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深深拥吻,好一阵缠绵,杨乐仪只觉得身如火烧,师父的身体也变得滚烫不已,忽然,师父停下了动作。
然儿,对不起。
任明昭脸色微微泛红,呼吸也有些急促。
师父?我差点忘记你有伤在身。
说着,任明昭仔细打量着她上身,眉头略皱,赶快站起来,去包裹中取出一盒药膏,又回到她身边,解开她中衣,给她细细敷上。
刚才我太心急,碰裂你伤口,血又溢出来了。
杨乐仪经他一提醒,方才感到身上有几个地方果真疼痛加剧,见师父一派自责的表情,连忙笑道:师父,不用担心,这点小伤没问题的。
然儿,你伤口太深,虽有良药,但若不注意,时间长了,难免留下后患。
说着,任明昭将她轻轻翻了个身,又在她背上敷药。
师父,这是什么药,一敷上我就不疼了?敷完药,她好奇地从师父手中拿过药盒,仔细观看。
咦,这气味好熟悉。
你见过此药?任明昭一边替她重新系上衣带一边道:这是秦国王室秘传的药膏,相传是用冰玉蟾蜍与琉璃灵芝所制,不但能起死回生,治伤之效比寻常药物好上百倍,而且不论再深再久远的伤,涂上后肌肤都能恢复原样,不留疤痕。
你当日脸上疤痕,我命人四方打听,获知不少奇药之消息,但都不能全然满足我之要求,就迟迟未能替你医治。
你走后,我一路寻找你,后来又听闻秦国王室有此秘药,多方查探,才在此间离宫秘室找到。
好在你脸已恢复,这药膏就用来治你身上之伤。
不过,是谁替你治的?司空旭!杨乐仪一下回想起来,当初给自己治脸时,司空旭就给自己涂的同样气味的药膏,看来就是这种药。
一想到司空旭,她猛然省起一事,顾不得回答师父问她此去的详情,急急道:师父,从你救我到现在过了多久了?快四个时辰。
哦,还好。
杨乐仪舒了口气。
怎么了?我们一行共有五人,刚才进来找你时,把武功最弱的一个和另一个小孩留在城外了,咸与设的阵法可维持一日一夜,保护他们不被羯人发现。
我刚才是怕自己昏睡太久,阵法失效。
现在看来,暂时不必担心。
他们对你很重要?嗯,杨乐仪点点头,但觉得此话不妥,马上又道:但都没有师父重要。
一个是我认的弟弟燕烈翔,一个是司空旭托付的故人之子赵臻。
燕烈翔,赵臻?任明昭眼神一凛,但见杨乐仪紧张看着自己,叹了口气,道:告诉我位置,我将他们带过来,你先好好休息。
师父不必这么着急,等我伤好一点,咸与、小绿醒过来,我们一起去接他们。
杨乐仪觉得师父适才救了自己,体力耗损也不小,既然燕烈翔他们暂时安全,还是让师父先休息为上,否则就太不体谅师父了。
然儿,虽那阵法可护佑他们,但时间太长,若中途生变,依你的性子,定会懊悔终身。
韦泽适才也受了伤,五行之力大打折扣,我将勾陈之珠置于他处,助他复原。
但恐一日一夜也未必能醒转。
至于小绿,情况类似。
如今时近申末,乘天色转暗,羯人防备疏漏,带他们进来,也容易些。
接着,任明昭问清位置,就准备去接人。
谢谢师父。
杨乐仪见师父这么为自己考虑,心下大慰,激动得支起身来,紧紧搂住师父脖子,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却没得到适才那样温暖的回应,反而被任明昭狠狠咬了一口。
她吃痛想放开师父,此时他的舌头突然如狂风暴雨般在她口中肆掠,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
师父?杨乐仪有些惊讶师父的奇怪举动,正在发问,身子陡然一麻,被任明昭点中睡穴,陷入沉睡。
然儿,等你伤好了再慢慢跟你算账。
任明昭轻轻替她盖好被子,望着她熟睡的脸庞,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随即提剑离开却说燕烈翔在阵中苦等杨乐仪,自是忧心之极,偏生那赵臻也不喜欢他,醒后一个人躲在角落处,缩成一团不理他,放在往日,燕烈翔早就火大了。
但转念一想,杨乐仪不能生育,又如此疼爱他,万一尹成浩真的死了,说不定会将赵臻收为义子,如今若跟赵臻好相与,借着孩子之口,杨乐仪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于是走上前去,装出一副笑脸,跟赵臻套近乎。
孰料挖空心思想些有趣之事跟赵臻讲了半天,赵臻半点反应都没有。
是不是傻子?哼,尹成浩恶有恶报,报到他儿子身上了。
可惜当初自己鬼迷心窍,居然对爱妃下了重药,不然,自己到现在也有个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的儿子了。
哦,不对,自己被下过毒,是不会有子嗣的。
不过,万一这世上有什么药,能治好自己和爱妃呢?当务之急,还是先恢复本来身份要紧,等拿到了王位,什么仙丹妙药不能求到?或许,用巫术也行?唉,不知爱妃找到那个老虎精师父没有?最好那个老虎精死了,这样自己就能安慰悲痛之中的爱妃了,然后……正在神游之际,忽然耳朵一疼,臭小子你干什么?燕烈翔怒瞪着拉他耳朵的赵臻。
赵臻指指旁边,燕烈翔这才注意到阵中多了一人,正是那个自己诅咒的老虎精师父任明昭。
啊,他居然没死?你就是燕烈翔,原楚国国君?本王正是。
爱……哎,乐仪呢?虽则来人居高临下看着他,武功也肯定比他高,但燕烈翔可不想输了威风,何况在一个小孩面前。
只见任明昭听后面若寒冰,也没看清他怎么出手的,顿时自己身体若百虫啮咬,痛得钻心。
随后他手一挥,挟起赵臻就走。
而原本保护他们的阵法,随着他的离开也消失了,真正的天色才显露出来,已是傍晚时分。
幸好此时没看见羯人士兵,燕烈翔好不容易忍住疼痛,正准备找个地方躲起来,准备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没想到听得马蹄声急,过了片刻,一队举着火把的羯人士兵就涌出城来。
他在西域多年,羯人语言略有涉猎,只听他们骂骂咧咧,好像是在搜寻某人。
眼看这伙凶神恶煞的兵士向自己走开,而自己身不能动,想起他们诸般恶行,心下大骇。
难道吾将毕命此处?燕烈翔念及自己身上衣服华贵,多半要横遭折辱,不如自尽保全一国君主颜面,心中将任明昭诅咒了个十足十,想着若死后有灵,定要托梦给爱妃揭露此人真面目。
眼看其中一搜索的士兵与自己越来越近,忍住疼痛,奋然跃起,准备拼着最后的力气,先杀得一人是一人,也算不坠华夏君主之威风。
没想到一跃之下,却碰着某层看不见的阻碍,让他不能触到那走过来的士兵。
而那士兵也似乎没看到他,嘟囔着走过去了。
此时他气一松,疼痛又如潮水般袭来,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肯定是任明昭搞的鬼!燕烈翔此时觉得不光四肢百骸如虫在啮咬自己,连身体内部也如刀绞,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难道是任明昭对他下了蛊!这东西他在平息南疆之乱时,曾听当地土人说过,据说有种蛊是钻人心肺,食人内脏,让人活活疼死。
又过了片刻,燕烈翔觉得连头也开始钻心的疼。
会不会也给他下了三尸?这三尸是巫术中的一种,被驱使后吸人脑髓……燕烈翔有生以来,没有受过如此苦楚,他疼晕过去,又被疼醒。
啊,一定是我在爱妃心中尤为重要,所以任明昭才如此嫉恨我!一想到此,燕烈翔心中顿觉甜蜜。
只是身体疼得厉害,不住惨叫出声,忽然想起一事,硬生生忍住。
不行,任明昭说不定正在哪处看自己的好戏呢,一旦自己露出求饶之色,就让爱妃来看,破坏我在爱妃心中的形象。
这点把戏就想让我屈服,妄想!燕烈翔死死握紧拳头,端正坐好,用尽所有的意志抵御疼痛。
爱妃,爱妃~~你的夫君,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不是禁不起这一点点疼痛的软骨头!过了好一阵,天色已全然转暗,燕烈翔身上中衣已被疼出来的冷汗浸湿,而阵内又是寒风阵阵,竟如在冰窖一般。
正觉得浑身都快被冻僵,却看见任明昭去而复返。
燕烈翔怒气升腾,也忘了害怕,正要出言责骂,却被任明昭不知拿了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嘴巴,随即一手揪住自己,就往空中掷去,眼看自己就要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忽然身子一轻,又被任明昭拉住。
就这样反复几次,还好没遇上羯人士兵,燕烈翔若不是身上奇疼无比,他早已经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已被摔得七荤八素的燕烈翔终于感到任明昭不再那样虐待自己,最后将自己带到一间秘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