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舟,要不是你和赵刚阳的提醒,要不是那支乌木镖,要不是那乌木镖上的药,这一关,我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
而这,又是我永远不能说出的秘密。
即使你的父亲有所察觉,却也是永远不能承认的,相信我懂,你也明白!所以,我的话,只希望可以帮你找回那个风度翩翩、而不是满心想着要报复的父亲!他只是太执著于自己的观念了,如果可以解开心结,对你,对他都是件好事。
我所能做的,太少了,于你,只能说,我只是尽到一份心。
此时的我已不能犹豫,就算有千种感激也只能放在心里,看着打开的石门,成败在此一举。
我深吸一口气,迈出步子。
就是这一步让我后悔不已!看似坚固的石板竟在一瞬间塌陷!此时我收腿不及,只能任自己堕入未知的世界,我看向我下坠的地方,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清,更不要说里面会有什么更不是我可以预料的。
如果下面是荆棘,就这么一坠,我的小命也算完了,想不到我才脱狼口,又入虎穴!不甘心,我怎么能连人都没见到就这样认输,抬头一看,就发现有一双明媚的眼睛在幽幽地看着我,就那么一下,我忘了自己正在下坠,忘了下面未知的世界可能带来的灭顶之灾。
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才明白这世上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被她蛊惑。
我叹了口气,任自己毫无准备地落入陷阱,如果她打算就这么消失在这个世上,那么我也只能认了。
来不及了——一阵巨痛袭来,虽让我痛苦不堪,但一直惊跳不已的心总算安定下来,至少现在她还没打算要了我的命,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把我好生戏弄一番再杀了我想法。
我摸了摸自己跌落的坑,硬硬的、凉凉的,手感好像是石头。
动动鼻子,好像没有闻到异味,应该不会再用毒了吧?不过她的手段可不是叶天可以相比的,她下了毒我也不一定知道,只能期望老五给的药可以撑一段时间。
你不用嗅了,我不会用毒的。
木南芹一下子看穿了我的心思,我也只好摸摸鼻子不再做这些可笑的举动了。
但说实话,心里一块巨大的石头也算落了地,总算人家没有一来就动真格的,我还是有机会的。
我索性盘膝坐在地上,抬头看向那个在坑边上打量着我的人。
木南芹手一挥,也不知怎的顶壁的四个角上都亮起了灯,这时我才看清自己坐在的这个坑底实在是很大的,占了多半个石室的地方,好在坑也只是个坑,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而木南芹现在就坐在坑边上,用一种讥讽的眼神看着我。
不可否认,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十分不好。
我和她隔着那么远,她俯视着我,而我仰望着她,一种卑下的感觉不自觉地升起。
唉,这就是她的目的吧,就是要这样的俯视着我,看着渺小的我,只能以一种卑弱的姿态看着她!我敢肯定她是在报复,报复一次又一次地在我面前失了面子。
人果然是不能做坏事的,这不报应来了吗?马上我俩的位置就易地而处!我叹了口气,实在是不想再仰头看她了,但此时没有我选择的余地,我还得和她讨价还价不是?木姑娘,你这是干什么?木南芹不置可否地说:我在做什么,你看不出来吗?我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她打算怎么收拾我啊?噢,原来你不知道啊。
木南芹恍然道。
我点点头,心想,你就给句话吧。
看来你也没有那么聪明嘛!算了,我不想再看她了,那眼神我受不了,再说我的脖子真的很不舒服。
我低下头,不知我现在的样子像不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挺能说的吗?我还很期待能和你作一番交流的。
是啊,我也觉得我自己从前挺能说的,可是现在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是为什么?我在心里暗问自己。
我实在应该自己检讨一下,是不是前三回过得太轻松了,让我直觉以为这一关也可以轻松过关,然后我就理所当然地掉坑里?看看现在人家完全用我说过的话来说我,我却不能反驳。
想到这儿,我头低得更下了。
说话呀,问你话呢!木南芹见我半天没反应,有点生气地说。
我是想说啊,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我说着,头也不抬。
就听见砰地一声,我直觉认为是她坐的椅子倒地了,所以马上抬头看。
却见木南芹冷着一张脸看着我。
别,你不想坐,也别砸呀,给我好了,地上挺冷的,这样坐着怪不舒服的。
我连忙出声挽救那被当作出气筒的可怜的椅子。
你毛病倒不少!你现在有命坐在那里就已经是万幸了,还敢跟我提条件!我敢保证这世上看过木南芹如此不顾形象的怒骂绝对超不过五个!仙子啊,你可是仙子啊,怎么可以做出如此有失身份的事?你这不是破坏我的美梦吗?我喃喃地说。
我以为我说得声音很低,但显然她的功夫真的好得不行,我那喃喃细语愣是让她听了去。
就见她俏脸红涨,说真的,那一付俊俏的样子,真的可以让人的魂也飞了。
我呆呆地看着她,她也不知羞是愧,猛地把一巨大的东西冲我砸了过来,我吓得连滚带爬地躲了开。
看不出来她还有如此暴躁的一面!待我看清她砸下来的东西,一乐,呵,这不是我正想要的椅子吗?看来木姑娘是面冷心热啊!我乐呵呵地扶起椅子,坐下。
木南芹看我如此举动,像是发泄了怒气,很快就变回了原来那冷静自持的样子。
哼,椅子坐着很舒服吧!我不解地看着她面带讥笑地说着话,话里透出深意,心里琢磨着,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呢?跟着,我苦笑着,不用想了,这里有什么不对,这不来了吗?也就是自己念头一转的功夫,我已经无可避免地坐在一堆烂木头上。
我怎么可能大意到,没有记起木南芹的功夫有多好,经她那么一砸,椅子怎么可能是完好嘛!我站起身来,看着那堆让我出丑的烂木头,真恨不得上去跟它们几脚。
但也只能是想想,我要真这么做了,我的形象更毁了,虽然现在我在她眼里已根本没有形象可言。
你家的家俱可真差啊,这么一摔就散架了。
我说,不让坐就不坐呗,我站着还不行吗。
木南芹本来还有几分笑意的面容,此时已彻底变了,当下气道:不好意思,这里只有客人才能坐。
哦,那就是说我不是客人喽?我本来还以为是的!我遗憾地说。
木南芹怒道:你少装疯卖傻!好好好,我不装疯卖傻了还不行吗?我连声附和,不就是想收拾我吗,可是我已经连走了三关了耶,你就是这么欺负人的吗?一上来先给个下马威不说,我认了,毕竟咱们现在立场不同,我不指望你给我什么好脸,但你好歹给个明话啊,不要老是冷嘲热讽好不好?体谅一下人家的情绪,人家好紧张的好不好?我一连串的话说得木南芹发愣,像是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问一句蹦一句的人,一下子突然冒出这么多话来。
哼,我爱唠叨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怎么会娶你这么个又刁又疯的女人?这回换木南芹喃喃细语了,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让我听到。
我一下子火冒三丈,又一个、又一个,气死我了!看到她略带得意的神情,我的气一下子又平了,不就是学我吗?我有那么好学吗?你学来学去,还不是玩我玩过的,有什么好得意的?木南芹闻言身子一僵,回转过身,又挪过一把椅子,往坑边一放,坐下,端着架子看我,也不说话。
我和她对视,不一会儿,我就败下阵来。
没办法,没有地利啊。
我不由气馁,这个木南芹倒底要做什么,来了这么半天,我可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我和她可真的是耗不行。
这么一想,我也不和她拧了,干干脆脆地坐下来,保存实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