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雁在这儿?徐惊木问道,转而又怒气冲冲地说,他既然在,这儿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居然也不出来看看!小侄冤枉!徐平雁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了,我一直在,这不看没什么事,也不好出来添乱不是?徐惊木瞪着徐平雁半天,最后笑道:行了,算你有理!我看看徐惊木,又看看徐平雁,心里说不出的舒坦。
有家人在身边的感觉真好,我就好像又可以回到从前那些个无法无天的日子了。
我拉着我相公说:相公,你还没有把我那些兄弟姐妹们见全呢,这次说什么也要让你全见到了!徐惊木不高兴地说:怎么就知道让我们来见他,就不见让他来见见我们?我们还没有和他算帐呢,把我们的妹子骗走了那么久,居然还得让我们来见他!我陪笑道:口误口误,绝对是让我的兄弟姐妹们见见他们这多年没见过面的妹夫!这还差不多!徐惊木心满意足地说。
徐平雁在一边催道:来来来,快走吧,这些天我已经受够了这种龟行的速度了!六师叔,幸亏你来了,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回去。
我一把掐住徐平雁的脖子,老六一来,你就打小报告,看来是最近没收拾你,皮痒了?徐平雁缩了缩脖子,哪有,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我一撒手,徐平雁马上跑开,我去准备车!车?徐惊木疑惑地问,什么时候,妹子你喜欢坐车了?你从前一向不是爱骑马的吗?我笑,有辆车好装东西呀!你当我还是从前那样跟你混呢,什么都不用我操心!有行理你背,有事你扛,我现在可是过日子呢,什么都要考虑周全了才行。
徐惊木听了我的话脸没有好转,反而沉了下来,直接对我相公说:看来你让我妹子受了不少委屈!是!我相公没有辩解,就那么认了下来,快得让我来不及阻止。
胡说什么!我瞪了我相公一眼,对徐惊木说,没有,你妹子可没受什么委屈,这些年过得可开心了,除了有点想你们。
听到此话,徐惊木的脸色缓了缓,真是的,也不知老头子发了什么神经!家里没了你,好像一下子变得冷清了。
我故意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太闹了?徐惊木哈哈笑道:丫头,还是那么爱胡搅蛮缠!我们这边说着,那边徐平雁已在喊我们过去了。
我拉着我相公在后面走着,一边走,一边和我相公咬舌道:以后不许你应承那种事,尤其不要在我的兄长面前。
我相公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又拉了拉他的衣袖,他还是没说。
我这儿急地就想上去踩他一脚了,他还给我玩沉默是金的把戏。
别揪了,再揪衣服也被你拽烂了!有人凉凉地说。
我抬头看见徐惊木抱臂站在马车前,却不知他站在那里看了多久了。
拽烂了,我再给他做新的,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瞪了我相公一眼,甩开手臂,当先上了马车。
徐惊木呵呵地笑,别说,好多年没有穿过你做的衣服了!刚开始的时候,别提多别扭了。
怎么样,丫头,回去再给我做一身?我没好气地从马车里丢出一件衣裳,直接砸到他的身上。
徐惊木处惊不乱地慢慢把衣裳从脸上扒下来,看了看,才道:还是我妹子想着我!我揭开车帘,探出头,那它能不能堵住你的嘴?徐惊木一怔,转而失笑,你也太护着你相公了吧!我能把他怎么样?你是不能把他怎么样,问题是你回去要怎么说?我可没有那么好唬弄。
徐惊木苦笑道:我不说,他们就不知道了吗?我恨恨地一把甩上车帘。
好了,回去帮你说好话还不行吗?徐惊木无奈地说。
我从车厢里钻出来,老六,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
徐惊木叹气道:妹夫啊,其实我挺佩服你的,怎么能忍受得了她,还一受就受了这么多年。
我相公微笑道:你比我认识她久多了,你有受不了她的一天吗?徐惊木笑道:我这个人比较犯贱,她不和我耍小孩子脾气,我还不习惯呢!谁小孩子脾气了!我叫道,这是诽谤好不好?没有没有,是我小孩子脾气!这样可以吗?徐惊木和我相公相视一笑,笑得让我脸上泛红,我的牙直痒痒。
一气之下,我又把车帘甩上了。
我有小孩子脾气吗?我自问。
呃,好像有吧!而且在他们面前好像就特别容易暴露出来。
我抱住脸,完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长进!我窝在车厢里,不好意思出去,就听见我相公和徐惊木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说吧说吧,你们多说说话,我也好少在中间周旋点,那样好累哦。
傍晚时,我们到了下一个镇子。
我回头望望我们走过的路,真的,比以前有了质的飞跃呀!我叹气,人不逼,还是不行的,这不,一天也走出不少的路吗?七师姑,发什么呆呢?大家等你进去吃饭呢!徐平雁又走了出来,催促道。
我哦了一声,跟着徐平雁走进门去。
我相公和徐惊木已坐在桌边了,我忙快走两步,坐了下来。
师姑,看看菜合不合胃口?徐平雁讨好地说。
我一眼扫尽桌上的菜色,全是我爱吃的,心中已是明白,这是谁的杰作。
以前可没见你这么懂事啊。
我看向徐平雁。
徐平雁嘻嘻笑道:我哪有这水平啊,这不是六师叔的吩咐吗?我转头看向徐惊木,长长地叫了一声,老六——徐惊木见我看他,微笑道:这是你从前爱吃的,不知现在有没有变?我叹了口气,哪有什么变化呀,这可不是说变就变得了的。
那就好,你多吃点!徐惊木拍拍我的头。
嗯,老六,刚才我其实是想问你一件事,只是不知当问不当问?我可怜兮兮地说。
问吧,有什么事还不好对我说的!徐惊木宠溺地说。
我看了徐平雁一眼,见他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平雁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上,不然他为什么这么替你说话?我悄声问,可是我相信在坐的所有人都听见我说的是什么了。
石化!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我举起筷子,用最快地速度把我最喜欢的菜一扫而空,待他们回过神来,桌上已是一片狼藉。
在坐的,除了我相公还能保持镇定地平静吃饭,徐惊木温柔的眼神已经化成了利箭向我扫了过来,而徐平雁可怜兮兮的声音也同时传来——师姑,你是不是和我有仇啊?我嘻嘻哈哈地打了个马虎眼,哪有哪有,我就是好奇嘛,随便问问,随便问问!此地不宜久留,我还是赶快撤吧!我利落地站起身来,啊,你们吃着,我有点累了,先上去休息了。
说完,就赶快闪人。
师姑,今天在外面赶了一天车的人,是我哎!徐平雁很不给面子地说。
死小子,你不说话会死啊!哈,人老了,不中用了!坐坐车就受不了了!我打着哈哈,心里把徐平雁踹了个半死。
不敢停留,我快步离开。
我从来没这么恨过自己没有好好地练轻功,我的移动速度还是比不上声音地传播速度。
结果就成了这样,我清楚听到后面传来徐惊木幽长的一声叹息——妹子,你还是那样,一感动的控制不住了,就想办法嘻嘻哈哈地混过去!我装作没有听到,加快了步伐。
真是的,知道就是了,说出来干嘛。
我在心里抱怨着,泪水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