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瞳……瞳瞳……为什么他一个劲地往前走,却不理会我的叫唤,那前面是悬崖啊,不要……不要……瞳瞳……绝恋?绝恋?瞳瞳?我一把将钦越抱住,不准往前走,不准。
绝恋?做噩梦了?嗯?睁开迷蒙的双眼,钦越那点漆似的双眼正紧盯着我,眸中溢满关心,瞳瞳?怎么了?我做了个噩梦。
我摸摸额上的虚汗,叫你别往前,你却不听,前头就是悬崖,我担心得要死。
只是梦而已。
钦越将我扶正,前头有个小镇,我们会在那买些补给,你需买些什么吗?嗯?经他一提醒,我才发现我们已经在马车上了,走了多久了?快午时了。
换句话说,我这个懒觉都睡一上午了?怎么不叫醒我?我有叫。
意思是没叫醒?怎么会呢,我向来浅眠的啊……难道是因为怀孕的关系?主子,要下马车吗?紫灵撩帘笑问,感觉经过昨晚之事,她对我的态度真诚许多。
坐马车坐的我四肢都要僵硬了,当然要下去活动活动:嗯,你扶我走走。
主子,不需男主子陪着么?咦?这么快就调侃起我来了?紫灵,你们这些姐妹都还未婚配吧?钦越他这些年对你们多有疏忽,等哪日我有了空闲,替你们好好打算打算,如何?主子,不必、不必了,您安心养胎吧。
养胎需要身心愉悦,我乐于替你们忙活。
这样子一来,不但我得了裨益,你们也能生活美满,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主子……怎样?紫灵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错了?你哪里错了?你很好啊……我在紫灵的扶持下,挺着那个大肚子,在马车附近走动走动。
主子,紫灵……紫灵话说一半便僵在了那里,我不由抬头看她,再顺着她目光所及——那个酒肆里的女人想做什么,居然拽着我的钦越不放?夫君……我朝紫灵使个眼色,她立马扶着我往钦越那走去。
走的近了,便听到如下对话——你不能走,你摸了老娘的宝贝闺女,想这样就走掉?想得美!放手!你让老娘放手,老娘就放啊?老娘可不傻,这一放手你就跑了,老娘找谁为宝贝闺女负责去?……胡搅蛮缠……老娘胡搅蛮缠?你让乡亲们评评理,是哪个揩了油想溜掉?你这小子长得像模像样的,竟这样不负责任!夫君,怎么了?我看了看这小酒肆柜台内的粉衣姑娘,长得倒是还水灵,但要与娇弱水嫩的临绝恋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夫什么君,老娘……那老板娘答了一句后,终于反应过来不是在叫她了,霍得转过身来,你刚刚叫他什么来着?夫君!我眨眨眼,很无辜地,请问老板娘,我家夫君是否得罪了你?要你这样对着他大吼大叫的?得罪我?得罪我倒是小事,但这小子摸了我家闺女,这可不是一般的事。
老板娘精明的眼神闪啊闪,像极了当初楚清尘在商场上欲算计人时的样子。
真的,夫君?我推开紫灵,走到钦越身旁,你当真摸了人家姑娘?你说,你哪只手摸得人家姑娘?绝恋……钦越或许正欲辩解,那老板娘却不让他答话,抢先道:就是付银子的那只手!紫灵,你家姑爷当着小姐我的面摸了别的姑娘,你还不去取把刀来,将那只胆敢乱来的手给剁了?是,紫灵遵命!这姑娘不错,很懂得看人眼色,紫灵真的装模作样地往马车那去了。
这、这……娘……柜台内的粉衣女子着急地扯了扯她家老娘的衣袖,原来不是黑店要宰客,而是我们钦越长得太好看,被人抢亲啦?那我们应该庆幸这一趟不是那个貌似仙人的信缘来办事,否则,即使是个和尚,也得被人给吞了。
这位小姐,你这又是何必?这、这剁人手足是犯法的事啊。
哼!我管教我家夫君,关官府何事?这剁人手足的确是犯法之事,但我同他是夫妻,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哪个官老爷会来搅和我这档子事?老板娘只管放心,我剁了他的手,既为自己解了气,又替你家闺女报了仇,还能给他个教训。
这叫一举数得,很划算的。
你、你怎这样野蛮?粉衣女子气呼呼道。
姑娘这话说的,小女子哪里野蛮了?他这色狼不好好地教训,以后又犯了,岂不是又要害了其它姑娘?难不成姑娘你是自愿让他摸得?你、你胡说,我、我哪有?这不就成了嘛……这位小姐,你莫这样生气,说不定他只是见我家闺女长得好,一时管不住自己才犯了错,我看还是别罚了吧。
老板娘拉住自家快哭出来的女儿,腆着脸道。
哼……犯了错就不可姑息,否则定会一错再错……这个丫头,拿把刀怎会要这样久?我记得马车里就有砍柴的大斧子的啊,那还是这趟出门来刚买的新斧呢,也不知锋不锋利……呀!粉衣女子惊呼一声,急急对钦越道,公子,你赶紧走啊,你家娘子这样野蛮,你怎还呆在这。
难道还真想被她砍了手吗?不关你事。
……酷……你、你这人不知好歹……粉衣女子一跺脚、一扭腰,伏到她娘亲大人怀里抽咽去了。
宝贝、宝贝,莫哭……这人不识好歹,我们不管他便是。
老板娘边安慰怀中的娇女,边冲我们道,既然你们要解决家务事,那就请去别处。
小店庙小,容不下大菩萨。
这也是个绝人啊!眼看着没戏了,居然就想撇的干干净净!这怎么行呢?老板娘将乡亲们都唤来评理了,我们这理还没说清呢,怎能说走就走,是不是?我冲周围观望热闹的人问道。
小娘子还是带着自家夫君走吧,这俩母女每次见到俊哥儿都想着占便宜,别是自家夫君被人给欺负了……有位客人嬉笑道,随着他的话落,其他人皆纷纷附和。
老娘宰了你们这群胡说八道的……老板娘恼羞成怒了。
唉唉唉、这可不是我们胡说啊,我头一次来这的时候,也有被冤枉过……对对对,我侄儿还差点被你女儿给纳回家当相公了呢……怎么我家小弟也说差点成了老板娘的女婿啊?#……#……#钦越扶着我远离那一大片混乱,在回到马车里的时候,紫灵暗自对着我翘大拇指,我回她一笑,转而板了脸,正对我家夫君:若刚才我不过去,你打算怎么办?就让那老板娘抓着不放?她们在我喝的水里放了药……嗯?怎么牛头不对马嘴?哎……瞳瞳,你怎么了?瞳瞳?信缘……信缘……无事,只是普通迷药,等小越睡醒了便好。
信缘为钦越把了脉,将他安放回我的怀里,我们立马赶路,那对母女不简单。
好,紫灵,你去采买些吃食,然后追上我们。
是,主子。
马车缓缓而行,我将昏睡过去的钦越拥紧了些。
如若他没有武功尽失,定不会遭了这样没技巧的暗算,也不会被那个女子紧揪着不放却无计可施吧?在对我说出被下药的那一刻,他心里该有多难过呢?钦越……钦越……亲亲他脸颊上那道寸来长的疤痕。
这道疤,是一个结,如若报不了仇,定是解不开的。
而他身体里的蛊毒,又是另一个结,即使到时解了毒,这期间所受的苦、所经的痛,也无法随之解除吧?我该怎么办呢?钦越。
原来心里头有了另一个人以后,会这样的患得患失,会这样的为对方思虑一切,当初,妈妈对父亲,这是这样吧?所以,即使要独自面对生育和养育的艰辛,面对所有人的嘲笑,她仍能够为了父亲的前程,而离他而去……但,我不是妈妈,我同她不同。
正是因为爱,才要相守,不是吗?所以,无论有怎样的理由、无论是谁,都不能强迫我离开钦越,都不能!主子,紫灵把那对母女教训了一顿。
马车外传来紫灵不算很大的声音,却听得我心头甚是快慰。
做得好,等有空了,一定为你找个好夫君。
……主子……你等会拿些水进来,瞳瞳他嘴唇干裂了。
说笑归说笑,正事还是要办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