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想着究竟会鹿死谁手,就听见我相公叫了一声:小心!,拉起我腾空而起。
我还不明所以,一看下面方知我刚才所趴的地方已经裂了一个大洞。
而张建功已不见了身影。
不用说,肯定是掉下去了。
是谁这么可恶!我和我相公安然地落在地上,身上片尘不染。
以我们如此震撼的出场,想当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们身上。
说真的,很丢脸。
我相公倒是一脸神色自然,该说他处乱不惊呢,还是脸皮厚呢?我四下张望,正好看到大美女刚要合起的嘴。
呵,不好意思。
再一眼,又看到封武彦有些抽畜的脸。
真是的,想笑就笑嘛,干嘛硬憋着。
又仔细看了看,还是没有看到张建功那小子的身影,刚要开口询问,有一只颤微微的手拉了拉我的衣袖,我心惊了一下,忙向一边跳开,低头一看,有个人正躺在我的脚下,正是张建功。
我轻轻地、强装镇定地把脚移开,我说呢,这地怎么这么软乎。
张建功狼狈地爬起身来。
此时像是回过神来的众人,才放声大笑起来。
虽然我也很常这样笑话别人,可是这是头一次让这么多人共同笑话我。
唉,我一世的英明啊。
黄庄主适时地又咳了一声,方安定下狂热的气氛。
黄庄主很和气地开口问道:三位朋友为何做出如此举动,可否给老朽一个答案呢?不用说,刚才肯定是他动的手了。
我相公正要开口,我一扯他的袖子,抢先开了口:我们也没做什么破坏的事啊,只不过在房顶上看看而已。
黄庄主显然对我的答案并不满意,他肯定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多半认为我们是来捣乱的。
哦,那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在厅里看呢?黄庄主的眼神一凝,不怒自威的气势顿时展现出来。
这青云山庄庄主倒也不是当假的。
嗯,长得普普通通,没什么特色。
幸好我也没对他抱太大的期望。
事实上,我对她的女儿更为好奇。
我打了个哈哈,解释道:这也不能怨我啊,谁让庄主威名如此之盛,谁让这大厅里来了这么多的人,以我们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挤到什么好位置。
不上房顶,我们站在后面看他们的后脑勺啊!黄庄主有些哭笑不得,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况且,我们真的没做什么。
奇怪了,那个黄又蓝跑到哪去了?我再一瞥,看见她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大美女那儿去了,两个人正悄声说着什么。
我这么一望,正好与黄又蓝对上眼。
好个标志的姑娘!娇袭一身香软,她不属柔弱之流;面带三分春色,她不露凌人之色。
就只是那么不经意地一抬眸,便带来了无限风情。
我心里暗叹着,如此佳人,就是罗汉也要心动了,更不要说这些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了。
看来吸引人的可不只这个青云山庄啊,其中定有不少冲她人来的。
就见她款款向我们走来,而我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
唉,要不是我是个女的,怕现在已经是骂声一片了吧。
黄又蓝走到我们身前,和气地说:招招待不周,倒是我们失礼了,不如我们在此加上椅子,请二位坐此观看。
她的话里带刺,偏又合情合理,我们没有理由拒绝,况且我们本来就是为了看热闹的,有个好位置,为什么不坐?但是,我看见她的眼神在我们身上很打了几次转,她的神情没有什么异常,她的语气也没有什么异常,可偏偏从她的话里听到了敌意。
为什么呢?建功,给——黄又蓝转头又问我们,还没有请教两位尊姓大名呢?我一脸平静地回答:夫家姓秦。
给秦大侠与秦夫人看座!张建功早已把椅子准备好了,我和我相公相视一笑,拉过椅子坐到了大美女身边。
想来,刚刚看到黄又蓝与大美女说话的不只我一个。
这个黄又蓝真不能小瞧,不光在场的众人似乎个个认识,连张建功这个看起来不像是当什么管事的人也认识,这份心机可不是普通未出阁的姑娘有的。
反倒是身为庄主的黄霸天,好像并不知道张建功是庄里的人,竟然把我们三个当成了一起的。
这种情况很值得玩味。
我们表现的是如此不客气,而又理所当然,这反让所有人都不好说什么了。
黄庄主只能说:好了,只是点误会,希望不会影响大家的兴致。
别说,青云山庄的人手脚挺麻利的,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现场已清理的干干净净。
倒是刚才在那个大洞附近的人,有不少功夫稍差的人沾了不少灰,心情肯定正不爽着呢。
呵,抱歉了,会发生这种事,也不是我所乐见的,可谁让黄庄主这么不爱惜他家的瓦呢。
过错还是计到他头上好了。
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自得其乐,我真不能不佩服你。
大美女悄声对我说。
好师妹,我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你呀。
我波澜不惊地说。
大美女沉默了一下,才说:我只是和外子来给黄庄主祝寿的。
黄庄主真是好大的面子呀,还劳帮主帮主夫人亲自来祝寿。
我别有所指地说。
黄庄主于我们夫妇二人有恩,我们不可能不来,而且——大美女犹豫不知该说不该说。
我笑着接口:而且你儿子没来,这让他们很没面子。
大美女明显一愣,你知道了?我知道什么?我反问。
大美女沉默了。
我相公一拉我,这些以后再说吧,还是看比试吧。
就知道向着你的师妹!我瞪了我相公一眼。
我相公装作没看见,我气哼哼地看向大厅中央。
桌子上已经堆满了东西,多数珠光宝气,只是这些东西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还觉得晃眼呢。
不为来求亲的人,多数也有点不耐烦了,从四周发出的嗡嗡声就可看出。
大家只是想来看个热闹,至于谁获胜,除非利益相关,是没有人在意的。
在我看来,这根本就是闹剧一场。
只不过我是局外人,没资格说什么。
而我的初衷也不过是凑热闹而已。
渐渐地,已经很少人走出来了,所以想参加的人,差不多也已经出全了,就看青云山庄准备怎么个比试法了。
我问大美女:怎么个比试法?大美女看也不看我,当然先比武,因为说到底咱们还是江湖人,不兴那些文绉绉的吟诗作对,行不行手底下见真章。
只有武功有一定水准,而且——家世也算不错的,才可以去靠‘聪明才智’来赢得最后的比试。
大美女说得很平常,可我总得她的话里带着几分讥讽。
家世,的确,没有几分家世,到哪去四处搜罗这种贵重品?黄又蓝话说得很是光明正大,可是拆穿了用心,也不过就是把家境贫寒的少年先排除了出去。
听张建功还说她不愿意,我想她不愿意的是她看不上的人缠着她吧。
也就是说,才智比试可难可易?我挑眉,这种做法聪明之极。
大美女来了个默认。
所以说大家畏惧的不是比武,而是那所谓的才智比试,因为没有人知道会被怎样刁难。
大美女叹了口气。
那为什么又可以给找到乌木的人免去才智比试这一项?那岂不是说,他只要武功强够强就行了吗?如果找到乌木的人是个年龄很大的人,只要他可以通过比武,难道说,黄又蓝她就嫁吗?正是这一点,让所有的一切变得极为矛盾。
大美女白了我一眼,我叹息,美女,形象啊!你以为乌木那么容易找到吗?巧手世家找了十多年了,也没有找到。
这么说来,也就是个空头承诺了?大美女又说:说起来,你还真是暴殄天物啊!哦,指我拿乌木做桌子,可是人家那时还小嘛,不知道它是个宝贝,一见它那黑漆抹乌的样子,也想不出它能做什么用。
嘿,如今不是把它换了个表现形式吗?我抬了抬手,让大美女看清我手中的东西。
大美女本来是很不耐烦的,一见到我手中的乌木剑,眼睛瞪得贼圆。
我笑道:我是不是很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也不待她看清,就把剑又藏回袖子里了。
大美女收回目光,真不敢相信,那么不起眼的一块木头,经过雕琢,竟会变得如此美丽。
那个黄又蓝在这方面可比你有眼光多了。
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
大美女不语,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
我看她,神情有些恍惚,不知想到了什么。
我也不理她,看向我的相公,还是那样平静,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惊到他。
也许我们来到青云山庄,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只是二十年前没有难倒我们,难道二十年后,我们还怕了不成!我伸过手去,握住我的相公的大掌,有他在,我真的多了许多勇气。
我相公似乎感到我的不安,握紧了我手,给我无声的支持。
厅里黄庄主那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我和我相公的眉眼交流。
现在就请大家到后厅进行比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