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跟自己的小辈谈条件,谈得我这个人也快对自己没信心了。
可是该说的话,我还是得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回去可以,我们各走各的。
再让徐平雁跟着,我可就连起码的尊严也没有了。
徐平雁叹道:七师姑,这怎么能行。
好不容易找到你,你也同意回去,就这么分开,万一有什么事,你突然决定又不回去了,我怎么和门里交待?我站起身来,揪住徐平雁的耳朵,臭小子,少和我说这些,就说你同意不同意吧。
同意,咱们就门里见,不同意,我长长地哼了一声,咱们就永远不要再见了!徐平雁被我揪住耳朵,痛得嗷嗷叫,拼命拍掉我的行凶的手,捂住耳朵说:七师姑是想说,如果我不答应,这个世界上就没我了,还是没有你了?你说呢?我目露凶光。
徐平雁被除数口水呛了一下,陪笑道:当然是没有我了!少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快点说,干不干?我逼问着。
徐平雁摆摆手,让我合计一下。
说完,嘴里念念有辞,不同意的话,七师姑不放过我,而且还坚决不回去,这样,我就得花费大量的时间在回不回去的问题上和七师姑纠缠;同意的话,七师姑答应回去,可是路上有太多未知因素,万一七师姑决定不回去了,我连个找她的地方也没有,回去后,不但我那些师伯师叔师姑要收拾我,怕还要门规处置,这样太危险了。
可是要是不同意,而我又无法把七师姑带回去,和七师姑就彻底拧了,以后就更难办了;要是同意的话,虽然可能会冒一定的风险,但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呃,难办!我看着徐平雁摇头晃脑了半天,嘴里还不住地嘀咕,口里当下就没了好气:喂,想好没?有必要想这么久吗?徐平雁见我催促,更是有点心烦意乱,最后一跺脚,说:好,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但是你要保证一定会回去!行!我点头,好了,那你快走吧,省得我看着你心烦。
七师姑你好无情,条件一谈妥你就赶人。
徐平雁不满地指控。
我哼了一声,你要不是跟我耍心眼,我用得着这样吗,废话少说,快走快走!我摆着手,打发他快点出去。
徐平雁恨恨地走了。
我长吐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个磨人精弄走了,要不,他还不一定在咱们耳边磨磨叽叽、没完没了地说什么呢。
我相公好笑地看着我,能把你弄得这么气急败坏的人也不多啊!我白了他一眼,看我这样,你很开心哦,真是的,也不帮我说句话。
我相公无奈地说:你要我说什么,难道我要说,咱们不回去,徐平雁你该哪哪去!我要真这么说了,不等他有反应,你就该收拾我了。
哪有你说得那样,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回去,反正当初也是被赶出来的,现在要我回去,我就回去,哪有那么好的事!我赌气说。
我相公温声劝道:别这么说,我知道你想回去,可是面子上抹不开。
这回正是个好机会,回去吧。
我哼哼道:哪有那么简单,我家那个老头有多固执,你不是不知道。
他会突然叫我回去,肯定有问题!你还怕你家人害你!你家人就是再和你生气,也不会真的做什么伤害你的事,至于有什么事,回去就知道了。
我相公说的道理我都知道,我心里也真的很想回去,可是总有点不甘心的感觉。
这么多年了,这份怨就算没有再增加,也在我心中心心念念了如此多的岁月。
这是说抛开就抛得开的吗?你知道我最无法不介意的是,他限制我也就算了,他凭什么这么要求你呀!一想到这件事,我的心中就痛。
我相公安慰地搂过我,娶了你,我就是他的女婿了,他当然有权要求我做任何事。
我的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也许是我们回去面对这一切的时候了。
第二天我们整装出发的时候,徐平雁没有出现。
虽然我认为他可不会真的就这么消失了,但只要不要明着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倒情愿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所以我们只是和青云山庄的人打了一声招呼,表示我们要离开了,庄里的人很客气地送我们出去。
出了青云山庄,走上大路。
路上的人并不太多,可能他们是等着和黄庄主当面告辞吧。
我们和黄庄主也没什么交情,想来他也不把我们当回事。
当初在山庄时,也是怕我们会捣乱,所以才会派人跟着我们。
既然我们已经走了,他也没有必要再对我们做出什么监视的举动了。
而黄又蓝她又知道多少,我心里没数,但不在我在意的范围之内,她就是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们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我和我相公坐在马车的前排,吹着风,看看四面的风景,慢慢地走着。
这样的心情不多,正好当作休息了,不急,慢慢走吧。
走了没多远,就听得身后一阵急急地马蹄声,我探头向后面看去,只见一人骑马急奔过来。
我示意我相公把马车往旁边靠靠,好让后面的人可以顺利通过。
谁知那人奔到我们马车边上时,竟停了下来。
我扭头一看,令我惊讶了半天。
来人身穿黑衣,一脸默然,平凡的面孔上却有着不容让人忽视的气势,只是他的口里却说着与脸上表情不同的话,怎么才半天不见,秦夫人就不认得我了?真是形像大毁呀,我在心里哀叹。
这小子就不能注意一下说话的口气与神情吗?黑小子,就是我不记得你这个人了,也一定记得你这个外号。
看见他,我就觉得心情很好,不管他是为什么原因而来。
玄鉴的脸没有意外的黑了,我知道他很痛恨人家这么说,因为这个外号,他可没少被像我种不明究里的人误会。
怎么,想送送我啊!我心情大好。
送你?玄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半天,你哪个眼睛看到我要送你,我只是刚刚好和你走上一条路,好歹咱们也是认识的,上来打个招呼而已。
请某人不要自作多情!这小子皮痒了。
我眼睛一眯,真是巧啊。
我一甩手,那你急你就先走吧,我们要慢慢看看四面的风景。
谁知玄鉴把马一勒,也放慢了步伐,谁说我急啊,我刚好有心情慢慢地走。
噢,不急,也不知道刚才是谁把马催得飞快。
相公啊,你说,咱们去哪玩上一会儿呢,这么好的天气,不玩玩,多对不起自己。
我拉着我相公说。
听说前面有一个山谷,里面的风景很是不错,咱们去看看吧。
我相公好配合地说。
对哦,那里刚刚好不在大路上,我们也不会妨碍了黑公子的雅兴。
让黑公子一个人慢慢走吧。
我故意瞥了玄鉴一眼。
玄鉴的脸色一僵,也不好意思说要和我们一起去,只是可怜了他跨下的马,把他的怒气全承受了过去。
我们肯定是没打算过去那个所谓的谷里的,只是想逗逗他。
谁让这黑小子,死鸭子嘴硬。
我们沉默地走了一段,玄鉴突然说道:你们不是要去那个谷吗?怎么还不走,再往前,可就错过去了。
我也不看他,嘴里说着气人的话:我们突然又没心情了,本来好好的二人行,不知为什么就多了一个,当然做什么也没意思了。
玄鉴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我说的话,全是故意气他的。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心情受了影响也是事实。
黑小子,你就憋着吧,不说,哼,你就放在心里吧。
玄鉴不吭声,瞄了我一下,沉默地催着马前行。
你不是和水公子在一起吗?怎么分开了?我问。
他有他的事要做,我有我的,我们怎么会一直在一起,这话问得可笑。
我十分确定这小子是在报复。
我发誓我再也不没话找话了,我怕他尴尬,他反而给我难堪。
我把帘子一甩,坐进马车里,再也不要看这个惹人生气的黑小子。
在回到马车前,我分明看到了那黑小子偷笑的神情。
哼,看别人吃鳖就快乐,大概是所有人的共有的臭毛病。
可在马车里坐了一会儿,我就坐不住了,实在是闷啊。
可我也不好意思再出去。
往后面一靠,干脆闭目养神吧。
耳朵里还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讲话,大概是我相公和玄鉴聊上了。
哼,这个臭小子,和我说话就没大没小的,一到了我相公面前,就带了三分恭敬。
我们是夫妻耶,不用这么大小眼吧。
真是的。
他们在说什么,我没有注意,也不想听,索性就真的睡一觉好了。
就在我快要真的睡着的时候,又听到外面传来了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