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的笑吓坏了在场的另两人,孙闵住嘴不语,另一个则安慰似的开口:你没事吧,只是传言而已。
我当年真的傻得可以,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查查他的过去,查查他是否说得都是实话,就那么固执的相信他。
什么叫传言?传言就是没有核实的故事。
我笑着回道。
只是,人总是活在传言里的。
既然是故事,就有它被传的原因,至少它是一个精彩的故事。
我们听故事,也在传故事;我们活在别人的故事中,别人也活在我们的故事里。
那么听听又何妨,又何必去介意它是真是假。
如果可以从来一次,我依然选择相信他。
我的话换来了两人的沉默,许久,孙闵才道:夫人比一般人想得开。
我笑,他们其实是不明白我的心思的,可是那又何妨,我只要自己开心、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是了。
此时,孙闵像是早就把我们早先的矛盾都忘了似的,罢了,能遇见夫人这样的达观者,也算我的幸事,除了帮夫人打探消息之外,再免费奉送一条消息,把他们之间的矛盾告诉一下夫人,让夫人也好有个准备。
我看了他一眼:这种赔本的买卖你也做,这习惯可不好啊。
孙闵当下气结,看来夫人是不稀罕,那在下倒也不必把自己的热脸送上去!我陪笑着,我这不是提醒你一下吗,你免费给我,我当然求之不得,我可是穷人一个。
这个我早看出来,那小姑娘那叫一个抠啊,我就嫌她二两钱子,她还和我砍价。
我这趟买卖根本就没什么赚头,要不是看在顺路的份上,我是不会接的。
可现在不但没赚到,怕是要血本无归了。
没办法,谁让她是我的女儿,打小穷日子过惯了,怎么好意思奢侈呢?都赚二两银子了,还嫌小啊!你这有什么成本呀,还好意思狮子大开口啊!本性,绝对是本性,怎么着也得先护着女儿再说。
狮子大开口?孙闵瞪大了眼,常人一条消息一百两往上走,我看她一个小姑娘,又是为父母着想,才就那么意思意思一下的。
也就你们俩可以说这种不脸红的话!况且,她还没给我二两呢?我身后那位早已按捺不住了,脱口问道:她给了你几个?一百——铜钱!孙闵咬牙切齿地说。
哈哈哈——有人笑趴下了。
我忍不住拍起巴掌来,丫头,娘为你骄傲呀!这还价能力,娘以后不必担心你会不会饿肚子的问题了!我看孙闵的脸有点搁不住了,忙揪起那个还趴在地上的人,转移话题:你不是说要免费告诉我条消息吗,说呀!孙闵缓了缓脸色,广寒宫主一直喜欢秦相公——废话!傻子也看明白了!我嘀咕着。
孙闵当没听见,可是秦相公一直态度不明朗,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秦相公应该是无心的——还是废话,要是有心哪里还轮得到我!我不爽地说。
只是广寒宫主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主,所以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孙闵继续发挥听而不闻的修养。
而我的嘴角抽了又抽,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吼道: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我现在很怀疑,他是打着告诉我消息的名目,行折磨我耐心之实。
孙闵嘿嘿笑道:快了快了,马上就到重点了!那你还不快说!我大吼。
孙闵掏了掏耳朵,其实也只是在下的猜测,是否属实在下也不敢确保,还请夫人自行思量。
我吼不动了。
千奇洞主似乎对广寒宫主有点别样心思。
嘁,就这啊!对这种八卦,我是彻底不相信。
夫人似乎不赞同在下的话!孙闵说。
你说这话,总得有点根据吧!你注意到广寒宫主穿的衣服吗?孙闵在调我胃口。
有什么特别的?孙闵得意地说:如果我没有看错,那身衣服应该出自‘巧手世家’。
这又能说明什么?巧手世家已经多年不做衣服了,谁去求也没用。
而在此之前,只有千奇洞主曾求到过那么一件衣服。
你的意思是说,当年千奇洞主求这件衣服就是为了讨好广寒宫主?原来还有这等事。
应该是这样的!我回头问:你怎么看?那人耸了耸肩:这我怎么知道,江湖上从来没有这样的传闻。
我点头,那就十有八九是了。
藏得越深,就越有可能。
呵,木姑娘,虽然你是来和我抢相公的,但是我这个人一向善良,以德报怨,帮你结一段良缘吧。
你做什么笑得如此奸诈!我抹了抹嘴,哪有。
一巴掌拍回伸到我面前打量我的脑袋。
我兴奋地拉着那个在身边晃来晃去人,走,跟我走!也不管,他被我拖得差点栽到了地上。
走出几步,我才想起,那个孙闵还在那里站着发呆呢,然后回过头来,对他说:哎,我等着你的消息呢。
可别偷懒不做活!孙闵刚想回过头来骂我,我赶忙快步走开,被骂的话,能不听还是不听的好。
走出了好远,推测不会被人追上来大骂,才安心地放慢了脚步。
一回过头,看那该跟上的人跟上没有,却见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我忍无可忍地说:去去去,快把你脸上那张皮扒下来,带着有瘾啊!也不怕时间长了变二皮脸!只听有人在我身后嘀嘀咕咕的,我也不理他,随他说去。
好了好了,这下行了吧!我看向他,一张年轻的脸上失了不少血色,要不是还喘着气,还不定让人联想起什么。
我拍拍他的脸,好好的一张脸,看让你弄成了什么样了。
只听他咕囔着不知说什么,大点声说!七师姑早就知道了?说这话的不作第二人想,就是我那侄子徐平雁。
我翻了个白眼,你小子一开口,我就知道了。
人家玄鉴像你那么说话的吗?功夫差远了,以后多磨炼吧。
那七师姑为什么不早说,还看着侄子出丑?小孩子样儿彻底暴露。
我是看你挺得意的,实在不忍心揭穿你,想你也挺为难的,我的气也消了,你想跟就跟吧,而且你在我眼皮下,我还放心点。
呜,师姑,你真好!徐平雁作势扒在我肩膀上哭。
这个皮小子,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那,师姑,咱们这是去哪呀?终于还是问了。
去探探敌人虚实呀!我敲了徐平雁脑袋一下,笨啊。
姑爹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徐平雁小心地问。
我搓着下巴,把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个遍,直看得他浑身起了寒毛,我才停下打量他的目光。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怕你姑爹呀?徐平雁打了个哆嗦,以前我也不知道姑爹这么厉害呀!我翻了个白眼,这小子可真够欺善怕恶的!老四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儿子!徐平雁接道:我也在想,我老子那么死性,怎么会有我这么个聪明的儿子。
这小子的脸皮可不是普通的厚。
我无力地抚了抚额头,但愿你这话别让你爹听到。
不和他贫嘴了,我还是做正经的事去吧。
徐平雁惨叫了一声,追了上来,师姑,你可不要打小报告哦!我笑着对他说:那要看我心情好不好了。
徐平雁认真地说:师姑,请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时时刻刻保持一个好的心情,就算心情不好,制造条件也要让师姑的心情好起来!我心里笑开了花,面上还得装着没反应,真是折磨人呀。
这个活宝!我相公的话要是有他十分之一多,也会交游遍天下了!思及此,我的心思早已飞到我相公那去了。
也不知道,他和他的那些至交们,交流感情,交流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