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宇同莫祈以莫祈山脉和莫祈河为界,而莫祈山脚的北面便是莫祈的都城庐城。
从玉宇皇朝的京城邺城出发,沿着京东河北上,便能直达庐城。
可如今两国的战场主要是在莫祈河附近,为避开战争,我们只能舍弃这条捷径。
改走陆路,错过庐城,直接翻越莫祈山,到达莫祈境内的草原。
钦越同我说这些的时候,我不由有些困惑,怎么莫祈会将都城设在边境处呢?那样有个万一的话,都城岂不是第一个就面临被攻占的危险了吗?但那是莫祈祖先自家的事,与我不相干。
此刻,我只需顾好自家的身子,看好钦越就够了!但、但为什么钦越总不和我一辆马车?为避人耳目,所有人皆坐马车我是能够理解啦。
但为何要两辆哩?两辆就两辆吧,可为何钦越总跑去信缘那边,只留下紫灵陪我?紫灵,让车夫停车。
主子有事?我找钦越。
主子他……他同信缘大师有事……紫灵闪躲着我的注视,结巴道。
嗯?他们俩能有什么事?主子、主子他……怎样?紫灵凑到我面前,居然就像其其那般,直挺挺地跪下了:紫灵对不起主子。
有事就说,莫来这一套,起来。
紫灵跪着心里舒坦。
主子,都是紫灵的错,紫灵不该自作主张,害了两位主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心中隐隐浮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心跳立马快了几分。
大师他只找到一颗凤凰树之果。
你、你的意思是……我抖着手指着她,声音发颤。
怪不得、怪不得钦越会希望信缘一路跟随……是。
那——信缘有说还能再找到吗?大师正在想办法。
也就是还有机会了?是。
但,会有些困难。
停车、停车,立马停车!我将紫灵推到一旁,掀起车帘叫道。
吁——伴随着车夫的喝止声,我已纵身跳下车去。
主子,小心!紫灵随着我下车,但我无暇理会她的交唤,展开手笔直地挡在一直跟在后头的马车。
怎么了?信缘在马车被拉住的同时探出头来。
钦越呢?小越……睡着了。
我要上你这辆车。
这……新缘一愣,施主,我们正在赶路,请莫无理取闹。
我怎么无理取闹了?我要同自己相公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
就算你是我们的大哥,也无权阻止。
如若不是紫灵良心不安,他们是不是打算就这样一直瞒着我?钦越总往这边跑,就是因为不想让我发现他蛊毒发作吧?这个傻子!!!主子——紫灵拉拉我的衣角,不可对大师不敬啦。
你放手!我甩开紫灵,直直地走至马车旁,我要上车!阿弥陀佛!信缘念了一声佛,注视我许久,才起身下车来:施主请便。
我一手撑着车辕,跳上马车,一手去掀帘子——钦越正紧闭双目,光洁的额上满是汗水,那对好看的双眉邹成了一个小山峰,口中无意识地溢出浅浅的呻吟。
这个傻子、呆子。
我挪步到他身边坐下,小心地将他倚靠到自己怀里,轻轻地拭去他额上的汗渍:瞳瞳,你几日前才答应我不会舍我们母子而去,如今却这般……你怎么可以总食言而肥?以后我怎么还敢相信你的话?你都不讲信用……瞳瞳……大师,这……外头隐隐传来紫灵和信缘的对话,但我无暇去顾及,只知道马车没一会便重新出发了。
瞳瞳,我使劲咬他脸颊一下,你这个不守信用的小人,我咬死你!……嗯……醒了?绝恋?你怎会再此?钦越明显一惊,立马要从我怀里起来。
我却仗着如今他全身无力,将他紧紧抱住:怎么,我不该在这吗?你——知道了?我若不是自己发现了,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嗯?你如今有孕,我不想你担心。
这算是解释?哼,即使是这样也不可原谅。
我又凑上前去咬他一口:这样子我不是更担心吗?有事就该同我说,我们是夫妻啊!我们此去莫祈,一半是为你,一半便是找紫果。
莫祈有?心头浮起希冀,我殷殷地望着钦越。
或许。
小时候听阿爹提起过,在皇城的阿纳王府内有一棵凤凰树。
当真?不是哄我的吧?你也说过这凤凰树世上甚少有人找到过吗?这会怎么又说那什么王府里有了?阿纳王府是莫祈先祖为自己先逝的幺弟修建的府邸,自从建成后,就被重兵把守,先祖驾崩前下旨,阿纳王府永世封闭,自那以后,再无人进入过。
故,凤凰树之说,也不可尽信。
也就是说,希望并不大?不但有可能只是传说,而且,即使有,也不一定进得去,对吗?但至少是个希望,不是吗?放心,这蛊毒要长成成虫,需要半年,我们还有时间。
可你好辛苦,那噬心之痛,又岂是好忍受的?被我强硬地抱住这许久,钦越似乎是认命了,干脆将头倚在我肩上:无妨的。
你对自己要好些,别总是什么都无妨。
到时候一尸三命可不是好玩的哦。
绝恋,不可胡说!我没有胡说,若你敢死了,我就是去地府,也一定要找到你,狠狠地揍你一顿,看你还敢不敢撇下我一个人。
钦越转身反将我拥住:我明白了。
这还差不多!不过,这人信用度已经很低了,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监视他,否则,一不小心,说不定这人又失信了,哼……我刚才对信缘大小声了,要不要去道个歉?哥他是出家人,不会同你计较这些的。
哼——说的好像我很斤斤计较似的。
我将头顶顶他的,嬉笑道,这几日,你都没好好陪我,现在让我亲亲,可好?绝恋,女孩子家莫总……哼!我轻哼一声打断他的说教,你是不会总挂在口上啦,你只会做哦!你……绝恋……钦越低叹一句,你这性子……我只对你这样哦,别人可没这福气,荣幸吧?不想再这样瞎扯下去,我仰头吻他。
这唇、这身、这人——都是我的呢,这种全身心的拥有,真是妙不可言。
蛊毒解掉之前,你不能碰我了哦?……钦越大概没想到亲的好好地,我会突然含糊地冒出这样一句,他整个脸又给红透了。
那——你……我将眼瞄向某个地方,头上遭到钦越有史以来第一次的偷袭,痛,你敲我干嘛?整日里都在想些什么?钦越难得虎了脸训斥道。
我撇撇嘴,不说就不说,但——我还是很好奇啊。
可看钦越那臭臭的脸色,我还是莫要再惹他为妙啊。
就想着你呗。
将手探到他额上,已经不出虚汗了,很好,舒服了吧?嗯?嗯什么嗯?骗得我这样惨,以为可以随便就过关?……不说话?别以为总来这一招就一定管用。
……瞳瞳?你不会真打算沉默到底吧?每次都这样,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失男子气概?……任凭我怎样挑衅、拨弄,他自岿然不动。
这个人,倔得石头似的,也不会说几句好听的话。
但,当初爱上的,不也是这样一个人吗?现在来抱怨也是无济于事啊……但是,这驯夫的任务不完成的话,真担心这块木头又给我出状况啊!瞳瞳?我很认命地打算就此先放过他了,谁知马车一个颠簸,我们俩同时往旁边一倾,幸好钦越反应快,将我牢牢地拥在了怀里,不然我的脑袋肯定撞车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