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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与君谋算

2025-03-30 08:42:23

主子,您出来了?这里备着吃食,您要吃些吗?紫灵扶着我坐到桌边,可要吃些别的?不必了,不是让你去休息吗?夹了些青菜,和着清粥勉强吃下去一些,又要避免反胃,所以难得的细嚼慢咽起来。

等伺候完主子的膳食,紫灵就去休息。

不需要,我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紫灵先出去了。

将碗筷推到一旁,我有些脱力地趴到桌面上,不管在钦越面前装得怎样轻松,心头的那份疼痛和无力,又该如何释放?绝恋,钦越他真的无事吗?我刚想起身回内室,不想玉仕远却不请自来:钦越失明了。

什么?玉仕远不知为何如此激动,他竟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在我探视的目光紧盯下,才后知后觉地松了手,抱歉,我只是太吃惊,我已尽量将蛊毒逼到手上了,怎、怎会……抱歉就不必了,是我求你施的针,现下如若埋怨你,又怎说得过去。

我顿了顿,想想又道,钦越睡下了,你再为他把把脉,看看那蛊毒究竟如何了,可好?绝恋,你无需如此客气,若不是你们相救,我早已……玉仕远凄凉一笑,我随你进屋看看再说。

领着玉仕远进屋时,钦越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蹙着不说,手似乎想抓什么,但只是一个劲地抓空。

我咬了咬唇,紧紧握住了那只一张一握得手。

钦越下意识地拽紧了我的手,这才似乎放松了些,没再乱动。

玉仕远没有关注我俩之间的互动,只是握了钦越另一只手,细细地把起脉来。

良久,玉仕远蹙眉轻叹:蛊毒竟似死去了……死了?那不是好事吗?不。

玉仕远放下钦越的手,退坐至床边的凳子上,若是因为蛊毒伤了眼,那等大师带回解药,解了毒,钦越的眼睛或许还能复明。

但若是蛊毒已死,那便无需解毒,钦越的眼……是吗?我心头一凉,在泪袭上眼眸之前,忙吸了吸鼻子,真的没办法了吗?这……我只是针对蛊毒而言,毕竟我不是医者。

等大师回来,他或许有法子也不一定。

嗯。

那——绝恋,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玉仕远脸上的表情一下的严肃了许多,他本就挺肃穆一个人,再配上现在的表情,使得我以为他要问什么严肃的事情,不由也坐正了些,认真回话。

你问。

你们究竟要做什么?钦越他在我身边多年,有何目的?原来是要问这个,我微哂:在绝恋回话前,也有个问题要请教大皇子,还请大皇子先为绝恋解疑。

我说过不用叫大皇子,我如今同你们一样,都算是逃亡者……说到这,玉仕远的脸上又出现了那抹凄凉的笑意。

但我无意安慰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与伤悲,我同既不是亲人,也算不上朋友,陌路人的人生,我这个外人没有置喙的必要。

绝恋要问的就是这个,大皇子可有何打算?总不至于就这样呆在这吧?为皇位努力挣扎这么多年,就算受到了打击,也不可能就此放弃吧?绝恋不会是嫌我这个游手好闲之人了吧?大皇子,绝恋决无此意,还请你认真回复。

这人,此刻还有开玩笑的心情?不瞒你说,我打听你们的目的,就是想知道我们究竟是友是敌。

虽然经此一变,我无意再回去争夺皇位,但玉宇毕竟是我自小生活得地方,我是无法坐视有人对其不利的。

大皇子的意思是,不打算回皇宫了?可能吗?一个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就因为遇到一点挫折,便打算不要了?回去又如何呢?我原以为此次出征,除了要在战场上面对敌人,也就是还要提防二弟、三弟的暗手。

谁知来杀的,竟是父皇的隐卫。

绝恋可知道隐卫?那是相当于父皇影子的存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他的言行都代表着父皇得言行……玉仕远扯了扯嘴角,这会儿连个嘲讽的笑都扯不出来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是否搞错了?三皇子上次与我分析明帝有可能将我该赐给二皇子的话语也不无道理啊。

虎毒尚且不食子……呵呵,绝恋,虽说伴君如伴虎,但虎毒尤可近,人熟不堪亲啊……更何况是那高高在上的天之子……呵呵……玉仕远的笑声很是刺耳,我听着很不舒服,正欲出言阻止,玉仕远却先停了下来,况且,父皇的心里除了江山,便只剩下江家的大女儿江素零,他何曾真正在意过我们?那明帝他为何要杀你?再怎么不在意,这要杀子的行为还是说不过去吧?或许是经他观察,我不是个合格的继位者吧。

玉仕远无奈一叹,他要确保没有可威胁到继位者的力量存在,只怕到时没有被他选中的人,还是会沦落到我这般的田地。

也就是说,若真如春镜她们所言,二皇子已是确定的皇储人选,那三皇子和十王爷都将可能……这个明帝,当真如此狠毒吗?父皇的控制力不是你所能想象的,我若回去,那只能是自找死路。

玉仕远认真地勘向我,所以我不会再去打皇位的主意,你尽可放心。

但你们又意欲何为?大皇子既然这般坦诚,绝恋也无意隐瞒。

钦越的父母曾被人杀害,他只是为报家仇,还无意将之扩大到国恨的境地,大皇子尽可放心。

想来你也无意告诉我其他的内情了,我还会在此住上一阵,等大师回来后,看看是否帮得上忙,绝恋不介意吧?大皇子说笑了,你尽可住着便是。

那我不打扰你休息。

玉仕远的脚步声才刚隐没,钦越却已睁开了眼:绝恋,莫信他。

我知道,小心地躺进被中,我靠在钦越肩头轻笑道,早看出你醒了,这才会在房内同他说这个的,我可不会让人搅了你的好眠。

你啊……钦越转身面朝我,明帝或许真如他所说,只在意江山和我娘,但那些个皇子对皇位的渴盼是怎样深切,我都有看在眼中,玉仕远现在如此说,只怕是要以退为进,静观其变。

是了,他如今等同与隐形人一个,只要他不现身,明帝就不会防备他。

看这钦越又要蹙眉,我忙伸指点住他眉间,好了、好了,不要去考虑他了,只要他不出卖我们,他要怎样便随他吧。

你怎么才睡一会就醒了?睡不安稳?你不在身边……虽是只起了头就停住了,但明白了话中意的我鼻子一酸,差点就要落下泪来,忙将头埋到他颈间:我陪着你,你安心睡一会。

嗯。

孩子还折腾的厉害吗?还好,没怎么闹腾我。

伸手缠住钦越,轻声地埋怨道,你别操心这个了,不是要你睡觉吗?快睡。

嗯。

即使睡着了,钦越握着我的手也不曾稍松开些。

我稍仰了头,细看钦越的睡颜,就算刚清醒时只想到我会怎样,现在也该注意到自身的不便和那份恐惧了吧?还是楚清尘时,我曾经在完全黑暗的空间里生活过两个小时,仅仅只是那两个小时,就让我后来在晚间睡觉时也要开着灯……钦越,我是你的妻子,是你孩儿的娘亲,是会一生一世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

所以,不要茫然,也不要害怕,我会做你的眼睛,做你的影子,永远地和你形影不离,可好?我附到钦越耳边,轻轻呢喃,再不行的话,我们就请信缘为我们铸一副镣铐,一头锁着你,一头锁着我,这样会不会更好些?你说呢?或者你有更好的法子?嗯?呵呵,不管了,你不回话就表示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那就都听我的哦。

正在钦越耳旁嘀嘀咕咕不停地我,忽觉脸上一凉,不由抬手——湿的?钦越他、他——哭了?我慌张地抬起头来,果见钦越紧闭着的眼角边正溢出泪来。

他既然不睁眼,我也无法,只能效仿他的行为,凑上唇,一一吻干……还说要我别哭呢,你这傻瓜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嗯?我边吻边出声哄他,钦越,我爱你,都爱到骨子里去了,可如今却把你给惹哭了,我该怎么办?是不是要陪你一起哭?……知道他不会回答我,但那泪渐渐止了,也就行了。

以后的路,只会越来越艰辛,而钦越这个傻瓜——或许到时还可能产生不拖累我的想法,一定要在他有何苗头之时就扼杀在摇篮中,否则他一钻进死胡同里,问题就大条了。