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诸多形容词也不足以描写我现下的狼狈不堪:磨破了保暖的厚底鞋,污污黑黑的破布东一块西一搭勉强还能蔽体,遮风挡寒的作用早已没有。
我自从蹒跚地走出那座山谷,四处无依,孤女般立于这陌生的天地之间,风沙逼的我眼睛生疼,恐怕穿越史上我也能算是较为凄凄惨惨萋萋的了,谁能比我惨!?吼吼。
噢,下雨了,或许下雨的不止是天气,我环住自己缩在破庙角落,想哭,无泪。
换季总是那么令人兴奋,这个蜕变的季节里,没有力气去苍茫心碎,没有逝去铅华的淡定自若。
柳走了,徒留我在雨中回望。
我要活下去,活不下去,也要慢点死。
追着跟我抢供奉台上馒头的乞丐青年,好手好脚的,跟我一弱女子争这一餐半顿的,等我逮住了非扒了他的皮!我咬牙,小样儿的破狼,又冷漠地数蚂蚁。
它从不在人多时出现,否则我早踹它给我偷食去了,还轮得到它在这给我装大爷!?姑娘、姑娘……沙哑的嗓音回荡在破庙里,来者边说边推搡着我。
本姑娘我饿着呢,没啥好气地瞪着声源,你想干嘛?看来人眼珠浑浊,满脸麻子的尊容,哼,据说这长相的人十有八九是反派角色,鉴定完毕。
唔!这次捂着我的不再是柳那有阳光味道的手,而是浸渍麻醉药物的帕子。
迷药?昏迷前,我蒙胧着眼再次牢记麻子那得意的丑恶嘴脸。
妈妈的,没想到丫也是个隐藏型小BOSS啊。
往往被绑架后我以为醒来会出现以下几个基本可能场景:1、地牢恐怖型:阴暗潮湿、四害横行、满脸横肉的路人甲大汉会拿着鞭子,抽搐般的奸笑,身边瑟瑟发抖的小雏菊若干。
2、豪华阵容型:一个长相英俊的男子抱着我喊:XX,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妻子、姐姐、女儿。
不排除会弟弟、哥哥、相公的乱叫,谁知道这年头盛不盛行耽美)3、不咸本淡型:普通的农舍,淳朴的大妈、大叔、二狗、三板栗,给可怜的我煮粥喝汤,说是路上见恶霸劫持,一时不忍,救了回来。
从此以后,我改名叫四妞子。
4、科幻妄想型:穿回去啦~重新坐在马桶上了,或者到另外一个朝代、外星系等等……自从穿过之后,我已经对这种荒诞陆离的事情见怪不怪了5、孽情虐人型:小丫头片子,醒了啊,大爷我要SM、H你了啊。
说着,帅锅拿出蜡烛、鞭子等刑具若干。
好的结局:从强J到顺J,从顺J到反强J,成为了一方SM霸主。
坏的结局:还说啥,挂了呗6、下海自强型:一个女人,想成为名女人的途径无非三种ONE!皇后!TWO!才华横溢的词人!THREE!名妓!我为自己的分析暗爽了一把,饥肠辘辘地满眼闪着小星星,转醒后就牢牢捏着麻子脸的手,感激涕零地道:大哥!你早该把我劫到这儿来啊!麻子脸神情像是瞧着神经病了,赶紧撇清关系似的甩开我的手。
本姑娘我也不在意,迷恋屋子里浓郁的、类似薄荷的燃香。
床铺也软软的,锦被轻纱罗帐,我似乎一直早逃亡,忘记多久没有踏踏实实睡个好觉了。
这所屋子里最有意思要数案几上的金丝笼里待着的那只色彩斑斓的鹦鹉,我用手指戳它的翅膀,我突然联想起曾也这样戳柳的面颊,想着,稍有些黯然。
我一直都不晓得自己对柳抱着是什么样的感情,说不尽的亲切,道不明的暧昧,心中又隐隐觉得那不是爱情,究竟是什么呢?正兀自沉思着,那只鹦鹉可笑的声音嚷着:风骚老鸨到……风骚老鸨到……老鸨?就知道世上没那么便宜的事儿,还以为被卖到好人家了呢?单纯啊单纯,我怎么命途就如此多舛?当真妓院是穿越四大名胜之一么?哇……当见到老鸨本人时,我不由地心生怜惜,不争气的眼几乎快要粘上去了。
风华绝代!妖媚入骨!眼前酥胸半露,妖而不俗,眼中脉脉含情的女子,怎是一个美字了得!当初见着自己现在的脸会如此惊艳,完完全全,是因为世面见得少啊!美人说话了,娇滴滴的,嗲嗲的,好不叫人迷醉,哪个嘴碎的小丫头片子教得这鸟儿都没规没矩了?睨了鹦鹉一眼,哦哦哦,我心中的玫瑰开了,哦哦哦,好美。
她径自坐下,麻子脸讨好地端着茶壶给老鸨倒水,您别跟这畜生较真啊,今个儿我给你捎新货来了,您先看看?美人懒得回他,倒是认真地上下打量起我,一副揣测我能有多大投资回报率的样子,见了美丽的事物就迈不动步的我,竟被她目不转睛地看的有些有点害羞,跟刘姥姥似的不敢抬头。
约莫一分钟后,她还是噙笑,未说一字,屋子里很静、相当静,静得让我心里发毛。
麻子脸连大气也没喘,只敢鬼祟地用余光偷瞄,我正巧与她的视线相撞,只好讪讪笑着,首先张了嘴,美人老鸨……话一出口,我也觉着自己挺狗腿挺无耻的,但倒也只是陈述事实嘛。
噗……!她原捧着盏茶,沏了水气,啜着杯中物。
闻言,口中的茶水尽数喷到了麻子那星落密布的脸上。
我顿时乐了,小样儿麻子脸小BOSS,有报应了吧。
美人优雅拈着绣花帕子擦嘴巴残渍,姑娘,几岁了?可及笄了?回美人老鸨,颜……呃,染儿还未及笄。
故意报小点,还不知她是人是鬼,会不会逼良为娼呢,可是……我真的那么像发育不良么,幽怨地看着小胳膊小腿,长得挺好啊……她听见我这样唤她又是吃吃地笑了一阵,问了些大约事情,我一一半真半假地答了。
小姑娘嘴倒挺甜的,人也机灵,恩……我挺喜欢你这样儿的。
以后啊,先做我的贴身丫鬟吧,以后怎地……我再好生想想。
言毕,她起身,髻上的珠链子闪得我眼疼,美人意味深长地轻瞥我眉间似火红痣。
那道视线,我觉察到了,却假意迟钝,返身逗鸟……****************************************************************************从逃出廉南王府直至现在才短短五十日左右,却像一个辗转反侧的梦,没有边际,身体疲乏。
我终于能够安然地躺在床上,舒展四肢,既能果腹,又有好眠。
我看着墙壁上赫然刻着的:杜颜、殷悦染到此一游……得意一笑,这可是我都杰作,或许以后某一天我还能看到我留下的足迹。
我抚着细细刻下的字迹,笑了出来,不知道……柳现在还好不好。
我挂在墙头等红杏,百般等待他不来,只好顺其自然,适应另一个世界般的生活。
对这个特殊的服务行业我是绝对没有鄙视的,谁谁谁说滴,结婚是批发,娼妓是零沽。
新时代的青年,看事情就是那么透彻,如果我去开个讲座,八成会成为邪教组织头目。
我酌着小酒,眼微眯,倚在栏边,望着风吹皱一汪池水,然后轻轻抚平,周而复始。
青楼景色精致婉约如同仙女居住之地,要不是那些猥琐低下的艳词,要不是消瘦的女子簌簌落下的痛苦泪水,我就快觉得这里是人间出尘之地了。
这诗话了的青楼,断送了多少女子的梦……学会了贪杯,我服侍美人老鸨歇息后,就常抱着柱子装诗人,回忆现代发生的事。
念叨着到这里遇到的人,快乐与失落。
不知谁带的头,我这里像故事会一样天天爆满,小丫头们心照不宣地齐齐会聚到我的地头,一个个昂着头,怀着崇拜的眼神听我滔滔不绝的理论,还有那些或喜或悲的故事,吟着那些千古流传的诗,虽然那些诗我经常只记得一两句,甚至张冠李戴乱哼哼,不过也没影响这惬意懒散的生活。
柳的蝴蝶玉石、皇帝小子的赤血玉佩,从未丢弃的东西,我有时独自懊恼,为什么当时就不一狠心当了卖钱呢,如果换了白花花的银子,那时的我也不至于沦落成乞丐一样……但是,假如时间倒退,再给我次机会,我也舍不得……醒时,望着花团锦簇的厅堂,老实地跟着老鸨。
冷眼看人走茶凉,逢场做戏。
醉时,不免想起许许多多的事情,不明的情绪不请自到。
我在老鸨的妓院里待了有些日子才迟钝地知道,原来,我来到了传说中的扬州啊……****************************************************************************在新环境里打着杂,我倒觉得自己与小强的生命力可以媲美了。
庆幸的是,我没被推出去拍卖。
近几日,见了不少愿意或者不愿的女孩,被软硬兼施地架到那羞辱的拍卖台上,包括那些前几个时辰还搬个小板凳坐在我房门口,听着我讲故事,瞳里有着憧憬的水波的女孩们。
弱肉强食,不管在哪个朝代、哪个地方,此规律如不锈钢般坚毅不改。
即使我深谙此项规则,心里仍难免有着越盛越满的悲伤和怜悯。
每逢拍卖时,我望向美人老鸨的眼神控制不住地泄露出怨怼。
她那八面玲珑的样子,在我眼中,倍感凄凉,一个女子,悲哀的是,比别人清醒太多,看了多了感受不到幸福。
就这样浑浑噩噩,我的门前,少了那几张小板凳,不时日,又多了生脸几个,我朦胧醉眼看着,她们的长相如此模糊,几乎都相同了,只因她们都离支离破碎那么近。
多么难熬的时间,小女孩哭着喊着不要,泣血般啼哭,她们伏在美人老鸨脚边,她们拉扯着我的裙摆。
我像一个帮凶,麻木望着百态,相比下我是幸运,应当知足。
知足,有时并不代表快乐,只是改变不了。
我只能一次次咬着唇,仿若视而不见,一力保护自己现下的生活,祈祷最后的全身而退。
不知是不是这个想法跟我杠上了,几日后我的生活发生颠覆性变化……染儿,你可有什么才艺?若是不会,我想着你年纪也差不多……言下之意,要我也上断头台?亏我服侍你跟亲妈似的,终也逃不过这遭啊。
我好好放着郡主不做,赶这玩啥啊……我心里不断咒骂,脸上却不敢露出半点山水来,百般思绪紊绕心头,还是温温顺顺地回答道:染儿略通音律,或许可为美人老鸨赚些人气,权做报答。
何时我也学会滴水不漏了,虽然不似别人那样全能,只会些皮毛,也希望能救自己一回。
现代家中并不富裕,我又懒散得跟猪没两样,通通都会那么一丁点。
想当年,我猥琐而伟大的理想是,做个左手拿筷子,右手弹钢琴,具有古典气息的美女……咱不能跳热辣钢管舞,咱没有王子拯救,咱不会武功不能嘿哈两下把人撩倒跑路,只好自己先未雨绸缪,早央着琴娘苦练了琵琶。
琴娘说,挺好……就是我没听出是什么曲子。
我为自己生疏得可怕的琴技偷偷抹了把汗,最近连连遭受几下来自琴娘的鞭策,手都肿得跟猪蹄子似的了。
美人老鸨打断我的冥想,媚眼如丝,成……自个儿准备下。
明晚出场。
她倒也干脆,朝我抛媚眼为的是哪出啊,果然是天生电鳗,临走还提醒了句,一会让人给你裁衣……我可没胆子穿个丁字裤,拉风的短裙勾人,哈,我倒是借这个机会央求裁缝给我做了几个胸衣,我可要预防提早胸部推心置腹啊。
谁知道请来的裁缝师会如此有意思,拿了我画了样式和想法的图纸深感有趣,竟偷偷携图连夜潜逃了,我知道这个消息后,哭笑不得。
****************************************************************************当我走上众人注目的台上时,内心是极其钦佩穿越前辈的,我怎么就不能有那种英勇就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呢?抱着琵琶,想营造那犹抱琵琶半着面的美态,僵硬的表情不依着我。
我低首看着自个儿手绘的布鞋,死死的差一点就能望穿出个洞。
跟前的龟公叽叽歪歪个没完,传说中是在介绍我这新秀。
我深感头顶如锋芒在刺,谁的眼神那么有杀伤力啊?我移开视线,不动声色地望下台下美人老鸨,美则美矣,眼神却异常阴森,像是在警告我别把今天的演出当成玩儿啊,我呆若木鸡地看着她,随即跟老鸨又像没事人似的挂在一男子身上,巧笑嫣然。
我告诉自己,这回,不成功,变成妓!反正这也不是我的身体,更没有我熟识的人。
我怕什么,我…………我我……豁出去!惴惴不安地确认额前碎发安好,我前几日装没见着美人老鸨对我眉间物的关注,她倒好,天天跟瞧动物般看着绛红痣。
实在忍不住,就将后面的几缕头发往前波,当作流海,盘成一束小辫在额前绕上半圈,遮住那招人眼的绛红痣,这样,应该看不着了吧……我听着前头龟公无赖扯皮的报幕结束,到我了……广阔的大厅,烟笼水月月笼纱,欢场调笑声声入耳。
福了福身,也不想多言,反正我心里还不痛快着呢。
手指慢轻拈琵琶弦,轻盈碎步于幻梦与现实,启唇,轻轻吟唱出歌词里的痴绵纠缠、忧愁爱憎,檀色点唇,额间用鸳鸯黄淡淡的抹,铜镜里岁月的轮廓;光线微弱,拂烟眉勾描得颇有些多,剪裁成贴花的金箔,闪烁着诱人的独特光泽。
再没有什么可以诉说,自从跟随风尘而沦落,假戏真做又有何不妥,舞榭歌台即使是场梦,也无需去捅破……多情女子,总是多伤,想起了我的前辈——名妓苏小小墓碑上的诗,桃花流水渺然去,油壁香车不再来。
我悠悠地环视台下,依稀热闹不已,前面几句由于唱的轻了,没有人注意,我鼓足丹田之气,用起吃奶的力气唱起来。
有个显然醉了的男子原本还和着节奏自命风流地敲着器皿,愈听下去眼角抽搐得愈加厉害,虽然他的脸被酒气熏得通红,似乎神志不清了,但是依旧看得出来男子下意识的脚已经慢慢往后退,有逃之夭夭的趋势……青楼满座,只有风雨声在门外沉默,那姗姗来迟的我,尽管微醉却依旧倾城倾国,飘扬的彩绘披帛,就足以把所有的心,全部都捕获,全部都迷惑;青楼满座,只有风雨声在门外沉默,毛笔已蘸上了墨,正慢慢朝着宣纸写着什么,含苞欲放的花朵,在一阵往昔过后悄悄折落,谁能读懂的落寞,烛光也微弱,映红了夜色。
我发声大唱,弹奏出来的音与唱出来的已经全然脱离。
哪个女子不曾不可爱?哪段爱情不曾美好?每个女人都该随时打扮的漂漂亮亮,等待自己的白马王子出现,可是青楼里的女人只能在黑暗卑微的角落里,抱着不敢说出的愿望。
想着心中的悲哀,我放进自己的心情,凄绝无比地继续用心哀唱,夜色中若有鬼哭狼嚎在催促还未睡的孩童们快快入睡,否则狼要来了。
谁能读懂的落寞,烛光也微弱,映红了夜色。
最后一个音结束,我只想着早早回屋子躺平了,也顾不得台下有什么反应,仓促想跑。
可是,大厅里的气氛与往日的热闹大相径庭,我还是忍不住瞧了瞧,哪里还有半个客人,早已是人走楼空。
我皱紧眉头,不知该喜该悲,喃喃自问,我唱歌……真的有这么难听吗?****************************************************************************据说昨日一曲成名,扬州城里最美、最豪华、最令男人消魂的妓院里出了个唱歌跟杀猪一样的女子,吓得王老员外誓不再入妓院,王家一家老小还暗地里来感谢我惊世骇俗的唱腔导人入正途,甚至还有不少权贵的老婆不惜重金拜托我,请我在他们的相公面前高歌一曲,从此断了自家男人寻野花的心。
在那之后,美人老鸨自然没放过我,皮笑肉不笑地找上了我,她说,染儿,你找的是什么奇怪的曲子。
把人家都吓坏了。
我估计最近我们这的生计可是全被你一嗓子唱走了啊…琴娘说的更为赤裸,最可怕的是你居然可以唱的每个音都不在调子上。
太可怕了,世间怎么会有你这么愚钝的女子,我同一首歌都教了你多少回了。
哎,教只鹦鹉也比你聪明啊。
琴娘,你如今可晓得了吧,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对牛弹琴,而是牛对你弹琴哪……我听了,被奚落得可以啊,不过我不敢辩驳半句,自从我的一唱,青楼事业迎来了历史上最惨淡的营业时期,若我还顶嘴,估计老鸨会一时气闷就把我给活生生埋了,以免祸害她的妓院。
嘿嘿……不管怎样,我还是成了名噪扬州一时的名女人,虽然这个名声难免有些怪异。
不过这也好,居然打消了老鸨把我卖掉的念头,索性只叫我跟在她身边帮她打点一些事情。
走在碎石路上,来来往往的青楼工作人员都亲切地叫我:染儿小鸨!闻言,我一个不稳,差点栽个跟头,谁说古人没幽默感我跟谁急啊。
听听,都啥称呼。
个个都是冷笑话高手,能把我弄得几天后才有所反应,时常看见到我扯着他们袖子说,你前两日说得笑话真可乐……哦,不是,是真好笑……做红人的好处就是可以不事生产,除了还有些杂事处理,别的时间我大多在醉生梦死,三分醒,七分醉,十成收获,通体舒畅啊……我双手支着腮,对着窗外发呆,何时冬雪散尽了,万物复苏的生命力让懒人——我精神为之一震,低阁上有着不知名的小花,倒还活着。
不设防地,它展开了娇嫩的花瓣,我惊喜地蹦了起来,巧合下目睹到一朵花开放的过程,是不是预示着我好运降至。
正当我兴奋的寻着笔墨准备记下来时,一个小鬼头奶声奶气的声音赫然响起。
喂。
本小王要娶你做我的侧妃,身高还没到我腰际的小胖墩竟如此语不惊人死不休,连我这个自恃见过大世面的人都被他的话炸得七荤八素。
什么?他说什么?就这么丁点大的孩子说要娶我?这个世界忒疯狂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