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撇了下嘴,真的是好久了,久到夫人都不认得在下了。
还是这付冷嘲热的腔调。
不过,却有点异样的亲切。
得,我这不有病吗?我笑了下,没有来得及开口,倒是有人替我说了。
黑公子,咱们的交易到此结束。
开口的是孙闵,那个消息贩子,说罢竟想溜。
没错,来人赫然是另一个玄鉴!我出声拉回他刚迈出的脚步,等等,先别走呢。
你这一声‘黑公子’是冲谁叫呢?孙闵笑道:这个就不劳小的来分辨了,相信他们会给夫人一个答复。
这么急着想走,怕是不想参与进来,知道的太多吧。
别急呀,看完再走也不迟。
况且,咱们之间的交易还没有完成呢?孙闵叹气道:夫人,咱们之间的帐已经清了。
没呢,没呢。
我摆了摆手,看完,你就知道这帐没有清,你总得给我一个交待的。
既然夫人如此说,我也只好留下,希望夫人能为我解惑。
孙闵一揖道,面上却是被人赖上的无奈。
钱哪有那么好赚的,不然我和我相公也不必过着那种苦日子了。
我看向站在我前面的玄鉴,这么说来,你是想告诉我,你才是那个真的‘玄鉴’?前面的玄鉴冷哼了一声,是便是,有什么告诉不告诉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我回头看向我身后的玄鉴,你又怎么说呢?后面的玄鉴嘻笑着说:我和他长着一样的脸,他凭什么说他是真的,而我就是假的?我回过头来,思忖着说:这话也有道理。
你们都说自己是玄鉴,总该有个证明吧?我的眼睛骨碌碌地在他们的脸上转来转去。
只见前面的玄鉴脸色已经开始泛青,而后面的玄鉴则是面不改色,笑嘻嘻的。
前面的玄鉴二话不说,在我面前抖落出一面旗子,上面绣着一面镜子。
看着那旗子,我竟有点忍不住笑意。
啧的一声出来,不要怀疑,绝对不是我,我就是再自恋,也不会对着自己的作品,发出那种恶心的赞叹声。
三双恶狠狠的眼眸齐刷刷地扫向发出那个恶心声音的罪魁祸首,孙闵在我们三人的瞪视下,终于收回了冒光的眼神,以及嘴角不甚流落的口水。
我只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嘿嘿!笑得可真难听!要不是留着他还有用,我真想一脚把他踹出去。
回神回神,我强制收回自己怒火,这一面旗子能证明什么?前面的玄鉴恨恨地说:夫人不认得它了?火气不小哦。
认得也没用啊,这个年头爱顺手牵羊的人着实不少,它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我的脑袋左摇右晃,就是不看他。
笑话,看他,被他用目光烤死多不值!夫人似有袒护之意!这根本就不是疑问句,根本就是肯定句再惊叹句!我嘿嘿地笑,哪里呀,咱们总得想到各种可能,才不会让宵小之徒有可乘之机嘛!我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扫向我身后的玄鉴,满意地看到他那含着笑的嘴,终于开始抽搐起来。
也对!前面的玄鉴不知为何突然收起了满脸的不愤,那夫人想如何证明呢?我想怎么证明?我奇怪地指着我自己的鼻子问。
既然我给出的证明让夫人不满意,那就请夫人提供一个好的法子。
喝,这小子可不是普通的厉害啊,两句话就把主动权抢了回去。
我眼光一扫后面的玄鉴,你有什么意见没?后面的玄鉴竟给我摆出了一付看好戏的表情,悉听尊便!都给我来这套!罢了罢了,我摆了摆手,既然你们都作此要求了,我要是不应允,你们还当我是逗你们玩呢。
我的眼神一变,你们可保证会照我说的来?两人竟都给我满不在乎的一眼,好,够牛,希望你们一会儿不会后悔!我一不让你们动手,二不让你们动脚,见他们的嘴角都开始抽搐了,才慢慢地说,只要你们动动嘴就好了!前面的玄鉴的眼神一冷,似乎有点明白我想说的。
只要你们回答我几个问题!果然前面的玄鉴眼神又冷了几分,夫人原来是在作此打算。
我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还敢不敢应承?我紧盯着他的目光。
玄鉴哼道:问吧!第一个问题,师父是谁?第二个问题,来此何事?第三个问题,是敌是友?我三个问题一出,前面的玄鉴就大笑出来,原来夫人就想知道这些?直说好了,作什么真假玄鉴之争?我平静地说:不要以为我是在引你出来,如果不是有个不成气的孩子在此淘气,如果不是你们四大门派在此为难,我情愿如你所想——相见不识!玄鉴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夫人的话严重了,玄鉴从未作此之想。
我笑了下,有没有我不想作此之辨,只是从心里上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处在敌对的立场。
你其实应该明白,不是我在找你们麻烦,而是你们在找我的麻烦。
我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得罪了你们四大门派,现在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你们想要做任何破坏我和我相公的行动,我都不会善罢甘休。
玄鉴沉默了。
怎么,我的问题不好回答?玄鉴还是没有说话。
我叹了口气,罢了,你不想说,我也不会为难你。
走吧。
他不好说,我告诉你也无妨。
一个柔媚又带着三分清冷的声音传入。
我暗叹了一下,这么久了,你终于肯现身了。
一个娇柔的身形走进来,摇曳生姿。
如此惑人之态,不作第二个人想。
师父!玄鉴恭身道。
我身后的那个倒抽了一口冷气,想必是为自己的重大失误而悔恨不已。
原来木姑娘是广寒宫主,这倒是一大新闻。
该说她不在意,还是故作神秘呢,这么久以来,人们多知道其他三大门派的主人是谁,只有广寒宫主从不现身,让世人猜测不已。
我心里道,这下我身后那小子可尴尬死了。
被那样一双柔媚的大眼瞅着,要想不想入非非,还真得有点过人的定力。
宛悦他们没有和你在一起吗?我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当初抛下他们偷跑,心里总有点过意不去。
木南芹显然对我突然而至的问题弄得有点懵了,怎么不问那三个问题了?我苦笑了下,第一个问题,在玄鉴叫出你‘师父’那一刻,不就已经回答了吗?第二、三个问题,在看到你之后,我想已经不用回答了,一切不都是摆在案上了吗?木南芹对我的说词倒也没有什么异议。
这算是什么事呀,一切都是那么莫明其妙就加在了我的身上。
这该我承受的,我也不会逃避,但是我始终想不明白,木南芹恨我是因为我抢了她心仪之人,那另三个算是怎么一回事呀?木南芹倒是挺了解我的想法的,我们五个人可是生死之交。
生死之交?好像是有点严重了吧。
生死之交也不是没有矛盾的吧?比如说,现下可以为了一个木南芹,可以和我相公翻脸。
不,这么说也不对,他们没有和我相公翻脸,只是无视我的存在。
木南芹的脸色也现出不自在的样子。
看来是让我说中了,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矛盾在哪,这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木南芹冷冷地说:我今天来,可不是听你说废话的!我笑,好,你不听我说废话,我来听你说废话!噗嗤一声,显然是我身后的某人定力不够。
木南芹的脸色当然更不好了,我只想告诉你,我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