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他,很奇怪的眼神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从来没有过一样。
就是那么一瞬间也足以让我警醒了,只是我不知道它代表的含义,他想做什么呢?我可不会真的认为他是真的只想和我们交朋友,那么就是有所图了,而我们又有什么可让他图的呢?乌木?我心里怀疑这个可能性。
我只有呵呵笑着应道:是呀,真的很可惜。
刘竟远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却不由地让我松了口气。
那么现在秦相公与秦夫人打算回大厅吗?我点点头,是呀,他们中的胜出者应该已经出来了吧,那就回大厅看结果吧。
秦夫人会帮黑公子吗?刘竟远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说,好似很不经意。
他应该很在意这个答案吧。
我摇摇头,奢公子认为以玄鉴的高傲会让我帮他吗?刘竟远认真地研究我的话有几分真实,之后才笑道:秦夫人一定认为晚辈很小心眼吧。
可是,不瞒夫人说,这么多人中我只忌惮他。
我表示理解,也不能这么说,不管是你还是他,你们的起点是一样的,你们的身份地位也是相等的,最后谁能胜出,谁又能预料得到。
谨慎一点,也是应该的。
刘竟远忽然说道:其实,我们的起点也不是相同的。
就从那件木制品上,我已经输了,如果黄姑娘根本不在乎最后是谁胜出,那么送的东西最合她的意,怕会是最终的决定因素了。
也因为这样,你才会要求大家比试一下东西的名贵程度,只是想知己知彼吧。
奢公子是不是从不打无把握的仗?我的问题让刘竟远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问出这么深层的问题。
我知道我的问题已经超过了初相识的人之间的信任度,可是我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不择手段。
最后刘竟远竟是笑了,笑得很坦率,也许是吧,只是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
然后扭过头看我。
我也看着他,说着自己的看法,是没有什么不好,我也认为在江湖中行走,就是把身家性命都压上去了,小心一点、谨慎一点,没有什么不好,任何人的性命都是宝贵的。
刘竟远不笑了,压低了身子,有点小心地问道:秦夫人是说,晚辈做事应该多留点余地?好个玲珑心肝的人!这好像是我第二次在心里赞他了,我不能不对他刮目相看。
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吧。
刘竟远也不说话,只是和我们夫妇两人静静地走着。
好一会儿,刘竟远说:秦夫人,晚辈尽量吧。
我不了解他的性格,我不知道他作一个决定是否果决,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反复。
可是因为此时他的慎重,他的认真,竟让我对他的看法改变了。
也许,他只是想成功。
我朝我相公看去,询问他的意见。
我相公冲我点点头,如果我相公说他是真诚的,那么我相信至少他是认真的对待,至于他可以做到何种程度,那就不是我能预料得到的了。
行到山下时,已经是黄昏了。
天边昏黄的颜色让人的心情也染上一层黯淡。
然后我们与刘竟远分手,他说是要去交旗了。
而我们则慢慢地往大厅踱去。
我们走得很慢很慢,行到大厅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而厅里已经聚满了人。
山顶上的人也有很多回来了,有一些人没有出现,也许是不想面对失败的结局。
厅里很给我和我相公留着座位,虽说我很不喜欢这个黄庄主的行为,但是对于他的周到安排,我还是很开心的。
一天了,我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了,那阵忙着上山,忙着注意脚下,忙着看热闹,忙着与刘竟远用心思,没有觉得饿,可此时,我真的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脚下有点虚软。
没好说出口来的原因是,大厅里这么多人,也不能只我一个嚷嚷饿呀。
还好现在有个位子坐,不然我可真要出糗了。
我偷瞥了我相公一眼,难道他都不饿吗?不知是不是我的目光露出凶残之意,有着不惜把一切都咬碎的冲动,我相公竟给我露出一种怕怕的表情。
可是相公,人家真的好饿!咦,我不是幻视吧?怎么我的眼前显出一个白白的大馒头。
要不是眼前这么多人,我真想打自己一巴掌,让自己不再痴心妄想!我摇摇头,坚决不让自己受它的诱惑。
可是,它看起来真的很好吃呀。
呜,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秦夫人真的没办法了,这个时候厨房里真的没有什么现成的吃的了。
你就勉为其难地先吃点垫垫?呃——,幻影会说话吗?不会。
我很肯定。
那答案就是——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哈,我一把抓过大白馒头,大口咬起来。
半个馒头下肚,我才有空闲看向那个给我准备吃的好心人。
哦,原来是张建功这小子。
张建功看见我如此吃相,竟没有露出任何嘲笑的意思。
我一边吃着,一边打量着他,还是那付憨憨傻傻的样子。
再看看我相公,唔,人家可是比我吃得优雅多了。
一个馒头下肚,我终于给自己的嘴滕出了空,我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饿了呀?我没有忽视张建功脸上一闪而逝的笑意,我见你脚下虚浮,但看起来又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那么我想,你大概是饿了。
我点点头,有道理,那么这馒头是你专门去厨房拿的剩下的?这个时候大家应该是已经吃过了吧!嗯,张建功说道,厨房里只有馒头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委屈秦相公和秦夫人了。
我又点点头,没关系的,馒头居然还是热乎乎的呢,吃起来一点也不硬。
张建功的脸上的表情马上僵住了,而我则是眼睛都笑眯了。
啊,那个,大概是厨房里的人怕刚回来的各位少侠们饿坏了,所以一早把馒头放在笼上又热了一下吧。
啊,一定是这样,秦夫人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呢!呵呵。
张建功抓着头发,憨笑着。
嗯,我把手臂支在旁边的几上,托着下巴,看着张建功有点手足无措,又忙着找理由的样子,是啊,就是这样吧,只是让那些少侠们啃馒头,有点委屈了他们。
张建功听了我的话,反而更不安了,一双手不知要放在哪里。
啊,秦夫人,我还有点事,那先走了啊!有事再找我啊!话音未落,人影已经不见了。
呵,溜得挺快的嘛!小子,你的小算盘打得挺麻利的嘛,但是你可不要想着两面讨好哦。
秦夫人!一听这声音,我的寒毛也立了起来,心里有点发虚。
要不怎么说,人不能做亏心事呢?我干笑着看向站在我身后的玄鉴,如我所料的看到了一张黑得不能再黑的脸。
黑公子这回名副其实了。
我喃喃地说。
想不到玄鉴的耳朵还很尖,我那么低的声音,还是被他听到了,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脸色更加难看了。
有什么事吗?我抖着声音说。
不要怪我胆子小,可是有这么一个怒火中烧的人,阴沉着脸盯着你,却不说话,你也不能面不改色吧!有什么事?这几个字绝对是咬出来的。
黑公子也不清楚吗?那敢情好,也许只是来打个招呼而已,正好,我们也要去休息了,那就就此告别吧!这么长的一句话,我可是一口气说完的,而且我也打算说完就走。
可我的腿还没有直立起来,又一个声音传来——秦夫人!那一刻我不由地在心里庆幸着,幸好没有站起来,不然后立起身来后,又被吓得坐回椅子上,就太丢人了!我都没有勇气抬起头来看站在我面前的人。
好,真好,还学会了前后夹击了。
水公子有什么事?我努力端出笑脸对叶一舟说。
叶一舟的脸色虽然没有玄鉴那么可怕,但是以他一贯的为人来说,他现在的表情绝对只说时一件事——怒不可遏!有那么严重吗?你们不是把事情都解决了吗,为什么还来找我的麻烦?秦夫人难道不应该对我们作个解释吗?这话也不怎么好听,绝对在水准之下。
解释?我装作一付不解的样子,有什么事,需要我来解释吗?我的装傻肯定是没有用的,可是我也不能那么容易就屈服吧!果然,我的话一出,两个人都向前走了一步,威胁的味道很浓!要不是我自己就是处于事中央的那个倒霉鬼,我一定会很兴致地知道他们会怎么做;但是,我偏偏是,而且我一直认为活着是件很美好的事,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放弃生命。
所以几番思量之下,还是决定坦白从宽好了。
其实——我故意停下,清了清嗓子,把架势拿足,然后说:其实这根本不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