能承受的,一个求字出口,我才感觉,那种任人宰割的无力感有多清晰。

不要?朕给你的,你怎么可以不要?澈儿,朕要你明白,你是朕的爱妃,只能在朕的身下婉转承欢!胤禛眉目狰狞,双眼血红,抓住那柔嫩的两团皓白身子一沉。

啊!冷汗岑出,玉背上的汗珠晶莹剔透,沿着绝美的曲线无力地滑落,青葱玉指指死死抓住床单,被贯穿的一瞬间,我痛得差点昏过去。

若非邬思道之前用针灸调理过我的身子,此刻我真的可以去见康熙了。

嗯……澈儿,你真紧……胤禛低吼一声,放肆地驰骋起来……不……啊……别……疼……呜呜……疼……我低低泣吟,可深陷情欲的胤禛哪里听得进……渐渐的,我奇异的感觉一波一波的袭来,我知道,我的身体即将沦陷了,在我的心沦陷之后,我的身体一样不受控制了。

嗯……别……哼……我娇喘着,就算再恨他,此刻,我的身体却在可耻的迎合……我连丢了两次,他也释放了一次,将我翻过身,我大口喘着气,濡湿的长发早已散乱,贴在脸庞:求你……我真的受不住……胤禛将我压在身下,二话不说,又将挺立的欲望顶进幽谷,我弓起身子,细腰直欲折断,酸胀的感觉填满脑海,胤禛一只手抚弄起我胸前的柔荑,一只手又恣意揉捏着腰身,似乎在帮我减轻痛苦,触电般的快感渐渐攀升,我迷惘了,沉沦了,这身,这心,再没有自我……从来不知胤禛从哪里懂得这些闺房之术,整整一天一夜,那些我根本想不到的各种男女交媾体位,都被他一一实践,只要我稍有反抗,只会换来更粗暴的征服,在一次又一次的欲海狂潮里,我分不清,自己是谁?麻木的脑海里只有床弟间粗重的喘息,是他在纵横驰骋,是我在娇喘低吟,情欲交织,香汗淋漓……澈儿,你是我的……呃……是我一个人的……澈儿,把他含着……嘶…………要了么?我这就给你……我们一起……第二天,朝阳洒在紫禁城,永和宫内院,房内交织了一天一夜的征服战终于停歇,遍地都是瓷片,仔细一看床边绫罗绸缎星星片片,空气中只剩下情欲褪去之后的喘息以及潮湿的情靡之气。

床上的男女,显然都疲惫不堪,女的脸色苍白,长长的青丝落在男子的手里来回抚摸,浑身上下都是青青紫紫的斑驳和着爱液的痕迹,大腿内侧的神秘之处早已红肿不堪,她侧着身子,男子从背后拥住她纤弱的娇躯。

澈儿,别惹我生气了,你看看你现在有多乖,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好不好?在别人眼中你是朕的爱妃,可在我心里,你是我唯一的妻子,子淇和我早就有名无实,其她人我又何尝真心喜欢?除了你,我心里谁也放不下,别再怄气了,好不好?爱新觉罗·胤禛这辈子都没这么低声下气过,他望着怀里的娇柔,无味陈杂,他明白,云澈只是放不下那些人,那些和自己作对的人。

但是他不能容忍,作为一个帝王,一个前半生争斗无数,失去无数的帝王,他必须要排除异己,必须抓紧这来之不易的一切!云澈是他一生想要却一直要不到的人,现在成了她的妻子,他绝对不能容忍她的心里还有别人存在,不管是谁,不管那是不是男女之情都不可以,她只能是自己的,心里眼里只能为他一个人,她所有的表情也只能为他。

他霸道、自私、用一种狂热专制的观念来对待云澈,云澈是柔弱的,绝美的,最重要的是她有一颗纯粹的心,这颗心是唯一能消除自己寂寥孤独的源泉。

他终于明白,为何康熙当年会那样逼迫云澈,云澈这样的女人,是每个男人的梦想!云澈不是个聪明一世、能与自己傲视天下的女人,她只适合被藏起来,被禁锢着,被宠爱着,她的身体比她的容貌更能令男人沉醉,欲罢不能……他也明白,昨夜自己的举动比康熙更甚,更狠,可他控制不了,他没法听到从云澈口中说出的每一个要离开的字眼,一想到会失去她,他就要发疯,要咆哮,要杀了那些干扰她纯洁心灵的人,于是,他做了,用这样的方式,让云澈明白——她只属于他!十三的劝慰哎……你一定恨我了是不是?……澈儿?澈儿!许久没听见云澈的回答,爱新觉罗·胤禛开始慌了,他转过云澈的身子,看到她紧闭的双眼,惨白的脸色,大腿根部渐渐溢出的鲜血,他几乎不能思考。

澈儿,醒醒,看我一眼,不,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反复唤了几遍,根本没回应,几乎是吼着出来的声音,门外的侍卫、太监终于听见皇上的声音,强烈的颤抖使这些平时跟在皇帝身边的奴才诧异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时候,他们冷峻的九五之尊也慌了、乱了。

漫长的黑夜,我成了无意志的孤魂,朦胧中听见胤禛的声音,时高时低,像在发怒,又像在呼喊。

周围好温暖,像回到了妈妈的怀抱,妈妈,真的是您的怀抱吗?我终于回来了是不是?可为何我就是看不到您慈祥的容颜呢?什么味道,轻飘飘的,有点刺鼻,不好闻,似乎是中草药的味道……咳……咳……我难受死了,快呼吸不过来了。

快,快禀告皇上,贵主子有动静了……我睁开眼,好累,这是哪里,云雾缭绕,微微动了动手指,身下居然是竹筏,这是做什么?澈儿,澈儿……太好了,你醒了,吓死我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那么粗暴……身子被捞起,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檀香的味道熏得我流泪。

水……水!快!甘泉入喉,我又闭上眼,沉沉睡去。

不知又过了多久,我再次睁开眼,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我望着空洞的帐顶,脑中一片空白,胤禛来了,握着我的手,说了很多抱歉的话,只可惜他的话一句也没入我的耳。

房事过激的后果就是我又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浑身上下都是伤,下体撕裂,流血不止。

群医一切脉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偏生这样的事又不好仔细问个明白,更不能掀开床帐检查个清楚,胤禛无法,只能找来邬思道,邬思道出身市井,没宫中太医那么畏首畏尾,开了房子,命人将永和宫前院偏僻的小屋里收拾出来,又将我身上只裹一层白纱,几乎透明的我放在竹筏上,用中药制成的熏蒸之法来消毒杀菌,舒经活络,别的什么功效就不得而知了,总之是挽回了我一条命。

现在又是大碗大碗的中药,每四个时辰就得进一碗,身上的伤可以慢慢好,唯独下体就比较麻烦,邬思道的独门秘方制成的药膏十分有效,只是胤禛又怎会让他人来碰我的身子,因此,每天他都会亲手帮我上药,那尴尬的私处被他温暖的大掌包裹,饱含歉意的揉动却止不住我委屈酸涩的泪水决堤而出……白天要忙着朝政,傍晚来看我一回,晚上又要通宵达旦的批阅奏章,短短半个月,胤禛消瘦得眼眶深陷,整个人都黑了一圈。

他见我身子好了,可总是病恹恹的,除了神游太虚就是睡觉,毫无生气,便让冰燕、茗嫣相继过来看我,陪我说话,皇后带着后宫几名后妃都来看我,赐了许多药材,对外,都只说我是身体虚弱,常年患病所致,其实我的事,在后宫早已是茶余饭后的笑话,被编排成了好几个版本,这些就是不说我也知道。

澈儿,你这是何苦,折磨自己做什么?听我的,别跟皇上犟了,就服个软,皇上还是很疼你的……茗嫣拉着我的手,也许在所有人的眼里,我都是个不惜福的人吧!茗嫣自己吃过亏,自然不希望我走她的老路,但她不明白,我与胤禛最大的问题不在于我们自己。

云姐姐,你们不是很相爱吗?冰燕望着我,悲戚。

相爱与相守一字之差,谬以千里!云妹妹,本宫早劝过你,不该过问的一个字也别说出口,再不可说什么不当贵妃的傻话,这宫里岂是你任性的地方,你好好想想本宫的话,得了空本宫再来看你,这些日子就不必来永寿宫请安了,歌澜,好好照顾你主子,再出了事,仔细你们的皮!奴婢遵命!歌澜不自觉地哆嗦一下,三十大板还没好呢,可怜的,又要被皇后警告。

我心中郁结难抒,胤禛对我做的一切让我仿佛回到了与康熙对峙的日子,那个时候我是绝望的想死,可现在不一样,我是被最爱的人伤害,那种痛无法言喻,可心底却又不甘心对这自己选择的爱就这样放弃。

那可是几十年的坚持,几十年的期盼啊!我要离开,多半是赌气,被表哥与老十的事给气的,可看到他每天愧疚得像现代做错事的丈夫在妻子面前小心翼翼的,心底居然有个声音在为他开脱,真想帼自己一巴掌,来了清朝,怎么就能变得这么心软!他的心机是我没想到的,康熙留给我的东西,却成了他试探我的用品,怪不得我拿出康熙诏书之后他懂不问我从何而来,也不问康熙除了留给我诏书还留下了什么,我拿出诏书,就是通过了他的试探,可万一我没选择嫁给他呢?后果是不敢想象的,他预备对我怎样?好深的心机,好厉害的手段,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一直以为的真爱。

路是自己的,还要走下去,这一生,我曾无数次想到死,可这一次,我不想了,努力搜刮着脑中的历史记忆,我实在想不起来,历史上的雍正皇帝是如何对待他的兄弟们的,照这样的情形,胤禛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允禩了,我该怎么办?古代根本没有离婚之说,皇宫里有老死的女人、有不被宠幸凄惨一生的女人、唯独没有得到皇帝宠幸还能自由的女人!澈儿,我托人从宫外找了些上好的阿胶,宫里都难得一见,你多进些,必有好处!十三坐在我床边,我还是呆呆的样子,十三又说了许多话,我蒙上被子睡觉,压根就没看他一眼。

我知你内心的苦楚,可你是否知道皇阿玛留给四哥的是怎样一个江山,国库空虚、朝政腐败、各地官员结党营私……不错,四哥是赢了,可八哥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一朝一夕根本无法瓦解,他们的人在朝中都是身兼要职,四哥要做一个真正的皇帝,就必须收回那些权利,我协理户部,整天光是核查各地亏空的钱粮之事就在不断头疼,八哥的人没少掺和在内,一说要收账,那个不是怨声载道……西北也不太安稳,战事蠢蠢欲动……十四弟之事,你是知道的,他不交出兵权能行吗?手里握着几十万兵马,随时都可能变成叛军,四哥刚继位,不使心机能截住八哥的信使?十三受不了,站起来冲我吼道。

……十四弟交出兵权有怨言是在所难免的,也许在他心里,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应该是他!可你不这么看,皇太后更不这么看,从寿皇殿之争到你嫁给四哥,你扪心自问,你这个做妻子的真就没有半点错?十三气愤地说完就要离开。

我掀开被子坐起,泪水早已模糊了我的双眼,十三的话,句句都像一把刀,胤禛原来面临着这么多的困境,可我从未问过他的烦恼,他的想法,我这个做妻子的,的确对他的关心不够,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安排我,照顾我,我为他做过什么呢?可我就算错了,也只是希望他们兄弟不争不闹,我只想胤禛善待他的兄弟们,这样也是错?表哥从小养尊处优,西宁如何能待?去蒙古,谁去不是去,为何偏偏是老十,他们这一走,两个贝勒府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怎么办?我只想劝胤禛不要这样,可他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允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改变他的想法。

我望着十三,十三半天不语,末了,居然反问我:那你说,四哥要怎样才能改变你的想法?我傻了,是啊,我们都想改变对方,却没有看到自己的执着。

站在胤禛的位置,玩弄心机,是本能!生在帝王家,若没有心机,他根本活不到今天,更别说得皇位了。

你只看到八哥他们的弱势,可你为何不想想,他是大名鼎鼎的‘八贤王’,又岂是纯良之辈,新仇旧恨,四哥要做的事,我们无法改变。

澈儿,别让亲情成了你心中的魔障,你我幽禁多年,他们之间的恩怨就别参与了,你越跟四哥闹,只会适得其反,答应我,别再惹四哥生气了,前朝的事已经够多了,难道你也要成为他的负担?为了安抚年羹尧,四哥不得不宠幸年贵妃,可又怕冷落了你,不肯让你独守空房……皇太后身体不适,太医说,就这几个月了,四哥需要你……胤祥见我迷惘,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坐回床边,扣住我的双肩,让我与他对视,像是教导,又像是劝慰。

仔细想起,自我嫁给胤禛,除了政事,他总会挤出时间来陪我,他的爱呵……皇太后真的快不行了?他一定很伤心罢,还有允祯,他知道了么?他们兄弟的结始终是越结越大了。

要再留在胤禛身边就必须学会忍耐,学会顺从,可我真觉得很累,我抱住十三的腰,畏进他怀里,十三动情,搂着我,抚摸着我的长发,我点点头:允祥,既然,我无法改变他,那就让他改变我好了,我会努力让自己置身事外,会努力重新看待他,可你要帮着我,帮着我如何做他的好妻子,我爱他,不能没有他,就算被他伤得遍体鳞伤,可我还是心疼他的,只是我好怕……别怕,澈儿,你跟四哥是我最亲的人,从额娘去逝的那天,我们就是最亲的亲人,为了你跟四哥的幸福,我会做尽一切!十三笃定道。

嗯,我们是亲人,就像以前南巡的时候一样,我和你,还有十四,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允祥,是不是?……是,我们永远在一起,十四弟,永远是我弟弟!我在十三怀里睡去,这一觉轻松了许多,只因为他那句——我们永远在一起!香苞主子,您怎么起来了?歌澜进来见我站在窗前,放下手里盘子。

他怎么还没来……我喃喃道,自从见了十三,好几天都不见胤禛的人。

嘻嘻……淸澜给我披上披风,我蹙眉:笑什么?主子,皇上哪天没来?只是每次都是半夜,您正睡着,就没吵您。

淸澜道。

这些日子,皇上都是在哪安寝的?我又问。

呃……除了养心殿就是在储秀宫……我脸一沉,歌澜忙使了眼色,淸澜急忙住口。

不是说好要为他改变吗?不是明知道他是皇上吗?他是皇上,何况年映瑶又挺着大肚子胤禛还在重用年羹尧,陪她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可我还是受不了他在别的女人那里过夜,心里打翻了五味瓶。

主子,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惹您生气,主子,你要打要罚冲奴婢来,千万别伤心啊!淸澜扑通跪下,我放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落泪了。

难道是人老了不成,多愁善感!不干你的事,替我准备衣服,咱们出去走走吧!御花园我坐在亭子里,悠闲地斜趴在围栏上,手肘撑在栏杆上,望着湖中的锦鲤,秦嬷嬷端上鱼食,我信手捻来,往湖中洒下,锦鲤争相进食,不知不觉,我笑了。

主子,熹妃娘娘来了。

秦嬷嬷道。

我抬首,果然是弘历的额娘,正往亭子里来呢,只带了两名宫女,看样子,也是闲的无聊来逛逛的。

给淑贵妃请安!熹妃位份在我之下,到是很懂规矩。

熹妃不必多礼!我颔首,没再管她,拿了鱼食慢慢投进湖中。

我本来就不愿意与后宫的女人接触,就算她是乾隆的妈又怎么样,不想见就是不想见。

贵妃姐姐身子可大好?妹妹前次与皇后前去永和宫也没什么机会与姐姐说话,想来,姐姐不会怪罪吧!宫女给熹妃上了茶,看来,她一时半会儿是不打算走了。

嗯……我望着湖中锦鲤,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熹妃讪讪地,见我不愿搭理她,也不说话,一边品茗,一边欣赏周围的景色。

今天还真是热闹,年姐姐也来了……熹妃微微一笑,别有深意。

可不是么,年映瑶与裕嫔带着一群奴才大摇大摆地走来。

见了我,也不行礼,扶着大肚子笑道:如今不比从前了,这月份大了,皇上念本宫身子沉重,免去了繁文缛节,淑妃不会怪罪吧?她也是贵妃,只不过我有先帝圣旨,所以高她那么一点,其实她只需微微施礼一表尊重就好,不过,很明显的,她的骄傲不许她在我面前低头。

想她跟随胤禛几十年,硬是被我后来居上,也只能靠这大肚子来气我了。

我才懒得开口,熹妃到是一副看戏的样子,耿氏长相平庸,与熹妃坐一块,说着各自宫里的事。

这些日子多谢淑妃了,皇上天天上储秀宫,本宫这身子侍寝也十分吃力,晚上老睡不安稳,连累皇上总是担心,见天的请御医过来,无奈是多年的旧疾,也真是难为皇上了。

年映瑶嘴角上翘,得意洋洋。

雕虫小技,不就是想气我么,我偏不上当。

呵呵,皇上对年姐姐的宠爱那是没话说的,每年生辰都会送一个香苞,那香料满皇宫都找不到第二份,听说还是皇上特意让人从宫外弄来的,说是放在身边,益气安神再好不过,可羡煞妹妹我了。

裕嫔一副羡慕的样子,啧啧称道。

真有这样的奇效?难怪每次去姐姐宫里都能闻到一股子特别的味道,似香非香。

熹妃笑道。

嗯,谁让我有这睡不踏实的毛病呢?人呐、操心的事儿多了,自然也不容易舒坦,对了,这还是咱们姐妹第一次与淑妃聊得这么开心,不如这样,我这正好戴着香苞,就当作见面礼送给淑妃了!明明是想在我面前显摆想气我,还装出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看她递东西的样子,简直是施舍。

是吗,秦嬷嬷替本宫接着,谢谢年妃了!这里憋闷得很,本宫就不多待了,告辞!我瞟了她一眼,淡淡道。

淑妃这是何意?年映瑶夸张地问,你就装吧!年妃不懂么?也罢,只有人才能听懂人话,真是为难年妃了!我冷哼,不管她气得发青的脸,带着一群女才扬长而去。

郭络罗·云澈,本宫就不信你能狐媚皇上一辈子!怨毒的话从身后传来,越来越远。

养心殿给淑贵妃请安,娘娘吉祥!高无庸见我,先是一惊,转而恭敬。

皇上呢?议政么?嗯,就快了。

何人在外喧哗!一声呵斥从正殿传来,我走至门边。

淑妃?你怎么来了?胤禛又惊又喜,起身朝我走来,我腼腆一笑,福身:臣妾惊扰了皇上,请皇上恕罪!我能来,就是有意妥协,他自然高兴。

哈哈……爱妃能来,朕又怎么会怪罪,咳咳……这件事就按十三弟说得办,今儿就到这吧!胤禛开怀大笑,众大臣皆面面相觑,十三冲我点点头,纷纷退下。

爱妃,你原谅朕了是吗?胤禛拥我入怀,紧紧相拥,心情舒畅。

我点点头,笑道:臣妾也有错,请皇上恕罪。

不过,摔了那么多东西……东西摔了就摔了,朕只心疼爱妃的身子……明明是他粗暴,而我却只能在被他伤害之后,再乖乖地回到他怀里,心中苦涩,却不敢表露,明明与十三说好的,要尝试改变的不是吗?……嗯……一个缠绵温柔的吻落下,我攀着胤禛的后颈,低声娇吟。

什么味道?胤禛突然松开我。

我想了想,掏出年映瑶方才送我的香苞,十分精致的小玩意,本来是想用了午膳再拿出来找胤禛兴师问罪的,不过现在要提前了,我没好气道:是你送给某些身子金贵的人安神的香苞,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啊!高无庸!奴才在!把这劳什子给朕有多远扔多远!胤禛郑重道,高无庸忙接了过去,跐溜,立马没影了。

我纳闷了,他就这么急着销毁罪证?歌澜!奴婢在!怎么回事!胤禛怒道。

歌澜扑通跪下,把我今早怎么遇到年映瑶,怎么得到这香苞的都说了,胤禛这才舒了口气:以后警醒着点,别什么东西都让你主子收!奴婢明白了!歌澜退下。

我感到怪异,为何胤禛那么怕我收下这香苞,难道这香苞有问题?胤禛,这香苞有什么问题么?我问。

没事,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胤禛抱紧我,我心生疑窦,但经过这么多事,我也明白,胤禛不说的事情,我问了也只会惹他生气。

现在知道关心我了,那你这些天见天的跑储秀宫是什么意思?我嗔道。

吃味儿了?哎……她那个样子,我还能与她做什么,不过是现在要重用亮工,不得不去做做样子!胤禛面色一暗,有些无奈。

好啦,从嫁给你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我一个人的,你要真去宠爱别人,我拦不住,只是,求你一条,别让我看见,也别让我知道,我很小气的……说着说着鼻子一酸,悲戚伤感,胤禛愧疚地吻着我的额头:澈儿,是我负了你,但求你明白我的心,他从未改变!我明白,你是皇上,身不由己,她越生气,只能说明,你是真的爱我!澈儿,不许再说出宫的话,我答应你,等过两年,国库充盈些,朝政稳定些,我便下旨修修园子,你身子不好,我陪你去园子里将养着,咱们再生个小阿哥,有个儿子,你也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好不好?胤禛异常温柔。

哪个女人不喜欢软语温存呢,我答应着,又皱眉:可我总是心猿意马,总是想到表哥,想到老十,越是这么想着,就越觉得自己不该接受你那么多的宠爱,他们正被……我却在宫里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胤禛,求你,让他们回来好不好?澈儿,你还要再任性么?胤禛不悦,放在我腰间的手一紧,我委屈:不是的,我只是……不是就好,高无庸,传膳!胤禛冷声打断,不准我再说。

用了午膳,胤禛拉我进后殿,手又开始不规矩起来,我怕他像上次一样,忙推开他,细弱蚊蝇:别这样,我受不住……想起他的粗暴,我心有余悸。

傻瓜,你这么乖,我不会对你粗暴的,身子好利索了吗?胤禛微微尴尬,说着,抱我上床歇着,不再动手动脚。

嗯,还好,你最近瘦了好多,我陪你歇息会儿,省得下午议政你顶着熊猫眼去见大臣!我笑道。

熊猫眼?是什么?胤禛好奇了,我忙道:没什么,胤禛,抱我!果然,胤禛拥我在怀,没再问了,我舒了口气,清朝还没熊猫眼这么一说,差点就露馅了,他要真刨根起来,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回答。

雍正元年三月,加封隆科多、马齐、年羹尧为太保。

另封年羹尧三等公。

同月,雍正帝以无知妄乱,不安本分为由,命故安和亲王岳乐之孙吴尔占、色亨图、经希及其子移居盛京居住,夺其属下佐领。

安亲王一脉旁枝少,且大都没什么来往,加上纷纷开牙建府,早就不住在一起了,与我们姐妹也没什么感情。

但梦娴嫁给胤禩,却依旧能使安亲王的势力为他所用,现在被胤禛发配盛京也是为了削弱允禩的势力,这件事瞒不了我。

胤禛以为我会生气,让十三找了个机会试探我的态度,可我并未流露出任何情绪,在我看来,安亲王府早已没落,如今这些亲戚远离京城远离是非是好事。

我不是真正的郭络罗家人,但是也希望他们能过平淡的生活,不过听十三说梦娴为此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这些话无一例外都传到了胤禛的耳朵里,可我又能怎样呢?胤禛岂是我能左右的,他再爱我,也不会容许我干涉朝政。

一边贬谪安亲王之子孙,一边加封年羹尧,后宫猜测纷纭,许多目光短浅的宫人都以为我要失宠了,可事实并非如此,胤禛每天都会去储秀宫看望即将生产的年妃,但晚上必留宿养心殿,当然,我也住在养心殿。

外人看来,年妃依然是皇帝宠爱的贵妃,而我嘛,是唯一一个侍寝不用翻牌子的后妃!还记得敬事房首领太监顾问行听到胤禛口谕的时候那个惊讶,嘴巴都可以装下一个鸡蛋!我问胤禛这算什么?胤禛说,在他心里,我不是妃子,是妻子!胤禛与皇后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为了不让我树大招风,又能与胤禛厮守,皇后可是费尽了手段,当然,这些都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的。

独见胤裪然而,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永远没有白吃的午餐,同样,更没有白受的恩宠。

婚姻,我从没想过是这样的,在嫁给胤禛之后,我才发现,它不过是另一段痛苦的开始。

康熙从不让我避讳朝政,因为他知道我对这些东西没兴趣,更不是个有野心的女人,但胤禛却刚刚相反,他不喜欢我的眼睛盯着奏章,不喜欢我说起任何关于朝政的事,尤其是关于他的兄弟们,哪怕我只是关心他随口一问。

他猜疑,暴躁,刚愎自用,越来越霸道,越来越难相处,任何思绪的飘移都会换来他一句句的追问。

你在想什么?是谁?十四弟?还是老十二?抑或是老八……你不准离开朕!……看着我,你发誓,你心里只有我……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就像一个自卑的丈夫,随时提防着自己的妻子会出轨,我除了一次次的辩解,一次次忍受他毫无根据的臆想,甚至跪下来乞求他相信我,我想不出任何让他放心的办法。

自由,再一次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不管我是否愿意,我没有见任何人的自由,哪怕我只是想去看看宜太妃,不管我是不是喜欢他送的礼物,他挑的膳食,皇后都会用她软硬兼施的口才让我就范。

每天一次的请安,我发现那拉氏真是个统领六宫的人才,胤禛的妃子没一个是她的对手,更不要说挑衅闹事,年映瑶虽然仗着年羹尧的势力张狂了些,但在她面前仍然没有呲牙的资格。

而最让我感到痛苦的是胤禛在娶了我之后依然不顾兄弟之情。

四月辛亥,康熙梓宫正式在遵化奉安飨殿,所有皇室成员一律前往吊唁,只除了表哥与老十,我与八阿哥、胤裪、胤祯他们遥遥相望却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只看到八阿哥削瘦的身影,掩盖不住他周身悲哀的气息。

昔日风光无限的八爷党今日却相聚都是奢望,胤禛独自召见了胤祯,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胤禛下谕令贝子胤祯留住景陵附近的汤泉,不许返回京师,并命马兰峪总兵范时绎监视他的行动,夺其包衣、裁撤心腹。

回宫的队伍是那么威武,独独留下了大清在战场上最威武的大将军王。

回宫后,胤禛命怡亲王胤祥总理户部,封其子弘昌为贝子。

设乡、会试繙译科。

复置起居注官。

封皇十七弟胤礼为果郡王。

初御乾清门听政。

制诏训饬大学士、领侍卫内大臣、文武大臣凡三道。

晋封淳郡王胤祐为亲王。

我前朝政事繁忙为由,主动请求胤禛让我回永和宫,胤禛正为胤祯的事与太后闹得不可开交,太后甚至当场扬言后悔生下胤禛恨不得掐死他,气得胤禛当场拂袖而去,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抽身,偏安一隅。

主子,这风大,还是回去歇着吧!一日,给皇后太后请安之后,我站在宁寿宫外的虹桥上,望着桥下碧绿的湖水,久久不愿离去。

是有些风大,歌澜,去拿件披风来吧!我不置可否,今日只带了歌澜清澜。

是,奴婢这就回去拿!歌澜福身,临走还不忘递了个眼神给清澜。

清澜,去看看歌澜怎么还没来,不知道我身子不能吹风么?一会儿之后,我对清澜道。

这……主子身边没人,奴才不敢擅自离开……清澜低眉,支吾着不肯走,我冷哼:看来我使唤不动你啊!主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实在是……清澜立马跪下磕头。

那么紧张做什么,不想去就算了……我黯然。

不是,主子,那奴才就去看看,您千万别走远啊。

清澜知道,她不去,未来的几天都别想看到我有好脸色。

支开她们只想单独呆会儿,我点点头,从头至尾都没看她们一眼,要说站在桥上看风景么,可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到,掏出怀里的荷田相思结,握住、放在空中、松手、一滴泪——无声落下!胤禛,我也后悔了,你可知道,我也后悔了,其实我早后悔了的,不是吗?想起胤禛问我澈儿,在这个时候,不要离开我。

我却虚伪的笑道:不是离开,只是不想打扰皇上!在他与自己的兄弟、母亲自相折磨的时候,我只想离开他,不是我不知道他需要我,只是我真的没办法只顾他的感受,我好担心胤祯,我好相见姐姐、姑姑、表哥、老十……丢弃了荷田相思结,表现我心中无限的绝望,这里不是现代,不会有离婚一说,而为了胤禩他们,我只能做他的贵妃,呵呵,这不是我一直想要的么,嫁给他,可笑,真是可笑,心中呢?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到什么时候?娘娘,后悔了么?身上多了见披风,暖暖的还留有薄荷清香,我转身,微风吹乱我额前的刘海,我望着眼前的人,多想放声大哭,却在濒临决堤之时,强自忍住,轻声:履郡王,别来无恙!我变成了娘娘,他变成了郡王。

八哥很心疼你,他们都希望你能保重身子,后宫,他们只怕不容易进来,你也知道,八哥现在……胤裪望着我,想说什么,却又极力在回避,抖动着嘴唇,最终挑了这些。

我明白,只要姐夫他们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说着鼻子一酸,我忙转身,平复心绪后,我望着湖水问道:你不好奇,我这次没为胤祯求情么?毕竟,这次我没闹,也没任何表示,就连胤祯也惊讶我的反应。

听得胤裪一声叹息:能逼你至此,是他的罪过!他知道,他真的懂我,懂我的不能说,不能做,懂我今时今日的悲哀,懂我的委曲求全只是在等胤禛,等他罢手,等他清醒。

当年,你生命垂危,要我把这结交给他,今日却让它付诸流水,澈儿,何苦,何必,他当日的隐忍与愤懑积怨太久,即使握住这结,我亦能感受他内心的愤怒,他爱你成痴……只是,皇阿玛若在世,最后悔的应该是他老人家了吧。

说这番话的胤裪依然保持他谪仙般的风度,语气淡然却充满感慨,像是在追忆当日将荷田相思结交给胤禛的情景。

突然,他定定扳过我的肩膀,目光坚定澈儿,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办法带你离开,你会跟我走么?走?去哪?我迷茫,看向他的眼神,一片茫然。

天涯海角,我们流浪去!这一生,我只错过一次,却一次补救的机会都没有,我知道,你一定不能接受我此时还说这些,可你明白么,当你嫁给他,我是真的放手了,只要他待你好,事实却不是这样的,澈儿,我都知道的,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与你携手,哪怕背负拐带皇嫂的罪名,哪怕会被世人唾骂……胤裪住口,却是我五指挡在他唇边,他握住我的手。

我哽咽:丢弃荷田相思结,是我对自己的幸福绝望,之所以强颜欢笑,只因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姐姐,有姑姑……他们可以怪我,甚至恨我,但血浓于水,我没办法不顾他们的安全,皇后说得对,我不嫁给胤禛,他不会放过胤祯他们,我会成为他们兄弟相争除了皇位的又一件物品。

如今嫁了胤禛,他依然要伤害他们,我不敢想象我若离开,胤禛会怎么样?我怕……我真的怕那结果是我无法接受的,先帝走了,我真的没法再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了……说着我早已泣不成声,胤裪眼眶微红,难忍悲痛,在也忍不住一把抱紧我,紧紧搂在心口:怎么办,我心疼你,澈儿,我真的心疼你,他怎么可以伤害你,怎么可以……胤禛生性多疑,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再连累胤祯他们又多一项罪名,我承认,上次想离开一半是被胤禛气的,一半是自己受不了,可结果呢,结果是我没得选择,以后都不会再有别的选择。

当年若不是康熙介入胤裪受苏麻拉姑威胁放弃,我与胤裪只怕早就儿女绕膝,享尽天伦了。

胤裪,我没事,真的没事,好好保重自己,也让姐夫他们好好保重,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我已经没有奢求,只要能远远的,知道大家都还活着,我就觉得安心。

其实,我刚才早料定你会拒绝的,可我还是想问一问,果然,你还是我认识的澈儿,那么纯粹,那么善良。

胤裪苦笑,随后又像什么事没有,眼中的关心渐渐淡去:娘娘,你要堤防年贵妃,年羹尧势大,我怕皇上护不得你周全,皇后看似贤惠,实则心机异于常人,你一定……主子!是歌澜清澜的声音,由远及近,我心想不好,紧张看了看胤裪,真想着怎么对她们说,却忘了胤裪是会武功的,他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不动声色解下我身上的披风,一个旋身,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主子,您久等了。

歌澜清澜拿着胤禛送我的披风正好赶来,我转身,淡淡道:我乏了,回去罢!歌澜清澜面面相觑,虽见我眼眶微红却也问,只好点头。

胁迫之后的十日,雍正下令逮捕允祯家人雅图、护卫孙奉、苏伯、常明等人,并召集所有议政大臣就胤祯在军闻有吃酒行凶之事审讯彼等,众人皆回奏并无,帝大怒,令将上述人拿送刑部,永远枷示。

主子,高公公求见!最近胤禛与太后的关系简直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他们母子像是较劲似的,一个心疼十四,一个就越要找点事整治十四,我则不闻不问。

说我身子不适。

反正这也是事实。

主子,听说皇上在宁寿宫,又发了脾气……皇后娘娘也在……歌澜小声道,我淡淡望着院子里的梧桐树,失神:皇后在,皇上不会有事的。

他会有什么事,被他害的是他弟弟又不是他自己,我心中冷哼。

半个时辰后主子,皇后娘娘宣您过宁寿宫!这次是宣了。

不去!我如今,能坐着不与胤禛胤禛大闹已经算格外反常的了,她还希望我做什么,我什么也不想做,安慰他?把他安慰好了,让他再去害自己的弟弟?一刻钟后主子,皇后娘娘宣召,让你立刻前往……有完没完,我长叹:更衣!宁寿宫给皇后请安!年映瑶、熹妃、齐妃、懋嫔等众妃都早等在这了。

皇后看着我,一向平静淡然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胸口起伏不定,终于——啪!侧脸一阵火辣,宁寿宫外殿,我结结实实吃了皇后一巴掌。

跪下!皇后咬牙,似还不解气,我捂住脸,从容跪下。

好大的胆子,本宫的懿旨也敢不遵,请不动你淑贵妃大驾么?本宫说过的话你当耳边风么?就算你是先帝给皇上的人本宫也是这六宫之主,你即是这后宫的人,就得守规矩,祖宗的规矩,后妃罔顾皇后懿旨是什么罪名,你在宫里这么多年,不需要本宫提醒你吧!皇后一改往日娴熟雍容,对我厉声指责,围观的女人们无不从眼神表露出对皇后此举的敬仰,她们巴不得我死吧!嗬,无所谓,前朝是他的,后宫是你的,想怎样,就怎样吧!语气轻得飘散在空中化作烟尘,我有什么好怕的,最好把我打入冷宫,永远不用再见胤禛。

你们都回宫去吧!熹妃留下,太后这里,你就多照应些,几位福晋之后都会来给太后请安,本宫略感不适,这里就交给你了,一切以太后玉体为重。

淑妃对本宫不敬,罚半年的利钱,这就随本宫去养心殿,其他人都散了吧!皇后舒了口气,搭着太监的手,率先离去,秦嬷嬷扶起我,随在身后。

臣妾遵皇后懿旨,恭送皇后!熹妃福身。

皇后!其他人皆附和,年映瑶狡黠一笑,扶着即将临盆的肚子掩饰不住得意,淑妃恃宠而骄,今儿姗姗来迟,才罚半年的利钱,这……似乎说不过去吧,忤逆皇后是大罪,这么轻的处罚,臣妾恐怕后宫众位姐妹不服呀,再说了,这后宫的规矩也没人放在眼里了。

哦?看来本宫这个皇后还真是不怎么样,先是淑妃罔顾本宫的懿旨,后是年妃责本宫处置不公,你们说说,本宫是不是该把皇后的位置也让贤了算了?皇后突然转身,险些撞上身边的宫女,两眼微眯,不怒自威,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她这种神情与胤禛太像,那种唯吾独尊的霸气,任何人都会在她面前无地自容。

臣妾不敢,只不过……年妃语无伦次,脸涨得通红,一手扶着笨重的身子,一手摸着肚子。

皇后赎罪,想来,年姐姐也是一时口快,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前朝的事已经让皇上难以分身,后宫不可再乱,皇后贤德,处事自有分寸,臣妾等不敢妄言。

最后还是熹妃站了出来,几句话,大家都有了台阶。

这宫里,恃宠而骄的人多了,淑妃固然得皇上宠爱,可你不也身怀龙种么?好好学学熹妃,心宽才能体胖!皇后冲年妃丢下一句话,悻悻而去。

去养心殿的路上今儿,皇上在宁寿宫大发脾气,太后已经绝食了。

皇后走在前面淡淡道。

我一愣,这么严重?皇上身系天下万民,身子何其金贵,太医说,皇上虚火上升,肝火太旺,再不好好调理,积劳成疾,你我谁也担待不起,今儿,皇上差点晕倒,我这才宣你过来,去陪陪他,他需要你。

皇后顿下脚步,主动牵起我的手,好声好气我低首不语。

本宫知你委屈,今儿后宫那么多人都在,本宫不惩治你,难以服众,云澈明白。

我漠然,如今,我真的什么都能忍,便是为了他们,我也必须忍。

听说皇上几次宣你过养心殿,你都推辞了,说是身子不适,本宫问过太医,你身子的确不好,可侍寝也不是不可以,淑妃,你懂本宫的意思么?皇后语重心长。

我轻轻皱眉,半晌:臣妾明白。

迎风那丫头在本宫那里做事勤快,深得本宫喜欢,年妃也几次夸赞她,还问本宫要过去伺候呢,你知道的,如今年妃既然临盆,本宫没理由不给她这个面子,何况只是一个奴才是不是?这番话出,皇后脸色如常,仿佛只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

皇后……我一震,猛地抬首望着皇后,缓缓跪下,我视迎风如亲妹妹,年映瑶恨我不是一两天,不……决不可以……我望着皇后,急得头脑发胀,皇后微微一笑,将我扶起,摸摸被她打得微红的侧脸:皇上如意了,本宫自然也就如意,本宫如意,后宫自然也就太平了,淑妃,你说呢?臣妾遵皇后懿旨,不敢不从,望皇后福寿延年,称心如意!说完,两颗泪珠落下,再一次对这封建社会感到无力,我是现代人,我受到的都是人人平等的教育,可我一人之力,能改变整个大清朝么?生活就如同强奸,不能反抗,就只能享受?被压制的自由,被钳制的行为,人啊,何时能到头……养心殿本宫也乏了,这就回宫歇息了,皇上就交给你了。

皇后再次交代。

臣妾恭送皇后。

我福身。

娘娘,奴才禀报么?高无庸道。

不必了,你们都下去吧!我从秦嬷嬷道。

轻手轻脚走进去,胤禛正在里面批阅奏章,眉头紧锁,时而朱批,突然他看到一责奏章,三两下揉成一团,仿佛那奏章跟他有仇。

我捡起地上被揉碎的奏章,轻声走过去:皇上。

别烦……澈儿?胤禛这才反应过来,倏地站起,呆呆望着我: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知道你不想见我,这些日子,你都躲着我……胤禛,我是你的妻子!上前主动抱紧他,感觉胤禛身子一松,似活了过来一般,随后,紧紧搂着我:澈儿,额娘恨我入骨,她心里认定皇阿玛传位给十四弟,无论我怎么解释都没用,你说,我真是她亲生的么?这番话苦涩至极。

那你告诉我,先帝仙逝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传位诏书乃隆科多亲传,可谁都知道他是你的人,告诉我,胤禛,你真没做过什么?轻轻挣开他的怀抱,忍了许久的问题还是问了。

尽管我知道,康熙不会传位给十四,可其他人呢?康熙生前也没对胤禛表示过特别的喜欢啊!你也不信我?胤禛苦笑,我承认,那晚的确有所安排,可你要知道,不光是我,老八、老九、老三他们都安排了人进园子,谁都想抢占先机,可连我也没想到,皇阿玛真的把皇位传给了我,我真是没脸见他老人家,不过我也正好顺水推舟,也多亏了事先的安排,不然……那如果圣旨上的人不是你呢?你会怎么做,你会逼宫吗?会吗……我追问,如果康熙没传位给他,他会怎么样,会弑君篡政吗?我不知道,别问我这种问题!胤禛抱头,似乎很痛苦,断然回避,目光闪烁。

我明白了。

我冷笑,答案已经明显,就像康熙给我的三个选择一样,我们,都只能选择他!你明白什么,你什么都不明白,当时你被幽禁,你知道多少,朕告诉你,你是朕的,不许你心里想着别人,看着朕,告诉朕,你心里是不是在想老十四,是不是也像皇额娘那样认为,还是你又想离开我……胤禛扣住我的肩膀,猛烈地摇晃。

又来了……他的疑心病什么时候才能没有啊……胤禛,你松手,你弄疼我了……我柔声,胤禛毕竟是常年练武的,别看他只用了三分力,但足以让普通人骨折脱臼。

朕知道,你最近都不想见朕,朕派高无庸传你,你也推脱,你就是在想他们是不是……没有,我没有,胤禛,你松手,我都已经嫁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你这样猜忌我,怀疑我,有多伤我的心你知道吗?我不会离开你,我发誓好不好?我哭泣,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这没完没了的猜忌,再好的感情也禁不住这么折腾啊。

澈儿!胤禛盯着我的眼睛,似要看到心底,再次紧紧抱住我,哽声:对不起,对不起澈儿,原谅我,一直以来不管怎么爱你,都觉得不够,总觉得你不属于我,总觉得你不爱我,迟早有天你会离开我的,以前皇阿玛在的时候,我不能靠近你,连单独在一起都是奢望,天天牵肠挂肚,澈儿,我爱你,别背叛我!高处不胜寒,有得必有失,胤禛,你也感到恐惧了么,我轻轻拍着胤禛结实的背,明黄的龙袍内是一颗焦躁孤寂的心,可怜生在帝王家!不会的,胤禛,我也爱你,我们永远在一起!我柔声,感觉脖子上微微湿润。

我已分不清是被皇后胁迫还是像以前一样爱他,也许更多的是无奈。

皇太后薨雍正元年五月二十三日,皇太后带着一身的病痛与折磨,痛苦地死去了。

弥留之际,我与众妃诰命在皇后的带领下,跪在屏风外,静静等候,胤禛神色凄迷地站在外殿。

他,是不被允许进去的!一个被自己母亲遗弃的帝王,一个通过骨肉相残来渴望得到亲情的男人,黄袍加身却只换来孤独寂寥,也许帝王本不该有情,也许皇权之下容不得真情真爱,但天子也是人,也渴望那暗夜深处最后的光明。

最后的时刻,皇太后宣皇后觐见,无人知晓她们之间到底说了什么,只知道出来的时候,皇后的脸上挂满了泪珠,那是一种悲悯,一种凄凉,那一刻,一种想法油然而生:如果我们不是皇族,如果我没有穿越,如果胤禛不是皇上,如果我没嫁给胤禛,如果我不是皇妃,那么,我们的人生又会如何,做一对平凡的夫妻,耕田织布、儿女绕膝、相望江湖、笑望沧海桑田?如果此刻上天给我一个愿望,那么我最想的就是开除宗籍,贬为庶民!当皇后哽咽地说出:皇后娘娘仙逝!胤禛再也忍不住冲了进来,长吼——额娘!呜呜……一时间哭声响亮,这跪着的人群里又有多少是真情真意。

皇上!皇上节哀!我起身抱住胤禛,但胤禛却没有抱住我,只冲着皇后定定道:皇额娘有何交代?或许,她还是挂念他的,或许她从没有后悔生下他的?是不是?皇后清了清喉咙,望着胤禛不忍,万般无奈道:回皇上,皇太后希望十四弟送她最后一程。

轰隆!——一声雷鸣,胤禛身子一僵,继而狂笑起来:哈哈……原来,她的心里还是念着十四,到死都是!皇上,您……年妃见我抱着胤禛也走了过来想安慰两句,哪里知道,胤禛大手一挥滚!,年映瑶本就大腹便便的肚子结结实实与地面来了个亲民接触,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年映瑶捂着大肚子,豆大的汗珠滚落,她呼吸急促孩子?我的孩子……啊……一旁的嬷嬷、宫女,包括皇后全都惊叫了起来——年妃!快传御医,扶年妃回储秀宫,快!宣收生嬷嬷……贵妃娘娘,娘娘您没事吧……一个字乱!我没生过孩子,呆呆不知所措,胤禛则根本无心去想自己做了什么,只呆呆忘着屏风,似乎在透过屏风去看自己的亲额娘……次日,皇太后大丧,胤禛再不愿意,十四要吊唁他也无话可说,棺椁停在宁寿宫,所有皇室宗亲,亲贵大臣,五品以上的诰命夫人,统统到齐,当十四出现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十四??胤禛早就缴了他的帅印,可今天他竟是穿着系着孝布的铠甲而来,一双肿的猩红的双眼,胡子拉碴,云鬓散乱,走到皇太后棺椁前,大哭不止,七尺男儿,战场上流血不流泪,但此刻却声如洪钟!额娘?额娘,你睁开眼,看看儿子,儿子来了,您看看,儿子好好的,额娘,您看看,您看一眼好吗?额娘,您别不说话,我知道,您心疼儿子,额娘,这是儿子远征的时候您亲手给儿子做的盔甲,儿子一直穿在身上,您看看啊……泪水迷蒙了我的双眼,十三与八阿哥上前,十四弟,皇太后已经走了,你别这样!十四弟,节哀!不!额娘,我额娘没有死,她没有死,她还在的,她……啊!八哥,啊!不是真的,皇阿玛才去,怎么可以,额娘她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他抓住八阿哥的肩膀,双眼圆睁,那样子是我从未见过的恐怖,胤禛冷着脸,高高在上,此刻也不禁走下来,冲十四道:十四弟,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朕这个四哥!是啊,允祯,还有我们,皇上他会照顾你的。

皇后此刻正忙着坐镇储秀宫照顾年妃,按位份就是我最大,不顾得许多,我已上前脱口而出。

这句话有多违心,只有我自己知道,胤禛对他这个弟弟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一点也拿不准。

为何你要这么做,你已经什么都有了,皇位、澈儿、你都有了,却连额娘也不肯放过,你的心就这么狠!……允祯突然抬头,逼视胤禛,目光灼灼,似乎肯定了外界的传言——胤禛逼死亲娘!大胆!胤禛目光阴寒,冷声叱责,我心立刻揪到了嗓子眼。

皇上,念在十四弟悲痛过度,神志不清的份上,请皇上宽恕了罢!十三无奈,第一个下跪,他一跪,皇室宗亲就差不多跪了一多半,谁不知怡亲王是皇上最亲的十三弟,跟风就要跟对人,跟着皇上的人要想活得久,就得学会站对地方。

八阿哥感激地看着十三,他不是不想出头,只是他出头只怕看在胤禛的眼里就是又在结党,贼心不死了。

罢了,十四弟,朕与你是亲兄弟,念在皇额娘份上,你回府思过吧!胤禛无心解释,更不欲多说一个字,今天,本该是他们兄弟抱头痛哭、相互慰藉的日子,他或许真的没心思再吵,息事宁人是最好的选择。

十四弟,回府吧,几位福晋在等你……七阿哥过来搀扶十四,十四一把甩开,执拗地跪在皇太后灵前:不,守孝!做儿子的,一定要守孝!十四弟,别再……十二也想出声,却被胤禛打断:罢了,随他吧!胤禛牵起我的手,跪下:朕与十四弟一起守着额娘吧!直到了晚间,内殿只生下呆若木鸡的胤禛、允祯和疲惫不堪的我,外殿是按品级跪着哭灵的王公大臣、宫府内眷、郡王贝勒、阿哥格格……淑妃,累了么?你先回永和宫歇着吧!明日再来。

胤禛大大的掌心柔柔的包裹着我的小手,说不出的温暖,面面相觑,他伸手将我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动作熟练自然,我轻轻摇头:我不累,邬先生的医术极好,臣妾的身子一直由他调理,比从前好许多了,臣妾要陪着皇上!你脸色如此苍白,朕心疼,歌澜!扶你主子回去!胤禛眼窝深陷,说话轻飘飘的。

我不忍拂逆,看了一旁的允祯,他似乎神游太虚,胤禛也看了他一眼,只那一眼,神色复杂,我便明白,或许,应该给他们兄弟一点独处的时间,他们之间有太多的心结。

我这才点点头,起身走了。

夭折次日清晨,上封贝子胤禵为恂郡王,于祁县郑家庄修建房屋,命允礽及其子理郡王弘晳移居郑家庄。

胤禛来永和宫时,什么也没说,可我看得出,他们兄弟的关系已经缓和了许多,胤禛刚躺下,储秀宫便来人报喜,年妃产下一子,上取名福沛。

皇后娘娘请皇上过储秀宫一趟!屋外报喜的人接了胤禛给取的名字却不肯走。

是啊,胤禛昨日那么对年妃,是该过去安慰的,我没说话,低头给胤禛擦洗。

知道了,你去给皇后传话,如今大丧,朕国事缠身,年妃那里请皇后做主便是,朕改日再去!胤禛这话波澜不兴,屋外的人又停了一会儿,这才走。

你不高兴?胤禛一手抬起我的下巴,令我直视他的眼睛,深邃的目光,疲惫的容颜,我别扭地别过头,低低道:没有。

我有资格吗,年妃嫁给他比我早,排队吃醋也轮不上我啊!骗朕!不过,你听见了,朕不去。

胤禛笃定,抢过我手上的毛巾,拉着我的手放在胸口。

为了我么?那宫里的人又会说皇上宠爱淑妃冷落了年妃,到时候,皇上如何向年将军交代?轻启朱唇,我比他更淡然。

交代,怎么?爱妃认为,朕做任何事,还需要向人交代?胤禛冷哼,这话霸气之至。

时至如今,他已渐渐实权在握,年羹尧?也许,他也该……我无语,胤禛揽过我的肩,坐在床上,替我除去外衣,从背后环抱着我,下颚埋在脖颈处,轻轻嗅着我的体香,柔声问:弘历这孩子,你觉得如何?我一愣,欲转身,他不让,我想了想:每次来请安都循规蹈矩,有时也与我说说话,弓箭齐射无一不精,诸子百家皆朗朗上口,嗯……是个好孩子。

那,给你做儿子如何?什么?我乍起,如被雷一击,瞪着胤禛,满脸不解,难道,他在试探我?别紧张,朕没有别的意思,论学识,你绝对不在熹妃之下,论容貌,后宫很难找到与你媲美之人,最重要的是,你是朕心中最重要的人,弘历素来孝顺,深得朕心,由朕出面,相信,你们……皇上!我听不下去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他竟会有这种想法,我打断:你这是什么意思,臣妾不明白,弘历是个好孩子,可熹妃还在,你这么做让熹妃怎么办?我咋呼,干嘛好好的拆散人家母子。

爱妃,有朕在,你什么也不需要想,你以为朕不知你想什么?睡梦中还哭着叫孩子,朕心疼你,朕要给你个孩子,最好的孩子!胤禛低吼,双手扣住我的肩膀,却没加一分力气。

原来,他听见了,听见我睡梦中无数次的哭喊,他才会……他竟为我做这样的事,宁愿让熹妃恨他,也要对我好,只为了我……鼻子酸酸的,暖暖的感动,疼痛的轻轻揪扯着我的心。

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啊,一边猜疑我,一边深爱我,一边粗暴地命令我,一边柔声的与我商量,一边霸道地禁锢我,一边倾其所有来爱我。

胤禛!我抬首扶上他的眉,咬唇道:为何对我这么好?我总惹你生气,我们总是吵架……我们是夫妻,哪有夫妻不吵架的,你是我妻子,做错了再多还是我妻子,唯一的妻子,只有我可以打你,可以骂你,但你不许不爱我,不许背叛我…… 他细碎的呢喃响彻耳畔,将我受伤的心田再次灌溉,我不记得他的伤害,我只记得他的爱!胤禛……别说了,我爱你,我爱你的……靠在他怀里,小鸟依人般轻轻低泣。

我们是夫妻!在我一再的拒绝下,胤禛答应再考虑,便去忙着皇太后的丧事了,我心存疑虑,胤禛为何这么急着要给我个孩子,自从当年堕胎,我身体一直不好,后来幽禁中心病加身病,导致患了严重的虚症,以致月事不顺,常年闭经,时好时坏,可自从嫁给胤禛,邬思道医术精湛,我也渐渐恢复了许多,如今每月都是正常的,照理来说,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只是时间问题啊,那么胤禛为何要将弘历过继给我?想不通就不想了,照例我该给年妃道喜,可我一向认为与她水火不容,所以也不用费事了,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而年妃生下小阿哥的消息传出,举宫不知是喜是悲,皇太后刚去世,皇上正是万分悲痛的时刻,大肆庆祝绝对不可能,不庆祝又是皇上一向宠爱的年贵妃之子,这样一来,后宫妃嫔,也不得不见机行事,低调前去看望年贵妃,少数未雨绸缪的人看准了机会巴结年妃,毕竟胤禛的后妃中,她生产最多,宠爱可见一般,胤禛子嗣本就不多,说不定母凭子贵也是未知之数。

我嗤之以鼻,雍正之后的皇帝应该是乾隆,以前在现代,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我虽不喜欢看古装电视剧,但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我不是个历史高材生,也没研究历史的嗜好,不然我也可以知晓八阿哥、十四他们的命运了,好过现在,什么都不能做,想到这,我心里又是一阵伤感。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丧事刚忙完,皇宫半夜传出一声哀嚎,凄惨无比,在一阵阵心悸中,我被噩梦惊扰,浑身发抖地醒来,胤禛被我打扰,坐起: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听,好像有声音……我愣愣道,两眼发直。

没声音啊,你一定是做噩梦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胤禛体贴地要起身,我似触电般猛地抓住他的手臂,急声:不要,胤禛,不要离开!说罢,我紧紧抱住胤禛,埋首在他怀中,胤禛笑了笑,宠溺地抚摸着我的长发:好,我不走,永远都不走……突然,似乎远处又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声音,乍一听真的以为是鬼,这下我感觉胤禛身子一紧,我乍起,四目相对:真的有声音,你听到了,是不是?胤禛掀开床帐,冲外面喊道:来人!奴才在!怎么回事,半夜三更,宫里何处传来的叫声,装神弄鬼!还有规矩没有,速去查明来报!喳!我再也睡不着,胤禛陪我坐下,不到一刻钟,门外便传来一声声啼哭,歌澜一开门,两个宫女便扑倒在胤禛脚下:呜……皇上,皇上您快去看看贵妃娘娘吧,小阿哥……小阿哥……滚,怎么回事,说清楚!胤禛不耐,一脚将那俩个宫女踢开。

小阿哥……小阿哥,奴婢们只知道,似乎不好啊,贵妃娘娘刚出月子,这会子悲痛过度,已然晕了过去,皇后娘娘这会子已在储秀宫,特差奴婢们前来请皇上过去看看……呜……两个宫女吓的用袖子捂住脸,埋头直哆嗦。

小阿哥就是年妃刚生不久的福沛,难道……胤禛眉头一皱,我立刻道:皇上,去看看吧,储秀宫这会儿需要您。

说罢,替他更衣,胤禛没反对,只是突然蹦出一句:淑妃随朕一起去吧!我本想拒绝,但话到嘴边,还是没说,算了,就算对年映瑶再大的仇恨,孩子是无辜的,那么小小的生命,就这么没了,好可惜,好可惜……储秀宫刚进门,满屋子乌压压一片人,隐隐哭泣,皇后坐在一边,年妃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一条命去了大半,一帮太医跪接圣驾。

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淑妃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见过礼,胤禛上前握住年妃的手:爱妃?心痛,心好痛,看着他手里握着别的女人的手,明知道他眼底没有爱意,还是让我窒息,让我痛。

怎么回事!胤禛扭头,看着一帮太医。

回、回皇上,小阿哥、天、天、先天不足、已然、已然去了!领头的太医院院判,鼓足勇气说了出来,帽子下的脸却出了一头的汗。

又夭折??皇上。

年妃忽然醒了,望着胤禛泪眼汪汪:我们的孩子,皇上,我们的孩子,他那么个小小的身子,怎么就这么离开臣妾,告诉臣妾,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皇上……胤禛抱紧她,安慰道:爱妃保重身体,以后还会机会的。

我看不下去了,真的看不下去了,默默退出,正要离去,年妃眼神正好与我相撞,我一惊,年妃已指着我,直勾勾的眼神,似要将我生吞,怨毒的眼神使我手脚冰凉:你!你得意了,本宫的儿子死了,你赢了是不是?不,年妃,我没有,算了,你今天伤心,我走就是了。

我忙摆手解释,却也知道解释无用,还是走了好。

站住,不准走,皇上,就是她,就是她,臣妾身怀六甲的时候她就说过,臣妾也许生不下小阿哥,太后仙逝那天,要不是她先抱住皇上,臣妾又怎么会上前,她一定是故意的,臣妾突然早产,孩子才会先天不足,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的,都是她,她自己生不出儿子也不许臣妾生,皇上,皇上您要替臣妾做主啊!天啊,她竟然把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在我头上,我后退,连连摆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够了,你要吓坏淑妃么!胤禛火起,似乎对她的忍耐到了极限,松开她,起身握住我退缩的手,望着他乌黑的眼眸,我知道,他没怀疑我,他没相信她的话,一股暖流升起,仿佛看到了太阳般温暖。

我上前:年妃,不管你信不信,我真没加害你的心思,我讨厌你,甚至恨你,却不屑去害你的孩子,我知道你伤心,今天我不会跟你一般见识,但请你别挑战我的耐性!说罢,拂袖而去!身后传来年妃悲凉地哈哈大笑:哈哈……苍天啊……她在悲愤,她在耻笑自己,都到了这个地步,她才看清楚了,他爱的男人,失去了孩子却比不上淑妃受到一点点的惊吓,当年在承德别院,她与皇后亲耳听见他对淑妃的句句真情,她不懂,为什么,那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将刀扎在了他的胸口他也不怪罪,反而甘之如饴,他更不明白自己苦苦的守候,好不容易盼到了贵妃之位,却依然要面对那个淑妃,是命中注定么,只要有她,自己永远就不可能有幸福。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大街上,那时候,他的怀里正抱着她,一个俊,一个美,一个神情款款,一个我见犹怜,那个时侯,她就爱上了他,她在想,要是有一天他也用那样的深情望着她,该有多好,第一次,高傲的她羡慕了他怀中的她。

后来从哥哥的口中知道他就是四皇子,她的心几乎要跳了出来,皇子耶,高高在上,天皇贵胄。

更巧的是,他是哥哥要效忠的人,对哥哥有知遇之恩,她窃喜,她打听,原来他怀里的天仙般的美人儿就是云格格,不过,据说那个云格格是皇上看上的人,太好了,这就是说,他们不可能的,于是,她求,她拜,一定要阿妈与二哥从中牵线,终于,她嫁给了他,虽然是妾,可她不在乎,为了他,她什么委屈都愿意的,记得二哥在她上花轿的时候还在问她后悔么?笑话,她是谁,从小就对自己的美貌与智慧相当自信的年家小姐,可不是那娇滴滴的云格格,她有自信,总有天,他会爱上她的。

新婚之夜,她一辈子也忘不了,她来了,她哭了,新郎慌了,就在幸福的前一刻,他又抱起了她,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所有人的眼里,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阵阵嘲笑,嘲笑她的自作多情,她开始恨了,恨那个占据着他怀抱的云格格,那个本该属于她的新婚之夜啊!新婚的日子并不幸福,他好冷漠,好无情,她迷惘了,要怎么样才能得到他的爱啊!她死了,太好了,她有希望了,在他失意的时候不就是她笼络幸福的时候么,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她的床上,他依然叫着她的名字,为什么他醉成那样手里还紧紧攥着那该死的结,哈哈,原来她什么都不是呵。

她又回来了,她居然没死,她呆了,噩梦么,她知道,她一回来,他的心里更不可能有她了……她被幽禁了,他突然变得宠爱她了,常常来她房里,还时常送她礼物,好开心,好开心,只是这突然的转变是为了她还是她年家的效忠?不管了,只要是他,她就要,为了他,与府中的那些女人勾心斗角又怎么样,只要他看她一眼,只要他晚上睡的是她的床,够了,够了……哪怕梦中他依然愁眉紧锁,叫着一声声那个被幽禁的她……承德啊,他可以在她面前死,只要能减轻她的愧疚,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能这样为她呢?她不甘心,依然不甘心,她还有下半生的,她还可以等的,等他,等他的爱……他终于登基了,她成了年贵妃,却是个没有封号的贵妃,他用皇后的仪仗和先帝的圣旨,娶了她,一个淑字,足以透心凉!原来,自己的努力他都是看不到的,只有她的一颦一笑,他从不会忘的……释怀八月,朝中不少大臣联名上疏,希望雍正帝能早日立定太子人选,然,上召王大臣九卿面谕曰:建储一事,理宜夙定。

去年十一月之事,仓卒之间,一言而定。

圣祖神圣,非朕所及。

今朕亲写密封,缄置锦匣,藏于正大光明匾额之后,诸卿其识之。

庚午,常寿疏报行抵青海,谕和罗卜藏丹津,不从。

上即诏年羹尧备兵。

上政务繁忙,战事迫在眉睫。

胤禛没日没夜召见大臣,常常彻夜不休,他不希望我陪着他熬,便让我回永和宫,得空召见,我也只能在心里心疼他,谁叫他是皇帝,江山永远是第一位的。

九月,上谒陵,因奉圣祖皇帝及其上皇太后神牌升附太庙事,下旨廉亲王于端门前设更衣帐房,因新制,油气薰蒸,帝怒,命廉亲王跪太庙前一昼夜。

后半夜,大雨滂沱,廉亲王福晋郭络罗氏毅然与之同跪,身体不适,当场晕厥,廉亲王大发感慨,称:生死相依,禩一生自作聪明,以为深知何以为情,耗尽半生,未明了禩之妻即禩之真爱,若得上天垂怜,禩愿折毕生阳寿,换吾爱妻莞尔一笑焉!事后不久,上还宫。

永和宫十三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语气是唏嘘的:澈儿,你我都是被幽禁而避开那场争斗的人,身在是非外,却获得了自在,懂得自己要什么,懂得自己爱的人是谁,可八哥一生由自卑到自负,一直所爱非人说到这,十三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我,直到洗尽铅华之后,方才明白满目山河空念远, 不如怜取眼前人的道理,相比之下,我们真的很幸福……胤祥……冰燕感动落泪,与十三紧紧相拥,这么多年过去了,看到八哥他们,我才明白,皇阿玛有多疼我们,只可惜,我们明白得太迟太迟,他老人家已经……康熙?冰燕说道这里,我眼中早已溢满悔恨的泪水,半生,他爱过我,逼过我,可是,我从没看到另外一面,那就是他从未伤害过我,就算是死,他也是将我安排好了的,依稀记得,他霸道的吻和温暖的怀抱……云姐姐?云姐姐,你怎么了,在想什么?神游太虚的我,被冰燕唤回了神智。

额……没什么,只是想起先帝,想起姐姐,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我想,姐夫经过这次,是福不是祸啊,得到真爱,跪一夜又算得了什么,好过我与皇上……你与皇上怎么了,皇上对你的宠爱谁都看得出啊。

没什么……她又怎么知道,我是现代灵魂,做皇妃本身就是别扭的事,与人共侍一夫就够我呕了,偏偏胤禛又是任何人都无法掌握的性子,嫁给他这么久,我有时都不知道自己是爱他还是怕他,他再也不是那个深沉内敛的四阿哥。

他是帝王,是至高无上的王者,他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死,他霸道,多疑,易怒,就是对我,也不只一次动粗用强,就算知道他深爱着我,也觉得好难过,好矛盾。

十三,冰燕,你们能帮我去看看我姐姐好么,她是不是病得很重?云姐姐,她都这样待你,你还……冰燕,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没明白这个道理么,像我们这样的人,最想要的是什么,最难得到的又是什么?是亲情啊,骨肉至亲,血浓于水,可为了权利,为了欲望,我们都得到了吗?不错,她是待我不好,可也是我唯一得亲人啊!我明白了,云姐姐,我会去看八嫂,等我得消息。

冰燕冲我点头。

胤祥,今天没有外人,我不叫你允祥,告诉我,你恨他们吗?突然很想知道他有没有很过胤禩他们,毕竟他被幽禁,都是因为那场阴谋。

十三握着冰燕得手坐下,感慨万分,摇头半天,不知从何说起,看到窗外的朱红宫墙,仿佛在追忆。

恨?呵,也许有过的,刚被幽禁得时候,我也愤懑过,如果不是八哥九哥他们陷害四哥,我又怎么会去救四哥,又怎么会失去一个皇子最宝贵的年华,但是,燕儿来了,她陪我渡过了最难熬的岁月,高墙之下,没有荣华富贵,门可罗雀,连个使唤丫头奴才都能给爷摆脸色,想我何时有过那样的惨况,他顿了顿,谁又能想到呢,就是在那样得境况里,我看着燕儿洗衣做饭,照顾我们的孩子,由一个福晋变成了民妇,心中竟涌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得满足,我想通了,想明白了,为什么无辜如你,莽撞如我,会得到这样得结果,感谢,我感谢皇阿玛,感谢他人家的良苦用心,他知道,不将你幽禁,你一定会被这场夺嫡之争牵连,而我,面对四哥,我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就算我可以置身事外,情势呢,情势会逼着我去做多少我不愿意做的事,你说得对,骨肉至亲,血浓于水,只可惜啊,那个时侯的我,又怎么听得下这样的话,如今,我更感谢那场幽禁,如果没有当初皇阿玛的决断,胤祥面对今天王位加身又怎么可以看得这么清淡,其实做不做王爷根本不重要,我只是在帮四哥,帮着治理咱们爱新觉罗家得江山,澈儿,事到如今,我们是最幸运,不是吗?胤祥,你说的真好,感谢上天,让你没有迷失自己,你真得成熟了,如果,敏妃娘娘在天有灵,她一定会恨欣慰的,我们真得恨幸运,真的,只是越这么想,我得心便如刀割,先帝的音容笑貌,仿若隔世……泣不成声地我,泪水涟涟,却得到了释怀,胤祥临走时,我还没交代,他一句话,让我放心不少。

澈儿,你得心思我明白,你放心,都是自己兄弟,四哥恨,因为四哥与他们之间得恩怨太多太久,不是你我能介入的,四哥要做什么我管不了,但能力所及,我一定照顾周全。

偷听(1)慈宁宫花园今儿,怎么又空来看姑姑,据本宫所知,你也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

宜太妃意有所指,微微叹息。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宜太妃了,她苍老了许多,再不是那个风光无限的宜妃娘娘了,身上没有一丝戾气,反而祥和了不少,胤禛忙于青海罗卜藏丹津叛乱之事,也没空理我。

姑姑,你,这是在笑话我么?我垂首,心中酸酸的,什么贵妃,来看自己的姑姑,还得事先经过皇后的批准,不然,这一帮奴才哪里听我的。

傻孩子,姑姑是过来人,又怎么会不明白,瞧瞧你这贵妃当的,若是旁人也是欢喜的,毕竟皇恩浩荡,可你,哎,从前的事,就不说了,如今本宫心里最挂念的就是你表哥了,他不在京,外面的人又在看皇上的脸色,他的日子哟……宜太妃泫然欲泣,我忙劝慰:姑姑,表哥不管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弟弟,是先皇的皇子,西宁那边,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再远也是为了大清江山,说不定皇上哪天想念起来,一道圣旨,也尚未可知啊。

宜太妃握住我的手,摇头叹息:什么时候了,本宫不了解皇上,你还能不了解?只可怜了老九啊!姑姑……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如果胤禛的心思是我能决定的,如果他肯听我的,可我清楚胤禛,他与康熙不一样,康熙下不了手的事,他不会心慈手软,他不希望我过问的事,我越是想过问只能适得其反,何况他暂时是顾不上这些的,青海迟早要打仗,胤禛没日没夜地议政,我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说话呢?养心殿今日见过宜太妃,时辰尚早,心中突然很想见见胤禛,于是我来到了养心殿,心想若是他在议政就远远地看一眼就走,哪知到了养心殿外面高无庸不在,一个奴才都没有,心里一时好奇,就屏退了奴才们,只说去见皇上,到了内殿,气氛变得诡异,安静得出奇,我更好奇了,于是轻手轻脚地靠近门口,刚走到门边传来了皇后的声音。

皇上,您真的决定这么做?嗯皇上,您,您这不是要熹妃的命么,她就弘历这么一个儿子,您还要夺了他去给淑妃,这偏心也不能这么偏啊。

皇后得声音显得很不可思议。

皇后,熹妃一向顺从,从来没有逆过朕的意思,但朕顾念夫妻之情,这才让皇后去说,难道皇后不愿意?胤禛冷声。

呵,皇上这话说得,从臣妾的阿玛起,臣妾一家何曾对皇上有过二心,只是,熹妃自打进府,在潜邸就一直顺从乖巧,刚进府那会儿,年纪小,没少被年妃整治,可她说过半句?你一向不怎么宠幸她,她可曾抱怨,你宠幸年妃,心里又惦记着云澈,她可曾有过一丝不满?反而处处忍让,就连被年妃给踢得落胎,你不闻不问,还不都是臣妾处理,她晓事理,知道自己身家低,位份也低,娘家也没个亲哥哥那么得你得赏识,也不敢多说半句,反而帮着臣妾料理府中大小事宜,唯一得了弘历,先帝也是格外看重的好孩子,她就这么一个指望,您怎么忍心?就因为淑妃也许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您就这么着急着要将弘历过继过去,这,这个口,臣妾怎么开,皇上,臣妾统领后宫,凡是得事出有因,赏罚分明,若熹妃教子无方,犯有大错,臣妾绝对赞同您这么做,可现在是无缘无故要拆散她们母子,这可怎生是好,再说,弘历也这么大了,谁是亲娘,孩子的心里能没底?淑妃心地纯善,她也断不会接受的。

皇后语重心长。

我在门外捂住口鼻,不敢相信听到的,什么意思,胤禛要过继弘历给我是认真的,原因竟是我不能生育了?不,我不相信,继续听。

子淇,哎,你说的这些,朕又何尝不明白,只是朕,哎,情之一字,朕贵为天子,也无法自拔,淑妃,是朕一生最爱,御医的话如此残忍,淑妃羸弱,这些年又吃了这么多苦,怀上孩子的希望那么渺茫,朕不能让淑妃知道啊,她身子不好,万一,子淇,朕一直视你为红颜知己,熹妃一向温顺,她不会反对的。

什么叫希望渺茫,是不能生了么?不,我不要,怎么可以,我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手背是温热的,任何女人听到自己不能生育会怎么样呢,泪水滚滚,疼,心好疼,果然是报应啊,当年我保不住那个小小的生命,上天惩罚我一生都不会有机会做母亲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身体渐渐下滑,顺着墙面,我抱着膝盖,呐呐地,听见养心殿里继续传来的声音。

胤禛,不会反对?性格温顺难道是错吗?性格温顺你们就柿子检软的捏,淑妃看似柔弱实则性子比谁都倔强,你偏偏疼到心尖子上,胤禛,你这么做,让我们这些跟随你多年的人心寒啊,为了一个淑妃,你谁都不要,为了她你释放了那么多的珍禽异兽,只要是她侍寝,明明身子就不行,你依然不翻其他妃嫔的牌子,胤禛,这是你吗,我们原先的约定,你有为我这个皇后想过么,敬事房的册子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变着法的让他们半夜送侍寝的牌子,你却看都不看,只守着她,我是皇后,皇上若没有子嗣,你让宗室的皇亲,满朝的大臣怎么看我,明年开春秀女大挑,难道你也要为了淑妃让这后宫变成冷宫么,就算你不顾我,可你心里要明白,送进宫来的人,都是有背景的,皇上要想坐得住江山,专宠一个人是绝对不行的,你可以想想董鄂妃,她是怎么死的,你越是这么对她就只能加速她的毁灭,不信你试试,我看淑妃迟早也是要毁在这些阴谋里的……大胆!闭嘴,不许,不可以的,朕绝对不会让淑妃步董鄂妃的后尘,她不一样,她是朕的,朕永远不许她离开,永远不许……胤禛的语调陡然变调,似乎十分痛苦,过了一会儿,语气似乎平复了,又道子淇,朕答应你,会做一个皇帝该做的事,可你也要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替朕守护她,后宫有你,朕一直很放心的……皇上,对不起,也许我说话太重,可……我麻木地走了出去,听不下去了,真的听不下去了,无意识地离开养心殿,早秋时节,午后总是灰蒙蒙的,细雨和着冷风,吹在我身上,却感觉不到冷,只觉得绝望,伤痛,还有什么比真的自己做不了母亲更痛苦,更悲哀,一生,我为谁,谁又为我?没有了孩子,就没有了希望,以前看电视,电视上说,女人一过三十岁就想要个孩子,我也不再年轻,又何尝不期待生命的降临?突然好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好想回现代,我真的受不了了,头脑发胀,我发疯似地狂奔起来,大雨欲来,数不清路上来来往往地奴才,我只想逃,逃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逃到一个不会受到伤害的地方……直到体力耗尽,我才顺着一处宫墙无力倒下,抱着膝盖,人未老,泪已干,可空中冰冷刺骨的雨水提醒我,我的痛苦也许远远没有结束……娘娘,您在哪里啊……主子……直到上灯十分,我远远听见远处传来三三两两的声音,湿漉漉地站起来,是在叫我么?娘娘?我不要,我不想见任何人,哪怕是静静地死去也好过回到胤禛身边,没有希望的人生不是人生,我根本不想面对他,说什么做他的妻子,居然连孩子也没办法生,我还是个正常的女人么,我配他这样爱我么?跌跌撞撞随便找了个院落就冲了进去……院子里中间只有一扇门,随手一推,一个熟悉得声音传来:澈儿……不,怎么是在这种情形下见面,我看了看自己浑身狼狈的模样,认清了那张清逸出尘的脸孔,夺门而逃,手腕一紧,他紧紧攥着我冰冷地手,也不说话,四目相对,那双久违地双眼依然清明,超脱尘世,只是诧异和震惊显示出他此刻的难以置信。

你怎么会……胤陶还没问出,我已经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想见你,我谁也不相见,你放开……难道你要我告诉他我听到的残酷现实么?好,我不问,澈儿,你浑身都湿了,我去柴房拿点柴来,你等我。

胤陶说完,飘也似地出去了,速度快得我来不及离开,他抱着一捆柴火站在我面前,我用手背摸了把脸上的雨水,这才仔细浏览着这个地方,这个房间并不大,只是正中间有一座佛龛,上面供奉了几座观音像,大小都有,最前面的香炉上三柱青烟表示胤陶刚才一定参拜过,佛龛前的蒲团,使我觉得好熟悉,好熟悉……这里是哪里,想着想着居然呐呐说出,胤陶一边取出火折子,一边道:你真是忘了么,这里是无镜庵,今天是玛嬷的生辰,每年的今天,我都会来给玛嬷请安,陪她进斋,只是如今,这宫里,再也不会有人记住她的生辰了,这坐院子,也荒废了……偷听(2)原来是苏麻拉姑的住处,难怪我有印象,站在这里,仿佛回到了康熙三十八年,我与胤陶那场青涩美好的恋情。

胤陶熊熊火光燃起,我才发现自己在发抖,胤陶拉我坐在火堆旁,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壶酒,递给我:喝一小口就好,暖暖身子。

我拿起酒壶,咕噜咕噜,不停地猛灌,胤陶愤怒地打开我的手,酒壶落地:你疯了,你身子不好,哪里能喝那么多。

够了,谁都知道我这病怏怏的身子,连你都这样,我就是个废人,一个什么都不能做的废人,要你好心,我是你嫂子,你以为你可以关心我么,我轮得到你关心么我怒吼,站起身,指着他破口大骂,胤陶看着我,一言不发,就这么愣愣地看着我,好想从来都不曾认识。

你喜欢我,我知道,可你范不着这样关心我,我们这一辈子都不可能,除非,你是皇上,哈哈……我邪恶起来,我要做一个魔鬼,我要发泄!你不争,好啊,你做你的皇子啊,让他们争去,反正我就是这么贱,一辈子都是别人眼里的狐媚子,一辈子都被别人掌握得死死的,我可以选择吗,我有得选吗?连上天都不让我好过,我废了,连做个母亲都不可以,你们满意了?快活了?什么保护,什么幽禁,你看看我,我都成什么样子了,一个亲人都没有,一个亲人都没有……我冲胤陶发泄着心底深处最难以启齿的悲哀,我无法主宰自己,无法自由。

是,我没有资格,没有资格关心你,可是,你想过吗,难道我们真的无法选择?多少次,我们可以痛下决心的,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再不济,大不了就是个死,可为什么当年我放弃了,为什么现在你又放弃了,原因很简单,这里有我们的亲人,我有额娘,有皇阿玛,你有他,有你们郭络罗家,就算你再痛苦,可你还是爱着他的,就算我不想承认,可又能怎么样,澈儿,既然你选择了他,就必须接受他的一切,他是皇帝,永远无法过那种世外桃源的生活。

胤陶握住我的肩膀,说出我心底最不想承认的话,说白了我就是不愿意过着皇宫的生活。

我呆呆地不再说话,胤陶想了想,又问了一句:是他对你不好么,还是……还是他不愿意给你一个孩子?我摇头,拼命地摇头,许久,我颓然蹲下,靠着墙边:我累了,想睡。

好吧,你睡着,外面雨大,我看着火。

胤陶面对我这半死不活的态度也只能无奈。

睡了不知道多久,外面雨声依然很大,睁开眼,发现身上多了件外袍,胤陶独自喝着闷酒,望着火光,想起胤禛,想起康熙四十二年那场天地会的绑架,感慨回忆,悠悠道:当年我们不是没有机会离开的,我们流落在外,我希望能与他过与世无争的生活,可他终究不是陶渊明……胤陶微微抬脸,他也能想象我们之间的发生过了什么:你能回想他,为何不能回想我们的过去,难道,我们当年都是错爱么?不是的,我心中其实早就不恨你的放弃,相反,我自责,你一次一次的救我,我又怎么能不感动,只是,情势所逼,我与胤禛,也许才是错爱,仔细想想,我们的性情也许并不相配,只是,错爱也是爱,错已铸成,只能继续爱下去,与你,也只能一声叹息,胤陶,我是你嫂子!呵呵,需要这么耳提面命么,胤陶一生再无他求,你以为我还能改变什么,同样是想逃离这皇宫,你有勇气的时候我没有,我有勇气的时候你不能,今生相错,只盼来生!胤陶嗤之以鼻,拨弄着柴火,火光映照在他脸上,我清晰的看见他眼角一丝皱纹,那么沧桑,那么无奈。

咳……喉咙不太舒服,我捂住嘴,难受地咳嗽,胤陶急忙走来,手背映盖在我额头,急声:糟糕,怎么这么烫,澈儿,我现在就送你回永和宫,你不能呆在这,淋了雨又不能换衣服……说罢,打横将我抱起,我抓住他胸前的衣料,摇头:不,不可以,我不要面对他,我这么糟糕,这么没用,我……咳……别再说了,外面这么大的雨,你又着了风寒,我不能让你有事,我会保护你,永远在你身边!你还是先保护你自己吧!随着一声愤怒的吼叫,我扭头看向门边,胤禛穿着蓑衣,身后带着高无庸一帮奴才,就这么湿嗒嗒的站在我们面前。

他看着胤陶,眼中杀机顿现,他看着我,黑眸燃烧着熊熊烈火,就像发现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子有染一般,再看此刻,我确实在胤陶怀里,我顿时吓得一抖,明明是清白的,却向做错了什么,心好慌,我忙冲胤陶道:放我下来。

胤陶的臂膀是那样紧,眸光却清澈无比,仿佛没有感受到胤禛的愤怒,只淡淡地与胤禛对峙:你不该让她一个人出来,更不该让她淋雨,你是她丈夫,应该照顾她,保护她,而不是让她伤心,让她觉得无处可去!第一次,我看见胤陶的侧脸,居然也透出刚毅,他也在愤怒,他不要命了么,竟敢责怪胤禛,他可是皇上啊!胤禛上前,走到我面前,伸手接过我,眼睛却未离开过胤陶,他阴沉地在胤陶耳边道:朕向你保证,她再也没机会一个人到处乱跑了,她是朕的女人,朕照顾不上,也轮不到你,今天的事,不算完,十二弟保重!说罢,抱着我大步离开,转身的刹那,我分明看见胤陶嘲讽的一笑,云淡风轻。

永和宫红纱幔帐,美人如玉,雍正帝静静坐在床边,神情专注地望着他这一生挚爱的女人,宽阔地大掌轻轻拂过她苍白的脸颊。

她的皮肤很白,却不同于一般的病人,是一种,只有在月亮慢慢隐退之时才会出现的皓白,女人?他一生碰得太多太多了,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的,美只是外表,他没有那么肤浅,他只是奇怪,为什么,怎么逼她,她都是那样重情重义,他知道,昨晚见到的,是误会,她心里没有胤陶,就算曾经有,今天也没有,他对她还是相信的,可只要一想到找不到她,而她一个人淋了雨,伤心地无处可逃,眉头微微一拧,该死,怎么会有这样的疏忽!疏忽了她会来看他呢,与皇后密谈,怎么能让娇弱的她听见呢,哎……他微微叹息,其实有没有孩子有什么重要,他只在乎她的,只要她在他身边,愿意接受他的爱,孩子没有又怎么样?可他懂,后宫的女人一生都想有个孩子壮大自己的地位,她虽然不稀罕地位,可一直没从堕胎的阴影中走出来,所以他一直很努力地宠幸她,希望能给她孩子,让她的生命多些色彩,让她高兴,是的,她高兴就好。

只是到现在为止,他还是不明白她到底要什么,隐隐知道那个答案,可他不想去想,他是个男人,怎么能有那样的想法,世外桃源,那是平民才能过的日子,他是天子,是皇帝,有着伟大抱负和野心的男人,怎么能弃天下于不顾,怎么可以弃大清不顾,他肩膀上的担子太重了,重要有时候自己都喘不过起来,又怎么能带她离开呢?一想到昨晚他下令找遍了整个皇宫的人就在他弟弟的怀里,他就气的要死,嫉妒,疯狂的嫉妒,他是什么东西,也配抱她这么美的身子么,就算是同族血亲同脉兄弟也没什么好商量的,何况他们曾经那么相爱……不,他不要想,那不堪的过去,那种她眼里没有他的日子,那种只能遥遥望着她的日子,想起过去,他就呕,他隐忍那么多年为了什么,夺皇位为了什么,不仅是为了权利,更是为了她啊,为了正大光明的拥有她,为了实现自己心中的抱负,可昨晚的确伤了他的心,尽管这一切并不是她故意的,可他不能原谅,谁都可以伤他,只有她,她不行,她没有这个权利,更不许有这个念头,因为她是他的命啊!他曾心甘情愿让她刺上一刀,在心口处,但是他不会怪她的,她不懂事,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那么善良,容易被利用,被蛊惑,像昨晚,那该死的抱着她的双手,他要杀了他,杀了他,可她会怎么想,不能杀,杀了他,她心里便会永远记住他,他才不会这么做,他明白,胤陶淡然的气质最吸引她,以前不就是么,他绝对不允许她心猿意马,她是他的,他一个人的!寂寞在唱歌一觉醒来,胤禛不在我身边。

主子,您烧了一夜,皇上黎明才离开,吩咐奴婢们等您醒来,一定要好生看着您喝药呢?一个清丽的声音,端着托盘,向我走来。

我一看来人,顿时兴奋得无以复加:迎风?怎么是你,皇后,她,她肯把你还给我了么,天,她对你好不好,你在那里有没有被欺负……姐姐,您先喝药行么?迎风笑着,反到是我,高兴得像个小孩,对着迎风摸摸脸,摸摸衣服。

迎风也很高兴,像我诉说在皇后那里的事,皇后没怎么为难她,只是做些端茶倒水的工作,除了不是很自由,其他都很好。

主子,其实,皇后娘娘是个好人……在永寿宫的日子里,对奴婢也是极好的,教了奴婢许多做人的道理,几次年妃娘娘刁难,也是皇后娘娘解围,虽然,皇后娘娘不许我与您见面,可是我就是恨不起来,反而越来越尊敬她,皇后娘娘说,您被先帝保护得太好了,受不得半点刺激,这不能怪你,昨天她不知道您就在养心殿外,她为这事,也挺自责……迎风望着我,关切道。

是么,她真是这么说的?恩,奴婢不敢撒谎。

迎风,你还是以前的迎风的么?我轻声询问,总觉得她不一样了,还是在对待皇后的问题上她和我终于有了分歧呢?主子,迎风永远守着您,这一点永远也不改变,就像咱们在草原的时候,在幽禁的时候一样,相依为命,主子,姐姐,这么多年了,我是真心为了姐姐啊,皇后娘娘不是坏人,您若是真心跟她走近,您就会发现皇后才是这个宫里真正值得信任的人。

迎风握起我的手,笃定的眼神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抽手,不以为然:是么,不管怎么样,皇后总算把你送回来了。

我带着迎风,前往永寿宫向皇后道谢,皇后本来对我很亲热,也说了许多安慰的话,可我就是觉得虚伪,皇后自讨没趣,也没说什么,我随即前往养心殿,胤禛一直在议政,在偏殿等了一整天,直到傍晚用膳前,胤禛拖着疲惫的身子,出现在我面前。

沉重的脚步,宽阔的肩膀,独特的男性气息,胤禛拥着我,坐在窗前。

对不起,本想守着你……半晌,他闷闷说了句。

没关系,你忙,我知道的,只是担心你的身子,御花园的桂花很漂亮,明天我摘些来,放在养心殿,提神醒脑,又漂亮,你说好么?我抱紧他,心疼他。

好!他哑声,然后又是沉默,许久了,我才道:弘历的事,算了吧,我毕竟不是他亲娘,孩子会认生的,不能生就不能生罢!我长叹,皇后说的对,你不能为了我,伤熹妃的心。

澈儿,胤禛扳过我的身子,定定望着,神情专注,情丝万缕:别这样,我心疼……他没用朕,我心动容。

双掌带着一层薄茧,捧起我白嫩的脸庞,温柔地唇落下,我闭上眼,火热的唇舌,撬开贝齿,忘我的呻吟,溢出声来……泪水顺着脸庞流下,唇瓣相依,胤禛阖上眼,气息相对:好,我答应你,不过,太医的话不是绝对,也许,我们还能有自己的孩子,我期待,期待有一天,天赐麟儿!我爱你,胤禛,我爱你……叹息,伤感,幸福,我抖着唇,流着泪,主动送上粉唇,默默解开胤禛腰间的黄带,爱我……一切那么自然,记不清有多久没这么融洽地结合在一起,我满足,沉醉,胤禛专注、炙热,受伤的心,只有他能抚慰,只有他了,至少他是爱我的……我们在彼此身上寻找依偎,寻找安全感,他强烈的索求,让我们的爱在天堂与地狱间来回起伏,紧紧相拥,一遍一遍,我流着泪不停地亲吻着他,从未受到如此对待,胤禛粗喘着给我一切,他在愧疚,他的心在流泪,我能感觉到,他充满了挫败感,因为我,因为孩子,刺伤了他,他一直以为,他能给我一切,却不知晓,上天才是主宰!激情过后,月上树梢,我起身,长发柔顺地披在脑后,白丝裙在月光的映照下显现出玲珑有致的身材,推开窗户,我看见午夜的星星,一闪一闪,寂静的天空无情的忧伤弥漫,呢喃脱口而出天黑了孤独又慢慢割著……有人的心又开始疼了,爱很远了很久没再见了,就这样竟然也能活着,你听寂寞在唱歌轻轻的狠狠的,歌声是这么残忍让人忍不住泪流成河……别唱了。

嘶哑的声音包围着我,宽阔的臂膀紧紧从身后抱着我,忧郁充斥整个空间,沉重的呼吸带着痛入骨髓的心跳,正如身边帝王无奈的怜惜,我望着天空,不为所动,……谁说的人非要快乐不可,好像快乐由得人选择,找不到的那个人来不来呢?我会是谁的谁是我的?你听寂寞在唱歌轻轻的狠狠的,歌声是这么残忍让人忍不住泪流成河,你听寂寞在唱歌温柔的疯狂的,悲伤越来越深刻怎样才能够让它停呢?……泪水滴在他的手背,我不知道自己在唱什么,我只知道,忧伤在说,寂寞在唱歌,繁华在凋敝,灵魂在原地打转,幸福就像星光,整个星空网住不安的灵魂,孤独吞噬着黑夜,我像个囚犯,在寻找着光明!大结局关于亲们……大家好,感谢从潇湘一路跟随,在晋江也一直追问的读者们,感谢你们的支持与厚爱。

本来,静默已将后面的章节都想好了,但是由于我家人的安排,我即将工作,要离开几年的时间,静默心中很抱歉,结局看来是没时间完成了,怎么办,对读者怎么样也要有个交代,这是我一直保证的,清云必定有结局。

经过彻夜思考,我决定将后续情节用最简练的语言写出来,也就是后续情节的发展脉络。

希望这早来的结局,不会影响大家对清云的印象。

大结局梗概如下:雍正元年,雍正帝即位,分封诸位皇兄皇弟。

正式迎娶云澈为贵妃,号淑。

有情人终成眷属本该皆大欢喜,但皇权路上的纷争,兄弟间的恩怨纠葛却使一场幸福,变成噩梦的开始。

一方面,雍正帝与其母皇太后之间的母子纠纷越演越烈,皇太后认为,康熙心仪大位之人是胤祯,因此诸多言辞均对雍正帝构成威胁,雍正召胤祯回京,不准其母子相见,皇太后一病不起,不久归天,胤祯大恸。

另一方面雍正帝对屏退各种即位谣言,加强耳目,不断对其八阿哥一党进行明升暗降的打击,逐个击破,将九阿哥与十阿哥调离京师。

云澈深知雍正心意,大吵大闹也是无果,反而换来伤痕累累,越发痛苦。

雍正帝本性暴露,刚愎自用,霸道专制,不仅限制云澈的自由,还对其精神上实行管束,云澈反抗无果,只能接受。

看似宠爱无限,云澈与年妃也在皇后的制衡中变得相安无事,但年妃产子无端夭折,使年妃更加痛恨云澈的存在。

八阿哥与梦娴几经周折,终于相互谅解,夫妻恩爱,却不知幸福的日子还有多久,梦娴与云澈冰释,姐妹情深终于战胜了嫉妒之心。

雍正几次提及要将弘历过继给云澈,云澈婉言拒绝,她不愿意仗着胤禛的宠爱拆散一对母子,却偶然得知自己也许永远都不会怀孕的噩耗,伤心之余,云澈与胤陶巧合相遇,二人感叹命运的同时,却惹怒了善妒的雍正,雍正处心积虑借故将胤裪降为在固山贝子上行走以示惩戒,胤陶嗤之以鼻,云澈默然,她清楚,胤陶对爵位根本不在乎,不过胤禛的心机再次让云澈感到痛心。

雍正元年后期至二年间,青海战事吃紧,雍正帝虽忙于外患但对胤禩等人仍时加防范训斥,广布耳目使得八阿哥的处境岌岌可危,年羹尧成为抚远大将军,青海叛乱,再次显示了他卓越的军事才能。

雍正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胤俄从边外陀罗庙坐车入张家口关,署宣化总兵官许国桂奏闻,雍正帝密谕以不可给他一点体面,在渐渐坐稳皇位的时候,雍正帝排除异己,怨怒得报的时候,也是兄弟残杀的悲剧正式上演的开始。

雍正二年,朝外,年羹尧平定青海罗卜藏丹津的叛乱,大军纵横千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敌营,大获全胜。

年羹尧年大将军的威名也从此名震西陲,享誉朝野,雍正却心存不满,一个骄傲的帝王,绝对不能容忍功高盖主的臣子存在。

四月初七,雍正责胤禩,谕诸王大臣:圣祖生前,因胤禩种种妄行,致皇考暮年愤懑,肌体清瘦,血气衰耗,伊等毫无爱恋之心,仍固结党援,希图侥幸,朕即位后,将胤禩优封亲王,任以总理事务,理应痛改前非,输其诚悃,乃不以事君、事兄为重,以胤禟、胤禵曾为伊出力,怀挟私心。

诸凡事务,有意毁废,奏事并不亲到,敬且草率付之他人。

四月初八,因胤俄逗留张家口。

再责胤禩。

四月二十六,胤俄被革去王爵,调回京师,永远拘禁。

云澈隐忍,心想只要不伤及性命,她就不该出面惹怒胤禛,胤禛对云澈耳提面命,警告不准干预朝政。

五月二十,雍正谕责胤禩及其亲信,称:董鄂七十、马尔齐哈、常明等皆夤缘妄乱之人,为廉亲王胤禩之党,命将七十革职。

六月二十一日,将董鄂七十连同妻子发往三姓地方,九福晋蓝玲进宫,雍正避而不见,只好向云澈求助,没想到云澈尚未开口,雍正当场拂袖而去。

就在这一年,雍正携云澈入住圆明园,皇后携众妃相随,此后,圆明园成为雍正办公、接见大臣之地,除紫禁城之外,这就是第二个休闲理政之地。

八月,雍正获悉胤祯在家私造木塔,立即令纳兰峪总兵官范时绎进行搜查,强令交出。

胤祯气愤难忍,当晚在住处狂哭大叫,厉声径闻于外,半夜方止。

八月二十二,雍正因言嗣统事,再降旨责胤禩、胤禟、胤禵。

二年十一月二十二,裕亲王保泰因迎合廉亲王,被革去亲王位。

二年十一月初二,因胤禩凡事减省,出门时不用引观,雍正谕责其诡诈;二年十一月十三,因胤禩管理理藩院时,不给来京的科尔沁台吉等人盘费事,再受谕责。

十一月十四,因胤禩等议陵寝所用红土,折银发往当地采买,可省运费事,雍正谕工部:此特胤禩存心阴险,欲加朕以轻陵工、重财物之名也。

明明是为了朝廷,明明是真心的谏言,明明是正确的举措,无论胤禩做什么说什么,总之都是错,胤禩冷笑,雍正的行为再他看来都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事,意料之中,梦娴忧心,要让云澈出面干涉此事,胤禩却不准她进宫,他很清楚,云澈无能为力,梦娴进宫,只会使云澈为难,梦娴了解,表示不到非常之时,再不见云澈,以免连累云澈。

雍正三年二十九日,责胤禩、胤禟、胤俄、胤禵,谕中责阿灵阿、鄂伦岱二人乃胤禩等之党首,罪恶至重,命将鄂伦岱发往奉天,与阿尔松阿一同居住,使其远离京师,不致煽惑朝政;雍正三年三月二十七日,议总理事务王大臣功过,胤禩无功有罪。

年妃近侍无意中发现,雍正送与年妃的香苞内的香料中含有西域腹鸣草,此药为慢性毒药,中毒者虽看似无恙,可一旦中毒的是孕妇,即使产子也必夭折,身体也会因此元气大伤极易血崩,思极往日雍正的宠爱,年妃失控,这一切都是雍正做的!年妃闯入正大光明殿,质问雍正,云澈在场,雍正居然承认,并牵扯出弘晖之死,原来,弘晖是年妃暗害而死,年妃无语,雍正扬言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年妃形同癫狂,当场晕厥,云澈听二人争吵,只感叹皇宫无情,人更无情!年妃从此一病不起,同年薨逝,可笑的是,雍正在她死之前还大加封赏,晋封皇贵妃,她死后一个月,年氏一族满门抄斩,罪状几十条之多,然而,雍正虽然卸磨杀驴,但年羹尧为人也有刚愎自用,善用职权等等大罪,雍正随狠,却也不能说年羹尧一家无辜。

在胤禟被革去贝子,交宗人府议,胤禩应革去王爵,撤出佐领时,云澈暗暗觉察,雍正不是要削弱胤禩那么简单,他真正的目的,是他们都要死!想到这里,云澈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坐视不管,真发生了兄弟相残的局面,就是死了,也无法面对康熙!雍正四年,就在雍正宣布将胤禩、胤禟革去黄带子,由宗人府除名,禁锢胤祯,将梦娴休回安亲王府、并公布他们的罪状、将胤禟囚禁于保定,并改其名为塞黑思,胤禩自改名阿其那、其子改名菩萨保之后。

云澈做出了惊人的决定,与八福晋梦娴,九福晋蓝玲,以及胤禩,一起想办法营救被软禁在保定的胤禟。

胤禩差人私造圣旨,云澈偷取雍正玉玺,胤禩留在宫中,其他一干人等带上亲信,在皇后生辰的夜宴上出宫前往保定,假传圣旨救出奄奄一息,被病痛折磨得昏死过去的胤禟,马车上,蓝领抱着胤禟,痛苦之情溢于言表,本以为可以逃出生天,最后关头,还是被雍正亲自率兵追到,仓皇之下,刀兵相见,马车颠簸,云澈梦娴为保护胤禟夫妻,毅然跳下车,雍正命人捉住云澈,放箭射杀,正在一声令下,马车内惊天叫喊,原来胤禟已经断气了,蓝玲失声,士兵带出蓝玲,蓝玲抱着胤禟的尸体,鹣鲽情深,当场自刎,生死相随!云澈见此,冲在雍正马前,痛骂胤禛无情无义,逼死兄弟,胤祥尴尬,代雍正与云澈解释,梦娴插话谴责胤禛,云澈恨透了自己,怎么会嫁给这样一个双手沾满自己亲表哥血的人,对天起誓,与雍正断绝一切关系,遁入空门,不问世事。

雍正气极,一巴掌将云澈打趴在地,云澈口吐鲜血,不醒人世,醒来却是在九州清宴,原来,上天开了个莫大的玩笑,云澈居然身怀有孕两个月了,本该是惊喜的事,此刻却如晴天霹雳般,云澈哭笑不得,在她以为要与胤禛断绝一切关系的时候,却有了这个小生命。

云澈苦恼着不肯喝安胎药,胤祥冰燕怎么说都不听,最后,还是皇后示意云澈,只有活下去才有可能保护相保护的人,胤禟一死,云澈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胤禩重蹈覆辙,于是,强打起精神安胎。

雍正表面上让安胎,实际上是让她与世隔绝,一边加害胤禩。

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胤禩还是九月病逝,而梦娴,竟选择与蓝玲一样的生死相随,一场大火,仿佛事先安排好的一样,在胤禩咽气的时候,梦娴也化为了灰烬。

等云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无法改变了,云澈站在安亲王府前,泪流满面,却一点声音也没有,胤祥清楚,也许,他们下一个要失去的,就是眼前这个绝望的女人。

雍正五年三月,云澈在圆明园难产,皇后坐镇,三天不眠不休,宫中太医束手无策,千钧一发之时,胤祯冒死求见雍正,带着自己的家奴,救了云澈,云澈诞下一女,为感谢皇后的幸苦,云澈将女人的姓名交由皇后来取,皇后视若珍宝,取名珍惜。

有了女儿,云澈的身体却已经是油尽灯枯,长期昏迷,不省人事。

雍正心痛,在云澈床前保证放过十皇弟,云澈却依然没睁开眼睛。

胤禛为救云澈,秘密下诏,在民间广招能人,无论是何丹药,只要能救云澈,千金不在话下,民间却传出,雍正为求长生不老药而炼丹,疑云纷纷。

弘历看在眼里,心中不屑自己的父皇为了一个红颜祸水什么都不顾。

雍正六年,云澈居然睁开了双眼,病情也有了好转,雍正大喜,以为云澈终于可以活过来了,他不再限制云澈的一切,云澈出宫,却去了宝亲王府,弘历大吃一惊,对云澈的到来充满疑惑,云澈先是说出近三年来,自己身体衰弱的真正原因就是弘历派人暗中在自己的饮食里下毒,而那个人就是歌澜。

弘历矢口否认,云澈冷笑,将自己的怀疑,以及经过将了出来,弘历终于承认,原形毕露之下,弘历求云澈不要将此事告诉雍正,云澈答应,但有三个请求:一是云澈死后,让弘历好好孝顺雍正,不要为了皇位,做出天理不容的事情来;二是,善待云澈的女儿珍惜,给她自由的生活;三是,善待老十,老十四,他们已经无法对皇位产生威胁,只求弘历高抬贵手,不要伤害他们。

三个请求,却没一个是为了云澈自己,弘历跪在云澈面前,惭愧地磕头,并保证,一定做到,云澈点头离去。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云澈弥留之际,胤禛想起往日种种,痛苦非常,追悔莫及,他清楚,哀莫大于心死,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云澈也不会这样,云澈趟在胤禛怀里,对他也提出了三个请求,一是将女儿珍惜公主过继给镇国公胤裪,长大后,不受皇室公主规矩的束缚,婚姻自由;二是云澈死后,丧事从简,万万不可劳民伤财,骨灰送往科尔沁,交给科尔沁王爷索伦泽,撒在草原,从此灵魂得以自由飞翔;三是放过老十与老十四,骨肉亲情不可不顾。

胤禛留着泪水,点头答应,云澈微笑着闭上了双眼。

皇后抱着珍惜公主,也替云澈留下了泪水,胤禛支走所有人,独自抱着云澈的尸体五天五夜不吃不眠,直到急怒攻心,口吐鲜血而晕厥,他伤心过度,意志消沉,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他的心,唯一的,有爱的心,随云澈而去……皇后无奈,自作主张,按照云澈的意愿,举行了丧事,怡亲王理政,灵堂之上,所有人无不惋惜,胤祯抚摸着云澈的脸颊,痛锤棺木,怡亲王阻拦无果,他知道,胤祯的性格已经偏激到了极点,胤祯冲胤祥大喊:即使到了今天,你还要护着他么,即使他如此糟蹋澈儿,你也要视若无睹么?胤祥紧紧抱住胤祯:那么,你希望我做什么,澈儿如此善良,临死都在为了我们兄弟,我们爱新觉罗家愧对她,你再这么闹,不止她会痛心,更会死不瞑目!殿外的雷声,痛击胤祯的心扉,他再也忍不住冲了出去……雍正八年,怡亲王积劳成积,患鹤膝风猝然长逝。

雍正九年,皇后薨逝。

在失去一个又一个自己重视的人之后,雍正发现,自己只剩下一副躯壳,他坐在龙椅上,责任告诉他,他是皇帝,他努力地,废寝忘食地,勤政爱民,而他的心,已经随云澈去了千里之外的草原,在那广阔的蓝天白云、青山绿水中自由恋爱,他有时恍惚,有时一边宠幸着别的女人,嘴里呼喊着云澈的名字,他知道,他是个失败的恋人,是个失败的丈夫……常常去镇国公胤裪的府上,看望珍惜,他的女儿,长得像极了云澈,一样善良,一样可爱,可是现在,他的女儿只能叫他皇伯父!他不难过,因为,他懂,云澈是为了孩子好,他明白,只是看着珍惜的小脸,他心如刀割,他患上了咳血症,一想她,他就心痛,痛得吐血,每当他吐血的时候,周围的人吓得浑身发抖,他却暗自高兴,因为,这说明,很快,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雍正十三年,雍正帝走完了人生最后的一段路,在他闭上双眼的时刻,他是微笑的……宝亲王弘历即位,史称乾隆大帝乾隆帝即位,第一件事就是密召秘史言官,将云澈从宗室族谱中除名,史上不准留有她的任何事迹!夜深人静,他身穿龙袍,站在南书房,对着朗朗明月,喃喃道:云额娘,我答应你的三件事我都会做到,只是,从我给你下毒的那刻,就注定了,你不能青史留名,一个董鄂妃已经成为历史的笑柄,眹绝不能让后世耻笑我大清父子两代君王都爱上同一个红颜祸水!乾隆即位后,的确遵守了对云澈的承诺,善待了他的十皇叔与十四皇叔,为了让珍惜有更好的生活,他封胤裪为履亲王。

值得一提的是,云澈的女儿珍惜格格并没有在云澈的苦心安排之下,拥有美好的人生,恰巧相反的是,由于云澈的关系,胤裪对珍惜宠爱有加,简直到了溺爱的地步,而珍惜长大,却爱上了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实际上的亲叔叔。

胤裪自然不能答应,可又不能不管珍惜,毕竟她是云澈的女儿,也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在他的心里,他将对云澈的爱都转化成了对珍惜的疼爱,可珍惜性格执着,几次表白未果,甚至一死相逼。

胤裪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将珍惜的身世和盘托出,当珍惜知道胤裪对自己好只是因为他爱的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骑马出城,欲离家出走,不幸坠马,被进京朝贡的科尔沁王爷索伦泽第三子希艾所救,希艾对珍惜一见钟情。

胤裪感激希艾救了珍惜,也对希艾的人品很满意,可珍惜就是不喜欢,乾隆欲从中拉红线,珍惜气得大骂,胤裪忍无可忍之下打了珍惜一巴掌,珍惜呆愣当场,却没有流泪,胤裪悔恨万分,心中暗自焦虑对云澈无法交代。

没想到,第二天,珍惜进宫,亲自答应了这门亲事,并向乾隆请旨速速完婚,乾隆欣然答应。

乾隆十二年,珍惜格格带着怨恨与绝望,与希艾去了草原,临走也不曾看胤裪一眼,胤裪不明白,这一切到底错在了哪里?直到乾隆二十八年,远在草原的珍惜得知了胤裪去世的消息,望着京城的方向,泪流满面……您下载的文件来自:www.27txt.com 免费提供,请多去光顾此网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