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快马加鞭,两日后回到了楚国王都鄂州,在楚国王宫安顿下来。
楚国遵循卫制,后宫品级为王后、昭仪、婕妤、容华、美人五级,杨乐仪原封号为婕妤,等级相当于正三品,爵比列侯,燕烈翔复位后,以杨乐仪生子有功,将杨乐仪再加一等,封为昭仪,等级升至正二品,爵比亲王。
本来燕烈翔早想正式封杨乐仪为后,但恐其余几人阻拦,加之自己势力未及天下,宫中的杨乐仪实为人偶,他欲让杨乐仪亲自与他分享君临天下之快,故而将此事暗中埋在心中。
杨乐仪不知其中另有乾坤,一路上见燕烈翔对自己殷勤有加,又以礼自持,再看看臻显然这几年都过得极为舒坦,又长进了不少,心下着实感激他。
这番容色被燕烈翔看去,自是高兴不已。
这是思齐宫,你以前没住过,寡人带你慢慢走。
走过最外面这道中门,那一东一西高高楼宇分是浴日楼、沐月阁。
观看日出月坠或是日落月升,这两处自是再好不过。
燕烈翔屏退了手下,兴致勃勃地向她介绍。
为着今日她秘密回来,他特意将这里修葺一新,只留几个心腹看守。
哦,那我就住这里么?杨乐仪指着面前的大殿道。
不,此乃栖凤殿,你如今为后宫之首,需要面见外臣,或有有重要训示就在此殿发布。
燕烈翔领着她穿过栖凤殿,经过长长的走廊,穿过一块广场,到了另一座大殿前,又道:这里是甘露殿,供你面见内臣时或是其他宫人之用。
杨乐仪进殿一看,果然其中陈设相较栖凤殿有所不同,不但面积要小些,而且色调更加柔和。
她走马观花,又被燕烈翔带到另外更小一些的大殿:这是玉京殿,也是你寝殿,往西穿过回廊,有甘汤院,内有温泉,可供你泡浴,还有露菊亭、含莲亭、听雪阁、蕴藻阁……等等,我记不了这么多。
杨乐仪听来听去只记住了一个甘汤院,正想让燕烈翔给她个地图,忽然手心一热,原是师父握住了她的手。
然儿,我记得就行。
见两人相视一笑,目光交会,燕烈翔不由得气闷,遂道:你师父素日里事情也多,寡人让臻儿多陪着你,就熟悉这宫中道路了。
然儿,我想还是别劳烦臻,让他先休息治病要紧。
让臻儿多亲近娘亲,才容易治好病。
燕烈翔懊恼地想,前几日让臻隔在他们中间,免得他们亲热,哪料到臻的身体太不争气,一路颠簸回来就病倒了。
不过想来不是大病,若能让杨乐仪天天与臻在一起,臻在她面前替自己美言,任明昭的机会不就少多了?小燕,臻现在也睡了,这样吧,我们行了这一路,也有些累,我想先跟师父去梳洗,等明天一早再去看臻好不好?也好。
那我稍后再调些宫人过来服侍你。
寡人还有政事,就先行一步。
晚膳我们一起用。
刚刚说完最后一句,燕烈翔清楚地看到任明昭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虽知他现下不会杀自己,但还是走为上策,于是另外的几句话也咽在了肚子里。
师父在担心我会喜欢上小燕么?杨乐仪见燕烈翔离开,拉了拉任明昭的衣袖。
然儿?师父那一瞬间的眼神好奇怪。
我发现,师父变了,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师父。
春日的暖风悠悠吹来了飘飞的柳絮。
两人就这样站在飞舞的柳絮中,沉默着。
一缕飞絮粘上了杨乐仪的头发,任明昭忘记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很自然地抬手替她拿开。
师父。
嗯?你也有。
她踮起脚尖,伸手抚向他的头发,很快放开,手指间轻捏着一团柳絮。
她放在掌心轻轻一吹,许是用了内劲,柳絮霎时被吹得远远的。
还好就一个。
话音未落,风势忽然转强,洁白的柳絮如飘雪般,弥漫在他们四周。
他们互相为对方捕捉着那些不安分的精灵,捉着捉着,两人的脸都红了起来,风未消,絮正飘,两人的身形已紧紧重合在一起。
好一会儿,两人这才分开,任明昭又领着杨乐仪四处走了走,最后在甘汤院停下。
这里温泉虽不比师门的碧火池,但消消乏倒也不错,你泡一下吧。
我去准备衣物。
说着,任明昭先做了个阵法,防止别人看见。
等任明昭拿来换洗衣服,杨乐仪仍坐在温泉边上,望着缓缓升起白雾的池水,若有所思,见他来了,抬头问道:师父,刚才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我说你变了?然儿,我没有变。
任明昭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着替她除去外罩的衣物,只留下中衣。
师父,其实……我替你按摩一下,你再下水。
师父的手真有些特别,才按了几下,她就觉得困意袭来,昏昏欲睡。
不行,这次一定要说出来,这几天,她数次鼓起勇气,想跟他说,可是都被师父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题。
师父!你不要转移话题!她接下来会说什么呢?她很久以前说过,如果发现原来喜欢的一个人变了,那就不会继续喜欢了。
任明昭心头一沉,该来的还会来吧?他眼底的一丝忧郁被她尽收眼底。
师父,果然……她猛地站起,不料脚一滑,掉入池中,也将师父一块拉下。
两人中衣都被打得透湿。
师父,我今天想跟你很认真地谈一件事情。
她顾不得上岸,紧紧抓着他的手,生怕他放开。
好的。
但为何在这里?任明昭看她脸色通红,眼神闪烁,像是害羞,可脸上表情又十分严肃,有些好笑又有些奇怪。
本来刚才就想说的,可你又不问,然后柳絮飘过来,你看着我,帮我拿掉柳絮的时候,眼神太吸引人了,我,我就看得忘记了。
杨乐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无意识地轻捏他的手。
任明昭微微一笑,抬起她的头,轻声道,那继续。
师父,别,别用这种眼神,你用这种眼神,我又要忘了。
是池水太热的缘故么?师父的脸也红红的,眼波流转,微笑之间也是勾魂摄魄之至。
她不敢再看,低下头继续道:我说师父变了,是因为,师父没有以前那么潇洒了,感觉师父为了我患得患失很多,失去了往日的淡然,心神也变得不宁。
虽然那天我说了师父最重要,不愿意师父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去复活司空旭,师父表面上放心,可是言行举止,仍然感觉得到师父的心是悬空的。
后来一见到小燕,师父心神更加不安。
哦?任明昭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可没想到仍被她看出来,他轻叹了口气,轻轻拥住胸前的她。
我心里很矛盾。
既希望师父把我当成唯一,把我看得很重要很重要,永远把我放在最前面;可看到师父这样,又希望师父能够有点自己的事情,即便我死……然儿,别胡说!杨乐仪下巴一下被抬高,双眼迎上了任明昭薄带怒色,更多透出慌乱的眸子。
我,我只是打个比方。
就是说希望师父除了我之外,还有更多让你快乐的事情,我不希望师父因为我,变得终日紧张,随时处于戒备状态。
现在的师父,好像,好像一只刺猬。
她,是知道他的。
他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了。
但一想到那个比喻,又有些不快。
他很像那种丑陋的动物么?然儿,你说得很好啊。
他眩目一笑,满意地看着她赶快低头,没注意到他眼中闪过的精光。
唔,师父果然也是这么想的,那太好了。
师父,我以前很幼稚,以为喜欢一个人,如果他变了就不会喜欢他了;不过,现在我明白了,不管师父再怎么变,我都一样喜欢师父的。
我知道,我跟别人发生过关系,师父心里一定很介意,换成我的话,我也会心里一直老吃醋的。
杨乐仪睁开眼睛,认真地看着任明昭:师父,对不起。
但我不会跟别人再有什么牵扯的,师父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请相信我。
我希望师父从今往后,真正高兴起来。
我不相信。
出乎她的意料,任明昭语气十分淡漠。
那师父怎样才会相信?她急急望着他。
我也不知道。
你说一个特别的证据,证明我跟其他人不同。
任明昭看她皱眉的样子,心中暗笑。
唔。
杨乐仪想了又想,倒不是想不出来,而是太多了,正寻思着说哪个。
忽觉身上一凉,复又暖和。
任明昭三下两下除去了两人之间的阻隔,两人肌肤相接,暧昧顿生。
想不出来,就接受惩罚。
嗯,等等,我每天大部分时间想到的都是师父,其他人想得很少。
大白天的,还是不要做这个吧,杨乐仪赶快报出答案。
哪知此话一出,师父哼了一声,继续着那些暧昧。
居然还会想到别人!更不能放过她了。
唔。
师父,我觉得你在我身边是理所当然的,要是别人在我身边,就会有些不自然,但哪些地方,也说不上来。
@哦,那你怎么当时抛下我,跟小绿一起走,害我好找!师父的手劲忽然重了一下,让她身体瞬间酥麻。
唔,不,不是……还说不是!师父的手动作也越来越大胆,身体涌来的阵阵快感,让她难以抵挡,若不是被师父搂着,她或许已软倒在池子中。
几次高潮后,杨乐仪已浑身无力,可任明昭还没有停止惩罚。
师父,不要了好不好?居然敢不要我?不是,不是,只是请师父停下,唔。
那继续说,我若认可,自然会停下。
师父,你,你稍微停下,我,我好好想想。
你听说过受罚中途还能停么?可,师父,我快昏了。
我给你渡真气,你不会昏过去的。
师父,我,我想起来了……说!任明昭的手停了下来,那次我们重新见面,你当了未央教教主。
杨乐仪抓紧时间,喘息片刻,赶快道:你把勾陈之珠放入我体内,然后跟我云雨,说是练功,若是别人,我一定会觉得很难接受。
也一定会觉得这样的说法,太过牵强。
但是,因为是师父,我虽然不好意思,可是心里很期待,很喜欢。
惴惴不安地看着脸一样通红,额头上渗出点点汗珠,可仍然神采奕奕,目光如电的的师父,杨乐仪等待他的判决。
看到师父展颜一笑,感到师父的手抽离自己身体隐秘处,杨乐仪长舒了口气,庆幸终于过关,孰料下一秒钟,另一个更为滚烫之物进入了原地。
师父,你?你不是说认可了,就不惩罚了吗?那火焰虽然炙热,杨乐仪还是保持了几分清醒,惊讶地看着任明昭。
既有惩罚,那自会有奖励。
没等杨乐仪再说出口,任明昭微笑着,温柔更坚定地吻上她的唇。
师……父……坏……然儿真不乖。
任明昭略略停了停,满含笑意看着已双眼朦胧的杨乐仪,随即更热烈地将她带入自己的世界。
表白了这么多,真是难得。
我自是要投桃报李,不要怪我疯狂,然儿,谁让你把我拉下水呢?春日的下午,温泉池边,春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