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将至,南北战事皆停。
木棉自来这个时空已走进了的第四年,前世的人和回去的路已变得越来越飘渺。
皇太后病重,皇储妃亦病,宁皇恩准后皇储易宏返京探视。
不久,后宫禁足令撤,皇太后愈,皇储妃亦病愈。
宫里宫外一片祥和,迎接一年一度的宁宫元日盛宴。
木棉兴致勃勃地任宫人们打扮,这些时日实在无聊的很了,身子也不爽,她倒是很向往去见识一下这传说中的盛会。
振海一早就打发十来个宫人过来帮忙,沐浴、熏香、更衣、妆扮……一套标准化程序,宫人们有条不紊,木棉只看得眼花缭乱,连身边的翠儿也被拉去认真地打扮了一番。
忙了一两个时辰,总算可以出炉了,木棉站在铜镜前检验成果,果然是人靠衣服马靠鞍,她也能装扮得如此华贵!身上层层叠叠的暗底挑金丝凤华服,看不见腰身却分外庄重,头顶上十来斤沉的金饰,恍得人睁不开眼压得她抬不起头。
她形象凭空高大了不少!今儿为了这形象,拼了!哪怕明天起来脖子落枕呢!想到此,她昂起了沉重的脑袋。
旁边的宫人陪着小心,不停嘴地奉承木棉天生丽质,又讨好地暗示,这套华服是皇后的制服呢!原来这样?让没头衔的她乱穿衣?那些卫道士们是不会放过她的!振海到底打的是什么哑谜?……这盛会值得期待!木棉到时,太皇太后、太上皇、振海已在后厅等她了。
太皇太后一脸不高兴,太上皇笑眯眯地打量她,振海向他伸出手。
他俩情侣装呀!只见他身上是同料子的暗底挑金丝凤华服,头束金冠,眉眼间较前时少了几许威严肃穆多了几份平静温和。
他赞许地看看她,挽着她并肩走向宴会大厅。
太皇太后驾到!太上皇驾到!皇帝驾到!木棉娘娘驾到!宫人扬声唱喝。
木棉娘娘这算是哪门子称呼?众人心中微词,起身行礼。
坐定,开宴。
振海首先发表演说,回顾宁国过去展望宁国未来,该批评的批评该表彰的表彰,扬扬洒洒千言。
言毕众人举杯,共同祝愿宁国。
主席台正中是振海和木棉,两边是太皇太后、太上皇、皇太后和两位太妃;紧靠主席台坐着的是皇亲国戚,如易宏一家、易楚一家;接着是朝中重臣们,如张左相一家、董右相一家、还有已升为兵部尚书昔日的族长李尚书一家……酒过三巡,歌舞表演的间隙,张左相首先发难:自古来,后宫稳定国运才能昌盛。
娘娘现在掌管后宫,奈何宫庭萧条、礼数尽废、龙脉无踪、太皇太后及太后多病、宫人短缺……左相一开口,几位大臣更严厉的责问接踵而来。
木棉从饭菜上抬起头,目光徐徐扫过大庭,余光中振海平静悠然地品着杯中酒,太上皇一幅等好戏的模样,太皇太后倒是紧盯着她等她反应!果然宴无好宴。
振海不发话,看来是要她自行处理了。
既然人家都指名打上门来了,她再回避就太不给人面子了,木棉幽雅地放下筷子,拿起帕子:那么依各位,当如何?她这般反应,发难的一方倒怔了神。
张左相很快恢复镇定,见皇帝默许,便慷慨陈述了立皇后的重要性和急迫性,然后依次介绍了在座适婚龄的出自名门的窈窕淑女。
等他介绍完毕,木棉笑道:果然都是些好姑娘,张左相费心了。
介绍来介绍去,好姑娘人选里不包括她木棉就是了。
停了片刻,她起身走下主席台,来到张左相面前:据说大人掌管宁国农牧,关乎国民生存命脉,兰郡粮仓失火、腹地连续三年麦稻减产、北部倥域牛羊数量大减……怎么没见大人关心、有所举措?木棉不等他答话,又走至下一位:这位是马大人吧?主管吏部?吏部机构人员数量用度是往年的三倍、办事效率却不如往年的一半,更有传说一个官位挂两个名,死人活人各领一份俸禄的事……不知为何不见大人有过举措?这位是王大人吧?可是主管军需?……这些问题本都是官场常见结症,追究起责任来在座的各位都能沾上边,想要反驳她却又是一两句话解释不来的。
木棉一圈走下来,大厅的温度降到了零度以下。
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她一个接一个地把话压向刚跳出来的那几位。
这些事本轮不到她操这份心,既然他们把爪子伸到后宫惹到了她,就礼尚往来好了。
为官做人,讲的是在其位谋其政,要对得起宁国对得起百姓!比不得各位位高权威,既然皇上将后宫暂时交给木棉打理,几个月下来,皇宫的花费不及往年的一成,省下的银子不多却也有数十万两用以支援前线,张左相,请问这样做可有不妥?听闻左相大人家富抵国,请问大人可有为宁国战事支援军饷?直说得左相大人低下头去、某些人咧开了嘴。
正好今日太皇太后、皇太后都在座,各位不妨仔细些观仰两位宁国大贵之人,两位太后在大厅上是何等的红光满面珠光宝气精神焕发!请问王大人的那只贵眼看出两位太后因受虐待而体患重病?!……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