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把山大王李随之给激怒了,所以这一路上他再也没有回过头看向我们一眼,也没有照顾我们不会武功的困难,而是加快脚程,成心让我们好看。
如此一来,我们当然没有什么时间去打趣什么了,全把注意力放在赶路上了嘛!真的好辛苦的哎。
不过不要想差了,不是因为轻功太差,而是忍着不能说话,这才要命,好闷的!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我们的长期不懈地爬山涉水之后,我们终于见到了曙光——山寨到了!我抬头看着山寨门上大写的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随风寨!别说字还真的挺漂亮的,粗犷雄劲,很有几分豪情。
但我那个汗呀,这是个山寨好不好,土匪窝耶,不要弄得跟文人骚客一样好不好。
拽什么文呀?要我说踹翻天也比这个好。
算了,算了,不要计较这些枝头末节,关键是重点呀,我要看到的是真正的土匪窝,希望里面不要让我失望。
山大王回山,那还不敞开大门迎接?我正这么想呢,就听见李随之在山寨门前念道:青山不改随风去!老大,你不要这么酸好不好?不要再破坏我对土匪的美好印象了。
真呕。
只听大门轰地一下开了,两队人马齐刷刷地立于山寨门口两侧,口里喊着:恭迎寨主回寨!哇,好有气派呀!我的眼里乱冒星光。
李随之也不理会我们,领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我还是感叹着,我相公一拉我跟在章剑风后面走了进去。
入目所见的竟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天呐,你好心地告诉我,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你确定我来的不是苏州园林?山寨应该是脏、乱、差才对吧!为什么我入目的全是青碧山水,雕栏玉砌?呜,我的梦碎了。
李随之则是满脸得色地看着我们,但也相信他在看到我的表情之后,全部垮掉。
你那是什么表情?李某人这里哪点差了,给我这样哭丧着脸,是死了爹还是伤了娘,啊?我不应该表达我的悲痛吗?毕竟我是被绑上山寨的啊。
作为一个肉票,我想我是没有理由表现出一付欢天喜地的表情吧!我也给他吼回去。
瞧,好好一个山寨让他糟蹋成什么样子了,还有脸给我吼。
李随之好像有点欣慰,又好像有点受打击,但谁管他。
他有点意兴阑珊,随即摆了摆手,示意人把我们带下去。
我现在可是没有兴致跟他斗,老老实实地跟在一个小喽喽后面。
等我看到我们要住的房间,我再也忍不住了哀叫:为什么是这样的地方?小喽喽吓了一跳,回答说:怎么,这样的房间还不满意?我一把揪住那个小喽喽的衣领,为什么给我们住这样的房间?小喽喽一哆嗦,这已经是我们最好的客房了,你还不满意,我也没有办法了。
状似很无奈地说。
我手一软,呻吟道:问题就是太好了!小喽喽显然不解我话里的意思,这放谁大概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吧。
可是我们是肉票哎,不是应该住囚房的吗?还是他们特别优待肉票?我摆摆手,示意小喽喽可以走了,只见他马上脚不着地的溜了。
唉,要不是我现在软得要命,我是不会放弃捉弄他的机会的。
唉,我身子向后一挺,正正好好落在身后柔软的大床上。
好舒服啊!在我闭目养神的当,我听见我相公在四处走动着,似乎在熟悉环境。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不论到什么地方,首先想到的就是安全问题。
有我那无敌相公在,我是什么也不担心的,好好休息一下吧,玩别人也是很费精神的。
当我醒来的时候,见到是我相公坐在桌前喝着小酒、吃着小菜,真是太好的待遇了!我感动。
如果不是我对山寨有过太多的期许的话,我想,这样的日子真的是不错的;如果这就是肉票的生活待遇的话,我想绝大多数人都会心甘情愿地在这里待上一辈子。
我尝了一下酒,味道真的不错,菜也很可口,索性就大吃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我对我相公说:如果土匪的待遇都这么好的话,我也想待在这儿。
照他们对咱们的大方程度,我想,这一行真的很赚!胡说什么。
事情肯定不像打劫这么简单。
他的眼里好像有种了悟,似乎已经看透了所有的前因后果。
我是没有我相公那聪明啦,但我也不傻啊,至少我知道那个章剑风和那个李随之根本就是一伙的,至于他所说的要我的剑,我根本就不相信,谁费了这么大劲就为我们手中这不起眼的剑?他们在打什么主意啊?我只好向我相公求助。
我相公拍拍我的手,心急什么?事情这么早揭穿了,你还玩什么?呵,也是啊,我才不要像我相公那样,有点蛛丝马迹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什么都知道了,还有什么意思啊,我情愿像现在这样,明白一点,又猜不透一点,看着他们怎么样玩花花。
不过,你们可不要学我这样无法无天啊,我是有我相公罩着,你们呢?如果没有一个什么事都可以洞察先机的老公,可千万不要尝试啊,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江湖可真的是处处是陷井呢。
别的不说,就说眼前的那个章剑风,怎么看怎么都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可谁知道他竟是这随风寨的人呢。
李随之、章剑风,章剑风、李随之,呵,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窗外几点昏暗的星光,笑着说:你说今夜是不是一个很适合夜行人出动的日子。
我相公了然地说:我们就这样走?我低头瞧见我们二人明晃晃的白衣,忽然叹道:也不知道我那傻女儿怎么样了?放心吧,女儿可没有你招事的能力。
也是啊!我冲丈夫挤挤眼,那我们还等什么?还算宽敞的叙古厅里只空荡荡地坐了两人,一魁梧、一削瘦。
李随之说:我早说过了,想要什么东西,直接抢过来就是了,还装什么样,说什么要让人家心甘情愿地拿出来,不然有损自己的名声。
看看,现在弄成了个什么样子!东西没拿到手,还把给弄了进来,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你说,你自己说,我们这样还称得上是山贼吗?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还不被道上的兄弟给笑死,以后怎么混呀?章剑风被骂得有些无言,最后无奈地辩驳:本来我也不是什么山贼呀,我就是一个骗子。
要不是你非得拉上我,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当个山贼的,成天抢呀抢的,太没有技术含量了!敢情你还挺有理的是不是?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救了你的小命,也不想想是谁出的这个馊主意?你想骗是不是?骗啊,我没让你骗啊,你骗成功了吗?要不是小四灰溜溜地回来报信,我还不知道你出了这么大洋相!真当人家是傻瓜呀,我看人家早看出来了,拿你寻开心呢。
李随之气恼地用手敲着手掌心。
章剑风被骂得体无完肤,心下困窘,却也不甘心地反问:那你为什么还要把他们‘请’回来,不怕人家端了你的老巢。
怕呀,李随之叹了口气,所以我才好酒好肉地侍候着,只求他们看在我们招待还算周到的份上,不予计较,不然你以为我贱呀!他们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章剑风还是怀疑。
李随之一拍脑门,我真不知道你以前都是怎么行骗的,你是不是专找傻瓜、弱智下手呀!叮——,很轻很轻的声音从他们耳边划过。
什么声音?章剑风立刻警醒地问。
李随之若有所思地看向厅门前:是不是贤伉俪来了?进来一叙如何?半天没有回应,就连两人都在以为是不是自己幻听时,门外传来一阵轻笑。
唉,我该说什么好呢?我实在没有偷听的定力,听他们说别的还好,一听他们骂自己就怎么也忍不住。
这不,我不就是轻轻弹了我的耳环一下吗,就暴露了。
实在不是作间谍的料。
我拉上相公,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并不掩饰自己偷听的事实,呵,谁让你们耍鬼在前呢。
别笑话我啊,我这个人是绝对的双重标准,别人偷听我不行,我偷听别人却行,但是——请注意我这个‘但是’,我也是有原则的: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还是那句话,谁让你们犯我呢?李随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们的一身白衣,唉,原谅我们没有照顾被偷听着的情绪,我们只是想表示一下我们的光明大方,不是我们有意掩藏行踪,而是你们太疏忽了。
章剑风则一拍大腿,大叫:怎么样,你失算了吧?用这种方式表明立场,还不如像我说的那样,直接找上他们请求原谅,何必自作聪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